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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泉(完整版)_by_fatty-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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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感谢他,毕竟他没有真的那么绝到现在落井下石,又也许,他知道现在无论他给我什么我都会吃,所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感到拿勺子的那只手,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我才发觉到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伤口。
看着慢慢渗出鲜红的雪白纱布,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咬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的死肉。
这么想着,对莫非天的感谢,又多了些,因为现在吃的,只是一碗清淡的燕窝粥。
想着想着,我开始觉得莫非天这个人,其实还没有那么坏。。。。。。
饥饿,是最痛苦的症状之一,却也是最容易好的。
短短的三天,身体的机能奇迹般的恢复了运作,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贫血头昏,可是没有人会想到现在的我三天前还是一个虚弱得几乎被饿死的人。
原来人的生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已经三天没有看见莫非天了,这是否代表他已经对我厌倦了?可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应该死了才对,而他却让我好吃好住,甚至没有再给我任何打击。
算算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那么长哪。。。。。。。
他不会是又在想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吧?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我感到一股熟悉的寒流重新窜进我的身子里。
不。。。。。。不会吧,充其量,我。。。。。。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的,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已,他怎么会花心思呢。自我安慰的想着,却隐约感得,事情好像不会那么快,那么容易,就结束了。
仿佛是为了应验我不好的预感,又仿佛是恶魔嘲笑着我的天真,那熟悉的半夜敲门声,再次响起了。跟着管家,走在那阴冷昏暗的石道中,我感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却又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同。
走进那扇巨大的铜门,依旧是白得不能再白的宽敞大厅,柔得不能再柔的轻柔音乐,还有那深沉阴冷得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人。
看着他,我感到一种矛盾得连自己都无法理得清楚,解释得了的心情,仍然觉得冰冷而恐惧,明明想快点逃开他,可是却有一根细而无形的丝线,莫明地牵着我走向他。
“莫少爷。”我走到他身前,轻声喊到。
“你的气色不错。”他轻冷地说着,一双冰冷透亮的蓝色眸子,总是让人有结了冰的错觉。
“谢谢。”我本能的回答道。
“谢什么?”他看着我,淡然问道。
我一时语塞,实在找不到谢他的理由,因为把我折磨得几乎死去的人,就是他。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扇门又开了,时间准得似乎早已和洞悉一切的恶魔约定好了。
一切都没变,八个穿着白色西服的俊美男生,和一个陌生男人。
“夜泉,你的刀。”身边,传来阴冷的声音。
“啊,在这里。”我慌忙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小巧精致的银制小刀,脑子里闪过他第一次将这把刀放在我手里时说的话:你若不想被杀,就必须随时随地选择杀人。
然后,这把刀一直都在我口袋里,没有离开过。
“很好。让我看看你恢复了多少。”
又要我杀人吗?
看着手中白亮亮的折叠刀,我的心里,顿时感到浓浓的疲倦,几乎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又似乎,手里的这把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了。有种想不顾一切扔掉它的冲动,但我却没有这么做,我不敢,只能任手里那把千斤重的小刀压得手腕发软,发疼,几乎断掉。
男人喊出熟悉的话语,十分不安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人。
“不要让我等太久。”轻柔而冰冷的话语,总是能越过所有的杂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了,然后,身子很本能的顺着他的意思开始动了起来,仿佛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习惯,习惯,习惯杀人吗。。。。。。
我慢慢的靠近那个被压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步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却又那么的虚浮,仿佛下一步,就会踩空,然后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喂喂,你到底想干什么?”颤抖而恐惧的声音,是每个来的这里的人都会发出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站在他身前,缓缓的把手里的刀贴在他的喉咙上。
“别。。。。。。别开玩笑了,这,这很危险的。”声音抖得更加厉害,更加的含糊不清。
不想听,不想看,想用力,真的,就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利落而干脆的一划,不让他们感到一丝痛苦的投向死神的怀抱,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可是,当我看到他苍白扭曲的面孔,因恐惧绝望变得空洞的眼睛时,我的眼前,如闪电雷击一般,瞬间清晰的浮现出那卷录像带里的残像,和那一双阴沉得发黑的蓝色眸子。
“乒啷”一声,在我意识到前,手里的刀已经落在那冰冷坚硬的光滑白瓷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轻柔的音乐中,格外的突兀。
低头,看着自己抽筋的双手,颤抖的指尖,再看了看落在脚边的刀,没有去捡,呆站在那里,一直到背后传来那冷然的声音:“夜泉,把刀捡起来。”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一缩,破天荒的没有照他的话行动,只是回过身来面对他,颤声说道:“对。。。。。。对不起,莫少爷。”
“不捡吗?”冰蓝色的眼睛眯了一眯。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身子是僵硬的,冰冷的,抖得像秋天的一片枯黄的落叶。
“过来。”
轻缓的话中透出的寒意,让我抖得更加厉害,可我却只能慢慢的朝他走过去。
靠近他时,他猛地伸手把我拉跌入柔软的点褥中,下一刻便以他庞大的身子压上我。
“夜泉,这是你第二次反抗我。”他看着我,轻轻的说着。
我恐惧的看着他,身子除了不停的发抖之外,已经无法有出第二种反应,喉咙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清楚,他可能随时会杀了我,我知道,如果我听话的捡起那把刀,割断那个男人的喉咙,我也许会活得更久些,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怎样也无法办到,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剧烈的拉扯着我,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硬扯开两半。
“又是那么悲哀的眼神,”冰冷的大手,抚上我僵硬的脸庞,来到我的双眼前,
“夜泉,为什么不杀他?”
“我。。。。。。我不想再杀人了。。。。。。”干涩的回答着他,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夜泉,这不是理由,你很清楚。”他那一双冰冷清明的蓝眼,透着诡谲的光芒,慑人心魂。
“我。。。我。。。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再杀人了。。。。。。”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进那冰冷阴沉的蓝色旋涡中。
“你每次都那么说,但每次你都做到了。”他冷冷的说着。
“不同了,这次,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求求您,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痛苦的说着,细微颤抖的声音,带着丝丝崩溃。
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痛苦得全身都好像被人割开,掏空。。。。。。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然后他缓缓的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嘴唇近得几乎碰到我耳朵,“夜泉,你看到了什么?”
感到丝丝温热的气息,我不受控制的微微弹了弹,然后如被那轻柔的嗓音催眠了般,喃喃的道:“看到了。。。你哥哥。。。。。。”还有那时候的你。。。。。。
“那卷录像带吗?”
“。。。嗯。。。。。。太残忍了。。。。。。”
“然后呢?”
“我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跟他们一样残忍。”
“无法接受吗?”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我真的不想变成那样。。。。。。”
“你已经和他们一样了。”
轻缓的一句话,却让我绝望的如同被法官判了死刑的囚犯,身子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事实,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的残忍,异常的冷酷,如利刀一样,狠狠的,深深的,刺进我的身子,痛得我想尖叫,想发疯,想让自己立刻消失。
他依然紧紧的贴着我,一动也没动,身子仍然是那么的柔软而放松,似乎在享受着我绝望的颤抖,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我停止了抖动。
“夜泉,你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吗?”
我扭头,看着他,一片茫然。
他的嘴角,若隐若现的淡开一抹熟悉的笑容,道:“天凛,你说。”
“是,少爷。”其中一个白服男生随即恭敬的答到:“此人名马德,现年三十五岁,因奸杀肢解六名孩童而入狱,罪证确凿,后天执行枪决。”
什。。。。。。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莫非天,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前一个人呢?”他看着我,又问。
“名龚棣,现年二十九,为一街头混混,身负多条人命,两个月前被警方逮捕入狱,判死刑,今天执行枪决。”
“还想继续听下去吗?”他淡淡的问道。
他,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莫。。。。。。莫少爷。。。这。。。。。。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巴的开口。
他没有回答,而我去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以前那些人。。。。。。”苦涩沙哑的声音,仿佛被人在喉咙里灌了沙子一样。
“杀死囚,会比较省事些,我讨厌麻烦。”平淡轻松得如谈论天气的语气,说出让我震惊的话语。
脑子里一下子“轰”的爆炸了开来,耳边听到“嗡嗡”的声音,我感到一阵强烈天旋地转,周围的空间一下子都变得极为扭曲。
死囚?都是死囚,我这一个月来,杀的人,都是死囚?
什么?算什么?
我的挣扎,痛快,内疚,悔恨,都算什么?
脑子里,错乱闪过一个又一个模糊的想法,好似夏夜的一声响雷,又如雷后漫天倾盆洒下大雨,细长的雨线,在我眼前密密麻麻的交织着,变成一张模糊的网,让人分不轻东南西北,乱得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迷惑了,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反应。
也不知道就这么愣了多久,当我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听到自己是那么问的,用着扭曲得不能在扭曲的平淡声音,喃喃的问着他:“您说,我这个月里所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吗?”
“那就看你怎样想了。”与我截然相反的语气。
然后,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又开始塌了,慢慢的,一块一块的剥落下来,一个月以来一直压在我身上的沉重,奇迹般的因为他的话而减轻了一大半,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有些轻快的跳动起来。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明明杀了人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却因对方的身份而轻易感到一丝开脱,真的是太差劲了!
可是。。。。。。我就是无法控制这份放松的心情,太好了,那些人,不是无辜的普通人。。。。。。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他其实不用告诉我这些的,他其实可以让我一直活在沉重的内疚与痛苦之中,然后在再也无法承受的情况下疯掉,他其实,可以轻易毁了我的。。。。。。
“你可以过去捡起你的刀了。”他答非所问的道,翻身放开了我。
我看着他,第一次,直直望进他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蓝得如大海中最瑰丽最深沉的一抹蓝,然后,他那专注的表情,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莫少爷,不要再杀人了。”在我意识到之前,话已出口,无法挽回。
那双眼睛,瞬间变动冰冷而锐利,带着浓浓的剧毒,阴沉得让人心惊。我惊慌的马上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害怕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下又会动摇。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寒意,让我这个背脊霎时结成了冰。下巴,被那冰冷有力的手紧紧的捏,扭过我的头,强迫我与他对视。
“还是不杀吗?”如最锋利的刀刃的目光,刺得人发疼发抖。
“嗯。。。。。。”我缩了缩,点头道。
“哪怕死的人,会是你自己?”阴冷的话语。
“。。。。。。嗯。”一阵寒颤,一阵迟疑,我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为什么?”
“莫少爷。。。。。。杀了他,又能怎样?”畏惧的看着他,我低声的问着。
他没有说话,眼神更加的冰冷,更加阴沉,隐隐带了丝杀意。
“莫。。。。。。莫少爷。。。您。。。。。。。在生我的气吗?”我战战兢兢的问着,祈祷着他在下一秒不要扭断我的脖子。
“捡刀。”简短,有力,缓慢,冰冷的两个字。
无法抗拒,我顺从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弯下腰,捡起那把遗落已久的小刀,握在手中,冰冷刺骨。
要杀吗?真的又要杀吗?看了眼那个面如土色,惊慌无助的男人,怎样也想不到,这样的怕死的人,会奸杀了六个孩子。
是该杀了他,他的确该死。
但。。。。。。他去的地方,应该是刑场,而不是这里。
为什么一定要看到死亡?
不,他想看的,也许只是那鲜红的残像,就像。。。。。。
转过身,看着他,我开口问道:“莫少爷,鲜血和死亡,您更喜欢哪一样?”
他阴森冰冷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如果,你只是想看到鲜血的话。。。。。。”我拿着刀,贴在我那裹着纱布的手臂上,
用力的一拉,轻易的划了开去。
原来,刀割下去时,并不会感到痛的,痛的,是肉裂口以后冒出来的血。
鲜红的血,泉涌一般的冒了出来,顺着我的手臂,一滴滴的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原来,我的血,也是那么鲜艳的红色,我以为,它会是黑的。
就在我为自己的颜色发愣直接,手臂传来一阵碎裂般的剧痛,回神一看,莫非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旁,森冷的看着我,一只大手,残酷的捏着我的伤口,让我痛得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昏厥。
血液从他的指缝溢出,在他苍白得透明的手上染上一丝丝血红。
“你认为你在干什么?”语气依然阴柔,然而我的手臂却几乎被捏断了。
“莫少爷,鲜血。。。。。。会让你忘记你哥哥死时的情景吗?”我望着他,怔怔的问道。
蓝色的冰眸,在那瞬间飞快的闪了一下,随即开始沉寂了下来,慢慢的,连那丝杀意也都消失了,脸上,剩下的又是原来的淡漠和阴冷。他把我拉近他,握着我流着血的手臂手隔在我们面前,他看了看自己染着血的手,然后看向我,阴柔轻声的说道:“夜泉,你在可怜我吗?”
他的话,让我一惊,连手臂传来的阵阵剧痛也忘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心,因为他的话又开始变得乱七八糟,惊慌不已。
我在可怜他吗?我在可怜他吗?不,不是,绝对不是,绝对不行!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我僵硬的开口。
“可怜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哥哥惨死。”他凑近我,嘴角有泛看那抹阴森而残酷的笑容。
我慌乱的看着他,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可怜我吃下自己哥哥的尸体。”他继续说到,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竟有些闪亮。
我猛的挥动自己的手臂,想甩开他越来越用力的手,却无法如愿以偿,反而被他拉得更近,身子又和他贴在了一块。
“可怜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他的嘴唇,近得几乎碰到了我的脸,让我可以感到他吐出来的温热气息,更让我清楚的看到那抹泛开的残冷笑容。
他知道,他都知道,我的挣扎,我的矛盾,他看得一清二楚!
“您是个恶魔,莫少爷。”除了恶魔,没有人会如此玩弄和利用他人的同情。
“哦?”
“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百般折磨我的恶魔?”为什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不是吗?”他残笑的看着我,阴柔的说着。
我又是一阵颤抖,感觉自己在那双蓝眼下只剩下自己最脆弱的灵魂。
“恶魔。。。。。。是不需要任何人可怜的,他们是冷血的。”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赞扬吗?”他的笑容,更大了。
“您希望我可怜你吗?莫少爷。”我看着他,问。
“你不觉得我可怜吗?”他仍然笑着,笑容更加大了,大得透着丝丝透骨的寒冷,他的另外一只手,缓缓的抚上我的脖子,轻轻的抚触着,让我全身起满了疙瘩,毛骨悚然的颤抖着。
他想杀了我。
虽然感觉不到杀气,但他那益发阴残的笑容,和脖子上那冰冷的手掌,都清晰的告诉着我,他想杀了我。
同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应该完全灰飞烟灭的东西。
可是,我真的没有可怜他,真的。。。。。。
“莫少爷,您是最强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可怜你,没有任何人配。”我想,下一秒我脖子上的手就会拧下我的头,然而,那只手,停住了。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冰蓝色的眼睛,变得模糊得让人看不清。
“所以,冷血的您,一定也可以轻易忘记您哥哥的死的,因为您是恶魔,最强的恶魔。”我看着他,继续说道。
久久,厅里没有任何声音,连一直在那发出噪音的男人,也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大厅中响起一阵响亮的笑声,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笑声,就是我身前的男人,连带着紧贴着他的我身子也开始震动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我却完全被他的反应吓呆了,惊恐的看着他,丝毫无法被他的笑容感染,反而感到世界末日又将降临了。
“夜泉,下次你再说这样的话时,应该把眼睛闭上。”等他笑停了后,对我说道,阴柔的声音,因笑意而少了丝冰冷。
什么意思?我愣愣的看着他,无法消化他的话。他抬起我被捏得已经麻痹的手,然后凑进它伸出鲜红的舌头,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竟然舔上了我的伤口。
手臂感到滑腻温热的感觉,我毛骨悚然的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两眼直发黑,几乎就那么昏了过去。
他舔完手臂上的鲜血,便把嘴唇贴在我的鲜血淋淋的伤口开始轻轻吮吸起来,看着他一脸津津有味的样子,惊吓之余,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他这几天让我吃那么补的东西,不会就是为了要吸干我的血吧。。。。。。
结果,我虽然没被他吸干,却也手脚发软的几乎瘫了下来。
他并没有杀了那个男人,他看着我,说:“我比较喜欢鲜血,而你,似乎不缺少这样东西。”说时,舌头又舔了舔残留着丝血迹的嘴唇,我的血。。。。。。
那一瞬间,我的身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仿佛灵魂被他的嘴沾舔到的颤栗感。
随后,我有些绝望的想着,没有成为饿死鬼,到头来,也许我会变成一只被人吸干
血液的僵尸。。。。。。。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上
章节字数:12816 更新时间:08…08…14 13:41
自从那天之后,我又是三天没有见到莫非天了,整天呆在房间里,除了吃,就是睡,简直就好像神的恩赐,不,恶魔的开恩一般。
莫非天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不过想想也对,恶魔本来就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闷在这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数着日子,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每一天,都是盼着明天快点来,这样我又可以多活一天了。
好热。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身子是黏腻一片,热烘烘的房间,空气虽然不浑浊,但也干热得冲呛着人的鼻腔。
我爬起身,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多了。
怪不得那么热。我想着,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来到这里以后,我的生物钟全乱了,这当然全得归功于莫非天了。他的生活规律,简直跟神话中的吸血鬼一样,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连带着我也不得不跟他一样。
洗完澡,我赤着上身走了出来,感觉皮肤清爽了不少,可是屋子内还是热极了。想开窗透透风,可是外面大艳阳天的,阳光闪耀,叫人怎么睡?更何况还有那一片在阳光下益发恐怖刺眼的玫瑰在窗外盛放着。想来想去,我决定把门开了,走廊中还算阴凉的空气一下子窜了进来,让屋里的温度稍微降下了些。我走向桌子,拿起早已凉沁的菊花茶,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腹部终於有了些清凉的感觉,这才爬上床,合上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
活下去,为我报仇,报仇,为我报仇。。。。。。。
黑暗中,那张腐烂,散发着酶臭,爬满了蛆的脸,凄厉刺耳的叫着。
他冷静的慢慢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透着莹蓝色的森冷光芒。
有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好像是从他第一次杀人时开始,当那艳红的液体流过眼前,凄惨的尖叫划过耳际时,他就没再做过这个梦了。
是在提醒他还没为他报仇吗?真是烦人。
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没有空调的大房在这盛夏异常的闷热,仿佛要把屋内的一切都要焖熟了般。可他的身子,仍是冷的,因长年稀少见阳光而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连一丝汗迹也没有。
很快了,那只老狐狸,很快就会有行动了,然后。。。。。。
嘴角,勾出一抹让人心寒的残笑,他突然很想看看那鲜红色的液体,红得透明得不带一丝杂质,想到那温腻鲜甜的液体滑过舌头时的感觉,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丝兴奋的颤栗感。
已经三天没杀人了,十几年来,这是不曾有过的。。。。。。。
=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矮矮天花板,我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但紧随那强烈的熟悉感,带着空洞冷绝的寒意,猛烈地冲袭着我的身子。
不,不会的!
我在心中绝望的尖叫着,拼命的挣扎着自己的手脚,却只听见铁链摩擦时发出来的声音。
是梦!是梦!!我失了心魂的疯狂呐喊,可是却只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铁链声。
“夜泉。。。。。。”耳边,再次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低沉的,温和的,疯狂的,那从地狱深处冒出来的声音,瞬间凝固了我所有的动作。
我机械的一下一下扭转过我的头,恐惧的睁大眼睛,看着赫然出现在眼前,鲜血淋漓的脸,再也控制不住的用尽全身的力量尖叫了出来。
“啊!!!!!!!!!”
我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睁大得刺痛,然而惊魂未定,又看见一张在黑暗中范着莹白光晕的脸,衬着一双阴森的蓝眼,仿佛如黑夜中追魂的恶鬼。
那一瞬间我吓得几乎心胆俱裂,早已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再次发出尖锐的叫声,带着丝丝疯狂,凄厉刺耳,一直到一只冰冷的大手牢牢的捂住我的嘴巴,那声音仍然在耳边回旋。
“原来你也可以很吵。”冲破那层揭斯底理的,是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瞬间把我从可怕的梦境拉了出来。
我回过神,看着一双冰蓝色,在黑暗中泛着森冷光芒的眼睛,下一秒,我也不管自己是否仍在做梦,整个人声音都顾不得发,连滚带爬的,狼狈至极的飞快朝床的另一边退去,然后“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感到右手再次传来一阵攥心的剧痛,想来伤口又裂开了,但我也顾不得那疼痛了,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极度的惊恐与不置信,看着慢慢坐到床上,优雅的伸直双腿,背靠在枕头上的人,发出单调而结巴的音节:“莫。。。。。。莫少爷!?”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不,手会痛,应该不是。
可,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呆愣的僵在那里,因为连连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时变得痴呆。
他没有说话,只听见“哒”的一声,房间里的烛火自动燃了起来,驱走了一些黑暗。看着那张瞬间变得清晰的脸庞,我的心竟然莫明其妙的平静下来,就好像终於从恶梦回到现实中的安稳感。
感到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流入眼睛里,我下意识的用受伤的右手胡乱抹去脸上冷热交加的汗水,却没有注意那双蓝色的眼睛因看见渗出鲜血的纱布而飞快闪了闪。
“你做恶梦了?”阴柔的嗓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嗯。”我有些惊魂未定的应到。
“梦见死人吗?”
“。。。。。。嗯。”
“为什么?”
“。。。。。。”我怔了一下,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问,但我随即答道:“亏心事做多了吧,杀了人,所以害怕他们变成厉鬼来寻仇。”
“你梦见谁了?”
我嘴巴动了动,出口的,却已经是另外一个名字:“王辉。”
他看着我,眼神突然又变得锐利十分,似要把我整个刺穿了般。
“你说谎。”冷冷淡淡的语言,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身子缩了缩,不敢看他。
“是元冕吧。”
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手脚变得冰凉。果然,人类永远无法欺骗得了恶魔的。
“你并没有亲手杀他。”
“。。。。。。毕竟,是我害死他的。”我虚弱的回答道,连狡辩都省了。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安静中,温度因外面的艳阳变得更高了些,让我感到呼吸苦难,头脑发昏,身上不知道是冷还是热的汗,不断的滴下来,让我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刚从水里冒出来。
右手,痛得更加厉害了,整条手臂都变得麻痹。
“过来。”他轻冷地道。
我听了血管一阵收缩,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本能的动了起来,朝他走过去。
他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慢慢打量着,考虑着,应该如何享受他的玩具。当他将眼睛移至我赤裸的上身时,深沉的蓝眼不知是否因为烛火的关系,微微地闪了闪。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子,昏暗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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