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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大德歌·夏by 优轩主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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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康乃勍从拢帘的房间里面出去,融千茴急忙从拢帘的房间外进去,劈头就是一句:“你明明知道是做炮灰,你做什么还要答应他?”
拢帘抬头看看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融千茴,拨拨手中的茶杯:“炮灰啊!”沉吟半晌,弯着唇笑得那个妩媚灿烂:“果然还是师父你言词犀利些,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这个词呢。”
融千茴有些急了:“你个小蹄子,不要叉开话题,乖乖的告诉师父你究竟怎么想的,为什么答应他?那么好死不死的事情,你那么聪明你做什么要答应他?”明明知道康家是康家的太奶奶说了算,也明明知道康家太奶奶这么做的态度,拢帘就这么抬进康家的门,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真是不知道拢帘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最聪明的一个人了,却做这么傻的事情。
拢帘叹口气:“师父你不会是不知道吧,我喜欢他啊。”
融千茴瞪着眼前的小人儿:“你喜欢他又不是今儿个打昨儿个的事情了,我能不知道,只怕认识你的人里面就只有康公子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拢帘掩了唇嘻嘻的笑:“我哪敢让他知道嘛。”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就算是你喜欢他,你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他啊,你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啊?”融千茴气个半死的看着眼前还笑的开怀的人。
拢帘翻个白眼:“我有的时候觉得师父你啊,究竟是怎么混到今天来了的呢,这种问题想不明白么?你又不是抿罗。”
“你……”融千茴咬牙切齿,这四个徒儿当中也只有拢帘有这个胆子这样和他说话了:“是啊,碰上你们几个死小孩的事情,我就比抿罗还不如呢,只逼发呆时的抚缨,那又怎么样,还不都是给你们急的。”气死了气死了……
“好吧,我就说吧,我知道康家太奶奶是怎么想的。”拢帘站起身,拖了融千茴在椅子上坐下,很孝敬的倒了杯茶,再很自觉的站到融千茴身后,捶捶肩,揉揉背。
康家太奶奶怎么想?那个老女人拢帘也不是没有见过,狐狸似的一个女人,奸诈的可以,那么个女人还不是想:拢帘是谁?拢帘不过就是应天府清音园的一个花旦,融门四旦里面的莲倌,虽说如此,但是融门四旦里面的莲倌的那个傲骨脾性却是出的名的难缠。
城北第一商上官淋漓在清音园外奉上足以他过一辈子的金银财宝,为的只是一夜的销魂,他没允;王室的八王爷素来与他交好,愿赐他良田百倾,豪宅一座,为的只是他的垂青一宿,他却宁肯在脖子上开条口子放血他也没允。
康家太奶奶还不是想:他家的小十一,也就那么一个小十一,本事是有点,却应该还是扯不动那个莲倌的心思才对。
拢帘笑,康家太奶奶大概不会想到,他家的小十一来见自己对自己说:“清閖堂的颜钰岍公子你知道的,颜公子的书童燕栀菲你也知道的,他们两个的事情就不要我说了吧。我奶奶说,如果我用八抬大轿抬你进康家的门,她就放了栀菲出去和钰岍双宿双飞。你怎么说?”
自己也只是挑了挑眉子,眨眨媚眼儿仔细瞧了瞧他们家的小十一,而后吃吃的笑着,问:“我要吃的好穿的好没人给我气儿受,我不说走呢你不能赶我走,全康家除了对你奶奶其他人我绝不作小伏低,有人欺负我暗算我你还要记得给我出气儿,做得到做不到?”
他家的小十一也只是思量了思量,回答:“做得到!”
拢帘想,自己喜欢他,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吧,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总是有点风光吧,于是,拢帘将他那红滟滟的薄唇儿微微一弯:“你来抬吧。”
拢帘说:“师父啊,说白了,咱们这种人,有几个是八抬大轿进的门?我又喜欢他,他都来抬了,我不让他抬,不是显得矫情了么?抬我的原因他也告诉我了,抬我的条件他也允了,反正我不允他日后也不见得比现在好,而我允了他,好歹也不算亏待自己了,他喜欢不喜欢我嘛,以后都一起住了,总是有个盼头的,手段么,你也知道我的,机会也算给我了,我要不抓住,我这后半辈子还不后悔死?”
“我就怕你抓住这机会了下半辈子也后悔死。”融千茴喝口茶,再喝口茶,还是静不下心啊。
拢帘轻轻笑一声,身子扭一扭,落座:“康家太奶奶这不是就栽在康公子这了,既然这样,我倒也不怕她了,能吃了我不成?”
融千茴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回头那轿子一抬,进了人家的门了,别人折腾你的时候你可不要哭着回来找我,我可摆不平。”
拢帘不以为然的一笑:“进了门了要折腾我自然也是关门打狗,轮不到我出来求救,等我出来见您,自然也是风风光光的了,等着那一天吧,师父,到那天了,您就进康家大宅,享受和康家太奶奶一样的待遇。”志在必得的眼神。
话说到这个份上,融千茴还能说什么呢,而且拢帘已经允了,所以,康乃勍来叫师父的时候,他也只好点了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康乃勍故枪ЧЬ淳吹模质抢窠鹩质呛彀模缓蟊阌媒巫影讶颂ё吡恕?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夸张,来得时候静悄悄的,只是叫了十几个吹打的人,来路上只是跟着,倒也没声息,而后大大方方的抬着表明是康家身份的轿子,轿子上的喜字却是到了清音园才贴上去的,康乃勍的红色礼花结也是送了礼金和红包之后,等拢帘换了衣服出来了,才戴上的。
扶了拢帘出来,康乃勍送他进了轿子,攀在轿子门帘边上的时候说:“你也不要紧张,我家里今天没请什么客人,只是请了家族里的亲戚过来,没有什么外人,扛过今天这遭了,回了我房里,我拿你当大佛供着,决不给你受委屈。”
拢帘掀了头帕一角,婉转的一笑:“行了,我既然应了你,自然是有准备的。”康乃勍看他轻松的样子,似乎也松了口气。
转身对跟来的人道:“喜庆点吹起来了。”而后,上了马。
康乃勍这一路走来其实也引起一些人注意了,不过这回路上,虽说够低调了,但也毕竟是康家十一少的,等他从清音园里出来,原本没几个人知道的事情也是一传十,十传百了。轿子里是谁虽然看不到,但是猜也猜的到了嘛,所以,这康家十一少终于接了拢帘进门的消息到康乃勍领着这轿子进康家的大门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几乎也全都知道了。
拢帘下了轿子,没有寻常人家八抬大轿的那些闲杂人等,康乃勍自己扶了他进去,往康家已经坐满了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十大爷的正厅走去。
康乃勍抚着拢帘进厅门的时候,拢帘在盖头下面就听见一阵讪笑。
而后一个三四十岁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十一好大本事,这倌儿可不是那么好抬到的呢。”
拢帘听那男子的声音心里就一阵恶心,特别是那“倌儿”这么个词,从那嘴里说出来,听到拢帘的耳朵里的时候就仿佛那么两个字是被人舔了一嘴的口水又吐出来的,拢帘有的时候真的是很佩服那些下作胚子演绎言语的高段,比他们用戏唱出来的还能表现精髓。
康乃勍扶着拢帘,手上僵了僵:“三哥,他以后就是你的十一弟媳了,倌儿这词,还是正经点说出来的好。”
“十一弟媳?不是说,是为了那个什么栀菲所以才接他进门的么?我倒不知道,你这个做名分上叔叔的,倒是比我这个做名分上爹爹的还要上心啊。”那个男子继续说着。
“闹够了么?”拢帘一直在等着的那个苍老中不失底气的女人嗓音终于传了出来。
拢帘听到这个声音,在康乃勍的扶持下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嫣嫣的曲了身子道:“拢帘给奶奶请安。”
“哐喳”一声,拢帘听到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不过,听那力度,是不慎摔的,而不是砸的。
“太夫人您没事吧。”而后是一个婢女自持冷静的声音,和悉悉嗦嗦的动作声。
拢帘不知道盖头外头经过了怎样的一番暗潮汹涌,良久之后康乃勍声音低沉的道:“奶奶的意思是说,明儿来敬茶么?不过,这堂还是先拜了的好,免不着奶奶您后悔了,不放栀菲的人,大家做个见证了,奶奶你也看着办吧。”说着,拉了拢帘跪下,望着门外拜天地,又拜高堂,而后两人交拜,没有人喊礼成,也没有人说恭喜,康乃勍扶了拢帘起来,拢帘在他身边看着,康乃勍似乎是又另外做了个揖:“十一和内人先回房了,各位往内厅吃喜宴吧。”便牵了拢帘的手要出门,转身时,免不得踉跄了一下,康乃勍顿了顿,将拢帘横身抱起来,拢帘撩了衣袖起来,安静的圈了他的颈子,康乃勍就迈开步子往外走。
“我倒不知道小十一你这么耍我一次,别告诉奶奶你等接他进门已经很久了,回房里亲热去,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拢帘听着身后又是“哐喳”一声,不过这次,茶杯是被摔出来的。
“噗哧!”那么安静的厅上,就听到拢帘一声轻快的笑。
“太夫人!”还是方才那个婢女的声音,不过,那声叫唤倒有了提醒的意思,而后那婢女道:“十一少你忙了半日,和十一奶奶歇了吧,太夫人高兴的过了,待得心情平静些十一奶奶的分子礼便送过来,客人都是自家人,茆萝帮您招呼就好了。”
拢帘听这一声交待,心里也有了谱,能在康家这么说话的,也只有那个近身跟着康家太奶奶的茆萝了,既然是茆萝,拢帘也放了心,茆萝一声十一奶奶喊出来了,便也算是康家认了他这么个身份,既然认了身份,栀菲的认也自然是要放的了。
果然便听了康乃勍道:“十一先谢过茆萝姐姐,十一和栀菲的事情还请姐姐多担待些。”
茆萝应道:“十一少爷你也不要客气了,这个是茆萝份内的事情。”
“那,十一和内人回房了。”说罢,抱了拢帘出来。
刚刚出了厅门,便听见里面脑成一团,有人嚷着伤风化,当撵了十一出康家的门,有人嗤之以鼻,说什么十一果然没什么大志,要康家太奶奶别想那么些心思了,总之,就是巴不得康乃勍做些个惹怒了康家太奶奶的事情,好断了他做继承人的想头。
倒是康家太奶奶在茆萝那番话说出来之后,终于是不犯糊涂了,听得众人吵的热闹,施施然唤了茆萝再倒杯茶,喝一口,笑开了颜道:“那孩子那个时候倒还能笑出来,小十一娶了妙人儿啊,这喜宴,当吃。”便率先往内厅去了,惹了厅上三个儿子十个孙子一时也蒙了头,再拿不准这康家大权在握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抱着走了几乎一盏茶的功夫,康乃勍才终于放了拢帘下来,道:“进我的院子了,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拢帘扯了头上的帕子,而后捏着红红的盖头一掩唇,笑了:“你又不是当真要娶我,把这院子搞得这么喜庆洋洋的干什么?”
康乃勍笑着牵了他的手进房间,说道:“你就是我康家的十一奶奶了,我今儿个不贴,赶明儿个还真没机会贴了呢。”
拢帘一时间笑的灿烂,推了他的手啐道:“还真不成被你奶奶说中了,你等着接我进门已经很久了,你说了还要有人信啊,这不是笑话我?”
“我倒真没想过要接你进门。”康乃勍一时倒不走了,拖了拢帘过来:“我知道你待我是朋友的份,待你好的人也多,从你应了我我回来就开始想,却一直没想通: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应我?”
拢帘扭扭身子,一指戳了戳康乃勍的胸口:“我要说我看上的是你这八抬的轿子,你信不信?”
康乃勍摇头:“要说我对你的了解,你觉得我会信么?”
拢帘收了手回来,身子一软,靠到背后的墙上,脸色变了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康乃勍倒是没什么惊讶:“就看你说不说了。”
拢帘恼了般的将帕子砸到他脸上:“你少作践人了,我什么都不说待你做朋友交待,你倒得寸进尺了?我今儿个进了这门也由不的你这样,命可以不要,有些东西我可是很在乎的,我也不在乎这颈子上的疤痕再多一条。”说完了,扭了身子便走,啪的一脚踹了房门进去便将门落了门闩。
康乃勍敲门,他也不应,康乃勍没办法,只得在门外道:“我没有辱你的意思,我要是真有那些想法,我也不会这么抬你进来,我只是想要和你说清楚,我待你,却只能做朋友。”
门内传来拢帘的嗤笑声:“难道我还逼了你圆房不成?便是你脱了衣裳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哩,别让我笑话了,你那么聪明的人做这么生分的事,尽早的别做给我看。”
拢帘气个半死,门外倒也真安静了,待得拢帘气平了开了门出来,门外站个人,却不是康乃勍,而是个端着饭菜的丫头:“十一奶奶,少爷叫送来给您的饭菜。”丫头怯怯的,盘子上的碗筷叮叮当当响了个心烦。
拢帘又气了个半死,却还是平淡的道:“摆进来吧,好了你就先下去,半个时辰后过来收。”
待得那丫头出去了,心里一个恨啊:我当时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横人。还以为他好鼻子好眼的站在门外受罪呢,却不知道竟已经没了影儿了。
想着想着,便想到第一次见着康乃勍的时候……
“拢帘,都下戏了,你做什么还描妆?”挽衿拿着湿润的手巾将脸上的油彩一一的谢了,转了身正待洗脸的时候,却看见在自己背后妆台上的师弟正拿着眉刷细细的描眉。
“呵,我呀,描了妆去应酬呢。上次往那个褚大人家里唱戏,他巴望着我给他瞄瞄净脸,我没应,今日那色鬼巴巴的赶了来捧场,方才来要师父带我出去说是要谢上次的席。我看是上次没有看着我的脸蛋,今儿过来要看呢。有的吃我当然要去,为了对得住那老人家,我这妆自然也要描的漂亮点啊,免不得还丢了清音园的脸。”拢帘冷冷的哼一声,将那眉刷一丢,取了油彩过来抹那淡了的白底。
“咋咋,淡着些,别一大晚上的画的像个死人。”戏服衣堆子里头钻出来一个孩子,一身净白的单衣,顶着一脸的彩妆笑的贼坏。
“抿罗你小子少来,你要欢喜,那你代了我去应酬,保不定明儿回来被人给啃的干净了。”拢帘白他一眼,继续他的。
“好弟弟,别咒我,我给你祈福来,长命百岁,洁身百年。嘻嘻。”美人儿眉子一挑,穿了素色的外褂就往外走。
“你妆还没谢呢,怎么就走了?”拢帘喊着问。
“看那样子,准是赶着往厨房去了。”挽衿说:“你也别管他,快些画好了出去了,免得那些人等下等的焦急冲了进来这里,污了这块地。”
拢帘正待应他的话,却见着镜子里面一个人影儿一晃,媚眸里一阵火星闪过去,眉眼弯弯的笑笑:“冲了进来还好,明明白白的,猫腻儿似的那才可恶呢。你若好了,也快往厨房去了,看抿罗和抚缨那两个饿的穷极的,可别占了你的饭食。”
挽衿淡淡的:“就去了。”便也套了外衫出去了。
拢帘哼着戏曲儿站起身,喃喃道:“看看这身戏服也不错,就是新了些,还真舍不得。罢了,换身旧的出去招呼人好了。”便往那颜色明显黯淡些的戏服衣堆那边走了去,却看他走的还好,却好好生生无端的被个什么绊到了,哎唷一声身子一砸,哐铛铛的,那衣架子就倒了,却听那角落旮旯里的地方传出一声“喔唷”,几声挣扎的,爬出一个人来。
“去你的叫唤,给小爷出来。”拢帘一脚就实实的踹了上去,再一蹬踏,将那个人影终于是给踢到灯下去了。看那男子,眉目俊雅,神韵大方,一身倜傥的衣衫也衬的那人一脸君子相。拢帘媚眼一挑:“看你人模人样,蛮正人君子的,怎么尽混到这处来了?你那瞌睡虫的朋友也不知道拦着你别做这贼猫似的勾当?”拢帘记得今天唱戏那会子,眼一瞥,好生气闷,有人竟是毫不客气的给他在那场子里睡觉,而那男子身边的就是现在这个站在眼前的人。哼哼,好一对怪胎,看小爷今天窝的一肚子火这就还给你。
被他踹了好几脚的人,尴尬的笑笑,打个恭:“听方才两位的对话,在下知道实在是对不住的污了你们这方地,我这就出去了。”
“出去?”拢帘眉一挑:“哎哟,我都忘了。是是,公子这边厢请。”脚一抬,却将那人给踹到另一个角落旮旯里去了,趁着他还没有站稳,拢帘闷着就是几拳,啪啦啪啦的打的好不热闹。
“哎唷,啊哟……痛痛,你就不怕我……哇哇……看我到时候找了你出去……啊啊死人了……我定给你好看……噢哦住手啊……啊…………”
一声闷响,万籁俱寂。
“听公子方才那番话,也知道是自己错了不是。莲官怕的是公子下次忘了教训猫腻似的毛病又犯了,还给别人教训。莲官可是为着公子好啊~~!”拢帘笑的开心,牙关咬的紧,脚下使力使力再使力:“公子却喊着要给莲官好看,这是为何?”
“是是,是我的错,我这就乖乖出去,绝没有你的坏事。呜呜,痛死人了,明明唱的是那么婉转的戏~”那男子委屈的絮絮叨叨,下一刻:“啊………………~~……是是,和那些没有关系,啊哟——,真的死人了,小肚子不能这样踩的。”
“哟……还真是娇弱的,泪都出来了!”拢帘脚下一松,乓的又是一脚:“出去,还敢有下次,我就往死里打。”
男子爬起来,擦擦泪:“呜呜,你就是瞄准了我知道是自己的错,你才敢打我。”
还是那张俊雅的脸:“我好像内伤了,呜呜,痛死了,竟然下那么狠的手。”
“哼!少来花样。要我知道你敢拐了弯的找我麻烦,我自然是要换别的方法要你好看,呵呵,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坦荡,绝不是我的错。再说,你现在走出去,别人可看不出来我打了你。”
拢帘刚整了整衣衫,便听见外面喊:“拢帘啊,好了没?褚大人催着来了。”接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花旦碎步迈得是风情万种,尖尖一张瓜子脸,眉目流转,似嗔似喜,不是融千茴是谁。
“师父,我这就要来了的。刚进来了一个人了,所以耽搁了的。”拢帘迎上去,笑的好娇气:“师父,又有人闯我们的后台,就是那登徒子。”拢帘手指一挑,方才被他打的凄惨的人躲还没有来得及躲就又暴露了。
“康公子?”瓜子脸霎时变的刷白,回头看自己的徒儿:“拢帘,你没有将康公子怎么着吧?你你……”
“融老板担心了,呵呵,他正准备要招待我,既然还有应酬,我便先告辞了。”被唤康公子的男子忙忙的便闪身出去了。
“哼……”拢帘冷冷的哼一声,甩手。
白着脸看那康公子出去,融千茴一低头,就看见拢帘的鞋子是圾着的,冷汗直冒的道:“我的乖乖,那可是康家的十一少啊,你也打了?”
“康家?那个康家的十一少?”那个传闻中厉害的什么一样的恨不得比诸葛孔明还要厉害的康家十一少?拢帘微微笑笑,难怪。
“人家是智谋之士,他只是看起来谦和,你……你以为他好惹啊?”融千茴忍不住的就冒冷汗。
“可是师父啊,我已经打了啊!”拢帘笑的好甜,摆摆手。纯然的无辜。
“拢帘?”融千茴哀叫。
“好了啦,师父,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嗯,我们出去了,褚大人还在等人呢,师父。”拢帘微笑,穿好鞋子,拍拍手掌,出门了。
拢帘想,就是当初见了康乃勍的那种宽容和那种尊重,所以才觉着这人是真不错吧。
不过现在,终究是不同了呢,赎了他出来放在屋里了,关系不一样,所以态度也不一样了吧。
拢帘一直觉着,康乃勍心里,是有个人的,只不过,一直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大决心迎了自己进门,为的,只是那个颜公子能和燕栀菲在一起,拢帘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怪了点,不过,却隐隐想着,只怕就是这两人其中一个了,只是,见也见过几次的人,并没有看出什么苗头呢,看来,康乃勍确实比自己高竿多了。看来,以后还是少在他面前耍花样的好。
第二章
拢帘想着这些心思,一边嚼着饭菜,饭菜的味道没吃出来,倒是把心里的味道都吃出来。
拢帘摔了筷子骂声晦气,站起身打量打量了这房间,以前也有来过,却没有心思细看,如今要住进来了,才发现康乃勍的房间里面虽然朴素,却也都是上好的东西铺陈的。
待得拢帘再细看了看,竟然都是新换上去的东西。京城福缘木坊的胡桃木桌椅,椅子全都是整木制成的,乌金衬了脚,金银丝细细的镶了边,清漆下隐隐的显出来,内敛的华贵,怕是和康乃勍整个人也一样。锦缎面儿的桌巾,那色泽流溢间才显现出来的绣纹,凭拢帘这些年的见识,若是没有认错的话,那便是一直有听闻而无缘一见的北方大绣檀家庄的绣品,记得从檀家庄和戚家堡联姻以来,檀家庄的绣品出的就愈发见少,他竟然舍得用出来?再往内厅看去,门沿,床帘,加上床上的锦缎被面儿,竟赫然是一套。光这一套绣品,就够拢帘吃五年了,想想就奢侈。回身看床头尽处,衣柜大气的占了一整面墙的位置,梳妆台换在了另外一边,和屏风遥遥相望,不常见的格局,倒也别具一格,让房子里看起来阔大了许多。
看了眼那衣柜,拢帘觉得心里痒痒的,要问拢帘有没有好奇心,那当然是有的,只是追不上抿罗那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如今康乃勍的衣柜就在眼前了,再想想他自己的秘密都是藏在衣柜最暗的角落里面,拢帘就觉得不仅是心里痒痒的,连毛孔都发热了。别人的秘密一般都是藏在梳妆台的暗屉里的,但拢帘的不是,什么从抿罗的贴身衣服里面抢来的胭脂扣啦,从师父的饰物格子的缝隙里翻出来的情书啦,从班主师伯的衣袖里面掉出来的一根串在相思环上的钥匙啦,还有在挽衿的床底下的书箱子里面寻出来的唯一一颗刻了奇怪符号的围棋子啦,啊,还有从八王爷府里面顺手牵羊出来的一对木雕小猪(对啦,就是后来送给了抚缨的那对~),以及一些不晓得有什么用处但是看起来就很奇妙的东西,拢帘都把他们装在一个薄形的木盒子里面,压在衣柜的最角落里面。想着想着,拢帘终于是按倷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抓住衣柜上琉璃金的柄,望了望无人的花厅,拉了小小一条缝,蹲下身子,把手伸了进去……而后,拢帘那两道细细的眉,就皱了起来,衣柜底部,好奇怪,好像,好像可以揭开一样的感觉?
拢帘木木然的缩了手出来,趴在柜脚细细探勘了一番,发现柜脚全部是被封在青石地砖下面的,从柜脚和地砖间缝隙里面的灰尘早已经成垢的情形来看,这种构造至少也有三五年了。难道,这衣柜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么?
康乃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小人儿皱着那堪称完美的眉子,静静的蹲在自己的衣柜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康乃勍面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慌,而后镇定的问:“你蹲在地上做什么?”
吓了一跳的拢帘一惊,便要站起来,却因为蹲的太久,腿使不上力,整个人就望后面倒了过去。
康乃勍急急的跨上一步,微弯身子抢住差点倒了的人,看怀里的人难受的皱着眉,轻轻的“嘤”了一声,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委屈的撇着嘴问:“你去哪了?你不在门外你去哪了?”
拢帘看时,康乃勍远没了自己平常见的康乃勍的那种和煦,疏理的冷然笼罩住眼前的人:“我去让奶奶放了栀菲出去,这是当初说好的,倒是你,你不在花厅吃饭,跑来蹲在这做什么?”
拢帘淡淡的垂了眼,也不顾推开康乃勍自己就会摔在地上的啪的推开他,却看他在自己要摔倒时又一步冲了过来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你闹什么别扭?”康乃勍有些寒着声音问。
多少要抱住拢帘却没有能得抱住的人,都用那种微微寒着声音的人问过这句话了,拢帘挑挑眉看看康乃勍,别扭不闹了,微顺的往他怀中一窝,软着声音道:“我不想和你闹别扭的,但是我忍不住,你既然都能娶我回来了,就当是哄我好了,你待我好些不行么?”
康乃勍扶了他在椅子上坐好,微微一笑道:“方才是哪个在廊上拍了我一脸来的,这会子撒娇,你还是那个拢帘不是?”而后,蹲了身子,揉他麻了的脚。
拢帘睨了他一眼,嗤道:“你少来了,我要在你面前也是那个八王爷吃不到的拢帘,你想我这会子能坐在这么?”
康乃勍笑的无可奈何:“那你究竟要怎么着?”
“我也是正在想呢,反正咱们俩这话也都说明白了,总是要寻个相处之道,不能总这么一个两个都冷着脸的,免不得你府里的人还以为你不宠我,摆些脸色给我看我倒不划算了。”拢帘在桌上撑了下巴,整个人蛇般的扭着身子,眼角眉梢却飞着狐狸般的韵味,望着窗棱的眼神,又迷茫的透出一种纯然,从骨子里显出一种莲般的香甜。
纵然康乃勍见过无数次拢帘了,此时也被他的样子微微迷惑了。站起身子,从拢帘的腕上捏了拢帘的下巴过来,怔怔的望着他半晌,而后似乎是猛然一回神的,给了拢帘一个笑容道:“不然,咱们每天下午还有这上半夜的,就在房间里吊吊嗓子吧。”
拢帘一时间真没会过来,待得明白的时候,一个惊吓的将自己坐着的凳子给踢倒了,康乃勍只得再次环住他。
拢帘急了的推开他道:“我清清白白的吊什么……唔唔唔……”康乃勍捂住他要喊出吊嗓子字眼的小嘴,邪邪一笑的将他压着就往床上倒。
“你……你做什么?你赶着去看你侄子就看去,凭什么回来就扒我衣裳,姓康的……哇啊……你你你你真的不能再脱了!”少年雪白的身子扑腾着在浅青色的被面上滚了好几圈,终于从康乃勍的怀里爬了出来,拢帘提了提险些被扒了的裤子,顺了顺已经散成一片的头发,眯着的眼睛透出一种寒,挑着眼角靡丽的对趴在床上的康乃勍道:“起来。”
康乃勍揉了揉差点被捶断了的颈子慢慢爬起来坐在了床边上。
拢帘伸手细细的摩挲着手心微微带着胡楂的下巴,而后,真想“啪”的甩出猛力的一掌,却还是忍住了,冷情的看着康乃勍,一甩手推开了他,看他有些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拢帘耸着身子裹了被子过来,在床角找个了舒服些的位置,伸了个懒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吊吊嗓子也是好的呢。”
拢帘掰着手指,一边数数一边开始发出那些时跟着抿罗学来的,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发出来的声音。
康乃勍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听着荡漾在耳边的动听吟哦,坐到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隔夜茶。
半个时辰之后,叫足了一千一百一十四声,拢帘决定收工,掀了被子拉开衣柜,随手揪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抢了康乃勍刚刚倒好的一杯茶就往嘴巴里面灌,康乃勍愣愣的看着眼前裸露的微微染着汗水的白皙胸膛和吞咽着茶水而滚动的颈子,忍了半晌才有些沉着嗓子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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