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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魇难醒+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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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冲动!”尘穆大叫道。可大汉已是离弦的箭,想要制止是不太可能的了。接着,一声闷响传来,大汉就那样从空中直直地倒了下去,而他,离纱帐竟还有数十丈的距离。
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一方面感叹落魇的武功,另一方面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水落魇,你不要太放肆,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对你曾经做过的事好好忏悔的,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们还会考虑留你个全尸。”
“又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落魇轻蔑地笑道。紫烨会意地出手,一枚细如麦芒的银针飞向那人,速度之快,可谓弹指。可就是这样快的速度,秦晅云竟有能力将他接下,救了那个不自量力的人一命。
“水宫主,这就是你们水溟宫的待客之道吗?”秦晅云愤愤地望着纱帐,那眼睛仿佛要射出利剑来。
“落魇虽不在庙堂,但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知道的。不过,落魇不太喜欢聒噪的人,所以只好让他们休息休息了。”落魇说得云淡风清,让人完全察觉不出这是在议论一个人的生死。
“水施主,贫尼并不想在此掀起任何杀戮,还望你能体谅我们的心情。”一个老尼姑拿着拂尘走出,声音是出家人特有的平和。
“落魇也不是嗜血之人,只要各位不要触犯水溟宫的禁忌,落魇自会礼遇。”
“那贫尼先谢谢水施主了。”老尼姑拿着拂尘退了回去。一个穿着青色锦衣的中年男子走出,脸上有着深刻的风霜痕迹,显然是个在江湖沉浮多年的老手。
“既然水宫主如此通情达理,那么在下想知道,你们当年掳走吾子,后又血洗青风山庄到底出于何因?”说到最后,那字仿佛是从齿缝咬出的,每个都带着深重的恨意。
落魇轻笑:“秦庄主,您确定要落魇现在回答你吗?”
秦锋看着落魇,凛冽的眼神彰显着他当年的气魄。虽然如今的武林盟主已是他的关门弟子秦晅云,但是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旁人他前人武林盟主的身份。
“水落魇,你们水溟宫坏事做尽,难道现在还怕承认吗?”秦锋身后的弟子沉不住气地大吼道。
落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墨残,墨残微微点了点头,旋即看向殿下怒火中烧的几人,真是不错的演技啊,让人忍不住留下同情的泪。当然,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既然秦庄主没有意见,那么落魇就向您解释当年的事了。可是,由于年代久远,落魇当时年幼恐有些不记得,可否允许找人替落魇陈述?”
秦锋依旧冷着脸,一张冷冽的眸子微微透露着同意的目光。
落魇轻轻挥手,垂于银辰、青沭、墨残和紫烨面前的纱帐随之而落。四色的人儿带着面纱,各异的气质怔得殿下的人不由地暗叹。
“墨残,就由你来带本宫说说吧。”
“是,宫主。”墨残必恭必敬地答道。然后对秦锋说道:“秦庄主,在下想知道,当年贵公子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水溟宫掳走的?”
“哼,这还用说吗?书儿不会武功,你们要在青风山庄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他,有什么难的。我当时没在庄里,但是我的几个徒弟是亲眼看见你们带走书儿的。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用武林盟主令换回书儿,你们因此称霸武林吗?可是你们错了。我秦锋一生光明磊落,即使要牺牲我的独子,我也绝不会置武林于水深火热中的。”秦锋的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旁边的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秦庄主还真是伟大啊,墨残真是佩服到极点了。可是,就墨残所知,事实仿佛不是这样的。”墨残紧握双手,满腔的怒火在秦锋的刺激下,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哼!为了洗脱罪名,你们当然会另置一辞了。”
“那敢问秦庄主,你还记得爱子的容貌吗?”
秦锋勃然大怒道:“书儿是我的心头肉,即使他被你掳走十年,但他的容貌在我的心中犹如昨日,怎么可能忘?”
“好,很好。那敢问秦庄主,可认识这张脸。”拉下脸上的面纱,墨残清秀的面容在众人面前一览无疑。
“不,不可能。你们对子书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脸会在魔音琴墨残身上?”当众人还在惊讶之际,秦锋的一个弟子已经绝望地叫起来了。
秦锋沉默了许久,然后伤心欲绝地说道:“书儿,为父的对不起你啊。”
“你少在那假惺惺了。当初你把子逸打下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对不起我啊?”墨残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染上了凄决的神情,“你对外宣称我被水溟宫掳走了,是因为水溟宫在我失踪的三个月后水溟宫血洗青风山庄。不错,这是水溟宫做的,但是让他们去做这件事的人却是我。很可惜,你竟然没死。你知不知道,在我随着子逸跳下山崖的时候,我就暗自发誓,只要我侥幸不死,我就要替子逸报仇,要让你死得比他还要痛苦。”说到最后,墨残几乎是绝望的低吼。
银辰从后面搂住他,用温柔地近乎爱怜的拥抱抚慰着他。久掩的伤口被撕开,他知道如果没有支撑,墨残会崩溃的。
秦锋也不再沉着:“你不要血口喷人,书儿明明是被你们掳走然后杀害了的。”
“血口喷人?是啊。当然子逸说我爱他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句话。是啊,在你眼中,什么都没有地位和名声来得重要。为了它,你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你最器重的弟子和唯一的儿子。我和子逸相爱有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我们同为男子,就因为那样可能影响你武林盟主的地位。所以你就把他骗到山崖,对他痛下杀手。你以为他死了我就会受你摆布,结婚生子,一辈子做一个傀儡吗?不,不会。我会恨你,我会恨得想要杀了你!”
“不,你不是子书。子书是个温柔的孩子,他不会恨我。也不会想杀我,你不是子书,不是。”陈年的罪过被翻出,秦锋不禁慌乱了起来。
“子书……”一个沉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墨残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子华……”
“子书,真的是你?”秦子华不由得兴奋。如果墨残不是子书,那他不可能认识自己的。
“是我。”墨残低低地答道。子华是秦锋的第二个弟子,当年他和子逸离开以后,子华也行踪不明,本以为他也遭了毒手,没想到,他还活得好好的。
“我真的没有看错,那日江湖人说的魔音琴果然是你。”秦子华高兴地说道。
“子华,我已经变了,不在是当年那个要你和子逸保护的秦子书了。我今天要报仇,希望你别阻拦我。”墨残一字一句地说道,手中的冰丝也在无形中被崩成了琴弦。
“我不会拦你的。但是,你记得子逸最后对你说的话吗?这么多年来,我远走江湖没有回去替你们报仇,为的是什么?”
“别说了。”墨残低吼一声,旋即拿起脚边魔音琴。魔音琴出,幻声阵阵。殿下众人拼命地捂住耳朵,可绕心的琴声如索命的丝线紧紧栓住了每个人的意思。
“子书,住手!”秦子华大声叫道,虽然他很惊讶那琴声对他没用,但是有更多无辜的人却在这诡异的琴声中痛苦不堪。
墨残没有停下,他只是看着那个男人,那个曾是他父亲的男人。秦锋痛苦的倒在地上,眼角和嘴角渐渐渗出鲜血。墨残仿佛看到了子逸,当年那个用生命爱着他的男人。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这么痛苦?不,一定没有这么轻。想着,墨残又加重了手指的频动。
激愤的情绪让墨残的琴声开始不受控制,不光是先前秦锋身边定力差的人,就连离他甚远内力深厚的尘穆等人,也感到了深深的压迫力。
银辰迅速地出手,从身后地点了墨残的两处穴道。墨残只觉手下一软,那古琴冰弦便随之脱手,掐断了绵延不断的琴声。
“银辰,你做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呜……”剩下的话语被一双温暖的唇堵在了口中,墨残想推开他,可发软的双手根本用不上力。算了,就这样吧。墨残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银辰温柔地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辰才放开他的唇,用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柔声音说道:“平静下来了吗?看清楚,你要杀的人已经死了,你为子逸报了仇了。墨残,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拉起他被琴弦割破的双手,银辰爱怜地吻着,完全没有理会殿下那些惊讶与愤怒混杂的目光。
“水落魇!墨残!你们这些颠倒伦常,是非不分的邪魔歪道,
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一个男子双目充血的从秦锋的尸体旁站起来,神情恐怖得有如修罗。
秦晅云连忙上前拉住他,趁其不注意点了他几处大穴。“不要去送死,师傅的事情我知道处理,你好好让自己冷静一样。”男人只能用眼睛看着他,但那眼睛中透露的却是满满的不甘。
“水落魇,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沉寂的空间落下一个声音,瞬间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
水落魇?是啊,难道现在还能指望他叫自己“雪焱”吗?落魇自嘲地笑着。
“你我之间的恩怨确实很多,不知道‘太子殿下’准备从哪一桩算起呢?”开口时,落魇已经回到了平常的语气。
“琳儿呢?”一句“太子殿下”刺得尘穆疼痛不堪,开口便不觉地是一道冷箭。
叫得可真亲热呢?落魇冷冷地笑道:“琳儿?恕落魇愚钝,实在不知殿下指得是哪一位?”
“水落魇,你少装傻,快把我们太子妃还来。”尘穆身后一个侍卫按捺不住地叫嚣道。
“哦,你是说段琳啊。真不好意思,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不是你们的太子妃,请注意你的措词。”眼中精芒一闪,一颗水珠穿过纱帐,直逼那侍卫的颈项。
尘穆拔出炎释,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气流骤然而乱,水珠因此被吹得分散,失去了原有的凛冽,悄悄消去。
收起剑,尘穆冷冽的表情更加冰冷:“水宫主,如果你再这样滥杀无辜的话,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
落魇惨然,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白刃相接的地步了?是变得太快,还是他始终逃避,不愿意面对呢?
抛开忧思,落魇轻轻地拊掌,殿后立刻应声抬出一辆纱轿。拉起轿帘,轿里赫然坐的是太子妃段琳和九皇子尘汐。只是,他们之间却呈现一种奇怪的姿势。段琳好像是被尘汐胁迫着的样子。
“琳儿……小汐……”尘穆不由自主地叫道。
“穆哥哥……”段琳凄楚地叫着,那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心生怜悯。
“大皇兄。”相对于段琳的声情并茂,尘汐的声音要淡得多。
“小汐,既然你还认识我这个大皇兄,那你为什么那么对待琳儿?是他们操纵着你,还是什么?别怕,大皇兄是来带你们回去的。”尘穆有些激动地说道。
尘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拉着段琳坐到落魇的纱帐前面。并顺手点了段琳的穴道,让她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始终保持着缄默的状态。
“小汐?”
“没人操纵我,离开皇宫也是我自己的意愿,并不是谁掳的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巨型的牢笼中,抱着自己不爱的女人,过完一生。”
尘穆显然不相信这话是从他那个自小乖巧的九皇弟口中说出的:“尘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清醒得很。你也不要逼问落魇,段琳不是他派人掳来的,而是我走的时候骗她出来,作为礼物送给落魇的。”尘汐说得云淡风清,完全没有理会尘穆眸子中惊异的光芒。
“你……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很简单,因为我爱青沭,我甘愿放弃一切地和他在一起。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尘汐的话说得干净利落,听在旁人耳中,不外乎是平常的反叛之言。可落在尘穆的耳中,却成了控诉他软弱无能,向现实低头的最有力的证据。痛,自心而生,蔓延到千骨百骸……
“而且,我要提醒你的是,段琳现在是水溟宫的宫主夫人,她腹中已有落魇的骨肉。我们是不可能放她和你回去的。如果你是为我和她的事来向落魇兴师问罪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你带不走一个人的。”尘汐冰冷的话浇醒了尘穆即将覆灭的意识。
男人的自尊让尘穆愤怒地望着落魇:“水落魇,你杀了五皇子尘翔和我师傅卓丞相,又在我身上留下血蛊,现在还强暴太子妃?我们尘朝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报复?”
“哈哈,报复?说得真好。”落魇冷冷地笑,除了报复你就想不到其他词语了吗?比如说……
“水落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当年在皇宫的时候,殿下对你多好。可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有算人吗?”
“忘恩负义?还有吗?比如说‘人尽可肤’。”落魇讽刺地笑道,“我当年留在皇宫的时候,太子殿下对我很好,我知道。我也有很知恩图报的回报他,不信你问他,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他是不是夜夜销魂?”
“无耻!”侍卫不屑的骂道。
“我是无耻,可是就是我这样一个无耻的人,竟然还可以得到当朝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的垂青,成为入幕之宾。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你和我师傅也有染?”尘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杀他的时候我才十六岁啊。你师傅的武功独步武林,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虽然我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但是对于他,我还没有自大到敢和他硬碰硬。既然你们都说我这副皮囊很好用,那么我为什么不善加利用呢?知道吗?他死的时候,脸上还呈现着和我巫山云雨的陶醉样,很是精彩。要不是我当时不小心烧了那里,你们一定可以看见的。”落魇呷着杯中的酒,一脸释然。
尘穆紧握着手中的炎释,怒气透过剑尖外溢。他拔出剑尽力一挥,内力带着怒气化做攻势,直直地击向落魇。合起食指,水障凌空挡下了剑气中的多数内力,剩下的内力穿过水障挣断了维系纱帐的绳子。
白纱落地,掩映中的蒙胧顷刻消失,人们清楚地看到了一白一红两道人影。落魇靠在枫亟怀里,手执羊脂玉杯,神情恬淡地品着杯中杜康。枫亟没有掩饰头发与瞳孔的颜色,那火焰般的长发就那样披在身后,撒满了汉白玉座。
“殿下的火气似乎有点大了。要不是落魇稍加还手,恐怕枫亟与我已经成为剑下亡魂了。”落魇轻笑道,他满意地看着殿下众人骤变的神情——从惊艳到惊讶。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
“殿下……这……”看着落魇身边与尘穆一样面容的枫亟,殿下众人都惊讶得词不成句。
尘穆眯起眼,冷冷地说:“这也是你的新婚丈夫吗?”
“恩。很惊讶吧,你们有同样的面容。不过,你别乱想,我认识枫亟可是在你之前。”早在两千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是吗?那你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惊讶啊?”他竟然与他的情人有同样的容貌,他竟然当了三年替身还浑然不觉。他好恨……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之间都是利用,不是吗?”落魇放下手中的酒杯,离开枫亟站起来,“炎释已出,冰敛又怎能藏匿。”落魇雪袖一挥,冰敛立刻呈于手上。三尺冷泉,蓝光微泛,冷冽的气势影响着身边每一个人。
“三百多年了,也是时候让这对剑见见面了。”扔下剑鞘,尘穆仿佛下定决心地说道。是时候结束了,无论是谁死谁活,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是吧。”落魇拔出剑,清冷如月的剑芒与炎释辉映,顷刻间压下了所有名剑的光辉。“枫,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说完,拿起冰敛走下殿去。
尘穆信步上前,举起炎释凌空挽了一个剑花。气流在内力的作用下变得紊乱,很巧妙地压制了落魇的“水溟无潋”。落魇自嘲,有必要吗?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用“水溟无潋”对付他,他这样做是小人之心呢,还是三年的情谊如今留下的只有猜疑?
落魇右手握剑,左手执锦,雪白的长袖配上微蓝的冰敛,整一个天与水的结合,柔与刚的温存。他挥出长袖,柔软的锦缎在气流的牵引下逶迤如蛇。尘穆收剑自守,锦缎的内力在炎释的回挡下减慢了几分。他转身回旋,待再次出手时,白刃相接,碰出尖锐刺耳的金戈之声。那声音仿若利刃,狠狠地割开了两人的心,鲜血不断。四目相对间,曾经的点滴涌上心头,千种翻腾,百味杂陈。
挥剑,相接,蓄力,挣开。一切仿佛须臾完成,可在两个当事人心中,却仿佛经历了百年,长久得让人心痛。曾经的缱绻变成了干戈,满目血腥掩盖了缠绵。过往的温存顷刻间变为讽刺,疏落得好似梦幻。
冰敛与炎释次次相撞,命运的诅咒静静地应验着。落魇的眼中看不见疑惑,两手挥出的全是道道劲力。尘穆也没有丝毫留情,毕生所学的武功在剑尖游走,招招出手都是杀意。
紫烨冷眼看着落魇与尘穆对决,身旁众人的混战也全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为什么曾经的情人会走到如今的地步?阻碍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烨……”一声低语唤回了紫烨凝望的眼神。改来的始终会来,逃不掉的啊。
紫烨拉下面纱,回头,很正常地看见了站在身后一身青衣的秦晅云。“晅云,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
“是我。”
“为什么要答应?我真的希望是我认错人了。”
“我不想骗你。”
“可你已经骗了我了。”秦晅云的脸上露出了几乎绝望的眼神,“当我看到墨残的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就是紫烨,我深深爱着的人竟然就是水溟宫杀人不见血的四修罗之一的绝命香紫烨。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是想利用我,还是因为你是不可自己的爱上了我?烨,告诉我!”
紫烨冷着脸,他很告诉秦晅云是后者,他是不可自己地爱上了他。但是,说了又有什么用?他能放弃一切带他走吗?不可能。所以,不如不说。就让他恨着吧,痛苦过后他还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是在利用,因为水溟宫要控制武林,而你是武林盟主,只要我们取得武林令,一切就简单了。爱上你?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对硬邦邦的男人感兴趣呢?”冷冷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没落下一个字,心中的疮痍就增添一分。晅云,恨我吧,这样你才能幸福。这相思的毒,就让我一个人中吧,所有的痛都让我来背。
“好。我秦晅云这一生自恃阅人无数,从不会看走眼,却没想到最终栽到了你的手上。你赢了,我心服口服。”凄楚言辞出口,秦晅云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柔情,那里成了一潭死水,再也漾不起丝毫涟漪。
“谢谢。”紫烨艰难地拉出一个笑容,“那我们还是动手吧。”语落,微笑不再,长刺于手,眼中徒留下点点寒光。秦晅云冷眼颔首,熟练地拔剑上前。
兵刃相触,情谊不再。过往岁月,一切如梦。谈不上镜花水月的迷蒙,说不出仙山琼宇的虚幻。所有的一切就在冥冥中来了又去,留不下任何痕迹……
握着冰敛,落魇渐渐觉得疲惫。他很想就这样死去,死在尘穆的剑下。可枫亟追随的眼神却让他无力。他不能这样抛弃追寻了他千年的他,更不能让尘穆成为他报仇的对象。他要活着,为了重视他和他重视的人,即使苟且。
尘穆看不懂落魇眼中蒙胧的眼波。既然恨他,为什么招招留情;既然想报仇,为什么又要百般拖延。他不懂,真的不懂。他的雪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尘穆兀自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落魇的攻势。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落魇的剑已近在眼前。尘穆迅速拔出剑,灌上所有内力刺了出去。
一声闷哼从耳边传来,接着便是枫亟惊恐的大呼。
尘穆抬眉,落魇苍白的面容放大在眼前。淡如水色的唇上染着朱色,点点红液在阳光下放着瑰丽的光华。微红的炎释没入肌肤,透明的剑身在鲜血的渲染下显得诡异。尘穆痴痴地看着落魇,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一个白衣的宫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尘穆不知如何反映,直到胸口被狠狠一击,他才吃痛的后退。炎释随之被抽出,一阵温热的液体迎面喷来,与唇角逸出的鲜血混合成一体。
枫亟抱住落魇欲倒的身体,眼中流露的全是心痛。
“枫,不要……”拉住枫亟欲出的武器,落魇拼命地摇头,“你答应过我的……”
枫亟很想杀了尘穆,可落魇哀求的眼神浮在眼前,他只有狠狠地咬着唇,最后不甘地点了头。“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留在这里了。”说完,枫亟用瞬间移动带着落魇离开了溟潋殿。因为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落魇更重要,落魇就是他的一切。
尘穆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没了灵魂……
一路走来,落魇胸口的血越流越多,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枫亟不止一次的对他使用治愈法术,可仍然没用。枫亟低声唤着落魇的名字,尽力让他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落魇靠在枫亟怀里,表情恬然得像个孩子,偶尔开心时,还可以看见丝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仲冬的天气已经冰冷得可以冻死万物,冬眠的生物早早地躲回巢穴,徒留天地间一片肃杀的白。枫亟抱着落魇坐在湖边,被法术融化的湖水点点滴在脸上,带着阵阵醒人意识的凉意。
“枫……”沉默许久的落魇开口道。
“什么事?”枫亟有些担忧,又有些激动地问道。
“水溟宫……怎么样了?”
怒气,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我才不管它怎么样了,那些人是死是活也和我没有关系。在我眼中,只有你是最重要的。落魇,不要管那些了好吗?跟我回狐族,我让影雾给你换身,我们一辈子也别再踏进人界了,好吗?”
落魇抬起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可是……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尘穆的那一剑……已经刺穿我的心脏了。我现在……完全是靠你的法术活着的……”
“可以的,摸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有信心,我们就能回去。”枫亟拉着他的手,仿佛鼓励地说道。
“好好……我相信你,不到最后……我绝不放弃。”落魇轻声地回答道。看着枫亟稍微转明的表情,落魇不禁暗叹。且不说那一剑是刺在心脏,光是这流血不止的伤口和血蛊,他就不敢保证是否有命活着到达灵狐岛,更何况这刺他的剑还是炎释……双剑之一的火剑,具有着特殊的能力炎释剑……看来,枫亟还是不知道的。
“落魇,你先睡一会儿吧。他们暂时不会追来,有我在身边,别怕。”枫亟温柔地搂着落魇,眼中荡漾的全是柔情。
轻轻点头算是回答,落魇闭上眼沉沉睡去……
落魇再次睁开眼,已不知是几个时辰之后。但仅从枫亟惊慌的眼神中他可以知道,这次他是睡了很久了。张开嘴,干涩的嗓子竟发不出一个音。枫亟会意地端起水,用嘴慢慢地哺给他。火燎的嗓子得到润泽,落魇开口问道:“枫,我睡了多久了?”
枫亟不禁地蹙眉。自从离开水溟宫,落魇的意识一直处于蒙胧状态。半睡半醒的眸子似张非张,微颤的睫毛带着吸人心魄的迷蒙,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随风而去一般。伤口处理好后,本欲让他休息片刻,可他这一睡便是半天,委实吓煞了枫亟。
“已经半天了,你可算醒了。”
长时间的昏迷吗?看来传言不假啊。
“怎么了?饿吗?想吃什么?我刚才让两个小狐精去城里买了些吃的过来,要吃吗?”
落魇点点头。即使事实如此,他也不能让枫亟替他担心。
枫亟端起一个白玉碗,红光闪过,原本冰冷的稀粥也有了微微的热度。落魇张开嘴,一团温热的东西被喂进口里,带着枫亟绵绵的情意。一瞬间,天地间的寒意也仿佛消失,沾不上他们丝毫。
一顿饭吃了好久,直到落魇轻轻点头,枫亟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又暗暗地渡了许多生气给他。
落魇动动眼睫,睡意恹恹地说:“我还想再睡会。”
“别睡了。陪我聊聊天吧。”枫亟轻摇着落魇,害怕他就此睡去。
“呃……那好吧。”抬抬沉重的眼睑,落魇勉强地答应。
枫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开始落魇还可以跟着他的话天马行空的去思考,可到后来,倦意越来越浓,眼睑沉重得可以压碎所有景象。也不知道是与疲惫战斗了多久,落魇最终还是沉沉地睡去。
枫亟搂着他,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落魇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他身上的伤口也好像是着了魔似的,无论如何都不愈合。他用过许多方法,法术,药草,能用的他都用了,可那伤口还是狰狞地张开着,时不时流出些许鲜红的血液。还有那血蛊……枫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们的情况现在真的是糟到极点了。落魇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而他自己如果再这样长时间的使用法术,他的身体也是负荷不了的。在尘穆带来的人中,他隐隐感受到有得道之人的气息,如果那人没死,以他的功力想要找到他们肯定不难。那时,生死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他必须尽快想到对他们安全的办法,必须想到!
好温暖!落魇挪着身体,向温暖的中心靠去。这几天来,疲惫与无力让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身体中仿佛流进许多暖流,温暖着他的千骨百骸。不对,这种感觉是……
落魇倏地睁开眼,枫亟的手还放在他的胸前,生气通过手指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身体。落魇拿掉枫亟的手,眼中布满不敢置信:“枫……你……,”落魇的声音轻颤,握着枫亟的手微微颤动着,“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永远无法回到灵狐岛了。你将失去你狐仙的地位,永远被打入妖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选择,我不可以看见你在我面前死去,我不能。如果我早决定这样做,或许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两千多年的时间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甚至是杀人。”枫亟的话说得坚决,眸中透露的是隐隐的深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这样的人牺牲自己。就让他这样死了,他或许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等待来生,可是现在他不能了,枫亟为他抛弃了仙的尊贵,宁愿永世为妖也要救他。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他先遇上的尘穆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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