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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魇难醒+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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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魇笑笑,费劲地抬起手,摩娑着枫亟的脸:“对不起,小枫,让你担心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你能体谅我。” 
  看着他勉强勾起的笑容,枫亟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吧,不然我还真不敢想像还会发生什么事?” 
  “恩。”落魇满意地靠到枫亟胸口,带着一脸的幸福。 
  一场考验人心脏承受力的意外,也就这样落幕了…… 

  水溟宫 
                  地牢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晕照得牢中的景物模糊不清。也正是由于这种不真实感,更让人对它多了一份恐惧。 
  放下手中沾了满血和辣椒水的鞭子,银辰有些丧气地对手下说:“好好看着他,醒过来继续拷问,但不要把他弄死了。如果他想要招供,也要留心他是不是想趁布条解下来的时机自尽。知道了吗?他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久了。” 
  “知道了。”狱卒们恭敬地点头。 
  银辰再次看了看被绑在木桩上已经晕过去的男人,好硬的骨头,应该是那人豢养的死士。要不是他们眼疾手快,恐怕已被他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了。看来,未来的道路,还真是不康庄啊! 
  默默叹了口气,银辰转身出了地牢。 

  是夜,清冷的月留下一片寂寞的银华。 
  地牢中一个矫健的黑影疾速来去,只是一会儿功夫,那些狱卒便尽数倒在了地上。黑影最后跳到一个绑在木桩上的男人面前,拿出一个白瓷瓶,在男人的鼻孔下晃了两下,男人立刻醒了过来。 
  睁开疲惫的眼,男人看到的是熟悉的眸子:“主人……”一时间的感动,竟让声音有些哽咽。 
  “你没事吧。”黑影又拿出另一个瓷瓶,将瓶中的药粉倒在男人的伤口上。 
  “我没事……”男人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主人,属下无能,没有完成任务,请主人处罚……” 
  “哎……事已至此,我怨你也没有用。可是你这次怎么就这么大意,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看银辰的眼睛吗?你怎么就是不听?”黑影有些责备道。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是屏住呼吸以防紫烨和青沭在空气中动手脚的,可是后来不知怎的,我竟然闻到了一阵香味,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当我再次能够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抓住我了?”男人的话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黑影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之前墨残是不是有对你说过什么?” 
  “他没有对我说,只是抱着枫亟大吼……难道说……”男人忽地明白了什么似的。 
  “该死,没想到他的魔音功已经到达这个地步了。”黑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对了,他们没从你这里问出什么吧?” 
  “没有。我本来是打算自尽的,可是他们制止了我……主人……”看着稍微出神的黑影,男人轻唤道。 
  “哦……没什么。对了,快把这个吃下去,对你的伤有帮助。”黑影拿给男人一颗药丸,男人作势要吃。然而这药丸还没有进口,就被暗处飞来的银针打飞了。 
  黑影和男人同时向银针飞来处看去,只见一个暗紫色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紫烨?”不能说不让黑影惊讶,他明明在他们每个人的茶中下了迷药,而且看见他们喝了睡下了,怎么会……不可能啊! 
  “怎么了?我们不能来吗?”冰冷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黑影看去,是一个灰色的人影。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与夜同色的沉默人儿。 
  “银辰,墨残……”黑影的声音有些颤抖。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么……他一转身,狱卒的桌旁正坐着一红一白两个人,他们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白衣狱卒。 
  “怎么了?看见我很惊讶?”落魇端起手边的茶杯,淡淡地说道。 
  黑影气愤地将头转向一边,满眼不屑。 
  落魇不以为意,转而对男人说到:“要是我们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把他的药吃下去了。” 
  男人也没有开口,只是眯起的眼饶有疑惑的看着落魇。 
  落魇示意男人看右边,男人转头,只见青沭拣起方才掉落的药丸,插入银针。等再次取出的时候,光亮的银针已经变得一片乌黑。 
  “主人,你……”男人一下子怔得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今晚不是来,不是救你,而是杀你。” 
  “哼,”眼看无法辩驳,男人恨恨地瞪着落魇,“水落魇,你少在那里假慈悲。杀父弑师,篡夺主位,你哪件事没做过?还有脸说我。” 
  落魇呷了口茶:“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若你有能力杀得了我,那你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水溟宫的宫主了。不过,现在的你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那可不一定。”说罢,黑影屈指而吹,一阵奇异的声音传出。房顶上立刻跳下两个劲装黑衣人。 
  黑影得意地黠笑:“宫主,恕在下不能奉陪,先走一步。” 
  黑影转身欲走,可脚才刚离地半步,那两个黑衣人便反剪其手,将他制住。 
  “哈哈,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落魇冷嘲道。 
  “水落魇,你……”男人怒火攻心,一时竟气得语不成句。 
  “别急,还有呢。”说完,银辰提起一人扔到黑影身边,他一看此人,立刻面如死灰。因为这正是在外与他呼应,打算失败时自救的同伙——北方长老北林越。 
  “南宫长老,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愿意死心吗?”落魇轻笑顾盼,一脸的恬然。然而在南宫离眼中他却与嗜血的魔王无异。 
  “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听之任之。”南宫离怫然而答,心中满是悔恨。他太低估水落魇了! 
  “你是长老,知道水溟宫的规矩,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本宫实在无能为力。”落魇此时的话无疑于猫哭耗子,可是受制的两人已是阶下之囚,不愿再与他说些什么。 
  “把这三人拖下去,按宫规处以‘食刑’,立刻行刑。”落魇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将三人拖了下去 

  枫亟不禁一颤。来水溟宫日子不算短,他知道,所谓“食刑”就是把人扔到满是蛇蟮虫蚁的地窖中,让这些平常无人喂养,以自相残杀来维持生命的动物将其吃掉。因为这些动物数量虽多,但体积都较小,所以通常要几天才能将人咬死。而被抛入的人武功全废,口舌被缚,根本不可能自杀,因此只有忍受这种万蚁噬骨的痛苦,直到死亡。 
  他也知道,落魇不会放任这样的人在水溟宫为所欲为,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阴损的办法来处置他们。 

  “怎么了?觉得我有点残忍是不是?”落魇站起来,走到地牢的窗前说。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为何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枫亟依旧坐在桌边。 
  落魇无奈地叹气;“身为宫主,我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如果不杀鸡警猴,以后还会更多的人继续这样。”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回去吧。你身体刚好,不要再弄出什么问题来。”枫亟走到落魇身后,拉起他微凉的人说。 
  “恩。”落魇莞尔地听从,心中却低低地叹道,“希望一切顺利……” 

  南宫离,北林越两位长老觊觎宫主之位,被判“食刑”的消息在天亮之前便传遍了整个水溟宫。由于落魇下令立即行刑,那些本想求情的人也因此却步,沉默禁声。 
  此后半月,落魇闭门养伤,与枫亟在落樱殿深居简出。宫内的大小事物自然也就交由银辰他们四位护法以及两位长老。紫烨总是在累到半死的时候大骂落魇没良心,不过骂完之后,他依旧认命的继续工作。日子也就这样平静如水地过着。 
  这日,落魇觉得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拉着枫亟在花园里散步。 
  “枫,你说要是我们尽全力打一场,谁会赢?”落魇忽然冒出一个和环境极为不符的话。 
  “我。”枫亟答的干脆且好不迟疑。 
  “这么有自信?”落魇扯下一片树叶,放在鼻前轻轻嗅着。 
  枫亟夺回他手中的叶子,用法术将其还回树上:“因为我以自然之气为源,而你以活人生气为源,正邪有别,胜负已见。” 
  落魇不理会他的责备,挥挥被夺走树叶的空手,兀自说道:“虽然打不过你,但对于一般的习武之人,‘水溟无潋’依旧是克星,我才不怕呢。” 
  枫亟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水溟无潋’只能通过房事传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落魇调皮地一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自古以来水溟宫的宫主就是这样学会‘水溟无潋’的,我们后辈也有所准备,所以都无所谓了。” 
  枫亟蹙起眉,一脸的不悦。 
  “你是担心我以后和我的弟子也要这样?” 
  “不可以吗?你已经嫁给我,是我的人了。我可不希望和别人分享你,即使是个小鬼也不行。”枫亟怒嗔,而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小孩口吻。 
  “哈哈!”落魇搂着枫亟的颈,“你真可爱。”说罢,送上了自己的唇。 
  假山后的黑影悄悄地移动着,在落魇和枫亟沉迷于唇齿绞缠的时候暗自离了去。因此,他也没有听见落魇最后轻轻说的那句话——“鱼儿上钩了。” 

  当日夜里,枫亟按照之前答应银辰的约定赴宴去了。落魇由于身体没有复原,便独自呆在落樱殿中。那夜到也平顺,直至枫亟回房,都没有一丝异动。 
  平静的日子也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晚上…… 
  枫亟依然如约赴宴去。落魇则因为同样的理由被留在房里,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心底咒骂着那个该死的人怎么还不来,害他被禁足了三天。要不是这个计划是他自己提出的,他早闹个天翻地覆了。 
  正想着,门缝插进一支竹管,空气中立刻弥漫着浓郁的甜香,让人恹恹欲睡。落魇秉住呼吸,随手掠起茶杯中的水击向门口。门外立刻传来一阵闷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落魇揶揄地勾起唇:“想暗算我,你们还得学学。”说着,打开门准备“欣赏”一下来人的惨状。 
  落魇拉开门,一阵白色的烟雾从天而降,他立刻秉住呼吸,但为时已晚。在他晕过去的那一刹那,他恨恨地叹到:“中计了。” 
  看着瘫倒在地的落魇,从暗处走出的黑衣人轻蔑地笑道:“你总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可你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聪明,才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水落魇啊水落魇,你只想到我会派人迷晕你,可你怎么也想不到真正的迷药是在门棂上吧。哈哈……”男人一边低声笑着,一边抱起人事不省的落魇。 

  素白的枕席上,一个同色的人平身而躺。紧闭的双眼下有着眼睫下留着阴影,淡淡的,有如洇书中的淡墨。薄唇不点而朱,轻抿时仿佛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衣服掩映下的玉颈若隐若现,蒙胧中看来,更是撩人心神。 
  男人看着他,不禁有些失神。这水落魇果真是个尤物,也难怪尘穆和枫亟对他如此执着。不过,今夜,我也能尝尝这众人痴迷的人的味道了。 
  男人淫笑着,动手拉下了落魇本就不多的单衣。衣衫滑落,雪肤横陈。原本掩映的美感顷刻消失,接着涌上的只有赤裸裸的欲望。男人低咒一声,便如野兽般扑向落魇。 
  男人痛吻着,啃咬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从心底升起。感觉太好了,他真的是个尤物。男人再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地想攻城略地。他拉开落魇的腰带,粗鲁地扯下那碍眼的裤子。然而,他还没有完成,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便从心脏处传来。 
  男人立刻放开钳制落魇的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落魇此时睁开眼,一脸玩味地看着男人说:“怎么样?本宫的味道好吗?” 
  “你……你没事?”男人惊讶得说不处话来,虽然他知道水落魇是百毒不侵,可是迷药并不属于毒药一类,他不可能逃得掉的。 
  “不好意思,你那迷药对本宫没用。”说着,他推开了那个男人,径直穿起被撕下的衣服来。 
  “不可能……唔……”男人刚想说明他的迷药的效果,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落魇拾起发带,丝毫不理会男人那痛苦的表情:“本宫的体质就是这么奇怪,迷药无法奈我何。”系好头发,落魇低头对痛得表情扭曲的男人说道:“西门长老,我们两个到底是谁‘聪明反被聪明误’?恩?哈哈~” 
  “你……我……呃……”剧烈的疼痛已经折腾得西门语不成句了。 
  “半身灼热,半身寒冷的感觉不错吧!这可是我特地送你的礼物哦,好好享受吧。”落魇调笑着,端起桌上的香茗边品边欣赏西门傲痛苦的表情。 
  西门傲明白自己中计了,从假山那日开始,他便已经掉进这个大陷阱里了。而落魇趁肌肤之亲时输入的至阴真气,此时正与他自身至阳的真气相抵触,冷流热潮翻腾反复,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宫主……属下错了,我不该对您……痴心妄想……,宫主……饶命啊……”西门傲忍受不住折磨地求饶道。 
  “对‘我’痴心妄想?西门长老,你是不是说错对象了?”落魇呷了一口茶,“好心”地提醒道。 
  “没……没有,属下……的……确是……觊觎……宫主……的……美……貌,唔……所……所以……”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就慢慢磨吧!”落魇眯起眼睛,瞳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西门傲暗自忖度,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坦白,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咬咬牙,艰难的说道:“宫主,属下……罪……不容……诛,但……请看……在我三……代……长……长老的份……上,救……救我吧……属下一……定……衔环……结草,永……世不忘……宫主的……恩情……唔……好难受……” 
  “哈哈哈哈,西门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请君入瓮’对付你吗?因为你太自负了,你总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可是你却不知道,正是由于你的自作聪明,让你封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西门傲扭曲着脸,冷汗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流下,他的喘息也愈加粗重。 
  落魇视若无睹地继续他的话:“你们四个人中,南宫离过于急噪,北林越过于阴狠,你过于自负,只有东方竺比较内敛自持。即便他是你们之中最有能力夺得宫主之位的人,但他也绝对不会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铤而走险。所以,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长命百岁。” 
  丝丝鲜血从嘴角逸出,内力的撞击已让全身的经脉处于迸裂的边缘。“宫……主,救……救我……”西门傲企求地爬向落魇,奢望这个嗜血的娃娃这次能大发慈悲地救他一命。 
  落魇放下茶杯,浅笑着走到西门傲身边,蹲下说:“可以啊,我马上救你,你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说罢,落魇眼中血光一闪,西门傲的胸口立刻开出了一朵凄艳绝伦的红莲。 
  “水……落魇,你……”西门傲困难地吐相互几个字,然后睁着不甘的双眼倒了下去。 
  落魇拍拍手,站起来:“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 
  一个红影从暗处走出,阴郁的脸上覆着三千烈焰也化不开的冰霜。 
  落魇上前拍了拍枫亟的肩,用安慰小孩子的口吻对这只打番醋坛子的狐狸说:“放心吧,我没被他吃掉,他没这个资格,更没这个能力。” 
  枫亟没有吭声,兀自拉开落魇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雪白的肌肤上,青紫点点,每一个痕迹都张狂地想枫亟宣告着西门傲刚才施于落魇的种种。原本为他泛起的那一点点怜悯也于弹指间消失无影。 
  落魇好笑地抱着枫亟,本想戏弄他一下,可刚想开口,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向前倒去。枫亟早有准备地接住他,然后顺势将他打横包起。 
  落魇微笑地说:“谢谢。”枫亟则默不吭声。落魇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于是拉着他胸前的衣襟,小声说道:“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枫亟依旧沉默。 
  “枫~~”落魇怯怯地叫道。这可是他的杀手锏,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果然,枫亟愠怒稍减地说道:“你错了?错在什么地方了?我看你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还好意思说错了?”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轻易使用‘水溟无潋’了。今天不过是想让他知道和我实力的差距,好让他死也瞑目嘛。下次绝对不会了……”落魇依旧装得很可怜地说。 
  “还有下次?”枫亟拧起眉,严肃得像一个家长。 
  “没有了,没有了。”落魇连忙赔笑道。 
  枫亟沉默地抱起落魇,急步向他们温馨的小窝走去…… 

  是夜,天幕如墨,冰轮似银。平寂的水溟宫听不到一丝异声。落樱殿的樱树下,一个单薄的白影面树而立。孤寂在他的足边而生,满满地包裹着这个孱弱的人。 
  “无潋,你来了。”落魇从殿内走出,叫着眼前的白衣人。 
  “恩,还久没回来了,有些怀念。”水无潋轻轻地扬起嘴角,淡淡的笑容在他浅色的面颊上渐渐晕开。三分淡漠,三分清艳,还有四分淡淡的寂寥。 
  落魇沉了脸,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 
  水无潋摇头,落魇就是这样,始终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啊。“魇儿,已经够了,义父很满足了。” 
  落魇靠在他肩上,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无潋。你什么时候走?” 
  水无潋抚摩着落魇的头说:“他来接我我就走,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 
  “你始终还是要走的。”言语中带着难掩的失落。 
  “你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而我也在水溟宫待得够揪了,是时候该为自己活活了。”一语逸出,带着满腔的无奈与伤痕。落魇不禁皱起了眉,强忍下自己心中不舍的情愫。 
  “好了,不说这些了,让我们父子好好地喝一杯吧。此次一别,今生恐怕是无缘再见了。” 
  落魇点点头,收拾起情绪与他一起向摆好酒菜的石桌走去。 
  樱花飘落,夜香盈袖,两个白色的人对月而饮。直至天边泛白,水无潋才意兴阑珊地说:“回去吧,不早了。以后自己小心。” 
  “恩。”落魇颔首,然后不舍地拉着他的手说,“无潋,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幸福。” 
  水无潋微笑着点头。白衣轻展,转眼间已经走到了数步之外。落魇还是那样站着,静静地,久久地,任朝露沾湿衣襟,任樱花落满肩头…… 


  沉重,沉重,为何眼睑会如此沉重? 
  水无潋困难地睁开眼,惺忪的瞳孔找不到一丝焦距。 
  “无潋宫主,您醒了?”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虽然用的是敬语,但言语间却听不出丝毫敬意。 
  水无潋抬起眼,熟悉的身影落入眸中,他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说:“是你……”话没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水无潋咬牙止住了将要出口的呻吟,这是他的尊严,可同时却也咬碎了余下的言语。 
  “怎么了?想说些什么吗?”那人讽刺的笑着,眼中透出的是胜利的邪笑。 
  水无潋没有开口,身上的玄冰丝因刚才的挪动已深入肌肤,他可以感觉到血正静静地从那些裂痕中流出。脚下那些排列奇异的红烛“滋滋”地燃烧着,热浪滚滚向上,灼得他的双腿疼痛难忍。 
  “不说话吗?对啊,我忘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人拉起水无潋的下颌,动作粗暴地说,“你可真会躲啊!我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你竟然就在水溟宫,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你东方竺算什么东西?”水无潋甩开他钳制的手,一连鄙夷地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哈,水无潋,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已经将‘水溟无潋’传给水落魇了,现在的你等于是废人一个,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无潋惊讶地望着他,“水溟无潋”几乎可称为水溟宫的绝密,除了历代宫主,旁人是不可能知道个中玄机的。东方竺虽为三代元老,但他也不可能有资格知道啊。 
  “惊讶吗?”东方竺轻蔑的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师傅,如果不是他当年玩弄手段,能坐在水溟宫宫主的位置吗?我恨,恨我当时的心软,更恨我后来的隐忍,要是他一死我就杀了你,我现在还用这么辛苦吗?你真的该死。”说罢,东方竺的手上泛起一阵红光,水无潋有意识地闪了一下,可带着攻击力的红色的水滴仍在他的脸上、颈上和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顷刻从伤口汩汩流出,带着暖热的体温,剥夺着水无潋剩余不多的体力。他愠怒地望着东方竺,一字一句的说:“魇儿没杀了你,是最大的失算,你才是最该死的。” 
  “哈哈哈哈,”东方竺笑道,“成王败寇,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你们没杀了我是你们的错,但我可不会再次仁慈了。别激动,你的好徒弟马上就要来了。” 
  “你要对他做什么?”水无潋几乎大叫的说道。不,不可以,魇儿好不容易才有了相对安定的生活,他绝对不要旁人去破坏它。 
  “何必这么急呢,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东方竺把玩着萦绕指间的红液,满脸自信地说。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收身跳起,双足互相借力,跳到了几丈外的血石上。再看他原来站的地方,一道深深的裂口被娇柔的水划出,露出了血色下面的土黄岩石。 
  “宫主来得真快,属下真是受宠若惊。你一来就送大礼,要属下如何自处啊?”东方竺挑起眉,满口揶揄的对着落魇道。 
  落魇沉着脸,一双冷绝的眸子泛着令人怔忪不已的的寒气。平常及地的长衣已换为轻短的衣衫,玄色的的流泉也一反平素披肩的状态,被墨玉的高高簪子束起。如此装扮,无形间竟透露着一股庄严之气,让人不敢轻触。 
  “东方长老下帖邀请,落魇怎敢怠慢。只是不知长老今日邀落魇前来,所为何事?”客套的话语从淡色的唇间轻飘而出,隐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怒气。 
  水无潋看着落魇,勉强地勾起唇以展示自己的无恙。可那满身的血污和苍白的面容看在落魇眼里,却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地捏紧了拳。 
  东方竺隐隐地抽出刀,冷冷地说道:“属下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与宫主一较高下。”话到最后,明显的提高了音调。东方竺借力脚底的血石,挥起雪亮的长刀,没有丝毫留情的砍向落魇。 
  落魇挥起衣袖,内力深含的衣帛与兵刃相接,击出一真清越的声音。刚与柔在空中较量,带出一番火与水的缠绵。 
  东方竺持着长刀,内力在指间游走,每招出手都是阴、狠、毒、绝,次次杀招,回回狠攻。落魇凭着灵活的身形,轻盈地闪过东方竺的每一次攻击。衣袖随风而走,仿若不受丝毫控制。然而,在这白衣演示下的双手却暗自蓄力,趁着东方竺露出的空隙合指结印。瞬间,一股红泉从脚下串出,形若利刃的向东方竺袭去。东方竺仓皇地转身,险险地闪过几乎擦身的水刃。落魇再次蓄力,红泉如蛇般逶迤而起,凌空形成居高临下之势。 
  “你该瞑目了,本宫可是用第十层的‘清潋无梦’送你的。”红泉应声而下,直逼东方竺全身各处大穴。落魇闭上眼等着东方竺最后的闷哼与倒地声,然而他却在那一书简感受到了液体穿身而过的疼痛。 
  怎么回事?唇角逸出的腥甜是什么?红色的?是血吗?血,谁的血?我的吗?脚好软,身体好重……好想休息…… 
  “落魇~~~~”水无潋失控地大叫,他挣扎着,想挣脱玄冰丝奔到落魇身边。然而这都是徒劳,除了让玄冰丝更深入肌肤外,别无用处。刚凝结的伤口立刻又涌出大量鲜血,本就血迹斑斑的白衣变得更加斑驳不堪。 
  “无潋……别……唔……”落魇想开口制止水无潋的冲动行为,可刚一启齿,鲜血便如泉般逸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白襟。 
  “我们的宫主大人还真是孝顺呢,都自顾不暇了,还在关心养父的安危。”东方竺轻慢的笑道,“谨慎如你,怎么会上如此明显的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落魇苦笑地看着脚下血色的阵图——水溟反噬阵。要做成这个阵并不简单,首先要将地面按照阵形打出一条条的沟壑,而且要上小下大,从上面看去看不见底。然后,用红烛液封。最后,便是采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处子之血灌入其中。若是随时间推移处子之血蒸发减少,便必须以九为单位取血灌入。脚下的泥土已经变得有些暗红,可见这个阵法存在的时间并不短,而东方竺要报复的想法也并不是方见雏形的。 
  “啧啧啧……别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我好吗?弄得你好像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一样。别忘了,你当年为了登上这个位置,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这个世界上,你是最没有权力责备我的人。” 
  落魇无力的启齿,轻轻道:“你这些年以水溟宫的名义残杀童子,让水溟宫由亦正亦邪的地位变成众矢之的,虽然这样可以助你趁乱篡位,但……咳……你接到的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你认为你还有可能安安心心地当这个宫主吗?” 
  “哈哈哈哈,水落魇,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有怜悯之心,既然你这个担心我,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免得你死不瞑目。朝廷那边我已经与他们达成一致,只要你不再是水溟宫的宫主,他们就不再过问水溟宫的事。我不用再去取童子之血,水溟宫邪教一说,也就当然无存了。而这从前的种种错误也自然会变成你犯下的,与我无关。那么,你说……我这个宫主的位置能不能安心的坐下去呢?”东方竺勾起唇,脸上洋溢着胜者的微笑。 
  “你的确很高明,是我低估你了……”落魇幽幽地说,声音细如蚊蚋,低不可闻。 
  “好了,话说完了,你也可以安心地走了。”东方竺提起长刀走进血阵,“就让属下送您最后一程吧。”说罢,他举起了那雪亮的四尺冷铁。 
  落魇望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还有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野兽看见到手的食物的眼神,七分嗜血,三分残忍。 
  “呃……”东方竺忽然捂住胸口,痛苦到呻吟道。一朵狰狞的血莲在他胸口次第开出,莲蕊则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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