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错身安乐-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嫂不必如此多礼。”展昭忙去搀,慧娘却不依,扯着孩子连磕了三个响头,才直起身来,依旧跪在地上,道:“慧娘蒙受不白之冤,眼看性命不保,蒙二位大人及时相救,慧娘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大人!”
  咦,听这女子谈吐,倒是蛮知书达理的嘛。庞昱想着,随口问道:“你读过书的吗?”
  慧娘抬起头来,道:“民妇是三十里开外周家镇人,家父说不上饱学之士,却也是个教书先生,兄长也是个秀才,因此民妇从小也曾读过书,只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渐渐长成,便也不再深读了,只略略识几个字。”
  女子无才便是德。庞昱叹一口气,看来大宋朝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还不少,也难怪宗族势力根深蒂固了,就连女子们都以为自己低人一等,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来尊重这些可怜的女子呢?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庞昱定定神,道:“别怕,虽然你的……呃……情人已经被沉塘了,但是既然我们把你救出来,从此之后你想改嫁就改嫁,没人能强迫你去做什么!”
  庞昱本来是想安慰一下慧娘,谁知话一出口,慧娘却顿时泣不成声,杏目圆瞪,银牙紧咬,恨道:“大人,慧娘有冤!慧娘冤深似海!慧娘根本就不认识那男子,别说与其通奸,就是连见都没有见过啊!”
  见都没有见过?!庞昱大吃一惊,和展昭面面相觑,难道这个慧娘根本就不是因为私情败露而要被处以火刑?难道是有人故意构陷,要除掉她和那男子?可是,如此大费周折,甚至不惜牺牲无辜之人,又是为的什么?庞昱迟疑良久,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慧娘听庞昱怀疑她所说的话,悲愤交加,当即指天誓日道:“慧娘在此发下毒咒,慧娘今日所言如有半句欺瞒两位大人,定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全身溃烂,不得好死!!!”
  “大嫂莫发如此毒誓!”展昭见慧娘认真,连忙阻止,同时甩给庞昱一个警告的眼色,不让他再胡乱张嘴,道:“大嫂请起,大嫂可将事情前因后果详细道来?”
  慧娘不肯起身,展昭执意搀扶,慧娘无奈,又施一礼,才拉着孩子站起来,紧紧将孩子搂在怀里,开始诉说。
  原来慧娘今年二十有三,五年前从周家镇嫁到这三十里外的牟家集。村中礼教规矩森严,女子不许与丈夫之外的男人独处,万一不幸丧夫,无论愿与不愿都要守寡,有耐不住寂寞与人幽会者一律烧死,村中甚至还为这个专门设有“天灯台”,专烧与人偷情之女子。所幸慧娘知书达理安分守己,谨守规矩,再加上丈夫也是个本分人,对她知疼着热,百般怜爱,倒也夫唱妇随,和睦美满。谁知飞来横祸,三年前丈夫竟在下地干活时被毒蛇咬伤,虽请了郎中却到底晚了一步,命丧黄泉!慧娘哭的死去活来,念及夫妻恩情,再加上当时儿子牟鸣尚且年幼,毅然决定,自愿守寡!三年下来,慧娘恪守妇道,抚养牟鸣长大。因她虽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有几分姿色,也曾有男人调笑,皆被她严词拒绝。谁知今日竟蒙受如此奇冤!本以为此冤只得到阴曹地府去申,谁知刚好遇上庞昱一行,从火刑架上救下她一条命。
  听了慧娘的话,展昭眉头紧锁,道:“大嫂方才说并不认识那男子,却如何被人捉奸,以至于要受烈火焚身之刑?”
  慧娘泣不成声,哽咽道:“大人,慧娘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慧娘与往常一样料理完家事,只因鸣儿留在他二嫂家,慧娘也未去唤,只草草做了些饭菜吃完,便上床睡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慧娘被人声惊醒,睁眼一看满屋子火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提起五花大绑,扔到地下!那人骂慧娘恬不知耻,竟与人偷情,慧娘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床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男子!那人也被五花大绑,已经昏死过去,但慧娘发誓与那人素未谋面!慧娘大声喊冤,谁知带人来捉奸的牟宝根毫不理会,反而下令立即将那男子拖出去沉了塘,又将慧娘关押,准备今日午时处以火刑!大人,慧娘冤!慧娘冤枉呀!”
  眼看慧娘再次哭倒在地,庞昱低头沉思:看来开封府从镜湖中打捞上来的那具男尸,便是慧娘所说之男子了。虽然案情仍然不是十分明朗,但目前看来,这慧娘所说多半是真的了。这件案子本来就疑点颇多:那男尸既是因通奸被抓,为何衣帽齐全,发髻不乱?再者,男尸手里又为何紧紧握着一枚金锭?按理说命都快没了,钱财是身外之物,哪有临死还抓住不放的道理?还有,俗话说捉奸拿双,两人是一起被抓的,处死也应该要一起处死,至少时间不应间隔太远,为何男子在被抓的当晚就被沉了塘,女子却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烧死?这也太不合理了!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不择手段除掉慧娘?或者,凶手真正想除掉的是那男子?那枚金锭又代表了什么?庞昱百思不得其解,偷眼看展昭,见他也皱眉沉吟,庞昱想了想问道:“那牟宝根是什么人?”
  “他是慧娘的族伯,今日站在族长身边的就是他!”
  族长身边的?庞昱回忆,猛然顿悟:就是那个要点火的年轻人?!这人长什么样子自己没留意,加上当时离得太远,也确实没看清楚,不过看他能够亲手点火,地位应该不会太低!这人干得出这么残忍的事来,不是好东西!
  展昭沉吟了一会子,道:“大嫂,你说你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男子,敢问大嫂平时睡觉是否极沉,连床上多出人来都不知道?”
  慧娘摇头:“不,鸣儿平常都和我一起睡的,慧娘也常半夜醒来给他盖被,怎么会连床上多了一个男子都不知道?不过说也奇怪,昨晚慧娘睡得特别沉,竟然连一丝知觉都没有!”
  睡得特别沉?庞昱恍悟,难道是麻醉药?乙醚,或是三氯乙烷,他在老妈的医书上看过,化学课上也学过,都有让人陷入全身麻醉状态的功效,甚至切割内脏锯断骨头,人都不会有知觉。但是古代有这些东西么?或者,有什么别的替代品?
  庞昱还在苦苦思索,见旁边的展昭浑身一震,警醒道:“有人来了,大嫂,小侯爷,莫再站在这里说话,还是先到靳县县衙为好!”
  有人来了吗?庞昱好奇的屏息静听,只听万籁俱寂,并无一毫声音,不过这家伙一身武功,听音辨形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想必断不会听错,再说天色已晚,四个人站在这里说话毕竟不是事儿,还是听展昭的先到县衙再说吧!
  靳县县衙在牟家集北面,离村约有十里地,饶是一行人已走出三里,剩下的七里也直够庞昱受的,本来两人也就罢了,展昭若是施展轻功,带着庞昱,十里地也不过三炷香的功夫,可是身边还有一个慧娘以及鸣儿,哪能走的那么快!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偏西,几人才走到靳县县衙。
  靳县是小县,县衙也不是很大。可惜李县令不在,县衙里面只有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干瘦干瘦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老师爷,不过精明能干,态度倒也恭敬,客气了几句,说李县令三天前外出查访一件案子至今未归,暂时不能与各位大人相见云云,倒是很爽快地收留了慧娘母子。安顿了两人,又谈了些靳县风俗人情和顽固的宗族势力之类,一盏茶功夫,老师爷恭恭敬敬的将展昭和庞昱送出衙门。
  庞昱看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也该是时间回卞京城,不过有点不放心慧娘母子,转头问展昭:“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带回开封府?”
  展昭苦笑:“靳县归李大人管辖,此事自然也该归李大人处理,开封府若是越俎代庖,反为不美!”
  大宋的制度么?庞昱无奈的皱眉,和自己那个时代一样,麻烦事还真是多!其实自己完全可以拿出一个侯爷的特权来带走慧娘母子,谅他李县令也不能说什么,不过自己真要那样做的话这个展昭恐怕第一个不肯,也罢,反正慧娘母子已经到了县衙,宗族势力再怎么猖獗也不至于到县衙来抢人吧?!
  展昭似乎看出庞昱不悦,安慰道:“李大人是个好官,定会还她们母子一个公道。”
  也对吧。庞昱想想,觉得有理,转身要向卞京走去,谁知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李大人回来了吗?庞昱惊喜地回头,却见夕阳余晖中一匹高头大马奔驰而来,马背上一个一身红衣的衙役,那马跑得飞快,还没等庞昱看清马上坐的是谁,那衙役已到了两人面前,气喘吁吁的滚下马便是一礼:“展大人,庞侯爷!”
  咦,这不是开封府的张龙吗?庞昱诧异,这家伙不是护送尸体回开封府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展昭一把将张龙拽起来:“张龙,出什么事了吗?!”
  张龙显然是远道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展大人,那尸体……那尸体……”
  “那尸体怎么啦?”庞昱不耐烦,“难道还会动了,自己走了不成?!”
  “张龙,你慢慢说。”展昭一只手搭在张龙肩上,安慰道。
  张龙好容易将气喘平,抬起头,神色却有些惊恐:“那尸体被送回开封府,包大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死者正是大人门生,如今正任靳县县令的李步云李大人!!!”
  “什么?!!!”

  拜金教

  张龙带来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顿时将两个人轰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呆立原地。庞昱脸色发白,展昭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毕竟有经验,先一步反应过来,问道:“张龙,你说的可是真的?包大人……包大人可认定那具尸体就是李县令?”
  “绝对没错!”张龙十二万分的肯定,“包大人与李县令关系有如父子,死者虽面容扭曲,但仔细辨认尚可辨认出来,况且李县令身上有一个记号,他右脚第二个趾头是弯曲的,据说是有一次来开封府拜访包大人,不慎被后院的花盆砸断趾骨,未养好留下的。故包大人极为肯定那具尸体就是李县令!”
  事情复杂了。庞昱只觉浑身发毛,本来以为是一件普通的宗族势力逼害人命案,怎么就变成了谋害朝廷命官?据展昭的说法这李大人是个好官,他会去和一个寡妇偷情庞昱是打死也不相信,更何况那个师爷不是说他三天前就外出寻访案子了吗?
  案子!庞昱醒悟,那个李县令调查的是什么案子?!又调查到了多少线索?如果他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那会不会引得犯罪分子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里不是常有警官或者侦探由于这种原因被杀吗?!
  如梦初醒,庞昱回身冲进县衙,一眼看到正伏案批改文书的老师爷,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李大人最近办的是哪桩案子,说!!!”
  老师爷吓的哆哆嗦嗦,语无伦次道:“听说……听说是……一起造假案。”
  造假案?庞昱松开揪住师爷的手。造什么假?难道是往食用酒精里面掺甲醇,往海产品里面掺甲醛,用人头发造酱油?不对大宋朝好像没这些东西,那么……等等,李县令手里的那枚金锭!他至死都握着的那枚金锭!
  难道?
  假币!!!
  靳县县令李步云一死,他生前所调查的案子和这起谋害朝廷命官案自然而然的划归开封府处理,展昭立即吩咐张龙快马加鞭将慧娘母子送回开封府严密保护,自己则和庞昱调出李大人生前调查的案卷。本来展昭打算在县衙粗略看看,只是天色已晚,加之庞昱看那案卷厚厚一摞,而且全是繁体字,料想自己也看不懂,倒不如赶快回开封府让包大人他们研究,过后自己再从展昭嘴里撬出点案情来,便催着展昭快走,展昭无奈,只好向师爷借了一匹马载着庞昱向卞京城赶去。
  饶是有马,两人赶到卞京的时候也早已天黑,城门已然紧闭,好在展昭有大内腰牌,庞昱再不济却也是个侯爷,虽然费点功夫,叩开城门还是没有问题的。来到开封府,庞府的马车却已在门前久候了。庞昱倒是很想留在开封府研究案情,但是看墨香一脸哀求的让自己回去,开封府除了展昭以外的衙役捕快又无一例外的是一双冷眼,却也不得不无奈告别展昭,在墨香的唠唠叨叨下上车打道回府。
  这一天晚上卞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雨,城里城外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最是凉爽宜人,庞昱却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庞昱胡乱扒了几口饭,匆匆向老爹请过安,连墨香都没有带就直奔开封府而去。
  开封府依然是开封府,两扇兽头大门也依然肃穆威严,然而此刻在大堂上却赫然放着一具黑漆棺材,两旁高吊着的惨败灵幔也为一向肃静的大堂平添了几分哀伤气氛。堂上却无人,庞昱试探性的走进去,却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庞昱认出来,忙一把揪住。
  “侯爷?!”公孙先生有些吃惊,“怎么今天……”
  “展昭呢?”庞昱没等他说完,问道。
  “展护卫刚刚出门去了,侯爷可进来坐坐?”公孙先生捋捋胡子,把庞昱往里面让:“刚好学生关于侯爷带回来的案子有一些发现……”
  “真的?什么?”庞昱一听案子有望就立刻把展昭抛到脑后去了,急着要听,便跟着公孙先生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公孙先生分析案情。
  “学生和包大人仔细研究了昨日展护卫带回来的案卷,发现牟家集曾经不过是个小小村子,村内虽也由宗族势力把持,却还未到如今这样严苛地步。只因五年前村里几名年轻人出外游学经商归来,带回了一门新的宗教,牟家集才慢慢兴旺起来,终于发展成靳县第一大集,就是村里普通村民也大多吃穿不愁,更不用提那些在族中地位高的长老等人了。”
  致富奔小康么?庞昱想着:“那这是好事啊!”
  公孙先生长叹一声,道:“不错,一门宗教能使一集居民兴旺发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只因这门宗教太过怪异,非佛非道,又并非番胡信仰,才让人不放心哪!”
  怪异宗教?庞昱有些明白了:怕是邪教吧!这种东西从古到今就不稀奇,现代不是还有奥姆真理教和法轮功么?历史上类似这样的宗教绝对不缺,金庸老先生的明教,从中东一带传入的拜火教,方腊的太平教,反清复明的白莲教……不对,这里是大宋朝,白莲教应该还没有出现才对,那么,该是叫明教或者是拜火教了罢?
  “公孙先生,这宗教叫什么名字?”庞昱忍不住问道。
  公孙先生正了正色,严肃道:“此教信奉五行中之金,认为金为万物之本,百事之源,因此崇拜金,尤其是黄金,故名拜金教!”
  “哦……什么教?!!!”
  “拜金教!”
  公孙先生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终于让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庞小侯爷相信,自己并没有听错,这个由村中年轻人带回村子的宗教的确是叫拜金教,供奉的主神乃是财神。经过五年的发展,不仅牟家集这个千八口人的村子十有七八都加入了拜金教,还联合了其他几个卞京城周围有权有势的大型宗族,就连城内不少商贾也笃信此教。大宋的流通货币虽然主要是铜钱和白银,但因拜金教崇拜金,拜金教教众买进卖出时反而多用金锭付款,又加上大宋每年向辽国的纳贡一律用白银支付,国内白银很少,黄金虽贵于银,却反比白银普遍,而直接导致了如今金锭的流行,大有取代铜钱成为第一货币的趋势。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拜金……庞昱满面黑线,看来这拜金主义不单单在欧美流行,早在千年前的大宋朝就发展出了一支虔诚的信徒队伍,说起来这是一门多么有前途的宗教啊,源远流长,连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都有不少信徒,前途不可估量啊不可估量!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拜金教多么有前途的时候,庞昱一脸青筋问道:“后来呢?这拜金教又跟李县令调查的案子扯上什么关系了?”
  公孙先生捋了捋胡子,叹道:“这几年内,开封府所审批的各地案卷内,多有发现使用假金锭之人的报告,只因案子为散发,加之不牵涉人命,各地县令又多能结案,犯案之人不过没收假金,刺配流放而已,京城地区又从未出现过,也就未多加在意。若不是如今李县令被害,学生仍不会留意到这天子脚下还有如此邪教!现在想来,那李县令临死前握着的金锭八成就是罪证,这拜金教也极有可能是大宋天下流通的假金锭的重要来源之一了!”
  “公孙先生,那金锭真的是假的吗?”庞昱不由问道。
  公孙先生肃重点头:“学生无能,却也学得些验金之术,那金锭破开后其内有白色小点,明显是掺了白银的假金锭!”
  假金锭,被冤枉的寡妇,被沉塘的县令,看来案情接起来了!庞昱暗自思索,看来是这李县令出于调查假币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盯上了牟家集,并且于前天晚上或者更早打入了牟家集内部的造假窝点,很可能亲眼目睹了往黄金里掺假,并且还偷拿了一枚金锭作罪证。不幸一时大意,被犯罪分子抓住。造假金的犯罪分子怕李县令断了他们的财路,再加上这使用假金锭在大宋虽犯不上死罪,可是造这么多这么明目张胆,一旦被揭穿恐怕也只有砍头一条路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害死李县令,杀人灭口!但是又害怕万一李县令的尸体被人发现后会引起怀疑,便随便在族内挑了一个寡妇,诬陷李县令与她通奸,将李县令沉了塘!反正镜湖水深,打捞尸体很困难,再加上通奸的两人按族规都要处以死刑,第二天慧娘被点了天灯,便一了百了,就是以后有人发现,他们也可以推说是李县令与人偷情在先,按的是族规处理。这样一来,谋害朝廷命官就变成了误杀与人偷情的官员,多了不过判个十年八年,还可以拿钱财抵罪,好狠的计!不过那个带人去捉奸的牟宝根在中间又是个什么角色呢?是听信谗言被人利用,还是……庞昱想了想,问道:“公孙先生,那个牟宝根是个什么人?”
  “侯爷不知,他正是五年前为牟家集带来拜金教的几名年轻人之一啊!”
  牟宝根是其中之一?!庞昱大骇,忙问:“那其他几个呢?”
  “当年一共有四名年轻人带教归来。”公孙先生开始扳手指头,“除去如今辅佐族长,在族内地位极高的牟宝根,还有牟万才如今是卞京城万和钱庄的掌柜,牟虎是卞京金圣赌场的场主,还有一个,听说叫做康定邦,是当年随三个人一起进庄的唯一一个外姓人,不过今在何处就无人知道了。”
  这么复杂?庞昱又吃了一惊,这牟姓族人手中的大型产业还真不少!而且钱庄、赌场、哪个不方便洗钱?!细细询问,庞昱又获知就是那个留在牟家集的牟宝根,手里也不是没有产业,他在卞京城开着老大的一片生药铺子,乡下还有田庄,整个一个土财主!
  这个牟家集,真是藏龙卧虎啊。庞昱暗暗心惊:也难怪宗族势力这么猖獗了,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什么不能干哪。唔……看来要想扳倒那个牟宝根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族规,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该从哪里下手寻找突破口,取得他们犯罪的证据呢?
  庞昱苦思冥想,猛然灵光一闪:那个险些被烧死的周慧娘不是还在开封府里吗?兴许再问问她,会有什么收获呢!就算没有收获,了解些牟家集的内部情况也是好的嘛!想到这里,庞昱扯住公孙先生:“我能不能见见慧娘还有她的儿子?”
  开封府的庭院并不小,然而众人要想在里面落脚却是相当困难,原因是这个庭院的四分之三都作了公孙策的试验田,种着五花八门的药草还有几种有毒植物,大概是研究解药用的,庞昱却大多不认识。从药房的窗户看出去,庭院一角甚至还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木棚,种着一朵朵生长旺盛的蘑菇,有些鲜嫩可口,专门摘来给开封府打牙祭,有些却美丽鲜艳,内含剧毒,让人敬而远之。
  这种东西自己认得的可就多了!想当年自己和同学上山采蘑菇,一本厚厚的《野生菌类指南》不是被翻烂了的!庞昱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蘑菇,心中默默念着它们的名字:食用种类的有平菇、香菇、松蘑、榛蘑,有毒种类的有虎斑蘑、毒蝇伞、白毒伞、鹿花菌、黑牛肝菌……整个庭院如同一间小小实验室,公孙先生还真会空间利用啊……
  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庞昱悠然自得的遐想。公孙先生领着慧娘和鸣儿在门口出现了。庞昱忙回身见礼,将慧娘母子让到床沿坐下,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公孙先生旁边。
  慧娘脱得一场大劫,安顿下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换了件青色衣裙,与昨日披头散发惊魂未定的样子比起来,确实顺眼很多。鸣儿还是怕生,依偎在母亲身边。客套了几句,再次谢过昨日救命大恩,慧娘正襟危坐,略有些拘束的回答庞昱的问题。
  考虑到慧娘是女子,又是个寡妇,虽然庞昱不在乎这些,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污慧娘名节,慧娘母子的卧室也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包大人又在书房办公,于是公孙策考虑再三选了这间药房。庞昱问了些牟氏族中事务,特别是那个据说地位很高的牟宝根,慧娘一一回答。原来这牟宝根论辈分算是族长侄孙,慧娘的大伯,据说从小不务正业,他爹一气之下将他赶出村。在外游荡了一年,眼看也回不了家,牟宝根一赌气与村里其他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结成伴,出外闲逛去了。这一去就是几年,爹娘先后去世,也没有他的消息。就在村里人都认为牟宝根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他竟衣着光鲜的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外姓人和一门宗教,还有好多白花花的银钱,在村里买下一块地盖了一栋大屋,郑重其事的入了拜金教,供起了财神。他带来的那个外姓人和其他几个伙伴就在村里拼命鼓吹,鼓动村里人也入拜金教。一开始没人信他们,可眼看着牟宝根和那几个伙伴越来越富,村里人谁不眼热,有几个贪财的就忍不住和他们一起入了教。这些人入教之后,牟宝根把他们安排在自己的产业里作工,说也奇怪,这些人没有不富的。慢慢的,村里人也就信了,很多人都入了拜金教,并且都在牟宝根和他几个伙伴的产业里帮忙。两年前,村里的祠堂年久失修,漏了雨,房顶塌了,牟宝根痛快地捐出一大笔钱重修了祠堂,其华丽气派让人叹为观止。重修祠堂这件事为牟宝根在族中赢得了很大地位,从此他进入族中的长老群参与族中事务,并很快就成了族长的左右手,甚至一些事根本不需要经过族长,牟宝根自己就能做主。前天晚上,他正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下令立即将李县令沉了塘的。
  还真是猖狂的人哪。庞昱皱眉,不过俗话说,登高必跌重,一旦把他拉下马,看这种人还能猖獗到哪儿去!但是到底该从哪里开始寻找证据呢?假币案本来就难取证,牟氏在卞京又有各式产业,洗钱容易得很!
  眼看自己对这个案子是狗咬刺猬,难下嘴,庞昱烦躁,摇了摇头,将案情暂时扔到一边,试图平静一下心绪,却一眼看见慧娘身边的鸣儿,五六岁年纪,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正抓着母亲衣襟好奇的看他,极是可爱,不觉动容,想起袖里还有临走时墨香硬塞进来的几块点心,便取出来逗鸣儿:“几岁了?属什么的?”
  庞府的点心都是精工细作,一取出来香味满屋,小孩子又哪经得起这种诱惑,再加上这两天也和庞昱混过几回,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哥哥不是坏人,便吮着手指头探过头来,接过庞昱手中的点心。庞昱顺势一带,把他搂到怀里,让他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膝头吃起点心来。
  这下子可把个慧娘慌得不行,手忙脚乱,语无伦次道:“这怎么行,使不得,侯爷身子金贵……鸣儿快下来!”
  “没什么的大嫂,小孩子嘛!”庞昱微笑,“再说我还有些事要问他呢。”便逗着怀里的鸣儿,“哥哥的点心好不好吃呀?平时有没有人给你点心吃的?”
  鸣儿歪头,想了想:“娘给过的,可是不多。祖爷爷也给过我的,也不常给。还有村头的二姨,还有……对啦,大娘娘给过的!”
  庞昱刚想问大娘娘是谁,只听慧娘吃惊道:“大娘娘给过你点心吃的?什么时候?她的点心怎么能要,不是给你说过多少遍了!馋痨鬼!”
  鸣儿见娘发怒,闭上嘴不说话了。庞昱忙劝道:“小孩子嘛,嘴馋也是应该的,正长身子呢!”一边低头哄道,“大娘娘是谁呀?她什么时候给过你点心吃的?”
  鸣儿不回答,只怯怯的低着头。慧娘见状,尴尬道:“大娘娘就是慧娘族伯牟宝根的妻子,村里小孩子都叫她大娘娘……”
  “哦?”庞昱惊奇,“她的点心为什么不能要?”
  慧娘叹口气:“侯爷有所不知,这牟宝根的老婆是放高利贷的,平时在村里极是吝啬,人送外号‘铁娘子’,别说是吃了她的点心,就是用了她家几滴油一把柴,她也定要盘剥回来的。因此村里人鄙薄她,大都不让自家孩子去吃她家东西,不过这大娘娘平常绝不舍得把自家的东西给人,怎会给鸣儿点心吃的?”
  给鸣儿点心吃?!庞昱敏感,忙问鸣儿:“这大娘娘是什么时候给你点心吃的?”
  鸣儿扑闪扑闪眼睛,道:“前天晚上。她拉着我上她家去玩,说家里有好吃的点心,我说不去,她说有给小虎子新买回来的小鸟儿,自己会动,可好玩儿啦。我想看鸟儿,就去了。我怕娘不让,大娘娘说她去跟娘说,我就去了。”
  “看到鸟儿了吗?”庞昱问道。
  鸣儿沮丧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去她家吃了两块点心,就睡着了,没看到鸟儿……”
  吃了两块点心就睡着了?!庞昱大惊,忙问道:“大嫂,那天是谁来告诉你鸣儿宿在他二嫂家的?!”
  “是……”慧娘恍悟,“是牟宝根家服侍大娘娘的丫环!”
  这牟宝根脱不了干系了!庞昱心下定论,低头看见鸣儿垂着头,一幅做了错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别人家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了,知道了吗?”
  “嗯。”鸣儿低着头,“鸣儿知道错了,展叔叔也是这么对鸣儿说的,鸣儿不敢再拿人家的东西了。”
  “展叔叔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庞昱留意道,“展昭也问过你这些?他是什么时候问你的?”
  “昨天晚上。”小孩子不懂说谎话,鸣儿一点也没注意旁边的公孙策脸色发青,老实道:“展叔叔还问了我娘好些问题呢,还笑着说要给鸣儿变魔术,然后嗖的一下展叔叔就不见了,可棒啦!”
  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庞昱心底浮起不祥的预感,抬头问慧娘:“大嫂,昨天晚上展昭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