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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现代篇百鬼夜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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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第七个?”陈开很纳闷的问她,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七个请的客人啊,也是最后一个!”她说着打开了门,让陈开进去,又顺手把大门关上了。那深红色的大门,如此的厚重,似乎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关在外面。
陈开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里面的玄观前有两个石头刻的怪兽,有些像麒麟,又有些像狮子。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陈开问那个小姑娘。
“这怎么能叫东西呢?”那个小姑娘被他一问,好像很生气,“你虽然是外姓,可是你母亲也是孙家的人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是,是!”陈开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生怕再露出什么马脚来,看来这个人家和常青一样,比较信奉那些怪异的东西,自己还是少问为妙。
“这个是貔貅!”那个女孩说:“是古代的神兽,可不是什么东西!”
陈开这次不敢应声了,本来他是想接着问这个神兽是干什么的,硬生生的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跟着小姑娘进了房门。
走到那两个石刻的怪兽前面,陈开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那两只怪兽分明也瞪着圆鼓鼓的狮子眼,在斜眼望他。
陈开吓得后退了一步,再仔细看,原来是那两只怪兽的眼睛里竟然被人镶了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真是画龙点睛啊!陈开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又觉得很奇怪,这样的石刻见得多了,怎么就没有一家给点上眼睛的呢?
末了又想,不愧是常青的老家,真的很有创意,这样点上眼睛不是好看多了!他就迷迷糊糊的跟在那个小姑娘的后面去吃饭了。
“你先休息一下吧,饭是晚上吃!”小姑娘说着把他领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屋子里有一个松木的架子,上面放满了石刻还有文物。
陈开好奇的看着架子上面的东西,好像都是真的文物啊,要是王教授来了一定会高兴死了。他挨个看着,突然眼光落到一个陶俑身上,那个陶俑上面沾满了泥土,好像有很久的历史了,两只手似乎被绑在身后,平平的一张嘴似笑非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啊?陈开很纳闷的看着那个陶俑,可是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啊!这个是牺牲!”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
陈开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好像二十五六岁,长得很漂亮。
“你也是来吃饭的?”陈开问她。
“是啊,我姓孙,叫喜满!”说完看了一眼陈开:“你是常青?”
“对,对,我是常青!”陈开忙应着她说。
“唉,你姐还好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吗?”
这话把陈开一下就问蒙了,常青怎么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还有一个姐姐?忙点头说:“是,是,她很好,还是很漂亮!”
喜满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一闪即逝,指着那个陶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陈开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迷茫的神色。
“这个陶俑的描绘的是供奉给神的人,奴隶社会的时候,祭神的时候不是用牛羊,而是用的活人,把人绑起来,活活的杀了,神就会取走他的灵魂,所以他还在面带微笑,以示内心的虔诚!”
陈开听了背后一阵发冷,很残忍啊,幸好自己没有生在古代,他笑着对喜满说:“还好现在没有这样的事了,不然太残忍了!”
喜满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没有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好像自己和喜满是最小的了,来的有男有女,都是三十岁上下,而且有的互相认识,就坐在桌子周围说起了家常。
陈开数了一下来的人数,加上他正好是七个人,而且这些人的名字都有一些吉祥的意思,像是常青,喜满这样的,还有人叫永生,来福什么的,都是讨喜又俗气,这个家族的品味实在是差得可以。
几个人说着说着天就黑了,可是还是不见开饭,陈开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而且他还在担心回家的问题,看来晚上是回不去了。
眼看就要到八点的时候,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走进了屋里,“不好意思,久等了,请入席吧!”说完引了七个客人到了另一间屋子,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开望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口水又不争气的开始往下淌,真是人是铁,饭是刚,他急不可耐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喜满就坐在他旁边。
等到别人也坐下的时候,陈开才发现空了一个座位出来,不是七个客人吗?怎么还多了一个座位,难道还有第八个客人?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什么了,他的眼里只有饭了。只顾着环望四周,没有人动筷,没有人动筷,赶快吃啊,有人吃第一口,他就可以跟着吃了!可是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动筷,而且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其余的六个客人神色严肃,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哎呀,不管了,大不了自己做第一,他想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腿到自己的碗里。
陈开的妈妈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春节的节目,刚刚被一个小品逗得哈哈大笑,还没等她笑完,家里的门铃就响了,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七点过一刻,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可能是陈开回来了。
她想着就打开了门,门外站的不是陈开,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张脸在晚上似乎都泛着淡淡的光泽。陈开的妈妈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样漂亮的人。
“你找谁啊?”这个人估计是走错门了。
“陈开,陈开去哪里了?我是他的朋友,和他失去了联系!”那个男人急切的问她。
“他说去吃饭了啊!”陈开的妈妈回答:“不过没有说去哪里吃,对了,好像是附近的一个县城!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要不等等他?”
那个男人脸上全是担心,苦笑了一下:“我估计他今晚是回不来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陈开平安的送回来的!”说完,那个男人就走了。
陈开的妈妈一个人在家门口纳闷:“不就是吃个饭吗,什么平安啊?”
绯绡走在苍茫的夜色中,越来越担心,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放出来的跟在陈开后面的那一魂一魄不知为什么居然自己回来了,而且那魂魄的记忆只到一扇深红色的大门为止。陈开好像是进了一个有什么结界的地方,把他的魂魄关在外面,自己就此就失踪了。看来有着那深红色大门的人家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他想着,心急如焚。天色眼看就晚了,一弯弦月挂在天上,这叫他到哪里去找那个深红色的大门去?
陈开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个鸡腿,周围的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享用美食。
“你们怎么了?快吃啊!”陈开对别的人说,这么多的人看着他吃饭有些让他犯窘啊。
“常青,你来的时候你姐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旁边的喜满小声的提醒他。
“没有啊!有什么说法吗?”陈开也觉得不对劲了,放下鸡腿,小心翼翼的打听。
“这是神宴啊!你听说过没有?”喜满边说着脸上挂满了担忧。
“什么是神宴?”陈开很好奇,第一次听到这种宴会。
“就是和神一起吃的宴席!”喜满接着说:“这个家族在古代是辅佐王室的,历来研究玄学,但是后来没落了!据说在衰败到极点的时候家族里有一个人请来了一个神,好好的供奉它,后来家族就开始兴盛了,以后这种每年和神一起吃饭的传统就保留了下来!”
“哦!”陈开总算明白了,但是他才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喜满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你姐真的什么也没有和你说?她对诅咒那么了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诅咒?”陈开听了心里一紧,他又想起了常青,沉静的常青,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吧,可是他为什么让自己来赴这个宴会?他接着问喜满:“那不会无缘无故的神就会保佑吧?难道不要拿什么来换?”那天晚上常青的因果论确实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点印象。
喜满笑了一下,却是苦笑:“被邀请是荣幸的,因为你今天在这个餐桌上许的愿,尤其是有关金钱的愿望是会实现的!”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陈开忙着问她,要是能拜托神弄点钱也不错,起码自己和绯绡会活得舒服一点,不过要是代价太大就算了。
喜满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姐,真的没有事?”
“她,她很好啊!”陈开愣愣的点了点头,这人怎么所答非所问?
还没等两个人再说,屋子里的顶灯就黑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四角的边灯散发着柔和而昏黄的光芒。
“神要来了,不要说了!”喜满说着低下头,虔诚的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方桌子。
陈开环顾一下周围,其余的人都是一脸虔诚,低着头,把脸埋进深深的黑暗中,那幽暗的灯光照不到人的脸,只是在每个人的轮廓上镶了一圈金边。
他望着周围的人,心里一紧,这样的表情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像极了那个陶俑,呆滞的,面对死亡也要强作欢颜的表情,这些人,活脱脱就是一个个的陶俑坐在自己周围。
陈开想着突然害怕起来,这太可怕了,活人的牺牲?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个!不行,他要马上离开这里!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觉得有风似乎从外面吹了进来,门,明明是关上的!窗,也明明没有开!
那阵清风,掠过陈开身边,好像往空着的第八个座位上去了。
陈开瞪大了眼睛,张了嘴,望着那个空着的座位,发不出声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如果有神的话,又是怎么样的神?
他拉开椅子就想离开这个房间,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啊?可是才一动,就发现自己的腿似乎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好像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被杜鹃的一双眼睛盯着的那一次。
意识渐渐的不受控制,紧接着,他的汗水开始不停的往下淌。可以看到周围的人开始机械的吃饭了,那样的动作,倒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满,喜满~”他勉强的蠕动着嘴,斜眼望着旁边的喜满要寻求帮助,哪知到看到的却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平平的一张嘴,似笑非笑。
这是幻觉吗?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就有人一把拉了他的手,“陈开,我们快走!”
他激灵了一下,面前是一个着了青衫的书生,一手拽着他,一手提着自己的宽袍大袖。
是王子进!!
“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里?”陈开被他这么一拉,好像一下身体就轻松了,可是周围的景色却一下黯淡下来,好像两个人瞬间就跑到了别的天地,哪里有什么酒席和客人。
“有鬼,有吃人灵魂的鬼要来了!”王子进说着拉着他一直往前跑:“我们赶快躲到意识的深处去,不要让它发现我们!”
“不是神吗?怎么会是鬼?”陈开边跑边问他,由于是魂魄,他根本不觉得累。只觉得前面根本没有路,只有一片一片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掩埋一切的黑暗,看来真是意识的深处了。
“是神么?有这么可怕的神吗?”王子进拽着陈开,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我在你的灵魂深处都被那种杀机惊醒了,那种想要猎物,渴望活生生的灵魂的杀机!”
“有那么可怕?”陈开被他一说,也吓得加快了脚步:“我们要跑到哪里,你怎么会确定它会追我们?”
“陈开啊,这就是我们糟糕的地方啊!”王子进边跑边摇头,“别人都是一个人的魂魄,你的身体里却是两个人的,你说你要吃鸡是不是也要挑肥的啊!”
陈开听到他这样的比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顾得逃命去了。
可是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他自己意识中的世界,好像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变得冰冷,那种冰冷还在他们的脚下迅速的蔓延。
“完了,它追来了!”王子进回头看了一眼,哀嚎了起来。
陈开也忙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正有一片光芒紧随着两个人过来了,速度非常的快,完全不是他们的脚程所能比的。
“怎么办啊?”陈开才叫了一声,那团光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夹着一股庙里烧香的香火气息。
那东西瞪着牛铃一样的血红大眼,张着大嘴就要往陈开身上咬去,陈开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居然躲了过去,可是那粘粘的口涎还是沾了他一身。
“是貔貅!怎么会是貔貅?”旁边的王子进指着那个怪兽,吓得大呼小叫。
陈开这才有时间看了一下那个怪兽,真的和自己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石刻有些相似,难道这里供奉的神,就是貔貅?
“不管什么休了,我么该怎么办?”陈开吓得爬起来就接着跑,还没等跑两步,衣领就被衔了起来,一回头身后就是一双牛铃一样的眼睛,眼看自己就要被吃了。
“王子进,你快跑吧,你跑了,我的身体还能活啊!”他望着下面的手忙脚乱的王子进,泪水横流,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吃什么饭了,早听绯绡的,离常青远一点也不会这样了,绯绡啊,绯绡,还没有来得及和他道别呢,自己就要被吃掉了。
还没有想完,就觉得眼前突然红光一闪,身上突然就暖融融的甚是舒服,他一下就掉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感觉上是死里逃生了。
再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血红的长刀,黑发在这样暗的地方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绯绡,你怎么来了?”这样的背影不会属于别人。
“我怎么来了?我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你,你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绯绡回头朝他说,脸上的五官已经要气得变了型。
“我是来吃饭的啊,没有想到吃成了这样!”陈开见到绯绡,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要不是王子进出来了,我根本就找不到这里!”绯绡说着就提起刀往那个怪兽身上砍去。
“小心啊,它很厉害的!”陈开刚刚叫了一半,就发不出声音了,因为那个怪兽眼看着一沾上绯绡的刀,就化作一团青烟不见了。
陈开张了大嘴望着绯绡:“这是怎么回事?”看那个庞然大物,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就解决的啊?
“还能怎么回事?”绯绡回头朝他笑着说:“你没有发现吗?传说中的貔貅是吃钱的,怎么会来吃人的灵魂?”
“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陈开还是纳闷,只觉得这事似乎有大大的不妥,可是自己却不敢往下想。
“呵呵呵,这些都是幻术!”绯绡说着捡起一张符纸:“这是可以追踪人灵魂的符!”接着又看了一眼陈开:“要吃人灵魂的,另有其人!”
“难、难道说?”陈开吓得愣住了,“根本就没有神?”
“神?”绯绡笑了一下,“有那么好请吗?倒是请来的是人是鬼就不清楚了!”
说完,拿起手中的长刀,一下就划破了黑暗,陈开只觉得眼前的光芒来的太突然,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迷蒙中一只温暖的手拉着他,灵魂似乎在瞬间就得到了安抚。
再睁眼时,却是依旧坐在那张饭桌上,其余的六个客人似乎被什么蛊住了心魄,眼里完全没有神采。陈开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总算回到了现世,还没等心落地,旁边就听见绯绡的声音:“我们一起去找找,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神!”
“好,好!”陈开连忙应着。
前面的绯绡却已经拉开了门走了出去,神情中有一些兴奋和迫不及待,陈开望着他白色的身影在前面引路,忙也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后面的房间里,木然的人脸中,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轮了一下,分外的有神。
我们要去哪里?”屋子的走廊里没有灯,两个人就漫无目的的走着。
“和我来就行了!”绯绡在黑暗中疾走,和在白昼中一样,他回头看了看陈开,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你没有闻到香火的味道吗?”
“真的,是有很重的香火味道!”陈开伸了鼻子四周闻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一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
“刚刚那个怪兽的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绯绡说着顺着那烟气一路走了下去,“有人设了法坛,在使法术取人魂魄!我们只要找到那个法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陈开听了吓得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颤抖着问绯绡:“那是人是鬼,你知道吗?”
绯绡摇了摇头:“现在不好说!”
两个人又拐了几个弯,这个屋子似乎比想象中大多了,面前的回廊弯弯曲曲,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到了!”绯绡说着停住脚步,指了指一扇房门:“就是这里!”
“怎么办?”陈开伸手推了一下那个房门,纹丝不动,屋子在里面被人锁住了!
“你退开!”绯绡说着,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接着另一只手往圆圈的中心使劲推了一下,他大喝一声:“破!”一股气浪一下就从那圆心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陈开的胸口似乎被谁大力的推了一把,他一个站不稳,一下就坐在地上,却是被气流的激荡冲撞的。
前面的绯绡,衣服和头发都被气浪吹得飘了起来,好像正面临着一场暴风,在气流的激荡下,走廊两侧的房门发出“碰”、“碰”的声音,都应声而开。
“哇,你轻一点啊!”陈开吓得在地上大叫起来,只觉得胸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
“好了!”绯绡说着放下双手,气流随之停歇。陈开见了忙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刚才如此凶猛的气流的冲击下,那扇门居然只是缓缓的开了一个小缝,里面只有一片漆黑。
“我们进去吧!”绯绡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开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黑暗中会有魔物来取他的灵魂。
他一推门,才发现那薄薄的一扇门似乎有百十斤重,根本不是常人能推得动的。
“这门什么做的?这么沉?”陈开使了两次劲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绯绡看着他笑了一下,伸手从那门里揭了一块铁做的东西下来,“雕虫小技!”
他这一揭,陈开这边却是一下就把门全都推开了,与寻常的门并无二致。
绯绡一把扔了那块铁片,“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藏的是什么人?”
说完,又回手拉着陈开往前走。
这条路似乎就走不到头了,两个人开始不停的在里面拐弯,而且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刚刚完全不同。
陈开越走越害怕,越走越心冷,“绯绡,你没有发现我们走得太远了吗?这个屋子有这么大吗?”
“我们现在在别人布的结界中,与真实的世界是不同的!”绯绡在前面说。
“什么?”陈开听了吃了一惊:“那你还往里走?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进了那扇门开始,里面的空间就是扭曲的了,你没有发现吗?”
“我,我怎么发现啊?”陈开大叫起来,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又不像他,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精。
“就在前面了!”绯绡说着指了一下,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一簇灯火。
两个人越往前走,那簇灯火越亮,过了一会儿简直是火光冲天,有人在空地上点了百十根蜡烛,中央一个大大的铜鼎里,一团火焰在肆意的燃烧着。
火焰前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拿着一把一把的纸符在往鼎中撒去。纸符脱了那人的手,似乎像有生命一样,如蝴蝶般翩翩的飞到火焰之中,没有一片飘落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谁?”陈开见了这架势,不由胆怯紧紧的拽住绯绡的袖子,小声的问他。
哪知绯绡还没有回答,火焰前的人就过头来,朝他们笑了一下:“你们来了?”
面前的人穿了水粉的衣裤,两条小辫扎在脑旁,却是那个引路的小女孩!一双眼睛在火焰的映衬下发出妖异的红光。
“怎么会是你?”陈开看见了她的脸吃了一惊,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居然是吃人魂魄的恶鬼。
“怎么不会是我?”那个女孩笑了一下,一只手“呼”的一下就往绯绡背后的陈开身上抓去,“你这块肥肉倒自动送上门来!”
陈开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似乎魂魄就要被她吸到那个女孩的掌中。
“住手!”前面的绯绡一把抓住她的手。
那个女孩看了一眼绯绡:“我怎么忘了你了?对啊,还有你呢!”说着还“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异常的悦耳,她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往后推了一步,远远的站定。
陈开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只觉得满天满地都是她“咯咯”的巧笑声,接着就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胳膊,低头一看,正是那个女孩,水粉的衣服分外的眨眼。
“怎么回事?”陈开一把甩脱了她,一抬头却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十个人出来,一摸一样的粉色衣服,一摸一样的妖异的表情。
“是幻术!”绯绡接着对陈开说:“不要离开我!”
陈开现在就是打死都不会离开绯绡了,死命的拽着他的袖子,已经吓得傻了。
“和我玩这种把戏,岂不是班门弄斧!”绯绡笑着望着周围的长得一样的人群。突然一把甩脱了陈开,整个人就跳了起来,伸出一只长手,如闪电般抓向其中一个。
那手一下就穿过那个女孩的胸口,势如破竹,陈开看的傻了,就算是恶鬼他也不忍伤害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周围的人随着绯绡的这一下进攻全都消失了,就连那笑声也都听不见了,陈开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忙跑向绯绡,“怎么样?她要不要紧?”
走到近处却发现绯绡一脸的凝重表情,再仔细看去,绯绡的手中抓的哪是一个活人,明明是一个同真人一样大小的纸扎的木偶,也是着了粉色的衣裤,扎着两条小辫。
“怎么回事?这个就是鬼吗?”陈开指着那个木偶问他。
“不是!”绯绡说着一把甩脱了手上的木偶,紧张的望着周围:“结界还没有解除,我们中计了!这个只是傀儡!”
陈开听他一说,心里突然一紧,望着地上那个破败的木偶,只觉得这件事太过奇怪,本以为水落石出,哪知却陷入了更复杂的境地,这个屋子里,到底是谁伏在暗处,等着吃人的灵魂?
“你快出来吧!”绯绡大声向着周围的黑暗喊去,“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出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身后的铜鼎中火焰不停的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
“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事了,出去回家吧!”陈开已经被恐惧攫住了心神,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至于那个恶鬼是谁又与他有何干系?
“嘘!”绯绡说着竖起一只手指:“来了!”
陈开四周望去,只有黑暗与火光投下的两个人的影子,哪里有什么人。
可是缓缓的,可以感觉得到一股冰冷的寒气在接近,接着,一双人的脚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陈开吓得眼睛发直,望着那双脚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是一双修长的腿,可以想象是个漂亮的女人,接着,整张的脸都在火光的映衬下显现出来。
陈开望着这张脸,突然胸口像是被大锤猛击了一下,心脏都停止了跳动,那样的红衣长发,那样的笑容,分明是他见过的一个人。
他望着那个人,结结巴巴的说:“喜满,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会是我?”面前的喜满朝他笑了一下,与刚刚那个女孩说了一样的话。
是的,是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不对的地方,他怎么没有想到?在那个客厅里,喜满一下就说出了常青的名字,她根本不可能认出常青的,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冒牌货,知道他是常青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看了请柬的小姑娘,可是那个小姑娘却是个法术做的替身。难道?难道?这件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从一开始自己走进这个院子,所有的事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取人魂魄?”绯绡喝道。
“呵呵呵!”喜满笑了一下,脸上全是自信:“我是灵媒啊!”
“怎么可能?”绯绡的俊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灵媒都是东西,哪有人做灵媒的?”
“人怎么不可以?”喜满说着凄楚的笑了一下,眼里居然有一抹悲哀的神色。
绯绡听了,脸色随之一变,“难道?难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回事啊?”陈开好奇的问绯绡,“什么是灵媒啊?”
“灵媒就是可以沟通灵异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东西,就像是阴阳间的通道,很多寄托了人类意念的东西都可以充当灵媒!”
“那她是什么变的?是什么东西?”陈开接着问。
“不是东西!”绯绡说着指了一下喜满,“人是不可以做灵媒,不过有一种人就可以!”
“是什么人?”陈开望着喜满的脸,美丽的脸,却少了一种勃勃的生机。
“是死人!”绯绡和喜满同时说出了口。
陈开听了吓得两腿虚软,喜满?喜满是死人?怎么会这样?那样美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早早的就死了?
面前的喜满,说出了这句话,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凝固出一种凄楚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下,分外的美丽。
陈开见了她的脸,突然想起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貌如花,命如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陈开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喜满,没有人愿意死吧,生存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你不知道吗?人生有的时候就是有很多的无奈!”喜满说着低下了头:“很久以前,大概有几百年了吧,家里的长辈们商议了一个可以振兴家业的办法,要找一个灵力最强的人沟通阴阳两界,可以通过黑暗世界达成人的夙愿!”
喜满说着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多傻啊,人家叫我去我就去了,哪知道付出的却是自己的生命!”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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