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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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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去哪?”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你平常去哪里?”我漫不经心地问——其实就是想知道他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他到是将我一军,看来这病是好点儿了。
我看看他,心想他不会专门给我下个套儿让我往里钻吧?
“行,今天就听你的!”我还不信你能去哪儿,好歹也在这里住三年了,什么地方我不熟啊!
“我去洗脸,帮忙叠一下被子!”他到还真不客气。没办法,谁让咱要打听内幕消息那!
到了海头,我纳闷了。他每天就在这里?这也没什么啊,刚刚还不停地看着我笑,好象我要被他卖了似的。
“说好了啊,等一会可不能后悔!”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明摆着小瞧人嘛!
“我说你有完没啊?”我推他一把,“带路!”我真还不信这个邪!
“好,跟我来!”
他说完就往山脚走,走得还真快,我紧赶慢赶落了一大截儿。
“你上哪儿啊!前面没路了啊!”我喘着大气问。
“没路才走啊,走多了不就有了吗?”他头也没回。
跌跌撞撞和他走到山脚,他停下来了,回头看着我笑:
“累了吧?”
“还行!”牛皮是吹下了,不能这么快就示弱啊!那也太没面子了……
“你先上吧!”
“上哪儿?”面前一座小山,似乎是无路可走了,难道让我去拿头撞?
“上山啊!”
“你晕了吧,上山不从对面上啊?”这面几乎是九十度的斜坡,我还不想找死。
“你不是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吗?”张庆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我可没说和你用一样的方法啊!”我嘀咕。
“这到也是啊,”他装模作样想了想,“算了,既然你不敢……”
看着他斜向下的眼神,我突然觉得真气,这有什么了,不就一大坡嘛!再说,摔下去你张庆比我死得还难看——谁叫你比我重来着!
我捋了袖子就往上爬。开头几步还行,可能是时常有人来尝试,还有些落脚的地儿,越往上走,这脚就不知道往哪儿踩了。最可怕的是由于受着海风的侵蚀,不少岩石已经酥了,一脚踩上去就掉渣儿。但脸面在那儿放着,我连回头都不敢,死撑着爬到半截儿。
回头再往下看,张庆已经是个矮子了,我突然觉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一块突出来的地方,起也起不来了。
“怎么了?不敢往上了?”张庆在下面大叫。
我又朝上看看,实在是没路了,我想了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事啊,至于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啊?
“好了,快下来吧,你比我爬的都高了!”张庆在下面大叫。
啊?吐血了我都。哦,他都没爬过去,让我上?什么人啊,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没良心!看着来时的方向,我实在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上来的。我都要哭了——我可怎么下去啊!
“小心啊,很滑的!”
废话!还要你说!张庆,你这个天杀的,等我平安下去了,一定将你千刀万刮!把你的肉切下了一片片用盐腌了喂狗,不,是喂给苍蝇,还是那种经常爬在大便上的绿头苍蝇!还要把你的骨头挫成灰,垫在猪圈里和猪屎猪尿在一起,我还要……可,我能平安下去吗?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可真不是盖的,古人说的多好啊!用到现在可让我觉不出一点好来。一时的匹夫之勇我上来了,可下去的时候连撑手脚的地方都没了。我小心翼翼挪了几步,还行,继续吧,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估计江波来了也帮不上什么了。下了一截又没路了,我只好转过身来撅着屁股倒退着下,姿势难看就顾不得了,留着小命下去把张庆暴扁一顿才是正经!
“哗啦啦!”我一脚踩错,岩石掉了一大堆,顺着山坡就往下滚。我急忙叫:
“小心,有石头!”
叫完我又后悔了,该让他砸死才好!看他把我害的……
我是千小心万小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一脚踏上平地的时候,喘了一口长长的气,回头就骂:
“张庆你个王八蛋……”我刚张嘴就愣了——他一手捂着头,还有血!
“你怎么了?”我急忙拿开他的手。
“没事,让你的导弹给蹭了一下!”他笑笑
“快到医院看看去啊!”我拉着他就要走。
“别,我不想去医院……”他动也不动,“我讨厌那个地方!”
“那怎么行,都流血了!”我看着自己都觉得疼。
“真没事,是擦过去的,现在已经不流了,也不疼了!”他依旧坚持不去医院。
“真是的,我给你包一下吧!”我拿出手绢来,吹掉他头上的灰,给他在头上箍了一圈。
“你手绢怎么这么大?”他奇怪的问,还真不知道疼。
我没吱声,这可是我头一次去江波家他给买的,特别的大,当时我们就开玩笑地说将来能当围巾了,没想到围巾没做成,当了绷带了,还围在了一个处心积虑地要“害”死我的人的头上,这要让江波知道了,非得和居心叵测的张庆以及大难不死的我理论理论。(他不喜欢暴力,估计也就动动嘴)
“你还挺牛的啊!竟然爬了那么高,比我头一次来的时候还高呢!”张庆不知怎么了,好像又和以前一样了,话包子似的不停找话说。
“你老来这儿?”
“就这些日子吧!”
“那你最高爬到哪儿了?”
“最上面……”
“啊?”
 
 
38 



“你就吹吧啊,反正也没人见,随你说成什么样!”我特别的不服气,上面明明没路了嘛,怎么能爬上去?
“真的,昨天我就上去了……”
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说假话,我不由得问:
“从哪儿啊,再往上是伸出来的啊,别告诉我你是飞身一跃就上去了!”
“看见那棵树了吗?”他指着我到的地方,仔细看去,上面还真有一棵——那叫树?从下面看顶多也就是比较粗的一棵草罢了。我惊讶了:
“你从那儿?”
“对啊,它还挺结实的,抓着往上一爬就行了!”
天,我仿佛看见一个大约有一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就吊在那个小细棍儿上……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大叫,“万一,万一把人家那小树拽下来你可怎么赔啊!”
“去你的!”他大笑着拍我一下。
“以后可别做那些傻事了!”玩笑归玩笑,末了还得劝劝他,“那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不是心里郁闷嘛……”他拿了一只烟出来,背着风点了火。张庆别看人高高壮壮,这手指可是和江波的一样细细长长的。烟往根部一夹,抽的时候手就整个捂在嘴上了——显得人也不那么胖了。让人看着特想也来一根。
“你就不让让我?”
“什么?”
“给棵烟啊!”
“你,也抽?”
难道还吓到他了?
他瞪大眼睛把烟和火机给我,似乎打定注意要看我咳嗽流泪的窘样——结果让他失望了——我熟练的把烟点上,然后轻轻吸一口,烟从鼻子里淡淡的喷出,转瞬就被风吹散了。
“你还有这一手?”
“不知道吧,嘿,你不知道的还多呢!”
“看不出来,这也算人不可貌像喽!”他低下头掸掸烟灰,“什么时候学会的?”
“就在小学里,那会我特皮,就想和坏孩子玩,就学会了。”
“怎么一直没见你抽啊?”
“我酒量怎么样?”我问他。
“还行。”
“那你见我喝酒吗?”我看他摇摇头,解释说:“我就是不想被一种东西控制着,烟酒都容易上瘾,很早以前,我就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让自己投入的太深。”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些脸红——江波算是例外了吧。
“嘿,比我强……”他蹲在石头上,看着脚下海水泛起的白沫一个个湮灭。
“什么心烦的事,能和我说吗?”
我也跟他蹲下来,就不知道那些白泡泡有什么好看的,半天他都没出声。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有病?”半晌他才问了一句,这也太直接了!让我一下傻了眼,舌头像遭了美帝国主义的轰炸,一下字在嘴里烂得连渣渣也没了。
“我知道的,你们都以为我还病着,”他低着头,“就是我来的那天,你们搬进来的是吧;还有,你们也都不和我开玩笑了,是怕我吧!”他苦笑着抬头,“你们安排了一切,让我好好养着,就是不给我最想要的——正常的看着我……”
“那你自己怎么看你自己呢?”被他说中了那么多,我一下子觉得穿了皇帝的新衣,有点没地方躲了。
“其实在这里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用大夫的话说,就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他狠抽一口烟,手指一动,烟头立马飞出好远,“但我就是想不通,想不通别人,想不通自己,而且,也无法原谅……”
“原谅谁?”我舌头还没长好,所以只能说些短句。
“我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他回过头来,眼睛看着我,咄咄逼人。
“也不多吧,就听刘征简单说了点儿……”我想装出知道不多的样子,可那表情实在是难看。“他不会杀我灭口吧?”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哼,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回过头,看着海又不说话了。
“我想他知道的吧,就是不忍心给……”我说完了都觉得这话没力量,恐怕打动不了什么人。
“不忍心?他要有那么好就不会做的那么绝了……”张庆眸子里的怨恨可真不少,但更多的却是心痛。在他看来,也许是刘征背叛了他吧,可这也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啊。
“其实你应该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我脑袋飞快的转着,想怎么给刘征平反,“他比我们年纪大,所以压力肯定是首先落在他身上的。而且就一般人来说,做出这种选择是最平常的不过的。我想选择的时候,他可能比你更痛苦,你想想,他的后半生那么草率地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你不知道,就你病了的时候,他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有多后悔。说到你们的往事,看得出,他可真是高兴。可一谈到你的病,我从来没见过有人那么自责过……”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还让我留级?他就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正常的生活?我不想被人特别对待,我不想显得比别人突出,我更不想他对我总是忧心忡忡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好象我是易碎的瓷器,什么都不和我讲……”张庆额边的青筋隐隐,眉毛都要立起来了。这些事可能在他心里压了好长时间了,被一群正常的人当做不正常来对待,估计换我我也很不乐意。
“我也觉得你留级好!”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冲口就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讨厌别人用别样的眼光看你吗?那就换个新环境吧,到了下一级,所有一切都重新开始。对你来说,我们就是你的过去啊,你不是没法原谅吗?那就忘了他,忘得干干净净!忘记他的不好,忘记你的伤痛,忘记你不想记得的任何东西。从头来过,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眼睛盯着我等我把话说完的,开始我以为他还要和我争一争的,但渐渐的他眼里的光越来越淡,当听到我最后一句时,他立着的眉也放平了,眼睛又重新回到眼眶里——我知道他已经开始想我说的话了。
海鸥凄厉地叫着在我们头顶的天空划过,斑驳的海滩上,海浪留下的成堆海草乱成一团。我看着出神的张庆,心想虽说现在胖了点,他还是挺帅的。(搞笑)
“要是留了级,我就不能天天见到你这可爱的家伙了!”他老是突然讲话,弄得我一惊一乍的——什么?可爱?怎么用这种词!
“要不是我们遇到的太晚,没准我也会喜欢你啊!”
他喜欢我?等等,等我想想,他比江波呢,是胖了点,不过实在是很帅啊,看他的眼,他的眉,还有他性感的双唇……哦,真的很让人心动啊!有这么个男朋友一定很拉风吧……可是江波一定不同意和别人共同分享我(就当一回炸鸡腿吧),肯定要离开我啦!哦,他要离开我!那怎么行,江波这两个字怎么能和离开我联系在一起,我的心,真疼啊……
“喂,你怎么了?”张庆在我眼前晃晃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怎么了,唉,又在瞎想了嘛!我打——心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脸居然也会红?
“问你个问题吧!”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什么?”我脸上红潮未褪,看都不敢看他。
“你和江波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当女人啊?”
什么?
完了,我要成关公了,一辈子都是个大红脸! 
 



39



回到学校江波正到处问人我去哪儿了,看我和张庆一起回来,脸一下子比黄宏老娘还要长。
“饭打好了,你怎么才回来!”
“哦,你吃了吗?”我知道就是要先冷处理一下——不理他,等一下再和他说清楚,要不他脾气来了当众嚷嚷那可不行。
“没,”他又看看张庆,问:“你吃了吗?”
“我啊?”张庆夸张地说,“哦,我有人给打好了,你们慢慢吃啊!”说完他急忙走了,临走还朝我眨眨眼。
“眉来眼去的,当我不存在!”江波又嘀咕了。
我还是不理他,跟着他吃完饭,我去洗了碗,然后对他说:
“走啊,考试了!”
“你们刚刚去哪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没啊,就去海头逛逛!”
“下午考试还乱跑,不想要奖学金啦!”他这是迂回战术,想隔山打牛?
看着走到没人的地儿了,我低声说:“以后不能中午的时候睡一床了!“
“怎么?”
“你睡着了还抓着我的脚,都让张庆看见了!”
“他知道了?”
“费话!要不我跟他说这么半天干什么,谁不想拿奖学金啊!”
“他怎么说?”看他紧张的样子,他还真好骗。
“还能怎么说,问了我半天,还说……”
“说什么?”
“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他没关系!”
“看你一惊一乍的,害我白紧张!”想了想他又说,“恩,这样一来也好啊!”
“啊?什么也好?”我也给他吓到了。
“他以后不就知道了,你是名草有主喽!”
看他乐的,我可是万分内疚:“张庆,你可要请我吃个十顿八顿的,为了保你的那些个烂事的密,我已经把江波骗成这样了,真难过啊!55555555”
期末考试考完了,我们都还行。我和江波开始憧憬下个学期的美好生活——这笔钱不告诉家里,我们留着改善生活——啊,这能买多少东西啊!带着我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我又去了他们家住了半个月,然后他又去我们家住了半个月。我带他出去玩同学都问,哎,这小伙不是去年也来过嘛,我说是啊是啊,你记性真好啊,他是我们家亲戚,来上海避暑来啦。江波回去就说我怎么就成了你亲戚了,我说我们这里不像你们家,民风淳朴大家都想不起来咱们是啥关系。我那些同学什么没听过啊,这不是防止他们识破真相嘛。他又说上海这么热谁会来这里避暑啊,你这谎也撒的太烂了,我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们大都就就去过苏州,你问他山东省会是哪儿他们保证不知道,你说你们家就在赤道所以来这里避暑,他还会问你啊,那你家附近肯定有沙漠吧。他说你不要把人说的太寒磣了,那有这蠢才,我说你还真别不信,要不是三毛写了那么多他连撒哈拉是什么他都不清楚,一听你家住赤道,他准保往沙漠上想。他说你们阿拉难道不学地理,我说学,你问他定西路上有个什么别样酒吧他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是我们掩耳盗铃还是父母装聋作哑,反正江波每次来的候,我爸妈都尽力招待热情服务,难道他们对于这个抢走了他们孙子的人就这么有好感?不过说点实在的江波就是老实,我妈尤其对他印象好。话也不多人又勤快长得也好,谁要嫁给他是谁的福气——这是我妈的原话。让我妈这么一说我还觉得真对不起天下的姐姐妹妹,把这么好的男人自己霸占了,我内疚的时候就对他说你去找个女朋友算了,省得我一搂着你就谴责自己老牛吃嫩草,还伤透了天下好女子的心。他说你别说笑了,我哪天真找了女朋友你还不把我活劈了,我说不会的啊,我会深情地祝福你你快乐就是我快乐,他说你得了吧你不理我要是把人家劈了我才内疚呢,我说你还真了解我啊,我就是一想有人要抱着你随便抓你的手还能当街亲你我就掉进我们老家的醋缸里了,恨不能把他接触过你的地方都拿下来泡在富尔马林里让所有的人都引以为戒,他说你老家哪里的难道不是上海?我说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连我老家是山西的都不知道。他恍然大悟说哦怪不得你吃起醋来像是光屁股坐个冷板凳——有板有眼的那,原来是那地方出来的!我心说妈呀你这下可走眼了,他要是个女人那是三八都不足以形容其恶毒,他至少也是个五八级的!五八女人都该打,男人就更不用说啦!
假期的时候张庆给我写了封信,说打电话觉得很生也不知道怎么讲,就算了,他现在已经决定留一级了,主要是考虑到多念一年就能在学校多腻歪某些人一年,让他有机会好好想想,不要再冲动了。信写得言简意赅还算流畅。江波看了心里老不舒服,一劲地问我是不是写得比他好,我开始一律回答不是啊不是啊,差多了,后来实在受不了他的再五再六的骚扰,干脆就说是啊是啊,人家这才是信啊,你那纯粹就是浪费纸张,本来一句要写成一百句。他听了立马变了脸,好长时间不理我。我心想这不是你自找的嘛,可又拿他没办法,晚上我给他端来洗脚水说别生气了,别说你写的是信就算是一把大便我也照样看。你虽说罗索一点,但我还是那句话啊,我就爱你的罗索!他还是绷着脸把脚伸进盆里,刚进去就大叫妈啊烫死了——我光顾着哄他倒了凉水忘记试水温!
这事后来也成了江波对我刻骨仇恨之一,后来每次洗脚的时候拿我和潘金莲相提并论好半天,我说我也就糊涂那么一次又没给你吃耗子药,你人好好的还在至于嘛!他说就算我给你寄包大便来你也不至于那么恨我吧,晚上刚吃了猪脚还不够还要吃人脚!我强调这事的结果并不严重,他却说事情的起因不能让人原谅。因此我到现在都不再给他端洗脚水了,他也在毕业之前没给我写过信——有什么事一律打电话。
开学了,我们又一起来到学校,然后装成在路上偶遇的样子进了宿舍。一晃我们都大四了,想当初进校门我们躺一床的时候还都是青涩男孩,现在却都成了胡子落查的男人了。用江波的话讲原先接吻的时候又是咬嘴又是摸唾沫,现在都能干干净净接个长的了。
我们专业下半年就到公司实习,所以这是我们在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十二月份要分配,大家都在忙着增加资本。我们实行按片分配的制度。每一片里的人成绩最好的先挑单位,我们的成绩不仅有学习成绩,还包括各种各样的积分,到现在纪律内务都已经不再评比了,所以就剩下争取入党这个机会了——入了党可以在积分上加四分,而排名的成绩都是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靠着工作之便我去劝江波入党,我说给你办办这个倒也行,你也是个坏分子啊,我不能让群众队伍不纯洁了。谁知他死活不去他说我们俩有一个就行了再加我一个我们以后在一起不是都要开小组会了,你又是领导我在生活上受你领导就够了还要在思想上也受你控制那也太过分了。我知道他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我们俩的关系可说谁都知道,虽然不一定往那方面想可关系密切的帽子总是扣上了。成绩那么好的都没能入党,你江波凭什么就进去?我想到这里心里又乱感动一把的,说我评你个积极分子吧,那样加两分,也不算亏。他说随便反正他是不写思想汇报让我看着办,我想你这也就半年总共两份也就三千字还能难倒我?十万字我两月我就码下来了!
 



男朋友(尾声) 



到离校前张庆没来找我们,而我也好几天没和江波说话。这次他学乖了,尽管我冷若冰霜不动声色,他还是死皮赖脸百般讨好。想着和他的甜蜜日子已经不多了——我们总不能在冷战中暂时分手吧,我原谅了他并且加倍的对他好起来。他看着我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想问什么却又被我阻止了。我说:
“什么也不要问了,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还有好多辈子。而且我都会做男人,也让你做男人,那样我才会知道你最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他被我吓坏了?为什么搂着我的手在抖?
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我们走出教室。我问江波什么感觉,他说简直太好了,以后终于不用考试了,多快活!他看我不像开心的样子,于是问我怎么了,我说没关系,就是忽然觉得就这样意味着告别学生生涯了,突然心里有点不舍。他说你还真多愁善感,这么个破学校,压迫我们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留恋?我问他难道你不留恋?他说不,除了你……
接下来是没完没了的酒局饭局,老乡的,同学的,一个宿舍的,整个中队的,还有团委的……不知道喝光了多少啤酒,反正每天楼里的厕所也都是酒的味道。在我们原先寝室聚会的时候我和江波都去了,老妖喝了几口激动地说:
“还记得我们当初头一天见面是说的话吗?我们说大学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大学同学都是最值得珍惜的朋友——那会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在放屁!”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今天……我再把当年的屁话重复一遍……”
他突然没能接下去,但我们都跟着说了起来:
“美好的时光,最好的朋友!干杯啊!”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脸像在说着什么誓言一样,我突然觉得,即使分开了又怎样?这段记忆总归是摸不去的了……
送走了老妖,送走了安子,送走了蚊子……我们俩站在当年的宿舍里,把他们一个个全都送走了。我执意要在他之后离校,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学校对来说是地狱,所以你要早走;但对我来说是天堂,所以我要晚些时候走——我要看看他,想想他……他说听了你这话我都觉得自己挺没心没肺的,我说不是啦,我们不一样的,我是会爱屋及乌的人,而你爱了就是爱了,不会因为爱而改变什么。他说听不懂,我说就是我的EQ比你高!
他离校的当天是和老乡一起走的,张庆在考试没有来,事先商量好了,我只送他到了宿舍楼门口。他建议我先上个厕所,说是免得等一会太激动。我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再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决不会在这种大庭广众丢你的脸的,他说好好,看不出来你可真是下得厨房又入的庭堂啊!我笑——那是!
接下来我们就没说话,然后开始搬东西,他的,他老乡的。搬完了他老乡已经是眼泪花花的在和同学道别了,我们站在一起相视一笑。他的眼睛里都是赞许,我的眼睛里都是骄傲。的士司机可能见惯这种场面了,所以耐心等我们道别。
好不容易人和东西都上了车,我看着他从后窗里看我呢,我招招手。车开了,似乎是知道我的心情,开得很慢,我还能看清他的脸。渐渐的要远了,我下意识地追了几步,突然看到他眼睛红红的,把手悄悄的挡在脸旁边不停地揩眼角。我又笑着招招手,心里说:“这下我比你可强了……”
车走好久了,我不想回宿舍。那里现在是满目狼籍,已经没什么要我留恋的了。我先绕着宿舍楼走了一圈,水泥地上似乎还有他的脚印。然后我又去了我们去过的地方:石厅,花圃,那个大草坪,还有食堂,教学楼,录像厅,还有操场,乒乓球馆,游泳馆,礼堂,还有学校的招待所,学校的网球场。悬铃树在风中簌簌做响,我好象从没哭过,但我被风吹过的脸不知为什么有些涩涩的。
最后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在他睡过的床上躺了一会,然后提了仅有的一壶热水去洗脸。楼里都几乎没人了,水房是空的。哗哗的水声响起,充溢了整个空间。我在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就满了。我关上笼头,房间静得有些寂寞。倒了半瓶热水,我用毛巾敷了一下脸。恍惚觉得有人进来了,他走到我旁边,一边刷牙,一边侧着头对我说:
“我没来晚吧,我算着你的时间呢。你先端盆回去洗脚吧!”
他眼是那么亮,里面都是得意和喜悦,仿佛节约了热水都是他大功劳呢!但他忘了自己正刷牙啊,说话的时候就把牙膏都掉在衣服上啦!
我看着旁边空空的位置,突然间用毛巾蒙住了脸——没有声音,但水房里却在有东西无端的回响……
回家好多天了,我等公司通知去毕业实习。真是无聊啊!我妈说我就像被抽了筋儿了,整天就软在沙发上不挪窝儿,那要有点蛋,早孵出小鸡了!
过了年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们家装电话了,这就是在他们家打的,让我记号码。我说不用了我们家有来电显示还能记忆号码,等一下一查就行了。然后他又和我聊他们家装电话的曲折故事。最后向我不好意思地说:
“唉,那天你都没哭,我在车上却哭了半天……”
“你老乡没笑话你吗?”我问。
“他呀,比我还厉害呢!”他笑着说,停了一会儿又问,“你还好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抱着听筒发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等了半天问,“电话费贵哦,我们不要拿着发呆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这个唐僧,可我怎么笑不出来?
“我,我想你,你快来吧!”
我好不容易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上海的三月真是好天气啊!我站在火车站的南西出站口,焦急地看着涌出的人流。啊,他出来了!穿着还是我给他买的运动衣,拉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还斜挎着一个背包,整个人都笑眯眯的,懒懒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的脸上,一切就像我初见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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