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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伐利亚玫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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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阁下大可不必当皇后是敌人。皇后也不过想让你们承认她,这不是简单多了?”格吕内谆谆善诱:“而那个对皇后有不轨意图的人,也确实是有的,皇后认为他是被人指使的——您知道行刺事件一直都没断过,皇帝很不希望再发生行刺事件,太后也更不希望。既然您跟此事无关,那么您就乘机表明立场,站在支持皇后的一边,那自然皇后满意,皇帝高兴,太后也没什么烦恼了。”
“……这怎么说?”
“阁下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也就是一个幌子,我相信皇帝陛下并不认为您会对皇后有什么实际危害,只是……之前您对皇后的诽词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因此很不高兴。这也就借此想要警告曾经对皇后表示过蔑视的人,展现她做为皇后的能力。阁下,您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是皇后在立威……”那人无力的低下肩膀:“如今我是老啦,连年轻的皇后也想拿我开刀。”古怪的咕咕一笑:“可也是……皇后竟然会用这一招,”
“可别小看了皇后。”
那人挥挥手:“怎么会小看她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格吕内伯爵目送这位年长的哈布斯堡家族旁系成员乘车远去。
****
一周后的一天夜里,瑞恩斯坦·司穆伯爵带人连夜逮捕了某位哈布斯堡家族旁系成员一家,并有其他几位涉案贵族,罪名是企图暗杀皇后。
这是伊丽莎白成为奥地利皇后以来,第一次遭遇暗杀。
一颗步枪子弹从远处射来,目标是正由格吕内伯爵陪同着在维也纳郊外骑马的伊丽莎白皇后。
子弹自远处呼啸而来,皇后的坐骑一个厥顿,猛地长嘶一声,扬起前半身,将尖叫的伊丽莎白从背上甩了出去,然后四蹄翻飞,极快的跑远了。
在暗处的皇后卫队迅速出现,一部分人快速跑向子弹射来的方向,一些人立即围住皇后。
格吕内狂怒:“要你们是干什么的?皇后受伤了才出现?!”马鞭乱抽了几下。
几名侍卫也不敢避让,只道:“阁下快看看皇后!”
这是伊丽莎白人生中第二次从马上跌下来,小时候学骑马倒一次没摔下来过,只把马克思公爵喜得直夸茜茜是个天生的骑手。没和弗兰茨订婚之前在德累斯顿她曾经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一阵子,并且……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类似的状况了。
侍卫们在皇后周围围了起来,警醒的环顾四周。格吕内伯爵跳下马,俯身查看皇后伤势。
只见伊丽莎白睁大双眼,道:“我没事。”
“陛下,您的腿……”格吕内伯爵很是惶恐:怎么就在我陪伴皇后的时候出事了呢?想到年轻皇帝会对此事有什么反应,简直就如立即感受到皇帝的怒气。
“子弹……没打到我……”伊丽莎白呼出一口气,声音带着惊慌:这毕竟是第一次遇刺啊。想起来日后茜茜会被人刺杀身亡,更加深切的感受到安全保卫的重要性。心脏跳得很快,快到几乎无法承受;脸色从刚堕马的苍白,转变为愤怒的愠红。
“陛下您不要动,让我好好检查一下。”格吕内伯爵上下查看皇后。皇后头发浓密丰茂,骑马时常编织成紧密漂亮的发辫,此时头发松散,形状优美的眉毛凝重的拧着。
“真危险……”格吕内脸色煞白:“还好这马就是跑走了,要是倒下来压到陛下……”浑身抖了一下,不敢多想。
然后皇后脸色又变惨白:“疼……”
跑去追踪子弹方向的侍卫回来了,一名小队长汇报道:“陛下,卑职在不远处发现了这个人。”一名眼神凶狠神情沮丧的男子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下。
“难道他还等在那里等着你们去抓不成?”伊丽莎白很是诧异。
“这个……枪是从他身边找到的,枪管还有温度,等找到子弹便可以比较。”小队长也很不解,“卑职搜索到那里的时候,此人正从树上爬下来。”本着宁可错抓不可错放的原则,便一拥而上将这人抓了起来;更有之后在地面上找到的,还带有子弹发射之后的温度的步枪。嫌疑犯和凶器都有了,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
伊丽莎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鲜血,从皇后裙子上逐渐散蔓开……
侍卫小队长不禁恼怒了:这是我失职啊!司穆伯爵将皇后的安全交付给我,可我却让皇后在眼皮底下受伤了……一时间怒意暴增。
伊丽莎白这时才感到严重的疼痛,自腿部迅速蔓延。
皇后昏了过去。
****
不出格吕内伯爵所料,弗兰茨大发雷霆,痛斥了侍卫们,连带着司穆伯爵也挨了骂。虽说没责备格吕内,但是不责备比责备了更让人不安。
弗兰茨决定亲自审问刺客。
“陛下,那不是我做的。”刺客已经遭过一轮毒打,神情萎顿的无力分辨着。
“不是你?那你要我相信那颗子弹是自己跑到皇后坐骑的身上的吗?”弗兰茨在地牢内,阴暗的房间掩盖了他的英气,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配上嘴角冷峻的弧度,使得向来以温柔的个性闻名的皇帝,有了一种阴狠的感觉。
刺客偏过头:很难有人敢同此刻的皇帝对视,整个欧洲都知道,弗兰茨·约瑟夫对针对自己的刺杀已经轻车熟路完全麻木,但是,不能伤害他最爱的两个人——太后和皇后。索菲太后去年遇刺,皇帝已经出离愤怒到极点,这次又是皇后……
就连素来以“最接近皇帝的人”闻名的格吕内伯爵,也不能清楚的猜测到皇帝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不……”刺客嗫喏,“我不会说的,陛下。我如果说出来,就一定会死。”
“你不说出来,也一定会死。”弗兰茨轻蔑的说:“在你死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的死会为你的家人带来什么?是要一生都背负‘谋杀皇后的刺客的亲属’之罪名活在世上,还是……”
“我……我没有家人,陛下不用再拿这个来威胁我。”
侍卫小队长皱眉道:“尊敬的陛下,此人甚是强硬,怎么都不肯招供。”
“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皇帝失去耐心,心思不定。伊丽莎白还没有醒来,太后在照顾她;佐伯格太医已经来诊治过皇后,包扎好伊丽莎白腿部伤口,说是从马上坠地造成的骨折,须得小心照料,不然如果落下残疾,皇后的左腿就废了。
伊丽莎白刚醒来,一听有可能落下残疾,一时心碎,接不上气,又昏了过去。
几乎是在皇帝审问刺客的同时,瑞恩斯坦·司穆伯爵召集他的属下开会。
“那个刺客不肯招供。”一名侍卫捏着手指关节,“很耐打,很强硬。”
瑞恩斯坦咬着牙:“任他是个雕像,也要叫他开口了!”
“难啊,又不能给打死了。”
“我知道你们不是专做这个的,要不要我从宪兵司令部找几个老手?”瑞恩斯坦斜睨着下属们。果然这些年青下属们纷纷表示这事用不着外援,自家兄弟就搞定了。
瑞恩斯坦满意的看着属下个个摩拳擦掌,发誓要找到幕后真凶,为皇后效忠等等。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侍卫队在霍夫堡宫不远处有一座三层小楼的产业,是伊丽莎白皇后赠送的,皇后的出手一贯阔绰,瑞恩斯坦每次都会被皇后那轻描淡写的谈论钱财的方式吓到。瑞恩斯坦虽然是希腊国王的近亲,从小却并不曾得到特殊照顾,他的母亲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瑞恩斯坦的经济一直都不是很好。然而刚投奔了美丽的皇后,便得到皇后的慷慨赠送。
几名侍卫便住在三楼上,开会的地方在二楼右侧,整个半层楼被打通成一间极宽敞的会议室,另一侧则是瑞恩斯坦的住所。此时刚入夜,敲门声很响,又急切,瑞恩斯坦伸头对门房道:“瞧瞧是谁。”
门被打开了,亚历克斯·冯·瑞恩子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厅里。
“咦?”隐约对这位汉诺威小贵族有些印象的瑞恩斯坦,不由得讶异的叫了一声。还是在海兰妮公主的婚礼上见过此人,当时颇为留心,回维也纳之后诸事忙碌,渐渐忘记了。这会又想起来,颇吃惊:这人来做什么?
****
亚历克斯只对瑞恩斯坦说了一句话:“究竟谁是刺客的幕后主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瑞恩斯坦想了下,立即拍桌,大声吼道:“说的是!”
匆匆出门,召集正在玩命凌虐刺客的属下,一路杀气腾腾的奔向某位哈布斯堡家族旁系成员的宫殿。
第四卷 5、山雨之暴虐
对于维也纳的贵族来说,1856年的夏天,是一个难熬的夏天。
玫瑰骑士团的雷厉风行,在这个阶级中,突然威慑力大增,并且想当然的,被深深忌恨了。一群贵族们被皇后的卫队和宪兵请到了监狱中,更多的人被请去某地喝茶;还有些被监视着。白色恐怖氛围第一次蔓延在这些统治阶级中。相当一部分没有被波及的贵族家族立即前去向皇帝表示忠诚,表示忠于帝国,忠于皇帝和皇后。这部分贵族大多是曾经得到过皇后邀请和馈赠的那些家族。
在这一事件中,支持皇后的贵族们,给皇帝弗兰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完全可以预测的行动,皇帝弗兰茨明显完全支持这次的肃清。索菲太后在理智的分析了行动的本质之后,也大力赞成。刺杀一直是索菲太后心里最深的痛,自弗兰茨登基以来的数次暗杀、自己遭遇的行刺,每一个事件都反复的告诉她,不减少这种无法无天的谋逆行为,迟早有一天,奥地利皇帝会死在一个乡野匹夫手里。
索菲太后绝对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雪片一样的抗议、哀求、澄清、投诉信件,又飞向皇帝和太后的办公桌。但是这次,皇帝和太后铁了心要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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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森霍芬的马克思公爵一家,几乎全部到了维也纳。
马克思公爵在皇帝的面前负着手走来走去。
“这问题很严重!”马克思公爵不喜欢女婿家里的沉闷气氛,可是为了女儿的人身安全不得不来了。
“是的,公爵殿下。”弗兰茨面色凝重,“伤害到茜茜,并且是以茜茜为目标的暗杀,我绝不能容忍,一定要彻查。”
“……我知道这之前你也遭到了暗杀,而且不止一次。”马克思公爵表情不自然的说道:“我很难理解,为什么奥地利军队不能防止这种暗杀再次发生?”
“……军队……您是说宪兵吗?防不胜防啊。”弗兰茨叹息:“要想预防,谈何容易!”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刺客当场抓住了,但是他怎么都不肯承认行刺皇后,也不肯交代幕后主使。”
马克思公爵严肃的蹙眉:“那么?”
“皇后的侍卫从刺客家中搜出了证据,壁炉里面有信件烧毁的痕迹,一个标有家徽的印泥从灰烬中找了出来。”
“……我恳请皇帝陛下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件事。茜茜虽然只是个乡下姑娘,却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把完好的茜茜交给你,不是让你的敌人拿她当成靶子来打的。”
弗兰茨很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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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德薇卡夫人不能责怪女婿没照顾好茜茜,只不住握着女儿的手哭个不停。
“妈咪……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伊丽莎白安慰哭泣中的母亲。
“医生怎么说?”卢德薇卡夫人担心的看着茜茜腿上的石膏。
“就是骨折,不是很严重,小心些保养就好了。”
“天哪,我担心死了!那颗子弹要是打在你身上可怎么办才好?”卢德薇卡夫人不住的拧着手中的帕子。
“……这不是没打到嘛……事情都过去了,妈咪,我这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
“你的腿……要是不能好了可怎么办?弗兰茨肯定不要一个断了腿的皇后。”年方14岁的妹妹玛丽这么说。
“玛丽!”卢德薇卡夫人很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姐姐?”
“妈咪,说就说了,没关系的。”伊丽莎白一点都不介意,她无条件骄纵妹妹们。玛丽刚从儿童成为少女,身体开始发育,容貌娟丽,越发跟姐姐茜茜相似。
“海兰妮怎么样了?她怎么没来?”伊丽莎白问母亲。
“她啊……”说到大女儿,卢德薇卡夫人掩饰不住得意,兴冲冲的道:“她已经怀孕了,茜茜,我真高兴啊,奈奈也快要成为一个骄傲的母亲了。”
“我真为奈奈感到高兴。”
“对了,小公主呢?”
“在索菲姨妈那里。这几天索菲亚很乖,她知道妈妈身体不好,都没有闹人。”伊丽莎白很是骄傲,小索菲亚一天一天长大,已经会自己翻身,会拿晶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妈妈,笑起来的时候尤其趣致。所谓的“洋娃娃”,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伊丽莎白越来越爱这个自己身上孕育出来的小娃娃,十足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薇卡,我把小公主给你抱来了。”索菲太后的声音响起来。索菲这几日同媳妇之间的感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好,和睦无比。
家庭内部矛盾是一回事,遇到重大问题,皇室的枪口绝对是一致对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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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冯·瑞恩子爵被极力赞扬了,瑞恩斯坦向皇后推荐这位有着开拓性思路的青年军官。
亚历克斯在肃清反对势力的活动中起了很大作用,他很能说,也很会说;瑞恩斯坦负责实际的行动,而亚历克斯便负责向皇帝陛下解释为什么要那么做。每一个行动都是具体而微有着不同的、然而是必需的理由的。皇帝本来也就要的是这种能站得住脚的理由,既然有人体贴的拿出了能够使皇帝满意的理由,那还犹豫什么呢?
一切就是一个“快”字,在素来认为自己是统治阶级,认为只要帝国存在一天,家族地位便万年不会动摇的贵族阶层中,快到让他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便发现宪兵已经站在门外。
与此相应的,经济改革的条例不久之后便获得了批准,上下奥地利作为试点省份,首先开始了赎买运动。由于基本上是参照普鲁士的田庄赎买来进行的,在夏普和财政大臣的监控下,少走了很多弯路。
这也是拿来主义的活学活用。
这是残酷的一个改革过程,农民们只是从一个沉重的枷锁下走到另一个枷锁下,仅仅是因为后者相比而言要好一点。地主小贵族们被迫改变世代传下来的获利形式,不情愿者有很多;在这之上的大地主贵族,也在暗地里充满了抱怨。他们还没有看见土地改革能带来的好处,而只是在皇室、在帝国政权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同意了改革的进行。
这其实是很冒险的一个强制政策。
然而赎买的好处很快便显现出来。大量的金钱开始集中在地主贵族手中,这些钱被指定用来购买机器,因地制宜的发展各种工业企业。这个过程的第一个阶段持续了5年。经过这5年,大批的中小贵族从地主转变成新兴资产阶级,并集聚了大量的金钱。
夏普·布雷恩子爵全心扑在奥地利的经济改革上,财政大臣、内务大臣也将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经过皇后建议、皇帝批准,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来协调经济改革,各个部门都被要求尽力配合。虽说难免出现扯皮以及拖后腿现象,但是仍然磕磕绊绊的向前走着。
大批的小工业企业兴起了,城市的闲散劳动力得到工作机会,人民的整体生活水平在提高。中下层人民拥戴经济改革——当然也有恨之入骨的,各种情况该有的都会存在,经济改革小组每天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但是国家在一天一天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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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皇后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两周以后可以拄着拐杖下地,卢德薇卡夫人一直照料到伊丽莎白能下床。
瑞恩斯坦偶尔会来向皇后问好,并汇报一些进展。因为行刺事件而获罪的贵族们,被小惩大戒训斥了一通,纷纷指认某位哈布斯堡家族旁系成员便是刺杀皇后的主谋,原因是想警告皇后不要参与政治。这些人都被降爵一级以作惩罚。
至于某位远亲,自然抵口否认曾经派人行刺。不过,在刺客有力的指认下,皇帝愤怒的决定流放这位远亲。
自然,此名刺客不会是早先在皇宫地牢中的那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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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普来觐见皇后:“欣闻皇后身体逐渐康复,臣等甚喜。”
“你好,子爵。”伊丽莎白坐在座椅上,包着石膏的腿闷在绿色天鹅绒的长裙下。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是的,陛下。皇帝陛下刚刚签署了统一关税的法令。”
伊丽莎白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现在实行统一关税法令想必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处了吧。”
“是的。各地都表示了支持的态度。”
这说明,皇后的牺牲换来了不少好处,可谓是获益许多。
“那你就赶紧去做吧,这种事情越早做越好。可惜,已经比普鲁士慢了几十年。”
伊丽莎白想了会子,又道:“你看,是真的有人刺杀我,还是?我怎么也不相信哈布斯堡家族有人蠢到这个程度。”
“陛下,依臣所见,刺杀绝对是有的。但是……”夏普有些犹豫:“很显然,司穆伯爵利用了这个事件。我要说,他的手段挺是狠毒,但是对于帝国、对于您来说,效果很好。”夏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资本主义的一切发展过程都是残酷血腥的,心怀仁慈便意味着会被心狠手辣的人暗算、淘汰掉。在更复杂的英国工业革命中历练出来的夏普·布雷恩子爵,显然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
美丽的皇后不住叹息。
****
这一年的夏天,皇室一家推迟了去伊舍尔的日期。
临行前,伊丽莎白坚持要去皇宫剧院看歌剧。弗兰茨心疼妻子在家闷了许久,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弗兰茨此人没什么文艺细胞,皇帝夫妻曾经一同观看过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弗兰茨对这部戏的观感则是:“……这是一出很乏味和愚蠢的戏。只有戴驴头的贝克曼表演的还有趣。”显然奥地利皇帝是个实用主义者,文学这种东西不足以在他的脑海中占有一席之地。
皇宫剧院这一晚的演出极其盛大。如彩云般梦幻似的服装,繁丽的舞台背景,演员们充满感情的极富感染力的咏叹,纷呈的故事。这一切连一向不太喜欢歌剧的皇帝都为之动容。
“真是太美了!”弗兰茨不禁赞叹,“不知道皇宫剧院什么时候排演了这部歌剧。嗯……叫什么名字来着?”弗兰茨寻找随手丢在一边的节目单。
“是叫‘女武神’。”伊丽莎白眼睛不离舞台,满足的微笑着,回答弗兰茨:“故事的背景和人物,是取自北欧神话。”'注2'
“很有趣的名字。看起来很有趣的故事。”弗兰茨兴致勃勃。
“是非常伟大的戏剧。”伊丽莎白很少会使用“伟大”这个形容词。
“你喜欢就好。”
“难道弗兰茨你不喜欢吗?”伊丽莎白微微侧目。
“我也很喜欢。这可以说是我最近看得最有趣最好看的戏剧。”
“陛下要不要封赏这部戏剧的作者呢?”
“嗯……这名作者是个天才。我很有兴趣见见他。”
伊丽莎白笑意盈盈:“陛下,你知道作者是谁吗?”
弗兰茨奇怪茜茜为什么这么问:“嗯?怎么了?”
“他被萨克森国王签署了通缉令,正在流亡呢。”伊丽莎白轻描淡写的道。
弗兰茨皱眉:“被通缉?为了什么?”
“因为他参与了1848年的叛乱。”
“噢——”弗兰茨拖长声调,顿时充满了厌恶,:“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你是觉得这样的人参与了叛乱,所以绝对不能原谅吗?”
“确实……无法原谅。他选择了一条背离正统和正义的道路。自由并不能作为口号,来行使反叛国家的行为。”
“那是你的观点不够进步。”
“茜茜!我知道你从小接受的是自由民主的教育,可是你的父亲并没有教育你,去反叛自己的国家。”弗兰茨在政治大原则上并不纵容妻子。
“我当然不会反叛我的国家。但是,弗兰茨,你要这么想,1848年的时候,那些叛乱者未尝不是本着希望国家更为富强、更为顺应时代变化的想法来的。”
“你这是在为他们开脱!我很痛心,茜茜!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弗兰茨仍然是不忍过分责备妻子。1848年革命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18岁的大好青年突然临危受命,戴上奥地利皇冠,站在席卷整个欧洲的民主自由思想和保守腐朽势力的中间,承受本不该由他承受的过度的压力。
并且,弗兰茨在1848年还经受了人生中第一次暗杀。无论如何,奥地利的君主弗兰茨都不可能接受对于1848年革命的任何好话。
伊丽莎白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弗兰茨。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无论瓦格纳是否是个乱党,他的天才是不变的,不是吗?如果他表示忏悔之心,陛下能考虑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弗兰茨冷着脸,想了半响,方道:“如果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表示悔改,那么,我会考虑跟萨克森国王商议,取消他的通缉令。”
第四卷 6、我是剑,我是火焰
黑暗里我照耀着你们,
战斗开始时,我奋勇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我周围倒着,我的战友的尸体,可是我们得到了胜利。
我们得到了胜利,可是周围倒着,我的战友的尸体。
在欢呼胜利的凯歌里,响着追悼会严肃的歌声。
但我们没有时间欢乐,也没有时间哀悼。
喇叭重新吹起,又开始新的战斗。
我是剑,我是火焰。
——海涅
****
在1856年还有一件对后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革命民主主义战士、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海涅在巴黎逝世。
最后的古典浪漫主义诗人的去世,也标明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1856年2月17日,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一直非常喜欢海涅作品的伊丽莎白公主,以及中国女子伊丽莎,都是海涅的狂热崇拜者。少女丽莎曾经稚嫩的仿照海涅的风格,写了许多多愁善感的小诗;后来的伊丽莎也曾经写过不多的几首诗,但在索菲太后将伊丽莎白叙述离乡之情的诗句当成她对夫家不满的证据,以此来指责儿媳妇之后,伊丽莎白便放弃了将感受写在纸上的想法。伊丽莎白的书面语如今有很大进步,可以自己看报纸书籍,甚至还能独立看政务公文,但是写作这种事情,绝对是需要天分的一项活动。不管是伊丽莎白还是伊丽莎,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然则这不妨碍伊丽莎白皇后热爱海涅。
对其作品的喜爱,以及对这位思维敏锐的天才的喜爱,使得伊丽莎白血液中敏感的细胞获得了一个欣喜的宣泄之处。早在处于孩子和少女之间的过渡期的丽莎·冯·波森霍芬时代,茜茜就对那些优雅又充满感情的文字着了迷,并且从那时起,丽莎就坚信,自己同海涅乃是极为相似的同类人。
这种认同、这种对犹太裔公然表现出的友好,获得了革命民主主义者的爱戴,以及犹太裔族群的好感。
海涅去世的消息,是勒菲·安斯巴哈从巴黎带回来的。2月是皇后临产之前的最后一个月,没有人想去向皇后汇报,她最喜欢、最崇拜的诗人已经去世的消息;之后人们忙着照料小公主和处理太后与皇后之间的矛盾,也没有人想起来告诉皇后。
于是,在勒菲从巴黎度过一个短暂而荒淫的假期回到伊舍尔之后,伊丽莎白才终于听到这个消息。
“啊……”伊丽莎白惊叹一声,停下手中的画笔。她不记得海涅是哪一年去世的,身为来自一百多年以后的人类并不表示就什么都能清楚记得。一直以来,她就很想能够有机会亲自拜访这位已经瘫痪在床的伟大诗人,奥地利皇后的身份几乎可以让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苦于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拖累,迟迟不能成行。
然而……竟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伊丽莎白十分惆怅,“真可惜……最后他没能回到自己的国家。很多天才最终都死于非命,并且无法在他出生的国家死去。”
“皇后悲天悯人,实在是奥地利之福。”勒菲适时的小拍马屁。勒菲从不掩饰他爱财的本性,对于本世纪初在欧洲兴起的犹太财团,他曾经表示过非常钦佩犹太人高超的理财能力,并赞美犹太人趋利的天性。安斯巴哈家族跟法国的犹太人银行关系很好,这也使得他对海因里希·郎古常常露出谄媚的神色。
伊丽莎白瞧他一眼,忍不住笑:“虽然我知道你一向都是胡说八道,不过竟是受用的很呢。来,跟我说说巴黎都流行什么,有什么好玩的,还有——”皇后打趣的拖长声调:“你又祸害了几个小姑娘?”
勒菲自然知道年轻的皇后还是孩子心性,受伤之后失去了很多外出的机会,整天闷在房间里面,无聊极了。
皇后经常拿勒菲·安斯巴哈的感情问题来开玩笑,身为浪漫法兰西的民族特性的典型实践者,勒菲在每个逗留的地方都留下了一连串纠缠不清的感情故事。
勒菲一点儿也不脸红:“那怎么能说是祸害呢?我认识的女士都是又高贵又美丽的大家闺秀,她们喜欢我,那是因为我人长得帅,没办法。”做出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惹得皇后身边的小女侍吃吃的笑了出声。
伊丽莎白注意到勒菲多看了几眼这两个新面孔女侍,忙道:“别打她们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伶俐又听话的女孩子,别都给我骗走了。”
小女侍们又笑,青春逼人的脸孔熠熠发亮。这都是素来跟皇后亲近,并在第一时间向皇后效忠的贵族家庭选上来的内廷女侍,都非常的年轻。皇后伊丽莎白此时也不过刚十八岁半,女侍们比皇后还小一两岁,索菲太后一直都觉得这几个孩子无法照顾皇后,而皇后不知不觉成了这些女孩子们的保护人。
奥地利宫廷遵照西班牙宫廷礼仪,向来的习惯是选择年长、已婚的贵族妇女担任内廷女官的职务,而伊丽莎白则喜欢英国的宫廷习俗,大多选择未婚的贵族少女为内廷女官。她信赖的贝莱加尔德夫人也认为,皇后身边有年纪相仿的女性陪伴,会更有利于皇后的心理健康。
“路易·拿破仑最近对国内事务又产生了兴趣。”勒菲的政治立场已经越来越倾向皇后——很显然不是倾向于奥地利。“战争给他带来的兴奋已经过去了,继登基之后他就下令改造巴黎,然后开始在全国推行工业化,嗯……我不太知道具体是怎么弄得,我只知道,自他登基以来,巴黎的商店里面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各种各样的商品,小到针线,大到枪炮——当然枪炮不会真的出现在商店里面,它们只出现在军委主席和军火商的合同里面。”
“法国的武器装备应该算是欧洲最强了吧。”伊丽莎白若有所思的道。
“我想……至少从克里米亚战争来看,是这样的。”勒菲本来绝对不会关心战争,可是为了同皇后有更多的话题,捏着鼻子看了一些报道。“我还听说,路易·拿破仑鼓励私人和各地政府向银行借贷,鼓励消费。我得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主意。”
勒菲得意洋洋:“我家的商店这几年扩充的不像话,这次回去几乎吓坏了我。”
“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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