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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断残阳1-30-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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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知,你这是干什么?”瑞王眼中露出寒光,问话中含有危险的意味。
“……王爷……请您好好待笑琴……”在众多瑞王护卫的虎虎目光下,萧禾知哽咽地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禾知多心了,进了王府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他的!”言罢他嘲讽似地瞄了他一眼,“禾知可以回去了,事成之后,本王自然会派人把赏银送去的。还是你怕本王亏了你那点钱?”
“禾知不敢……”当那扇朱漆的大门在他面前合拢,萧禾知觉得心中某个地方猛得崩溃了。
不知道是空气中淫亵的气息唤醒了意识,还是那只逐渐侵犯的手引起了恶心的触觉,玉笑琴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突入眼帘的是张不太熟悉的脸。
有几分贵气的中年人,一身显贵的华服,却配着奸邪的笑容。
他是瑞王爷!玉笑琴心中一紧,脑中像是被什么刺到了,发出危险的信号。头涨到发痛,四肢沉得抬不起来,凡是被他摸过的地方,生出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大脑还不能正常思考,但玉笑琴还不至于傻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里不是天刹门!下意识地去摸随身携带的风华剑,却摸了个空。自他少年起,风华剑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未分开过,这一丢失心中咯噔一下,浑身不可抑制得颤抖。
“笑琴……真是漂亮的人儿,本王早就中意你了……”热烘烘的吻落到玉笑琴的脖子上,他扭动着脖子拼命地躲避,还未受过如此侮辱。
“混蛋!放开我!”玉笑琴吼道,怒气蒸红了脸颊,在这香烟缭绕的轻纱帐内分外诱人。想要推开压着他的庞大身躯,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心里愈加发怵。想用脚蹬他,绵软无力的反抗,反倒像欲拒还迎的姿态,惹人上火。
“美人,你羞什么!本王今晚会好好疼你的!”瑞王念着淫秽的话语,心急火燎地撕扯玉笑琴单薄的衣衫。
又羞又怒的玉笑琴无助地反抗,背后又开始烧痛,是伤口又裂开了吧?眼中泛出狠绝的光芒,仰起头一口咬在瑞王肩膀上。
这一口,几乎咬下一块肉,瑞王惨叫一声,掐住玉笑琴的脖子,逼他就范。
若是平时,风华在手,一身武功,又岂会惧怕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玉笑琴急促地呼吸,凭他高傲的性情怎肯轻易受制于人,他伸出两指,直戳瑞王双目。
瑞王毕竟不是学武之人,慌乱得一躲,玉笑琴敏捷地一转身,跳下床。可脚刚一落地,就支撑不住身体似地摔倒在地。猛烈的药效让他的四肢根本使不出一点力道,连走路都成了困难。
“你给我放老实点!”瑞王吼叫着再次扑上来。
玉笑琴一挣扎,摸到腰间一件硬物,当即抽出,寒光如闪电般捅入对方胸部。
鲜血喷薄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襟。
瑞王刚要呼救,玉笑琴反身压倒他,堵住他的嘴,一抹阴冷的笑容挂在嘴角,手起刀落,匕首直插入瑞王腿间那命根上。收回匕首,刀身沾满了腥红血液,玉笑琴厌恶地皱着眉。瑞王惊恐地瞪了瞪布满血丝的眼睛,昏死过去。
这把平凡无奇的匕首救了玉笑琴一命,原来这根本就是那对兄弟的预谋!
玉笑琴愤怒地握了握刀柄,指甲抠入了掌心。
两只脚依然麻木到不能动弹,可眼看那班侍卫就会赶来,玉笑琴闭了闭眼,唰唰两下,在左右大腿上各刺一刀。
痛!喷溅出的血迷乱了双眸,刺激了神经!有痛觉!
撑起身体,摇晃几下,步伐混乱地冲出了房间。
他狂妄地大笑。这点微末痛楚,对玉笑琴来说,算得了什么?
回天刹门!找回风华剑!凡欺我玉笑琴的人,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四
走进天刹门,便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没有了往日弟子来来去去走动的身影,冷清到像一座死宅。
回到房间,风华剑果然已经不在房里了。泄愤似挥起匕首,砍向床角,劈下一块木头。汗湿的身体一身腥味,玉笑琴捋了捋粘在脸上的碎发,单衣已被鲜血凝结成块,手上脸上也沾上了抹不掉的血渍和污渍。
冷冷地环视一周,还以为能在这里呆久些,没想到还不等自己动手,他们却已经按奈不住了。
四处寻找风华剑,却不得要领,这么大个天刹门,他们到底把剑藏哪里了?
这把剑,对于玉笑琴,对于玉家一族,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所以,即使玉笑琴知道他命在旦夕,知道追捕他的人很快就会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风华剑。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玉笑琴没有了风华剑,那么这个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找过大厅,找过偏厢,找过后院,找不见风华剑,却遇到遇到了冲入天刹门的捕快,为首的自然是赐他一刀的卫暮迟。
玉笑琴身形稍一迟钝,已经被眼尖的卫暮迟看到了。
“他在那里!抓住他!”
一声令下,一群捕快当即威吓着冲过来,玉笑琴仅用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迎上前去,吃力地与之对抗。
他凭借自己过人的武功,逼得众人无法靠近。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身受重伤,不得不步步后退。不知道有多少血从腿上的伤口上流出来,只觉得头开始晕,视线开始模糊,人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
“玉笑琴,今天你就束手就擒吧!”一声厉喝,一个威武的身躯从高处跃下,好似天神下凡。那柄钢刀在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色泽,挥出一道银色的光芒,夜空仿佛被割成两半——也许破天之名由此而来。
眼看躲避已来不及,虚弱地抬起匕首抵挡。只听一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几乎把玉笑琴震晕。匕首被削成两段,但挡不住破天刀猛烈的气势,金属片深深地插入他的左肩,鲜血如怒放的鲜花在肩膀上生根。
如果没有这把匕首,恐怕左臂已被砍掉了吧?
可恨,要不是丢了风华剑,要不是腿痛得无法行动,怎会狼狈至此?
“你刺杀王爷,行迹败露,证据确凿,现在你想狡辩也徒劳了!玉笑琴,你还拼死抵抗?”
我是被陷害的!刚想吼回去,喉中一股腥甜,又热又哑,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
玉笑琴扔下断刀,捂着喷血的伤口,仓惶逃跑。背后又是一刀袭来,他险险地躲过,刚猛的刀势,透过夜风,衣帛竟被这劲风撕裂。
看到今天还真要栽他手上了!
玉笑琴依然目中无人地笑,就地一滚,起身还未站稳,树后突然窜出个人影,把他拉到身边。不躲不闪,任自己被扯动,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不可抛弃的了。
白虹出鞘,以巧妙的角度挑开破天刀,在卫暮迟还没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人影已然不见。
当玉笑琴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左手握剑的时候,笑容在他脸上一滞:“……难……”
几乎只有嘴唇颤动的声音,但木难听到了,他回过头来,只轻轻说了句:“走。”
两人逃出天刹门,看见有十来匹捕快骑的马,系在门外树上。木难挥剑砍断缰绳,牵过两匹快马,把其余的都赶跑。已经能够听到身后追赶的声音,他几乎用扔的把玉笑琴扔上马,自己骑上另一匹。
这么个动作牵动了玉笑琴全身的伤口,痛到几乎要缩成一团,手脚冷到不听使唤,脸色更是苍白如雪:“不行……我骑不动……”玉笑琴趴在马背上,气若游丝。
木难拎起玉笑琴的衣襟,拼命地摇晃他,试图把即将昏迷的人摇醒:“没用的东西,睁开眼睛看看清楚,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玉笑琴眼眶微微一湿,下一瞬间挺了挺胸膛,用不输于木难的声音吼道:“我要回去!我要找风华剑!”
木难会心一笑,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样东西扔给玉笑琴。条件反射地接住,定睛一看,正是风华宝剑。
“你是怎么找到的?”
木难淡然笑道:“我有办法救你出来,自然有办法找到剑。”他左手突然挥剑朝某个地方砍去,一个捕快惨叫着倒在地上,“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两人策马狂奔,马的前蹄踢翻了路上的障碍,扬起了满天的尘土,幸好半夜的街头没有什么人。
狂奔,狂奔,直到启明星缓缓升起,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直到手脚僵硬,意志终于支撑不住,玉笑琴身子一软,被木难搂进怀里。
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慢慢放缓马速。虚脱却异常的清醒,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却怎么也睡不着。
“……笑琴?”看他目光涣散,木难不放心的叫他。
玉笑琴勉强集中了精力,木难的脸上有宿夜的憔悴,而他的瞳孔里印出的自己则不堪入目:“木难,你怎么会在天刹门的?”
“我的手下向我汇报说,萧禾知送你去了瑞王府,我就知道出了状况。匆匆忙忙赶来,果然……”握着缰绳的手徒然一紧,反倒是玉笑琴满不在乎地笑着。
当木难检查玉笑琴的伤势的时候,才发现他受的伤有多严重,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破碎的衣衫和血粘结在一起,长在了肌肤上,撕衣服就好像扯下一层皮肤,凝固了伤口一次又一次裂开,触目惊心。
看到木难颤抖的双手,惊惶惨白的脸色,玉笑琴笑到喘不过气来,牵动了伤口,一边咳嗽一边还是忍不住继续笑。
热唇忽然堵在唇上,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顿时停止,疯狂的掠夺,毫不怜惜的占有,灵巧的舌攻占他每一个角落。一种温暖涌上心头,却带着屈辱。
“你疯了!”玉笑琴推开他,狠狠地瞪眼,用手背抹着嘴唇。
“我……”木难一时激动,想要说什么,可内心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忍住了,恢复了他一贯平和出世的心态,只有眉间还留有淡淡的愁,“……折磨自己,就这么高兴吗……”
玉笑琴一震,怒道:“你说什么呀!”
木难轻轻哼了声,没有答话。
“你可以走了。”玉笑琴扭过脸去。
木难愣了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你走啊,你没听到?我不用你可怜我。”玉笑琴抬起头,缓缓地,但骄傲地说道。
怔怔地看着他被血污浊的脸颊,已经看不见原来的肌肤了。受了近乎致命的伤,居然还叫自己走?他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有多少命可以被人砍?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跃上马背,狠一抽马鞭,马儿吃痛得撒腿就跑。
他的身影慢慢缩小,直到变成黑点。渐渐的,听不到马蹄声,也看不见那人的背影了。玉笑琴低下头,嘴角扯出丝讽刺的笑,手捂上面颊,湿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
偏偏伤口又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玉笑琴环抱住自己,蜷缩成团,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被出卖,像货物一样得被运走,像妓女一样躺在别人床上。虽然知道萧禾知表面上服从于瑞王,但其实心底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原以为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却只是虚情假意,哄小孩的把戏,根本只是为了骗自己给他做替死鬼。
或许自己本来就不该有这种奢侈的想法,早就该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将他斩于风华剑下。
好冷……大概血液流尽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静的只有自己微弱的心跳。
拒绝,是想要一份清静,却没想到静的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一次湿透了血染的衣襟。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了?”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去给你拿药,这是雪封膏,你留着点用,这种药可不是轻易能够买到的……”木难把瓶子塞给他,“我帮你上药,你忍着点痛,这次可不比以前的伤了……”
五
修养的地方是德贤布庄的后院,这个院子布置得极为雅致。透过碧绿色的纱窗,正对着的是满院的潇湘竹,在微风中婆娑摇曳,映出斑驳的竹影。
听木难说,这些竹子是根据八卦阵法精心栽种的,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座院子。
这德贤布庄也是木家名下产业,以前居然都没有听木难提起过。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商号,明里打着自己的旗号,暗里却由木家控股。恐怕这一带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手里了吧。
身上的伤略有起色,玉笑琴已经按奈不住了。
“难,人家说左撇子都很聪明,可我看你笨得可以!”
木难笑笑,不置可否。
“如果我让人砍死了,你就不必每天花那么多银子往我身上涂了,你是钱多得花不掉吗?”
“大错特错!”木难一本正经道,“如果你死了,那我以前花在你身上的银子,我向谁讨啊?当然要留着你的小命在,让你给我做牛做马,好连本带利还给我!放心吧,拨算盘我绝对比你在行!”
“你做梦吧!谁给你做牛做马啊!”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木难夸张地叹了口气。
玉笑琴忽然沉下了脸,嘀咕道:“你不应该救我的……真的,不应该救我的……”
原本一句玩笑话,竟得到对方如此认真又消沉的回答,笑容在木难脸上凝结成冰。他看到玉笑琴摸出一把象牙扇子,神色黯淡,若有所思。他记得这把扇子,是不久前陪萧禾知到聚德斋扇庄定做的,无论扇形还是扇面都是在他的建议下选的。
木难将视线移至窗外,自嘲地笑着。
恐怕真的是妄做好人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就想办法把你弄出城。”
“出城……”玉笑琴缓缓地摇头,“……我不想出城……”
木难无奈地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你知道萧禾知他为什么要杀瑞王吗?瑞王为了中饱私囊,私设税收,让天刹门的生意亏了不少,这是其一。瑞王金屋藏娇,占了萧家部分祖坟来盖别院,这是其二。江湖各门各派见天刹门与朝廷来往甚密,联合起来对他施压,这是其三。正在这个时候,瑞王又向萧禾知表示对你的兴趣,那萧禾知又不能公然反抗,正好来个顺水推舟。人送过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你被迫就范,受人侮辱,二是你宁死不从,杀人逃命。凭你的性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第二种结果,反正你终究与天刹门没有关系,不论瑞王是死是活,他都可以把罪名推得一干二净。”
玉笑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他说话。
“你不是想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来告诉你好了。”
“……他早就知道我身份了,是吗?”
木难凝视着他的双眸,却不回答。
“……那我更要去找他了……”
离开德贤布庄并没有花去玉笑琴太多功夫,也许是木难的疏忽,也许是放任他做他想做的事,这些玉笑琴都没有心思去追究。
回到天刹门,却找不到萧禾知,只看到萧紫陌在房里安静地做着人皮面具,不知道这次他又在做谁的脸谱。
当玉笑琴的剑指在萧紫陌的脖子上时,男孩表现出的不是惊慌,而是伤心。
“萧禾知在哪里?”
“哥哥他不在……他北上办事了……”
“这么巧?”玉笑琴眯着眼睛,轻轻将剑往前一送,萧紫陌不躲不闪,颈间当即划开一道血痕。
“笑琴哥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男孩灰色的瞳孔中露出关切之情。
“你还有脸问我?你们兄弟俩串通一气,害我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等我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就开始惺惺作态,猫哭耗子了?”
萧紫陌闻言,心绪大乱,薄如蝉翼的面具被他扯成两半:“我没有,我没有害你!我送匕首是希望笑琴哥哥能保护自己!”
玉笑琴冷笑:“那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萧禾知布下了陷阱,等我入瓮,好当作厚礼送给瑞王?”
“不是的!”萧紫陌用尽一切力量,把他一生未表露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哥哥他是想保护你,不是想害你,你们都误会他了!”
“笑话!夺我风华剑也是想保护我?”
“哥哥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否则你早晚会被害死了!”
“你说什么?”
萧紫陌捂住嘴,拼命地摇头,他已经说出了他不该说的事情。
虽然对方不说,但玉笑琴却隐约能摸到真相,能让萧禾知听命的只有逍遥城了,莫非他说的是逍遥城主丁诩?
“丁诩是不是也到了江南?他在哪里?”这个名字让玉笑琴浑身散发出尖锐的杀意,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虎视着他的猎物。二十年前血洗玉家的罪魁祸首,二十年后仍然不肯放过玉家唯一的遗孤。
泪水冲开萧紫陌灰色的眼眸,他咬了咬唇道:“青霜宝剑之所以占尽风华,并不仅仅因为她剑名风华。”
玉笑琴愣住了,一片茫然:“你胡言乱语什么?”
“你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萧紫陌凄然,“我就知道你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可那个人偏偏不信。”
玉笑琴收回利剑,陷入沉思。他也不想对萧紫陌动粗,毕竟这些日子来,一直把他当弟弟般疼爱,但天刹门终究还是他的仇家,新仇旧恨还是要算个清楚。
“我要出城,你给我想个办法。”
玉笑琴挤在人堆里看着城门上的通缉令,自己的画像贴了满满的一墙,不禁得意地笑了。
当他顺利地通过城门护卫的盘查后,他不得不感叹萧紫陌那双巧手做出的面具果然精致。
玉笑琴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玉笑琴,不会因为烦杂琐事牵绊住他的脚步,当他坐在小茶馆里歇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青霜宝剑之所以占尽风华,并不仅仅因为她剑名风华。”
耳边回响起萧紫陌清澈的声音。这句话,其实玉笑琴并不陌生,当日他拜别师父程襄南下山的时候,他师父就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细看风华宝剑,血色剑鞘像烙红的赤铁,微微凸起的弧形剑柄,刻有粗细均匀的螺旋纹,能恰到好处地捏在手里。寒光毕现的剑身隐隐泛着红光,似乎是沾过太多鲜血的缘故。剑根处刻着遒劲的“风华”二字。
这的确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可充其量也只是一把宝剑而已,凭什么在兵器谱上占据第一的位置?
玉笑琴眉头拧起,探询风华剑的秘密,也是他下山的任务之一。一路血腥的报复之下,让他几乎忘了他还不理解何为真正的“风华”,萧紫陌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他。
但玉家遭到近乎灭门之灾后,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于非命,还有谁能替他解答这个谜团呢?
数江湖上的英雄人物,非飞龙堡、逍遥城、无极教三大派别的当家莫数。二十年前,三人于不周山上长留石前,比武论伯仲,定下飞龙堡堡主关岳鸿第一,无极教教主水无央第二,逍遥城城主丁诩第三的排名,至今无人可撼动。此三人均是武林前辈,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却想不出谁能帮玉笑琴这个忙。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世仇。
再往前推算那就是法域寺玄明法师和人称“江湖三尊”的三位老人:天地寿、日月星、风雨济。江湖三星行为怪异,来去无踪,要找他们比登天还难。而玄明法师是木难的师父,长期闭关在法域寺中,想要找他应该容易些吧。
于是玉笑琴决定动身去法域寺,希望这位前辈的前辈能告诉他一些有关风华剑的传说。
定下主意之后,玉笑琴大感放松,四处张望着看茶馆里每一个人。当视线射向门口的时候,他的笑容更深了,因为他看到卫暮迟带着两个捕快进了茶馆。
带着面具的玉笑琴,顿时起了玩耍之心。
六
卫暮迟走进茶馆,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挑了张靠门的一张桌子坐下。当然他是不会注意到玉笑琴的存在的,现在的玉笑琴顶着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脸,过目即忘。
“大哥,这次我们丢了线索,接下来往哪里去抓人呢?”一个捕快一边大快垛颐一边问卫暮迟。
卫暮迟抿着茶,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似乎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他的手边有一卷画纸,估计上面画的是通缉犯的画像。
玉笑琴假装要离开茶馆,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碰掉了他们的通缉令。他弯腰捡起画像,展开之后夸张叫道:“这个人我认识,几位官爷想要抓他吗?”
“你认识!”卫暮迟眼神一变,“你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帮我们抓到他,官府会给你奖励的。”
“他到底犯了什么法?杀人还是放火?”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卫暮迟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怎样评价自己。
“杀人放火他倒不敢,就是……嘿嘿……”底下一个捕快接口道。
“官爷,这个人可是个好人啊,你们可不能胡乱抓人啊。一看这人长这么俊美,一副斯文相,那一定是气质超群、为人正直,说他是君子实在是太谦虚了,怎么可能会干坏事呢?”玉笑琴很厚脸皮地夸起了自己。
卫暮迟瞪大了眼睛,像看到鬼似的盯着玉笑琴:“这位小哥,你还好吧?如果不舒服我可以叫兄弟帮你找个大夫。”
嗯?他这是什么表情啊?就算他不同意,也不用找大夫这么侮辱人吧?好歹我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嘛!
另外两个捕快也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在消遣我们兄弟几个吧?”
玉笑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画像,只见画上的人满脸横肉,一副凶相,下巴长满乱糟糟的胡子,眼睛像铜铃似的瞪着。
怎么回事?他们抓的不是自己啊?
玉笑琴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幸好在面具下看不见,尴尬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他是谁啊?”
卫暮迟黑着脸道:“他是二十天内连作七起案件的采花贼,潜入百姓家,奸污良家少女,连县令女儿在出嫁前的前一天晚上都被他侮辱了,所以衙门加派人手在追捕他。”他盯着玉笑琴的眼神有些怪异,“你真的认识他?根据作案现场分析,他似乎有同谋……”
不是吧!我看起来哪里像采花贼了!要让人知道玉笑琴是因为误认为采花而被抓起来的话,不是太丢人了?
当玉笑琴正在懊恼自己多事的时候,几人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一位华服青年带着几个手下走进了这个茶馆。那青年神采飞扬,星眸剑眉,手里握着一捆长鞭,如天之骄子,众星拱月,玉笑琴几乎要以为他身上散发着烈日般的光芒。
他看到卫暮迟,微笑地点头示意。卫暮迟虽然也礼貌性地回礼,但显然并不愿意看见他,气氛僵硬。
“卫大人四处奔波追捕逃犯,真是辛苦了。不知道战果如果呀?”
如果有成果,还会在这里喝茶吗?
玉笑琴心中暗道,观察这个青年,举手间有些骄傲,看人的眼神略带挑衅,只不过还不至于太碍眼。
那人注意到了玉笑琴,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冲他点点头,没有太在意。
“多谢关大少爷关心,追捕犯人的事情我们做捕快会尽心尽力,不用劳烦大少爷亲自出马。”
玉笑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百无聊赖地准备走人,在卫暮迟还没把他当采花贼抓起来之前,还是尽快做重要的事吧。
走过青年身边,那人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突然手一抖,鞭子如闪电般甩出,缠在风华剑上。
一惊之后,玉笑琴当即回神,借着鞭子的力道把剑往前轻轻一送,打在对方腹部。
那人身形略微晃了晃,松开了鞭子,惊愕地看着貌不惊人的玉笑琴,显然在惊讶玉笑琴的武功之高。
“干什么!”玉笑琴挑起凤目,有些愠意。
这一眼,顾盼生辉,无意中流露的神采使万物黯然失色,即使带着面具也挡不住四散的光华,把对方看呆了。“在下关庭风,公子尊姓大名?”他很快恢复过来,眼角仍然看着玉笑琴手上的剑。
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玉笑琴意识到卫暮迟还在旁边:“……风……笑……”取风华的风,玉笑琴的笑,他自称为风笑。
关庭风心中念了遍他的名字,微笑地拱手道:“请问无极教水教主是公子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玉笑琴一阵莫名,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冒出这样的问句,虽然无极教水教主声名远扬,但也仅限于听说而已,与他没有任何瓜葛,“我可以走了吗?”
关庭风显然十分迷惑,但还是让开了道路。
还没走出大门,就有一人冲了进来,差点撞翻玉笑琴。这人冲到关庭风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关庭风当即崭露笑颜,颇有深意地望了卫暮迟一眼,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
卫暮迟不为所动,坐地稳如磐石,慢吞吞地吃着点心。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听到有人怒骂不休,玉笑琴一张望,看到关庭风的好几个手下正困难地压着一个壮汉。
原来是那个采花贼!
玉笑琴不禁奇怪,卫暮迟坐在里面还纹丝不动,怎么这么关庭风已经狗拿耗子管起这种事情来了?
壮汉吼叫着,挣扎着要逃,关庭风手臂奋力一扬,在空气中甩出三个鞭花,落在壮汉身上,痛得他嚎叫不止,伸长脖子瞪出了眼。
才有机会好好看关庭风施展鞭法的玉笑琴认出了他手中拿的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七的乾坤鞭。能穿过簇拥在采花贼身边的手下,准确地打到里面的人,可见他技艺之精湛。
关庭风嘴角噙着傲气的笑,似乎把一切都踩在了脚底下,鹤立鸡群般昂然挺立。玉笑琴耸了耸肩,不得不承认这人有笑傲的资本。
几乎只是一瞬间,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微弱但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采花贼暴发出如困兽般的怒吼,力量仿佛顿生十倍,甩开压住他臂膀的人,直朝玉笑琴冲来。
以为是头发疯的野兽朝自己狂奔而来,玉笑琴骇然地退了半步,手紧紧拽着剑柄。就在要撞上的刹那,野兽像撞到墙一般定住了。
已经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玉笑琴只觉手心里捏出了汗。一把钢刀森然插在对方胸腔,卫暮迟缓缓抽出破天刀,而关庭风的乾坤鞭也死死地缠在这人脖子上。
采花贼像一块石头似地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玉笑琴发现对方的一只眼睛里嵌着一枚石子。原来那个声音是石子飞击的声音。原来这就是他突然暴走的原因!
是谁?为什么?目标是玉笑琴?还是这个采花贼?
“你还好吧?”卫暮迟和关庭风两人异口同声道。
玉笑琴有点恍惚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混乱中,他看到关庭风正冷冷地盯着卫暮迟,而卫暮迟也毫不客气地回视,脸上有种似有若无的笑。玉笑琴眨了眨眼,再看他们,他们正神情自若地吩咐自己的手下。
“卫大人真是好功夫……”关庭风另有一番意味地说道。
“关大少客气了,彼此彼此……”
是自己眼花吗?玉笑琴努力揉了揉太阳穴,的确有些晕眩站不太稳……
心里总有根弦绷得很紧,所以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都能够刺激到他。当玉笑琴睁开眼睛,看到卫暮迟拿着毛巾要替他擦脸,猛地跳了起来。
“我自己来。”他接过毛巾,庆幸没有被他发现身份。
卫暮迟不疑有他,粗鲁地把他外套扔在他头上:“快起来,我们还急着赶路呢!都被你耽搁了!”
玉笑琴扯掉衣服,瞪了他一眼:“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吃完饭我们就要走了,如果你还要住在这里,房钱就要你自己付了。”
哼!我还不愿意跟你们住一个屋呢!
玉笑琴穿着衣服,却想到了一个更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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