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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问鼎)-第6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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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对不起他的一片好心。
  从此,丛枫儿就将影响并且左右了她一生命运的男人深埋在心底,从不示人,也不再提起,只为一生之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次感动,她义无反顾,要为他的幸福而幸福。
  ……夏想托付严小时去办此事,算是所托是人,要是交与古玉去办,不能说一定办砸,但绝对没有严小时出面顺利。
  严小时也不是一般女子,她心思剔透而玲珑。
  “好像和我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是严小时从中牵线?”夏想装糊涂。
  “别跟我打哈哈,你的心思,我能不懂?别以为我是傻丫头,哼,我什么都知道。”古玉半是生气半是玩笑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古玉倒没有问罪的意思,她只是好奇,而且她虽然自称不是傻丫头,其实她存不住心事,哪里会去多想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春情荡漾的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太阳没有露面,竟然是阴天,而且还没有到省委,就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
  对于诗人来讲,雨天多愁思,对于官员来讲,下不下雨并没有什么不同,反正坐在办公室,出近门有人打伞,出远门有人开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不多时,雨下大了。
  今天正好周二,事情不多,又下着大雨,事情能向后拖就向后拖,于是省委大院里,是少见的安静,车辆来往极少,平常最忙碌的副省长们,也大多猫在办公室,没有出门。
  何江海今天本来要到下面一个地市视察工作,见雨下大了,就取消了行程,反正不过是一次过场,去或不去都一样。
  在越下越大的一场初夏的雨中,齐省省委陷入了难得的平静之中,尽管谁都知道,现在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现在越平静,可能风暴就越猛烈。
  但都在翘首以待的是,平静,最先会从哪里打破?
  下午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下午4点多时,因为天阴得过沉,就如同夜幕降临一样,不少人等了一天,见平静依然,就认为估计今天没戏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然而,就在离下班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出事了……
  第1550章 夏想的还击
  近乎黑夜的阴天和哗哗的雨声,掩盖了许多生动的细节,也让人的注意力和观察力降到最低,尤其是临近下班时间,下了一整天的雨就如催眠曲一样,让省委大院许多人都昏昏欲睡,平常的政治敏感度迟钝了至少百分之六十的好奇值。
  结果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等吵架的声音大了起来,才有人注意到出事了。
  再仔细一听,吵架声不是一处,而是两处,更有平常极为喜欢打听各种小道消息的好奇人士,立刻迅速地行动起来,投入到包打听的伟大事业之中,不出几分钟,两个消息就传遍了昏睡了一天的省委大院。
  似乎是一瞬间都点燃了激情,临下班了,省委大院各个办公室的灯光依次亮起,一整天显得无精打采的省委大院,就在两处吵架声中,一瞬间就焕发了生机。
  所以说,人类的天性是好奇,好奇的本质是人人都有喜欢看热闹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正常心理。
  两处吵架事件,一处发生在省长孙习民的办公室中。
  和堂堂的一省之长吵架的人,既不是常务副省长秦侃,也不是常委副省长李丁山——秦侃和李丁山正在办公室内喝茶谈事,颇有怡然自得的味道——而是副省长王之夫。
  王之夫分管城建,达才集团的巨额投资对他而言不但是一项唾手可得的政绩,而且还是一次难得的实权在手的机遇。一个百亿投资的项目,辐射效应和下游产业,至少可以带来上万个就业机会,以及拉动无数家中小供货商的成长的机会,虽然是李丁山招商引资的项目,但李省长为人大度,承诺将基建部分由他负责。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十几亿资金的归属,指定供货商,协调各方,等于是大权在握,王之夫岂能不尽心尽力促进达才集团的项目尽快落地?
  秦省长也点了头,承诺只要王之夫分管城建一天,只要达才集团的项目正式开工,他就可以马上介入其中,行使主管项目大权——副省长想要升迁很难,但在任上,主持重大工程项目才是最实惠的好处——王之夫自认资格够老,就在经过一番详细论证感觉完全可以说服孙省长改变主意的信心之下,手中拿到一叠材料找到了孙习民。
  不料……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孙省长根本不给他解释说明的机会,而且似乎对他精心准备的资料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淡漠而不失威严地告诉他:“这件事情,等等再说。”
  孙习民有的是时间拖,他却没有,在他再三请求孙省长要从大局考虑,尽快批准答复无果的情况之下,王之夫发作了。
  王之夫虽然只是一名普通副省长,但他并不怕孙习民,因为他年龄马上到点了,即将退下,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也不担心孙习民会再给他穿小鞋。
  怕个毛线,不趁现在倒腾一把,还等什么?过段时间一退,他就光脚了,孙习民小鞋再多,也轮不到他穿了。
  再加上他又是齐省人,平常说话办事嗓门又大,见孙习民就是绵里藏针,不给一个准话,王之夫就急切之下,说了几句过头的话。
  孙习民来到齐省之后,不但以温和著称,而且还温和得过了头,被人在背后称为孙好人,当然好人一说是反义词,再加上他在燕省的政治事件人人皆知,包括王之夫在内的几乎所有副省长,都有点轻视孙习民。
  轻视久了,就认为孙习民软弱可欺了,说话办事时,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了对孙习民不够尊重的态度,王之夫因为资格老,又退下在即,就更是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
  然而今天,孙习民在王之夫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发作了,拍案而起:“王之夫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请分清你自己的身份”
  这一句话分量够重,直指王之夫以下犯上,自不量力。
  王之夫和上任省长邢端台关系不错,邢端台比孙习民会拉拢手下,也比孙习民开朗许多,再加上王之夫其实在粗犷之中,也有爽直的一面,他就认为虽然他的话可能激烈了一点,其实并没有太落孙习民省长面子之意,不料孙习民竟然拿出省长权威压他一头,他一下也火了。
  “孙省长,请你自重”王之夫本来坐在沙发上,孙习民拍案而起,他也一下站起身来,针锋相对,“我是出于公心,你却出于私心非要阻止达才集团的项目,别以为我不知情,告诉你,整个省委大院,人人都清楚你和夏书记不对,你和李省长也不对,你是故意设置障碍,公报私仇,就是非要压下达才集团的投资,只顾私愤,不从齐省的经济发展为出发点……”
  王之夫盛怒之下,字字诛心,直接说出了私下议论的话。
  有些话只能背后说,就算孙习民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只要不当面提,就都能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官场中人,都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本事。
  但一旦点破,就差不多等于撕破了脸皮,孙习民再低调,再想以温和示人,也忍受不了一个副手的当面指责,何况还是指着鼻子对他说三道四。
  他气得浑身发抖,用手一指门口:“王之夫,请你出去”
  王之夫也知道说错了话,但如果被孙习民像赶什么一样轰出去,他的老脸还真没地方搁了,就硬着脖子:“今天孙省长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还真不走了。”
  孙习民也是气极了,盛怒之下失言了:“好,我就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只要我还当一天省长,达才集团的项目就别想从我的手中通过”
  “好,好,好”王之夫怒极反笑,连说三声,转身就走,“孙省长,你一定要记得你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后悔,也别不敢承认。我会向省委向中央反映你的独断专行”
  孙习民余怒未消:“请便。”
  直到王之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孙习民的怒火才全部发作出来,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王之夫粗中有细,刚才的对话,竟然暗中录了音。而在其后不久,事情确实发酵了。
  就在不少人支着耳朵听孙习民和王之夫之间的惊天动地的一吵时,正和李丁山喝茶说话的秦侃放下茶杯,感慨地摇头说道:“孙省长脾气也大得很,王省长可是政府班子里老资格的副省长了,马上就要退下了,何必再让老同志下不了台?要尊重老人家。”
  李丁山不便多说,只是会心地一笑:“王省长的脾气也确实大了点,有话要好好说。”
  秦侃会意:“不说了,来,我们喝茶。”
  “喝茶,喝茶。”李丁山微笑点头,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沉重。
  ……另一个吵架事件,发生在政法委书记何江海的办公室。
  本来就在孙习民和王之夫刚刚吵架的时候,何江海就收到了黄创来暗中发来的短信,他犹豫一下,准备前去劝架,因为他能猜到王之夫的背后,有秦侃的手笔。
  今天左右无事,何江海本想去找袁旭强商量点事情,打算从下面入手,将戴继晨的事情做死,不能让夏想有反手的可能,因为自始至终夏想在戴继晨的问题上表现得过于冷静,就让他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总觉得似乎哪里遗漏了什么。
  要是以前,他何曾有过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时候?都是夏想害得他现在不但事事谨小慎微,还唯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真是郁闷。
  夏想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有多咄咄逼人,也不在于他在省委各项事务中有多刁难,而在于他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在于他层出不穷的后手,以及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出手。才几次交道下来,何江海就有点对夏想犯怵了,因为他知道夏想在戴继晨的问题上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他对夏想何时出手又从哪里下手,一点头绪也没有。
  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如王之夫一样让人一眼看穿了底牌的人,而是如夏想一样,从来一副淡定从容、让人看不透内心真实想法的人,当然,何江海也知道每个人都有底线,夏想的底线和软肋就是李丁山。
  但何江海暂时还不想动李丁山,不是不敢,而是还不到时候。万一夏想逼迫过急让他无路可退时,他不排除对李丁山下手。
  至于对夏想下手——想起总理对他的暗示——他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夏想一根手指了,后果太严重,他还真承担不起。
  左思右想一番,何江海正准备动身去和袁旭强碰个头,就听到了孙习民和王之夫吵架的声音,他就心中一惊,莫非是夏想的还击来了?
  念头刚起,一个人却敲门进来,是一名不速之客——陆华城。
  陆华城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和何江海的职务正好对应,和何江海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绝对不坏,在此次戴继晨事件上,陆华城的立场和何江海的立场相符,就让何江海很是高兴。
  陆华城的意外到来,何江海以为戴继晨事件有了新的进展,还没有开口相问,陆华城的第一句话,就为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夏想的还击……真的来了。
  第1551章 终于抓住了一个点
  陆华城的专车驶入省委大院的一刻,就被吴天笑看个正着。
  正准备下班的吴天笑,笑着向夏想报告:“报告领导,第一,陆华城来省委了,肯定是要找何书记有话要说。第二,我想下班了,和王泽人约好,今晚有行动。”
  吴天笑故意在他面前提及王泽人的名字,夏想自然了知吴天笑的用意,笑道:“王泽人?市局刑警大队队长?”
  “领导英明。”吴天笑立刻免费奉送了一记马屁,嘿嘿一笑,“王队是我的发小,他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说什么话。最近有点事情托他帮忙,这小子最喜欢泡酒吧,他又天生不会对付女人,就每次都拉我去帮他打前站。”
  夏想摆摆手,他对吴天笑和王泽人之间的互动不感兴趣,假装不耐地说道:“走吧,别啰嗦了。”
  吴天笑立马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站住:“对了领导,王泽人说,戴局是被冤枉的……”
  这一句话看似没用,其实是在暗中交待他和王泽人之间正在密谋什么,也是向夏想透露,他暗中介入的事情,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夏想似乎没有听见,头也没抬,依然在精心修改人事调整方案初稿,浑然不觉窗外的风雨之声和楼道中传来的王之夫的怒声。
  事情已经开始运转了,既然开始,就会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前期工作他已经全部布局完毕,那么接下来,在春风化雨的季节里,夏想清楚还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静观已经布局完毕的事态的进展,二是……继续推动另一件事情的开局。
  不多时,窗外的风声大了起来,一阵急似一阵,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夏想背手来到窗前,见外面的大雨已经连成一片,地上也积了不少水,差不多有脚脖子深了。
  原来中到大雨已经转成暴雨了,鲁市的雨水,不但比燕市多,比更偏南的湘江也多。风雨交加的鲁市,今晚,肯定会是一个清爽而迷人的夜晚。
  回想起昨晚在食堂和周鸿基吃饭时谈话的一幕,夏想还是摇头笑了,周鸿基在齐省的所图,志向远大,而且他的眼光也比孙习民长远。如果他所猜没错的话,周鸿基和孙习民之间,虽然暂时有分岐,但一旦遇到涉及到派系之间的根本利益时,还会立刻携手共进。
  目前至少在应对齐省本土势力的问题上,周鸿基和他还算有共同之处。在谈话中,周鸿基也不完全避讳和他之间的原则性的派系分别,但谁也不会为了意想中的可能的对抗而放弃眼前的握手。
  可以说,在食堂的一顿便饭,吃得很值,很深入,超过了预期效果。
  更主要的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夏想为喜欢吃辣的周鸿基,很是上了一道辛辣可口的凉菜。
  接下来,就看周鸿基的手段了。
  也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夏想对后面的局势,也并非完全掌控于胸,孙习民就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变数,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影响孙习民的立场。
  孙习民太淡然了,虽然他肯定达不到无欲则刚的境界——官场中人,如果无欲无求的话,就直接回家卖红薯去了——但夏想还是没有找到孙习民的软肋……或者说,孙习民在齐省追求的是资历还是政绩?
  尽管夏想也从老古的叙说中得知,总理有意联合反对一派,让孙习民在齐省一任,坐地扶正,但说来轻松,真要实施……谈何容易。
  孙习民在燕省背了一个大大的政治黑锅——并非是他能力不够,也不是他贪污受贿,实在是时运不济官运不通——但黑锅就是黑锅,不管是因为个人原因主动而背,还是因为运气原因被动去背,都一样,都会记入档案,都会落人话柄。
  孙习民黑锅很大,污点很显眼,据说当初他上任齐省,就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也是总理在紧要关头支持了孙习民,孙习民才险险获得任命。说来孙习民之所以得以顺利复出,并且一出京又是省长宝座,也要感谢叶天南的功败垂成。
  世事往往如此,叶天南的重大失利促进了总理和反对一派的结盟,也间接推动了周鸿基提前数年迈出京城,如果将其根本原因完全归于夏想对叶天南的穷追猛打固然牵强,但也不得不说,也确实和夏想不遗余力也要拉叶天南下马大有干系。
  夏想也不会否认如果真要算起来,他的所作所为等于是间接让孙习民大大受益,不过对周鸿基来说,提前几年迈出京城,是好是坏现在先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却有一点现在就已经完全可以认定,周鸿基此来齐省,对夏想来说,短时间内,利大于弊。
  齐省是经济强省,也是政治大省,齐省任上,曾经出过中央政法局常委和委员,而根据齐省前几任省委书记去向的判断,都有上升的空间。
  邱仁礼自不用说,以他的年纪和资历,进局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问题在于,11月前,齐省省委班子会大换届,为明年的中央换届打好伏笔,邱仁礼是继续担任省委书记,还是进京?
  此为第一个未知之数。
  如果邱仁礼进京——担任什么职务暂且不论——空缺出的省委书记宝座,由谁来担任?
  孙习民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不过话又说回来,孙习民出京城来齐省,就算身后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也未尝没有梦想。话说野百合也有春天,黑锅也总有扔掉或擦亮的一天。
  显然,孙习民来齐省的最终目的是省委书记,只要当上了省委书记,黑锅就成了历史,就再也没人再拿燕省的事故说事来让孙习民难堪了。
  假如——只是退一万步的假如——孙习民真的担任了省委书记,省长由谁来接任?秦侃显然不行了,因为他的年龄让他已经失去了竞争力,那么最有资格竞争省长宝座的就只有两个人了,毫无疑问就是他和周鸿基。
  从长远计,他和周鸿基必定会站在对立面。
  当然,从政治派别的立场为出发点,孙习民担任省委书记,周鸿基担任省长,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可能性更是直接等于零。
  另外一种更大的可能是,邱仁礼进京,省委书记空降或调任,齐省班子不会大动,保证延续性和稳定性,继续走向下一任期。
  话又说回来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邱仁礼还在齐省留任,齐省班子基本不动,维持现有的局面。
  但不管是哪一种,夏想都明白的一点是,他和周鸿基之间的合作,顶多维持两年。
  两年……也足够了,两年时间还无法在齐省打开局面分化本土势力的话,他在齐省任上就是大大的失败了。合则利,分则伤,虽无奈,也只能接受现实,倒也坦然。
  但分析了一大圈,夏想还是理不顺孙习民究竟是图谋近期扶正,还是着眼于长眼?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需要政绩,需要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不是在温和和低调的掩饰之下,一事无成。
  在对待达才集团的投资问题上,孙习民固然是出于维护总理的利益的考虑,但他的做法还是有点矫枉过正了,齐省再是经济强省,百亿投资也不是小数目,足以引起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也足以牵动无数人的利益,都想从中分一杯羹,所以王之夫的暴怒也完全可以理解。
  利益当前,谁人不急?
  现在才是开始,如果孙习民再拖下去,还会有人更急,还会有人和他对着干,并且制造事端出来让他烦躁不安,因为他再是省长,挡了别人的财路,也会有人和他拼命。
  孙习民不是没有一点政治智慧的人,做事情必定要权衡利弊计算得失,他如此做,难不成有更深的用意在内,而不仅仅是出于站在总理的立场之上考虑问题?
  蓦然,夏想脑中闪过一个强烈而执拗的念头,因为他一下抓住了一个点。
  ……
  夏想抓住了一个点,何江海扑了一个空。
  陆华城不请自来,何江海还以为好事临门,案情有了更大的进展,不料陆华城进门之后的第一句就是:“何书记,我来是向你汇报一声,局里有一个经济大案要限期破案,我要主抓,以后戴继晨的案子,我就没有时间过问了。”
  怎么……何江海一脚踩空,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华城说得委婉,其实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在戴继晨的问题上,他的立场大变。
  陆华城是不是反戈一击何江海先不去想,至少陆华城明确无误不会再支持他将戴继晨一棍子打死了。失去了陆华城的支持,他在市公安局将会失去最大的助力。
  问题还在于,陆华城为人有让人琢磨不透的一面,因为他两头不靠谱,何江海就问:“华城,是不是有什么难题了?”
  原以为陆华城多少会详细解释几句,不料他却随意地一摆手:“没事,何书记不要多想,我就是要主抓经济案件,顾不上。”
  何江海因为孙习民和王之夫吵架而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一下因为陆华城的敷衍发作了:“华城,是不是夏想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这一句话问得很没水平,但也是何江海自认和陆华城也算关系很熟了,平常说话随意惯了,以为他半真半假的发作没有什么,不料却一下惹毛了陆华城。
  也让他和陆华城之间暴发了第一次正面冲突,从而推动了局势继续偏离他的预想,让他品尝到了夏想还击的第一个苦果。
  第1552章 一变再变
  陆华城在前来省委之前,已经一肚子怒火了。
  偏偏怒火虽然熊熊燃烧,却无处发作,天气由中到大雨转为暴雨,也无法浇灭他心中的冲天的火焰。
  用引火烧身来形容他目前的处境,一点也不过分,说到底,他的底被人揭露,还真是自食其果……谁让他插手了戴继晨事件?
  其实刚开始得知消息时,他还没有联想到事情和戴继晨有关,还以为是哪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副局长在背后暗下黑手,就立刻让人去查实消息来源,查来查去,却怎么也查不出来根源,他就知道,幕后人物不简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就说明估计是省委有人要整治他。
  省委会是谁看他不顺眼,非要和他过不去?前思后想不得要领,陆华城正在房间中急得团团转时,李童悠然地推门进来了。
  作为鲁市实权人物之一,陆华城和书记、市长的关系都还不错,基本上保持了一个居中,做到了两头不得罪。当然他也心里有数,正是因为他的脚踩两只船,就被人背后说成两头不靠谱。
  不靠谱就不靠谱,一些无聊人的无聊话又不会对他的前途带来半点影响,他才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和流言相比,还是在书记和市委之间左右逢源更符合长远利益。
  “李市长,大下雨的,也来指示工作,领导就是领导,太敬业了。”陆华城憋火归憋火,对李童的亲自来访,还是要摆正姿态,拿出态度。
  李童对他一向随意,要么笑呵呵,要么开几句玩笑,很少在他面前板起脸,今天却一反常态,脸上不见一丝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和外面的雨水一样冰凉:“华城同志,本来我不该说,可是事情的影响也太坏了,你知道外面的群众都在怎么说?一个死有余辜的人自杀,算他有廉耻,还因为他拿下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还是故意转移视线?”
  李童借人民群众的呼声来点了陆华城一点,也不等陆华城解释什么,转身就走了:“事情别再拖了,拖久了,市委没法向群众交待,也没法向戴继晨同志交待……”
  戴继晨……陆华城脑中打了一个惊雷,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问题的根源在戴继晨身上——问题是,他没听说戴继晨有多深厚的后台,省委是谁在替戴继晨出头?
  难道是……夏想夏书记?
  陆华城为官的原则是,专捡软柿子捏,他就是看中了戴继晨没什么背景,捏上一捏,可以捞取一点政治资本,何乐而不为?不想一手捏下,到今天才知道,软柿子里面,有一个扎手的硬芯。
  只思索了一分钟陆华城就做出了决定,得,放手。
  ……不放手不行,因为他先前收到廖得益的暗示,组织部收到举报,有人发现了他的年龄造假问题。
  就如一声炸雷在头顶炸响,这个消息差点把陆华城炸得不知所措——因为年龄造假的问题太严重了,又值此他有望前进一小步的关口,不但能让他愿望落空,还有可能一脚踩空,甚至直接一摔到底。
  他就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人要整治他了,他心里有数,他年龄确实造假了,但事情做得很隐蔽,又过去多年了,怎么又被人旧事重提了?
  但不管是谁出于什么原因拿年龄问题警告他,反正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在李童含义明确的提醒下,他再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真是一个政治小白了。在事关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面前,是不是能讨好何江海已经无关紧要了。
  ……
  陆华城本想找个理由,先放手了戴继晨的事情再说,不想何江海还不识趣,还不想放手,他又不欠他什么。
  关键是提到了夏想让陆华城的怒火火上浇油,他回身站住,本来迈出一半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何书记,熟归熟,说话也要注意一点。”
  陆华城从市委过来,还不清楚省委大院刚刚发生了省长和副省长争吵的一幕,他心中窝火是因为最深的隐私被人揭露,所以难受得很。
  何江海也正在火头上,他的憋火是因为继孙习民被逼宫之后,陆华城又来逼他的宫,接连发生的两件事情都是不小的失利,显然是夏想的一系列手段的一部分,再加上陆华城是有名的两头不靠谱,他就怀疑陆华城临阵倒向了夏想。
  陆华城的反驳,更让他坚定了看法,就说:“有理不在声高,华城,有话好好说,也可以坐下说,不用冷冰冰扔下一句话就走,多年的交情了,还不如外人来得近?”
  陆华城被何江海的含沙射影激得心头火起:“何书记,我还真有话实说了,我现在认为,戴继晨同志在陈秋栋自杀的问题上,不应该负领导责任。陈秋栋死有余辜,他死了才好。”
  何江海刚才还在努力克制,不想和陆华城争吵,以免让人听了笑话,不料陆华城的话愈加刻薄,他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满了:“陆华城,你的为人我了解,脚踏两只船惯了,难保不是别人又许了什么好处,你就又见风使舵了。我实话告诉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何江海提醒陆华城不要忘了身份有两重含义,一是陆华城不是鲁市人,却是齐省半岛人,虽没有加入半岛帮,但受益于半岛帮的帮助甚多。二是以前陆华城曾经遇到一个难题,走投无路时,是何江海帮他一把,助他度过了难关。
  陆华城本来被人揭了年龄造假的隐私,正焦躁不安无处发泄时,何江海再次提及以前的事关隐私的一些难堪之事,他的耐心也完全消磨殆尽,反唇相讥:“我很注意我的身份了,倒是你何大书记,小心后院失火。”
  陈秋栋之死,让何江海政治上得了先手,但陈秋希却不依不饶,非认为陈秋栋不可能自杀,肯定是被人害死,要让何江海找到杀人凶手,替陈秋栋申冤,现在闹得正凶,让他头大如斗。
  陆华城的话可不仅仅是指陈秋希,同时也暗指,要是何江海的正牌夫人知道了,何江海的两处后院同时失火,他就真的引火烧身了。
  何江海怒极:“陆华城,请你出去。”
  陆华城冷笑:“谢谢何书记了,不用客气。”
  陆华城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故意大声嚷了一句:“何书记,雨大路滑,小心脚下。”
  直把何江海气得想跳脚,想摔东西,却又因为办公室的门大开,声音容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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