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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情撩 by:季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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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了数杯烈酒。他扭动着身体缓缓摩擦着床单,像只怒涛下的小船颠簸在熟悉的气味中,混乱的意识想抓住一丁点突然而来的光明,却总是脱手而去。
浑身的燥热在枕边的男性气味中变得更加地不可遏止,他没有听见自己不知不觉地在轻唤一个名字。
“季卓风……”
看到素来镇静的老友一脸的惶恐无措,虽然脸上保持着职业养成的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已是幸灾乐祸了。这个在大学里总是嘲笑自己是江湖郎中的家伙也有如此悲惨表情的时候啊,王天窃笑到肌肉抽筋。
“咖啡还是茶?”一大早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聊天的吧?
“咖啡。”
一杯黑咖啡送至面前,细心地观察着软趴趴地坐在沙发上的季卓风,怎么看都是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你漂亮的小朋友呢?”平时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头。
“没有他,我难道就不能来找你啊?”狠狠地瞪了一眼哪壶不开就提哪壶的家伙。
“哟,看来我捅了马蜂窝啦?”王天捧起自己素来喜欢的西湖龙井浅啜一口,乐呵呵地睥睨着对面的人。
“我只是想问问他的病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摆脱时常会陷入神志不清的病症?”自知失态的季卓风悻悻然地收拾起容易被窥破的心绪。
王天沉吟一下:“他其实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发作的次数不多。不过我觉得他的症结不仅缘于过去的刺激,可以这样说,那些事造成的影响已经很小,但是还有一些事……给他造成不小的压力,”
“哦?”罗安还有其他压力吗?自己怎么没有觉察到?季卓风不由蹩起眉头,难道还没有对他关心到家吗?
“不过那些压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什么意思?”
“譬如,他爱一个人却无法说出口或者还没有完全发觉,但内心的渴望会造成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制力,让他焦虑却无法排解,同时也加重病症。”
“是吗?罗安会这样?”季卓风很惊讶,觉得新交了女朋友的罗安应该没有恋爱方面的困扰才对。
“罗安是个脆弱的孩子,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事。”王天慎重地说。
季卓风点头表示赞同。
王天瞥了他一眼,目光一凝后露出古怪的笑意,转了话题:“不过,你打算要帮他到什么时候:永远这样下去吗?”
“啊?”季卓风没有想到会被提问,条件反射似的干脆回答,“是啊!”
“帮到什么时候?”
“帮到……病好为止吧。”他也不能肯定,因为觉得照顾罗安是很自然的事,根本没有想到帮不帮的问题,哪怕一直下去没有结束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如果他一直不好呢?”王天饶有趣味地问。
“有你在,我相信他很快会好的。”
“哈哈,你几时这么信任我啦?”
因为曾经想运用自己的专业来替老友解释他为什么喜欢男人的原因,立即遭到季卓风严厉的拒绝,大骂他是江湖郎中,居然在这个时代还把同性恋当成病态。
其实他没有把这当成病态,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想探究一下罢了,可就算是多年坦诚相待的老友,对于性向还是相当敏感和忌讳,所以才造成在心爱的人面前苦苦掩饰的局面吧。
“说认真的,”王天收住笑容,正经地问。“你对罗安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老师……朋友……就这样。”季卓风状似肯定地回答。
“是吗?”不觉想笑,这呆子还在骗自己呐,明眼人都能洞穿他的心事了。
“是啊,他和我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会放任自己对他抱有幻想。”季卓风认真而理智地回答,这就是他一直竭力掩饰的原因。
“你确定?”
“当然。”。季卓风无奈地苦笑,为初见面的一个无心玩笑,罗安叫了他整整三年的变态,虽然作为玩笑的称呼,但大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这方面的态度。
王天点头,又问:“嗯,不错,很理性的决定。不过你为什么要坚持不懈地帮助他?”
“因为……同情吧。”
从罗安晕倒在怀里起,这同情整整延续了三年,只有用这个藉口,他才能逃避和谴责心深处的不洁渴求。
“既然是这样就好办了!”
王天诡异地笑了,恶劣的念头让他兴奋,当然面目上要装出一幅严肃正经的表情。
“其实他的病不算严重,但有一个问题阻碍到他的好转。”
“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这三年来他过分依赖你了吗?”
“有吗?”
“你敢说没有?他犯病时最先想到的人是谁?是你啊,老兄!他一直依赖着你的安慰才能清醒过来,他和我谈话时,十句有八句离不开你的左右。”
王天失笑,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但对方还是一脸毫无觉悟的表情,原来作为高材生的男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迟钝的,除去性向的问题,在大学里有众多女生追求也能保持从始至终的无知无觉。那么就匆怪被捉弄了,谁让他这么傻呆,嘿!
“哦?”季卓风无谓地应着,因为除了自己,罗安没有其他走得很近的朋友,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问题就在这里,他对你已经产生了无法自拔的依赖,这对他抵抗病症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王天一本正经地说。
“是这样吗?”听上去有点不太妙,季卓风仔细思索着,不幸发现王天说的是事实,可是自己怎么就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呢?
“你应该让他独立地面对自己的恐惧,学会克服它,那样他就会好得很快。”
原来如此,就这么简单吗?听上去有点失望呐。
“可他……他犯病起来,看上去那么无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啊?”季卓风又有些不放心地问。
“你到底要不要他好起来啊?”
“当然。”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罗安能彻底摆脱掉家庭带来的伤害,没有阴影地快乐生活。
“那你离他远点就行了,让他摆脱对你的依赖,这属于一种强制疗法,我相信会对他有好处。”王天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让季卓风彻底震住了,想不到全力帮助罗安的自己原来是病愈的阻碍。
王天瞥见他神色沮丧起来的表情,更是在肚子里闷笑不止。
“必须得这样吗?”心存疑虑地问,无法掩饰满心的不认同。
“你不愿意啊?”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啦,我敢保证只要你远离他,他会学着自己克服病症的,你不妨试试看,他对你有太强的依赖了,这可不是好事哦。”王天故意把“依赖”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明白了。”季卓风无视于好友的提示,只是陷人自己的想法中。
罗安只是出于一种习惯的依赖,他怎么会不明白?以前为这种完全信任的依赖而欢欣鼓舞过,沉浸在拯救失足学生回正轨的成就感中。何曾开始,这成就感完全变了味?开始想要更多,太可耻了!
变得心不在焉的他当然没有看到王天嘴角边强忍的笑意。
治情先治心,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正好乘此可以调整一下对罗安的心态。季卓风心里打着这样的算盘,想到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拥吻,他不禁一身冷汗,自制力已经面临严峻的挑战,而罗安是他最不能伤害的人。
第五章
曾经答应过季卓风不再翘课了,不过现在的情形可不能怪他。
坐在教室里大概也是白磨时间罢了,教授讲的知识点没有办法进人过脑子,在魂游天外了一堂课后,罗安索性把下午没有排课的方芷婷约了出来,两人先去游戏房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然后在冰店里吃霜淇淋。
方芷婷爽朗的笑声让郁闷的情绪缓解了不少,罗安越来越觉得自己女朋友的可爱,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他发觉自己和女孩子积极交流的能力已经减弱了不少,除了直接的性接触,他快忘了谈恋爱这种最好的交流方式。
“学长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啊?”
看起来粗枝大叶的方芷婷敏感地发觉到这一点,她在罗安又一次失神后提出疑问。神色颇为沮丧。
“不会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罗安奇怪地回答。
“我看得出学长很不开心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方芷婷噘着小嘴。虽然是大咧咧的个性,但她毕竟还是个女生嘛,对于恋人的反应十分敏锐,她明显地感到罗学长常常魂不守舍。更怪异的是作为男朋友的他从来没有吻过她,哪怕是亲亲脸颊和牵牵小手这种在情侣中常有的亲呢动作,他也从来没有身体力行过。
方芷婷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恋爱方面比较迟钝还是过于尊重女生了,反正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不像是在拍拖,倒像是普通朋友的交流,当中隔着的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总也撕不破,也许需要耐心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因为……”罗安挠乱了黑丝般的头发,他知道最近造成自己心烦意乱的原因是季卓风的冷淡。那个男人最近好像很忙,忙得连原本一直会督促自己上课就医的事情也不管了,电话几乎绝迹,去找他也是十有八九有事,两人总是在语不搭调中匆匆而别。
“也没什么啦,大概是因为季老师的事吧。”他如实地告诉了方芷婷,虽然很少跟别人提起过季卓风和自己的关系,但不知为什么、面对单纯可爱的方芷婷就有种倾述的欲望。
“季老师?”
“他是我高中时的导师,对我帮助很大哦,”说到季卓风,罗安总是不觉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你绝对想不到第一次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方芷婷好奇的瞪大眼睛,她很想多了解一点男朋友的事。
“在地铁上,他竟搔扰我。”现在回忆起来竟没有当初那种厌恶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兴奋,让人心跳加速。
“啊?”方芷婷掩嘴,差点没有叫出声来,“难道他是同性恋?”
“哈哈哈,不是啦!”罗安笑着摇头,季卓风一再证明了动机,这三年他对自己的态度也说明了他只是个普通男人罢了,何况书架上还摆着一个美丽女人的照片呢。
“他只是捉弄我而已,是个恶劣的家伙。”
“季老师很坏吗?”
“不,虽然喜欢捉弄我,其实还是个大好人啦,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现在恐怕已经疯了或者自杀了也说不定。”罗安慎重地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肯定季卓风对自己的重要性.全身竟有种道不明的轻松感。
方芷婷瞪大眼睛,连勺中的霜淇淋滴在桌上也不知道,她被这种用词给吓到了。
罗安把三年前经历的事给她讲述了一遍,竟是相当的平静,心里也在惊讶着,季卓风坚持的心理治疗果然是有效的。手依旧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但能平和地面对心深处涌上来的寒意和恐惧,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形,神智很清醒。
“罗学长,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去……”方芷婷的眼眸里溢着诚挚的忧伤。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有季老师的帮助,我终有一天会恢复正常的。”
方芷婷重重地点头:“季老师是个好人。”
“是啊。”听到赞美季卓风的话,罗安笑得更是愉快。
“学长见不到季老师就会心烦意乱,对不对?”方芷婷看着罗安令人目眩的俊美笑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大概……是吧。”的确是这种状况,只是不太好意思承认。
“这样……像是恋爱的症状哦。”方芷婷狡黠地眨着大眼睛。
“啊,怎么可能?”罗安低声咕哝着,“他可是个大男人,我也是个男的,我们又不是变态。”心头热热的感觉是什么?恋爱啊……听起来怎么会这么……舒服?
“开玩笑的啦!不过这样的症状发生在恋人身上就太好了!”
“为什么?”
“这样的话,两人的感情会很坚固啊。”方芷婷满心向往地回答,“‘如果我能替代季老师该多好,或许我也能帮助病中的罗学长啊,这样你就不用依赖季老师了。”
“我依赖他吗?”罗安皱起清秀的眉峰问,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这样季老师大概不会帮助学长这么久吧?因为学长需要,所以季老师一直在你身边啊?他真是个大好人。”方芷婷理所当然地回答,难道这么简单的事实罗学长没有看出来吗?
罗安怔住了,像是个在睡梦中被蓦然唤醒的孩子。季卓风是因为同情而一直施以援手,听到旁人这样冷静的分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那……反而言之,如果季卓风觉得没有必要给以帮助了,他就会离开,不是吗?
不能思索了,心被这种想法给攫住了,生疼!
怪不得季卓风在昨天的电话里一个劲地劝说着要他勇敢地独立面对过去之类的废话,因为平时也常会讲这些道理,所以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而现在细想根本是不对劲嘛。他或许要摆脱自己。一想到这个,寒气涌上背脊。
“罗学长,你怎么了?”看着陷入沉默,双目飘忽而脸色难看的男友,方芷婷摇着他的手,试图唤回他的神思。
“没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罗安有着被抛弃的失落,可毕竟不是个孩子,季卓风也只是过去的老师而已,就算是朋友也应该有不让自己纠缠住生活的理由啊、,所以无法责怪他的离开。
可是充满肺腑的空虚像气泡一样在“咕咕”地向上冒。
罗安不断地在心里拚命说服自己的情绪不要为他太起伏,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拿来搪塞。
也许方芷婷说得对,自己太依赖季卓风了,他难过地认定着。
躲避了有一个多月,尽量减少两人相处的时间,以往频繁的电话联系,还有一起吃饭的次数减少到了无法再减少的地步,也就是说这几个星期内他没有和罗安见过面,只通过数次电话。
就像生活一下子出现了空白,还真让季卓风有些不适应,用了工作很忙等藉口,还说了两人之间没有必要频繁的接触等等,这对病症有好处等等的话,罗安也只是低哼了一句“明白了”。
季卓风苦笑着觉察到自己的自作多情,也许罗安没有王天所说的那么有依赖性,对于像自己这样一个罗唆无趣的男人自然没有理由去留恋,可能还会庆幸不用再接受约束了。
虽然已经亲吻过……但那不是在罗安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事,不能算数,他不断地提醒着这个事实。
开完冗长的会议出来,夜风陪伴着孤寂的身影回到办公室里,最近他害怕回家。
这三年完全交给了罗安,做着梦一样地守在他身边,真可笑且可怜,虚亏一把年纪。
门前呆立着的男孩把陷入沉思的情绪给硬生生地扼断。
苍白如鬼的脸色,头发凌乱,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罗安?”
被叫唤的人拿一双乌黑澄亮的美目瞪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地拉过男孩的肩想把人带进办公室,对方却粗暴地扯开他的手,还顺势用力推了他一把。
季卓风没有防备,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啦?”踉跄地退后几步,他困惑地问。
听到这种不知所谓的问话,罗安眼中的生气马上转化为愤怒,紧咬着发白的嘴唇,额头上冒出了青筋,他抡起拳头,仿佛要冲季卓风脸上按去。
季卓风闭上了眼,丝毫没有躲避,他不相信罗安真的会揍他。果然,拳头僵硬地停滞在空中,始终没有落下,罗安深吸着几口气,突然张开双臂用力拥抱着季卓风,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用力地蹭着,像只受到委屈的大型家狗。
“你今天怎么没有抹。cherish?”
听着类似于责备的问话,季卓风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理我了,我就会觉得很烦躁,你说这是为什么?”罗安抬起头,瞪着惶恐的眼睛盯牢季卓风的脸。他的眼睛清亮如水,显示着此时没有犯病,但身上浓烈的酒气也能说明他的神智并没有完全清醒着。
季卓风还是没有回答,想别过脸去躲开咄咄逼人的眼神,却被制止住了。罗安捧着他的脸,额头抵住额头,两双眼眸映在彼此的瞳孔里,像要嵌进灵魂里去一样地逃避不得。
“告诉我?为什么我反复地劝自己,你就算不理我也没有错,但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晚上睡不着觉约会没心情上课听不进去,你说这是为什么?”因愤懑而泛起绯红的脸颊在暗下来的天色中依旧能夺人心魄。
季卓风蠕动着嘴唇想回答却又被冰凉的手指按住了,酒气十足的俊美醉鬼笑得恍惚:“你会说出什么话呢?”
“你醉了。”季卓风如实地说出了答案。
“不是这个!”罗安激动地高昂起声音,“我……我为什么会为你觉得心痛心烦头晕,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他难过得用自己的头撞着季卓风的头,似乎要把脑袋里含糊不清又死纠缠着自己的谜团传给这个罪魁祸首。
“因为……”季卓风回答不出,头被撞得好疼。
“罗安,你……快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完成。”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了,他推开他,去握身后办公室的门把手。
“老师,你……是不是嫌我烦了?”背后传过来低哑到要哭出来的声音,让季卓风心脏一下子抽得死紧。
“不是这样的。”转过身面对垂头丧气的男孩,心里长声叹气,“我只是希望你快点振作起来,王医师认为我们俩分开一些对你有好处。”
“你没有讨厌我吗?或者觉得我很烦?”罗安充满怀疑地问。
“只是这样而已,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虑,季卓风已经下定决心要拉开两人之间过分密切的距离,否则自己会陷进清亮如水的双目之中无法自拔,虽然坚信自己是个有理智的人,但要加诸如此沉重的考验就免了吧,他没有把握一定能全身以退。
罗安未曾松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他盈盈地泛开微笑,醉意朦胧地睇着季卓风。
“我就知道老师不会丢下我的。”为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高兴得眉飞色舞,紧握住季卓风的手,孩子气地露出洁白的牙齿傻笑。
季卓风暗自叹气,这大概也是醉了才会看到的奇景吧,平时的罗安可不是个凭一句话就能取悦的人啊。
“快回去吧,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完成呢。”他催促,工作只是想摆脱纠缠的藉口而已。
“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老师再见。”乖得像小学生似的应答后,罗安蹒跚地迈着企鹅步准备离开。
听着可爱又可笑的告别话,季卓风更是黯然,或许在罗安真实的心目中,他永远只是个庄重的老师吧?不觉想叹气,抬头凝视着那背影,快步跟上去拉住了人。
“算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吧。”连走路都在腿抖的醉鬼实在无法让人放心啊。
罗安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还是清楚地感受到季卓风扶着自己手臂的体温,也许是酒精的原因,也许是靠得太近,使他的脸像火烧一样烫热,心像是失去了控制般地乱跳。听到季卓风的答案后,近日积郁在心头的沉重感被消除,整个人快乐得飘飘然起来。如果能这样一直靠着他的背就太好了……把头搁在宽厚而温热的肩膀上,动着这样的念头又舒服地闭起眼,在季卓风开车的时候,他就靠在他肩上一路睡回了家。
地板上倒着不少的酒瓶,满屋的酒气让人无法不皱起眉头。
“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季卓风扶着摇摇欲坠的家伙挺吃力,毕竟已经和他没有相差多少的身高。
“不……不要,我好困哦,好想睡……”迷糊不清的咕哝还夹杂着数声哈欠。
“那就先睡下吧。”当保姆已成习惯的季卓风很尽职地把人抱上了床,替他脱去外套和鞋子,把被子盖好,想转身离开,一双长长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再次袭击了他的腰,就像以前一样。
“不要走!”闭起眼的醉鬼做出超乎常理的亲呢举动自然得就像是出于本能。
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演,季卓风冷静地告诫自己千万心软不得了,他不想到明天早上再次体验四目相对的尴尬,也不想再次体会拥抱了一夜后面临的是对方困惑的神情和恍若无事的冷漠。
“我必须得回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试图甩开牵制住自己的两条手臂,可是他忘了醉酒中的人通常是不会讲道理的。
罗安非但没有放开手,反而从床上爬起来,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带着酒气和热度的呼吸在耳边吹拂,季卓风清楚地听到自己随之而起的怦然心动。
“不要走,季老师……”此时的罗安满脑子全是不能让这具温暖的身体离开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顾虑到季卓风的难堪。
他紧紧抱住了意图离开的人,使劲往床上拖拽,他要他一整晚在身边,抱着一起睡的话肯定会很舒服的。
坚决要离开的季卓风当然不想让他得逞,挣扎着站稳身体,拉开环在腰际的手臂。
“等一下,罗安……我好渴,让我去喝点水!”和醉鬼说不清楚,他准备借计脱身。
罗安果然松开了手,笑嘻嘻地准备爬下床:“我给老师去倒水!”
“不用,我自己去好了,”季卓风慌忙把他接回床上,“我喝口水就回来。”
罗安瞪着雾渗渗的眼眸。低声嘀咕着:“你不能走掉哦……”
“好。”随口应着,季卓风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地拉开外门,他得在理智还坚定的时候摆脱强烈的引诱,逃跑一般奔向自己的车。
没过五分钟他又气急败坏地从大街上跑了回来。
罗安靠在门口等着他的自投罗网,寒气浓重的双眸中已无醉意,他手指上摇晃的正是季卓风又折回来的原因——车钥匙,顺手牵羊的成果。
“还给我!”季卓风忍着被耍的怒气和窘迫,伸手去抓钥匙。
一道银弧飞过,车钥匙从罗安手中脱指而飞,跌入了屋内的某个角落。
“你?”因心虚而无法责骂他,只得追过去捡钥匙。
“你骗我!”罗安铁青的脸色转成愤怒的绯红,他伸出脚阻止住季卓风的身形,差点把人绊倒在地上。
“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引什么王医师说的话,你根本是嫌我烦了,对不对引如果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不想理我就算了,我也不在乎……”
大滴的泪水就从眼眶里涌出来,嘴里说着不在乎,脸色却难看得似乎要动粗了,步步逼近着季卓风,让他退至墙壁无路可逃。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也没有,现在连你都不要理我了……”满腔的委屈哽住了喉咙,他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手掌里大哭起来。
“不是这样的。”季卓风无力地解释,这么大的男孩哭泣起来简直惊心动魄,他把人搂进怀里,拍着颤抖不已的肩胛。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罗安轻声地恳求,抱着季卓风的头颈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的浮木。
季卓风咬紧牙关,他无可奈何地必须下定决心,如果不想让罗安伤心下去,现在就是应该向他坦诚的时候了。
“罗安,你听我说……”心里矛盾得如同撕裂般地痛楚着,不知道说出真相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罗安还是攥着他的袖管不放,季卓风拉开他的手,避开瞪视着自己的明眸。
他在他面前总是感到自己肮脏到无地自容,只是单纯地依赖着所信任的男孩啊,而自己似乎并不值得他信任,就像下一个决定生死的抉择般艰难万分,但他相信这对他们俩都好。
“罗安,你听着,我……我我是同性恋者,所以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困扰的。”他一字一顿不连贯的低语在静谧的空间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罗安困惑地瞪着他,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对不起,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而现在我已无法保证自己……用一个普通朋友的目光来看你,所以对不起,请让我离开。”季卓风垂下目光重复着话语,他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么愧疚的狼狈表情。
罗安愣愣地瞠视若他。
“什么意思……”他疑惑地问,什么叫“无法保证用一个普通朋友的目光”?
季卓风拾回自己的车钥匙,越过他的身旁,不敢再作任何解释。
“再见,罗安。”瞥了一眼看似惊吓过度的脸,他知道这次他不会再阻止自己了。
走出门口,听见后面不可置信的提问:“你,仍在骗我吧?”
“没有。”季卓风回头面对冰冷的目光,心脏刺痛得让他无法再忍受,“我没有骗你……”
“可是,你书架上有女人的相架,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难道你要说她是你妈吗?”罗安情急地抓起他的手臂,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能为了摆脱自己而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
“她是我的姊姊,”季卓风躲开他的手,眼睛盯着门口,淡然地回答,“我双亲早亡,是她带大我的,五年前去世了。”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你在开玩笑吧?只是为了摆脱我才编出来的谎话吧?”罗安使劲地摇着头,不敢认同的表情深深地刺伤了季卓风的自尊心,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了,这就是现实,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有什么可躲的?
他酸涩地自嘲着,然后抬起头正对罗安的眼睛,平静地承认?“这是真的,罗安,就算我要摆脱你,也绝对不会编诅咒自己家人的谎话。你知道她怎么会去世的吗?”
罗安瞪着他,像看一个怪物,被突来的惊愕彻底夺去了反应。
季卓风嘴角泛起阴寒的苦笑:“我父母遇车祸去世后给当时正上大学的姊姊留下一笔不小的资产和一个年幼的我。姊姊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但她不畏辛苦,一边管理家业一边抚养我长大。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她对我的期望很高。五年前,全心企盼我能替家里延续香火的她撞见我和另一个男孩在家里做爱,气得当场病发,进了医院……没有再出来。”
罗安木然地呆立着,克制着一种叫不出的情绪。
他最想做的是冲上去抚平英挺帅气的脸上那丝令人不忍多看的苦涩笑容,他可以从如此平静的语气里读到他的伤心和愧疚,还有……竟然在心深处在意起他已经和别人做爱了的事:心脏揪痛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些什么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季卓风默默地离开。
当他在寂静中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时,才发觉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寒冷和寂寞再次卷土而来,他冲出去,奔跑到大街上,早已没有了季卓风的影子。
罗安恐慌地预感到,他这次真的要离开他了。
第六章
从来没有像这样急迫地希望了解一个人的全部,因为自从使他焦躁到现在的人坦诚了身分后,沮丧地发觉一直依赖着的他完全不是印象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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