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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殇当歌 by:刺客一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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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制窨杉娴茫 埂
「那朕既要江山又要美人,你又能奈我何,毕竟我是旭日国开国之君。这皇位朕坐得天经地义。」
「只怕你没那个资格。」一声娇喝得打断了二人,我寻声望去脸都吓白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昌平公主拓拔月,没想到这出戏她也有一脚。看拓拔亮也是一脸震惊,料想他也未想到昌平也加入了这场政变。
「昌平,你如何说朕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你根本就是个汉人!」昌平幽幽的声音隐含了深刻的恨意。原来昌平对拓拔亮已经恨之入骨了。我以为我的心应该是苦涩的,但事实上相反的是,我竟在这危机起伏、千钧一发的关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天底下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了,让我大宁亡国之人,旭日国开国之君竟然和我一样是个汉人,而不是什么劳什子鲜卑人。
我一笑,三人都不解地望着我。我一边笑一边喘气还一边拍着拓拔亮的肩膀说。「好!好!皇上原来咱们是同一族的人,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姓李。」
「荒唐,朕怎会是汉人,昌平休要胡说。」拓拔亮老羞成怒。
「我没有胡说,母后亲自告诉我的,皇兄你是她当年和一个汉臣私通所生,这件事本来没有任何人知晓,可母后却为了隐藏这个秘密而担惊受怕饱受折磨。后来这个秘密实在是折磨得她心神恍惚才说给我听,不过当年母后说时曾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论怎样你仍是我同母亲兄,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这样我们母子三人在旭日的地位才不会受到威胁,但时至今日,皇兄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损旭日的国体,为了顾全大局我才把这个隐忍多年的秘密公诸于世。」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昌平。女孩儿家的瞎掺和些什么,快回宫去。」
「皇上,心慌了吗?」齐王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皇上,昌平的手中有当年母后写给你生父的信,那里面皇上的身世写得够详细了。」
事态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兵谏逼宫本就已经够乱了,现在还扯出了拓拔亮的身世。我早已不笑,冷眼看这三兄妹斗法,但此刻不知为什么三人都突然沉默了起来,而奉天殿内外更是一片寂静。沉默有时是潜伏着更可怕的危机,压抑的心跳催得我口干舌燥,而脸色阴晴不定的拓拔亮让我预感乾坤既将扭转,思绪一转,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三人中胜的是拓拔亮只怕这殿中再无一活口,包括我自己。
第四章
「咚—咚—咚—咚—咚」配合着我狂乱的心跳,鼓已敲到了五更。沉默依旧是沉默,拓拔亮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墙边,凝重的表情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抉择。「仓啷」一声他终于抽出了墙上的佩剑,将身旁的花瓶打碎,顿时奉天殿内就像变戏法似的又涌进了另一队官兵,将我们几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这下轮到齐王拓拔康变脸了。
「齐王,你实在是太小看朕了。想齐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们的戏演完了,也该轮朕上场了。」
演戏真的这么好玩么?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累么?不想再理会因为我已洞察先机,现在的我只思考怎么在这出戏中全身而退。
「好!好!好!」连说了几个好字,齐王的额头上浸出了些许汗珠,生死存亡之际谁能不急。拓拔月的表情倒令我奇怪,平常这小姑娘急急躁躁的,但现在却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站在哪儿。
「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齐王咬牙切齿。
「你输就输在太聪明了,机关算尽反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朕挤下台,可惜你太不了解朕,太看轻朕了。从朕宠幸宏远开始,你就以为你的契机到了,既然你如此认为那朕何不将计就计,让你和其党羽以为朕跌入温柔乡而不自知。须知朕早巳暗中准备把你们一网打尽。」拓拔亮冷冷开口。
哦!我说嘛,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烟雾弹。恍然大悟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续听拓拔亮讲下去。
「至于昌平,朕早就知道有人在查朕的身世,但我未料到会是我最爱的小妹。只可惜这个对朕来说已不是什么秘密,登基前朕就已经知道了,可朕注定是要坐这个天下的。天意如此不可枉改,若谁要与天作对,那朕就只好让他长埋于地下。」
「大势已去!成王败寇怨不得人。事已至此,我拓拔康也无话可说。」齐王长叹一声,眼睛里布满了红丝。
「哎!」心里叹了一声,此人也算是一代枭雄了,可是比起忍、狠、绝、来还赶拓拔亮差了一些火候。
「昌平?为什么会是你?」拓拔亮又转头看着昌平。
「不为什么。不让我幸福,我就让你不好过。」昌平真的是异常平静。
恨!的确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如果说恨使得昌平做出这一切我也毫不质疑,但我讨厌这种负面情绪,被恨意支配其实是很可悲的。
「喝!」仰天长叹一声,拓拔亮又迅速的恢复了往昔的冷冽。「齐王拓拔康谋反,罪大恶极处以极刑,并诛其一族!昌平公主与齐王同罪,但念在她是朕的亲妹,赐她自尽。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宣布完这一切,押走齐王和昌平后奉天殿就变成了一座屠场。无数人的惨叫,无数人的鲜血刺激着我的感官。但我并不害怕,权力之争自古如此,更何况自己从小在宫中也看惯了。我只是躲避着,摸索着爬到了上座的拓拔亮身边,悄悄的扯着他的衣角,待他回过头时我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皇上不会把臣也杀了吧。」
「不杀了你,朕如何能心安?」
「臣什么也不会说的,臣只是一个卑微之人不足以对皇上构成威胁。」
「宏远,朕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装傻,又为什么这么的怕死?」
「呃!臣本来就不聪明啊,皇上。至于为什么这么怕死,乃是因为臣怕死后会下地狱。」
「哈哈哈……」狂妄的笑声伴着惨烈的嘶叫还真tmd好玩,踏上权力颠峰的人都这么疯狂吧。
「宏远,那朕就把你变成真正的傻瓜如何?这样朕就安心了。」
想笑!真的想笑。我也付诸行动的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不断往下掉,笑得满地乱滚。我笑我自己从小装傻逃避责任逃避纷争,我笑我自己无论怎么逃怎么避都躲不开命运这张网,我笑我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了。
「笑够了没有?」一声厉吼震得我双耳欲聋。
我没有停止继续狂笑着,并踉踉跄跄地踏着满地的尸首朝门口走去。在拓拔亮的示意下,没有人拦我,那更好!我要在变傻之前,最后一次体会我所珍惜的自由。我要在这让人窒息的宫城内狂奔。
踏出殿门,明月依旧高挂,月亮啊月亮,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悠然自得,可以这么不问世事,可以这么冷眼看人世无常。我开始朝着月亮飞奔了起来,欲望、争斗、血腥、杀伐都被我拋在身后,也许我可以在这飞奔之中忘却一切。
记不清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记不清拓拔亮什么时候追上我的,当他追上我时我正偎着柱子喘气。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等待着,等待着他把我抓回去变成傻瓜。可他却轻轻的问了句,「宏远,你在哭吗?」
「没有!」
「可我看见你眼中有泪。」
「是皇上眼神不好,看错了。」
再一次的拥我入怀,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这个怀抱是危险的不能久待。但我的软弱和寂寞却又一次投降于他的温柔中。
「宏远,朕的宏远,朕不会让你变成傻瓜的,朕要的是现在的你,要的是这个看破世事却超然于外的宏远。」
我诧异的望着拓拔亮,不知什么时候他把我看得这么透。他的眸中尽是温柔,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但在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的又是什么呢?
「宏远,朕会永远抓住你的,所以你不要背叛朕,不许背叛朕,你要永远属于我。」嗅着我的发香拓拔亮喃喃道。
反复说着这些话的拓拔亮让我感觉到他其实也只是一个脆弱孤独的人。萧萧尘世,知己何人?有谁能说自己不孤独呢?清冷的月光拉长了我俩的身影,今夜就让两个疲乏无依的灵魂彼此安慰。
第二天,慈宁宫传来了太后暴病驾薨的噩耗,宫中一片肃穆,看着自己一身白衣,我仍然震惊不相信拓拔亮会残忍到如此地步。但我又以何种身份去指责他呢?帝王之道本就无可厚非。还是打起精神去见昌平最后一面吧!
昌平被囚禁在宫中东北角的子归楼,今夜丑时昌平就要被赐毒酒。再见到昌平似乎比昨夜更清瘦,冷冽之气也更重了一些。昌平见到我也有一丝讶异,但瞬间又恢复了冷漠。
「以皇兄的性子居然还留你的活口?」
「我也觉得奇怪。」的确让我奇怪。
「看来他是真心爱上你了吧。」爱!好遥远,即便是被他爱上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宏远,母后去了吗?」不忍瞒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兄,你好狠!母后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了。」昌平的眼眶微微泛红。
「昌平,你为什么这么傻?」
「你以为不这么做,他又能让我们活多久?」能活多久?心里暗自盘算,却又听昌平开口道。
「宏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会这么做的?」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昌平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开始的确是因为他抢走了你而让我有了报复的想法,可当我和齐王联手时,我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只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恨意。对权力的欲望促使我更积极的参与这个阴谋,但没想到最后我们还是输了。」
愕然!原来在权力中迷失的并非只有拓拔亮一人,连昌平这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也不能幸免,可不管如何我仍然觉得愧疚。
「对不起,昌平,我没有救你,甚至没有试图去向皇上求情。」
「求什么?求与不求结果不都是一样。宏远你不必自责,珍惜你眼前暂时的安稳,说不定哪天就风云变色,从幸福的幻想中跌落。」昌平冷笑一声。
「幸福?我从未希冀得到幸福。」幸福对于我来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宏远,我想你不可能永远都处于被伤害的地位吧?」我惊异的望向昌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难道我还有筹码反抗么?昌平浅浅的笑着,眼睛里闪着希冀和绝望。那是怎样交织的一种情感,她绝望是因为她即将死去,那她的希望呢?
「皇兄啊皇兄,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昌平的恨是永远不会平息,即便是临死前都要诅咒拓拔亮。
我一直待到昌平喝下毒酒,痛苦的死去才离开的,看着她逐渐冰冷的尸体,心里觉得空洞洞的。生与死不过就这么一步之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的反复无常只会把人变得麻木,那我又何苦这么执着于生存呢?也许是因为我心底还有希望,希望自己终有一天可以获得幸福和自由,但也许希望的背后是更大的绝望。
胡思乱想着回到了宝月阁,见拓拔亮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轻喊了一声,拓拔亮缓缓转过身来,才一夜时间他就憔悴了许多。
「昌平去了?」迟疑地问着,声音里有着一丝痛楚和不舍。终归是凡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既有情又何苦将自己变得无情。
「嗯!去得很安详。」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慰他,我撒了一个谎。
「你又何苦骗我呢?昌平肯定恨我入骨,肯定恨我的无情。」用手蒙住脸,拓拔亮痛苦地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跨了几步,从他蒙住脸的缝隙中看到了滑落的泪珠。突然觉得心伤,这个傲视天下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他竟这样毫无顾忌的在我面前展现他的悲伤与无奈。这意味着什么?危险还是亲密?不想深究,只是紧紧拥住他,拥住他的脆弱与无奈,拥住他的寂寞与悲伤。
「宏远……你?」拓拔亮很是吃惊,他从未见我主动抱过他。我还是没有说话,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吻上了他的泪。
「宏远,你这是干什么?」拓拔亮迷惑了因为我异常的温柔。
「皇上!」我笑得坦然,因为我明白自己的心遗落了,自己的那颗无拘无束、云淡风清的心遗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了。「不想抱臣么?春宵苦短啊!」
没有迟疑,拓拔亮迅速地吻住了我。缓缓垂下眼帘,心里暗暗叹息,心交出去了痛苦会来得更快更多了。
「宏远,你爱上朕了?」这夜的他非常的温柔,而我也比以往要热情得多。激情过后拓拔亮拥着我问道。
但笑不语,只是再一次的吻住了他!爱这个字永远都不要轻易的说出口,说出来只会让伤害加剧。今夜是不是最后的缠绵呢?明天天一亮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在等着我呢?
天始终是要亮的,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今天是二哥取剑之日,也就是说今日过后天下又要战乱迭起,而我和拓拔亮的关系将更加敌对。剑是不能不给的,我不想连累其它人,而又不愿自己再与拓拔亮敌对。
送拓拔亮早朝时,我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留恋不已,知道今晚他不会来宝月阁了,朝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也许这个背影便是我此生见他的最后一面,想到这儿我的心更痛。
李宏远啊李宏远,没想到你已陷得如此之深。可一切都会结束的,今晚交剑后我便会结束自己最珍惜的生命,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这个纷扰的尘世,离开那个我深爱的男人去另一个世界寻找安宁。
一整天我都静静地坐着,出神地望着远方想着和拓拔亮的种种,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欢喜,脸上的表情也是匆喜匆悲。小顺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刻也不离开的守着我。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吃过晚饭走上阁楼,极目远眺这个我从小生长的地方,这个充满着爱恨纷争的地方。曾经多少次幻想自己可以飞出这个宫城自由的呼吸自由的飞翔,而今天却对这个地方说不出的留恋。
「小顺子,把我的琴取来。」
「呃!」小顺子吃了一惊,是啊,我已经许久未抚琴了难怪他要吃惊。
眼前的檀木琴已落满了灰尘,轻轻拭去灰尘就像是擦拭着我心中的痛楚。往事不堪回首矣!苍凉清越的琴音随着我的指间流泻而出,—曲毕我仍痴痴呆呆,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九弟,好兴致啊!」二哥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一回头见他正站在不远处,脸上仍是一脸的嫌恶,而他的身旁仍是那沉默的少年沈倚,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看见他我心里闪过一丝温暖,扯起嘴角笑道。「沉倚,别来无恙啊!」
沉倚轻轻一颔首,还是没有说话。
「九弟,可还记得月前之约?」也不多话二哥就直奔主题。
「记得,取剑么。小顺子去把剑拿来。」这剑也真是祸根,当日国破之时曾因它是先祖遗物而妥善地藏了起来,却末料到今日。
小顺子将剑取来,我将他交由二哥,二哥「仓」地一声抽出剑来端详。剑身通红,泛着寒光倒真似血染一般。只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说不出的诡异。端详了片刻二哥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嘴里不断的重复。
「果真是血盟剑,果真是血盟剑。」
「二皇兄,剑已拿到也该告辞了吧?」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厌烦之至。
「嘿嘿!」二哥冷笑两声。「你当我想待在这里么?我只怕多待片刻还觉得脏呢!」
「那就请快些离开。」我下了逐客令,想早些清净。
正当他们准备离去之时,听得一声轻呼。
「世予,是你么?」二哥背影一僵,我的心也漏跳了半拍,转过身去见子兰俏生生的立在门口,满脸的惊喜。
子兰怎会在这个时候来我宝月阁,心中疑惑万千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世予,我不是在做梦吧?」走到二哥面前,双手轻抚他的面颊。子兰脸上的表情亦真亦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世予,你是来带我走的吧。」
傻子兰,他哪是来找你的啊。
二哥扳下子兰的手,冷冷的道。「我来找你作啥?兰妃娘娘!」
二哥刚说完,子兰的身子便轻晃了起来,我忙将她扶住,见她面色苍白颤抖着问,「你叫我什么?」
「兰妃娘娘!难道我叫错了么?」二哥的神情更冷,说出来的话也更伤人。「旭日国尊贵的兰妃娘娘又岂是我们这些个亡国流寇所高攀得起的。」
「世予,我是不得已的,我只是希望可以活着和你见面啊。再说再说……」子兰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子兰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的身子还是清白的。」
清白的!我诧异地望向子兰,难道说这么久以来拓拔亮根本就未碰过子兰,那他为什么要立她为妃。
「清白的又怎样?你已经是拓拔亮之妃了,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我李世予是绝对也不会做出有毁名节的事,不像某人。」二哥长叹一声,说完还瞄了我一眼。什么狗屁名节,我心中暗骂还不就是为自己的心胸狭窄找一个借口。
「哦!」子兰匆地笑了,笑声中含着痛楚。「也就是说我会毁你的名节啰?」
「不错!」二哥点点头。
「世予,我居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你的耻辱。」子兰的笑意更深,可我却觉得她的笑比哭还令人心伤,所有活下去的理由活下去的希望在一瞬间全部瓦解怎能不心伤,可现在不是伤心争论的时候,得把他们打发走不然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二皇兄!」话还没说出口,拓拔亮就出现了,他一进门就笑道。
「喝!好热闹啊!宏远你们兄弟相会怎么不通知朕一声?」他的话虽然轻松,可我们几个人的心头俱都是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看来他并非对我彻底放心,早就知道了今日之约,我的念头还未回过来就被二哥反手抓了过去。
「李宏远,你竟然出卖我们。」
「我没有啊!」我真是欲哭无泪,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呢?
「宏远,既然你二哥都知道了,你又何必矫情呢?」我一脸不置信地望着拓拔亮,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人与昨晚的他联想到一块儿。
拓拔亮轻轻一挥手,一群侍卫就把宝月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世予,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么?」
我心中愈发慌乱起来,虽然我讨厌二哥但也不愿见他命丧于此。这时,沉倚当机立断地拔出佩剑剌死近旁的一名侍卫,将剑架到我的脖子上。
「谁再过来我就把他给杀掉。」
这下众人反应不一。子兰和小顺子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二哥则高声喊道。「干得好。沉倚!」
惟有拓拔亮沉默不语。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手心微微冒汁。
「那你就杀吧,一个男宠算不得什么!」
闻言,心如刀割。李宏远啊!你果真把自己的份量想得太重了。怎知在人家的心中你竟是如此的不堪,也罢,我才是最傻的那个人,我认命地垂下眼,反正我都已经打定主意要死,既然如此也无妨。
听得拓拔亮如此发话,二哥似乎有些恍神地望向沈倚,沉倚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架在我颈上的剑力道加重了几分。血沿着剑柄轻轻地滑落,未觉得痛,只因我的心更痛。
拓拔亮也和沉倚一样面无表情,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说不定我死了还正合他意。沈倚也真沉得住气,大家如此僵持着他却未见丝毫慌张,剑更往喉咙挪了半分,可能入喉了吧,因为我痛得惊呼了声「啊」。
「好!留下李宏远的命。朕放你们走。」
拓拔亮恨声道,挫败无比,但我的心却觉得欣喜,原来,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看着我咧着嘴傻笑,拓拔亮吼道。「笑什么笑,还不快滚!」
沉倚一直挟着我和二哥迅速地往宫门走去,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想对着天空大笑三声!想到刚刚拓拔亮挫败无比的模样就开心得不得了。
很快我们三人就到了宫门,而拓拔亮带着侍卫也随后赶到了。见沉倚仍挟着我他有一些焦急,「你们已经出宫了,还不快将他放了。」
沉倚凑到我耳边诚恳地说了句对不住,然后又抬头迎视着拓拔亮大声道。「把他还给你。」说完将我推了出去,和二哥两人一起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还不快去追。」拓拔亮将我接在怀中,摀住我血流不止的伤口呼道。刚说完回头便迎上我含笑的眸子,他似乎有些气恼。「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背叛了我。」
回到宫中,将我的伤口处理好就有侍卫回来。那侍卫不知低声对拓拔亮说了什么,拓拔亮的脸色越来越阴。看着他的脸色我情知不妙,果然等那侍卫说完,拓拔亮就大声命令。
「来人,把靖宁侯一干人等押入天牢。」
看样子二哥他们逃脱了,他们倒走了却留下我们这一群替罪羔羊。
「李宏远,」拓拔亮用力晃着我的肩膀,「若你二哥李世予起兵的话,朕就要了你李氏一族的性命。」
哎!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们两人的关系仍是丝毫没有改变。
拓拔亮做事一向都不拖泥带水,不到一天就已将我李氏一族及大宁朝的降臣近亲全部打入了天牢。故人重逢原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只可惜此情此景还要为未来命运的不测担忧。
也许是因为我和子兰两人身份特殊吧,拓拔亮将我俩与其它人隔离关在狱中的一个小阁楼上。我和子兰对门而居,倒也幸运,至少不会寂寞了,更何况小顺子还是在我的身边,拓拔亮待我也不薄了。其实牢房的环境也还不错,虽比宝月阁差了许多,但却更清净了。没有床只有些稻草铺地,并未如想象中的那么脏。墙上还有一扇小窗,一到晚上还可以洒进些许月光,说不定这是我一生中待过的最安宁祥和的地方。伸个懒腰同对面的子兰相视一笑,同是天涯失意人,不如与君笑相对。
「子兰,觉得我们的新居如何?」
「斯是陋室,有君常新。只是上茅厕不太方便,还要跑进跑出。」这个子兰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知二哥在她心头留下的伤能痊愈得这么快么?
「那有什么,最多你方便时我蒙住眼睛不偷看喏。」
「你这人。」子兰啐了我一口,盈盈笑道。
「子兰姑娘,主子。真搞不懂你们,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这么潇洒?」铺好「床」的小顺子回过头来无可奈何的插了句。
「没有什么潇洒不潇洒的,只是已经如此了何苦再做无谓的挣扎。」子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有说不出的风情。彷佛凌驾于人世的喜怒哀乐之上,看不看得破也无关紧要,庄周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子兰,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来庆祝我们乔迁新居。」高举那个喝水的破碗,心中漾起徐徐暖意。「子兰啊!有你这红颜知己真是夫复何求。」
「呵呵……我是。知己不红颜。」子兰轻笑倒了一杯水干了下去。这个子兰真真将那些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比了下去,这份潇洒当世无人能及,只是……想起二哥心中又是一黯,天意弄人,偏偏要子兰这样潇洒出尘的嫡仙去忍受二哥那样须眉浊物的乌气。
「子兰你,你还记挂着二哥么?」心中百转千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子兰又喝了一口水,神色是刚才未见的凄然。我正自后悔不该问她这问题,谁知她竟将手中的碗砸破,高声唱道。「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帽簪。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唱到这儿,子兰抬头望我,眼中隐含笑意。我知道她唱的是汉乐府民谣「有所思」,歌中所唱的女子因为情人有了外心,便将定情之物烧得干干净净,还起誓永不想他。子兰用这首歌来表明心意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也回望子兰,眉梢眼角全是笑意,此刻我们二人心意相通,都兀自庆幸还未失去对方。
「主子,子兰姑娘,你们笑得好奇怪啊?」小顺子也真不知情识趣,我赏了他一个暴栗,可他却摸着头一脸无辜。「是真的,你们笑得我起鸡皮疙瘩。」我和子兰笑得更是厉害,小顺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这笑声从小窗传出直冲入云霄。
山中不知日月长。不知不觉和子兰被囚禁了—个多月。这段时间拓拔亮从未来看过我,想是为齐王兵谏那件事善后和追查我二哥的下落忙得不可开交吧。清净是清净了许多,可我没子兰那份潇洒,常在午夜梦回时怀念起拓拔亮温热的怀抱来。情知我二人今生是无缘,但心底的某个角落总会有声音悄悄问自己,真的注定无缘了么?
今夜又是无眠。月光斜斜的洒到我脸上,更是让人心烦意乱,翻身而起轻叹,「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阿九,你也睡不着么?」子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在黑夜中却是脆弱无依。
「子兰,你真的放得下么?」黑夜中人也许都是脆弱的吧。
半晌无语,良久听得她一声幽幽的叹息,「放下一切真是谈何容易。」
谁人都一样,面上潇洒自如,但心中的苦楚唯有自己才明了。
「阿九,何须想那么多呢。活不活得过明天还不知道呢。」
是啊!生与死都不能掌握,还谈什么舍弃放下。我们不过是一群命运操纵在别人手上的傀儡。
「子兰,若明日就要死去,你会选择怎样的死?」
「阿九,竟发这个怪问倒难住我了。」子兰吃吃的笑着,又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若让我选择,我就愿从高楼坠下,如风中落叶一股凄美的死去。阿九,你呢?」
「我,我情愿被砍成两段。」
「什么?好难看!」子兰先是讶异,后又轻笑起来。
「你别笑啊!砍成两段就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来世我就不用再做人。我还想把身体的血流干,流得一滴也不剩,没有热血就是一个冷冰冰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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