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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岁月 by:混世精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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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医院!再等就来不及了!”麻利地托著那小子疲软的身体,陈涛飞快地就跑。
一路跑出学校,操场上好多好奇的目光追随上来,可什麽都顾不上了。
那麽沈,那麽沈,可是还是跑。
那麽累,那麽累,可是还是拼命地向前,一直奔到离学校一千米外的地区医院──中了邪啊!
班主任赶上来了,眼眶已经湿了,使劲抹了一把泪。陈涛这好学生呀!跟人无亲无故的,怎麽就能这麽想著别人呢!太大公无私了!回去就让同学们好好学习学习这样的榜样。
急急忙忙挂了急症,就把人送进了急症室。当时陈涛的背心已经湿透了,满额头的汗直往下淌,不知不觉滴落在横躺在一边的郭少脸上。
那小子眼睛眨巴眨巴,就醒了,“我……这儿在哪儿呢?”
“医院。”
“我怎麽上这儿来了?”健阳脑袋迷糊,说话也不麻利,只记得自己的右手给试管炸了,怎麽才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医院?揉了眼睛把眼前的人看明白了,“靠,怎……怎麽是你?”
瞪了一眼,“不能是我呀?你个笨蛋!让你松手跟个傻子似的犯愣,都沸腾了还加热个屁啊!就想著把自己炸成残废顺便带上我是吧?你赢了特高兴是吧?”
郭少浑身乏力,还沈浸在晕血的状态之下,狡辩不急,“我没啊我……我要炸你还不容易……犯得著把我自己也给害了吗?”
虚虚弱弱地吐著声,都一个残疾人了还能那麽说话带著张狂──
“给我闭嘴”陈涛忽然伸手,狠狠掐了那家夥的胳膊。这小子,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有个人样。
健阳吃痛,哎哟哎哟地大声喊著疼。
市长公子赶到的时候,在走道里都能听见里头郭少杀猪般的嘶叫。海洋大惊不已,一脚踹开门就进去了。
只见陈涛混小子掐著郭少的一支手臂不让人动弹,眼里凶神恶煞的厉害。
海洋当时眼珠咕噜一转──不好!郭少准是给这小子欺负了,一个箭步走上前,抓住陈涛的胳膊就喊,“喂!好你个陈涛!在这儿欺负上咱郭少了!”
陈涛恼怒,一瞪江海洋,突然伸腿就踹了那小子一脚,“滚一边去!你小子懂什麽?这小子不肯缝针!”
“啊?”江海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看个仔细,也倒戈到陈涛一边,“健阳……手都破成这样了,能不缝嘛?赶紧老老实实地缝上吧,否则以後落下个残疾就成废人了!”
“去你的!”郭少吼地撕心裂肺,挣扎得更是厉害,“老子就是不要缝针!”
谁都不知道,郭健阳,郭少,天不怕,地不怕,可从小就是怕进医院,怕打针,更别提把针线扎进肉里。
陈涛心一横,两条结实的胳膊一使劲,把健阳的手肘给牢牢地扣死在桌子上,“医生!甭替这小子手下留情,该怎麽缝怎麽缝!”
八
“哎哟……”郭少总算是出了医院,手上裹著绷带,脑门上全是晶晶亮的汗珠,眉毛眼睛扭曲在一块儿。
“哎哟……”
江海洋跟在後头扶著那小子,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害得自个儿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喂!我说健阳,至於嘛这?就这麽点小伤喊成这样?当初你郭少拿板砖砸人的时候多风光啊,现在知道疼得厉害了吧?”
郭少晃悠著伤残的右手,眼里满是江海洋这小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去你的!就知道在这儿说风凉话!刚才你跟陈涛那混小子是怎麽把我往死里按的,我郭健阳可都记著,到时候这帐一块儿算!”
“靠!健阳,这话怎麽说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你要是手残了还能跟陈涛小子横什麽?”
“……”郭少不言语,江海洋这话儿还算中听。
“陈涛那混小子人呢?”
“刚跑了。”
“跑了?!”这小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这麽偷偷摸摸地跑了?郭少大怒。
“健阳,我说陈涛这小子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个坏人啊。刚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一出事儿这小子就把你送医院来了,二话没说一句背上你就跑。”
“什麽?”郭少当场跳脚,脸色飞红了一半,“老子伤残,关他什麽事儿呀?就是死也犯不著他陈涛瞎操心!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阴险,狡诈!毒”
江海洋直摇头,啧啧有声,什麽好心到他嘴里就能成了驴肝肺,一拍郭少的胸口,“健阳,做人不能这麽死心眼儿……当时你那小命儿可都捏在那小子手里,怎麽说陈涛算是救过你一回。”
海洋并不夸张,手上流血,要是不巧破了大动脉,那就是回天乏术。
“狗屁!他救我怎麽了?他那身份就配干这活儿!”郭少说话不假思索。
海洋两只探照灯似的大眼睛立马瞪了过去,“哇靠!你就这麽糟踏良心呀?健阳,不是我说,你要是再这麽没心没肺下去迟早得遭报应!”
话刚说完,头顶上忽然电闪雷鸣,一声暴雷响彻天地,江海洋的话犹如邪门歪道。
俩小夥子顿时满脸黑线的找地方躲雨──这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片晴朗,这会儿就阴沈了下来。
健阳的小心眼儿扑通了一下──不是不知道,做人得厚道的理,也明白不能这麽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可郭少又满心怀揣著矛盾,他郭健阳从小到大没怎麽报答过人,更不知道该怎麽报答陈涛那混小子。
江海洋在一边出著鬼点子,健阳,知恩图报,那太容易了。
郭少正愁,眨巴眼睛,满腔好奇,激动无比地拽住海洋的领口,什麽主意,江海洋你快给我说
邪邪一笑,郭少……这简单,知不知道有一招,叫,以身相许?
“砰”一声,电光火石,江海洋的脑袋遭了殃──估计错误,郭少的左拳一样生猛。
没拆线之前,郭少那手不能下水,也不能瞎动弹。思来想去,右手不比左手,这干什麽都少不了它,现在罢了工,做什麽就都不容易。郭总裁上外地谈生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健阳只得自力更生,废了右手使左手。
一大清早的起床,穿个衣服手忙脚乱地花了整整二十分锺,挺直的白衬衫整成了皱皱巴巴的模样,顾不上吃早饭,拦了辆车就奔了学校。
一进教室,就见陈涛小子早到了,郭少大模大样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斜眼瞅著那小子,有什麽话憋在胸口,好半天没说出口。
直到上了课,健阳那眼神还是目不转睛地盯著那混小子,你说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要让他郭少说出口怎麽就比登天还难?
──别扭啊,别扭。真他妈堵得慌!
陈涛不以为然,昨个之後,他压根没有指望这个阔少能有什麽表现,这小子死不改性的臭屁个性,一回头,对上那僵硬的表情,“郭健阳,是不是开小差的恶果还没把你小子给炸醒?”
郭少满脸无辜,回了神,扬手,“我手残,没法写字。”
“废物!”陈涛低骂了一声,把那小子的笔记本拽了过来,埋头刷刷刷地给他抄上了。
健阳大惊,瞅著那豪放狂野的字体干瞪眼──这小子什麽意思他?来真的?
郭少满脸困惑,双眼前好像有一排字儿跟那儿来回打转:大好人哪,陈涛!
对於一个人的看法可以瞬间改变,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就像现在的郭少,怎麽看怎麽觉得陈涛救命恩人的嘴脸顺眼了八成。一眼望过去,气息平和。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郭少中午在食堂没少扫荡粮食。三碗米饭,几盘炒牛肉,左手操著个勺子吃得有滋有味。
江海洋用胳膊捅那小子,“我说健阳,昨晚上跟你说的那事儿怎麽样了?”
“什麽事儿?”郭少吞下一口饭,愣了三秒才明白过来,一砸桌子,习惯使然,右手遭受严重打击,立时痛得歪倒在桌上。海洋摇头,报应啊报应。
“那是跟你开玩笑,你就不能拐个弯,换个角度理解理解?”
“什麽角度?”郭少疑惑,刚想再说话,肚子一阵抽痛,“哎哟,不行,我尿急……”
急急忙忙跑了厕所,解了裤子就放水,一解脱便是身心舒畅。
精神抖擞地伸手去扣牛仔裤的扣,猛然发现左手不比右手好用,再加上中午吞了那麽些口粮,肚子撑大了腰身,扣了半天没对上号,恼羞成怒。
折腾来折腾去,小扣子跟他卯上了,压根不给他郭少面子。健阳气急败坏,可也不能就这麽走出去丢人现眼啊,这要是给传出去了,绝对是有伤风化的大事儿!
猛一抬头,忽然对上一张熟悉的脸,郭少顿时四肢麻木。
“喂,你小子搞什麽呢?”陈涛进厕所足足有半分锺,就见这小子整个扣子越整越乱,憋著气儿觉得好笑。
郭少一时羞愧难当,只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这麽没脸见人的事儿也给这混小子撞上了,“操!你他妈别过来!”
陈涛一愣,又冷哼了一声,踱了过去,一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把那扣子给扣上了,“得了吧,没见过这麽笨手笨脚的。”
郭少木纳,舌头打结,“那什麽……谢了……”
说完,脑袋轰隆一声──靠我他妈居然说了那两个字!舌头发麻,比沾了四川火锅还辛辣。
陈涛也愣了,抬头看了一眼那小子──有进步啊!
扭头,要走人。
“陈涛!”健阳急急叫了一声。
“什麽?”这小子麻烦。
心潮澎湃,小心眼儿加速地上跳下窜,一个邪邪的念头就这麽涌上心头。
郭少扯著嗓门,可明显底气儿不足,陈涛,咱们这仗算打完了,交个朋友吧?你要是想要个条件补偿什麽的也行,我郭健阳说话算话儿。
惴惴不安地等著答话。
陈涛回头,顿了许久,忽然扬了嘴角,笑得阳光灿烂:行啊,郭健阳──不过你小子得叫我大哥。
当场变脸,郭少的五官扭曲了。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儿,怎麽也,没法挽回,牙齿打颤,健阳就这麽把自己活生生的给推下了坑。
当晚,郭少一夜未眠,不是手伤抽痛,而是脑袋里胡搅蛮缠的东西一大堆,想起江海洋说过的话,顿时觉悟: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於是乎,心情,大好。
九
郭少这回是认真的,绝没有敷衍的意思,他就是把陈涛当朋友看了,当哥儿们对待了。第二天吃饭时候叫上海洋跟一大帮子屁虫,健阳往陈涛边上一站,眼神发亮地大声宣布,“这是陈涛,我兄弟,今後谁要是敢跟他对著干,就是跟我郭健阳过不去,听见了没有?”
海洋乍听之下还以为自己在看黑帮电影,这前一天还没啥征兆呢,怎麽今个就成狐朋狗友了?再这麽一掐大腿,生疼生疼,这才确定了自己没在做白日梦──那是郭少脑门开了窍。
陈涛坐在一边扒完了一大碗饭,面无表情地起身,满脸酷哥的样,“郭健阳,你说完了没?说完了,我可得走了。”拍拍屁股就从郭少的面前走过,一群哥儿们都看傻眼了──靠,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郭少,这人怎麽这样?您还没说完话这小子就跑了,太不懂规矩了吧?”
健阳一回头,眼神瞪得不一般的大,一脚揣上那多嘴的倒霉鬼,“闭嘴!让你说话了嘛?你才没规矩呢!这是我大哥,他说一你们谁要敢说二,我跟他没完!”
江海洋眼皮一跳,嘴巴张大成O型,看来这世界果真变化多端离奇莫测,要不堂堂郭少怎麽管别人叫了大哥?
──准是当初救命恩人的光环太耀眼,害得咱们郭少一时欲罢不能,就这麽一声大哥断送了自己学校霸王的大好前程。
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一物降一物。
陈涛的人缘,远近闻名的好,为人又是出奇的宽容大度,从不计较什麽恩怨仇恨。但郭健阳这小子,是头一个能让他第一眼看上去就不顺眼的小杂种。小小年纪,仗著金钱势力,就拽上了天,这是他陈涛最看不过的。但凡是个人,总得有个年少轻狂的过程。
更何况年轻人犯错,那是连上帝都能原谅的。
陈涛认为,知错能改,这是一件好事儿,在他眼里,郭健阳这小子就是个整天躲在温室庇护下长大的毛小子,没经历过挫折跟风雨,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嚣张性格,这样的腐败个性,不能不彻彻底底地根治了。
但他也承认,这小子浑身上下散发的魅力是惊人的,毛毛糙糙的性格背後能够深挖细掘的东西也很多──是个有趣的毛小子。
要交个朋友太容易了,陈涛能不记前嫌,机缘巧合,原本就让人捉摸不透;但他得让郭健阳这小子牢牢记住这个教训,无时无刻都不忘了自己有这麽一个大哥。
而对於健阳来说,有个大哥不是没有好处的。关系是在一天天的摩擦中慢慢升华滋长的。健阳手不方便的那些天,绝对没少接受陈涛国际主义的大无畏援助,直接享受到了有这麽一个好哥们的优厚待遇。
周四下午值日,好死不活地轮上郭少。劳动委员一大早就往健阳跟前一站,“郭健阳,今个下午你劳动,可别忘了。”
劳动最光荣,所以这样的活儿连特殊地位的郭少也逃不了。
“啊?”郭少正翘著二郎腿,塞著耳麦,被这虎背熊腰的家夥一吼,一下惊醒,“靠!有没有搞错?老子手残怎麽让人劳动啊?”
一边陈涛忽然回头,操起一本书砸向郭少的脑袋,“闹什麽闹?跟你说了早自习安静点儿,没长耳朵啊?”
陈涛瞪了一眼那小子,又咳嗽了一声冲那劳动委员应了一声,“没事儿,晚上照干不误,我留下来监督这小子。”
“……”满腔的怨念,没处发挥。
可实际上,真到了晚上,郭少的心情就好了一大半。陈涛话虽是这麽说,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一个残疾人士无辜哀怨的眼神,二话不说,帮这小子把地给扫了,拖了,什麽活儿到了末了可都是陈涛给干了,郭少坐在一边怀揣著满腔的感激心情,头一次体会到了阶级友谊也能这麽光辉灿烂。
有了这样一个朋友,健阳觉得叫一声大哥,太值了。
改造一个人往往不那麽容易──最好的方法是感情同化。但这既消耗时间又消耗精力,有时候把心丢进去了,也只能做好损兵折将的最坏打算。
跟著陈涛在光明大道上走了没几日,郭少浑身上下就又起毛了,本性是样要命的玩意儿。
那天刚放学,陈涛在学生会办公室坐著整理材料,就见外头风尘仆仆的冲进来一人,“陈涛!你快去看看吧……郭健阳跟人在车棚打架呢!再不去就得发生流血事件了!”
“什麽?”陈涛当场就怒了,砸了笔就冲出了办公室──这小子,手没好两天就又滋事儿闹事儿,简直太能折腾了。
直奔了车棚一看,一群人正围作一团,打成一片,热火朝天。陈涛一眼望过去,就见郭健阳那小子带头挥著拳头,眼神凶狠地往对方脸上没命地砸。
“都给我住手!”陈涛吼了一声,所有人都愣了,转头看是怎麽一回事。
参与打架斗殴的快一打人,其中一半是郭健阳的人,还有那一半就是受害者,个个脸上一块黑一块青的不成人样,不用说准是给郭健样那夥儿人砸出来的。
“怎麽回事儿?”陈涛走上两步,把俩夥人分开。拽著健阳的胳膊肘就往边上扯,当时郭少就恼了,把人往边上一推,“陈涛!你他妈让开,这群杂种不好好收拾了我郭健阳的脸往哪儿搁?!”
甩著胳膊肘就又要打人,场面一团混乱。
郭少举著拳头朝前方扑打过去,可忽然,闷闷的一声响,眼前金星乱冒,脑袋一下就沈了一半,象是给人狠命从背後砸了一拳。
健阳无辜地回头,看见陈涛凶神恶煞的脸就在眼前。
傻眼了。
“干什麽你?!”郭少委屈,憋得慌,一下叫开了,“陈涛,你他妈打我干什麽你?!”怒火烧旺了脑袋,失去了理智。
陈涛二话没说,一把拽过那小子的手回头就走,一路上就听见这小子撕心裂肺地吼,“陈涛!你放开我老子要去收拾那群家夥”
转眼就被拖到了办公室。
郭少愤愤不平地被按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地坐著,其实这小子脸上也没好到哪儿去,左眼眶给人抡了一拳已经成了熊猫眼,嘴角被磨出血丝来,一张有模有样的脸就这麽被糟踏了。
陈涛随手扔过来一条毛巾,“擦擦吧。”
“靠!你拽我干什麽你?”健阳发狠地拿了毛巾使劲擦了两下,扯著嗓子就喊,“那群杂种把我车给废了!我要找他们算账”
陈涛一愣,走过来又给这小子端了杯茶水,“你小子给我冷静点!别张口闭口就要打架。”
郭少抽著鼻子,此时此刻就像是个吃了鳖的落魄小子,“我那辆捷安特,他们拔了气门心儿不算,还他妈把我龙头给拆了……”
“你怎麽知道是他们干的?”
“靠!老子一进车棚就见他们蹲那儿鬼鬼祟祟的,不是这群王八羔子还有谁?!”郭少义愤填膺。
陈涛一听,狠狠拍那小子的脑门,气不打一处来,“郭健阳,少用你那破脑袋瞎怀疑!”
“老子没!就他们干的!”健阳的嗓门一下哽咽了,“砸什麽都不能砸我的车……”
陈涛纳闷了,这小阔少今个是怎麽了,不就是一辆捷安特,照往常这小子铺张浪费的习惯,能这麽在乎一辆破车?
十
“我说你犯什麽病?平时见你大大咧咧的花钱眼都不眨一下,今个别人砸了你一辆车就扛上了?你这什麽小鸡肚肠啊?”
“陈涛你不明白……那是我哥前年我过生日时候亲自捎来的……我平时都舍不得骑,要不是那辆山地车给你砸了,我能把这宝贝骑出来嘛我?”哼哼唧唧抽著小鼻子,郭少满腔的怒火跟委屈填塞了整颗心,满脸的不甘不愿,平时嚣张猖狂的气焰没了一半。
“这麽稀罕辆车?”陈涛一把抢过那小子手里的毛巾,一手拧著郭少的脖子,一手粗鲁地替他抹著脸,“那回头让你哥再买一辆得了,别没事儿抡著拳头就充流氓,二中可没你撒野的地方!”
“靠!你轻点儿!”健阳双手抱头,这脸上原本就给人抡的不轻,这会儿再被这混小子死了命地掐那麽俩下,就差没疼得哼出声来,“我怎麽找我哥去?他出国了,都两年没见了。”
“坐好,不消毒你这脸就没法好了。”陈涛随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小罐酒精棉球,“你哥出国留学那是好事儿,你不平衡点什麽?”
“靠!那是崇洋媚外!去之前送我这麽辆破车就把我打发了,太令人失望了!”健阳仰著残破不全的脑袋任由陈涛处置,火辣辣的棉花球一沾上伤口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那你还那麽计较那车?”
“这是两码事儿,跟你说了也不明白。”郭少直摇头,一把推开陈涛,“总之这事儿不能这麽一了百了,今个你小子把我拽回来,明天我照样找那几个小子算账,我就不信叫上本少那帮子哥们儿还治不了这群杂种!”越说越激动,一激动还砸起桌子来。
“说什麽呢你?”陈涛皱眉,这小流氓说话实在是没有边际,仇恨心理怎麽就这麽异於常人?
“把他们全揍一顿,你那车能好?”
“不能……”
“那你还狗屁什麽”“啪”的一下,毛巾就砸郭少的脑袋上了。
“我……”健阳当场懵了,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靠!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儿!太流氓了,敢跟我郭健阳作对”
陈涛一挑眉──这小子压根就是满口胡言,阔少的头衔挂久了,就能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整个世界就是他郭健阳的,简直就是自我中心。
“郭健阳!你听好了!”伸手就掐上郭少的耳朵,“你要是敢在二中范围内给我闹事儿,今後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靠!凭什麽!”健阳不服,“要出什麽事儿我郭健阳都自己担著,犯不著别人替我担心!”
“闭嘴”这话就犹如导火索,一瞬间就烧著了陈涛心头的一把火,忽然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拳就正中那小子的腹部,健阳根本没有提防,敞开著胸怀就遭上了这麽狠的一记暗算,身体一软,坐椅子上都能倒了下去。
“你干什麽你!”郭少正恼了,滚地上抱著肚子,“陈涛别以为我郭健阳把你当朋友看了就什麽都能让著你!你凭什麽暗算我你?”
陈涛猛扑上去就掐上了健阳的脖子,气这小子死心眼儿就是死不悔改,“就你这样还学人打架斗殴?我这关你都过不了,你还横什麽你”
勒著脖子就是一阵猛摇,郭少瞳孔凹陷,嘴巴长大,一副就快口吐白沫的衰样,张牙舞抓挣扎得厉害也没法儿拗过陈涛结结实实的胳膊肘,“咳咳……混蛋!松手!……”
“啪”一下,把那小子扔在了地上,转眼捏郭少的下巴,“你小子服不服?”
“咳咳……我服……”刚才那一下绝对致命,折腾得小阔少一脸惨白,逮著机会就使劲地喘著粗气儿,“你谋财害命呢你!”
陈涛一瞪眼,伸手把健阳从地上扶起来,“就是给你小子个教训,回头你要是还背著我找那夥儿人,那就不只是掐脖子的事儿了。”
“靠,真他妈流氓!”咕嘟咕嘟大口吞著白开水,死里逃生的感觉是第一回尝,新鲜还带著刺激,“那我那车就这麽算了?也没这麽冤枉的事儿吧?”
“你放心,回头我就查这事儿,保管谁都跑不了,到时候就把那车原原本本的还你。”
郭少眨巴眼睛,满脸不信任,上下打量满口大话的陈涛,“就你还想学福尔摩斯?”
恶狠狠的一个眼神递过来,又是电光火石。
健阳打架斗殴的苗子就这麽被硬生生地掐灭了,当时大脑不清醒,给陈涛混小子抡了那麽几拳都没跳起来──这小子简直太生猛了!手段架势样样高明,简简单单几招就能把郭少吓的一愣一愣的。
可回头转念一想,这叫什麽事儿呀?打小就没人敢这麽教育他郭健阳,别说别人,就是他老爸,他大哥也没这麽干过啊!
郭少随即怒火中烧──敢情这小子把我当龟孙子看待呢
好感这样东西,大多数时候是第一眼的直觉,可有时候又有点邪门,伴著时间慢慢萌芽,迎著春风雨露它就能不断疯长,任凭谁绞尽脑汁想把它压回地面,都无济於事。
健阳等著他那辆宝贝爱车的消息也有个把月了,盼得身心憔悴也没把他那捷安特给盼回来。每回想到这事儿,便是急火攻心,催问陈涛却遭来一串冷眼。
上下学没了爱车,郭少只得放弃飙车从良,乖乖地打的来回,至今没少给国家出租车行业做贡献。健阳觉得光荣,方便了自己造福了社会。
不光是学校与家的两点生活,上哪儿,郭少都不能委屈自己的长腿受劳累,就两分锺的路他也得伸手拦个车。
那天晚上健阳刚踏进门,家里电话就响了,一接起来就是江海洋那大嗓门,催著他上外头一块儿吃晚饭。郭少瞅了瞅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三分之二秒後就答应了。
到了江海洋指定的那餐馆已经是夜里八点了,郭少饿得能吞下一匹狼。
“我说健阳,让你来一回怎麽就那麽难?六点给你打的电话现在才见人,就是王八那也爬来了啊!”
郭少一瞪眼,怒气直冲江海洋去,“靠,你这什麽破店,那司机带著我跑了全城,叫迈阿密的餐馆也太多了……”
“那是,这店是全国连锁。”江海洋吞著一大口汉堡,满脸油光的还挺逍遥自在,“就这离你家最近,你怎麽就不开窍?”
“靠!就他妈一卖垃圾食品的店,压根没资格让我正眼瞧上,没准这儿的东西还能吃死人。”
海洋随即噎了一口,赶紧吞下一大口可乐,“你这话说的也太毒了,难怪你那车能给人砸了!”
郭少一拍桌子,“别跟我提那事儿,越说越火大”
“砸的太坏了,恐怕修不好,可今个我在车摊上看见陈涛推著你那捷安特找老板要零件呢……真不知道这小子打什麽主意,你说这些废铜烂铁能卖多少钱?”
“你说什麽?”健阳眼皮跳了一下,“你看见那小子跟我那车了?”
“正正切切啊!我俩只眼都看仔细了,就是他!”
健阳忽然眼神发亮,一把揪住江海洋的衣领,“在哪儿车摊呢?”
一抹嘴,“就是学校附近那烂车摊……”
腾一下,郭少从凳子上跳下来,什麽都没说就往店门外跑,江海洋也急了,“喂!健阳!回来!我这账还没付呢!”
十一
健阳发过誓,谁要是敢打他这辆捷安特的主意,那就不得好死,就算是陈涛也一样。这小平民真要是敢为了那俩破钱把自己的车卖给收破烂的了,那下半辈子咱俩就继续窝里斗。怀揣著这样的心情,郭少急急忙忙赶到了车摊。果不其然,下了车大老远地就见陈涛那小子猫著身子蹲那儿折腾自己那辆捷安特。
恶狠狠地就大步踩了过去──抓贼得抓现场。
“老板,借你这钳子用用。”
“没问题,接著!我说阿涛阿,这车你都修了好几个礼拜了,要能修好早就好了,别再浪费时间跟精力了,卖了兴许还能捞几个钱。”
陈涛埋著头,“就快好了,今晚上把车头给安上就差不多了。”
“那麽厉害?你小子功夫不浅啊!这麽破一辆车到你手里也能活,可又赚了辆车啊!”
陈涛抬起头冲那老板笑了笑,“这是别人的车儿,改天还得送回去。”
郭少不知不觉踱到他的身後,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敢情这小子这麽忙乎来忙乎去是在替自己修这辆车呢?小心眼儿哆嗦了一下。
陈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忽然转身就去找螺丝,一起身,猛地撞上了人,“郭健阳,你怎麽在这儿?”
“我……”当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郭少心虚,刚才义愤填膺要抓贼的情绪早没得一干二净,满口胡言就瞎编了一通,“那什麽……刚巧路过……”
“是嘛?”陈涛懒得跟这小子多罗嗦,蹲下身子又去拧螺丝,“那正好,一会儿这车就好了,你骑回去得了。”
健阳站在那儿就跟木桩子似得,无来由地心里过意不去,“陈涛……敢情这些天你都在忙我这车?”
“恩,差不多。你这些零件都太贵了,我就自己动手给你找了些能替代的。”
“那也犯不著你花钱阿。”郭少猫下身子,拽陈涛的衣角,“谁干的谁赔阿,你到底有没有抓著那群缺德的王八羔子?”
“没,但也查得差不多了。不是咱们二中的,混进咱们学校打球,看你这车太拉风就砸了,上回你打的可是目击者,他们就在车棚那儿踢球呢。肇事者是没法找了,可答应了你要把车原原本本的还你,就不会假。”陈涛面无表情地答话,嫌那小子蹲边上麻烦,一把推开健阳,“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郭少抓耳挠腮,也帮不上忙,只得猫在一边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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