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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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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是说:
“天铭,再唱一次whenever it es给我听吧。”
再一次就好。让他把年少的时光牢牢锁住,此後不再翻开。春风微拂的午後,洒满阳光的小山坡,清润如金石的声音舒服地掠过耳膜。
他喝得太醉了。天铭连在K房唱歌都不肯,又怎麽可能再唱一次whenever it es?
那麽多年的执著也只是一出可笑的独角戏。他忽然觉得委屈,借醉吻上了他。
那样的场景他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狠狠地覆上淡色的唇,和他唇舌纠缠,甜美而热烈。真正实施了,心里却只有绝望和悲凉。到最後,他和他之间,什麽也不剩。回忆是他一个人的,连这个吻,也是他强迫的。他绝望地啃上柔软的唇瓣,近乎霸道地在那个人的嘴里强取豪夺。
最後了,真的是最後了。
从前父亲劝他放弃音乐的时候说:
“得不到的就要学会放手。”
他顽固地不听。
现在他是真的明白了。
……
Whenever it es
Just remember life as it is
And kiss like we have never kissed
……
少年青涩的嗓音在乐房里回旋,他低头闭上眼睛,学校後山上那把如天籁般干净明澈的歌声,是不会再有了。最後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对著那群朝气蓬勃的少年挑了挑下巴。
“喂,你们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个挺胸凸肚的经理一直在催他说:
“迪生啊,机会不等人,去美国分公司是很难得的一个机会,还有什麽好犹豫的。”
想想也对,何况换换环境也没什麽不好。所以他在同学聚会之後把那张拖了又拖的申请表递了上去。
走出乐房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开始飘出纷纷扬扬的雪花。
迪生拉了拉领子,快步走在路上。他就要离开这座寒冷的北方城市了。
第 31 章
透过候机大厅宽敞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阴沈的天空和飘扬的大雪,迪生看著滚动电子屏上“因天气原因,xxxxx航班暂停起飞,请旅客耐心等候”,对著手里的纸杯咖啡哈了一口气。
他百无聊赖地环视著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候机大厅的入口处。想不到还是避不开,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飞奔的脚步声在他面前猝然停下。
“大叔!”
“大叔!”
他头痛地揉著额角,望著眼前几名气喘吁吁的少年。
“我拜托你们,不是说了不要来送机吗?你们是嫌我前几天被饯行宴折磨得不够吗?”
在这个城市呆了几年,吃喝玩乐的朋友交了一大堆,光是饯行宴就喝了好几天,弄得他最後听到“送行”两个字就毛管直竖。
几个少年望著他,不说话,眼圈都红红的。
迪生叹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又不是多远的地方。现在通讯发达,要联系总是联系得到的。”
他望向那个眉眼清朗的男孩。
“唐翰林,好好照顾乐队。”
男孩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男孩身边的娃娃脸少年,两人紧紧相扣的十指让他微微有些发涩。
“还有,好好珍惜彼此。”
那群少年一直陪伴他到飞机起飞,他嘴里虽然埋怨,心里却是觉得一片温暖。这几年在这座城市他结识了很多朋友,彼此间的相处都是珍贵而温暖的回忆,所以他才讨厌饯别那种依依惜别的唏嘘伤感的气氛。
其实这座城市里他想最後再见一面的只有一个人。可惜他早已和那个人说过“再见”了。
飞机降落的地方温暖如春,全然不似北国的冰冷。
第 32 章
滴水成冰的一月,路边的树木却在微风中摇著一身翠绿的叶子,连晒在湖水上的白色阳光都泛著懒洋洋的暖意。
迪生微微眯起眼睛,看如画的风景在列车的奔驰中一幅幅地往後退。列车的终点是一个美丽的南方小镇,他很久以前就想要去的地方。离到美国上任还有一月,他索性趁著这段空闲一遂心愿。
午後的阳光很好,迪生踩在斜斜的青石板路上,看裹著头巾的小女孩在後巷的小河上洗著蜡染的土布。小镇没有多麽高的知名度,甚至连旅游景点都算不上,乍一看和任何一个小城镇一样平平无奇,只有走近了细细品味,才发现它让人惊豔的独特魅力。迪生想起那个总是低著头默默坐在角落里,弹得一手好吉他的男人,不禁淡淡微笑。
夜晚的小镇四处透著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地带著点暧昧。酒吧里的驻场歌女声音沙哑醇厚,迪生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冰块叮叮当当地在里面沈浮。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向他靠过来,伸手勾过他的脖子。
“帅哥,一个人?”
纤长的手指挑开他的衣扣,暗示性地滑进胸膛。
迪生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如果你很想要很想要一样东西,它却不能是你的,你要怎麽办?”
女人歪了歪头。
“那我只好放弃了,还能怎麽办。”
迪生笑了笑。
“我想也是。”
那麽简单的道理,他怎麽现在才明白?
长长的指甲向下滑了几分,女人的脸朝他凑过去,鲜红的唇几乎贴到他的耳畔。
“不过,我会找点别的乐子安慰自己。”
他皱皱眉毛,用力把女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抱歉。”
女人带著几分了然地挑眉。
“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有那麽好?”
他勾起嘴角。
“也不是。”
他和他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喜动,他喜静。他爱闹,他沈默。他兴趣广泛却无一精通,他专注一样却才华横溢,他一直喜欢著那张冷僻独特的专辑,他不再唱歌。他执著幼稚,他理智清醒。只是世界上再没有能够和那个人一样。即使什麽也不做,只是那麽和他并肩躺著,就能感到愉快。
他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在女人的注视下又斟满一杯。
“有些东西就算放弃了,你还是很想要很想要。”
第 33 章
在安静美丽的小镇上消磨了半个月,迪生就启程回老家,在出国前再陪陪父母。
回家的同时顺便到高中的母校探望一下老师。学校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几幢灰色的教学楼,学生还是穿著那套样式过於老旧的校服。他去的时候正赶上校园歌手的比赛,年轻稚气的孩子们打扮得千奇百怪,在舞台上跳著蹦著,唱著他不懂的歌。
在他读书的时候,这样的比赛也是一年举行一次。有一年,他站在舞台下面,看同年级的同学在上面炫著不怎麽样的吉他指法,忍不住对不远处的天铭做了个“上啊”的眼神,人群中天铭悄悄向他比划出一个猴子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很艰难才忍住没笑出来。
那麽快乐的时光,却只有他一个人记著,真是寂寞。
离出国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他动身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那个城市有许多迷离的地下酒吧,热闹的街心公园,还有一所幽静的大学。他在大学附近找了一所旅馆住下,每天傍晚都沿著校道散步,经过那个很大池塘,绕过乐房,最後来到学校的後山坡上,在那棵高大的凤凰树下躺上一会。
他们曾经租住的那间出租屋早已消失,连那条小巷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气派的高层建筑。否则住在那所漏风的房子里感觉也许会更好。
出国的前一天他最後一次来到後山坡。
夕阳金黄色的余晖撒在草地上,照亮了倚在凤凰树下的黑色人影。迪生愣了愣,随後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看样子是无法再在这棵树下躺上最後一回了。
转身离去的时候有人在背後叫住他。
“迪生。”
随後清润澄澈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坡中飘荡开来。
Whenever it es
Just remember life as it is
And kiss like we have never kissed
当末日来临
会是下雨还是天晴
呼啸的大地吞没了声音
只剩下我形单只影
我看不到前路
我看不到希望
我看不到勇气
到最後
我无所依
是当年天铭没有填完词的那首中文版whenver it es。迪生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
倚树而立的那个人形容憔悴,甚至有些衣衫不整,但他开口唱歌的时候,却散发出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强烈光彩,好像连金黄得耀眼的夕照都被比得黯淡了下去。
“填完之後要第一个唱给我听。”
“好。”
多年以前的承诺,原来他还记著。
那个人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的,美妙得宛如天籁的嗓音在空气中流转。
他终於听到了第二段歌词。
当末日来临
会是电闪还是雷鸣
天空的飞鸟都全没了踪影
只剩下我孤影伶仃
我可以舍弃梦想
我可以抛开执著
我可以忘记未来
只有你
我放不开
天铭的眼睛闪著灿然的光,直射进他的心底。
你听懂了吗?
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了吗?
我放不开。
李迪生,只有你,我放不开。
第 34 章
高大的凤凰树下,天铭直直地望著他,声音低而干涩,好像每一个字都要用掉很大的力气:
“迪生,不要离开。”
他迎著他走过去。风吹得彼此的衣摆啪啦作响。不知道是因为寒冷或是什麽原因,天铭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著,手指用力地扣在树干上,眼神交织著隐忍和期待。有一种激烈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十指扣上冰凉的指尖,粗暴地咬上发白的嘴唇。
冰凉的嘴唇有一丝退缩,随後便更为激烈地贴了上来,两个人毫无章法地激烈啃咬著,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舌,微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口腔间蔓延开来,却谁也没有松口,舌激烈地交缠在一起,好像是要对方窒息而死的吻法。
两个人喘著粗气分开,下一秒唇又更为激烈地撞击在一起,追逐啃咬。相扣的掌心和交缠的唇舌都是湿漉漉的温热。
Kiss like we have never kissed。
这一次,谁都没有喝酒。
两个人步伐不稳的回到旅馆。房门关上的那刻两人像是刚出笼的野兽一样扑著交缠到一起,舌尖相抵,双手激烈地撕扯著彼此的衣服,最後衣衫凌乱地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没有人说话,狭窄的房间里充斥著浓重而混乱的喘气声。
迪生的唇舌沿著天铭的颈侧一路滑到锁骨,重重摩挲啃咬後又往下停留在淡红色的突起,他牙关轻阖,听到头顶急促的喘气声中带上了一丝呻吟,下半身涨得更难受了些,他几乎是红著眼扯下天铭的裤子。对方的欲望早已湿润的挺立著,他把它握在手中,有力地上下移动著,舌尖也勾上柔软的舌,深深吻上去,把越来越浊重的呼吸都吞没到自己的嘴里。混乱的交缠中天铭的手探到了他的身下,温暖舒服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沈重的低吼。
快感随著温热而有节奏的抚摸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把手指向後移到紧闭的□。
“唔……”天铭皱起眉头在他的颈侧重重一咬,他却受了鼓励似地加快了手指的进出。
散布在颈侧的啃咬变得越来越轻,最後变成暧昧的舔舐。
身下的欲望疼痛得不能再忍耐下去,他分开天铭的双腿,腰身用力一挺,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温暖湿热的甬道。
天铭的手紧紧掐著他的肩膀,他俯下身,嘴唇扫过皱起的眉,闭起的眼,咬住的唇。眉渐渐舒展开,柔软的唇不再抿起,闭起的眼倏忽睁开,闪烁著迷离的光彩,被□染红的脸上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夺目风情。
他低吼一声,咬上身下湿润的唇,忘情地驰骋著。在有力的撞击下声声隐忍的低喘转为失控的呻吟,那把让他著迷的清润明澈的嗓音染上□後变得婉转迷离,散发出惊人的魅惑,他忍不住进入得更深更猛。
□来得迅速而凶猛,两个人紧紧拥著彼此,颤抖著释放出灼热的液体。分开後两人十指交缠,意犹未尽地交换著深而浓烈的吻。吻热烈地落到彼此的颈间,胸上,稍稍冷却的温度再度飙升起来,呼吸都变得灼热而湿润。迪生黑亮的眼睛变得深沈,低低哼了一声,翻身再度压了上去。
第 35 章
李天铭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那是个美好而明亮得晃眼的梦,在梦里,迪生明亮的双眼在过长的刘海後面闪闪发亮,午後灿烂的阳光射进乐房,在他身上跳跃著。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愣愣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身後传来低低的声音:
“醒了?”
天铭转过身去,从身後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让他微微皱眉。面前的人有著清爽的短发,饱满的额头,眯成月牙的眼睛闪著明亮的光芒。目光微微向下,□在外面的肩膀上,明显的牙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想起前一晚两个人激烈而毫无节制的疯狂,心跳还是没来由地快起来。
“早。”面前的人下巴微抬,好像回复到年少时的张狂模样。
他忍不住心情愉快地勾起嘴角。
“早。”
一开口是连他自己都讶异不已的难听和暗哑。两个人都微微一愣,随後稍稍转开脸,气氛有著微妙的尴尬。明明前一晚放纵得连喘息以外的余裕都没有。他背过身去,身後的人迟疑了一下,然後便环了上来,□相贴的肌肤温热有力。
很久很久的沈默。然後迪生突然在他背後说:
“我不会离开你。”
天铭有些发抖,迪生把他抱得更紧些,说:
“你也不要离开我。”
天铭说:
“好。”
微微转过头,迪生漆黑的眼眸里有明亮的光芒在闪烁,他扬起嘴角,把手覆在迪生环在他腰的手上,用力扣紧。
迪生忽然把脸埋到他的背後,声音闷闷的:
“静娴怎麽办?”
天铭淡淡一笑:
“我们分手了。”
那天晚上静娴打电话过来,暗示他她家人要她带男朋友回老家,好早日敲定结婚对象。他知道他应该说:
“我陪你回去。”
可是最後他说的是:
“对不起,静娴,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自己混账。静娴是那样一个善良体贴的好女孩,他给的不多,她要的更少。一直以来都是他亏欠她。只是迪生离开後他就明白了,自己对他的那点执念从来就没有放开过,那样强烈的情感,让他连给予她虚假温情的力气都没有。再继续下去,也只是亏欠得她更多些。她是那样好的女孩,值得一个真心的人去爱她,而不是和他这样不温不火地拖著。
相处了那麽久,彼此又有过那麽多融洽的时光,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他把头枕在迪生的肩上,闭上眼睛。
“我欠她的。”
迪生用力抱紧他。
“是我们欠她的。”
他睁开眼睛,对上迪生明亮的双眸。
“不仅女朋友,我现在工作也丢了。”
他原本是要出差参加一个重要会谈的,第二天他踏上了飞机,去的却不是公司预定的城市。
“其实我有打过电话给你,但是你已经停了号码。後来我打去你公司,他们说你已经办了业务交接,离开了。我想办法要到你的住址,发现你连公寓也退了。我想,你去美国之前,说不定会回一趟老家呢?我回去的时候,你父母说,你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我还是不死心,说不定你突然想回母校看看呢?”
短短两天,辗转两趟飞机。阳光惨淡的冬日里,他沿著校道一遍又一遍的走著,不放过每一个高瘦的身影。
迪生死死地把他抱住,灼热的唇重重吻上他的颈侧。
“疯子啊,你。”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特别执著的追求,读著该读的书,念著该念的大学,做著该做的工作,按部就班得没有悬念。至今为止只有过两次拼尽全力的争取,一次是音乐,而另一次,凤凰树下,一句“不要离开”,已经耗尽他全部的勇气和精力。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人生只要一碰上迪生,就完全脱离了轨道。
反手勾住迪生的脖子,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些:
“那麽你呢?还去美国吗?”
迪生明亮的眼睛里有著深深的笑意:
“不去。我陪你一起失业。”
天铭扯扯他的脸。
“疯子啊,你。”
“我是啊。对了,我们快要没钱了。你还记不记得怎麽泡面?”
“我现在可以往上面加颗蛋。”
两个人相视片刻,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明明是穷途末路的境况,为什麽只是呆在对方身边,就莫名其妙地觉得愉快呢?
迪生撑起半个身子,握住他的手,神情一如多年前阳光灿烂的午後乐房里那个张狂的李迪生,漆黑的眼睛里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从今以後,我们要在一起直到死。”
天铭反手握著他微微发汗的掌心。
“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要像个猴子一样。很蠢的。”
“喂!”
李天铭平凡无趣的人生中,只有过唯一一个执著。
这个执著,他再也不放开。
尾声
“嘀嘀嘀嘀……”尖锐的声音响起,天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按床头的闹锺,碰到的却是另一条□温热的胳膊。
迪生把闹锺按下,把他的手送回到温暖的被窝里,隔著被子亲亲他的额头。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
天铭闭上眼睛,听著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极力放轻的洗漱声,随後门被“哢哒”地带上。
天铭重新睁开眼睛,无比清醒地瞪著灰蒙蒙的天花板,好笑地摇摇头。以前明明是那麽爱赖床的一个人,快到上班的点数才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最後扒拉著一头乱发衔著面包冲出门。现在却总是早早起来晨跑,回来再洗澡,悠哉游哉地吃早餐,然後把自己打理得清爽整洁地出门,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空了一半的被窝热气迅速蒸发,一同蒸发的还有几缕暧昧的□味道。又该洗床单了。天铭有些懊恼地想,就要到梅雨天了,床单不知道干不干得了。
从大雪纷扬的冬天到乍暖还寒的初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同居了好几个月了。两个人还是回到了原来工作的城市。迪生突如其来的变卦虽然闹得总部和分部都鸡飞狗跳,实际上却并没有造成什麽大的损失,上面的老板也爱才,还是让他留了下来,只是近期的升迁会受些影响。他却没有那麽幸运,本来就不是非他不可的工作,近期又失误频频,最後还捅出那麽大的篓子,结局清楚得很。重新找的工作薪水并不高,一切也得从头来过,对於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人来说并不是轻松的事。
但是事情也并不见得有多坏,其实工作久了,换个环境也很不错。何况原来租住的公寓多了一个人帮忙交房租,经济宽松得很。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结伴著去打球,爬山,逛街看电影,有时候什麽也不干,只是并排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看蓝天上的云卷云舒,生活也愉快得让人有随时笑出来的冲动。灰沈阴暗的上班族生涯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刚刚接手的工作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晚上睡觉的时候迪生也就只是很安分地抱著他。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总会被身上四处游走的手指和唇舌弄醒,迷迷糊糊地就唇贴上了唇,舌勾上了舌,十指相缠,下半身抵死厮磨。到最後就无可自拔地沈溺在闪闪发亮的黑眸中,敞开了身体任凭那人反复侵入,撞击,被越来越强烈的快感逼得无处可逃。第二天撑著酸痛的腰面对著一塌糊涂的床单,天铭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想:迪生是什麽时候养成了那麽恶劣的癖好?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著一封开了口的信,是静娴寄过来的。她和相亲对象的感情很稳定,准备过几个月就辞职回老家准备婚礼。随信寄来的照片上,静娴挽著憨厚男子的手笑得一脸灿烂,他不能给她的幸福,终於有人能够给予了。
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天铭闭上眼睛。听著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随後迪生带著一身热腾腾的水汽来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被子。
“李天铭,起床了。”
在浴室洗漱的时候就能听到客厅飘来的乐声,是迪生开了音响在放CD。客厅的音响旁边堆了一摞高高的CD,是他从初中起就开始收藏的冷僻而独特的专辑。毕业那麽多年了,他一张也没有丢弃,那张whenver it es就放在最顶。客厅的角落里还有一把吉他,是他们玩乐队时用的那一把,迪生一直带在身边。
不管表面上有多麽地不同,两个人大概骨子里都是一样固执的疯子。
洗漱完毕後两个人一同用著早餐,然後天铭看著迪生在镜子前打理後脑勺翘起的头发,抚平西装袖口的皱折,一如既往地弯起嘴角,朝著迪生勾勾手指:
“迪生,你第一颗扣子忘了扣了。”
…END…
番外 Together
农历新年将至,被雪裹得素白的小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夜间变成了一片红色。
“哎,高点,高点,对,就是那个位置。”
李天铭手里拿著大大的鲜红色中国结站在梯子上,小心把它系在天花板上。踩下梯子的时候正对上父母斑白的双鬓。不知不觉间,他们也老了。曾经直了背殷殷叮嘱他“你要用功读书,考上X大”的中年人,已经变成佝偻著背的老人了。
“还有什麽要我做的?”
“这里没什麽要你忙的。真的想帮忙,就赶快找个女朋友。唉,真是的,静娴挺好的一个女孩儿,怎麽说分手就分手呢?”母亲絮絮叨叨地边摇头边走进厨房,随後又想起什麽似地从门後探出头来。
“对了,年初四你没什麽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到黄阿姨家里坐坐。她家的闺女还和你是同学呢,读的是同一个高中,以前应该有见过。你们差不多年纪,年轻人好好聊聊。”
天铭想说些什麽,可是看到那些已经在爬到眼角上的皱纹,还是无奈地点点头,说:
“好。”
父亲收起梯子,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跟著走进厨房。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顺著家人的愿望一路走下去,读著他们想他读的学校,做著他们想他做的工作,虽然一直达不到家人期许的那种出色,但也从没有违逆过他们的意愿。只是这一次,他大概要让他们失望了。
天铭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学时代的那台CD机还在,开了音响,随手挑了张CD试了试,效果竟然还不错。他把手摊在脑後,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教学楼的楼顶,和他一起躺著看蓝天白云的少年,长得遮住眼睛的刘海,桀骜不驯的笑容,还有第一颗扣子永远没有扣上的校服,少年的形象其实已经很模糊,更清晰的是他长成男人後的模样,有了成熟沈稳的气息,但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笑容,夜里侧躺著看自己,□的肌肤有著结实的线条,脑袋轻轻蹭著自己的颈窝,一叠声地唤著“天铭”,说:“不要离开”,眼神明亮。
所以即使明知道走的是一条不被人认可的道路,明知道会违逆父母的意愿,看著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黑曜石般的瞳仁,天铭还是说:“好。”
平凡无奇如李天铭,一辈子里面只有一次执拗,他决定执拗到底,不再回头。
门铃响了,李天铭出去开门,高瘦的男人站在门口,精神的短发下是笑得像月牙一样弯起的明亮眼睛:
“李天铭在吗?我是他的同学李迪生。”
迪生和天铭的父母寒暄了一阵,随後就进了天铭的房间。CD机的音乐还在继续著,迪生笑笑的:
“难怪当年我再怎麽找也找不著这张专辑了。原来在你这里。”
“喂!明明是你自己放在我这里忘了拿走。”
迪生靠著床沿坐下:
“过完年後把它拿回家吧。”
天铭装作没有留意到“家”这个字,脸却忍不住微微发烫。两个人同居一年了,那个租住的公寓里摆的是成对的杯子,花纹相同的碟子,被子倒是只有一套,铺在摆著两个枕头的双人大床上,到处都充斥著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家居气息,已经不仅仅是个休憩的地方了。
越想脸越烫,天铭赶紧转移话题。
“怎麽来了?”
迪生坏笑著:“新年了,来拜访岳父岳母啊。”
天铭踢了他一脚,在他身边坐下。
迪生轻咳了一声,撇撇嘴。
“在家里闲得发慌麽。”
天铭笑了。高中时代,过年的时候,迪生总会打电话过来:
“喂,我在家里招待三姑六婆,闲得快要发霉了。有没有空出来?”
然後两个人会从家里偷偷溜出来,骑著自行车在小城里瞎转,双手离开车把大呼小叫地下斜坡,直到吃饭时候才回去。
天铭向身边的人靠近了一些,手伸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我妈要我去相亲。”
迪生勉强勾了勾嘴角。
“这麽巧,我也是。”他自嘲地笑笑,“你是哪一天?说不定我的相亲对象是你。”
天铭望过去,明亮的黑眸里有著浓重的不安。他用力地拥上去。
“我不会离开。”
黑眸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他把脸凑上去,带著野性味道的双唇覆了下来,相缠的舌尖带著让人安心的温暖。温热的掌心探入毛衣抚上他的腰的时候,天铭竟然没有抗拒。
真是疯了,他想。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光天化日,房门外面他的父母还在。可是他不想把那具温热的躯体推开。他伸出舌尖舔上迪生的唇,在腰侧点火的手掌更热切了些。不过是四五天不见,怎麽会失控至此呢?
CD机还在播放著。在激烈的鼓点和吉他声中,两个人互相扯乱了衣服,毛衣被拉起推高,舌头和牙齿在胸前淡淡两点上不断肆虐,带出错乱的快乐。天铭闷哼一声,推开迪生的头,拉著他站起身来,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主动把舌头伸进去纠缠翻搅。
“嗯!”
探进股间的手指带来奇异的不适感,天铭拗起脖子,眼睛微眯,湿润红肿的嘴唇微启著,索要更多甜蜜的安慰。舌头如愿地探了进来,极尽温柔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寸。他放松下来,伸手解开迪生下身的束缚,怒张的野兽跳脱出来,天铭把手覆上去,抚慰著对方肿痛的欲望。
耐心开拓的手指退了出来,一条腿被架在迪生腰间,凶猛的利器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紧贴著,紧密无隙,自己挺立的欲望就紧紧地抵著迪生小腹,在磨蹭间滴下点点晶莹的液体。天铭难耐地哼了声,搂紧迪生的脖子,任他自下而上一下凶悍过一下的驰骋律动。
混乱而急切的结合带来惊人的快感,两个人压抑著声音低低地喘息著,在吉他和鼓点声中迎来灭顶的□,浓烈灼热的□打湿了彼此的身体。
草草擦拭干净彼此的身体,整理好衣服,迪生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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