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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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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来一只冷箭,李君逸下意识一偏头,那箭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咄”一声钉进树干里,入木三分。
  李君逸一怔,再回头看那破草屋的门口,就看见了一派溜的黑衣人,蒙面,看不清面目,杀气腾腾,刀尖一律冲他。
  李君逸大呼一口气。笑道:“误会!误会!在下只是路过而已,并非有意打扰!各位继续,在下告辞!告辞……”那黑衣人不待他说完,眉头一拧上前一步,手一招,其余人等一致举刀。李君逸一看大事不妙,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跑。
  山上多是杨柏树木,李君逸玩命的跑,抱着树干东蹿西跳,转圈圈,后面那些黑衣人穷追不舍,但一时间还真碰不到他,刀刃几次碰到他的衣角,都被堪堪避过了。李君逸心里大骂褚日持,若不是因为他,他堂堂县令老爷犯得着这么玩命?
  李君逸没头苍蝇一样往前跑,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的追杀者早就不见了踪迹。他心里暗喜,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生怕那些人再忽然从哪里蹿出来。他一边后退一面警戒,浑然不知身后就是一个大山坡,一步,两步,三步,脚下一空真个人后仰,李县令伴随着一声惊天的动地的惨叫,堕落山崖。而山崖下面,周行之周侯爷猛然听到一声惨叫,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从一旁山崖上滚了下来,一路滚到了他的马前。
  马后的郑青大惊失色,抽刀上前,惹得后面一队将士个个如临大敌。
  刀光粼粼中,李君逸夹泥带雪的爬了起来,脑门上破了皮,肿了起来,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一张眼先是看到刀光,先是吓了一跳,整个人惊魂未定的大叫了一声,再一看,竟然是郑青,当下几乎飚泪。
  “郑大哥!!”李君逸顾不上疼,爬起来就朝郑青扑过去,郑青脸色一黑,收刀入鞘,转身一闪,李君逸就扑了个空。倒是周行之从马上下来,双手一把把他搀朱,一面看着他,一面看了看山崖:“你……”想问什么,但是一看他这个模样,又把话收了回去,直接一挥手回营。
  因为是从山崖上掉了下来,受了伤,所以李君逸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一瓶跌打药跟止血化瘀的药膏。李君逸如获至宝,他那些草药被他一路的狂奔再加上哪一滚早就掉的一点不剩。
  周行之问他为何会跌落山崖,李君逸嘻嘻哈哈含糊其辞,也就是说自己赏雪迷了路,不小心自己掉下来之类的。后面的郑青自然是不信他,拉长了脸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周行之见他不愿意说实话,也就没再追问,点点头就这么过去了。李君逸见糊弄过去暗下送了一口气,看了看周行之的人马,好奇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第十九章

  周行之也没瞒他:“最近东齐集结兵力,准备进兵虎牙关,此处叫雀鹆口,算是个必经之处,我们准备在此伏击。”
  “哦!”李君逸点头:“那上次我说的事,这几天可有消息?”
  “尚没有什么可疑发现。”
  “没有发现?”李君逸皱眉,若是按照密信上约定的日期,早就该有动静了啊!元月十九,再不动可就来不及了。更何况这东齐已经动起来了,他们这里应外合也没有不动的理由啊!如今,按周行之的说法,这在调兵遣将的……也就只有虎牙关了!
  “周行之。”
  “什么?”
  “我去里书房。”
  “书房?”周行之看过去,皱眉:“去我书房干什么?”
  李君逸笑:“我想找一样东西。”
  周行之的书房李君逸来了不止一次,陈设摆放他还算是熟悉,一切都简单明了,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去。李君逸叹口气抬脚迈进,周行之看他一眼与他一同进了书房:“你到底要找什么?”
  李君逸笑吟吟也不说话,径自的东看西看,这边转转敲敲,转来转去,就停在桌前。桌上是文房四宝,几本书,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雕花的木匣,上绘花草纹样,精美细致,他低头瞧了瞧,把木匣拿在手中,问:“这是什么?”
  周行之看了他一眼:“木匣。”
  “哦!木匣。”李君逸笑起来:“哪里来的?”
  周行之面色怪异:“这个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在你的书房?”
  “这个是那晚的刺客留下的。”
  李君逸眨眨眼睛:“这个刺客好省客气,来行凶不成还给你送了个礼物。”
  周行之似有不耐:“那你这个问题得问那刺客去!这只是个空匣子而已。“
  空匣子?李君逸挑眉,当真是空匣子么?他伸手打开匣子,一看,果然是空的。李君逸一怔,手一收,那木匣那入怀中:”这个我带走。“
  周行之拧着眉头,沉默半晌才说:“你是不是怀疑我?”
  李君逸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这匣内是空的,虎牙关数十将士可以作证。”周行之顿了顿又说:“你若是认为我串通供词,那么我也无可奈何。”
  李君逸轻笑:“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而已。毕竟目前状况与你不利!我若是不慎失利,我便成了这天下的罪人了。”说完拂袖而去。
  他看得出这东西跟周行之无关,但他有必要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无论你如何,以他手中的证据要弹劾周行之谋反实在是易如反掌。
  除了虎牙关没有一里地,李君逸就看见前面路上郑青正在等他,李君逸施施然拍马上前:“郑将军,有事找我?”
  郑青目光如炬,冷冷问道:“你是东齐奸细?”
  李君逸摇头:“不是。”又问:“为何如此问我?”
  “你若不是东齐奸细,为何你一出现,虎牙关就有了张之清的人头?那一晚你为何要无缘无故离开房间?又为何偏偏出现在侯爷房中?你分明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李君逸头疼,爬的就是这个!看来离间计对周行之无效,但是对郑青却是出奇的有效。
  “上次你再来虎牙关就出现了刺客暗杀侯爷,这次你又出现在雀鹆口,难道这都是巧合?还有那只匣子,那只匣子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你有是如何知道实在书房里的?”
  这就是巧合!李君逸无语,这还偏就是巧合!
  郑青瞪着他,满目愤恨:“你六年前就伙同东齐的人谋害侯爷,如今你又假扮忠良之后陷害侯爷!李君逸,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君逸叹口气:“六年前我瞒了他,可他何尝不是也瞒了我?你说我与东齐伙同谋害周行之,你可有证据?你要知道,这次来的要不是我,周行之人头早就没了!”
  “你这些鬼话想骗谁?也就是侯爷才会如此的相信你,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你手,丝毫不去过问!”郑青拧眉怒视:“你根本就是不李家之后,你是西州王之子,赵奕!”
  李君逸无奈扬眉:“赵奕死了,死在周行之箭下。”
  “可赵奕死无全尸,谁也无法认定那个面目全非的少年就是赵奕!”
  李君逸想了想,认同点头:“那那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赵奕了呢?”
  郑青表情一滞:“你来历不明,到现在都不愿意坦诚相待,并且你两次出现侯爷都深陷危险之中,我想不出这些巧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啊!”李君逸点头:“那你就只是猜测而已!”
  “可是我就是李念之子,李君逸,虽然我可能无法跟你证明我的身份,但是你也同样无法证明你的猜测!所以,郑将军,请让路,本官还要赶路。”
  郑青面色微青,手我刀把,慢慢攥紧。
  李君逸哈哈一笑:“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我若是死了,没有人会相信周行之的清白。”
  郑青不傻,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拦截他,就是因为知道对周行之不利之处实在太多!以目前的事态,无论朝中那个官员来查,周行之必死无疑。
  “我若是死了,那可就是周行之杀的第二个父母官了。就算两宗命案与他毫无关系,就算他忠心耿耿,他这谋反之罪也……”李君逸苦笑:“查都不用查了。”
  不得不说周行之倒霉,树大招风,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了。
  李君逸稳坐马上一摇一晃从郑青面前走过。走出去十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郑大哥,你要原谅歌若姐,她虽是做错了事,但她也得到报应了。”
  六年前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尽快赶了过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救下奄奄一息的歌若,他以为是周行之一时怒气下了杀手,才带了歌若不辞而别,直到最后,歌若临终前吐露真相,他才知道他错怪了周行之。虽说是错在歌若,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怨不起来了。
  歌若与他,是特殊的存在,是义父与师傅之后第三个重要的家人。添锦楼中亲切照应,后又不顾一切的陪他逃离越州,就是后来认识周行之,也是为了救他。
  他是歌若的劫,遇见周行之就应了劫。
  最后的那一年,他看着她落落寡欢,郁郁而终,自责后悔是一种绝佳的毒,杀人无痕不见血迹,生生把他从奈何桥上拉回的女子逼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歌若曾是六月的石榴花,那种明艳夺人心魄,一如她死前咳的血,红颜的让他肝胆具碎。
  义父是死于病痛,所以他略通医理,师傅是死于武学,所以他身中九死一生,而歌若是死于情爱,所以他用五年的时间,斩断情丝!什么李家不李家?也无非是个借口。他想他或许是卑鄙了些,一直抓着六年前的那笔破帐,利用着周行之的一点希望。

  第二十章

  回到县衙的时候,褚日持已经醒了,并且看上去精神不错。李君逸把虎牙关得来的药放在桌上,左右看了看:“禇门的人来过了?”
  褚日持很是惬意的舒了口气:“虽然是无大碍了,但是这伤养起来,却要颇费些时日。”
  李君逸大为不满,那他这算什么?大冷天跑去雁回山不说,还被人追杀,滚下山崖,最后还被郑青威胁!
  褚日持反应出奇的迟钝,看着桌上的药很是得意:“怎么?你还真的为我到药铺偷药了?”
  李君逸火大,上前一步指着自己高肿的额头怒道:“这个你会事要说是我偷药被人发现打得吧?!”
  褚日持睁大眼一瞧,顿时一惊:“你怎么受伤了?”再一看,李君逸头发蓬松衣裳凌乱,虽然整理过,但是还是占满了泥巴,褚日持皱眉:“你这样子简直就像从山上滚了下来。”
  李君逸深呼一口气,一脸郁闷:“我就是从山上滚了下来。”
  褚日持脸上表情一时凝住,他怔怔看了李君逸半晌,忽然又紧张起来:“你怎么会从山上滚下来?你去雁回山了?……你怎么受的伤?”
  “雁回山?”李君逸扬眉:“这么冷的天我去雁回山干什么?我就是在路边走,不小心踩了积雪滑下路沟而已!”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药:“正好碰上个大夫,知道我是谁,就给了我那个药。”
  褚日持慢慢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以后我的事你不用管,禇门的事自然由禇门的人解决。我们的生死,从不由外人插手。”
  李君逸哈哈一笑,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很好!也省得我再费心!”说完一指桌上的药:“我出去一下,把这药钱给送过去。”
  他前脚出了门,后脚就有人悄悄从窗子翻了进去。
  “少主。”
  褚日持躺在床上叹口气,颇有些无奈的笑:“想不到他还真去给我弄药了。……林七,刚才的事你继续说,查的怎么样了?”
  林七面目消瘦,脸色苍白,一身黑衣,连眼眸也是两点化不开的漆黑,骨节分明的手递上一本册子:“李君逸的母亲是西州的歌伎,二十多年前与李念在西州相遇,两人私定终身,后李念离开,而李君逸的母亲则进了西州王府。”
  “西州王府?”褚日持眯了眯眼睛,翻着手上的簿册:“你是说,李君逸曾经在西州王府呆过?”
  “是!”林七继续说道:“后来西州王谋反,李君逸的母亲为了帮助李念而死,而李君逸则被人救了出去,不知去向。”
  褚日持愣了一愣,蹙了蹙眉问:“被人救出去?救他的是什么人?”
  “王府的一个侍卫。”
  “侍卫……”褚日持微微思索:“叫什么名字?”
  “属下,正在调查。”
  “……继续。”
  “李君逸逃出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直到八年前,才出现在越州,同年入学白桐书院,一年后乡试,得第二十八名,十九岁因为得罪了越州的江家而被赶出了越州。半年后成亲,二十岁的时候妻亡,进京,因拜祭李冢而闹得京城一片沸腾,也因此结识了云州宋家的三公子宋岂云,二十二岁时会试得二甲十三名,求正李家清名,后任监察御史。”
  褚日持若有所思翻着手上的册子,等林七说完了,他册子也已经翻了两边,随手一扔便把那册子扔在林七脚下,淡淡道:“只这些东西,甚至都证明不了他就是李君逸本人。”
  林七低头,默不作声,褚日持眉头越皱越深:“九年前,他曾去过丰州,住在朋悦客栈,你去查他那时候是跟谁在一起。还有六年前,他离开越州的时候,曾被人重伤,后被周行之所救,但是后来周行之伤了歌若,他便离开了。你就去照这个查,把原由始末都给我查个明白。”
  李君逸不会就这么简单,他感觉的到,这个人还有秘密。
  李君逸出了县衙直奔雁回山而去,凭着脑中记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那个破草屋。他先投石问路,瞪瞪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这才大胆靠近,到二楼近前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屋内,什么也没有。李君逸暗道一声见鬼,难道那些黑衣人真的只是路过歇息而已?前后左右的转了几圈,终于给他发现什么。在墙角的角落里,他用手捻起一只羽毛。
  “鸽子羽毛?”
  转头再打量这处破屋,不由得苦笑:“好快的速度……”只怕这里正是东齐的消息枢纽之一,也怪不得那些黑衣人要杀了他!而之所以半路放过了他是因为碰上了周行之把?所以回来把这里处理了。李君逸看了看手里的羽毛,扬眉:“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的干净。”这样也不会被他发现倪端,想了想扔下了手里的羽毛,趁着天还没黑透,下山去了。
  他虽已经尽力赶路,但毕竟这是雁回山也不是个小山坡,他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已经大黑了,李知县一边心惊胆战的怕碰上狼一边还得小心的摸索这脚下的路,一路上把个该死的褚日持骂的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下了山,站在山脚下琢磨了半天,心想这城门也早关了,他现在回去那不是明摆着要招惹郑青注意么?想了想,转头去了钱家庄,钱家庄是钱正泽的家,离县城不远,离雁回山也不远。
  到了钱家,钱正泽恭敬出迎,李知县潇潇洒洒的进了门去,钱正泽是个十分知事的人,李君逸才刚坐稳那边就端上来几个小菜一碗粥。
  李君逸大喜,淅沥呼噜的把碗喝了个底朝天,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钱老爷家里的厨子一定是宫中御厨的师父!”
  钱正泽失笑:“那到不敢当,只不过是大人腹中饥饿罢了!”说着话头一转:“只是不知大人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李君逸当然不能说是来蹭房睡觉的,就说:“上次我托您查的人,怎么样了?”
  钱正泽面漏难色:“这个……因为必经过去了好些年了,当年吴王之乱时上面那位收拾的也颇为干净,所以,暂时还没下落。”
  “恩!”李君逸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那我就继续等消息吧!”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转头看了看门外,先是一愣,又惊讶说:“咦?这天怎么这么黑了?”
  钱正泽早就知道了他的小算盘,顺坡下驴就说:“大人要是不嫌弃,今夜就在蔽处歇息吧!”
  李知县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勉强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钱正泽笑道:“无妨,无妨!”
  两人正拿腔作势的互相礼让,李君逸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钱老爷,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雕花的小木匣来。

  第二十一章

  两人正拿腔作势的互相礼让,李君逸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钱老爷,你帮我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雕花的小木匣来。
  钱正泽接了过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眉头慢慢蹙起来:“从这花纹样式来看,似乎是东齐人的手艺。”说着把木匣拿到灯下又仔细的看了看:“大人这是哪里来的?”
  “怎么?”李君逸奇怪:“这个东西很少见么?”
  钱正泽点头:“若是老夫没有看走眼,这个叫做双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除了因为这上面的花是一对之外,也是因为这匣子他有两层,也就是暗匣。”
  “暗匣?”李君逸恍然,怪不得周行之说里面没有东西:“那您知道怎么打开它么?”
  钱正泽微笑:“老夫不才,这双桥县会开这暗匣的人,恐怕也就一个了!”老爷子说着看了看李君逸,又解释道:“这个东西看似不值钱,一般的贼人也不会去动他,用这个东西的主要是些经商之人,之前我在东齐的时候也知道这个,所以后来我也用重金买了一个。”
  李君逸点头:“原来如此。”是他多心了。
  钱正泽笑:“年轻人,有些锋芒是好事,但是也要学会一个敛字。不然定会惹火上身。”
  李君逸苦恼叹气:“恐怕是已经惹上了。”
  他本来目的很单纯,为了周行之清白而来,顺便看看张之清的人命案子,可没想到这两件事竟然会被牵扯到一块,他怀疑褚日持,这个人摆明态度就是坚信周行之谋反,而周行之那边,似乎也开始不信任他了!
  钱正泽笑吟吟看着他苦着张脸,开解他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走吧,天不早了,大人该歇息了。”
  李君逸心事重重的随钱家的仆人去了客房,等人走了,按钱正泽教的方法打开的木匣,里面是几封信,根据时间的不同,摞成一沓。与竹筒中的薄绢一样的纸张,只是字迹并非周行之的。
  李君逸扶额,若是说竹筒内的反信与张之清的信都不足以信的话,那这个木匣里的是不是同样的不可信呢?可是……那字迹却确实是本人的!不过令他感到蹊跷的是,张之清最后的那封信上说虎牙关有周行之谋反的证据,而他之所以会去书房,却是因为刺客行刺那晚是从书房被发现的。李君逸皱眉,把自到双桥县后发生的事情串联一遍。先是被胡贵暗示去了虎牙关,然后在那儿发现张之清的人头,之后他找到竹筒内的密信,再次去虎牙关,但是那晚却在书房遇见刺客,回来后王主薄说找到张之清一封书信,信上说周行之谋反证据在虎牙关,他去了书房,就找到了这个只双花暗匣!而暗匣中的几张纸还是在告诉他周行之要谋反。李君逸无奈苦笑,这是个局,一步步一环环紧紧相扣,就是为了要告诉他周行之必须要死!那偷印的事情呢?第一晚为何没有偷到?说是不知道哪个也可以解释,那为何第二天又偷走了?还偏偏是他对褚日持暗示的哪一个?血迹……李君逸皱眉,可不可以这样解释?刺客到虎牙关刺杀不成,再折回双桥县偷印,所以在院门不慎留下了血迹,而当时他跟褚日持说道印章一事的时候,刺客仍在院内,并且听到了?不对不对!李君逸拿着匣子站起身来:“以褚日持的功夫,又怎么会觉察不到刺客?”再说,他自己不是一样没有觉察?
  “可是若说是刺客与褚日持联手了,那刺客又为何重伤要褚日持?”
  长叹一口气,李君逸把那几张薄纸按原样放回匣内,无论如何,若张之清的笔迹有假,那周行之的笔迹一样不可信,如此一来,那元月兵变,一样是不可信的了!
  “所以,这五州之中,只有周行之在调兵遣将!因为他要抗击东齐。”
  不过,他若是没有猜错,只怕这笔迹一事,出自禇门。
  第二日,李知县在钱家庄吃了早饭,坐了钱家的轿子回了县衙。一进院门,正看见褚日持在院里晃荡,整个人除了脸色有点白,一切都十分良好。李知县心里大为不满,对褚某人勾勾手指,带到屋里,褚日持一脸的茫然,跟着他进屋,进了门还不忘随手把门带上。
  李君逸坐好了,上下的打量了下褚日持,眉毛一拧,一拍桌子:“说!你与那刺客是什么关系!”
  褚日持颇为无辜的看着李君逸:“大人,我与那刺客毫无关系!”说着又顿了顿:“不过今日之后就有关系了!他刺我这一刀我是定要还回去的!”
  李君逸默然,又是拍桌:“说!那刺客是如何得知那印章之事的?”
  “我若说是巧合你可信?”
  “不信!”
  褚日持无奈:“你那一堆印章,只有哪一个是方的,他不偷那个偷哪个?”
  李君逸无语,的确是只有一枚方印,可是……
  “那他为何第一天没偷走,直到第二次才偷走?”
  “那这个得问刺客!”
  李君逸拧眉又问:“那为何不偷官印?”
  “若是换做是你,你会偷官印么?你为何会备下那三块印?你想得到,不一定别人想不到!”
  李君逸彻底无语,闷了半晌才说:“我再问你,江湖上,可有听说有什么人善于模仿别人笔迹的么?”
  这倒是问的褚日持一愣,扬了扬眉,似笑非笑。
  李君逸不耐烦敲敲桌子:“老实回答!”
  “啊,这善仿人笔迹者,若是说可以真假难辨的只有四个人,只不过这四个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一个被人追杀,一个被人砍去了手指。”
  李君逸长叹一声:“说那下落不明的跟被人追杀的。”
  “一个是神州鹤卫鹤起,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已十数年不闻音讯。”
  “啊……”李君逸愣愣点头:“这个我知道,下一个呢?”
  “还有一个人称吕二先生,此人人品堪忧,得罪了禇门被逐出中原,已经远居大漠。”
  李君逸支着下巴想了一想:“这么说,当今世上,并没有这么个人了?”
  “还有一个。”
  李君逸一怔:“还有一个?什么人?”
  “你可知道,神州鹤卫鹤起有个女徒弟?”
  “女徒弟?”李君逸皱眉?怎么?他还有个女徒弟?”
  “算起来,她若是还活着也有二十多岁了,吕二先生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说她是双手小楷,清钁秀丽,其仿造之能与吕二先生不相仲伯。”
  李君逸若有所思皱眉:“听上去这女子,也不简单呢!论理,她若是卫鹤起的弟子,那这双手就不会是单单只是来拿笔的吧?卫鹤起是西州王府中第一高手,他的徒弟也都该是武学奇才才是。”
  褚日持点头:“卫鹤起武功造诣极深,为人也很少低调冷漠,他生平有两个徒弟,一个是越州江阅,一个便是此女了!”
  李君逸冷笑:“西州王之子赵奕不也是他的徒弟么?”
  褚日持看了他一眼,说:“赵奕已死了十多年了,就不必算了把?“
  “也是!”李君逸点头:“可是,这仿造笔迹一事,会是这个女子所为么?”
  “这个不知道。此人也算是下落不明,头些年倒是还听说此女与盈月心法现世的。”
  “盈月心法?”李君逸一拧眉,颇有些诧异。
  “对。”褚日持说:“盈月心法与洗月刀法都是卫鹤起独创的武学秘籍,这刀法传与了江阅,这心法却一直没有问世,世人传说,得到此心法可以令内力大增,功力突飞猛进,所以江湖中人有不少都对它垂涎不已。”
  李君逸嗤之以鼻:“一派胡言!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盈月心法问世,江湖中人蜂拥而至赶到越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不了了之,从那之后,便再也没听过过什么了,你若是想调查此事……”褚日持说着看了李君逸一眼,却发现李君逸脸色有异:“你……怎么了?”
  李君逸怔怔的啊了一声,明显走神走的厉害,褚日持蹙眉看着他,忽然记起什么来,扬眉问道:“你认识那个女子?”李君逸说是六年前进京路遇歹人,而六年前正是盈月心法问世的时候,褚日持一惊:“你夫人……歌若,便是这个女子?”

  第二十二章

  李君逸只是低着头,怔怔的一言不发,褚日持蹙眉,细细与他分析:“姑且不论卫鹤起的死活,江阅是他徒弟总是没错的!而歌若之所以会在添锦楼,恐怕也是江阅的主意!为的就是掩护歌若是盈月心法传人的事实!但是六年前,这个消息不小心走漏风声,歌若不得已只好假借与你进京的名义躲开此难,但是不料被那些人追上,虽然还是摆脱了追杀,但是你却身受重伤,后来你们被周行之所救。但是后来,周行之知道了歌若的身份,为了得到盈月心法他伤了歌若,不知情的你便带了歌若离开。”褚日持分析完,问李君逸:“我说的可对?”
  李君逸怒目相视:“为什么你总是认为周行之十恶不赦?”言罢甩袖离开。
  当年是他冒然才惹来杀身之祸,虽是救了歌若一命可是却牵连了歌若与他一同逃命,而周行之则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人只是相信了他是李念之子,心无杂念。
  李君逸笑,忽然觉得周行之有种要命的固执,虽然可爱,却仍旧危险。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月,李君逸整日里抱着那几张纸,再也摸不着头绪,事情算是毫无进展。
  这天,李君逸隔着窗子遥望远山,心里琢磨这这京城也该又消息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当初印章丢失,他虽然没有再上报什么,但是陛下却绝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动静就会静观其变的。应该会来个御史吧?希望是个熟人,最好是宋岂云。
  宋岂云与他是同年,云州绥安侯第三子,大哥宋启岚继承父位为世子,二哥宋启昙任御史中丞,宋岂云虽还是个翰林院编修,但李君逸知道,此人的朝堂之路,才刚刚开始。宋岂云为人谦谨,待人亲切,看似无害,却可以洞悉一切。当今朝中,有三个人是让身为皇帝的赵玦另眼相看的,一个是他的亲弟弟昭亲王赵宣,一个是他这个忠良之后,另一个,就是这云州宋家的三公子了。
  若是他来,好歹他李君逸不用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若是有他二人做担保,陛下对周行之的顾虑也会小一些,李君逸呆呆坐着,心想,宋岂云来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也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来个与他不对盘的,又对周行之有疑心的,那可就坏了!比如说,赵宣。
  李君逸苦叹一口气,若是赵宣来了,只怕他这个县令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了!赵宣是王爷,皇室的傲慢得了个真传,好在人不笨,平时也算是谦和有礼,风度翩翩,又自认是半个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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