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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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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送亲的队伍启程,李君逸稳定心神骑在马上,但还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周行之见他心神不宁,问:“怎么了?”
  李君逸心头微微一慌,摇头:“没,没什么!”
  周行之也回头望了望:“钱正泽的事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李君逸闻言一皱眉,他看了看四周:“郑青呢?”
  “我让整理下县里后面的事,一会儿应该就能追上来。”
  “后面的事?”李君逸盯紧了周行之,问:“你是不是跟虎牙关的人还有什么事?”
  周行之呵呵一笑:“没有!”
  没有?李君逸虽然半信半疑,但是这时候他更关心一夜毫无消息的林七。他正担心,忽然前面公主的车马停了下来,李君逸与周行之对视一眼,都拍马上前去。
  宋谢华下了车来,风吹云动,掀起她宽大的华裳。
  李君逸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宋谢华微微一笑,冷风中面颊冻的微红:“没事,回头看一看而已。”她说着回了头,看着双桥县那灰色的城墙良久无语。
  前来送行的李然面色沉重,回头去看了看他那小县城的影子,忽然弯身捧了一把土,跪倒在地:“故园之土送与公主,望公主保重。”
  宋谢华回头来,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抽出一方帕子,轻轻包起了那捧土。
  “多谢李大人。”
  李然起身:“公主,该上路了。”
  “上路……”宋谢华再回头,望了望天边,看了看周行之,语气淡然平静:“上路吧。”
  李君逸看着宋谢华上了车,看着她手指紧紧攥着帕子里那包土,看着那帘子放下的一瞬,她慢慢低下头去,发上的珠花不停的颤抖。
  哭了吧?李君逸默默想。
  车马队伍缓慢而有序的继续前进,慢慢的靠近东齐,也慢慢的离开赵国。虎牙关的大门缓缓阖上,也把身后众将士殷切目光切断在身后。李君逸回头去看周行之,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李君逸想了想,靠上去,也不说话,就这么肩并肩的走着。周行之默默看他一眼:“钱正泽的事,你要信我。”
  “……”李君逸拉着缰绳,没说话。他知道他该相信他,但是就因为相信,才会担心。他想不出除了虎牙关的人,还有什么人可以在这件事上相助。
  周行之看着他不语,想了想伸手在他肩头上轻轻按了一下:“放心,不必虎牙关也没关系。”他说完,忽然听见身后马蹄声接近,回头一看,是郑青。
  郑青脸色凝重,打马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许昌死了。”
  “死了?”
  他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李君逸听见,他心头一跳,问:“怎么死的?”
  郑青看他一眼:“不知道,李然李县令已经去了。”
  李君逸拧眉去看周行之,心道他说不必虎牙关也没关系,难道指的是这个意思?还没待他质问,周行之忽然拽了他一把,问:“你做的?”
  李君逸一愣:“不是你?”

  第九十二章

  不是周行之,难道是林七?李君逸蹙眉,林七行事谨慎,他只让他逼迫许昌改口,并没有说要封口,林七不至于会把事情弄砸。
  周行之听他这么问,神色微微一松:“不是你就好。”
  李君逸面色不改,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就好!”说罢,拍马上前,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周行之见他走远,问郑青:“什么人下的手?”
  “还没查清,我也只是听衙门里的人说的。”
  “那钱正泽的事呢?”
  “已经告诉欧将军了。”
  周行之点头:“虽然许昌之死并非你我所愿,但是他这一死,倒是给了穆文一个方便。”
  “那李然那边?”
  “许昌死了便没了证据,等这三年任期一满,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郑青沉默,问周行之:“那……许昌之死,会不会跟他有关系?”他一面说一面看了看李君逸,周行之叹了口气:“罢了,这种小事只要别闹大了,随便他怎么折腾。”
  出了虎牙关,早有东齐的使者迎接在那里,李君逸惦记着许昌的事跟在周行之后面糊弄了过去,一行人前行了三十几里地,就进了一座名为竟城的小城。进城门时李君逸四周看了看,冷不丁在人群里就看见了林七的影子,李君逸一愣,他走的倒是快,先到了这里了。
  夜间又是酒宴,开席不多时,李君逸借口身体不适离席了,回到屋里门窗紧闭专等林七,他想知道许昌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想知道许昌的死会不会对钱正泽的案子造成什么影响。他从戌时等到子时,又从子时等到寅时,眼瞅着灯芯晃晃悠悠,就是等不来人。
  寅时三刻,李君逸吹灯睡觉。
  林七不是他的手下,现在已经在了东齐境内,此人是去是留全凭自己心意,他半点也管不着。
  第二日,因为熬夜他精神欠佳,骑在马上东倒西歪,迎亲的使者笑着道:“副使大人一路劳累,对国家真是忠心耿耿。”
  李君逸也不知道他这是褒是贬,微笑点点头敷衍了几句,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去车上补了一觉,下午才觉得精神了点。一打听才知道,迎亲的那位姓高叫高虎。李君逸悄悄打量一下高虎,那人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年纪,三撇小胡子黄脸膛,圆圆的脑袋,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他暗道这人长得其貌不扬,扔人堆里就不见,竟然也能在褚门里崭露头角来做了迎亲的使者?他骑着马走了神,心说这人是林七的同僚,是上司还是属下?林七是鬼车卫的首领,但是也只是之一,这么看来鬼车卫还有别的首领……鬼车卫做的是暗杀监视的事,不知这高虎在褚门是做什么的,李君逸再瞅一眼高虎,心说这人也看不出来比林七身手更厉害……
  他看的专注,冷不丁高虎一转头,正好跟他打对眼,两人都是一愣,虚伪一笑,各自别开目光。从出了虎牙关算起,慢慢腾腾一共走了快十天,总算是到了东齐都城。
  东齐的都城叫凤城,李君逸一边拍马走进城门里,一面念叨,梧京凤城,凤城梧京,怎么听着凤城都应该归梧京的。想到梧京他就想起赵玦,想起赵玦就想起赵宣,想起赵宣顺便想起来那天他在自己家里那番话,李君逸不屑撇嘴,心说还想还防着贺闵郁,难道他们以为贺闵郁是傻子?
  进了城,高虎带众人住进驿馆,李君逸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大大的不悦,宋谢华是赵国公主,未来的皇后,怎么一个小小的驿馆就打发了?但是想想眼下局势也不好说什么,倒是高虎不知跟周行之怎么说的,总之看上去除了他心里不快,别人似乎都没当回事。
  李君逸瞅着进进出出的人颇有点想找人麻烦的意思,但是这个意思也只是在心里冲动一下,还不待他实施,那边有人来传话,说长平公主召见。李君逸想想宋谢华此刻必定心里不舒坦,也就把心里的不痛快压下来,专心准备去开导她。
  去宋谢华处的路上,正巧碰见高虎的人来请他,李君逸想起高虎圆滑虚伪的样子就不痛快,想了想便说,这些事有平靖侯主持,他眼下要做的是去见公主,别的事统统靠后。
  那传话的人看了他一眼:“公主是我东齐未来的皇后,大人虽与公主熟识,但是也要知晓的礼节才是。”
  李君逸气咬牙切齿,冷笑一声道:“这些所谓礼节还不必你来教!”说罢,不待那人说话,一拱手走了。到了宋谢华处,他本来想安抚宋谢华,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倒是变成了宋谢华开导他。
  “这个破驿馆,又小又旧!你现在好歹是赵国公主!”
  “李大哥不必生气,谢华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差。”
  李君逸吐出一口气:“谢华,该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你是公主是他们未来的皇后,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宋谢华微笑:“李大哥说的是,谢华谨记在心。”
  他看着宋谢华温婉的笑,想了一下:“若是赵奕那混蛋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替你修理他!”
  “李大哥不是说,赵奕此人还不错的么?”
  “人不错,并不代表不会犯错!”李君逸说着这句话,还是在心里默默反问:赵奕人不错么?人是不错吧……可是,错呢?错也犯了。
  宋谢华望着香炉里袅袅的烟雾,思索道:“他虽是做了对赵国不利的事,但是从东齐来讲,却不算是错事了吧?就说我三哥,他虽说是时时为了赵国,但是在谢华看来,错事,也做过不少。”
  李君逸一愣,话是这么说,可是……
  “这话虽然没错,可是谢华,你是赵国人,那你就不该这样想。”
  宋谢华点了头,却还是问道:“但是,我想赵国跟东齐因为这次联姻都彼此亲密起来,这样算错么?”
  李君逸一时语塞:“这,这样想,也……不算错。”
  夜色如水,异国的夜空格外让人觉得寂寞。
  李君逸回了房间,推开窗仰头看着星空,恍然才发现,原来这凤城天上的星,竟然跟梧京的一样,他有点哭笑不得。同一片天下的人,骨子里甚至流着一份相同的血,却为了各自的执念争执不休。
  他转身背对黑夜,屋里点了蜡烛,随着细风轻轻摇动着小小的火焰,在地上拉出一个个黑黑的影子。李君逸看着门外映在窗纸上的影子,淡淡道:“来者是客,何不现身一叙?”

  第九十三章

  门外的人微微一停,推门进来。李君逸借灯光看过去,登时一愣:“贺闵郁?!”
  贺闵郁也不见外,朝他一笑,径自坐下:“君逸不欢迎我?”
  李君逸看他一眼,第一个反应是走出门去左右看了看,见前后都没人影,这才回了屋来把门关上:“你来做什么?”
  贺闵郁自在一笑:“凤城也是我家,我为何就来不得?”
  李君逸懒得跟他闲扯,直接道:“成王败寇,你回凤城是怕赵奕杀不死你?”
  贺闵郁呵呵一笑:“他这不是也还没登基么?”
  李君逸一愣,半月前一直病恹恹的老国主阮珩终于咽了气,按照惯例,赵奕要在一个月后才登基。虽然现在已经定下新王登基与大婚一起都在下个月,但这样算起来,赵奕的确也还不彻底算是东齐之主。他稍稍沉吟,问贺闵郁:“那你来这驿馆是何用意?”
  “顺道路过,特来看望故人。”
  李君逸扬眉:“顺道路过?”他盯着贺闵郁,道:“你不是闲人,不做闲事。”
  贺闵郁看着他慢慢一笑:“你倒是明白。”
  李君逸被他笑得背后有些发寒,想起来他与江阅的恩怨,不由觉得自己似乎处境有些危险,贺闵郁把他神情看在眼里,一挑眉,把流虹剑摆在桌上,手拿开约半尺距离:“江阅一定是觉得我不会来,你一定也觉得我不会来。”李君逸没说话,但是贺闵郁说的倒是没错,他的确以为他不会来。
  贺闵郁略带一丝笑意,轻叹:“看来,还是赵玦与我是知己。”
  赵玦?李君逸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江阅与他认为贺闵郁不会搅这联姻的局,可是赵玦让他来,却正是因为担心贺闵郁会坏了这事。想到此处李君逸眉头一拧:“你想干什么?!”
  “该做的都已经妥当了,君逸这话问晚了。”贺闵郁坐在凳子上,施施然看着李君逸:“你看,赵奕为了让人好下手,还专门把你们的人都按排在了这里——你大概不知道,我在这里也住过一年,熟悉的很。”
  李君逸一愣,心说难道赵奕也是知道贺闵郁会来的?……赵奕并不希望赵国与东齐联姻?
  “赵奕想打赵国,但是一旦和了亲,这出师的名目就不好找,可是现在却没借口推辞,所以他只好借他人之手,破坏联姻。”贺闵郁一笑:“而我,也十分乐意做这个‘他人之手’!”
  李君逸听着只觉得心里冒出一股寒气,暗道眼下他们是深入虎穴,一举一动都不得出任何差池,若是贺闵郁从中作梗,谁可以保证他们能如数归国?他眉头一拧暗下决心,瞅着贺闵郁毫无戒备,便悄悄运气,猛然出手。他出手快如闪电,先把贺闵郁桌上的剑抢了过来。贺闵郁虽然隐隐知道他会功夫,但是没想到李君逸会忽然出手,更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一个疏忽,流虹剑已经被李君逸夺走。
  贺闵郁一惊:“你——!”
  李君逸拧着眉头,拔剑出鞘直指他面上:“你是不是对公主做了什么?!”
  “你……”贺闵郁站起身来,也不否认,蹙了眉道:“你把剑还回来。”
  李君逸不语,冷笑一声拿剑便刺,贺闵郁闪身夺过,往旁边一站还没站稳,就看着自己的流虹剑化作一道寒光迎面而来。贺闵郁大吃一惊,想不到李君逸伸手如此敏健。两人一来一往过了十几招,李君逸刀法狠辣,剑术一样凌厉,贺闵郁一时也摸不清他究竟有多厉害,只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难分上下,更别说自己手上还没有兵刃,李君逸手上是切金断玉的宝剑。
  “你先住手!你与我打有什么用!”
  李君逸咬牙笑道:“抓了你,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的交代!”
  “你……!”贺闵郁没想到李君逸会跟他大打出手,不由心里懊恼,早知道就不进来跟这人见面了。
  “赵奕对联姻根本没什么诚意,你想想,他为什么明知我会来还把你们安排在我熟悉之处?这不是给我留方便么?”
  “给你留了方便,你便来么?”
  “我为何不来?”
  李君逸横剑,盯着贺闵郁缓缓一笑:“你既然来了,就不该让我知道!”
  贺闵郁闪身躲过李君逸一剑,心道若不是我轻敌,绝对不会来。
  两人一来二去,就把屋里弄得砰啷直响,不大一会儿就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贺闵郁想了想觉得再打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再一听门外有脚步声过来,借空隙往后一退,拍开窗子纵身跳了出去,李君逸眼看他往东去了,提剑刚要追身后边门就被砰一声撞开,他回头一看,是郑青,后面陆续涌进来不少人,李君逸愣了愣,心头一动,指了窗子对郑青道:“刺客往西去了!快追!”
  郑青不疑有他,纵身跳出窗外,带着人就往西追去。李君逸提着剑也没时间等他们走远,转身就出了门去找宋谢华。
  他到了门口,有丫鬟拦住:“大人,公主已经歇息。”
  李君逸想了想问丫鬟:“公主几时休息的?”
  “大人您走了没多久就睡下了。”
  那贺闵郁若是来了,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李君逸想着又问:“公主睡下后,屋里可有什么动静?”
  那小丫鬟颇不高兴:“公主屋里有几位姐姐服侍,有事才会传唤我们。”
  李君逸扬眉,难道贺闵郁骗他?宋谢华屋里既然不是一个人,那就不会里面出事了外面毫不知情。他在门口转了几个圈,小丫鬟目视前方也不搭理他,李君逸想了想,虽不放心,但是毕竟身份有别,只好半信半疑的回了屋。
  他拐了弯刚到门廊,就见周行之在门口等他,橘色灯光下神色凝重。李君逸上前,径自进门,周行之跟进去,回手把门关上。
  “刺客是什么人?”
  李君逸把流虹剑往桌上一放:“这是流虹剑。”
  “流虹剑?”周行之一惊:“贺闵郁?!”
  李君逸点头:“我刚才去看谢华了,好在没什么事。”
  周行之皱眉不语,沉思良久:“贺闵郁不想赵国与东齐联姻,赵奕也不想?”
  “恐怕是。”李君逸垂头丧气坐下:“不过想来也是,虽说东齐也是饱经战乱,但趁着赵国平定云州的空隙出兵的话,吞并赵国一半也并不勉强。”他苦笑:“我跟师兄都太天真了……”
  “本以为有你在,东齐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想了想,怒道:“结果你现在也被送到这狼窝里来了!赵玦究竟想做什么?!”
  周行之叹一口气:“君逸,陛下选了我来自然有他的想法。”
  “他怎么想我不管,他要害你与不利,根本就是在拆自己的墙根,毁赵国的基业!”李君逸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他以为你要夺他的权,抢他的位!功高震主又如何?虎牙关怎么样忠心耿耿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好皇帝,会治国!可是至少我知道跟你比起来,打仗他根本不行!!”
  周行之看着他怒冲冲评价赵玦,不由一笑:“就因为他不会打仗,所以他才会担心我。”
  “担心什么?他应该做的是信任!若是不信任,何必让你掌兵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他不是不懂!”
  周行之不急不缓:“说实话,我若是他,只怕比他做的更绝。”
  李君逸一怔,看着他。
  “我若是赵玦,不待平定云州,当时张之清的案子的时候就一道谋逆之罪斩草除根。”
  李君逸无语:“……为什么?”
  “这样的人,留着是患。一时无忧不表示一世无忧,”他说着看着李君逸:“你想,你若是养了一头兽,开始这兽并不大,足以保身,可是越养越大,越养越强,强到了就算只是看着也会心惊的地步,就算无害,你会留着么?”
  李君逸怔怔听着,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
  会留着么?不会,恐怕是连圈养监禁都会觉得后怕,最最彻底的还是一个字——杀。

  第九十四章

  李君逸只觉得浑身发冷,怔怔看着周行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行之淡然一笑:“你一定在奇怪,为何陛下会让我来东齐。”他看了一眼李君逸,道:“其实很明白,当初我撤了职回了京,边关将士多是不平,让我来送亲,还专走了虎牙关,只是为了让众将士觉得,陛下还是在重用我的,还是在信任我的,这是其一。”
  “其二,赵奕虽然已答应了联姻,但是陛下却不知道他是否诚心,若是忽然反悔,杀了联姻的使者,”他说着一指自己:“边关将士必定不答应,等他日犯我疆土,不等陛下下令,也必然是愤然抗敌。”
  “其三,我与赵奕是敌,现如今人在他的地盘上,就算是出点什么差错,陛下内外不能兼顾,也只能不了了之。”
  李君逸听着这三条,半天没话说。
  周行之自顾自又道:“我自己是什么处境我自己再不清楚,就活该死在异乡了!但是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说着看了看李君逸:“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听说,最早是宋启云的意思!总之你也知道宋家三公子这个人,处处小心为上,实在不行,也别硬冲,服个软,他们也不会拿你怎样。”
  李君逸恍若没有听到,愣了良久,低下头来苦笑一声:“原来你都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仍然跳了进来……
  他伸手慢慢抱住周行之,只觉得心底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他两眼干涩。周行之微低头,看着李君逸把脸埋在他肩头上,不由一叹,抬手扶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
  “行了……”
  李君逸闷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怒道:“什么行了不行了!等平了云州,你怎么办?!”
  周行之轻轻一笑:“我跟着你。”
  “跟着我?”李君逸苦笑:“跟着我做什么?我自身都难保!”
  “你要走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周行之缓缓道:“你想百姓安乐国家富强,我自然就如你所愿。”
  李君逸心头一酸,眼睛就有点热:“你为的是赵国,不是我。”
  “无论公私,”周行之说着笑了笑:“无非就是你我所愿相同!在我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我所愿相同……”李君逸转头来看着他:“可是现如今这境地,实在是不公……”
  周行之轻出一口气,转身坐到桌前,适时换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李君逸一愣,现在他两人身在凤城,赵奕的眼皮底下,能做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现下情形并不明朗,赵奕的态度究竟如何他们也不知道。
  周行之皱眉想了想问他:“贺闵郁没说什么?”
  “贺闵郁……”李君逸稍一回想:“贺闵郁的意思是赵奕意欲吞并赵国,不想联姻,但是却不想做的太过明显。”
  周行之思索一番,奇怪道:“为何是贺闵郁帮着赵奕?这两人才应该水火不容吧?”
  “……”李君逸看着桌上的流虹剑,微微沉默:“赵奕不会给贺闵郁什么好处,肯定是这件事本身对贺闵郁就有莫大的利处。”
  “对……”周行之瞧了瞧李君逸,忽然想到什么:“贺闵郁还跟宋启岚有什么联系么?”
  因为与宋启岚有关,所以才会希望赵玦顾不上平定云州,反过头来看顾东齐。
  李君逸恍然:“也只会如此了!”他来回踱了几步,道:“贺闵郁虽然丢了东齐,但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就算不是为了宋启岚,赵国与东齐若是敌对起来,对他也是有利的!”
  周行之点头,想了想目前形势,虽然也早就有些预料,但是也不免头疼。李君逸皱眉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难道真给天天姑娘说对了,赵玦赵奕贺闵郁果然还是要成三足鼎立之势么?也不知现在云州情势如何了……
  李君逸暗暗抚上流虹剑,心说,贺闵郁一定会回来夺剑,到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旧日情分了,一剑了结了他算了!他正想着,外面郑青带着人已经回来了。周行之一摆手:“走,去看看。”
  郑青自然是没抓到贺闵郁,周行之听他说完,看了看四周通明的灯火,问:“可有惊动附近人家?”
  郑青摇头:“属下知道利害,不敢惊动,如若不然也不会让那刺客跑了。”李君逸苦笑,我根本就指反了方向,你怎么能追上?
  周行之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今晚的事都不得声张,”回头去道:“把火把都灭了。”
  李君逸明白,周行之是不想这事情闹大,虽然闹到东齐朝堂之上也是办法,但是在没清楚赵奕意图之前,都不能妄动。
  众人听命,各自灭了火把,分小队巡逻,严加警戒。
  李君逸心里不安,回头去与周行之一起去宋谢华下榻处探望,隔着重重幔帐,宋谢华的声音略带疲惫:“谢两位大人关心,一切安好。”
  李君逸这才放下心来,一步步退出屋外。
  周行之长出一口气:“还好公主没事。”
  李君逸点了头,却没说话,贺闵郁不会做白工,他既然说了该做的都做了,那会是什么?
  第二日,李君逸等正在吃早饭,高虎来了,一进厅便问:“听说,昨晚进了刺客了?”
  李君逸不动声色的瞪他一眼,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却说你这消息得来的倒是真快,现在才过来问!他看高虎不顺眼,连早饭也吃不香,瞅着周行之与他相谈甚欢更是一百个不高兴。几口把粥喝完,起身告辞就出了门。
  走出了门还听见高虎悄悄问周行之:“这个,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副使大人?”
  李君逸冷哼,这人眼睛倒是利索,你是没得罪我,是你们门主得罪我了。他背着手往自己屋走,途中路过宋谢华的院子,顺便往里面看了看,正好看见昨晚上把他阻在门外的那个小丫鬟神色匆匆的端着早饭从屋里出来。李君逸暗暗觉得不对劲,上前去叫住她:“你过来。”
  小丫鬟低头走过去:“大人有何吩咐?”
  李君逸一指门里:“公主怎样?”
  小丫鬟抬头来怯怯看了看他:“呃……公主她……她……”
  李君逸心知不好,皱眉厉色问道:“到底怎么了?”
  “公主……”小丫鬟手指头一抖,托盘上的汤撒出来一点:“公主,身子不适,喝了点粥,可……可是都吐了。”
  李君逸一愣,心说果然这问题还是出在宋谢华身上,他一摆手:“快找大夫!”小丫鬟端着托盘一溜跑的走了,李君逸在宋谢华门前犹豫良久,转身去找周行之。
  厅内周行之高虎等人正在商议大婚事宜,李君逸进去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道:“公主身体不适。”
  周行之听完就是一愣:“果然还是公主?”他转身与高虎等人告辞,跟着李君逸出去。李君逸边走边说:“我方才让丫鬟去找大夫,也不知有没有用。”
  “不管有用没用,先请来罢!”
  两人匆忙赶到宋谢华住处,通报之后进了屋,只见宋谢华卧在床上面色发暗,只一个晚上,人就憔悴了很多。李君逸眉头紧拧,看着塌前大夫心惊胆战的号脉,与周行之走到一边:“如果是贺闵郁下的手,公主的病定然是普通大夫治不好的。”
  周行之默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真是中毒了,还得找贺闵郁找解药。”
  “怕只怕……这毒没得解。”
  “万物相生相克,怎么会没有解药?”李君逸悄声道:“贺闵郁的宝剑在我这里,他一定会来取剑。”
  “那你的意思是……?”
  “等他来取剑的时候,趁机逼他交出解药。”

  第九十五章

  李君逸虽说的简单,可一天转眼过去,宋谢华到了入夜已经是昏迷不醒,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凤城但凡有点名气的的大夫该找的都找了,却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摇头。一个摇头两个摇头,直把李君逸急的一颗心火烧火燎。他沉着脸到前厅,抓住匆匆路过的周行之道:“若是不等他来取剑公主就先熬不过去了怎么办?”
  周行之站住脚步,沉声道:“今天是四月二十九,再过半月赵奕就要登基,到时候若是公主还在病中……”
  “那赵奕……?”
  “高虎方才说了,东齐不可一日无君,阮珩死了赵奕继位,早就手握大权,就算是误了大婚,这登基也是不会耽误的。”他说着长叹一口气:“就算贺闵郁存了善心,不会要了公主的性命,只怕这半个月是不会有起色了。”
  李君逸手攥的指节发白:“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想办法让贺闵郁主动上钩。”
  “这……”周行之不由发愁:“贺闵郁早就算好了这半个月,宝剑随时可以来要,不差这半个月。”
  李君逸沉吟片刻:“我自有办法让他找上门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贺闵郁的弱点虽不好找,却也不是没有,李君逸道:“贺闵郁之所以觉得过了这十五日也可以找得回他的流虹剑,是因为流虹剑是剑,就算过上十五年也不会变样。”
  周行之微呆:“你的意思是……?”
  李君逸扬眉轻笑,志在必得,转身出了门去。
  第二天,凤城街头上忽然多了许多告示,有百姓不识字的,纷纷询问,这写的是什么?有识几个字的,就断断续续的看了,点头:“啊,明白了,这是有人下的帖子,说这个告示主人手上有这个什么郁的一个东西,说三日内来取,否则当断则断……?”那人挠挠头:“什么意思?”
  驿馆内李君逸问郑青:“都贴上了?”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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