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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曲 第一部柔光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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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的轻剑。”就给他那把重死人的剑，真是……哪里轻了！
芝牧拿着剑挥舞两下喊道：“哇！好轻，好厉害！果然是好东西，很贵吧！”这么好的货色，自己可没机会买，他……好有钱！
“还好！小捷，你来，带上这个试试！”拿出那把小巧的拳刀，调节大小后扣在捷的左腕：“我问过店主，这是新设计的武器，以前曾看你抛过绳，觉得你应该挺适合用这个。”
“好好玩！”捷好奇的摆弄这个新到手的东西，这里捏捏那里摸摸。手指扣住掌中的环，一把银色细薄的刀刃弹了出来：“啊！这个好厉害！”
“小心伤到。”阻止他想一摸究竟的小手，凝耐心指导用法。捷听后兴奋得想立刻试试，不过最终被扼杀在凝的话中：“出去找个空地试，别弄坏人家房子！”这刀刃利着呢！
看到捷迫不及待冲出去的身影消失后，凝收回笑脸，转身对摆弄着新武器的芝牧说：“刚才小捷做的的确过分，我代他向你道歉。”
“啊……那……那没什么！我也有不对……”
“小捷虽然是个孩子，不过心思细敏，你的话重伤了他，也不怪他会整你。他虽凶了些却不会恶意害人，你就是受些罪也别这么骂他了。”
“嗯，我知道，他不过一个孩子，我不会计较。”呜……恩人果然护短，不过……听了后心里舒服多了。
孩子啊……凝心中叹息，小捷他……唉！
好容易等小捷玩够了回来，凝一点点分类物品，取出部分防具给两人穿上。芝牧应是习惯这类物品，一边试穿一边赞叹制作精良。小捷却几下拉掉，再也不肯碰那些麻烦的东西，无奈下凝只能给他带了个反弹魔法的护身坠子。然后想到了什么就问：“小捷啊，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在林子里给了你个珠子？你弄哪里去了？”
小捷小脸一抽，躲得老远，支支吾吾半天才听清说什么：“我……不……不小心吃了！”
翻了个白眼，凝就猜到如此，招手唤他回来：“算了，吃了就吃了吧。你过来，把这些药带上，分类一下。”
捷见凝没生气，放心不少，走过来收起桌上得瓶瓶罐罐：“这些是什么？那么多！”
“都是些常用药，还有几瓶白魔法药和几瓶黑魔法药。”具体都是什么也没弄清，反正老板介绍这些常用就都买了。
“哦！那这些是什么？”指着桌上几个颜色很好看得的珠子问。
“魔法球，应急用的。”
“那些呢？”
“护身的装饰品。”
“那些……又是什么？”
“呃……好像是投掷药品一类的……”
“这些是什么啊？”
“啊……我……忘记了。”
“那……”
“我不知道……”
“凝凝！”
“啊？”
“你买太多了，拿不动的。”
“呃……我也觉得了……”
第 26 章
哥莫利村是位于斯灵和临近几个小国交界处的一个山村，村中四面八方都有通向其他国家的道路，其中通往斯灵的岳桦镇的小道又长又荒凉。一路上只有一个简陋的茶铺给路人润喉歇脚用。
此刻正是正午，三位路人走进了茶铺。
他们其中一个身穿白色软纱长袍，手中一把白玉手杖让他看似术师，却没佩任何魔法装备。边上一个孩子，除了手中带这个奇怪的手套外，只有脖子上的防御项链称得上魔法装备，看起来漂亮却普通的人跟这里的气氛很不搭调。三人中只有一个佩戴银色护甲，背着魔法轻剑的少年让人一目了然，一看就是个魔战士。
这三人形成很怪异的组合，说是单单护送未免太过势单力孤，如果说是战斗组合就更……没什么实力可言。他们前往的尽头可谓人间地狱，不是闲人在这个时候可以晃过去玩的地方。
“三位，喝茶吗？”小二机灵的上前招呼着。
“嗯，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看了看店中十几位客人，不是术师就是战士，凝心中多少了解了前方的战况。
“客人好口福了，最近刚酿好了橙花蜜酒，有没有兴趣尝尝？”
“橙花蜜酒？”凝一听面带红光，很是开心：“这倒是难得，很少能碰上这种机会，你开一瓶上来，顺便来几个点心。”
“好，稍等！”
“凝，那是什么酒？”芝牧不太喝酒，喝也不是这种听起来就斯文风雅的酒……最主要，听起来好像很稀有很贵！
“好东西，你吃了就知道。”想到那味道，不免笑得百媚顿生，差点闪了在坐人的眼。
“我也要吃！”
“好！”反正那虽叫酒却不会醉人，给捷喝点也没什么。
酒端了上来，一开盖一股子甜香溢了出来，很是诱人。
捷迫不及待的拿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呕……好苦！
苦着小脸吐在地上，一脸受骗上当的表情瞪着凝，骗人！哪里好吃了？
看他的表情就想笑，刚才来不及提醒，他倒是反映直接！
“小捷，不是这么吃的，要一小口一小口含在嘴里，一会就甜了。”
果然，没一会口中一股甘甜润出，余下的苦味全被甜香代替。
很想多尝尝那种味道，吞了吞口水，捷看了看酒杯。想到先前的清苦，噘起嘴，他要如何只吃甜的而不吃苦的呢？
侧着头，目光落到正在品酒的凝的脸上。
凝唇边沾着酒，散出的香甜异常诱人……
想着想着，小脸渐渐靠了过去，伸出舌头舔舔，唔……很甜！用牙咬咬，嗯……好软！那……再……
不假思索的吻了上去，脑中突然掠过那日在客店窗口看到的一幕，当时那两个人似乎也是这样，虽然一直没想明白，原来……他们跟他一样啊，软软的唇果然好吃！
“捷……”很惊讶，可却没想到要推开。开口唤他时让那灵巧的软舌乘机滑入口中。
里面更甜，毫不客气的让舌在凝口中游了个遍，直到吸尽每一寸甘甜。
橙花蜜的清香蜜甜在两人口中回转，却谁都不曾想过这已然是过了界……
四周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瞪着，一眨不眨深怕错过这难得养眼的一幕。芝牧更是下巴掉地半天拣不回自己的声音……他看到了什么！
分开的两人一个意犹未尽舔着唇边溢出的唾液，一个是一脸无奈脸未红心未快，俨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才给你吃你吐掉，现在却来抢我嘴里的！”叹息！抱怨！却不生气。
“刚才好苦！”捷想到就皱眉，不愿相信两者是一种东西。
“不让清苦入口，何来甘甜润喉？”
“我不要苦的，想吃甜的！”
“唉……你这个小鬼……”说虽这么说，还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含了许久才渡给他道：“甜了吧！”
“嗯！”笑得满足，两眼兜着四周转了转！呵呵，傻了吧！顿时心情大好。
喝得酒瓶见底，看了看天色，三人整装上路。一路上凝悠然自得，捷对刚才的香甜念念不忘，倒是芝牧红着张脸，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身不自在。
“芝牧，你怎么了？”凝注意到他的反常。
“没……没什么！”摇着头，实在不想承认刚才见到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捷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那样？可……可刚才明明看到小鬼眼中闪过的……可以称之为得逞的眼神吧！
“没事就别恍恍惚惚的，前面要到村子了。”
“哦，知道了！”
三人总算一路逛到村口，不明所以的定当他们是游山玩水而非支援战区。
村口设了个关卡，几个魔法工会的人在那里把守着。
芝牧见状知道不能轻易通过，主动上前交涉：“我们是来支援后方的，听说这里人手不够。”说完就拿出自己的鉴定证明给他们看了看，然后又互相说了几句转回来说：“凝，他们问你有没有鉴定证明，还有好像不能让小捷进入的样子。”
“证明？”他哪来什么证明：“不是说人手紧张？怎么那么麻烦？”
“好像是最近入侵的魔兽比较难对付，受伤的人不在少数，医护队已经忙不过来了，怕那些自不量力的再去送死。他们说看不出你会魔法，小捷看起来太小，不让普通人随便进去。”其实他也很不放心，他们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虽然个性难缠却从没应付过魔兽，万一有个闪失……
“我去交涉看看！”摇摇头，这些人真麻烦！
凝上前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见他们一会摇头一会惊讶，表情变化多端。凝拿出个不知什么东西给他们看了看，那几个人脸色一正，居然行了个礼。
随后凝回来说可以进去了，也不管芝牧一头雾水，拉着捷就进去了。
芝牧一脸疑惑，想问却不敢开口，心中暗思：凝……到底是什么人……
第 27 章
进入村子，没走多远一股浓浓的血腥就冲了过来。来不及细看只见几十道黑影以飞般的速度扑向他们。
芝牧惯于战斗，几个闪身掠过攻击，拔出轻剑，挥斩间一阵红色火焰喷出，伴随着焦味地上俨然多了一堆堆黑焦的物体。
捷凭着本能加上灵敏的身手也没吃亏，弹出小刀挥舞，只见道道银光闪过，声声哀嚎后遍地零碎。
凝像是反应不及，站着没动，黑影毫不客气扑面咬来，却在离他半臂距离全数折开，转往边上跳，团团围住凝又不敢轻易上前。
哦！菱兽啊！看清来物，凝泛起一个清冷的笑，看来他们还算聪明，知道什么不能招惹。
那群菱兽围着凝转圈，不敢上前却又不甘心轻易放弃，犹豫间只见芝牧挥砍出一道火舌，灭去一片围攻的菱兽。捷跳到凝身边，飞出银刃，只见刀身闪出，一根细长的锁链牵连刀刃。舞动的刀刃如同灵蛇般利落流畅，滑过之处只有飞溅的绿血和一片死寂。
“没事吧！”一大一小同时喊出，担忧之情一览无遗。
“嗯！”举起手，滑落的袖子下露出一个水蓝色的镯子：“水系的防御反弹魔法果然厉害！”
“凝！你不能仗着有护身法宝就毫不反抗！”芝牧白眼一番，无力得吼出来。
“不然怎么办？我又不会和魔兽战斗！”事实啊！不然芝牧也不会有机会跟着他们了，还不是觉得他至少是个战斗力，多少能帮上忙？
唉！人没伤到就好：“小捷刚才好厉害，看不出你身手这么好！”尤其那段锁链，使得跟自己身上长得一样流畅，真让人刮目相看！
哼！不屑他得赞美，他厉害的地方还没都给别人看过呢！
“快走吧，这里都那么猖獗，里面不知是什么情景了！”大略看了看村中得情况，一滩滩血迹让人发怵！
三人在绕了一段山路，消灭了不知道第几批魔兽后终于看到前方驻扎得临时救护营地。
营地不大，位于山窝出一个自然形成得凹陷里，四周只有一个出入口，入口被几个术师筑起三重防御结界。
他们走到里面，只见里面一堆堆躺着靠着坐着的伤员和来往穿梭的救护人员忙得不知今昔是何昔。
果然如传闻的，伤者和医师不成比例啊……
“止血药还有没有？这里不够用！”
“这里也是，伤口太大，止血药压不住！”
“这里也用完了！”
“支援药品还没有到？”
“菁於草快没了，谁手里还有？”
“……”
“小捷！”凝正色道。
“知道了。”捷只要凝一个眼神便掏起包袱，很快拿出一堆瓶子给他。
凝拿着瓶子走到忙得来不及转身的药师身边递上：“止血药！”
而后同样把药品分配给其他不够用的药师手里，暂时算解了燃眉之急。
还好……买的够多！
可情况却持续恶化，药刚刚分完就又一批伤员送了进来。
医师和药师实在抽不出空看伤者，凝见状就自动走上去。捷也机灵的跟上，回头找芝牧，却发现早在凝分配药物的时候他就被拉去做苦力，抬伤患去了！
走到一个看起来情况颇为严重的伤者跟前，发现他伤口到没什么，只是中毒很深，昏迷不醒。捷拿出自制的解毒药给他吃，却不见好转，万分疑惑的看着凝。
“他中的是咒血兽的毒血，一般药物没效果，只有用白魔法净化才行。”说着便四下找了个路过的药师拉住问：“这里怎么没有白魔法师？”
“白魔法师？都在一线参战，后方只有医师和药师！”
啊？这也太离谱了，重要的后方医护队伍居然没一个净化师！
凝不断摇头叹气，对着捷说：“我们把他抬到角落，别在这里占地方。”
两人一头一脚把那个昏迷不醒的患者抬到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凝让捷在外边挡着：“帮我看一下，不要让别人注意到这里。”
说完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圆润透明的珠子，珠子和那日在林中给捷的差不多，只不过小了几圈。
间捷看着就笑道：“跟给你的一样，别看了，一会送你。”
转身把珠子放在伤者的额头，只见珠子像有生命一般的吸食着什么，颜色逐渐转绿，直到最后变成深绿色。再看那个病人已经面色红润呼吸平顺。
凝拿起珠子在掌中揉了一会，很快珠子就退回原来的晶莹剔透。等绿色退尽就塞到捷手里说：“收着吧，用来吸魔气比白魔法还好用，不过这次可别吃了，留着可以救人。”
捷点头，小心的收起来。凝见状又补了一句：“这东西容易惹祸，所以别在人前用，小心被人盯上。”
“知道了！”
第 28 章
两人在营中转了转，又临时处理了几个伤患，终于在日落前结束这批伤者的治疗。
累得抬不起手，凝看着捷纠结的小脸问：“怎么了？”
捷抓起空空的包袱，倒了倒说：“这下可好，带来的药都用完了……”
“抱歉，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我刚才问过了，这里附近参战的多数都是初级术师和战士，中级以上的和工会会员都组队去更严重的地方歼灭魔兽了。”初级战斗经验不足，实力也有限，数量不多还能对付，可一路过来看到的一批又一批仿佛没有止尽的魔兽就知道他们会受伤是肯定的。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捷打个哈欠，不是很专心的问。
“刚听说，好像是几个魔界入口的结界出现破洞，虽然不大不过足够低等魔兽倾巢而出。魔界窥视人界很久了，长久被结界锁住，憋得也够呛，能出来当然不会轻易罢休，势必闹个鱼死网破。”这种战斗在塔塔极亚历史上见多了，最早的水族和火族风族的战斗、光族和暗族的对持、精灵族和初期人类的纠葛直到现在演变成人类和魔族的战斗舞台。塔塔极亚不断变迁，可战斗却始终没停止过。
“好无聊！”捷不喜欢战斗，更讨厌魔族那刺鼻的腥臭，恶——！多少理解了凝略带洁癖的心理……
夜很深很沉，营区唯一的光亮是一个火堆带来的。十几个药师和术师在火堆附近盘点药物，而后都愁眉苦脸起来。
“怎么办，止血药不到十瓶了，明天再不送来根本没办法。”
“愈疗魔法太耗精力，而且时间也长，根本来不及对付不断送来的伤者。”
“最麻烦的是菁於草已经没有了，魔兽的魔气太强，没那个根本消除不掉！”
“已经传消息去问了，可药品紧缺，现在多数山区都魔兽泛滥，采药都成问题，何况是制造。”
“那怎么办？这里的伤者不比别的地方，都是些初级术师之类的，根本没体力敖几天。”
“明天怎么办？”
听着他们的对话，凝多少知道了明天会多麻烦，他轻轻走向火堆，用委婉清朗的声音说：“如果可以，我想我能帮忙。”
十几张脸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回头看着凝，而后露出疑惑：“你是谁？没见过，新来的……药师？”
点头默认，对于药师这个称呼没太反驳，自己看起来不会魔法，就当是药师好了，虽然制药配药的好像都是捷……
“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我想我可以帮你们采摘一些这里生长的药草，比如止血草和菁於草之类的……”这种常用的药草基本深山里面都有，只是长得地方比较陡峭危险，在满是魔兽的山里更是难以摘取。
一个药师上下扫视了凝一边，带着嘲讽的口气说：“去采药？你别添乱了，前几天三个术师加两个战士去都横着回来，你别再来浪费我们的精……”感到黑暗中射出两道犀利，看不清却明显一阵压抑。闭上嘴，不知怎地心头冒出一股寒意……什么东西，这里应该没有魔兽。
凝也同样感到，回头对着黑暗叫道：“小捷，怎么不睡觉？”
捷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头披散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脸严肃、目光如炬，气势迫人的往凝身边一立，如同万兽之王，威仪得让人不敢造次。
这孩子气什么？凝鲜少见他如此，伸手摸了摸他，然后抱了起来。宽大的衣袖硬是挡去几分威严，捏着他绷紧的小脸，亲上一口笑问：“怎么了？大半夜出来吓人。”
“别理他们！好心被雷劈！随他们死活。”
“怎么说这么无情的话？”又是谁惹了这个小太岁？
“他们狗眼看人低！”太瞧不起人了，三个术师两个战士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堆！杂碎和杂碎怎么组合都是杂碎！
“别这样，我还指望你帮忙呢！”说实话凝实在不觉得药草和其他野草有什么差别，要他在一堆杂草里面分出哪些可以治病……未免太难了！
“不去！”忙了一天没人关心他不在意！用光花大把钞票买的名贵药品他不介意！甚至把他辛苦制作的特效药消耗完他也忍了！可他们居然把凝跟那种废物放一个等级评价？“不管他们死活！我不干！”
“小捷，病人是无辜的。”
“我也无辜！”
“算我求你了……”放软口气，好生相求。
“唔……不……”有点软……
“小捷……当帮我啊……”乘胜追击。
“那……亲一下！”
呃……“好！”点头抱着他隐入黑暗中……亲……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个够！
第 29 章
摸黑上山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事关生命也就顾不得山路崎岖，魔兽凶险了。
捷和凝一前一后在夜幕中穿梭，不知为什么捷似乎很能适应黑暗，借着朦胧月色就能准确踏出一条道路。黑衣乌发与夜色完全融合在一起，只有飞闪而过留下的残风让人确定他的存在。
捷穿越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凝几乎足不点地也很难跟上。
唉！那孩子，赶着投胎啊！
虽然是凝自己说要赶在日出前采集好药草，可凝并不擅长走夜路，终于在前方寻不到捷的影子后，放弃了追逐。他坐在一块扁石上喘气，很久……没这么跑了！
夜很静，捷似乎没有注意到后方的人跟丢了。凝独自坐在夜色中，月光落在白衣上，反出的柔光异常显眼。漆黑的山林中一抹白影如同幽魂般停留在那……
空气中忽得弥漫出异样的馨香，随着一阵悦耳的水铃声惊起了凝的警觉。
是……他……
凝站起身，看着走向自己的人影。两人一样的幽白、一样的缥缈却是不一样的柔静。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中滑落下来，发现时已经被揉入温暖的怀抱中。
“……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沉声低泣，含着泪轻触上他柔软的金发。这个人啊……瘦了，不懂得照顾自己……
“听说你被他们追，然后没了消息……后来又听到有人在瓢香阁支了钱，知道你没事，就来寻你看看……”拉开凝，仔细端详，前前后后确认无碍后他扬起一个轻柔的笑：“看来真的没事，你懂得照顾自己，让自己很好。”
点点头，拿出白玉手杖问：“这是你找到的？”
“嗯！该是你的东西，找回来给你罢了！”
“那个人……你还没找到？”话问出口，见他眼神一暗，知道无望。凝眼中掠过悲伤，低着头安慰：“别太执着了，若真的找不到……”
“我知道，明白自己在白费劲，可只要一日没有灰飞烟灭就一日不会放弃……”
“你……太执着……”摇着头，那种个性让人无可奈何。
“我明白，你跟我不同，你不爱人逼你，不想负什么重任……当初带你出来我不过完成任务，剩下的路是你的，怎么走看你自己。无论你躲藏回避也好、坦然面对也好，或者你主动挑战也好。我帮不上也顾不了。只是为了那一点的可能性，我会尽其所能，等你真的面对的时候不会太无助孤单。”一双银紫色的眼看透了他的一切，清明得仿佛凝是透明的一般。
“你还是觉得我躲不过是吧！”苦笑，他看得太清，让他无所遁形。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论结果如何……你既然来了这，多少回家看看，你姨……很想你！”
“姨怎么了？是不是又……”
那人只是摇头，没回答什么，从身上取下个东西给凝说：“这个给你，会在这遇到你说明你抛不开世俗。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你带着，多少有帮助。”
凝接过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塞回去说：“这是你的……很重要……我……不能拿！”
“留着吧！你的力量在这里不能自由使用，有了这个会方便很多。”说完帮他带上，然后温柔的笑着：“这原本也是我偶然得到的，可惜我不擅长使用，留着好不浪费，给了你也算物有所值。”
“可你呢？世道纷乱，给了我你怎么办？”
“别忘了，我还有那个人赠与的……他给我的比什么都好，一般魔族近不了身！”心事了了，他不再留恋，转身就走，临走时还留下一句：“凡是别太心软，你身边的孩子留不得，久了怕是害了你。记住我的话，万不得已，杀了他！”
“……我……知道了！”
他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声长叹：“唉……你真的明白才好……”轻柔的声音随风飘散……
过后……夜依然很黑、依然很沉、依然很静……
那个人的话带给凝的冲击比想象要大，凝一直坐在原地未动。满脑子都是那一句又一句警言！
他的话……不曾出过错！
直到捷背着一大箩筐草药出现在凝面前许久，凝都没有回神。
“凝凝！”捷气得跳脚，他就是在夜色中难以辨认也不至于如此被忽略。
“啊？”抬起头才发现捷气呼呼得瞧着自己，“啊……你回来了！”尴尬得说着：“我跟丢了，就在这等你。”
“知道你跟不上！”捷放下箩筐，看了看天色说：“还发呆啊，再不走天就亮了。”
“啊……哦！”拎起箩筐就走，没几步就停下说：“小捷……谢谢你了！”
“谢什么？”奇怪，他今天怎么了？“凝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怪怪得！”
“没……没事……”勉强挤出个笑脸，牵起他的小手，突然停住了笑：“采药……很辛苦吧，手伤成这样。”
“没什么，很快好的。”
“我看看！”抓起那双小手，满手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凝眼中掠过一抹怜爱：“再不勉强你去了，别动，一会就好。”
捷看着凝对他使用久未使用的愈合术，一股温暖从指尖流入心头。可不知怎么形容，那平日异常贪恋的温暖却没有暖入心底，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让不安开始扩散。
凝……他怎么了？
第 30 章
气氛很沉闷！
捷第七十一次张开小嘴想说什么却再一次在凝阴暗的脸色下放弃。
他的凝凝怎么了？
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天天刚亮，凝叫醒沉睡中的某个药师，把草药塞给他后就再也没开过口。
他们现在去哪里？
这是他第二想问的问题……
凝带着他离开了那里，在大家都没醒的时候，甚至一句道别都没跟芝牧说。
然后……他们走到现在，穿过岳桦镇一直往斯灵的某个地方去。
走了多久？可能三天可能四天了，一路上除了必要，他们甚至连东西都没吃过什么，他这几天一共吃了几顿？一个手就足够数出来……
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走到现在觉都没睡过……
凝感觉到拖着的小人明显减慢速度，回头正对上他张得大大的嘴。
没时间停留，凝背起捷继续赶路。他没时间说话、没时间停留、更……不敢耽搁……
那个人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太过悠闲了，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凝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这种时候，能用的一切都上了战场，他甚至连借一只骑兽的机会都没有。
路只能靠双脚踏出来……
苦难终于在第十天清晨结束，捷看着眼前大到离谱的屋子，张大的嘴到现在都没闭上！
好……离谱的房子！
这么大，居然……只是个别院？
看着牌匾上写的“凝霜居——水之别院”捷还是无法想象，这里……是凝凝的家？
凝背着捷一脚踢开大门，迎面看到院子里几个打扫的下人。
“少……少主子……”一个年迈的老仆丢下手中的扫帚，颤抖着手迎了上来。
“柚！”低声叫了一句，听不出是喜是忧：“姨呢？”
“少主子，您终于回来看祖奶奶了，她老人家时刻念着您呢！”老眼含泪，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喜悦。
“姨在哪？”皱皱眉，他只想知道人在哪里。
“祖奶奶在西屋，您过去住的屋子里……她念着您，总不见您回来……”
“帮我照顾他。”凝把还在发楞的小捷塞到了老仆手里，快步走向西院。
走进屋子，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女子看似年轻却满头白发，和温婉的脸庞很不相称。
凝冲上前跪倒在床边谨慎小心的轻声唤着：“环姨……”
女子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慈祥得笑起来：“小凝啊……你回来了！”
“嗯，姨最近好吗？”伸手握住女子轻颤的手，轻轻贴在颊上。好冷……冰凉的体温让凝的心跟着降温。
“还是那样子，年纪大了，好坏都这样！”她摸着凝的脸颊，从额头到嘴角都仔细摸过：“怎么把头发染了？黑发不太适合你……你这些年……哪去了？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你一走就没了消息，让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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