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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东宫_by_erus-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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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听了微微蹙眉,随即又展开了,只说:“竹怜的事继续查吧。”
当晚严锦飞值夜,玄撤将其叫入房中,拿了一本书放在桌上,道:“锦飞,以后你值夜的时候就将桌面上的书拿去看,但不要带走,有问题等你白日执勤的时候再单独问我,可明白?”
严锦飞呆立片刻,慌忙跪下,惊喜道:“多谢殿下!”
不日林默言便来报:“刺客是从西边而来,路上杀了郁美人,后又发生打斗,声音引来了禁军,刺客负伤逃入东宫之中,伤了琼嬷嬷之后就劫持了殿下。”
“西边?后宫?”玄澈想了想,道,“默言,你去查查,母妃生前可有与哪位娘娘不和。”
林默言正要应答,本在磨墨的严锦飞却突然插嘴道:“殿下,这锦飞知道!”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巴看着玄撤,就等着玄撤让他开口。
玄澈一笑,道:“那你说说。”
严锦飞献宝道:“锦飞前段时间还听到几个老公公说,太子殿下脾气好,和当年的锦妃娘娘很像。他们说锦妃娘娘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和元妃不对付。他们还说,每次都是元妃来捣乱呢!”
“元妃?”
太子轻声自问:“元妃和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林默言无声叩首,再次退下。
再次听到关于竹怜的消息时,却是严锦飞带回来的。
“殿下!殿下!”
严锦飞慌慌张张地跑回东宫,站到太子面前的时候还喘着大气。
玄澈正在写字,虽不抬头,却温言道:“怎么这么着急?”
“殿下!”严锦飞大叫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妥,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那个刺客,是元妃指使的!”
玄澈淡淡道:“不要乱说没有根据的话。”
“不是的,锦飞亲耳听到!”锦飞急道,“默言大哥让人在云峰山那儿查得紧了,就有人进宫告诉元妃可能出什么事了,让元妃小心。锦飞刚才就听到元妃和她的侍女说,有人在查当年竹怜的事,又说到那个刺客,就问那个侍女有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玄澈却问:“元妃和云峰山什么关系?”
严锦飞一愣,随即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默言大哥还没回来!殿下,云峰山就是当年娘娘修行的地方,当年元妃的家也在山附近。默言大哥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让人去查元妃和那山有什么关系了!”
玄澈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墨迹。
揉掉写坏的纸,铺开另一张,玄澈再次提笔,写下一道浓重的横。
“然后呢?”
“嗯……锦飞不知,默言大哥不肯和锦飞说。”严锦飞可怜兮兮地说,“不过刚才锦飞还是听到元妃说话,她和那个刺客有见过面的样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什么的。”
“知道什么?”
“对不起,殿下,锦飞没听到,那时有一个太监过来了……”
严锦飞话才说一半,森耶就进来通报:“殿下,元妃娘娘来了。”
“元妃?她来做什么?”
玄澈看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笔力虽显柔弱,却透着一股狰狞。
8、玉席
元妃一身华服,长长的裙摆曳在地上,像是开屏的孔雀,她高傲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元妃看到玄澈出来,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责难:“太子殿下,您是怎样管教下人的!竟然可以无视宫规,无故伤人吗!?”
玄澈有些茫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一眼严锦飞,果然看到后者面色有郝色地站在那儿扭捏不定。
但玄澈还是说:“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哼!太子殿下不必装糊涂!”元妃盛气凌人,虽然很难理解她这样的自信从哪里来,“你的人伤了我云霞宫中的太监,此事怎样算?”
“太监呢?”
元妃冷笑道:“太子的人皆是武艺非凡,手下自然不留活口!”
玄澈瞪了一眼严锦飞,喝道:“严锦飞!”
严锦飞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在!”
玄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严锦飞背对着元妃,抬头看看自家主子,却见后者面色冷凝,心中一吓,说不出话来。
玄澈将手背在背后,冷声道:“你倒给我说话!”
“我……”严锦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森耶挨着严锦飞跪下,连连叩首道:“还请殿下恕罪,锦飞只是一时失手!”
“这‘一时失手’倒厉害得很!”元妃嗤笑道,却没有注意到森耶贴着严锦飞做的小动作。
这时严锦飞抬头咬牙道:“那太监太不知好歹,撞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出口伤人,我警告他我是太子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听。我看他辱了太子的面子,才一时激愤打了他一掌,怎么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玄澈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幽黑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听他说:“元妃娘娘,此事孤已知道,既然是东宫的人犯了错,便没理由不罚。不过还请娘娘卖孤一个面子,这东宫的人,就由我东宫处罚,如何?”
元妃不依不饶:“若是太子一味袒护,然后要本宫再来讨一次公道吗?”
玄澈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玄澈做事向来公允,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娘娘到时不满意,不妨再到父皇面前理论一二。”
元妃被太子这么一眼看得有些发慌,想到这次也算讨了个大面子,心中满意,便趾高气扬地说:“那本宫就相信太子一次,还请太子不要坏了公允的名声!”
“这是自然。娘娘好走,孤要料理家事,这就不送了。”
元妃得意洋洋地走了。看她出了东宫,玄澈方道:“锦飞,你快起来吧。”
严锦飞起来了,却是泪眼汪汪:“对不起,殿下……给您惹麻烦了。”
玄澈一笑:“没什么。你这事做的倒是时候,我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出宫呢。”
“啊?”锦飞一愣,哭喊道,“殿下不要锦飞了?殿下——”
“我没有不要锦飞。”玄澈说,“不过宫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锦飞去做。”
次日,严锦飞因恃宠而骄,无故击毙云霞宫太监一名,杖责五十,破去气海丹田,逐其出宫,永不录用。
玄沐羽也听到了消息,便来问:“澈儿,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玄澈正色道:“儿臣最忌讳下面的人恃宠而骄,此风长不得!”
玄沐羽听了没说什么。
严锦飞被逐出宫的消息沸沸扬扬了几天也就平息了,春去夏来,又迎来了秋天。
今年秋天几位贵妃心血来潮弄了个赏花会,玄沐羽本是没兴趣参加,不过听说玄澈也在受邀之列,便欣然去了。
满园花色关不住,虽是秋天,但姹紫嫣红也不比春天逊色。
元妃因半月前逼得太子处置心腹而皇帝未置一词而得意洋洋,在诸位嫔妃之间趾高气扬,一时也无人敢捋其风头。嫔妃、公主和皇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彼此交谈,目光却不住地往园门飘移,今天他们期待的主角还没有到。
此时,玄澈坐在东宫之中等待,因为几天前玄沐羽曾说要来找他一起去,玄澈便答应了。
戎席站在门口,林默言从后院回来,进了屋,对玄澈附耳道:“殿下,查清楚了,元妃送上的是一盆紫菊。”
“哦,还是稀有品种,倒还蛮用心的。”玄澈似在自言自语,又说,“可怜了一盆菊花。”
林默言心有不解,想问又不敢逾越,正想着,皇上来了。
虽然是事先就说好的,但是玄沐羽看到玄澈正在等他还是觉得莫名的高兴。玄沐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对这个孩子似乎太上心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皇帝和太子一同出现在赏花园中,让一些人差点咬碎了牙齿。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园中众人施礼,玄沐羽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人群后玄涣惶恐地对玄沃说:“二哥,怎么办?父皇他这么喜欢太子……”
“还是孩子罢了!”玄沃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说,“来日方长!”
玄沐羽牵着玄澈慢慢走向凉亭,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精致,有的简单爽约,有的层层叠叠宛若雍容礼服,有的灿灿如金,有的嫩白似雪,大概这时能开花的菊花品种都汇集在了这小小的院子中,也难为了内心寂寞的妃子们如此用心。
玄澈有些同情这些妃子,玄沐羽可不是一个好丈夫,若是专宠一人也就罢了,偏偏玄沐羽如风过花丛片叶也不沾,而且玄沐羽最大的爱好并非女人,而是男人。独开了一个水园,圈养娈童若干,几乎夜夜在那欢愉。玄澈虽没去过,但想也想到的是如何风景。
入了凉亭,便有茶水糕点等候,又有宫人将花中珍品摆到凉亭附近,以供皇帝赏玩。
一片金黄粉白之中,一抹紫色分外突兀。玄澈看到了,便对玄沐羽说:“父皇,儿臣想看看那盆紫色的菊花。”
玄沐羽立刻令人搬上来,放到玄澈面前。
玄澈左右看看,忽而低吟道:“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
说罢,玄撤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晃动,霎时灿色无边。
玄沐羽一愣,似乎要为这明媚颜色所蛊惑,片刻后方啜啜道:“从未见澈儿如此笑过……”随即玄沐羽收敛了心神,对众嫔妃说,“这是谁的紫菊?”
元妃听到皇帝询问,大喜,上前福身道:“是臣妾的紫菊。”
玄沐羽道:“元妃,你的紫菊朕十分喜爱,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元妃含羞笑说:“能得陛下的赞美臣妾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要赏赐呢?”
玄沐羽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些嫔妃平日里争宠邀功一个比一个厉害,可真到面前的时候却又一个比一个谦虚,当真虚伪。玄沐羽看看玄澈,后者正在玩赏紫菊,他似乎是感受到玄沐羽的目光,便抬头来看,眼中波澜不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孩子怎么都不撒娇呢?玄沐羽心想,有些郁闷。似乎他的母妃也是如此,淡淡的人。
玄沐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转而对元妃说:“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谢陛下。”这下元妃当真高兴了。
赏花会高高兴兴地开始,皆大欢喜地结束。
第二日元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内务府挑选赏赐,元妃倒也不敢贪心,挑了几个珍品便走了。她这边从内务府前门出去,那边物品的单子就从后门飞出去落在了太子的书案上。
玄澈看了一眼单子,目光落在“玉席”二字之上,想了想,招来林默言秘密吩咐了几句,林默言面露惊骇,半天才唯唯应了出去。
一个月后,云霞宫中传来元妃身染恶疾的消息,据传元妃皮肤溃烂,浑身恶臭,夜夜惊叫难眠,太医束手无策。数日后,又有近身宫女染上同样恶疾,云霞宫遂完全隔离,化为一人间地狱。数月,元妃不治身亡,其器物、宫人尽数陪葬,云霞宫空。
太子宫中——
巨大的书桌后站着一个琉璃孩子,面若芙蓉,黑眸似水,只是这潭水深不可测,冰寒刺骨。
“都处理干净了?”孩子说,笔下不停,面无表情。
林默言躬身其后,低低道:“干净了。”
“那听风楼以后就这样运作吧。”
孩子听了笔,拎起那方宣纸,吹了吹,半干的墨迹沉沉地凝出一个“元”字。
注1:紫菊似乎是宋代才出现的,就让我加快历史进程吧……
注2:“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宋代,韩椅,《和崔象之紫菊》。
束缚东宫 正文 第8章
9、夜宴
时年太子八岁。
除夕——
宫中凉薄,虽同为皇室成员却难得见面,更不要说团聚。一般过年皇室中多有举办宴席,表现一下天伦之乐,顺便同大臣们联络一下感情。但玄沐羽自从皇后死后就不好这口,平日里只和太子或宠妃吃吃饭,一家人一起聚餐是从没有过。
却说这年安王奉旨进京,邻国雄单和成国分别派遣高规格使团前来进行友好访问,于是玄沐羽下旨举办国宴。说起来皇室成员还是沾了这些外来人的光,才有机会齐聚一堂。
夜宴设在太极西大殿内。帝位空着,皇帝还没来,几个身份显赫的贵妃坐在凤座之后,三三两两地轻声说着悄悄话,安王和太子则坐在帝位坐下手第一,往下一桌才是皇子皇女,再往外去则是大臣们,他们多携带者家眷,其中不乏青年俊才和美貌女子。
帝位的另一边坐着两拨人,一拨人身着草原服饰,五官硬挺,为首的那人面目刚强,有着一双浅褐色眸子,看着他便能感受到一股杀气。此二人正是雄单正使:萨朗耶。另一拨人服装款式与大淼并无太大不同,为首那人似乎是个武将,身着半身轻铠,怀里竟揽着个红衣少年,看那少年五官精致,穿着阔领长裳,露出精致的锁骨,又是言笑晏晏,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分明是个男妾。这等场合竟携男妾对大淼已是侮辱。这揽红衣少年之人正是与大淼分江而治的成国使臣:顾隆。
大臣中有不忿者,一个青年到顾隆面前敬酒,一杯下肚却说:“顾大人好兴致,竟携娈童来此大宴之上!”
场面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青年与顾隆身上。但见顾隆坦然处之,反倒是青年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倒别扭起来。
顾隆泰然道:“想人生,良辰美景堪惜。大淼人皆如你这般不识乐趣么?”又挑起红衣少年的下颚,笑,“还是我的绛莲惹人疼爱。”红衣少年听闻咯咯笑起来,媚态横生。
听对方把自己同一个娈童相比,青年面色铁青,转而冷笑:“原来成国的一品大将就是这般德行,难怪当年会被我大淼皇祖打的仓皇而逃!”说着对着东方一拱手,似乎是在对那战绩显赫的开国皇帝致意。
顾隆也不急不恼,瞄了一眼旁边,悠悠道:“想当年将我们赶出临澹的人如今也只能传下这等玩偶。”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终点竟是玄澈。但见他身着黑色礼服,更衬的粉雕玉琢,长睫下波光粼粼,双颊艳若桃李,唇不点而红,真好似一不识人间烟火的水晶娃娃端坐于此。
玄澈苦笑,心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但眼下情景容不得他超脱事外,虽不愿管事但皇室的颜面不能不顾,便回眸道了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玄澈借孔子之言说顾隆以貌取人,谦和得体,为大淼讨回一个大面子。大淼大臣无不欢喜,再看顾隆的目光也不同了,充满了挑衅,似乎在说:我国一个八岁小儿也能让你哑口无言。
顾隆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愣神眼中泄出一道精光,虽然立刻就敛去了换上懒洋洋的模样,却没能逃出玄澈眼睛。玄澈心想此人意欲拌猪吃老虎,不简单。
顾隆拱手笑道:“真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如此才学!”他将几个字咬得极重,让人一听便觉得他实在讽刺。
玄澈淡然道:“不及顾大人,见笑了。”
这话若由其他人说来只会显得理屈词穷,但玄澈一派雍容淡定,反让人觉得他一个八岁小儿比一国大将更有气度,顾隆先前的讽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两度交锋,顾隆竟然都输了。但不待他另行反攻,就听外面太监唱声道:“皇上驾到!”
大淼诸人纷纷起身深躬,整齐一划的声音响彻大堂:“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沐羽款款而来,宽阔的黑色礼袍在腰间用金色绣五爪九龙丝带束起,愈发显得玉树临风,烛火摇曳,光影错乱,他似从天上而来,沐月光之姿,清冷绝美,高不可攀,他的出场没有人可以移开目光,直到玄沐羽在帝位坐下说了声:“免礼平身。”众人才如梦初醒。
玄澈落座,却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高位上的玄沐羽,今日的他出乎意料的摄人心魄。却不想回眸正好对上玄沐羽看来的目光,二人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竟说不出的默契温馨。
雄单和成国使臣同时起身,一改刚才或桀骜不驯或刁钻散漫的样子,按本国的礼仪行礼道:
“淼国皇帝长生。”
“见过陛下。”
“两国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
玄沐羽正在为玄澈的回眸而心悸,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宣布夜宴开始。
宫廷宴会不见得比寻常家里的家宴更有意思,只是请的优伶更有名,歌舞更精致,场面更豪华而已。
安王看一眼身边的太子,他还充满稚气的漂亮脸蛋上却是不可思议的沉静,淡然地看着厅中的歌舞,偶尔夹一口眼前的饭菜,举止优雅到无懈可击。不过安王却也看到了刚才那个回眸和微笑,心中也有些怪异。
安王低声道:“太子殿下,你刚才的表现可是精彩极了。”
玄澈对上安王的目光,颔首道:“皇叔过奖了。”
安王笑道:“怎么会,我想现在全场的臣子们都以有你这样的太子感到欣慰!”心中却想,怎么不见刚才微笑的柔波?
噢?玄澈不动声色地低头吃菜,心中道:只怕你不这么想。
安王算是见识别人口中“性子淡漠,处变不惊”的太子,这漂亮又聪慧的孩子很让他的喜欢,只可惜是那个人的孩子,将来……
歌舞进行到一半,突然听顾隆怀中的红衣少年说:“大人,这里的歌舞好无趣!”
绛莲一改柔柔低语,声音甚大,不要说坐的近的王公大臣,靠的远些的臣子家眷都听到了。大堂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绛莲身上,当事人却好像无知幼儿还在将军的怀里撒娇。
顾隆宠溺地捏捏绛莲的琼鼻,道:“那你说要怎么才有趣?”
绛莲噘起红唇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故作天真地拍手叫道:“刚才那个孩子好漂亮,又那么聪明,他一定很有趣!”转而又对玄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小弟弟,你说好不好?”
说的正是太子玄澈!
玄澈身为太子怎么能与优伶同台献艺,此举分明是挑衅。
玄沐羽沉下脸来,冷声道:“大淼太子之姿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见识?”
另一边玄沃也站出来扮演起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来,只可惜语言过于苍白:“大胆!来人将这刁民带出去!”
果真有侍卫作势上前,却没有真将人绑出去。顾隆也顺势将绛莲护在怀里,眯眼看看玄沃,道:“沃殿下,绛莲乃我成国之人,若有过错我自会惩戒,有劳殿下关心了。”
安王在一边淡淡道:“绛莲公子既然他上我大淼的土地,自当遵守我大淼的刑律。”
顾隆道:“那敢问安亲王,不知我的绛莲犯了何罪?”
“以下犯上之罪!”
安亲王眼中射出寒光,顾隆毫不畏惧与之对视,口中道:“绛莲年幼,说话有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只是这以下犯上之说太过牵强,他可是见猎心喜,诚心请教而已!”
玄沃接口道:“既是请教,必然先‘情’再‘教’,我怎不见他请!”
玄澈听到这里骂了一声笨蛋,果然听到绛莲高兴地拍手而起,笑道:“那我请了殿下就可以教吗?”说罢又三两步跳到玄澈面前,居然拉起玄澈手,道,“殿下,殿下,我向你请教可好?”
玄澈一时未答,就听安王说:“你是什么身份,请得动我大淼太子!”
玄沐羽此时见绛莲拉起玄澈的手,心中极度不快,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对皇儿无礼!”
绛莲连忙松了手,却是小嘴一瘪,泫然欲泣,水蒙蒙的一双勾魂眼在几个主要人物身上转来转去。
这时顾隆道:“想不到大淼君臣定要和个孩子计较,只有这般度量么?”
看那绛莲果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又作一派纯真,说是孩子也没人能否认,只是能跟在大将军身边上台的人都不会是个简单角色。大淼君臣明知是激将法,但有时候被激的人却不得不应。
玄澈看戏也演够了,自己不得不出场了,便抖抖袖子,起身对皇帝和众人一拱手,淡然道:“既然将军兴致如此高涨,孤也不便扫兴,就让孤即兴奏一曲,算是献丑了。”
玄沐羽本想阻止,却收到玄澈一个安抚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便改成了:“将琴奉上。”只是这口气实在不善。
玄澈并不离座,将琴置于腿上起手拨弦三两声,未先成调先有情,只是这情却显得深沉。
顾隆心中咯噔一声,顿觉预感不好。
果然只听玄澈清清脆脆的声音在几声琴音中缓缓吟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薰得游人醉,
直把淮央作中州。”
虽只有四句七言,但顾隆已经失了常态,面色青白。
今时今日成国与大淼分江而治,淼在北,成在南,但当年这中原却是成国的天下,定都中州,也就是现在的临澹,却不想冒出了淼太宗玄清君,把成国君主赶到了长江以南,被迫定都淮央。短短四句诗由敌国太子作来更是讽尽了成国现状,也难怪老成如顾隆也不得不变脸了。
今日成国使臣只能说是作茧自缚了。
“太子好文采!”顾隆不愧是一品大将军,这种情况下虽然面目依然狰狞,仪态却不失半分。
玄澈悠悠然撤了琴,道了声:“雕虫小技,让将军笑话了。”
第三次交锋,顾隆大败。
束缚东宫 正文 第9章
10、交锋
夜宴继续,只是成国使臣这边偃了声息,大淼那边却是君臣同欢,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比如玄沃,还记着自己那句没人响应的命令,比如玄沐羽,对于绛莲拉住玄澈之事念念不忘。
酒水下肚,众人也渐渐放开手脚,不单是欣赏歌舞,更多的离位与他人聚在一边聊天,
角落里汇聚了不少才男才女们,彼此暗送秋波,皇家年夜饭成了牵线搭桥的好场所。
以前宫廷夜宴年年举办,处理了不少旷男痴女,可惜这十年来皇帝头子心情不好,不搞晚宴,直接导致了京城内单身贵族数量的上升。今年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男男女女凑在一起眉目传情,足以想见春日来临之时又会有多少新婚燕尔。
另一边是脸比枯树发如蛛丝的老臣们,他们大多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致力于充当幕后黑手的伟大事业。平日里碍于舆论不敢你来我往,现在难得凑到一起了,一时间臭气相投,狼狈为奸,有什么能告人不能告人的心思都挤到一块、拧成一团、搓成一条使劲往对方那儿扔,似乎至此一夜就要把天下大事尽握其中一般。
再一堆则是现今政坛上的中坚力量,名曰君子朋而不党,三五个人站在一块还要保持着距离,捻胡须,眨眼睛,尽做仙风道骨之态,故作高深地讲着谁也听不懂的玄机话,偶尔和另外一群人对视,眼神在空气中产生激烈的碰撞,顿时火花四溅。可转眼又收回目光,泰然处之,吟诗作对,好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至于存在于全场的半大孩子们,鉴于大人们彼此的关系也被生生分作了几堆,虽然他们未必明白现在分堆的意义,不过有人可以和自己吵闹也是乐趣。
玄澈身为太子不能随便离席,只能与安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安王说:“澈儿小小年纪已是才思敏捷,一首七言将成国讽得体无完肤,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玄澈不敢独占林升之名,谦道:“前人之功,不敢妄居。”
“不知这诗作何名?”
玄澈不好说是《题临安邸》,只能说:“兴起之作,无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妨请皇叔赐名。”
安王很受用地摸摸下巴,做思索状,道:“《夜宴讽成王》可好?”
“谢皇叔赐名。”玄澈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反正今晚之事传出去他注定成为成国杀之而后快的目标,也不怕再招惹一些。
正说着,突觉光线变暗,抬头一看,正是林功站在面前。
玄澈起身行礼:“外公。”
这声外公叫得林功浑身舒坦,伸手虚托,笑呵呵地说:“太子殿下请勿多礼。见过安亲王。”最后一句是对安王说的。
安王颔首致意。林功转而对玄澈说:“殿下的诗做得好!不知可有诗名?”
玄澈道:“安皇叔赐的名,《夜宴讽成王》。”
林功不易觉察地皱皱眉,继而笑道:“好名,好名,有我大淼之威!”安王笑得很得意,林功拱手又道:“下官与孙儿许久不见,这会儿只好给安王告个罪,借太子殿下一叙了。”
安王拱手笑道:“自然,自然,本王怎好打扰你祖孙二人共享天伦。请。”
安王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身影,低头抿酒,却说:“皇兄生了个好儿子。”
玄沐羽就坐在安王旁边,本来听安王取那么一个诗名心中不快,只是玄澈答应的快他才没有插嘴,然而现在玄沐羽却在听到安王的赞美后露出笑容,骄傲道:“朕的皇儿嘛!”
安王瞥一眼自家兄弟,见玄沐羽满是怜爱自豪的目光落在玄澈的背影上久久不肯离开,不由得微诧,却不表现出来,只轻笑说:“只可惜皇兄却不是一个好父皇。”
玄沐羽面色一冷,压抑着怒气沉声道:“此话怎讲!”
“呵呵,皇兄以为呢?”
玄澈随林功出了大殿,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大厅中人声鼎沸所带来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守在门外的林默言、戎席立刻跟上。年锦走后替上来的小太监森耶捧上一件裘披:“主子,外面冷。”
“唔。”玄澈应了一声接过裘披抖开,却是为林功罩上,道:“外公,天寒。”
玄澈虽口气淡淡,但手中动作已经让林功感慨万分,退下裘披又罩在玄澈身上,道:“殿下有心就好了,殿下年幼,受不得寒。”话音落下,旁边一林府小厮送上外衣,玄澈见林功自有准备便不再多言。
又想起大殿上玄澈的表现,林功不由感慨道:“有子如此,我复何求啊!”
玄澈默然,脸色微红。
二人行于御花园中,林功道:“今日之事传出去,必然引起轰动,届时又将有大批才子俊杰会聚于太子座下。如此一来,太子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林功说的“武”正是三年前的惊魂一夜。玄澈后来才知道,那晚之事辗转流传之后,自己成了拥有“谈笑间,灰飞烟灭”之气度的人物,不少壮士豪杰前来投奔,朝中更是赞誉有加,一时间太子党形势大好。
而今日之事又会被传什么模样?一诗挡千钧?
玄澈苦笑着摇头,道:“外公高估澈儿了。”
“殿下太过谦虚了。”林功认真地说,又皱了皱眉头,“只是那安王不安好心,那样的诗名传出去,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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