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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20)-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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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身边这几个小东西聪明又机灵。
凤鸣又惊又喜,由衷夸奖起秋月来,「秋月妳眞厉害,居然能把这种东西借到手。听说凡是祖传秘本,很多人是寧死不拿出来的,妳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说动了妳师傅?」非常好奇的看著秋月。
秋月老老实实地耸肩道,「奴婢什麼法子都没用啊!看见师傅拿出那个旧旧的古书来翻,奴婢就想起承相说过什麼要收集古本了。本来也没有什麼把握,试著和师傅说了一下,谁知道师傅倒是很激动。」
凤鸣道,「当然激动啊,妳要问我要我的祖传秘本,我也会很激动。」
秋月笑道,「鸣王误会啦。师傅是高兴的激动,听了奴婢的话,愣了半天,莫名其妙的眼睛都湿了,连声说好。师傅说了很多话,奴婢也记不得那麼多,反正都是夸奖鸣王的,什麼有远见,什麼知道珍视他们这种百姓数代心血的人,才是眞正的有為之主。后来摇头晃脑感叹了半天,说他到底没看错人。」
凤鸣挠头道,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妳师傅的反应,倒眞的挺特别……不过这老头子本来就是衝动派。」瞧他收秋月為徒的事就明白了。
「鸣王你可想错了。」秋月正色道,「师傅年纪大了,可一点也不糊涂。他把福气门的古本交给奴婢的时候,还认眞叮嘱了一番。他说他活了这麼多年,也曾见识过眞正的大战,当将军的一挥剑,下面就是血流成河,遇到城池被敌人攻破,百姓就成了羔羊。那种时节,能烧的烧,能杀的杀,人命比草还贱,谁还能顾及什麼祖传秘方古本。从前好多有名的绝技就是这麼失传的。这帝紫染色之技,耗费了他们数代人心血,入海时还葬送过几条人命,最后才艰难的传承下来。如果将来眞的灭绝在战火之中,才眞的令人痛心。所以要我快点抄个副本,留在鸣王这,就算眞的事有不测,至少后人还知道同国曾经有个福气门,有个人人惊艳的帝紫之色。人熬一辈子,不就是要给后人留点东西吗?」
秋月活泼好动,常常话未说就笑开了,鲜少这样一本正经。
这番话说下来,清楚明白,鏗鏘有声,不但凤鸣,连秋星秋蓝都听得频频点头,对福气门的老头子刮目相看。
秋月一口气说罢,绷紧的脸骤然鬆开,又化出灿烂的笑靨,「老天,我居然眞的把师傅的嘮叨给记住了。其实我看啊,师傅会这样做,多半也是因為这本秘笈对儿孙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再说,他的徒弟就是我啊,这些本事迟早被我学了去,我学会了,一定会告诉鸣王啊。所以早也给,晚也给,他老人家就大方点,早点给啦。」
凤鸣却不这麼想,仍是满心敬佩,叹道,「眞是睿智长者,看得既远又透彻。天下技艺传承,应造福天下人。人熬一辈子,不就是要给后人留点东西吗?这般心胸,那些只顾著自己的王族权贵拍马也比不上。」
讚叹了一会,醒过神来,往秋月肩上一拍,「那妳还等什麼?事不宜迟,快点把东西拿出来抄。书厚不厚?字多不多?不然我们分工合作好了,就是我的字不太好看。」
秋星道,「哪能麻烦鸣王?抄书的事,容虎早為秋月安排了人手,都是写字又快又工整的,那书字不多,轮著不停的笔抄,可能两天不到就能抄好。不过,奴婢这边,倒刚好有一样东西要给鸣王看,鸣王能不能抽个空给奴婢?」
凤鸣偏过头,瞧见秋星神神秘秘的模样,半玻鹧郏碌溃盖镄菉叢换嵋舶抵凶髁耸颤N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秋蓝显然早就知道秋星的事,笑著道,「鸣王刚刚夸了秋月,秋星当然不自在了,现在抢著出来露本事请功呢。」
眼看身边这些娇柔的侍女们都精神振奋,各自努力,凤鸣刚刚醒来时的几分惆悵早没了份量。
男子汉顶天立地,此生除了恩恩爱爱,定还有其他精彩。
怎麼可以没出息的仅眷恋温柔?
容恬捨得脱衣而去,正是领悟了这点。
凤鸣想得明白,眼中精光乍现,痛快笑道,「秋星不许扭扭捏捏,快点把妳藏起来的本事露一手。敢像秋月一样和本鸣王打哑谜,我就咯吱妳痒痒。」
秋蓝和秋门都在一旁瞧热闹般地偷笑。
秋星轻轻拧秋蓝脸颊一下,以示报復,转过身来拉了凤鸣,「鸣王要看奴婢弄的东西吗?在奴婢房裡呢,这边来。」
容恬不在,这群侍女一点点也不怕凤鸣,秋星就这麼拉著凤鸣到了隔壁自己的小房。
秋星让凤鸣在自己乾净整齐的木床边暂坐,自己腾出手,打开屋裡一个看来是放杂物的箱子,取出一样东西,捧到凤鸣面前,娇笑道,「就是这个。」
凤鸣一看,灰白灰白,不知是什麼一片一片连缀起来,似乎折叠了两层,在秋星双掌中没有全展开,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是个什麼东西。
「这是什麼东西?」
秋星一脸得意,顿时变成失望,半抗议起来,「鸣王居然看不出来?奴婢可是按照鸣王说的大概,又自己私下琢磨了好久,辛辛苦苦才做好的。」
凤鸣訕笑两声,挠头道,「按照我说的?我有吩咐过妳做什麼而自己又忘记了吗?妳看我这记性……呃,到底是什麼呢?」
「棉甲啊。」
「什麼?」凤鸣一愣,从床上跳起来,惊讶地问,「妳做出了棉甲?怎麼可能?」
「就是棉甲呀。」秋星点点头,委屈地嘟著嘴,「鸣王你也知道,我们当侍女的打一入宫,就只会侍候梳洗沐浴,最多就是弄弄点心,唱歌跳舞逗大王高兴,其他的事都帮不上忙。本来嘛,这也是本分,不过看著秋月都可以拜个师傅帮鸣王分忧,奴婢总能再做点什麼吧?那天看见鸣王為了大王不肯用什麼棉花做盔甲的事恼火,奴婢就和秋蓝商量了一下。反正我们閒著也是閒著,秋蓝做完饭菜也总有一大段时间空在那……」
凤鸣哪有功夫听她嘮嘮叨叨,知道这乖乖侍女居然一声不响,把他吸取千年古人经验的「盗窃版权產品」棉甲给制了出来,激动得抓耳挠腮,抓住秋星的肩膀,截断她的话道,「好秋星,妳眞是我见过最美最聪明最可爱的女孩!快点把东西打开给我看看,嘿,我只知道有这麼一种棉甲,其实还没亲眼见过呢。快点,快点!」
秋星看他如此紧张,显然很看重自己的劳动成果,剎时又变得喜洋洋起来,把手裡千辛万苦的成品展开。
原本叠起来看不明白,这样一打开,果然就是件背心的模样。
光看外形,和秋月上次帮凤鸣做的南岭火牛皮甲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因為材料顏色质地完全不同,刚才凤鸣一瞥之下,根本没往这上面想。
凤鸣摸了摸,和鞣制过的兽皮感觉截然不同,确实是棉,但比平常摸到的棉布硬了很多,也比较粗糙。
秋蓝笑著对凤鸣道,「鸣王这次可要好好夸奖秋星才行。别看这麼一件小东西,眞耗人心思。秋星第一次拿棉布缝了一件,经不起一点锋刃,套在木头上,容虎远远的拿个匕首一甩就破了好大一个洞,秋星沮丧得差点哭了。后来每天都尝试著换新鲜法子,总共缝了二十多件不同的,最后终於製了一件可以给鸣王看的,现在总算明白这个棉甲该怎麼做了。」
在凤鸣不清晰的记忆中,对棉甲最直观的瞭解来源於电视的清代歷史片。
除此之外,从前读书的时候翻物理课外书,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现代防弹衣,什麼几层缝合,四边压线,将外力层层化解。
可惜他当初一点也想不到自己会神使鬼差,落到一个荒古时空,而现代科学知识将是他最强大的武器,所以看的时候囫圃吞枣,一日十行,整篇清晰的科普文章看下来,只大概记住文章中提到过清代棉甲的原理,和防弹衣又相似,棉甲就是用经过加工的棉布和棉花做的,要压还是揉什麼的。
因此,他后来对容恬眾人说的棉甲的事,也是大概、也许、可能的用词一堆,说得模模糊糊,颠三倒四,根本不可能说出清晰具体的製作方法。
也难怪容恬并没有採用。
正因如此,秋星能从凤鸣那麼笼统的叙述中琢磨出棉甲,并且製出一件成品,才显得令人惊讶。
凤鸣嘖嘖称奇,问秋星,「这棉甲的做法,我说得连自己都不太明白,妳是怎麼做出来的?」
凤鸣惊讶又好奇的态度,对秋星就是最好的奖励。
见鸣王不耻下问,秋星脸颊不好意思的红了红,微微笑道,「鸣王说的那些,奴婢虽然不是全明白,不过要用棉,要分成几层,要一片一片缀起来,压著角缀,这些奴婢还是多多少少明白的。於是奴婢就问罗总管要了一些棉花,试著做起来。那第一件做好的,秋蓝也告诉鸣王的,根本什麼也挡不住。后来,奴婢想,大概是棉太软了,这麼软,这麼能挡住弓箭刀枪呢?所以再做的时候,又试著把棉花过水,压成一片一片死紧的……」
「对!对!就是压制!」凤呜叫起来,发觉自己失态,挠头笑道,「对不起,妳继续说下去。」
秋星道,「后来奴婢又发现,光是棉花过水,压成一片一片,还是不行,虽然比第一件好点,可也挡不住容虎拿个匕首轻轻甩上去,篤的一声,就是一个洞洞。幸亏后来,秋月帮了大忙。」
「秋月?」凤鸣愕然地回头去看秋月,「怎麼听起来妳比我还忙呢?棉甲的事妳也有份?」
秋月今天早被凤鸣夸奖得不知天上人间,满足之后,竟然谦虚起来,摇头道,「奴婢其实什麼都没做,只是看著秋星把棉花过水压成片,倒和我师傅那染坊后头一道工序有些像,不过染坊的活计弄好之后,还要在上面过一层白白的浆,过了浆,布就会变得好硬好直。秋星老嘀咕说不够硬,抵不住什麼刀枪弓箭,我就叫她学著过一下浆嘛,反正碰碰运气。」
「谁知这麼一碰,竟眞的有用。」秋蓝看凤鸣高兴,自己也份外欢喜,跟在一块凑趣,插了一句。
凤鸣的注意力被引到秋蓝这边来了,问秋蓝道,「那秋蓝妳在裡面帮了什麼忙呢?秋星说这个是和妳一起商量做出来的,对吧?」
秋星道,「那个四边中间都压线的缝法,就是秋蓝捣鼓出来的,她会很多压针法呢,一样一样地试。嘖嘖,奴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棉甲裡头玄机那麼多,别说材料考究难死人,就是换个缝法,效果也会不同。鸣王眞聪明,一开始就知道要注意缝法。」
凤鸣知道,她所说的缝法,其实就是指和防弹衣原理相似的多层分散力度原理。这些侍女虽然不懂物理,但仅在自己模糊的提点下,一样一样鍥而不捨的尝试,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终於成功。
眞的是精诚所至,金石為开。
「她们每製一件出来,都会悄悄抓容虎帮忙用弓箭和剑来察看效果。后来还发现,这种棉甲抵挡弓箭很有效,箭射在上面,杀气都散开了,难以穿出洞来。但如果直接用剑去扎,就容易被扎坏。」秋月拉著秋星的手,轻鬆地晃著,忽然露出个恶作剧般的笑容,向凤鸣告密道,「秋蓝原来很凶呢,逼著容虎答应,在没有成功製出她们满意的成品之前,绝不告诉鸣王你。」
刚刚说完,就唉哟叫了一声疼。
原来被秋蓝暗地裡在腰上拧了一把。
凤鸣眼睛又亮又圆,像头兴奋到极点的小虎,大喜道,「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就说明,我看见的这件棉甲,已经是妳们满意的成品了?」
秋星和秋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莹眸又自豪又欣慰,一同转过头来,对凤鸣绽放花般笑容,同时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件棉甲,已经套在木头上被容虎用弓箭射过十几次了,没有一点破。能否抵挡近身兵器不敢说,但如果是战场上远攻,或者像阿曼江那次遇上单林的箭雨,一定能帮上大忙。」
「奴婢还试著做了几件不同的,分别用三层、五层、七层棉花压缝,当然层越多,效果越好,不过五层的要防弓箭,已经很好了。如果用了七层,棉壳又硬又厚,会很不方便,穿著也难受。」
「第一件缝得粗陋了点,不过以后知道该怎麼做了,会缝得更漂亮的。」
「棉甲很轻,穿著也可以跑得快,我们先告诉鸣王这个好消息,等大王回来了,再让鸣王告诉大王。让大王好好高兴一下。」
侍女们妳一言我一语,有条不紊,再不是过去那只知道玩笑嬉闹的小女孩。
骄傲的参与感把她们被掩盖的智慧和魄力一股脑地挖掘出来,以令人感动的光芒瞬间呈现在凤鸣眼前。
凤鸣抚著凝结了她们心血的,目前只是「样品」的棉甲,一股热劲直衝到喉头。
「妳们……妳们知道自己作出来的这件东西,有多重要吗?」凤鸣的声音中有微微颤抖。
深呼吸,涌入胸肺的,是每一分都充满拼劲的新鲜空气。
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改变歷史的感觉如此令人感动。
这瞬间,彷彿正前往西雷的容恬,还有越重城的千林卫秋娘,东凡的烈中流,正被永逸挽救中的烈儿,都突破了时空限制,彼此拉近到咫尺距离。
在他身边,和他一道。
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壮志。
而壮志,都著眼天下。
第六章
「你们今日做出的棉甲,很快会变成千万件。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士兵不必再毫无遮蔽的面对敌人的弓箭,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活著回到家乡。妳们将是无数士兵的救命恩人!」凤鸣说到动情处,激动难以自禁,「我代容恬,代千万的士兵,多谢妳们!」捧著手中的棉甲,居然直挺挺跪了下来。
三个侍女哪裡知道凤鸣会来这一下,脸都白了,吓得不知所措,三个都慌忙跪下。
「鸣王快点起来,你要折死奴婢吗?」
「鸣王,求你不要这样,奴婢死了都当不起啊!」
秋蓝和凤鸣面对面跪著,深深看了凤鸣一眼,唇上似有千金重,缓缓的,低声道,「鸣王不要多谢我们。如果鸣王眞要多谢什麼的话,就多谢均恩令吧。」
凤鸣惊讶地看著秋蓝,若有所悟。
秋蓝抿唇,娇嫩脸颊上透出一股往日不曾见的嚮往和激动。
她闭上明亮双眸,彷彿回忆般,像诗一样,充满梦想的徐徐念道,「人生应该是一张白纸。上面要画些什麼,由我自己决定。」
睁开眼睛,含笑的眸子看著惊讶的凤鸣,轻问,「说这句话的,不正是鸣王你吗?」
唇边一抹笑意,剎那间美得不可方物。
秋星跪在旁边,怯生生拉了拉凤鸣的衣袖,用比蚊子还微弱的声音道,「奴婢现在,是不是……也算在自己那白纸上画了点小东西出来呢?」
凤鸣愕然。
顷刻,豪情万丈,如狂风捲袭。
「不!妳们画的,不是小东西,是大大的东西,是浓浓的笔墨,画得比唐伯虎的凤凰神鸟图还精……」
洛云在此时恰好大步走进来,一眼瞧见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通通诡异地跪成一团,猛然站住,沉声间,「出什麼事了?」
四人大觉不好意思,连忙从地上起来。
凤鸣看见洛云手裡拿著两把木剑,乾咳一声,把洛云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洛云,你找我练剑?刚好,我今天能抽出一点时间……」
「属下不是过来找少主的。」洛云生硬地打断凤鸣的话。他语气向来如此,倒也不是故意让凤鸣难堪。「今天该由容虎负责為少主贴身护卫,属下另外有事。」
凤鸣好脾气地点头,「嗯,你有事啊?我误会了,因為看你拿著两把木剑,以為有一把是给我的。」
他是无心之言,洛云却做贼心虚起来。
也难怪,这裡是秋月和秋星合住的小屋,洛云每次送秋月去福气门,都到这裡来和秋月碰头。一来二去,进这的小木门已经习惯了,怎知道今天会撞上大家都在。
洛云老大不自在地道,「属下确实是拿了两把木剑,不过这两把木剑,不是给少主用的,一把是属下自己用的……」
他杀人放火堪称熟练,勾引女孩却绝对经验不足,越解释越引人怀疑,一边说,一边脸颊无端红了起来。
手裡两把木剑好像重了十倍,五指抓得关节都发白了。
凤鸣、秋蓝、秋星瞅瞅他,再瞅瞅秋月,三双眼睛重又盯在洛云身上,目光一道道都明显的带著新鲜和促狭。
秋星对洛云新仇旧恨不不少,也最可恶,不但上上下下打量洛云,还拖长了鼻音地「哦」了一声,问,「一把是给你自己的,那麼另一把是给谁的呢?」
秋月可不是好欺负的,因為有鸣王在面前,她已经忍了了好一会儿,听见秋星招惹洛云,便不再苦忍,跺脚竖眉哼道,「那木剑是给我的,我骑马赢了他,他便要乖乖教我剑法,怎麼?羡慕吗?」
不等眾人反应过来,逕直走到洛云面前,瞪著他道,「先说好,剑法要过两天才有空学。我这两天有要紧事做,对了,你的字也不错吧?刚好,过来帮我抄书。」一拉洛云的衣袖,两人风一样溜出门。
洛云尷尬得要死,趁这个机会逃出生天,虽说是秋月拉他走,其实脚底跑得比秋月还快。
三人看著他们逃走,面面相覷,下一秒,同时爆出大笑。
凤鸣笑得肚子都疼了,扭曲著又笑又疼的脸部肌肉,断断续续道,「秋月那一笔,看……看起来写到洛云那张白纸上面去了,哈哈哈,不行了,秋星快帮我揉一下肚子,唉哟。」
秋星也笑到喘不过气,过来帮凤鸣揉肚子,一边道,「老天啊,刚才洛云的脸是不是红了?」
秋蓝比他们矜持多了,掩著嘴笑了一会儿,最早想起正经事,向凤鸣请示道,「鸣王,我们问罗总管要的棉布棉花用得差不多了。如果还要做,就要再要材料了,还有针线,要十根粗一点的……」
凤鸣大方地挥手,豪气衝天,「什麼十根?秋蓝,妳们现在可是发明了这世上最宝贵的专利,再一次测试过效果后,应该立即开始大批生產。我会叫罗总管即刻调动附近货船的棉花、针线等通通备上大批,再给妳调派一批会针线的侍女,由妳和秋星负责管理和教导。缺什麼,妳直接来和我说。」想了想,附了一句叮嘱,「这是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心血,别人都做粗活好了,关键的和技术有关的事,可不能对外洩露。千万小心。」
秋蓝聪明地点头,「鸣王放心。奴婢只把那些帮忙的分成几个几个,有的压棉花,有的涂浆,有的缝,各自只干自己那部分的细活,彼此不混在一起。这样无头无脑,没人能猜到这是在做棉甲。」
「是啊。」秋星接口道,「用棉花做盔甲,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信呢。更不用说猜了。」
三人合计妥当,浑身部充满了干劲。
兴致勃勃回到内室,迎面撞上容虎手裡拿著个盒子从屋裡出来。
容虎见到凤鸣,道,「属下刚想去找鸣王。嗯?鸣王遇到什麼事了?神色和往日很不同。」
凤鸣往他肩上亲密无间地擂了一拳,骂道,「呵,容虎你骗人眞厉害,和秋星秋蓝合作,把我瞒得死死的。我刚刚看见了一件开天闢地精美绝伦的划时代新式盔甲,高兴得快晕过去了,脸色怎麼可能不好?」
他激动的时候就开始满嘴胡言,什麼开天闢地划时代,容虎根本听不仅,不过容虎还是猜出来了,有些不安地道,「鸣王知道了吗?属下本来也不想隐瞒鸣王的。」
凤鸣想都没想过怪他,探头去看他手上的盒子,「这是什麼?」
「哦,属下找鸣王,正是想把这个给鸣王看。这东西今天早上才从萧家在同泽内的私人作坊裡面秘密做出来,一接到消息,罗总管立即派人取来了。」容虎和凤鸣一起跨进房,将盒子放在木桌上打开。
看清楚裡面的东西,容虎露出讚美之色,点头道,「虽然只是个模型,却精巧细微得叫人惊讶。」
他伸手试著拉了拉上面很细的皮绳,更加惊讶,「眞厉害,还是可以动的。上面这个凹下去的地方,应该就是放掷杀敌的巨石了。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大王,听鸣王说了投石机的事,竟能完全明白,不过花了两个晚上的功夫,就构想出这麼厉害的新武器。」
这时代凡是学过武的男人,都对战争武器有难以形容的兴趣,尤其容虎跟在容恬身边,有幸阅读宫内大量书籍,大部分的武器都有所瞭解。遇到可能是这世上最先进,由鸣王和大王一手折腾出来的巨型武器,当然忍不住动心。
容虎认眞地摆弄了一下,似乎遇到难点,蹙眉道,「嗯?仔细看来,怎麼好像和大王画的有所出入?这处的绞绳,按大王构想的,应该是竖在顶端才对。而且这裡还凭空多出一个圆圆的东西,也不知道做什麼用。鸣王,恐怕製作的师傅没有领会大王所书的,出了些差错,是否要属下去找罗总管,要他赶紧再做一个正确的出来?」
连问了两次,都没听到回答。
容虎若有所觉,抬头看向凤鸣。
凤鸣盯著木桌上具体而型微的投石机模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完全呆了。
容虎关切地问,「鸣王?是否有什麼不妥?」
凤鸣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勉强算是摇头。
半晌,他这个投石机原理的首要倡导人,喘了一口大气,直愣愣看著那出自容恬图形设计,製於萧家巧匠之手的模型。
「我的老天……」终於,凤鸣吐出一声虚弱的呻吟,呼吸困难地道,「这地方的改动,这圆圆的东西,这个设计……明明是……是……」说到一半,因為过度激动而喘起粗气来。
容虎被他这模样也弄得紧张起来,追问道,「明明是什麼?」
凤鸣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彷彿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眞实存在的。
他伸手摸了摸那模型,浑身大震,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绞车!」
容虎还是没明白过来,皱眉道,「绞车?什麼是绞车?」
凤鸣还在激动期,又发出一阵奇怪的呻吟,猛地往木桌上用力一拍,涨红了脸吼了出来,「绞车!扭力弹簧!古罗马的杀人武器!射程可以达到四百五十米,还準得吓死人。天啊!我怎麼这麼笨,只记得槓桿原理,竟忘了亲爱的罗马军团?不过不要紧,哈哈哈,只要物理定律不变,就总有人会发现它。」
对於鸣王一兴奋就忘乎所以的手舞足蹈,容虎早就见怪不怪,无奈地摇摇头,靠过来道,「鸣王先不要激动,属下还未弄明白,这个模型,是否师傅做错了?」
「错?错得好!」凤鸣像捡到一个宝藏般神采飞扬,对著容虎大声道,「你不明白吗?我们发现了一个天才,天才中的天才。他在容恬的设计基础上做出了修改,竟然懂得利用绞车快速增加动力。绞车是什麼?你知道过去的囚犯怎麼把牢房的铁栏杆弄断吗?他们拿一条湿毛巾把两条铁栏杆捆住,然后从中绞动,徒手就能把铁栏杆给扭弯!这就是绞车的原理。而这个天才,他不知道怎麼领会了这个原理,看过容恬的构思,然后為我们想出了一款更灵巧,準确度更高的攻击性武器!」猛地神色一变,「不行,人才可遇不可求,我们要立即把他带在身边,有这样一个高人,就够向丞相交差的了!」
容虎虽然只听明白了五分,不过大致也知道是件好事,笑道,「这件事是罗总管负责的,如果要找到鸣王所说的高人,看来要先问罗总管才行。他刚刚亲自把这盒子交给属下,应该还在前面的小客厅……」
话末说完,凤鸣已经热火朝天的衝出了内室。
罗登在小客厅办完了一些杂事,正打算去江边看看船队情况,门帘猛地像被狂风吹开,罗登还没反应过来,少主凤鸣就已经气喘吁吁地到了眼前,张口就问,「那个模型,是谁做的?」
罗登一惊,「怎麼?那个模型出了差错?唉,都是属下一时大意,本来确实是交代了下面最老资格的师傅照著图做的,不科那老师傅忽然得了急病,只能找他一个还算不错的徒弟来办这事。不然,属下再另找人……」
「不不,就要这个!」凤鸣用力摇头,端出少主架子,无比威严的,一字一顿道,「你现在,立即亲自赶去,给我把做这个模型的天才,高人,古代武器大师,恭敬的,小心翼翼的,满怀诚意的——请、过、来!」
罗登一脸糊涂,还没弄明白来龙去脉,就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急匆匆接受少主命令出了门去接「武器大师」。
剩下怀著一颗火辣辣爱才之心的少主凤鸣在房裡搓著手走来走去,一个劲傻笑。
这世上万事眞的变化叵测,还没怎麼著手呢,形势就自动自觉变得一片大好了。秋月取得福气门的古本,洛云这个冷面小帅哥无声无息就敞开了爱的心扉,更要命的是,绝对会成為当世最伟大发明之一的棉甲横空出世。
震撼未完,又一个聿福炮弹飞过来,轰!自己萧家裡头原来还藏著一个绝顶厉害的武器製造专家!
这麼多的好消息,等容恬回来后知道了,不知会高兴成什麼样子。
不过,等一下……凤鸣蹙起眉。
那个天才被罗登请来之后,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怎样的第一印象呢?
笼络人心这种事,好像都很需要天赋,当年看《三国演义》,刘备就是专门干这事的,把关羽张飞赵子龙这干猛将骗得忠心耿耿,连诸葛亮都為他卖了一辈子命。
当然,这种事要落在容恬身上,也像吃生菜一样简单,想当年,容恬三两下整得烈儿自动请缨去要永逸不当太子的手段,令人拍案叫绝。
人心这种东西,以容恬的本事,估计顺手就能解决半打。
凤鸣正苦苦回想电视剧裡面「礼贤下士」的桥段都是怎麼演的,想得入神时,忽然被人中途打断。
冉青来报,有人求见。
竟是武谦和鸿羽联袂而来。
凤鸣和他们脾性相投,一来二去,早就混热了,听见他们来了,直接去了外厅,入门就笑道,「想不到你们今天有空过来看我,是不是铸造坊的事已经弄好了,来约我吃庆功宴?」
鸿羽还是一向的心直口快,一见凤鸣,指著武谦道,「什麼庆功宴?都是他干的好事。凤鸣你来评评理,铸造坊现在正是要紧关头,上上下下忙得一团乱,他好端端硬要把我扯出来见你一面,算怎麼回事?如果铸造坊不能按时开窑,你找他算账好了。」
凤鸣「咦」了一声,询问地看著武谦。
武谦和鸿羽的关係非浅,被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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