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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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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笺在他手中被火吞噬,李君逸一下想起那天的火来,他愣愣的失了神,直到火焰舔上手指这才被疼的一个激灵回神。他冷不丁一个抬头,只觉得眼角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回头去在屋里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没关严的门被风吹着吱吱作响。李君逸起身去,把门关了,心想明天告诉张伯,这门该上油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君逸莫名就醒了,睁眼看屋里还灰蒙蒙一片,倒头又躺了下去。
上元灯会的一场大火着实让梧京人心惶惶了好几天,街头巷尾的流言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什么“天火烧,梧桐树,凤凰涅槃照中州。”李君逸默默念了几遍,忽然觉得好笑,自己无声笑了两下,想起那天的大火来,却仍心有余悸。
若不是周行之及时发觉了赵奕的意图,只怕单凭赵玦贺闵郁两人是冲不出悦华台的。他微微一笑,又有些好奇,他是因为江阅在附近盯着贺闵郁侥幸把他救了,但是不知道周行之是怎样护着赵玦逃出的。李君逸自己猜测着,翻来覆去也没了睡意,看着渐白的窗户纸,干脆起床穿好了衣服出了门。
这时,天才蒙蒙亮,鸡叫头一遍。李君逸背着手走在青石铺路的街道上,空气里还残留些许过年留下的硝烟味。他抬头看了看东方,忽然就想起那晚的赵奕。
“等我?等我什么?你在东齐做的君王,我在赵国做的闲人,这辈子最好再没交集。”
那仇呢?
仇?
仇人已经是一国之主了,一个偌大的国,几十几百万的人全在看他一个,若是说还要报仇,那就太自私了一些。若是个昏君,他再动杀念也不迟。
李君逸自嘲一笑,只觉得他头上的这块天亮的太慢。
他静静走着,漫无目的,忽听浑厚钟响,他一愣,抬头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竟到了宫门,前面不远处前站了不少文武大臣,正鱼贯走入那高高的门里。李君逸恍然觉得这画面让人忍俊不禁,回想几个月前,他也会经常被张伯大半夜的叫起来赶着进宫上朝,一路上昏昏欲睡的却还得强打精神。
李君逸在街上晃荡了一圈,在早市上吃了碗豆腐脑这才顶着太阳晃晃悠悠的回了家,他进了门还没站稳,就被小刀小福一边一个眼泪汪汪拽住:“大人!你跑去哪里了!!”
李君逸莫名其妙:“我?我出去溜了一圈。”
这时候张伯急惊风一样冲过来:“还愣什么!赶紧换衣裳进宫!”
“进宫?”李君逸傻眼:“进什么宫?”
“陛下宣你进宫!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快点!”
李君逸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通赵玦这时候怎么会忽然想起他来,任小刀小福摆弄他,然后被张伯一把塞进轿子里。
轿子一阵风一样到了宫门口,正赶上亲自出来奉旨找李君逸的管事,一伙人火烧屁股一样又往里跑。李君逸被轿子颠了一路,又一通长跑,等见了赵玦阴气森森的面,气都喘不匀了。
这时候早下了朝,赵玦在偏殿,除了他,还有两位丞相,跟几位六部的大人,李君逸努力屏住气,恭敬跪拜。
赵玦淡淡一抬手:“免了。”
李君逸恭恭敬敬的起身,悄悄站在一旁抬起眼角偷瞄了赵玦一眼,赵玦也不管他,对旁边的人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李君逸偷眼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心说定了什么了?就算定什么也不需要把自己这个撤职的小官招过来吧?他正想着,就见赵玦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李君逸站在哪里,有心想跟着一块走,但也知道赵玦找他来肯定不是让他这么一站就走的,只好乖乖站在哪里。
等众人都走了,赵玦忽然叫他名字:“君逸。”
李君逸连忙应声:“陛下。”
赵玦起身,走到他面前,问:“你认识贺闵郁?”
“臣是越州白桐书院的学生,白桐书院原是越州江家筹建的。”
“嗯。”赵玦点头,走了几步又问:“这贺闵郁跟赵奕关系怎样?”
“?”李君逸一愣,心说这事怎么问到我头上了?但是既然问了他也不好不答,勉强说道:“赵奕是东齐皇储,贺闵郁想争位,这两人自然是水火不容。”
“那……你跟赵奕关系怎样?”
他问的突然,李君逸毫无准备,一时被问的惊慌失措:“陛下……?”
赵玦轻摆手:“不必慌张,只说就是。”
“呃……”李君逸眼巴巴瞅着地毯上精细花纹,硬着头皮道:“臣……臣少年时曾跟着师傅去过丰州,然后,就认识了赵奕……”
“哦,”赵玦背着手,停了停:“你做双桥县县令时候的事朕就不问你了。”
李君逸咬牙,头上细细的冒了层汗,也不知赵玦究竟知道多少。
“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别的事。”
李君逸抬头:“什么事?”
“朕准备封云州绥安侯家谢华做长平公主。”
李君逸脑中一木,不禁想起赵宣曾跟他提起的赐婚一事来:“云州宋家的……四小姐?”
“对。”赵玦径自说着,慢慢看了眼李君逸:“君逸,你脸色不好?”
李君逸忙摇头,忽然觉得喉头发紧:“云州宋家已经足够风光,就算是曾帮陛下打过天下,陛下也不需要如此礼遇。”
赵玦哈哈一笑:“君逸是局中人,说话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你知道,启云去了云州。”
“是。”
“你也知道宋家势力一旦崩塌,启云必受牵连。”
李君逸一惊,抬头看着赵玦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做不得他的靠山,所以只好给他找一个我朝中人动摇不得的。”
我朝中人动不得的?李君逸困惑,这么听上去,似乎不是说的周行之了?
“那……不知陛下,准备把谢华嫁给谁?”
赵玦扬眉:“这就是找你来的缘故。”
“找我……的缘故?”李君逸愣愣重复,不对啊,找他做什么?难道还是要给周行之赐婚?可是,赵玦怎么知道他跟周行之的关系?再说,就算是真的药赐婚,不管知不知道他两人的过往都不该找他吧?再退一千步讲,周行之会不会答应也不一定……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艰涩问道:“不知,陛下这……是什么缘故?”
赵玦盯着他,缓缓道:“封宋谢华长平公主,联姻东齐。”
“什么?”李君逸一惊,直觉的脑中嗡一声响。
第八十五章
宋家的四小姐宋谢华是梧京出名的美人,几年前李君逸还住在宋启云家的时候曾见过几面,李君逸想了想赵奕又想了想宋谢华,怎么想这两个人都凑不到一块去。他拧眉,也不知赵玦是怎么想的,从眼下看来联姻固然不是什么坏主意,可是让宋家的四小姐去联姻,是什么意图?
他赵家虽没什么适龄女子,但为什么非要在宋家选,?难不成宋启云回了云州是两人算计好的?想到这里李君逸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姑且不管他谁封公主谁联姻,为什么这送亲的人要选他?!
李君逸郁结在心,回家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黑白颠倒的睡了两天,宫里传出消息来说,送亲队伍里面定了平靖侯周行之护送。李君逸彼时正在喝粥,一个没留意一口喷了出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擦桌子。
小福冒进来,道:“大人,赵王爷来了。”
这年头,姓赵的王爷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昭亲王赵宣,李君逸手上一停:“他来干什么?”
小福当然不知道王爷来干嘛,王爷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跟李君逸面对面坐好了。
相看两无语。
两人捧着茶杯把日头从头顶看到西落,都憋着一口气不肯松口。宋启云已经去了云州也没人再在他两人间调节,李君逸看着小福心惊胆战的上来续水,等门关上了,缓缓开口:“赵宣,你是专程来我这里喝茶的?”
赵宣正在为如何打破眼下这尴尬气氛冥思苦想,李君逸一开口他想接话还故意揣架子,慢腾腾的拿起茶壶来自己满上茶,端起来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前几天听说了,你要去东齐?”
李君逸被他慢条斯理的样子气的够呛,再一听正是他这几天心烦的事,就更窝火:“怎么?王爷是来落井下石的?”
赵宣轻咳一声,颇不自在的喃喃道:“怎么叫落井下石呢?”他抬了抬头,正色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李君逸扬眉:“怎么?你要离开京城了?”
“不是!怎么是我呢?”赵宣道:“你不是要去东齐了么?”
“对。”
“那里也不安全。”
“嗯。”
“所以……”
李君逸打断他:“你上次送的剑我还留着,这次就不必送了!再说万一真碰上什么急难之时,那剑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赵宣不悦的很:“谁知道你会功夫的?我给你个开刃的,万一你伤了自己怎么办?”
李君逸不胜其烦的一挥手:“行了行了,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
两人一时无语,气氛再次尴尬。赵宣支着头想了半天,道:“之前的事,我瞒着你是有理由的。”
李君逸不屑一顾,扭头冷笑:“我们是你赵家的弃子,费尽了心力最后却被软禁……若不是周行之看破了赵奕的诡计,今天你我可不会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赵宣自知在这里有些理亏,也不多辩解:“去年夏,赵奕悄悄来过梧京。”
李君逸点头,漫不经心的继续听下去。
“那时他以褚日持的身份带来消息说,赵奕要求赵国相助,帮他夺得东齐皇位,皇兄与我前后思量,最后婉言拒绝了,因为贺闵郁与赵奕那时候势力旗鼓相当,皇兄的意思是看他两个谁争了上风,到时再出手相助也不迟。”
李君逸蹙眉,主意是好主意,只可惜赵奕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
赵宣继续道:“他离开后,没多久梧京百姓间就有流言传动,说虎牙关周行之要谋反。皇兄心里明白那必是赵奕的阴谋,但是正赶上双桥县县令张之清莫名被人杀了,所以也不得不谨慎行事。可是周行之在朝中名声一向清正,深得一些老臣赏识,若是直言以调查其谋反为由而去,一来是怕激怒周行之,二来也是怕朝中舆论,”赵宣说着看了李君逸一眼:“因为你与周行之素无瓜葛,也忠心为国,所以便选了你去双桥县,明里是为张之清一案,暗里也是为了调查平靖侯。”
李君逸沉着脸,道:“想来你一定是失望透顶,想不到我根本是站在周行之一边的。”
“……让你去,其实也不是我一人决定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行之根本没有反心,”
赵宣揉了揉眉心:“就算没有,他却还是不能在那个位置上待了。”
“所以你们明知这是赵奕的计,还是顺水推舟的把周行之解了兵权撤回京城。”
“君逸,”赵宣神色凝重,微带无奈:“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顾及个人,有时候甚至必须抛弃。人人都以为权利是好东西,但是你得的什么就一定要失去什么……”他说的低缓,平静:“赵国是从战火中重生的,经不得折腾,皇兄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你也看到眼下的赵国,内忧外患,一不留神就成了千古罪人!你不能说他无情寡意,他看的必须要宽要广,要顾及这一国的百姓……他也有他舍不得的人,但是你几时见他因私失大过?”
李君逸无言,人人都以为皇权在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可权利越大,局限却越大,大的连至爱的人都可以放手可以无视可以牺牲……
“之前的局势你也看的明白,撤职周行之是不得不为之。”
李君逸长叹一口气:“罢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问再清楚也没什么意思。”他看着赵宣道:“可是,谢华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郡主,让她去联姻,妥当不妥当?而且,据说她跟宋启岚一向亲密。”
“这个你不必担心,宋家养出的子女再差也不会比宋启岚差!”赵宣道:“至于你说谢华跟宋启岚,其实他俩也没你认为的那么亲密,宋启岚一直就是把这个妹妹做棋子用的,真要说起来,宋谢华估计对这个大哥也是敬而远之的吧?要不然她怎么会不远千里跑来梧京就不回去了?既然是宋家唯一的女儿,注定是走这一步的,也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赵宣说着顿了一顿:“不过,谢华似乎对赵奕还是挺感兴趣的,启云略微一说她就答应了。”
李君逸听着,隐隐觉得有点可惜,宋谢华性子温婉柔和,不比长钰更不比天天姑娘,只希望到了东齐不会太受委屈。
“可是,陛下让我去送亲,是为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在这朝中,难道就没比我更合适的人了么?”
第八十六章
赵宣沉默半晌:“眼下几个可以信任的都要抽去云州那边帮着启云,联姻这件事也是事关重大,万一途中出了意外,到时候也不好跟东齐交代。”他说着问李君逸:“你不是跟贺闵郁是旧识么?”
李君逸皱眉:“贺闵郁他当真要打什么主意,我去不去根本没什么直接关系。”
赵宣微微有些头疼:“君逸,你大可不必这么如临大敌,毕竟也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皇兄也是希望你可以为他分忧,眼下贺闵郁不知去向,宋启岚那边启云也是如履薄冰,他一向信任你,这次联姻是他现在唯一断绝后顾之忧的策略,于公你是臣,于私你是友,不能不帮他。”
李君逸瞪着他,很想说既然这么重要,你这个亲王弟弟为何不去,但是再一想也觉得这话也没错的地方,为人臣子,这点责任他是推脱不掉的。
“那周行之……?”
赵宣听他言辞语气没那么尖锐,神态也放松了下来,微微有点埋怨:“你怎么事事都在想周行之?就算他救过你的命,双桥县你不是也算救了他了么?”说着不耐烦道:“你尽管放心!我坦白跟你讲,他的命比你的命都来到稳当。”
李君逸一颗心总算带着点忐忑落了下去,他缓了口气,忽然问:“你来,没别的事了?”
赵宣一口茶刚咽下去,差点呛到,放下茶杯环顾左右:“呃……我……”
李君逸皱眉看他,也不催促。
赵宣支吾了很大一会儿功夫,终于一咬牙道:“日前,皇兄把我训了一顿。”
“哦?”李君逸挑眉:“为什么?”
赵宣悻悻撇嘴:“皇兄说了,赵家立的牌子是谁也动不得的,动了就是在打赵家自己的脸。还说,我若是说话再不过脑子就拔了我的舌头!”
李君逸微微一怔,立刻回过神来他说的是那日两人吵架的事,不由微微一笑:“那……陛下还说什么了?”
“还要说什么?!”赵宣微恼:“他说这些还不够么!你真希望他拔了我的舌头不成?!”
李君逸乐的呵呵直笑:“赵宣,真的!你说话要是多过过脑子,不知道会少多少事端。”
赵宣怒:“李君逸,你自己说话也要多动脑子!不知道多少事端是从你嘴里挑出来的!”
送走了赵宣已经是傍晚时分,李君逸吃了完饭跟张伯闲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张伯年纪大,先去睡了,李君逸兴致颇高,拉着小刀小福给他俩讲故事。先讲了一个狐仙与书生的,又讲了个越州白桐书院里那棵梧桐树的,两个讲完了还不尽兴,还要讲云州云峰山那个娘娘峰的传说。小刀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小福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李君逸不悦:“我好不容易要讲故事,你俩小子也太不赏脸了!”
小福一摸脸,喃喃道:“您这故事我都会讲了……”
“就是,”小刀毫不客气打个呵欠:“您明天没事做,我们可是要早起的。”
李君逸啪啪一人一个巴掌拍在头上:“去去!睡觉去吧!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
小刀小福俩人睡眼朦胧的走了,李君逸吹了厅里的灯,提上灯笼准备回房,他出了门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大概是真的挺晚了,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静听去,也只有轻微的风响。李君逸被外头的寒气冻的打个哆嗦,因为刚才讲了几个故事,不免有点心里发虚,他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身,抬头大步往自己屋走。从偏厅到他睡觉的屋也就二十几步远,他走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除了他之外的东西,李君逸一意识到这一点,先从脚底到发梢的麻了一遍,四周黑乎乎一片,头顶上光秃秃的树杈张牙舞爪,他脚下加紧,闷头朝自己屋走过去,推开门点上灯,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他把灯笼放下,抓了抓麻嗖嗖的头皮,心说我也不大信这个,怎么今天就……
他一边想一边回头,冷不丁眼角就撇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李君逸吓一大跳,脑袋里有一瞬的空白,他迅速的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打起胆子来朝那黑影闪过去的地方慢慢走过去。角落里是个橱子,灯光下拉下一块大大的黑影。李君逸小心过去,在黑影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他纳闷,四周找了也没见什么猫啊老鼠之类的。
李君逸心说我真是见鬼了,这几天总是觉得有东西盯着自己,他放弃寻找转身去铺床,一边铺一边想,要不去东齐之前他先找个庙拜拜去?
铺好被子,他把外衣脱了往被窝里钻,忽然就听头顶上有什么声音,李君逸一拧眉,抬头去看房梁,却什么也没看见。他下了床负手往房梁上瞅了瞅,探试道:“朋友夜访李宅,怎么也不跟在下打个招呼?”
房上没什么动静,李君逸继续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房上依旧静悄悄一片。
李君逸皱眉想了想:“林七?是不是你?”
整个屋里都没动静,只听见他自己的呼吸。李君逸等了等,有些不耐烦:“你给我出来,我还有话问你!我让你去找宋启云,你跑哪里去了?呃,……算了!你是赵奕的人,这个我不问你!赵奕已经回东齐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气愤:“是不是赵奕让你监视我的?!出来!”
李君逸说完了,屋里就是没什么动静,他负气坐到桌前:“你不出来,难道非让我动手揪你出来?”
他话说完,就听见床后阴影里悉悉索索的有声音,李君逸看也不看,道:“我要揪你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咱俩也交过手,我杀你没那能耐,找你总不成问题吧?”
他说着朝床边看过去,林七一身黑衣,静静站在黑影里。
“大人。”
李君逸起身走过去:“你出来了?”
林七不语,低了头。
李君逸拽着他,一把把他从阴影里拽出来:“你倒是说说,你……”他话到一半忽然噎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被人砍了?”他一面说一面去掀林七的衣裳。林七稍后退一步躲开,李君逸怒:“谁伤的呢?赵奕?他是不是要杀你?”
林七抬头,微微有点尴尬:“不是门主……门主他……”
“行了,你不必为他说好话!”李君逸一摆手,扭头去找刀伤药:“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跟着赵奕回东齐了……”他说着忽然停下来:“不是赵奕伤的你,难道是宋启云?”
林七不语,算是默认了。
李君逸拿着药瓶眼前有些晕,心说他果然是早就知道了,启云那么心细的人,怎么会记不住两次刺杀他的人?他简直是糊涂了,竟然让林七去找宋启云,而林七竟然还毫不犹豫的就去了……
李君逸看了看手上的药,心生愧疚:“……我……”
林七静静道:“大人不必费心,已经包扎过了,皮外伤。”
他越是客气,李君逸越是不安,拿着药围着林七转了转,也不知道怎么下手:“你去哪里包扎的?找大夫看过了?要不我再去请个大夫?”
林七看着他团团转,颇不自在的嗯了两声:“这些伤自己处理就行了,宋启云知道小人跑了,一直暗里在追查,虽然他已经不在梧京,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也不能去请大夫……”
李君逸怔了一怔:“他……那天……”
“小人是前几天才甩开跟着的人回来的,但是发现一直有人暗中盯着这里,所以也不敢现身,怕给大人惹来麻烦。”
“啊……”李君逸木然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宋启云已经这么戒备与他,只以为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在平了云州之后。他看着林七肩头上随便扯下来包扎伤处的布,道:“赵奕……已经不在梧京了。”
林七点头:“知道。”
“……”李君逸咬了咬牙:“那你来找我,是还有什么事?”
林七顿了一顿:“当初林七奉命待在大人身边,如今这命令仍在,林七不敢离开。”
第八十七章
“林七奉命守在大人身边,不敢妄自违命。”
李君逸呆呆看着他,直觉的眼前这个人傻的透顶,眼下是什么情况,竟然还顾着当初的那个所谓的命令:“你就不怕我拿了你去见官?”
林七不说话,低头看着桌上那瓶药。
“好,你不怕我抓你……因为我抓不住你。”李君逸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可你还要跟着我?”
“虽然是门主命令,但是大人对林七仍是有救命之恩。”
李君逸皱眉:“你又要报恩!?”他转了半圈:“你已经报完恩了,你快走吧走吧!”
“恩情还没还,小人心里有数。”
“你说要报恩,可是你却是赵奕的手下,他与我是仇人,你让我怎么信你?”
林七垂下眼来,沉默一下,忽然单膝跪在地上:“林七不想欠人什么东西,该还得一定要还。”
李君逸无奈:“可是你走,与你与我都是有好处的!”
“大人若是怕被小人牵连,小人暗处保护大人便可。”他说着停了一停:“若是被人发现,大人便说小人是东齐的刺客,来司机刺杀大人的。”
李君逸怒视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他。林七听他无话可说,继续道:“小人曾受江阅嘱托,他不在的时候保护大人性命。”
“江阅?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大人知不知道并无关系,小人只是履行自己的承诺。”无论是公是私。
李君逸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这人认真起来比江阅无赖起来还头疼,一摆手:“罢了罢了,随便你!我要睡觉,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着就翻身上床:“你把桌上那瓶药拿走,厨房灶上还有饭自己去吃去,你不睡自己屋,那江阅屋空着,你要是嫌麻烦,后面柴房也没人用!”说着被子一蒙,面朝墙再也不说话。
林七拿起桌上的药瓶吹了灯,起身无声无息,离开时轻轻把门关好。
第二天,李君逸黑着俩眼圈起床,小刀拿着扫帚道:“大人,你看讲鬼故事讲的自己也怕了吧?觉都没睡好。”
李君逸懒得理他,一拍桌子:“去,抄五十遍论语。”
小刀苦着脸:“啊?”
小福端着脸盆进来,呵呵一笑:“你不知道咱们大人小心眼么?”
李君逸皱眉瞪过去:“小福也去,互相监督,抄不完饭就不用吃了!”
小福惨叫一声,小刀笑:“让你幸灾乐祸!”
小福哭丧着脸把洗脸水放好:“你这不也是幸灾乐祸?!”
李君逸再拍桌子:“赶紧去抄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中午饭!”俩小子听了,知道绝对没回转的余地,也听话的很,扔了扫帚撇了脸盆就往书房跑。李君逸揉着眼睛,慢慢道:“还是本大爷治家有方啊……”念到这里,忽然大声道:“字迹要清晰!不然加十遍!”小刀小福一起回头,咬牙道:“知道——!”
李君逸看着这俩颠儿颠儿的跑出去,也知道一时半会是出不了书房门了,就慢悠悠洗好了脸,换好了衣服,把院子里倒在地上的扫帚扶正,这才觉得腹中饥饿。早饭早做好了在锅里,张伯出门买菜没在家,李君逸自己溜溜达达到厨房,盛了一大碗粥,拿了三个大包子,鬼鬼祟祟的跑到江阅住的屋子看了看,喊了几声没回响,皱了皱眉又去了柴房。
推开柴房门,就看见里面堆了一面墙的木头,右手边是一大垛的干草,门后堆着张破桌子,上面摞着几个凳子,李君逸看了看上面厚厚一层灰,继续端着稀饭跟包子,道:“林七?在不在?林七?”
叫了几声也没回音,李君逸暗自琢磨了一下,这屋里地上也没人走的痕迹,是不是林七昨晚上没在这里?他正想着,身后面林七鬼魅般出现:“大人?”
李君逸吓的一哆嗦,差点把碗掉下去,扭头怒道:“你是鬼么?!走路不会带点动静!”
林七一脸茫然:“怎么?”
李君逸把稀饭包子塞到他手上:“我不是说让你在我师兄房里避一避么?昨晚你去哪里了?”
“我……”林七有些无措:“在这里。”
“……”李君逸无语,看了看地上的细土桌上的灰,心说是不是这才叫高人?反正他是没看出这个柴房进来过人……
李君逸背着手在柴房里转了转,想了想抱了几根手臂粗的木头:“你先这么呆着,我跟张伯说一声,都是自己人,没关系!小刀小福年纪小我怕说漏了嘴,你随时避着点。”
林七点头,李君逸想想暂时也没别的事,抱着那几根木头出门,又回头来说:“过一会儿吃完了,别忘了把碗碟送回去。”
“啊!”林七端着稀饭包子点头:“好的。”
李君逸施施然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回头:“啊,还有,过几个月我要去东齐,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林七一愣:“大人……大人信我?”
李君逸想了一下,很直接的道:“反正不让你去你也会跟着!别让别人发现了就行!”
二月二十七,黄道吉日,李君逸身著从四品绯色官服跟着浩浩荡荡一队车马离开梧京,此时云州依然毫无动静,也不知道宋启云如何牵制住的宋启岚。李君逸骑在马上看着身后隐约带着绿意的大地,心说此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
天气晴好,草长莺飞,队伍一口气行出去四五十里地后在一处小树林停下来休息。李君逸晒着从树梢上穿下来的太阳,不时回头瞥两眼长平公主奢华的马车。那里静的犹如无人,四周的侍女都木着脸,看不出表情。李君逸四处看了看,心说也不知道林七跟着哪里。他往四周树上瞧了瞧,又往远处草丛里看了看,再往护送的队伍里一看,就看到了周行之。
周行之身后依旧带着郑青,两人都骑着马停在那里,不知在说什么。李君逸自从悦华台与他分开后便没说过几句话,就算是见面也只是两人擦肩而过,他想到这里策马上前:“侯爷。”
周行之闻声抬头看着他:“君逸。”
李君逸坦然笑了一笑,与他并肩而行,郑青看了看周行之知趣的退下,跟在后面十几步远的地方。
两人一紫一朱,拍马往前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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