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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番外故事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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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进见推脱不掉,心中虽然害怕,但想着绯绡跟在身边,应该没有事,急忙去内室整了整衣服,两人就跟着春桃出发了。
“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王子进还是心中没底,与那春桃攀谈。
“我是伺候大少爷的侍女,大少爷酷爱桃花,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那春桃接着道:“下午的时候我在那茅屋清扫,好像就是那个时候与王公子有了一面之缘!”
王子进听她说得合情合理,心中暗暗放心,这春桃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径直与她向那宋家大宅走去。
身后的绯绡,却是一直剑眉紧锁,望着那前面引路的春桃,心生疑惑。这已经是三更时分,城中且有宵禁,哪家的侍女可以随意走出院落,往来外界呢?
5、三人踏着月光,很快就来到了宋家大宅,那春桃却引着二人直往后院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二位公子这边走!”
王子进和绯绡只好跟着她从后门走了进去,她东拐一下,西拐一下,很快就带着二人又来到那有着月亮门的庭院。
那庭院中绿树葱葱,在黑夜中看起来甚是恐怖,一栋房子立在院中,乌漆漆的一片,不见灯火,正是那宋文奇居住的,被木板订死了窗户的房子。
王子进见了那房子,只觉得身上发冷,白日里怎么没有觉得这样可怕?
“这边就是公子居住的房间!”春桃在一边介绍。
绯绡却不看那主屋,一双美目倒是死死的盯着月亮门旁那个破败的茅屋,那茅屋的木门此时已经大开,似乎有什么人走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关门,门里是黑洞洞的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他伸出折扇指了一指那茅屋。
春桃见他问起,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缓缓道:“这里据说是个神社,好像以前供奉过菩萨什么的,后来就荒废了!”
绯绡听了,也就不再打听,“我去看看你家的少爷!”
“公子替少爷诊病,我在门外伺候着,有事叫我即可!”那春桃说着就垂手站在门外,倒真是一副侍女的模样。
王子进望着那紧闭的雕花大门,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颤抖道:“绯绡,我们真的要进去?”
绯绡听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充英雄,闹着要救你朋友,怎么现下如此胆小?”
王子进被他一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就推开了房门。
那屋子里面此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比白日里更吓人一些,只有那酸臭的腐败气息不曾改变。
绯绡伸出手掌,一簇青色火焰“突”的一声就跳了出来,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这里什么味道?这般难闻?”他说着拿袖口掩鼻,似乎不堪这酸臭气息。
哪想话音未落,就从斜里窜出一条黑影,一下推开二人,扑到门上,双手齐用,一下就关了大门。
那人回头朝二人阴森森的笑道:“门啊,门要记得关好!”
“哇!”王子进被他吓了一跳,一下就躲到绯绡的身后。
在青色火焰的映照下,只见那人蓬头垢面,目光迷离,似乎不大清醒,正是王子进的儿时玩伴宋文奇。
绯绡却并不害怕,直直的看着宋文奇道,只觉得这人疯的怪异。
他小声朝王子进道:“子进,子进!这人怕是元神被什么厉害的东西占去了!”
“啊?那我们要怎么办?”王子进到了此时已经甚是后悔插手这件事。
“你且去问问他,在门后有什么?”
“为什么是我?”王子进哭叫道。
“你与他相处过,且去试试!”
王子进见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上阵,颤声道:“文奇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子进啊!”
“是小明吗?”
为什么这家里的人都说小明?王子进只觉得这人和那老太太如出一辙,不过现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忙继续道:“我是子进啊,你还记得我吗?小的时候我们曾一同玩耍过!”
那宋文奇目光更为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文奇,我想问你!”王子进说到这里,吓得咽了口口水道:“门后,你在门后看到了什么?”
那宋文奇听了,环视一下四周,似乎怕别人听到一般,小声道:“我,我那天夜里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有人从门后出来!”
王子进听了只觉得一头雾水,门后走出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却听他继续道:“那夜好黑,一个人就那样从没有人的茅屋中走了出来!”
听他这样一说,王子进只觉得背后渗出冷汗来,那破败茅屋的样子,那洞开的门,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正害怕间,突然眼前一黑,又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却是身后的绯绡一把合上手掌,熄灭了那跳动的青色火焰。
“绯绡,你莫要吓我啊!”王子进急忙叫道。
哪想黑暗中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掌,一把按住了他的嘴,那人轻声在他耳边道:“子进,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王子进瞪圆了一双眼睛,大气也不敢喘,只见那唯一能透过月光的雕花门上,恍恍惚惚的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6、这人是谁?在这样的半夜探访一个疯了的人?
二人都是一头雾水,只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作声。
只听门外竟而传出了一个男人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嘶哑而悲痛,在暗夜里听来分外的吓人。
那人哭了一会又用手拍着门板,似乎心中十分难过,只听他哭道:“奇儿,奇儿,爹对不起你!”说罢叹了一口气又道:“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谁让你不专心向学,屡次不能中举!”
看来此人就是自己的舅父了?王子进听了那人哭诉,却更是纳闷,这又关科举什么事?这家人当真古怪得紧。
却听那人继续道:“你再等一等,反正那屋子还在,我们就有制它的东西,到时候爹自会还了你清明回来!不会再让你这般糊涂下去!”
又提到那间茅屋了,王子进听了心中一紧,那屋子不是废弃的神社那样简单吗?
却听那人在外面又哭泣了一会儿,甚是伤心,过了良久没有声音,似乎走了。
绯绡又祭出青火,两人见那宋文奇竟然在这半个时辰中歪在屋子的角落睡着了,这人似乎是完全疯了。
王子进望着他那香甜的睡脸,不由暗自摇头,估计在他的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
绯绡缓缓推开房门,从外面传来一股清冽之气,似乎吹散了一些屋子里的浊气,使人心旷神怡。
“对了,春桃姑娘呢?”王子进见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又想起引二人过来的那个侍女。
“估计走了!”绯绡说着看了看天色,“今天天快亮了,你我先回客栈,明晚再来吧!”
“可是我们什么还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子进见天色只是有一些蒙蒙亮,实在是心有不甘。
“子进,莫要打草惊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
“你已经知道些什么了?”王子进问道。
“还不能确定,所以明晚我们再来!”绯绡说道,抬眼望着那院中的桃树,那桃树枝叶繁茂,生长得甚为茂密,“此事我是管定了,你大可放心!”
王子进听他这样说,心中不由一宽,眼光一瞥,却是又看到了那个破败的茅屋,那扇木门不知在何时已经关上了,似乎有人走了进去,带上了房门一般。
他见了那紧闭的房门,心里不由一个激灵,急忙跟着绯绡走了。
两人回去又睡到日上三竿,昨日所见,似乎就像一场噩梦一般,在阳光下烟消云散。
“子进,你且仔细回想一下那宋家有什么怪异的事情?”
“怪异?”王子进歪着脑袋拼命的想,“就是文奇疯了吧,还有什么怪异?我那姑奶上了年纪,自然糊涂,别的倒没有什么?”
绯绡听了,坐在窗旁,端起一杯茶喝了,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有什么不妥吗?”王子进见他面色难看,急忙问道。
“我在想一件事!”绯绡说着扬了扬眉毛,“宋文奇疯了,元神被人夺走,又是谁干的呢?那人为什么偏偏要他的元神不可呢?”
王子进望着绯绡的一张俊俏的脸,听他一字一句的说话,只觉得似乎事情的真相就快水落石出,但是偏偏就差一个环节。
“夺走元神的估计就是那茅屋中出来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会知道这件事呢?”
绯绡说着,似乎又面临难题,望着窗外道:“子进,你没有发现他们家的人都很熟悉一个人吗?”
王子进听了脑中想起一个简单的名字,像是小厮的名字一样好叫的名字,脱口而出:“小明!”
初时听到,还以为那是老太太糊涂了,随口瞎说的,后来在文奇嘴中又听到,他才注意到这个名字。
“是啊,是啊!”绯绡听了笑道,又端起杯子喝了一杯茶道:“这人好像上上下下都知道啊,看起来甚有身份啊,可是又没有见过他!”
“是不是我们找到这个小明是谁这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呢?”
“子进!”绯绡笑道:“现下还不能判断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呢?而且还不知道这是人的名字还是动物的名字,不可妄下结论!”
王子进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只好点了点头。眼见那太阳正高悬在头顶,心中不由焦急万分,隐隐希望这日头早些西沉,好再去那宋家大宅。
那隐藏在门后的,半夜中走出来的,吓疯了宋文奇的人,到底是谁呢?王子进想着伸嘴吹散了笼罩在热茶上的雾气,倒是笼罩在心中的迷雾,要如何驱散?
7、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两人收拾一下就又去那宋家大宅了,今日那引路的婢女春桃倒是没有来叩门。
此时夜雾弥漫,空气低沉,月亮也隐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是个阴抑的夜晚,不同于前日的云淡风清。
王子进心情沉重,那衣服上又沾了雾气,似乎也比平日重了几分,倒是前面的绯绡,白衣依旧翩然若舞,似乎这夜雾半点也没有沾到他的身上。
“到了!”绯绡说着停下脚步,眼前的一扇红色大门,正是那宋家的后门。
“我们进去!”他说着用手一推,门“呵哧”一声就开了,门里的木制插销已经断为两截,绯绡回头朝王子进得意的笑了一下,一撩袍角就走了进去。
王子进知他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最是在行,天下的诸般大门怕是没有一扇能把他关在外面,见他这骄傲模样,只好摇头轻笑,跟着他进去了。
“绯绡啊,你说今晚能不能查出什么啊?”王子进踏在那青石板上,又开始害怕起来。
“不知道!”绯绡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先去那茅屋,且看里面有什么古怪?”
“啊!”王子进听了不由哀号,“那屋子好像很吓人啊,我们能不能明日白天再来?”
绯绡听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白天看有什么用?大凡鬼怪都是夜里出现,你白日里去除了一堆尘土以外还能找到什么?”
王子进见他似乎打定注意,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随着他往那茅屋方向走去。
两人又走了一刻钟的功夫方走到那月亮门外,此时院落里树影婆娑,漆黑的一片,今夜不见月光,那黑暗似乎比昨夜更加沉寂一些。
“我们过去吧!”绯绡说着一马当先,往那阴影中的破败茅屋走去,那屋子分外的奇怪,小小的木门又变为半掩,留下窄窄的一条黑缝,似乎有人在里面观望着这大千世界。
王子进心如打鼓,害怕万分,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生怕草丛中窜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
夜草沾了露珠,湿湿凉凉,他不由暗道:王子进啊,王子进,这只是一个梦,不要怕,等会儿醒了又会在客栈床上,什么都不曾发生。
还没等安慰完自己,就见前面的绯绡,身子一扭,白影一闪,已然推开那木门走了进去。
“绯,绯绡,等等我啊!”他万万没有想到绯绡竟然这样冒失的进去了,把自己一人留在这黑暗阴森的庭院中。
他急忙快走两步,一把就去拉那茅屋的木门,哪想那门上竟然没有拉手,光溜溜的没有着手之处,而绯绡进去以后,竟然连门缝都没有留一个。
“绯绡,绯绡,快点开门啊,我进不去啊!”王子进拼命在外面拍打着那木门,可是那门里一点声息也没有,更不似有打开的样子。
他拍打一会儿,没有应答,心中更是害怕,急忙把耳朵贴在了那门上,去倾听里面的声音。
似乎有“簌簌”的声音传来,难道里面有人踏草不成?还没等想完,那声音越来越近,他方才发现是屋子外面,自己的身后,又有人穿过那月亮门朝庭院走来。
这么晚了,难道又是那自己的舅父来哭诉忏悔?他想到这里,急忙隐身到那茂密的草丛中。
只见黑夜中一个人影慢慢的甚为悠闲的走了过来,那人身形有些消瘦,身量也不是很高,头戴发冠,似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人又是谁?王子进只觉这家人处处透着古怪,这家的夫人命一个怪里怪气的侍女去请他们又不让别人知道,男主人在三更半夜跑到自己疯了的儿子门外哭诉,这次又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乘着这月黑之夜来到这庭院中,不知要干什么?
还没等他想完,只见那少年左右看了看,似乎鬼鬼祟祟的样子,摸到那宋文奇居住的屋子,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他去干吗?王子进只觉好奇心起,也不去管那兀自在茅屋中的绯绡了,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他身后的茅屋,木门突然“咯”的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里面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孔,双瞳如漆,正万分焦急的望着在杂草中渐行渐远的王子进。
月亮依旧隐没在乌云后面,黑暗的天空中,连星光都没有半点。
8、王子进悄悄的摸到那屋子外面,趴在门上往里偷看,哪想那屋内太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屋内一片寂静,也不知那少年进去干什么了,他刚刚想走,就听见里面似乎传来桌椅翻倒之声,甚是响亮。
此时王子进再也待不住了,一把就推开了大门,借着微弱的月光,可见那少年正捉着宋文奇的脖颈的衣裳,已经将他按在了那书案上。
他听到有人进来,急忙回头,这一回头,把王子进吓了一跳,只见那少年甚为清秀的一张脸上,一排门牙暴突,倒像是什么动物的牙齿一般。
“哇!你是什么东西?”王子进见了惊叫道。
那少年笑了一下,嘴上的牙“呼”的一下就不见了,一张脸又恢复成常态,王子进这才认出此人就是那日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躲在厢房门内偷看他们的那个少年。
“在下宋文俊,是这家的二公子,倒不知阁下是那路神仙,在这半夜擅闯我家的宅院?”那少年说话倒甚是得体,王子进见他那斯文模样,倒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否眼花了。
“我,我是文奇兄的朋友,因为甚为挂念他,所以才来瞧瞧他!”这话自己听了都觉得心虚。
“朋友?”那宋文俊冷笑道:“我这疯了的哥哥,竟然还有朋友!”那清秀的一张脸上,挂着的全是阴险的嘲弄表情。
王子进见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文奇兄是被人陷害,只要找到那吸走他元神的人自会恢复正常!”
那宋文俊听了,一张脸居然一下就僵住,缓缓道:“你还知道什么?”
王子进说完甚为得意,“我知道的多了,我还知道那怪物就是从那茅屋中出来的,但是自有办法将他封印回去……”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宋文俊突然两眼一翻,一把就抢了上去,掐住了王子进的喉咙。
“你,你这是干吗?”王子进见了急道,这少年身量矮小,力气倒是不小,他挣扎了半天,就是动弹不得。
“看你好像也是读书的,吸了你的元神,是不是能下次金榜题名呢?”他说着手上加力,笑容甚是阴险。
王子进被他掐得两眼发黑,呼吸困难,正在这时,二人身后的宋文奇居然一跃而起,一下就撞到掐着王子进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受了撞,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王子进见状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只见月光中,疯了的宋文奇大呼小叫的往外跑去,脸上全是惊惧之色,真是吓得坏了。
王子进也趔趔趄趄的往前走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弟弟为什么要杀哥哥?那二公子到底是人还是鬼?难道从那茅屋中出来的就是他吗?
他还没等想明白,就见那黑暗中的茅屋又露出一道门缝,那门里正有一个人的脸,透过浓重的夜色,在直直的看着他。
那人的脸,秀丽中带着英俊,好像绯绡啊,怎么他不出来?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觉得脖颈一紧,又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王子进一时害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肘一弯就打到了那人肚腹之上。
只觉得脖子上的手松了一下,他急忙又跑了两步,哪知露水将草浸湿,甚为绊脚,根本就无法跑快。
“你这书生,不早早将你收拾了,便还要造次!”那少年说着手臂一下暴长,就要抓王子进的后心,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臂。
王子进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叫道:“接住!”却见一道冷光划破黑暗,一柄钢刀被人扔到了他的脚下。
他急忙在地上打了个滚,捡起那刀,直直的往那手臂上砍去,眼看就要得手,那手臂却突然拐了个弯,一掌就劈到他的手腕上。
接着只觉手腕一痛,那刀拿捏不稳一下掉到地上,还不知是什么回事,却见自己面前的少年面色异常悲怆,望向自己的身后道:“父亲,在你的眼里,我到底还是鬼魅吗?”
王子进听他这样一说,急忙回头看去,果然有一个穿着绸缎褂子,留着美髯的中年人正站在那月亮门外,一脸的悲苦模样,正是自己的舅父。
过了半晌,只听他哽咽道:“都是,都是我的错,让我的大儿子疯了,小儿子变成了鬼!”
9、这时怎么回事?王子进夹在这父子俩中间,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却听那宋文俊柔声道:“父亲,父亲你不要怕,只要把这书生解决了,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到时我再去赴了科考,金榜提名,自可光宗耀祖,这不是父亲你的愿望吗?”
王子进听了这话,大大不妙,拔脚就要逃。却见宋文俊那长臂一把就捡起地上的钢刀,向他后心掷去。
“不要啊,绯绡救我啊!”王子进眼见那刀带着破空之声飞来,自己身上就要添个透明窟窿,一时吓得魂飞魄散。
正在这时,斜里冲出一条白影,一把就拉住王子进的衣领,把他拽到一边,那刀带着风声从王子进腋下掠过,“当”的一声砸到那院落的墙上。
“绯绡啊,你怎么这时才出来啊,那茅屋有什么好啊。要在里面待那么久?”
却见绯绡朝他笑了一下道:“我出来不就好了?”说罢望了望那茅屋道:“那屋子甚是古怪,如果没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就无法出来!”
“啊?你这样本事也不行?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等下再与你说,先收拾了他再说!”绯绡说罢,一把推开了王子进,缓缓从腰间拿了玉笛出来,手一翻,那玉笛已经变做一把刀刃血红的长刀。
那少年见了绯绡,双目圆睁,甚为气愤,“你是什么人?来坏我的事?”
绯绡听了将刀一横,轻笑道:“我是来渡死了的人去冥河彼岸的!”
“你说谁死了?”那少年说着,一跃而起,双手带着腥风就往绯绡的身上扑去。
“舅父,舅父,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子进急忙跑去问他舅父。
却见那中年人面容沮丧,缓缓的蹲到地上,抱头痛哭道:“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是为何啊?你有什么错啊?”王子进还没等问出答案,就见草丛中窜出一个人来,疯疯癫癫的拿着一枝树枝唱道:“半掩门啊,门半掩,鬼啊怪啊,都出来!”
却是那疯了的宋文奇,他在这黑夜中唱这样的曲子,让人觉得诡异无比。王子进望着那绯绡正与那少年斗得正欢,又望了望这疯了的人,突然心中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奇啊,父亲对不起你啊!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啊!”他说着一把就抱住了宋文奇,哭得老泪纵横。
“你快快回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绯绡一边与那少年搏斗一边道。
“我回不回去,干你何事?”那少年阴笑道,手上却是加力,一下狠似一下,长长的指甲在黑夜里泛着幽蓝的光。
却见绯绡一个转身,落到离那少年几米的地方道:“我刚刚从那茅屋中出来!”
那少年听了面色一变,“那又怎样?”
“那里里面供奉了很多古代的土俑!”
“那又与我何干?这屋子早就失修,以前就是用来祭神的!”
绯绡听了笑道:“怕不是祭神那么简单,大户人家以前死了主人都要家人陪葬,后来就以人形的土俑代替。这屋子,怕就是建了存放那些废弃的土俑!”
王子进听了这二人的对答,只觉得纳闷,不知绯绡到底想说什么。
却听绯绡继续道:“时间久了,这里的土俑五脏中空,慢慢的被有灵气的东西侵占,只要有人叫它们的名字,就会有可怕的东西走了出来。”
“哈哈哈!”那宋文俊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这与我又有何干?我会是那些灰扑扑的东西吗?”
“不,你不是!”绯绡说罢,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在里面又发现了一具婴儿的骸骨,小明!就是你吧!”
这话一出口,那一边抱着宋文奇痛哭的王子进的舅父,一下就止住了哭声,一双尚自满是泪水的眼紧紧的瞪着绯绡。而那少年,似乎也没有了先前狰狞的神色,面色悲哀,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不错,我就是小明。因为没有长大,所以只有乳名!”说罢,声音中似乎带着哭腔:“哪家的孩子不想长大?我却连名字都没有就死了!”
一时间院落中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有夏虫鸣叫,王子进大气也不敢喘,空气中只余宋文奇疯了的歌声:“半掩门啊,门半掩~~”
慢慢扩散。
10、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子进眼见这互斗的双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惊呆了,没有长大的,早夭的孩子不是有很多吗?怎么死了的孩子又会变成了鬼出来?
却听那少年呆立在院落中,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道:“我确实是这家的二公子,不过生下来不到半年就夭折了!”
王子进听了这话方始想起来,自己确实是从来没有听过这家有什么二公子。
却听那少年继续道:“早夭的孩子是不能有坟墓的,应该草草埋了,让他们早早的托生到新的人家去!”说罢,就望向他父亲道:“可是,父亲你,为什么只因为舍不得我就把我放在那供奉土偶的屋子中呢?”
“我,我也是心痛啊,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随便就埋到荒郊野外呢?”说罢,昏花的老眼中又有泪水流了出来,“况且你娘因为你的事,一病不起,后来也跟着你去了,我实在是想念你们娘俩啊!”
王子进听了这话,背上又开始冒起冷汗,那夜找他们过来的春桃,不是说奉了夫人的命令来请他们治病的吗?怎么现下又说这夫人早就死了呢?
他想到这里,急忙跑到绯绡跟前道:“绯绡,绯绡,那个春桃是怎么回事?”
绯绡却不理他,俊脸上全是戒备神色,还在提防着自己的敌人。
王子进见他动物本能发做,只好站在他身边,不再问他什么。
却听那少年继续道:“不错,不错,是我的不对,我在那屋子中,不知为什么一直有意识,竟然渐渐长大,只能在那狭窄的空间长大,在那黑暗的地方透过一点夹缝观望世界!”说罢,指着疯了的宋文奇道:“一样是这家的孩子,凭什么他就能潇洒的生活?凭什么他就能养花种草?不学无术?为什么我就要呆在那狭窄的房间里?既不能超升,也不能像人一样生存?”
“孩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我也不知道这屋子有诸多古怪啊!”
“哼!”那少年说着冷笑一声,“你真的不知道?你若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在大哥屡次不中的时候,在半夜里跑到这门外叫我的名字?将我从这门中释放的不就是你吗?”
他的父亲被他这样一问,立时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方干巴巴的说:“我是有时看到那里面有人在往外偷瞧,初时也吓了一跳,后来越看越像你娘,才去唤了你的乳名去试试,哪想你就推开门走了出来,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高兴吗?”
“你高兴?”那少年说着恶狠狠道:“你是高兴有人接替兄长去读书了吧?我目不识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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