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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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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这里一半儿忧愁一半儿叹息地说话,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等都都过来劝解奉承了回,王熙凤这里才转忧为喜,向着花珍珠道:“珍珠,你方才在我房里晕了过去,可把我和二爷唬着了,请了大夫来瞧才知道你竟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因你气虚血弱,胎息不稳,所以格外要好生保养。从明儿起,你就不要到我房里来立规矩了,无事也不要随意出门走动,总是保养为上。你心上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叫厨房里给我做去,我知道你是个知礼的,这个时候就不要拘束了。等你为二爷添个一儿半女的,我和二爷自然抬举你。”说了,点手把方才那个小丫鬟叫了来,指了她向花珍珠道:“这个孩子叫小霜,年纪虽小,倒是很伶俐,今儿起就来服侍你了。不过,我有句话要吩咐你,她是太太陪房王善保家的堂侄女,我把她给你,也是我特地向太太求的,你可不能拿她当着一般小丫头待。我也知道你是个懂事知道规矩的,不过白嘱咐几句罢了。”
花珍珠听着王熙凤说她有了孩子,心上先是十分欢喜,转而又是有些伤心,虽说是王熙凤说着待她生下孩子就扶她做姨娘的,可这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便是二奶奶她自己,方才那一大串话儿,听着字字句句和风细雨,宽宏大量的,不过是她的庶子庶女对巧哥同姐儿也不能有什么威胁,更何况她只把太太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堂侄女儿塞到她身边便可知她手段了。王善保的堂侄女儿,自然一心是向着邢夫人的,便是自家要收拢她,又拿什么去收拢呢?只怕是日后她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儿只怕都能传在邢夫人,王熙凤耳中。花珍珠想在这里,不由就有些心慌。
王熙凤这里吩咐完花珍珠,又向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几个笑道:“你们也是好姐妹,如今珍珠有了好消息,你们也该一起欢喜才是,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说了扶着顺儿裕儿的手走了出去。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几个恭送了。
郑雪娥对着王熙凤背影看了眼,又看了看花珍珠,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珍珠,论起年纪来,我倒是长了你几岁,叫你一声妹妹也不算托大了,如今你有了身子,正是娇贵的时候,行动千万要小心。你自己是个淳朴的人,可架不住有人有歹心,扯你一下,绊你一脚都是了不起的大事。”一旁的傅绿云在王熙凤提起郑雪娥的身孕时就有些不痛快,无奈王熙凤是正房嫡妻,她不过是个姨娘,且又不得宠,又拿什么去同王熙凤纷争,只得忍耐,不想郑雪娥这里忽然提起了这事,脸上就涨红了,把鼻子一哼道:“珍珠妹子,你倒是个老实的,有了身子不瞒着藏着,不像有的人有了身子,倒像是做了贼见不得人一样,自己鬼祟,还害得人吃瓜落,可是歹毒!”郑雪娥原本听着花珍珠这里有了身子就泛酸,又叫傅绿云踩着心口痛处骂,脸上就是一片雪色,指了傅绿云道:“好,你说的好!你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忘!”恨恨顿足而去。
傅绿云看着郑雪娥悻悻而去,也不以为意,左右这郑雪娥是不能生的了,王熙凤对她虽和气,自是贾琏却是绝少上她屋里去了,还怕她能翻出什么浪吗?只怕这一辈子都是个房里人了。倒是自己,年纪也不老,这花珍珠能怀上,自己怎么就不能呢?所以倒是得意洋洋地把花珍珠瞟了眼,抿着嘴笑道:“珍珠妹子好生歇着,给我们巧哥儿添个和你一样温柔美貌的妹妹,二爷奶奶必然欢喜。”
花珍珠知道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有嫌隙,只是不知究竟,今儿听了这些,也就明白了,怕是郑雪娥的孩子会掉是傅绿云害的,心中对着傅绿云不由警惕起来,又怕惹恼了她,背后暗算,脸上就露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道:“绿云姐姐的吩咐我记得了。”张秋桐在一旁看得眼内几乎出火,把嘴角一撇,冷笑道:“不过是怀个孩子,哪个女人不会呢?一会子哭一会笑一会子晕的,倒像委屈得不得了一样。也就是我们奶奶慈善人才不同你理论,我可瞧不惯!”说了把帕子一甩,蹬着重重的脚步走了出去。傅绿云看着张秋桐出去了,也就笑道:“小霜,好生伺候你珍珠姐姐,日后自然有你的功劳。”小霜笑吟吟道:“秋桐姐姐的话我记得了。奶奶方才已经吩咐了,叫我不能离开珍珠姐姐一步呢。珍珠姐姐去了哪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记得牢牢的,以后一桩桩回太太和奶奶去。”
傅绿云听了这几句,眼睛转了转,也就笑了,道:“奶奶也太小心了,把珍珠妹子看得倒像是坐牢一般。知道的,说是奶奶看重妹妹腹中的孩子,不知道的,还当妹妹做了什么事儿惹恼了奶奶呢。”说了也不等花珍珠回话摇摇摆摆就走了出去。
花珍珠听着小霜的那些话本就心惊,转而再叫傅绿云说了那番话,心中更是惊恐起来,只以为王熙凤知道了她同王夫人的交往,不过看着她腹中孩子的份上才没收拾了她。花珍珠即有了这个想头,心中便不能安定,待想向王熙凤说了王夫人意欲收买她,万一王熙凤本就想除了她,自己去实情招认,岂不是叫她捏住了把柄?可若是不说,王夫人那里若是遣了人来传话,叫小霜看见了去回了王熙凤邢夫人知道,自己也是个说不清,正是左右为难。一旁的小霜倒是懵懂不知的模样,端了莲子糕,芝麻卷来请花珍珠用,花珍珠也是食不下咽,推在了一边,自己恹恹在床上躺了,一夜里恍恍惚惚地不得安眠。
王熙凤从花珍珠这里回去自己房内,平儿带领了丫鬟们服侍着王熙凤换了外头衣裳,又捧了些冰镇过的瓜果来请王熙凤用,王熙凤拿着签子扎了一块冰镇蜜瓜吃了几口,对倚在榻上的贾琏笑道:“二爷又要当爹了,怎么倒是不大喜欢的模样。”贾琏把薄纱帽子从头上扯下来,往一旁一掷,脸上冷笑道:“这有什么喜的?这花珍珠是哪个?从前是二太太的人,后来由老祖宗赏了下来,一仆三主,一颗心还能分三瓣儿不成?从前做个房里人也就罢了,左右碍不了多少事。可她这一有身孕,老祖宗说要抬举她,你又如何拦得?只怕日后有的是饥荒好打。”王熙凤听说,起身亲自端了一盏茶来请贾琏用,故意叹息道:“她肚子那块,虽不知男女,可总是二爷的骨肉。若是老祖宗说要抬举她,我们就是珍珠她胎气不稳,要好生养息,且拖一拖,待得她生下儿女了,这为母则强,她都有了二爷的孩子了,还能有二心吗?”贾琏听了王熙凤这些话,就把王熙凤的手一拉,将她扯到怀里,在她脸上扭了下道:“糊涂啊!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小老婆多也是有好处的,她们自己先斗起来了。
196生毒计
王熙凤看贾琏笑她糊涂,故意笑问:“请教二爷我方才那句话错了呢?珍珠的孩子难道不是爷的孩子;就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能不向着二爷,所以我听着她有了身子倒是喜欢呢。”贾琏在王熙凤腮便香了香;笑道:“理倒是这个理;她要是生个女孩子;倒也罢了;若是儿子,你自己想去。”王熙凤等的就是这话儿;又有意拖延了会脸上露些迟疑的神色出来,因道:“自然是一心向着她的儿子;瞧着巧哥不顺眼了。”贾琏就在王熙凤脸上抹了下,又捏了捏她的耳坠子才道:“所以我说你糊涂呢。就是你方才说的。待得她生个儿子;你道二太太那个人精能放过我们去?只怕是借着她们母子生多少事出来。”王熙凤听了,脸上就露出些惊疑不定的神色来问道:“即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贾琏拉了王熙凤的手叹息道:“如今我才知道这房里人多了也是烦恼。且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统共这么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到我手上不过是三等威烈将军了,到巧哥这辈,又要降一等,更不值什么,不过不是白丁罢了。”王熙凤就笑道:“二爷这话说得多少人要气死,便是三等威烈将军也是三品了,多少人一世都博不来呢。”贾琏也笑道:“这在外省还值得一说,在这长安?一块砖头下来,许就是个官,一个三品,值得什么?倒是林姑父还好些,如今已是二品大员了,又深得圣眷,只怕前程不可限量。”说了又把四周看了眼,平儿裕儿等会意都退了出去,贾琏方道:“皇上前些日子特特叫了林姑父过去,问了巧哥出痘的情形,你且想想,平白无故的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巧哥出痘的那些日子,贾敏也来过两回,话里隐隐透着皇上正有意为三皇子,四皇子择伴读的意思,是以王熙凤听贾琏说了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因笑道:“我知道了,只是这事儿还没定呢。”贾琏就道:“林姑父是怎么样的人?若是没个七八分把握,他再不能提的。所以我才忧愁二太太那里借着花珍珠生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只告诉你,从前郑氏的孩子没了,你不知道就罢了,也没人能怪在你头上去。可这回要再出些什么事儿,只怕老祖宗那里就要借故说话,问你的不是。如今也只能多看顾她些,待她生下孩子再说,只是要你辛苦些了。”王熙凤就道:“有二爷这话,我就不辛苦。”贾琏听了这话,拢了王熙凤的纤腰道:“你也乖觉些,有什么事你能撩开手又没麻烦的,就撩开手去。我也放句实话在这里,我有了你们母子,我也没旁的心了。”
贾琏这番话分明是对王熙凤说,你要是看着有人要对花珍珠下手,你又能不沾嫌疑的,就不要去管。凭心而论,便是花珍珠再两面三刀,她腹中孩子总是贾琏亲骨肉,贾琏都能如此漠视,虽是为着保全巧哥,也叫王熙凤觉得贾琏无情。只是要叫王熙凤在花珍珠腹中孩子和永绝后患里选一个,王熙凤自然选的后者,所以也就低声答应了。贾琏看王熙凤答应了,就捏了捏她的手道:“你早些歇息,明儿带着花珍珠去老祖宗哪里呢,凭老祖宗说什么,你只管说要问了我,虽是不能免的,拖得一日是一日。”王熙凤一样答应了。贾琏这才放了王熙凤起来,叫了平儿等进来伺候,自己却是去了张秋桐房里歇息。
到得第二天王熙凤还没起床,郑雪娥,傅绿云,花珍珠并张秋桐都来到门前伺候,平儿见了脸上就是一笑道:“珍珠姑娘倒是谨慎,奶奶昨儿才吩咐的,叫你不要来,小心保养为上。”花珍珠正是一夜不能安睡,眼下隐隐有些青色,听着平儿这话,忙笑道:“奶奶叫我不用来是奶奶慈悲,我怎么好当真呢。”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一旁的张秋桐冷笑道:“这话说得我很不爱听,什么叫你不敢当真呢?莫不是你以为,奶奶的话是哄你的?或是你是意思是奶奶心口不一?我们奶奶温和慈善,这府里哪个不知道?你竟这样红口白牙的诬赖,可是仗着你有了身子心就大了?莫说你肚子里那个还不知男女呢,就是男的,也不过是个庶子,得管奶奶叫母亲呢。”因昨儿花珍珠诊出有喜脉,贾琏不在花珍珠处歇息,也不在王熙凤处歇息倒是去了她那里,便以为贾琏待她不同,便是对王熙凤也起了些轻视之心,何况是花珍珠,故此挑着花珍珠的话生事。
花珍珠本就不大善于言辞的,叫张秋桐这番话抢白得脸上通红道:“原是我说错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胡乱诬赖我。”张秋桐拍了手道:“哎呀呀,你如今是重身子的人,要是一会子肚子疼了,头疼了,可是我的不是了,二爷奶奶可是要问我的不是的,我怎么敢得罪你呢?”花珍珠昨儿本就没睡好,再叫张秋桐这么一激一气,还真是觉得有些儿头疼,偏张秋桐又说开了,她要是再讲出来,只怕这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故意同张秋桐争驰,只得强忍。
王熙凤在里头把外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故意向正替她梳头的裕儿叹道:“你瞧瞧,这还是没把花珍珠抬起来呢,这要真抬了花珍珠,可是有扯不完的话。偏生一个是你们二爷喜欢的,一个又有了身子,我便是想发作几句也不能。”裕儿儿听说了,就道:“二奶奶也不用忧心,我瞧着二爷还是看重奶奶的,再不能为了两个房里人叫奶奶伤心。”王熙凤从镜子里看了顺儿一眼,脸上一笑道:“罢了,左右我有了巧哥,他是嫡子嫡孙,谁还能越过他去。”说了又对镜看了看,伸手扶了扶金丝八宝攒珠髻转身出房。
平儿看着两个吵完了,才道:“你们两个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叫嚷得的?都是奶奶从前太宽容了,才纵得你们这样!你们只管闹,闹大了我们到老太太那里讲理去。我只不信,老太太那样明理的人能容下这样眼里没主子的人。”
花珍珠同张秋桐两个叫平儿训了场,倒是不敢再说,忽然间见平儿她身后帘子一动,走出王熙凤来,脸上却是带着些严霜,把花珍珠张秋桐两个看过了:“我去给老祖宗请安,珍珠你是老祖宗赏的人,如今有了身子,也该给老祖宗磕个头去。”说了也不等花珍珠答应,带了平儿裕儿两个就往前走,花珍珠略略迟疑了,低了头跟了上去。
花珍珠有了身子的消息,昨儿就传遍了荣国府,贾母那里听着也就罢了,左右是添了个重孙子重孙女儿,总是好事。王夫人那里知道了,更是喜欢起来,这真是老天送了个机会到她跟前。旁的且不说,便是花珍珠那里,就是从前不肯同王熙凤作对,如今就是为了她的孩子,怕也不能叫王熙凤安生了。是以当王熙凤带着花珍珠进了贾母屋子时,王夫人还陪在贾母身侧。
王夫人见王熙凤带着花珍珠磕完了头,就向贾母笑道:“珍珠这孩子从前我看着倒是娇俏秀丽的,想是怀了孩子辛苦了,这眼下都是青的,怪可怜的。虽然珍珠还是个房里人,可怀着的总是我们家的孩子,也该请个大夫好好调理调理才是。”贾母听说,也把花珍珠仔细看了眼,就向王熙凤道:“昨儿大夫怎么说的?”王熙凤垂了眼回道:“回老祖宗话,大夫说了,说珍珠气血亏虚,胎气不稳,正要好好养息,我已吩咐了她不要到我房里来立规矩了,便是昨儿大夫开的药,我也叫厨房里熬去了。”
贾母听着王熙凤这些话倒是无可挑剔,她如今对王熙凤虽不比从前了,倒也没处处要寻她不是的地步,听过了也罢了,反笑道:“我素来知道凤丫头是个稳妥的。珍珠母子我就交给你了。”这也正是贾母老辣之处,她把花珍珠交给王熙凤照应了,花珍珠若是有个闪失,自然是王熙凤的不是了。王熙凤听了眉头也不动一下,脆生生应了。
王夫人那里却是不肯就这样叫王熙凤混过去,就向着花珍珠笑道:“好孩子,你觉得身上怎么样?总是你服侍过宝玉一场,我也不能不照应你些。你如今还是房里人分例少,少了什么只管同你二奶奶说去,便是你二奶奶那里没有的,也只管来告诉我。”花珍珠听了王夫人这几句,就把王熙凤瞟过眼,眼圈儿微微一红,低声答应了。她这幅做派,正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王夫人看了,又道:“要是有人叫你受了委屈,你二奶奶年轻面嫩不能辖制,你也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王熙凤在一旁看着王熙凤同花珍珠这样,脸上就一笑,向着王夫人道:“瞧二太太这话说的,我一个侄儿媳妇房里的事,便是我年轻不经事,还有太太可以请教怎么好劳烦婶子呢。”不想王夫人要的就是她这话,脸上也就笑道:“听听凤丫头这话,倒是我多事了,也罢,总是你房里的事。”说了就向贾母道:“老太太,珍珠这丫头从来是个乖巧伶俐的,这回有了身子,我瞧也该抬举抬举了。”
197多机巧
贾母听王夫人说要抬举花珍珠,因花珍珠到底算是从她身边出去的人;倒也有些心动;因向王熙凤瞧了眼。王熙凤这里听着王夫人说是要抬举花珍珠,忙笑道:“我正要求老祖宗恩典呢。想二爷房里那么多人,可自打郑氏的孩子没怀住;这两三年都没消息,昨儿诊出珍珠有了身子,二爷同我都是十分欢喜。就想要抬举珍珠;只是大夫说了,珍珠气血亏虚胎息不稳,叫她好生养息着。所以二爷怕伤了孩子;同我商议,说是等珍珠把孩子生下来了,在摆酒开脸,也算是双喜临门。不知老祖宗的意思怎么样?”
花珍珠立在王熙凤身后听着这些话,倒是有些欢喜,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来,就落在了王夫人眼中。王夫人便笑道:“凤丫头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年纪又太小,在人情世故上就不大不通。你这里等着珍珠把孩子生下来再抬举,虽说是体贴的意思,对珍珠也没什么关系,这孩子啊,别说嫡出庶出是天渊之别,就一样是庶出,孩子是姨娘生的,还是房里人生的,可是大不一样呢。日后议婚起来,就是庶出都有人计较,何况是房里人生的,若是哥儿也罢了,可要是个姐儿,那孩子就委屈了。”
王夫人这些话看着句句温和在理,却是句句刻毒诛心,正是冲着花珍珠为人母的心思去的。虽听着是说王熙凤贾琏夫妇不委屈珍珠,话里意思却是说王熙凤贾琏故意为难委屈了孩子,这在花珍珠心中,只怕比委屈了自己更难受些。果然那花珍珠脸上的欢喜淡了下去,弯弯的柳叶眉蹙了蹙。
贾母听了倒也点了点头,冲着王熙凤笑道:“你二太太的话有理,你同琏儿的顾虑也是有理,所以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你们照着办就是两全其美了。”王熙凤就笑道:“我原说过我年轻,没经过事儿,真遇见事情就爱糊涂,既然老祖宗二太太有更好的主意,我这里哪里能不听呢。”贾母听王熙凤答应得爽快也就喜欢,就道:“即这样就依着我的主意,先把称呼供应上改了,都照着姨娘的分例来,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摆酒开脸过明道也是一样的。”
王熙凤听了这话倒也不意外,垂了眼笑道:“老祖宗这主意果然使得。只是我这里请教老祖宗一句话儿,老祖宗可不能恼了我。”贾母看着王熙凤这样讲话,只得道:“你这孩子怎么也小心起来了,我倒是还喜欢你从前那样,如今你这样小心谨慎,我倒是不惯。”王熙凤展颜笑道:“老祖宗这话说得我怪臊的。我从前撒娇撒痴的,因我年纪轻,也罢了,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等珍珠这个孩子生下来,可就是三个了,再同从前一样,可是要叫人笑话了。”贾母听着,只得点头笑道:“也难为你懂事。你倒是有什么主意要讲,只管说了,我必不能责怪你。”王熙凤听了,转到贾母面前提裙跪下,回道:“我来前二爷吩咐了,不许我自作主张的。若是老祖宗这是吩咐,我们做孙儿孙媳妇的,自然要奉命遵从,若是老祖宗只是出个主意,我还要回二爷一声。所以请老祖宗明示了,我这里也好驱从。”
贾母听了王熙凤这些话,脸上就有些尴尬,这子孙辈房里的事,便是亲生父母也不好强的,何况是祖母。若是那个要抬举的人是旁的人还罢了,那丫头偏是她给贾琏的,是以更不好开口。否则传出去了,倒是叫人说她仗着身份插手孙子房里的事,不免有不慈之嫌。只得笑道:“这话也有理,你回去同琏儿商议罢。”说了点手招了花珍珠到眼前,把花珍珠的手一拉,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好孩子,我知道你的性子,最是温柔知礼的,所以才把你给了琏儿,如今虽你二爷二奶奶要抬举你,你可不许仗着这个欺负人,要好好儿伺候你二爷二奶奶,和其他姐妹们好好相处,不管哪个生事,叫我知道了,第一个不能答应。”贾母这些话听着是冲着花珍珠去的,实则是告诉了王熙凤,花珍珠到底是她的人。
王熙凤脸上就现出笑来,只道:“老祖宗这话儿说的,倒像是我房里没人伺候了一般。珍珠如今有了身子,哪里能叫她伺候我,真有心,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摆酒开脸了再来立规矩也是一样的。”说了转脸向王夫人笑道:“二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王夫人看着王熙凤竟连贾母的话也敢驳回,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王熙凤那刚口儿,谁能比得过,只得笑道:“我知道你素来妥当,也没什么好说的。”王熙凤听了,也就带了花珍珠告退出去了。
她才一出门,王夫人就向贾母道:“老太太,从前郑氏那个孩子好好儿的就没了,虽是傅绿云胡闹,究竟也是她弹压不住这些房里人的缘故。如今珍珠这个孩子比之郑氏更温和懦弱些,偏嫂子又给了个叫秋桐的丫头,牙尖嘴利不能绕人的,我只怕凤丫头管束不住,不如老太太这里慈悲些,指个积年的嬷嬷过去帮着凤丫头料理一二,也好叫凤丫头长些见识,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也就知道如何料理了。”花珍珠同张秋桐两个那些零碎事贾母也知道些,听了王夫人这些话,倒也点头:“这话倒也有理。只是凤丫头到底是琏儿明媒正娶的妻子,虽有些任性,倒也没大错,蓦然指个人过去,倒像是我这里信不过她一般,不妥当。”王夫人听着贾母这里不肯,只是其意不坚,就要再劝,就听门前有人道:“弟妹这话儿我怎么不明白?”
邢夫人正是听着王熙凤带了花珍珠去给贾母磕头过来的,不想来的正是不早不晚,王夫人说的那些话儿正巧叫她听着了,她妯娌二人如今十分冷淡,这回邢夫人听着王夫人撺掇着贾母要在王熙凤房里塞人,连自己也编排了进去,哪有不急的道理,只是不敢冲着贾母去,只好把话头对准了王夫人。
王夫人再不想已然回去了的邢夫人忽然来了,饶是她从来平和稳重,脸上也不由得涨得通红,站直了身子道:“我也是怕再出郑氏的事。”邢夫人也不理王夫人,径直走到贾母面前笑着道:“恭喜老太太又要做曾祖母了。”贾母猛然见着邢夫人倒也有些儿尴尬,不由就把王夫人埋怨起来,斜看了王夫人一眼,转向邢夫人笑道:“你来了?你也喜,你也添了个孙儿。”邢夫人就笑道:“正是呢,巧哥也多了个玩伴儿,老太太怕是不知道,巧哥知道要做哥哥了嚷着要弟弟呢。”说了这才正眼看了王夫人一眼,笑道:“日后不怕不能兄友弟恭。”
邢夫人那句“兄友弟恭”正是刺着宝玉同贾环两个不和睦,王夫人脸上原本涨红了,听了这句,脸上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脸上强笑道:“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嫂子倒是说得如亲眼见着一般。”邢夫人撇了嘴儿一笑道:“小孩子能懂什么,好好儿教养他,还怕他不能懂事吗?”又向贾母笑道:“老太太说可是不是这个理呢?”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两个一见面儿就彼此不肯饶让,话里各自带刺,便是她平日再好的耐心也不能忍耐,冷笑道:“一个个的倒是会说话。只是我累了,听不了笑话了,你们都散了罢。”邢夫人王夫人两个看着贾母似有动怒的意思,倒也不敢再说都退了出去,到得外间,两个人彼此不能服气,只是碍着多少丫头媳妇在,也不好翻脸得,只是各自转身走开,竟是彼此都没招呼一声。
却说王熙凤带着花珍珠回在房内,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等都过来迎接,王熙凤进了房,更衣吃茶,也不提在贾母处的事,只令人把巧哥姐儿两个抱过来,问了巧哥这些日子的学业,又逗弄了回姐儿,待得贾琏回来了,才令奶嬷嬷们把巧哥姐儿两个带了出去,亲自领着郑傅花张四个接了,服侍着贾琏宽了外头衣裳,亲生奉上茶来,这才当着郑傅花张四个向贾琏笑道:“今儿我带着珍珠去见了老祖宗,老祖宗听着珍珠有了身子很是喜欢。说是要把珍珠抬举起来,说是虽如今珍珠重身不便,令家下人等先叫起来也是可以的。我想着,珍珠虽是老祖宗的人,总是给了二爷的,要抬举她,也要二爷点头才好,所以来请二爷的示下,二爷看着怎么样呢?”
王熙凤这一番话说得郑傅花张四个脸上都变了颜色,郑雪娥听了,正是触动心上旧伤;傅绿云对着一旁的郑雪娥,张秋桐都看了眼掩着嘴儿就是一笑;独有张秋桐,一双水汪汪的秋水眼斜着把贾琏瞅了眼,脸上就带出许多委屈的样子来,把头沉了下去;倒是花珍珠,脸上还是方才的模样,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模样。贾琏知道王熙凤是故意当着郑氏傅氏张氏的面儿说这些话,所以做个勉强的样子道:“就照老祖宗的意思办罢,总是珍珠辛苦一场。”又故意对张秋桐多看了几眼。张秋桐这里见贾琏倒是有情的模样,格外不服气起来。
198愚秋桐
张秋桐听着贾母要抬举花珍珠做姨娘;早打翻了一大缸子醋在那里;对了贾琏抛过几个眉眼去;看着贾琏不独不怒;反对了自己笑倒得了意;拿着眼角掐花珍珠。王熙凤看着这样故意酸溜溜地道:“即二爷答应了;我这里还有什么话讲呢;自然是遵从二爷老祖宗的意思。珍珠你先回房歇息去罢;等我明儿回了老祖宗;再叫府里上下改口罢。”
花珍珠叫郑雪娥;傅绿云;张秋桐几个用各种眼神看着;正是如立针毡;听着王熙凤的话忙答应了,又向贾琏告退。贾琏只用一副冷淡的模样摆了摆手,道:“你若是无事就呆在房里别出来了。”张秋桐看着贾琏冷待花珍珠,心里喜欢,嘴角儿一扭向着花珍珠道:“珍珠姐姐,只望你平平安安的把姐儿哥儿生下来,这才不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片心!不然,可是太对不住人了。”说了把脸儿扭了开去。
贾琏看着张秋桐果然是一些儿沉不住气的性子,不由失笑,张秋桐哪里知道贾琏笑的什么,只以为贾琏向着她,格外得意,竟是连王熙凤也有些不在眼内了,就向王熙凤道:“奶奶要是没别的事吩咐,我就回房去了。”王熙凤看着张秋桐在自己跟前儿对着贾琏撒娇,依着她从前的性子只怕早把脸翻了,可这一世在贾琏身上的心早淡了许多,又是同贾琏两个有了默契的,脸上故意一冷道:“秋桐,你急什么?珍珠有了身子劳累不得,莫不是你也有了?一个个的当着我的面儿就轻狂起来!这样蝎蝎螫螫的,成个什么话儿!”
张秋桐听王熙凤这句,脸上先是一红,眼圈儿先红了,只以为王熙凤容不得花珍珠,因花珍珠是贾母给的,她不敢发作,所以对着她来,倒是不服气起来,想了想道:“奶奶也不用教训我,我今儿没有,奶奶怎么知道我明儿没有呢?不过是生个孩子,哪个女人不会呢?”说了拿了泪眼瞅了贾琏一眼。贾琏低头咳了一声,道:“罢了,好好儿的争什么。即是老祖宗要抬举珍珠,谁还能说个不字。”张秋桐到底不敢违拗贾琏,心下虽然不舍只得挪动了脚步出去。郑雪娥,傅绿云两个看得这样,也只能低头跟上。
看着人都去尽了,贾琏方向王熙凤笑道:“奶奶吃的好醋。”王熙凤笑着啐道:“二爷偏心还怨得我吃醋吗?”贾琏因笑道:“我偏向谁奶奶还不清楚吗?”王熙凤嫣然一笑斜睇了贾琏一眼道:“一个个小老婆放在屋里,也亏你好意思跟我说这个。”贾琏见王熙凤这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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