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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此身非我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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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莩背靠着他,消瘦的身子紧紧依着他,散发着沐浴后的暖香。带着一点顽皮,皇帝轻轻剥下他的中衣,上抚他的长发,依着透过帏帐的柔和烛光,欣赏他无瑕的玉背。昨晚虽然他已经很克制了,但还是在这块白璧上留下深深浅浅、或粉或红的印记,皇帝细细的点过这些印记有一点点心疼。 
他的肩胛骨之处有一块奇怪的印记,犹如一只艳丽的红色蝴蝶飞舞在他的背上,异常美丽,让人不忍要吻下去。是胎记吗,以前为什么没注意过? 
“陛下?”感到背上有点痒的葭莩终于从梦中醒来,转过身来,捉住了胡作非为的手,“该起了。” 
“你的背上有胎记吗?”更衣的时候皇帝问他。 
葭莩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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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天气越来越冷,葭莩也越来越容易生病,十天之中有七天是因高烧不退躺在床上,经过御医院几番会诊也查不出病因,更别提退烧了。皇帝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守着他,比他瘦得更明显。 
就这样在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皇后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东檀,都城,皇宫内一片混乱,被浓烟和血腥炽烤着—— 
“念,”混乱的皇宫之中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倾倒的王座旁,手里紧握的长刀滴下鲜红的血液,“看看那狗皇帝都说了些什么?” 
“是,沙修王子——不不不,是沙修王!”跪在地上的文官拼命地磕着头。 
“你再不念的话,本王就真的要杀你了,”沙修笑着用刀尖挑起文官的下巴,“快念!” 
“是是,中原皇帝与皇后生皇女玲珑,诚请东檀多莫优女王前往参加公主受封仪式。” 
“原来是邀请姐姐的,是呀,他又不是先知,怎么会知道这里已经是我沙修的天下了呢!不过怎么会请到东檀来,”沙修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美貌妇人,“他是您的儿子,您总该知道吧。本王是该叫您施太后呢,还是叫您一声‘姑母’呢?” 
“我可不记得生过中原皇帝那么优秀的儿子,我这个没人要的老婆子只是他的手下败将而已,”妇人轻蔑的笑了,“真是没想到他会迷上那个贱人,还荒唐到要把皇位传给女儿!” 
“把皇位传给女人又怎么样?”沙修不解的问。 
“中原人迂腐可笑认为女人只会祸国殃民,把女人执政叫‘母鸡司辰’。皇帝因为宠幸男人,无法再有子嗣,于是想让多莫优女王现身说法,说服群臣赞成立公主为东宫。” 
“真是大胆的男人,不过本王感兴趣的是他宠幸的那个男人有何等魅力,把他迷得东倒西歪的?” 
“想来若是你也会迷上,他叫蕲葭莩……” 
“哦?蕲葭莩!那个让‘天下第一琴’的姜涣颜面尽失的‘圣手神音’?”沙修一脸的兴奋。 
“‘圣手神音’?他还有这种称呼?你向来对琴着迷,想是他只需勾勾手指就会跑过去送死的傻子。” 
“‘傻子’,可惜我沙修只疼爱紧握在手中的宝贝。”沙修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文官说,“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中原了!” 
“对了你如今当了大王,姑母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她掏出一只白玉瓶来,“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也许你会用得着。” 
“什么东西?”沙修接过白玉瓶,反复看着。 
“映蝶。”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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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蝶?天下奇毒,听说它的几乎完全查不出毒性,中毒的人大都活不过十年,毒发之时的身体的某一部位会出现蝴蝶般的印记,时常高烧,声音随之嘶哑。” 
“不错,但严格的说,它不是毒而是药,是可以让人青春永驻的奇药,只不过代价是健康和寿命罢了。”她微笑着说。 
沙修想了一下:“听说蕲葭莩像狐狸一般依旧保持着少年的姿态,难道就是因为它?” 
“他不过是个靠美色勾引男人得外宠,不正需要这个,也算是我赏他的!”她露出得意的微笑,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中原,华京,承露宫—— 
“陛下今晚歇在哪儿了,”皇后怀里抱着的,因她抚摸而舒服的叫着的并不是可爱的小娃娃,依旧是那只黑猫。 
“空竹苑。” 
皇后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个答案,一个月前这个答案足以让人安心的,但现在不一样了。那孩子是个女孩,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孩,是她使他们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听说他还病着,是他伺候陛下,还是陛下伺候他!” 
宦官偷瞄了一眼咆哮着的女人,冷笑,这个女人这时候有空关心陛下了。 
“退下,通通退下!”皇后丢下猫,无处泄怒,面对静下来的宫殿她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只能依靠那个东檀的女王了。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夫妻也有想法相同的一天!真讽刺。” 
另一边,空竹苑—— 
柔软的小手“扑扑”地叠在床上消瘦的脸上,耳边传来婴儿“咯咯”的笑声,葭莩睁开眼睛,看见男子微笑着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 
“是公主殿下吗?”葭莩坐起身来,接过向他挥着小手的粉嫩婴儿,那分明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葭莩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换来婴儿两个很响的沾满口水的吻。 
“不许这样,父皇要吃醋了。”皇帝用指尖在她胖嘟嘟的脸上点了两下。她哪里吃他那一套,立刻又亲了两下“啵啵”作响,还示威似的冲他甜甜地笑。皇帝气得要夺她回来,她只要一离开葭莩就大哭大闹,吓得整个空竹苑鸡飞狗跳,呈现前所未有的热闹,最终她取得了胜利。 
“早想带她过来,”皇帝想拉她软软的小手,小家伙根本不领情拉着葭莩的长发玩得不亦乐乎,“你前阵子病着,怕打扰你休息。” 
                  皇帝看着逗着小公主的葭莩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痛。 
“映碟”,一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迷药,几乎无人见过更无法破解的毒。没想到那诅咒般的符号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并且症状越来越明显。他还有多少时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他们还有多少在一起的时间,最终自己将会被他最彻底的抛弃,连挽留、恳求、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母亲最深重的报复吗? 
“如果朕不是皇帝,你还会跟着朕吗?” 
葭莩望着皇帝不知他想说什么。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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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总在想,如果有一天朕不做这个皇帝,而是一个普通人,你还会在朕身边吗?” 
“如果有那样一天,我们就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最好是到平静的小山村去,哪里谁也不认得您。往南走或者往北走都无所谓,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只要能找到。”葭莩看着远方,幻想着自由的生活,那样的日子是宛如囚徒的两人只在书中见到,连想都不敢想的。 
小家伙因为自己被排除在外,不满意地用手抓着葭莩的头发用力拉着,“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懂的语言。 
“好好好,也带着你,我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好吗?”葭莩抱起她,左右摇了摇,小家伙立刻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你想学琴还是别的都可以,要叫我师傅哦。”尽量自然的放下婴儿,葭莩努力不在他的面前露出明显的倦意,只是微笑,希望他不会注意到。 
可惜皇帝还是发现了,他眉角微微的颤动都足以牵动自己悬着的心。示意宫人将公主抱走,孩子的哭声淡去之后,皇帝紧贴着他坐到床上,低声问:“我们现在就走吧?到外面去也许真有什么奇人异士有法子破解‘映蝶’的毒。” 
“现在?”葭莩淡笑,“您放得下?” 
皇帝点了点头。 
“我却放不下,您是皇帝,是亿万子民的依靠。我本不应该让您再为我分担什么,也不想背上祸国殃民的恶名,”葭莩轻轻抚过皇帝惊讶的脸,“到现在为止您的政绩无一不说明您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明君,请您不要辜负了百姓的信任!您刚才说的话我全当没听见,请您也彻底的忘记吧。” 
他太年轻,太冲动,如果现在放弃所造成什么结果他应该很清楚,等到日后在由他一人为国家分裂,生灵涂炭的惨剧负责,自己不忍心也做不到。 
“那你呢?朕会永远的失去你。”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您的身边,只要您还需要我……”葭莩笑着依进他的怀抱。 
温馨如梦,在产生的时候就伴随着梦醒的苦痛…… 
“陛下,八百里加急。”富顺急急忙忙闯进来。 
“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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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檀密报:十月,东檀发生兵变,多莫优女王在兵变中不知被何人杀死,现由她的弟弟沙修继承王位。” 
“多莫优女王一直是主张和我朝修好,所以这次才邀请她来参加受封仪式。而沙修是主战派,由他主政的话,南边又不得安宁了。” 
“这密报上还说,发动兵变杀死女王的主谋可能就是沙修。” 
“那是自然,不过总有个原因吧。对了请贴送到没有?那个新王会怎么处理这样的请柬呢?点火烧掉?还是贴在脚底上天天踩?” 
“这密报上说,那位新王接到请柬后立刻起程,不日就将到达华京。” 
那个沙修要来?这太不合情理了,他绝对不可能是来求和的,居然选在这个时候! 
“宣阜文渊进宫。” 
深夜,御书房—— 
“听说那家伙是个琴痴,他为什么会来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阜文渊半夜被人从刚暖热的被窝中挖起来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您要看紧您的宝贝,省得被那帮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东檀人劫走了。” 
“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预兆,派到东檀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怎么迁怒起臣子来了,这可不像您的作风。这只能说沙修本人太厉害了吧。说起来他和您还有些血缘关系,您知道东檀连着出了三位女王,而多莫优和沙修的父亲正是施太后的哥哥。听说施太后最近几乎没出过家门,我看更大的可能是她早不在淮城了。” 
“你是说母后去了东檀,鼓动沙修发动兵变,杀死姐姐取而代之?”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她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可能猜到新生的是个公主。如果她只是想复仇呢,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吧。” 
复仇?她还有什么资格谈复仇? 
您想要什么就来夺吧,只不过要看看您和您选的棋子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九章 
                  鸣蝉 
沙修的队伍很快进入了京城,与中原的皇族不同,他没有把自己藏在厚重的车帐之中,而是大方的将自己展示在一层层围观的民众面前,一头火红的头发,英俊而成熟的面孔,毫不吝啬的绽放充满异国情调的迷人微笑,捕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当贵重而珍贵的礼物和沉甸甸的求和决心同时呈放在正殿清和殿之上的时候,殿上的君臣们却一时欣喜得不敢相信,中原和东檀之间的战争打了一百多年,这个嘴上无毛的青年人上下嘴皮一碰就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但是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停战协议,重新划定边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干戈化玉帛。 
夜晚的芙蓉殿久违的喧闹,觥著交错,沙修被当作最受欢迎的客人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上,身边是莺歌燕舞,耳边是乐音丝竹,两位君主相谈甚欢,朝臣们也一个个红光满面。 
“小王对贵国的七弦琴十分的敢兴趣,听闻贵国有一位官员人称‘圣手神音’,弹奏的琴曲妙不可言,可以通天,不知可否引见?”沙修等候了许久终于提到了琴。 
“云韶府中确有不少高手,只是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皇帝很冷淡的说,他知道沙修提到的人定是葭莩,却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听说他不是云韶府的人,而是太常寺的典薄,叫做蕲葭莩,”沙修观察着皇帝脸上细微的波动,“贵国人才济济,一个小小典薄一定不怎么重要,可是在鄙国,学琴的人都将他奉为神明。如果陛下能够让他到东檀去授琴,定是我东檀之福,也是两国友谊的见证。” 
“可惜呀,太常寺主祭祀礼乐之事,蕲大人又是琴界权威,”阜文渊代替皇帝回答了他,“责任重大,是调换不得的。”他举起酒杯,佯装酒醉胡言。 
“此言诧异,”王相也插起话来,“如若可借切磋琴艺增进两国的友谊,又何乐而不为呢?蕲典薄的位置又不是无人取代的!” 
“国丈大人,听说国舅爷也是精通音律,而且是提督两夷馆少卿,主管外务,不是更适合到东檀去?”阜文渊冷笑。 
“阜大人何出此言!我们说的是蕲典薄,怎么说到小犬身上去了?……” 
“王相,阜大人,”一直沉默寡言的特进光禄大夫谢耘打断他的话,“要不要派人去东檀,应该派谁去,都是陛下决定的事情,不可在这里妄加判定。” 
“是。”阜文渊望着王相挫败的样子轻笑。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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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耘,当年阻止施同安屠城的功臣,现在是掌握了全国一半军队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场即将发生的变革中将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啊~~真是抱歉,一定是小王言有不当,得罪了各位大人,就由小王弹奏一曲算是赔罪。”沙修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琴,轻拨琴弦,弹起了东檀风味的乐曲。 
一曲罢了,却让场上的乐手都傻了眼,高超的琴技让他们相形见拙,羞于演奏。 
“现丑了,这张琴名唤‘鸣蝉’,是鄙国的工匠仿照神品‘春雷’制造的。听说‘春雷’现在蕲典薄手中,‘圣手’配‘神品’所弹曲目一定是绝世精品。不过像这样的宴会他都不出现,”沙修微笑着说“不知‘圣手神音’是否名副其实?” 
这个男人很有手段! 
如他所愿,王牌被迫出场,依旧是一路屏障,屏风叠设,望着那个近在咫尺却无限模糊的人影,沙修的好奇心并没得到满足。 
当葭莩的手指落下,奏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却让他万分吃惊,接下来悠扬的陌生琴曲将他带到了奇异的水世界,化做了一条快乐的游鱼,在和煦的阳光下,轻柔的暖风中奋身越起,溅起七色的水珠…… 
这曲《跃鱼》是葭莩新谱,作为一个琴家能够让众人欣赏他的作品,并得到肯定自然是一件快事。 
但是,不仅仅满足于听琴的人的好奇心也被撩拨到了极限。 
沙修向身边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壮汉立刻会意,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说要跳舞助兴,带着醉意扭动了几下之后瞄准葭莩身前地放置屏风猛扑过去,重重叠叠的屏风斜倒了一地。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一抹白影上,希望亲眼见识一下迷惑两位君主的男子是否如同传闻中的一般美艳。 
第一个看见也是在屏风重新树起之前唯一一个看见的沙修却被他的脸吓了一跳。在重重的黑色面纱之下那半张苍白如蜡的脸上一只红色的蝴蝶型斑迹清晰可见,在蝴蝶旁边的皮肉呈现溃烂的状态,如同一只骇人的鬼! 
在战场上撕杀多年的他并没有把吃惊表露在脸上,而是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帮忙扶起屏风,大声的呵斥部下的失礼。 
宴会继续进行下去,欢乐的气氛在四处游走。 
沙修并未在提起葭莩的事情,那个已经被撤下的临时席位却总是牵动着他的思绪。 
回到驻地之后,沙修留下了一名女官,等众人退下之后,女官揭去了头上重重的华披,露出了真面目——她就是施太后。 
“你说你看见了那个贱人?”她冷笑道。 
“是的,很吓人的一张脸,没想到映蝶还会毁人容貌。”心有余悸的沙修细述了当时的情况。 
“哈哈哈哈……”她大笑,“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要感到自豪,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你的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穿,只怕也料到了此番求和是假,勘察地形是真,你还是小心行事,早日回东檀再做打算吧。” 
“什么意思?” 
“他料到你有本事逼那贱人出场,所以早有准备,让你见不到那张脸。” 
空竹苑—— 
皇帝亲自为葭莩除去蒙在脸上的黑纱,在他的左颊上用朱砂勾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蝶,红蝶的周围是一圈圈红色的泛纹,隔着黑纱乍看,犹如溃烂的皮肉。用白绢汲满温水,皇帝细心地擦拭着他的脸颊,直到所有的红迹完全消失。 
“痛吗?”皇帝用指尖轻抚他清透的肌肤,“让你受委屈了。” 
几乎无色的嘴唇带着温柔的笑意袭上皇帝的指尖:“怎么会,像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当我看见杀人无数的‘战神’也有吓得脸色惨白得时候,虽然只有一瞬,却让人想大笑一场。您的画儿很传神呢。” 
皇帝被他夸得脸色绯红,飞快地压上那张调皮的嘴…… 
入夜,一番云雨之后,两人并未入睡,而是相拥着躺着,似乎稍不留神,对方就会随风而去。 
“朕和阜文渊议过,东檀王此次来京决不是为求和而来。沙修刚刚夺取政权,朝中众臣多有不服,矛盾重重,所以他需要利用对外扩张来转移东檀的内部矛盾。朕所能做的,只是在这段时间内看好这指猛虎,尽量不给他任何机会制造挑起战争的借口。” 
可惜,最终战火还是燃了起来。 自 由 自 在 
东檀为攻占九年前被中原夺回的,有争议的南十三郡宣战。 
只要想打仗借口总是找得到的。 
阜文渊建议皇帝亲征,理由有三:其一,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兵变的东檀来说必胜的可能并不大;其二,皇帝亲征可以提高士气速战素决,防止王相及其党羽借战争滋事;其三,可借亲征拉拢军队增加自己的势力。 
“你和朕想的一样,不过朕还是担心凉王,如果他聪明一点倒好,只怕他一时糊涂上了王相那老狐狸的当,带兵南下,夺取皇位。他比朕天真,更容易被王相控制,”皇帝气恼地说,“这样还算最好的,要是被王相反咬一口说他谋反,再来个先斩后奏,那就更糟了!” 
“凉王那里您尽可放心,我是个文官,在战场可能派不上大用场,不如就由我去看着他好了。这样去了他自然不信我,不如以我顶撞王相为由,将我贬过去,效果一定不错。” 
“也只能这样了。” 
“还有一件事,讨伐文上对东檀军队的称呼应是什么?” 
“东檀自古就是我朝的附属国,当然只能叫‘叛军’了!这件事不用再议了!朕最担心的……” 
皇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朕最担心的是他,他的身体那么虚弱自然经不得那样的长途跋涉,可是如果留在宫中,那不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葭莩轻轻抚摩皇帝深锁的眉头,这个问题也许由自己提出会比较好,他是一国之君,不应该为这种小事分心。 
“你的身体需要静养。”这是皇帝经过反复考虑得出的结论,只要加强空竹苑的守卫,将情况飞鸽传书一日一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他祈祷着。 
“但我想陪在您的身边,算是我任性。”葭莩靠在皇帝的怀抱里说,也许能在一起的时间只有这么长了…… 
“隆隆”的战鼓震彻云霄,三军战士整齐地排列,等待着皇帝地检阅,最残酷的战争即将开始! 
皎洁的月色下,红发男子正在对月独饮,空出来的手不时轻抚膝上的“鸣蝉”。那次临走是讨得了《跃鱼》的琴谱,这些天来他听过很多人弹的不同版本,可惜没有一个人可以及葭莩的半分,那样优美的曲调真值得去痴迷。 
他想起了刚才探子的回报,自言自语:“蕲葭莩,原来你也会来,这次本王就算无缘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也要想方设法留你那双玉雕的‘圣手’做纪念!” 
永郡,中原最南端的城市,通往东檀的必经之路,兵家必争之地。这次战争的硝烟也将从这里燃起。此时守城的是谢耘的长子,十四岁就立有战功的武德将军谢达刚刚接到皇帝的圣旨,得知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站到最前线与战士并肩作战,年仅十九岁的他不禁心中一阵激动,无限兴奋表露无遗。 
但是等到他展开父亲带过来的书信是,心却凉了一半,上面除了告戒他在皇帝陛下面前讲话要谨慎,就算有意见不同也要注意进谏的技巧之外,还告诉他太常寺寺丞蕲葭莩也将随行,而且反复强调蕲寺丞身体不好,一定要选一间清净的房间,保证清谈的饭菜,不到非常不要打扰他休息。 
“带着个男宠,这算哪门子的‘御驾亲征’?”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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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达所知道的蕲葭莩是由平日里茶余饭后的闲话拼凑而成的,同僚们似乎对他行为不齿,却很喜欢谈论他的床第之事,而且如同亲眼所见说得绘声绘色,但自己却对那个好像只会弹弹琴而且妖媚惑人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看法,原来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他却侵犯到自己的地盘上,并且有可能影响战况,令他十分不悦! 
终于,皇帝的銮驾光临永郡,在全军的欢呼声中,皇帝不慌不忙地从车驾上扶下一个瘦弱的白影,毫不顾及的亲手抱起他匆匆向临时的行宫走去。 
那道白影虽然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但谢达却猜到了是谁,气恼的表情吓坏了身边的部下。 
找到寝室,皇帝将葭莩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地解开披在身上的外褂,终于安定下来的人,稍一放松立刻咳嗽起来,随行的富顺立刻奉上装在精致的银盒里的丹药,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下来。 
“好些了吗?”皇帝立刻上前,心痛不已的替他擦去脸上薄薄的冷汗。 
“原本就没有大碍,让您担心了,”葭莩撑着坐起来,努力微笑,让他放心,“我听说尚药局总有一些用途古怪的奇药,没想到真有一种药有效。” 
“那就好,”皇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看来老天还是待朕不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一下朕要于谢达商讨明日与东檀作战的事情,你要好好休息。” 
“劳您费心了。” 
小睡了一会儿的葭莩醒了过来,已经到了深夜,房间里一片寂静,他坐起身来,一边伺候的富顺点燃蜡烛凑了过来,问他要什么。 
“公公,可不可以帮我把镜子拿过来?” 
不知他有何用途,富顺还是将镜子递给了他。 
看着昏黄的烛光下铜镜中自己的样子,葭莩笑了一下,“映蝶”真是一种神奇的药,可以肆意地折磨人的身体却不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现在的他除了脸色不大好之外,和九年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葭莩也开始犹豫自己的选择,如果真如所愿死在他身边又能怎样,还可能会拖累他,没想到一向谨慎的自己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以后将怎样,激烈的战争开始之后,自己起到的作用会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第十章 醉律 
谢达对皇帝的不满很快就转变成了崇拜,这个看似没有实战经验的皇帝,其实是个真正的军事家,在他的策划下,每一次战事都如同精致到极点的艺术品。谢达没有任何的不同意见,很乐意的在皇帝的诱导下,一次次精彩的完成任务,他像是第一次领略战争的快感一样兴奋不已。 
每每遇到变故都会被那个真正的天子完美地处理好,无论多么的残酷血腥都会在他优雅而富有王者风范的笑容中淡化。但是这种面面俱到却引发了另一种潜在的危险,他的部下产生了依赖心理! 
当最大的危机来到谢达的面前的时候,谢达心中神一般存在的主上却被隔离在另一座城池里。 
“将军,叛军的五万人马已经兵临城下!”一脸血污探子跪着用颤抖的声音汇报着十万火急的军情。 
“陛下那里的情况怎样?”谢达焦急地来回踱步,昨日,陵郡守军程时元报遭东檀主力包围,当晚急调十五万兵马前去支援,由皇帝陛下亲自指挥,现在城中只有两千人马。原本的计划应该今晚就能回来,怎么会这样。 
“程时元军叛国了。现在陛下的军队在叛军和程时元军的包围中,要想突围,可能要等三天。” 
“什么?程时元怎么会叛国?程时元是家父的学生,和王党应该没有什么联系,怎么会协助王相加害陛下?” 
“将军有所不知,程时元虽是武将,但初入京城时收留他,还差点将女儿许配与他的是前太常寺卿姜涣。如今姜涣获罪,家人亦不能幸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边的副将说。 
谢达苦笑,原来如此。现在要以他的两千兵力对抗五万大军,就算士兵个个以一当十也杀不完敌人,当他是神仙!弃城?不行,叛军一定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那就只有拼死一战了,他咬了咬牙:“传令下去,好好守着,绝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们谢家军!” 
“是!将军,不过,蕲大人要怎么办?”一边的副将提醒他,“陛下这一次没有带他同去。” 
“他还在!”谢达咬牙切齿地说,“那能怎样?” 
“将军,蕲大人是陛下托付与你我,就算是城破了也要将蕲大人完壁归赵呀。” 
“好!我去见他!”谢达气愤地说。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要管那个人的死活!要不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也许程时元根本不会被王党的人鼓动造反! 
冲进幽静的小院,里面静悄悄的。 自 由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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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小宦官急急地冲过来阻止他的侵入:“谢将军,请留步,蕲大人正在休息。” 
“休息?”谢达轻蔑的一笑,猛地推开房门,冲进房间,“再休息下去就要见阎王爷了,在下是个粗人不懂音律,不知地府里有没有大人的知音?” 
纱帐中的男子犹如魏晋时代的玉制雕塑,虽然精致清雅但毫无生气,直到那双传说中迷样眼睛张开,才给苍白的面孔渡上生的光彩。 
“历代琴家都已长眠地下,若那就是将军所指的‘知音’未免太抬举在下了。”帐内传来沙哑的声音,却流动着说不出的柔美,“将獍憬辜倍ㄓ幸拢环了党隼刺!? 
“叛军已经包围了城池,我军只有两千人马,准备与叛军抗争到底!不过蕲大人不用怕,”他轻蔑地一笑,“在下已经安排一小队人马护送大人出城,请大人也早做准备吧。”他又把程时元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两千人马,殊死顽抗?真是可歌可泣呀,不过将军又把陛下放置何处呢?”葭莩慢慢起身,靠着墙坐着,“陛下的人马如若冲出重围赶过来,将军这里已经丢了城池,接着城内的叛军和程时元的军队就可以前后夹击。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也难保毫发无伤,万一出了意外,后人又会怎么评价将军呢?” 
“说得好!”谢达冷笑,“那么就请大人指引一条明路吧!”知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弹琴的充什么内行,站着说话不腰痛! 
“叛军的主帅是谁?” 
谢达差点笑出声来,随便说说他也当真:“叛军首领沙修。” 
“沙修?天不亡我,”葭莩下床踏上鞋子,“来人,取我的琴来。” 
“琴?蕲大人真是有雅兴,现在还抚琴?”谢达万分惊异的瞪着他,心想,不是自己疯了就是他疯了! 
“反正是一死,不如先试试在下的退兵之计。” 
穿带整齐的葭莩此时自信的笑容,在谢达看来只是狂妄而有失理智的嘴角抽动。 
攻城之前的骂阵让沙修很没兴趣,一个只有两千兵马的城池,加上一个年轻无知的武夫主将,任谁都想早点打完。骂阵?一点乐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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