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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东宫_by_erus-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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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功看看自己的外孙,明明还是孩子的脸却写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冷静。
  “安。”林功轻声吐出一个字。
  玄澈点头说:“老鼠多了一只只捉起来麻烦,倒不如赶到一起一网打尽。”玄澈低头喝一口茶,“您说对吗,外公?”
  “可是……”你有实力一网打尽他们吗?林功面露疑惑。
  玄澈淡淡一笑,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阳光下这个笑容却让人发冷。
  林功突然想到,一个拥有如此笑容的人怎么可能把一切都摆在人前,他一直是看不懂这个外孙的。
  玄澈让林默言送林功出去。快到皇门时林功问道:“太子殿下最近生活可好?”
  默言道:“宫中一切俱全,殿下生活无忧。”
  林功捋捋胡子,又道:“高位者切记亲贤臣远小人。”
  林默言听了忽而诡异一笑,对着东宫的方向道:“尚书大人多虑了。主子自有分寸,下人说不得。”
  林功一愣,将眼前人看了又看,又看一眼东宫隐约可见的屋顶,心中悚然,道了声:“老夫多虑了!”说罢便快步离开了皇宫。
  林默言回到花园,黑衣少年换了一支笛子靠在樱花树下,悠扬的笛声并不悲伤却冷得厉害。待林默言出现,玄澈停了吹息,轻轻道:“外公又唠叨了?”
  林默言道:“说了一点可有可无的话。”
  “外公才五十几吧,怎么话就多了?”玄澈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林默言顿了顿,道:“林大人还没老——应该。”
  玄澈微微一笑,笛声再次飘荡,直到玄泠和玄浩出现。
  看到吹笛人的一瞬间玄泠的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皱起,玄浩没注意到五哥的异样,一路急跑冲到玄澈面前,一把抓住太子的衣襟大叫:“四哥!为什么!为什么?”
  笛声又停了,玄澈的目光落在趴在自己胸前大声叫嚷的少年身上,面色淡然。
  玄泠心下一跳,连忙上前拉开玄浩,道:“六弟,不要这样。”
  玄浩眼眶微红,道:“不要拉我!行之他、行之他那样你们却……林大人来四哥也说那样的话!我……”
  玄泠瞄了一眼太子,见后者面无表情不作声,猜不出是什么想法,只得道:“皇兄他自有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玄浩叫起来,“四哥,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他们那样对行之,他们该死……呜呜!”玄浩口不择言,玄泠连忙将他的嘴巴捂起来:“这样的话能乱说吗?!”
  玄浩挣扎着要脱出玄泠的压制,玄泠身体孱弱,哪里是练武的玄浩的对手,两下就被挣脱了。玄浩张口又要叫嚷却没想到玄澈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手掌和脸猛然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整个院子立刻安静,每个人都惊呆了。
  玄浩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脸侧着呆滞地看着草地。
  “闹够了没有?”玄澈的声音冷冷响起,割得每个人心底发颤,“要谁死的话是能乱说的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那两个人是谁?说话前动过脑子没有?这四年我白教你了是不是!”
  玄澈的语调没有起伏,但每一下都砸得玄浩心头直痛,看着眼前不再温柔的哥哥眼睛一红马上又要哭出来。
  玄澈这次却没有再纵容他,声色俱厉:“又要哭了?一个男孩子只知道哭?”
  玄浩还是呜咽,却感到一道目光若有实质在身上巡过,宛若针扎,玄浩不仅汗毛倒竖,勉强抬头看去,果然对上玄澈冷冷的眼睛,玄浩心中一惊,竟止住了哭。
  “哭?哭能解决问题,还是能让时光倒流?”
  玄澈冷冷地说,玄浩不自觉地跟着摇头。
  “那你哭什么!”玄澈说完轻叹一声,将玄浩揽在怀中,为他擦去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发生这种事没人会高兴,可是难过又能如何?浩,想清楚你此刻想要的是什么,你现在所做的又能让你得到什么?”
  玄浩埋首于哥哥的衣襟中:“可是……我……四哥你,你什么都没做……”
  玄澈抚摸着玄浩的背部让他安定情绪,目光却落在不可知的远方。
  “相信四哥好不好?你这样,四哥也很难过……”
  日子还是这么过下去,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相敬如“冰”,朝廷里两党之间平静的匪夷所思。
  这时传来南雄单掠城的消息。
  雄单作为草原部落有着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杀掠天性,逢春夏就会骚扰边境城市。二十年前郑志铎率两万兵民挡住雄单的侵略,又反守为攻,一把燎原大火烧了雄单最优良的草场,最后集结兵力深入草原将雄单大军杀的片甲不留,雄单从此一蹶不振,闻郑军之名而丧胆,郑志铎也因此被封为“燎原大将军”。
  慑于燎原将军的威名,同时也因为内部的权力争夺,雄单安分了好些日子。但五年前雄单三王子萨朗耶在消失两个月后重返草原,并一举夺得汗位,杀了大哥夫都。但二王子果多礼侥幸不死,率领残部西迁,雄单就此分裂成以萨朗耶为汗的北雄单和以果多礼为汗的南雄单。
  北雄单占据前世所说的大小兴安岭—东北平原一带,生存环境较优良,又因和大淼通商往来,故而民生恢复较快。
  但南雄单就不同,根据萨朗耶和玄澈的攻守同盟协定,大淼对南雄单形成了封锁政策,后有北雄单,前有大淼,南雄单的日子过得惨兮兮的,这几年竟打起战争的主意。
  再说今年郑志铎回京述职,留其独子郑关守备。本来忌惮燎原大将军的南雄单立刻坐不住了前来掠城。郑关虽从小受郑志铎教育,文武双全,但终究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中了南雄单的诱敌之计,致使两万大军全军覆没,他也战死沙场。同时南雄单一路突进杀到西北边关最后一道屏障——斜阳城下。
  独子的死让郑氏夫妇悲痛欲绝。只是一天,郑志铎便如同老了十岁,不到五十岁的人却两鬓斑白,形容憔悴,郑夫人更是一病不起。
  玄澈想起那个笑起来灿如明日的青年,记得那日游船之上,青年迎风而立、展臂欲飞之态,一字一言犹在耳边——
  “我要做大将军,像我父亲一样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虽千万人,吾往矣!”
  “殿下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一将功成万骨枯’——殿下会这么想,就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穷兵黩武了。”
  “没关系,殿下等我,等我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大将军的时候,我会用最小的代价为殿下拿下成国!”
  “殿下应该多笑笑,殿下笑起来很好看……”
  “可是我不喜欢好看,我希望能像父亲那样英武。”
  ……
  多可爱的人,如今也只能埋入黄土之中,朝廷中难得的天真烂漫也只能随风而去。
  想到这里,玄澈黯然失神。
  大殿之上,众大臣低头不语,只因皇帝问了一句:“谁愿带兵抗敌?”
  皇帝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每个人都低垂着头。
  死寂之中一个人站出来。
  “我愿。”
  毫无起伏的语调,清冷的声音,漠然的语气——太子!
  玄澈直视宝座上的帝王,似乎没有看到后者铁青的脸。
  “你、你……去?”玄沐羽第一次在大殿上失态,他拍案而起,“朕不准!”
  “为何?”玄澈毫不示弱。
  玄沐羽气结:“你是太子!”
  “对,我是太子,所以我更不能退缩!”玄澈说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震慑着群臣的心,“我吃百姓种的粮食,穿百姓织的衣物,百姓遭受灾难的时候我却躲在百姓用血汗修建的宫殿里,我情何以堪!请父皇准许儿臣为国效力、为民除害!”
  玄澈跪在殿前,膝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也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父子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玄沐羽又急又气,玄澈毫不动摇。
  最后玄沐羽还是妥协了。
  水德186年,太子北征。
  这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大部分人都嗤之以鼻,太子党内部流露出的更多是担忧。
  东宫——
  “四哥,你要去战场?!”
  玄浩一听消息就跑来了,他拉着玄澈的衣袖不肯放手。
  玄澈只是看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玄浩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四哥为什么要去战场,那里很危险啊!有郑将军在,大淼不会有事的不是吗?四哥不要去!”
  玄澈要怎样解释:为了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纯粹,为了一时悲愤?为了建立一个军功在朝中立威,为了紧握权力?
  玄澈抚上玄浩的脸,感受手中的温度,轻轻道:“浩,这是四哥必须去承担的责任。”
  玄浩不甘心:“为什么是四哥的责任?其他哥哥不行吗?不是还有那些将军吗?”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太子。”
  玄泠来迟一步,只听到玄澈用悠悠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这一刻似乎有一缕名为哀伤的情绪从那张精致无双的脸上滑落,化作一声叹息碎在空气中。
  离京那日皇帝亲自来送。玄澈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披银色铠甲,精致的面容笼罩着肃杀之气,举手投足之间竟已像一名军人。
  “陛下请放心,老臣纵死也会护得太子周全!”
  “陛下请勿忧心,太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臣子在一旁劝,玄沐羽却始终无法下令让大军出发。
  最后玄澈下马单膝跪在他面前,朗声道:“父皇请回,儿臣定会奉上果多礼的人头为父皇庆生!”
  对上玄澈灼灼目光,玄沐羽终于吐出那两个字:“出发!”
  皇帝的话落下,玄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而玄浩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银色的身影渐渐消失,无语也无泪,只有紧咬的双唇泄露了他的心思。
  玄澈银枪白马十里欢送的威风让玄沃后悔了,他后悔自己那时候怎么没有勇气上前一步,否则这时在这里接受欢呼的就是他,而不是那个讨厌的太子弟弟!
  束缚东宫 正文 第19章
  20、夜火
  郑志铎回京述职带了两千兵马,后面玄沐羽又拨了一万五的步兵,玄澈便是率这一万七千人的步骑混军前往边境。因为玄澈和郑志铎是统帅,故而和那两千骑兵先行赶往边关。
  且不说玄澈一路上与将士如何同甘共苦,只道他们一众一路急行在出发后第十天到达了边关一小镇——山鹿镇。谁知这时遇上了敌人。
  山鹿镇离真正的前线边塞斜阳城还有百里距离,此时郑氏骑兵并未做好战争准备,却没想到在入镇时与雄单孤军深入的游骑撞了个正着。这股三千余人的雄单骑兵本是奉令从关隘的另一边绕入中原,企图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却没想到和玄澈的先头部队撞到了一起。
  黑灯瞎火的,一个不足百户的空镇南北两方各有千余骑进入,乍一见面都傻了眼,打了个招呼才知竟然是敌军,惊愕之间雄单骑兵首先发难,双方乱成一团,各自为战,毫无章法可言。
  草原民族在马背上长大,本就善马战,中原军队向来是靠精妙的军阵将其克制,但此时上令不通的情况下,要将军队集合列阵也是极为困难。饶是郑志铎骁勇沉着一时间也无办法。
  此刻双方打的都是无准备的战,谁能先行整好部队谁就能占领先机。
  玄澈与郑志铎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焦虑。中原骑兵比之草原骑兵在单兵素质上是远远不及,单打独斗的打法本就适合雄单,更不要说此刻对方数量还多于己方了,如此下去大淼必败无疑。
  先前郑关已大败,此次乃援军出征首战,若是战败对士气的打击不可估量,更何况这是玄澈首次出战,胜败对他个人的影响也极为巨大。
  于公于私此战都不可败!
  想及此,玄澈夺过一个火把点燃,又对郑志铎说了一句:“请将军抓好时机!”郑志铎还没反应出玄澈是什么意思,就见一抹银色冲出安全地带,林默言紧随其后,一银一暗先后杀入战场,火把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黑夜之中,成为敌我双方最大的目标。
  只听玄澈以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大淼军士以火把为准——列阵!”
  众人皆是一愣,雄单首领首先反应过来:“射!给我射!那是敌军首领!”呼声一出,雄单骑兵立刻挽弓射箭。郑志铎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万箭齐发,黑夜中白弧飞纵,幽光闪闪,银色铠甲穿梭其中,火焰的光芒忽闪忽现却始终不倒。
  玄澈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白马银衣,在火光下金纱披身,似有护体金光,万千箭矢擦身而过却不伤其半分!
  大淼将士无不撼动!雄单骑兵也心生畏惧!
  这时郑志铎才明白玄澈那句话的意思,心中触动之余立刻传令:“海潮阵!”
  大淼军士顿时醒悟,按着火把的方向摆出阵势,将陷入军阵的雄单骑兵绞杀殆尽,又转入反攻。
  当夜一战,大淼以死伤一百大败雄单三千骑兵,太子玄澈之名响彻西北大军,人称“夜火少将军”。
  消息传回朝廷,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边太子党们自然欢喜非常,顿觉自己跟对了明主,个个喜笑颜开,意气风发,似乎就等太子掌权便可一展宏图。当然,作为亲近的林功、玄泠、玄浩等人,担忧之情也形于言表,而未能跟去的森耶被吓得血压忽高忽低,又哭又笑。
  另一方面皇长子派的人则忧虑非常,玄沃此次没能抓住领兵的机会已经让他们痛心疾首,本还指望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不定干不出什么,没想到玄澈比他们所能想到的还要出色。一时间皇长子派中愁云密布,墙头迅速长草。
  玄沃当初还嫉妒玄澈出征时白马银铠十里欢送的威风,现在听到消息是既惊且怒却又无奈万分,惊玄澈的胆识,怒权势的衰退,无奈自己就算抓住此次机会上了战场也决计做不出玄澈这般壮举。玄沃虽不甘却也无可反驳。
  再看玄沐羽,一听捷报喜笑颜开,二听波折焦虑万分,后又听了玄澈的作为就只剩一脸呆滞。他此刻是万分后悔怎么会让玄澈上战场,若是当夜有半点损伤又该如何是好,可转念又想这是太子抓住权柄的大好时机,一味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反倒不好。种种心情交错而来,最后只剩茫然。
  朝堂上好像打翻了颜料盘一般,各种脸色纷纷登场,红的,白的,黑的,紫的,绿的,当真是精彩万分。
  战报上传只说大捷,太子英武非常,明火执仗笑傲箭雨,旁人只道其中光彩,却不见军营中另一幕。
  斜阳城内,将军府——
  太子居所的房门紧闭着。
  “咝!嗯!”
  纱布拉开扯下一块皮肉,玄澈痛得皱起眉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闷哼。
  林默言手上动作加快,只希望能赶快处理好伤口。
  山鹿镇一夜玄澈并非没有受伤,战事即将结束时一道迅猛至极的箭光袭来,玄澈躲避不及被射入肩头。玄澈借避让的姿势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将箭生生拔出,又用着披风将伤口挡住才未被人发现。
  战事结束后玄澈露出伤口,带着倒钩的箭头拔出时将伤口拉大,后又被衣物铠甲碰磨,伤口血肉模糊,鲜血将内衣浸透,精致的漂亮人儿成了破损的布娃娃,惨不忍睹。
  玄澈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只用简单的药物处理,以至于从受伤到现在已经七八天了才慢慢收口。
  一边包扎林默一边说:“殿下,今天青峰来消息。”
  玄澈大异:“青峰?他来消息做什么?”
  “西善与南雄单联盟。”
  “什么!”
  玄澈惊得猛然站起来,伤口再次被扯裂,疼得玄澈又是一阵抽气。
  “殿下小心!”林默言连忙扶玄澈坐下,道,“西善纠结了八万大军在前日出发,再过两日就会到达这里了。”
  “没想到竟养了一只狼……”玄澈咬咬唇懊恼之色一闪而过,再看时已是面沉似水,冰冷冷的声音响起,“他要战,我便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过了两日果然有前方探子来报:有八万西善大军前来,并与南雄单持有联系。
  东北、西北少数民族众多,其中最大的就是雄单,现分裂成南北两大派,而这西善是由原先散居于西北的少数民族统一而成,西北芝山—天山山脉下二十六个大小部族聚集在骨禄王麾下,形成了一股新生的大的少数民族势力。
  其实西善的统一在半年多前就完成,这些年他们的动态玄澈都有所知晓。只是刚刚完成统一的西善无力侵略,玄沐羽统治下的大淼也无心找他们麻烦,玄澈才一再地忽略了,没想到今天竟让南雄单和西善狼狈为奸联合起来了!
  军帐内,所有高级将领都被召集起来商讨军策。
  “我就想为什么这次雄单掠城后没有马上离去,原来是找来帮手,想要大捞一票!他奶奶的当我们大淼好欺负么!”一个武将听完情况骂骂咧咧地说。
  “雄单五万,西善八万,都是骑兵,我们只有不到四万的骑兵,这次不好办了。”
  另一个武将拍案叫道:“不就是八万人,怕什么!将军给我三万兵马我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听这位仁兄一说,其他武将也纷纷请战,郑志铎只是坐在上位不吭声。
  玄澈坐在郑志铎旁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郑志铎注意到玄澈的沉默,便问:“殿下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帐内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盯着玄澈看。
  虽然山鹿镇一战改变了不少人对玄澈的看法,不过要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说出什么妙计,这些自负的将军们还真不相信。
  果然,玄澈缓缓摇头,说:“西善军来势汹汹,不容易对付。”
  废话!不少武将眼中都透露出这个讯息,帐内再次喧哗,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个个争论不休。
  玄澈无奈地勾勾嘴角。现在什么情报都没有,叫他能拿出什么主意?
  看郑志铎忧虑甚深,玄澈安慰道:“郑将军不必过于烦恼,我方乃守方,又是本土作战,军队士气正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必定不会失败。”
  郑志铎看一眼玄澈,忧虑不减:“但……”
  玄澈微微一笑:“将军暂且舒心,有什么事也等前方探子回来了再说。”
  束缚东宫 正文 第20章
  21、器物
  一日后,西善—南雄单联军发动了第一次攻城。
  战争从上午持续到傍晚,中间十分默契地停了两个时辰用于吃饭,其他时候打得中规中矩。联军来攻,大淼出城迎战,一个回合后龟缩入城,联军展开攻城战。
  联军缺少攻城设备,骑兵也不适合攻城,加之双方都在试探,所以整场战事不算很惨烈,双方伤亡都不大。
  不知道联军那边情况如何,只知道停战后大淼这边将军帐里是愁云一片。
  “他奶奶的难对付!”
  “人太多了!”
  “不利,不利……”
  每个人发出的声音都很简单,情绪有些低落。敌军的强大稍稍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联军已经在砍伐树木,明天攻城武器造出来后,战事会更激烈。”一位幕僚在一边非常冷静地分析,“将军,我们不能龟缩。”
  郑志铎还是沉默,脸色不怎么好看。
  玄澈也保持沉默,他还不太理解这个时代的战争,也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战争理念,比如为什么对方来攻己方就要出城迎战,比如为什么对方没有动静的时候自己不主动出击。玄澈只是单纯的相信郑志铎“燎原将军”的称号并非虚名。
  第二天联军继续攻城,出现了部分诸如投石器的攻城设备,不过显然工艺简陋,射程不远,虽然给大淼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烦,但在大淼也推出投石器后大局稳定。
  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血流成河,玄澈发现自己心境上并没有太多波动。
  玄澈看了半天,道:“将军,在下想请教几个问题。”
  “殿下请说。”
  “这是我们最好的投石器吗?”玄澈指着身边的投石器,“为什么不用设陷马坑,也不用铁蒺藜和拒马等物?”
  郑志铎一愣,道:“这是最好的了,投石距离可达一百五十步。敢问殿下,何为铁蒺藜和据马?”
  没有铁蒺藜和据马?!玄澈一惊,不可能啊,这二者在《墨子》中已有记载,现在按时间换算也差不多是隋的年份了,早该有了……
  玄澈略一思忖,道:“拒马……就是锐镵。蒺藜一铁铸造,有四角,可伤马匹。”
  郑志铎摇头:“不曾听闻。”
  玄澈想了想道:“将军,在下想到一法可稍阻对方骑兵,不知城内会打铁的有多少人?”
  “可是你刚才说的铁蒺藜等物?”
  “正是。”
  郑志铎面有疑色,这不能怪他,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说有退敌之计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郑志铎转念想了想,叫来一位副手,吩咐他召集全城铁匠,按太子的要求制做铁蒺藜。
  玄澈给铁匠们说明了铁蒺藜的制作方法,又招来百名士兵,说了拒马的制作方法。
  一切交待完玄澈散去众人,回到将军府写了两卷小纸分别交于林默言,道:“你将这封信传给冰岚和通川,用飞鹰传送。”
  林默言得令下去,片刻之后两只黑鹰冲天而去。
  铁蒺藜有4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随意撒在地上均会有一刺朝上,刺尖如草木植物“蒺藜”,能有效地阻碍军队的前进,为了方便携带还会在中间穿空。按前世的中国军事发展进程上,铁蒺藜在秦汉之后就普及应用了,却不知为何这个世界到了现在还不闻其名。
  至于拒马,本应始于三代,早期的拒马大概是《墨子》中的“锐镵”。后来发展到唐代,拒马用周径二尺的圆木为干,在圆木上安上长一丈的横木树根,将上端削尖,设在城门、巷口和要路,阻绝人马通行。唐代以后拒马又分大小,大型的叫“近守拒马鹿角枪”,是用一根圆木,在上面凿孔,上安铁枪,前面设四根斜木制成,使用时将其打开用铁链固定在地上,行军时用牲畜驮载,可随军移动。玄澈教给士兵们的就是唐代之后的大型拒马。
  这二者打造起来都很简单,又恰逢两天大雨,联军停止了攻城,待到日出之时城内已聚集了足够多的铁蒺藜和拒马。玄澈让人将铁蒺藜每十个用细绳连成一串,挂在士兵身边。
  第二日双方出战,大淼在交战片刻之后退入城内,走在最后的士兵将挂在腰间的铁蒺藜撒于地上。后面追击的联军一时不察踏中铁蒺藜。这里的马匹没有钉马掌的习惯,顿时整场上战马凄厉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十之踣七八,前面突然停住人立而起的战马更是冲乱了后面的军队,一时间联军骑兵一片混乱。待到这些人好不容易冲出二三杀到城门前,大淼士兵早已进城,拒马推出,弓兵藏于拒马后防御工事之中,射得联军死伤惨重!
  联军统帅也看出情况不妙,立马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战事仅持续了半日便结束,大淼以七十三人轻重伤大胜联军,联军单残废的马匹就过了两千,死伤超过前几天的总合。
  斜阳城内一片欢腾,和联军那边阴云密布形成鲜明对比。
  翌日联军再次来攻,这次他们学乖了,派两千人穿着软底木屐前来开道,使铁蒺藜全着于屐上。玄澈也有些惊讶,这招正是当年司马懿对付诸葛亮的铁蒺藜时所使用的招数。不过这种方法愚笨了一些,郑志铎当下下令以投石器攻之,行动缓慢的木屐士兵根本躲不开。在前锋死伤过半后联军鸣金撤军,大淼再次获胜。
  停战一天,第四日联军又来。
  玄澈更加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用草木将马掌包起以减少铁蒺藜的伤害,不过看起来是临时赶制的,虽然有效果,但并没占到太大便宜。联军将领估计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而来,见这招有效却还有待改进,便在攻城一个时辰后招回了军队。
  下了城墙,玄澈看到郑志铎面带忧虑。
  郑志铎道:“对方似乎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唔,是啊。”玄澈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郑志铎有些急:“殿下,你这是……”
  玄澈看了郑志铎一眼。
  虽然先进的科技可以占到很大便宜,不过在没有领先的技术前大淼不是也和雄单打得好好的?玄澈并不担心大淼在失去科技优势之后会战败,不过现在看来,郑志铎在依靠技术取得胜利两次后心态似乎产生了一点问题。
  玄澈自问虽然懂得一些军事科技,读过兵书,战略战术知一二,出其不意耍点花枪还可以,但论真的硬碰硬来场会战只怕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日后领兵打战靠的还是郑志铎,若是郑志铎以这种心态领军恐怕大大不妙。
  想到这里,玄澈便道:“郑将军在玄澈来之前可曾怕过雄单、西善?”
  “当然不曾!殿下……”
  事关军人的荣誉,郑志铎反应剧烈,话刚出口就看见玄澈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明白了玄澈这个问题的用意,神志一片清明,暗道一声糊涂了!
  想明白了,郑志铎立刻拱手道:“谢殿下提醒!”
  “郑将军只是一时糊涂了。”玄澈微微一笑,“不过接下去不能轻易取胜确实有些遗憾……”
  话正说着,林默言突然上来附耳道:“冰岚的人到了。”
  玄澈心中一喜,面上却平静得很,对林默言点点头,转而对郑志铎说:“郑将军,在下请朋友带了一点礼物来,将军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玄澈这话虽是询问,但郑志铎却听出其中不可抗拒的邀请,心中也好奇是什么朋友会在这个送礼物过来,该不会是什么珍宝吧?郑志铎看玄澈不似那般骄奢淫逸的人,心下疑惑,便跟了上去。
  军营前被几十辆大马车所挤占,若不是有太子殿下的令牌,士兵们早把这些马车赶走了。
  “这是……”
  郑志铎疑惑地从覆盖的毡毯下摸出一截约摸一掌长、直径比镯子略大的竹筒,一头削尖,另一头去了竹节露出空心,而竹筒旁边还放着一堆半米来长一头削尖的竹竿。
  “竹筒。”玄澈的解释惹来郑志铎的白眼。玄澈好像在自言自语,有些含糊地说:“以前看到过的一种方法,应该会有效……”
  “那这位是……”郑志铎看看站在一边的几个中年男人,“这里是军营,闲杂人等……”碍于太子的面子他没有将话完全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玄澈笑笑:“这几位先生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惊喜,请将军不必担心。”
  联军似乎有着不屈不饶的蜘蛛精神,休整了一天后又来攻城,马蹄翻腾之间还能看见金属马掌的反光。玄澈暗道想:“……不简单,只是今天的马掌只能让你们陷得更深了。”
  联军奔至城下,却不见有大淼军队出战。联军还在疑惑,就听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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