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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谑的康塔塔 + 夫妻相性100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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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太热烈了。”
“瞧你都出汗了。”
瓦尔特又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手绢,安斯艾尔并不怎么作态地呻吟了一下。
他究竟带着多少手绢?
法兰西斯接过瓦尔特递来的手绢轻轻擦了一下鼻尖,然后望着安斯艾尔说: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也许我应该选择一些比较优雅的舞曲。”
“不,您跳得美极了,就像只快乐的小鸟。”
瓦尔特微微一笑,他的手适时地放在安斯艾尔的腰上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伯爵先生,真希望看到您和我妹妹一起跳这热情欢快的舞蹈,这是私人舞会,没必要一本正经的。”
安斯艾尔离开他的掌握牵起了法兰西斯的手说:“是的,虽然没办法和您共舞,但是至少请让我陪您散散步吧,您的表兄还有很多事要对那些先生们说呢。”
他的目光瞟向了不远处高谈阔论着的男人。
“真讨厌,他们把女士全都抛在了一边。”
法兰西斯对于自己没能慎重地挑选宾客感到遗憾,而邀请这些没情趣的人有一大部分是出自瓦尔特的意愿。究竟是志同道合还是臭味相投,反正怎么说都可以。
“马伦先生没能来真是太可惜了。”
幸好他没来,安斯艾尔稍微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一想到那个家伙用双手抓着食物撕咬的样子就让他浑身不自在,而且这种不自在正像慢性病一样吞噬着他,简直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法兰西斯正慨叹这美中不足的舞会时,伯爵却浑然忘我地脱口而出说:“多野蛮啊!”
第010章
X.阿尔杰农先生的凿子和铁锤
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带着精疲力尽的伯爵回到了他的宅邸。
当他把头靠在车窗上往外张望的时候,看到某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正在院子里和仆人们争执。
马车拐了个弯停在门口,安得烈赶来为他开门。
这是安斯艾尔第一次看到他的管家如此狼狈,这样冰冷的天气里竟然在鼻尖上挂了一滴汗。
“上帝,您总算是回来了,大人。”
“安得烈,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让那只野兽待在房里别出来,这么晚了他还不想睡觉么?”
“您知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安斯艾尔跨下马车,他很迫切地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多小?
就在他的脚尖碰着地面的时候,平静的夜空中骤然响起了一声巨响。
枪声的回音一阵阵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莫尔赤裸着上身,仍然没能得到自由的双手上握着一把柄部有漂亮象牙雕刻的枪。
——这么冷的天气,他难道就不觉得冷么?
安斯艾尔在肚子里咕哝了一声,他看到莫尔的手指白得像蜡似的,但是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苍白寒冷的样子来,简直就是乐在其中。
“他怎么弄到枪的?”
“您忘了吗?”安得烈鼻尖上的汗水被冷风一吹马上就干透了,他重新又恢复到一个体面而有经验的好管家的样子,“您让他在您的卧室里睡觉,如果我记得没错,枪就放在您的枕头底下。”
“……我忘了。”伯爵揉着自己的额头。
“所以莫尔先生就拿到了枪。”安得烈认真而洒脱地说着,因为现在他的重担卸下了,一切全交给安斯艾尔来处理。
“枪比剑好用,人们都害怕那东西,一颗子弹能让人痛不欲生。”
“安得烈,你应该及早阻止他。”
“我试过,请您相信我已经试过了。”
安斯艾尔现在的心情坏极了。他刚从一个喧闹浮夸的舞会上回来,正疲惫不堪地想安静一下,可是他的死对头却绝不肯给他这个休息的机会。
对有些人来说,刺激像通电似的是会相互传染的。就在安斯艾尔看到莫尔握着手枪威胁企图捕获他的仆人们时,他的神经性器官就都被刺激起来了。
顷刻间,这位明明已经在舞会上磨光了所有耐力和精力的人直截了当地、不可抗拒地发作了。
“安得烈,我的手套呢?”
“您忘在车里了,在这儿。”
安斯艾尔戴上他的白手套向莫尔走去,后者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把枪口对准了他。
“是您,伯爵大人,真遗憾您在这个不怎么好的时机回来了,舞会有趣吗?”
“有趣极了。”
安斯艾尔压抑着怒火,可他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打算离开这里,可是由于得到了您的命令,他们总是纠缠不休。”
“所以你就用枪?”
“您都看到了。”
“把枪放下。”
“不。”
“好了,那么谈判到此为止。”安斯艾尔大踏步地走过去,莫尔很吃惊他的果断和决绝,没什么人能对着枪口这么无畏。
“站住,不然我会开枪。”
“那您就开吧,现在就开。”
莫尔一愣,他的手指才刚动了一下就被安斯艾尔紧紧握住。事实上他并没有真的要开枪的意思,最多只是吓唬吓唬他。
由于他的不果断,所以现在好运气到头了。
安斯艾尔一抓住他握枪的手立刻挥拳狠狠击中他的脸颊。
莫尔还来不及应对就被击倒在地。伯爵以眼神做了个暗示,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立刻围拢上来,每个人都动作敏捷地控制着莫尔的手脚,用不了一分钟就把他搬进客厅里去了。
“大人,刚才您可真让人担心。”
“是啊安得烈,现在担心一下那个家伙的命运吧,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全都是因为他。”
“您把莫尔先生的罪名定得可太严重了,他得上绞架不是么?”管家先生为他的主人打开前厅的大门,他说,“我倒是觉得您现在的生活更丰富更有活力了,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
“先生,您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
安得烈微笑着说:“不,我永远是站在您这边的,就算我偶尔站在中间也是向着您这边多些。”
安斯艾尔叹了口气:“人生就像一条污秽的河。”
“您指的是谁的人生?”安得烈握着门把说,“再污秽的河流它的源头也是洁净的,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再往上游走走,努力找找。”
安斯艾尔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的管家,过了一会儿说:“安得烈。”
“什么?大人。”
“您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很有哲理的话?”
“噢,是吗?也许我是从哪位很有哲理的哲人那儿听来的,管家可不作兴做学问。”
安斯艾尔的嘴角上扬了一点,经过刚才的热身,热情和精力又全都回来了,他十分从容地走进了前厅。
那么,以下就是发生在门内的事情了:
莫尔在客厅里看见前厅的门被关上,还上了锁,他感到事情很糟糕。
而且他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仆人们充分发挥了对主人眼神暗示的领悟能力和想象力。他们把莫尔抬到客厅让他双手高举,并将镣铐挂在墙壁的铁钩上。
安斯艾尔进来后很快脱掉了右手的手套,白色的手套上有一点很不起眼的血迹。
伯爵望着那只脏了的手套,又把目光转向怒气冲冲的对手。
莫尔的嘴角还带着点血渍。
对野蛮人就应该用野蛮的方法。
事到如今自己才明白这个道理,那是因为从小所受的良好教育时刻在提醒他,但现在那些东西已经不管用了。
安斯艾尔让所有仆人全都离开,只留下安得烈在身边。
他用眼睛瞪着莫尔,而对方也毫不退缩地予以反击。
“现在来说说我不在的期间您都干了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我做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一件,那就是离开这里。现在又多加了一件,要让您那宝贝脸蛋挂上点颜色。”
“噢,是这样,但是您能做到吗?还需要多少时间,一两天?一两个月,或者一两年?”
“即使是一生……”
“即使是一生您也没办法从这儿出去,更不用提弄伤我了。”
“可怜的人。”
安斯艾尔望着莫尔还带着血渍的嘴角,却忽然看到他的嘴边浮起了一个嘲笑。
“我理解您的生活索然无味,稍微感到有那么点乐趣就抓住不放,这未免太可怜了。好吧,您就尽情地娱乐吧,我提供娱乐给您,就当是我可怜您。有人就算是走在路上也难免会施舍一点零钱给乞丐,我又怎么能对一个‘救’过我的人忘恩负义呢……”
安斯艾尔静静地听着他发泄,一直等他告一段落了才开口说:“后面那一大段您说得太快,我没听清,就暂且忽略。我只想问究竟要怎样才能使您安安静静地呆着,而不是到处折腾。”
莫尔感到自己根本是在和未开化地区的土着交流,安斯艾尔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看他那悠闲自在地坐在沙发里的样子,简直就像在剧院听歌剧似的。
“娱乐和安静没办法同时给您,如果您想要安静,现在就给我自由,我保证一分钟内就消失在您的面前。”
“自由……”
安斯艾尔站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以为然,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对莫尔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莫尔看到他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们互相对视,安斯艾尔的眼睛深处慢慢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仿佛是很气恼的,但看起来又十分冷酷,或者莫尔可以很艺术性地把那理解为怒火燃尽后的灰尘,有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就在这无畏的年轻人为此感到困惑的时候,安斯艾尔举起他那已经脱掉了手套的右手,一直向前伸去,“啪”的一声打在莫尔的脸颊上。
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可是一下就把对方的脸打红了。
安得烈在他背后露出一个苦笑,立刻把目光转开不去看莫尔那不知道究竟是红肿还是被愤怒烧红的脸。
这一下耳光之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莫尔偏着头,他那浅蓝色的眼睛转过来望着安斯艾尔,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他气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找不出合适的句子来表示他的愤慨,因为安斯艾尔的目光中既没有嘲笑也没有挑衅,他仅仅只是想要给他一下而已。
“所谓的自由是么?”
安斯艾尔点了点头说:“这年头就像得了流行病一样,人人都喊着要自由,好吧,您要的自由。安得烈,去把阿尔杰农先生找来,带上他的凿子和铁锤。”
“是的,大人。”
安得烈如蒙大赦地转身走开了,在他走开的这段时间,安斯艾尔和莫尔并没有交谈也没有互相冲撞。他们好像在彼此生对方的气似的保持着一段相当的距离,安斯艾尔坐回沙发上,而莫尔则像雕像一样维持着那不舒服的姿势。
他们目光错开,谁都不愿多看对方一眼,就这么气鼓鼓地沉默着。
过了十多分钟,是的,门外的时间过了十多分钟,但是在这个客厅里时间就像结冰了一样纹丝不动。
安得烈带着一个强壮的男人进门来。
“大人,阿尔杰农先生来了,还有他的凿子和铁锤。”
“好极了,阿尔杰农先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把您找来,但我要给您一个好工作。”安斯艾尔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说:“我支付您一个金币,请为我用上点力。”
“您真是太客气而且太慷慨了,伯爵大人。我随时愿意为您卖力,请问您想要砸开什么东西?”
安斯艾尔指了指墙壁,阿尔杰农看到一个年轻人被挂在墙上。他的双手戴着手铐,表情看起来是很生气。
“伯爵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安斯艾尔看着莫尔一副像是不屈的英雄似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不高兴。
如果莫尔肯露出一个期待的目光那么伯爵肯定会心平气和地让阿尔杰农替他把手铐打开,但是安斯艾尔一看到他那样,说出口的话就全都变味了:“您看到了,我打算照那个样子做一尊普罗米修斯的雕像。”
“啊,那可不成,就算您慷慨地给我一个金币我也干不了这活。”
莫尔听到这对话已经泄气了,安斯艾尔每分钟都会改变主意,和他作对就像是在捕风捉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扑个空摔倒在地上。
阿尔杰农先生握着他的工具,脸上笼着愁云一缕。
——得到教训了么?顶撞是没什么好处的。
安斯艾尔显得有点疲惫,他说:“好了,好先生,我开玩笑的。”
伯爵用手指抚着额头说:“请替我为他打开镣铐,我准是得了健忘症。安得烈,您记得钥匙放在哪儿吗?”
“不,大人,我被您的健忘症传染了,我为自己的失职感到难过,但确实不记得您把钥匙放在哪儿了。”
“别在意,很幸运现在阿尔杰农先生来了,他会干好的,我相信他。”
身强力壮的工匠找到了工作的感觉,他卷起稍微有那么点污渍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问道:“管家先生,能让人把这位先生放下来么,我还够不到那么高。”
安得烈望着安斯艾尔,而伯爵只是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阿尔杰农先生,我们一起努力试试看吧。”
他走过去伸长手臂把勾着手铐的铁钩松开,莫尔一下就感到双手的磨难结束了。
“谢谢您,管家先生。”
不管主人怎么恶劣令人生厌,这位管家还是充满善意的,尽管安得烈也已经被传染了不少坏毛病。
铁砧准备好了,阿尔杰农先生让莫尔把手腕放上去。
安斯艾尔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第一下敲击声传来,铁器和镣铐磨擦着溅出了小小的火花。
第011章
这是明天的份,明天可能不能上网~
=
XI.梦里发生的事情
镣铐打开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阿尔杰农心满意足地带着工钱离开了,他是个诚实而健忘的人。
莫尔活动着手腕,用手指摸着上面的一圈红痕。
“好了,您要的自由我已经给了。您自由了,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我很累,要去睡觉。”
莫尔握着手腕踌躇了一会儿,他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做。安斯艾尔是来真的还是一个新的耍人游戏,等他一出门又被人像货物一样搬运回来的经验已经足够多了,而且他并不奢望这一次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怎么了?您还不走吗?说不定我马上就会改变主意。”
是的,他的念头总是转得比什么都快,莫尔觉得不能浪费时间。
他抬起脚往门边移动,目光还留在安斯艾尔的脸上,伯爵那双蓝眼睛里全都是赌气的表情。
“大人,能让我去送送莫尔先生吗?毕竟他一度算得上是您的客人。”
“好吧,安得烈,您总是那么镇定自若地试图为我挽回一点面子。好的,去送送他,送他到门口就行了,说不准又会被什么人追上,戴上手铐脚镣什么的。安得烈,转告这位先生,让他好好珍惜这短暂的自由吧。”
莫尔一声也不吭,外面很冷,他还赤裸着上身,可是一向细心的安得烈也没有要为他准备外套的意思。
“这边走,我带您出去。”
前厅的门一打开,就有一股冷风灌进来。
安斯艾尔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安得烈和莫尔就走到了花园里。
花园的草坪切割得笔直,树篱修剪得整整齐齐,露天的仿古圆厅里陈列着一尊白色大理石的爱神雕像,即使在黑夜中这迷人的景物也是那样明媚动人,丝毫没有失色。
能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幸福的。
莫尔呼出了一片白雾说:“请留步吧,我不想说再见,因为那可能是句谎话。”
“您最好还是说上一句。”安得烈带上门,他抬头望了一眼黑暗的天空说,“您瞧这天,还一直都暗着呢。”
“但它很快就会亮起来。”
“是啊,人们总是厌恶黑夜喜欢蓝天,但实际上呢?天空是一样的并没有改变,可能有那么一段时间它看起来不怎么令人愉快,可是结论不能下得过早。”
“管家先生,我想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莫尔喃喃地说:“您想劝我回心转意。”
“不,您为我定的标准太高了,我只是想为我的主人辩解几句。”
“为他的个性?”
“为他的行为。”
“我愿意花一两分钟听听,外面太冷了,我该先适应一会儿。”
“说真的……”安得烈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说,“我并不想夸大您的处境,但我想说,伯爵是对的,您应该留下。”
莫尔悸动了一下,他不屑地说:“留下来供他消遣娱乐?他那么有钱,应该去雇一个小丑每天来取悦他。”
“您完全误会了。”
安得烈叹了口气说:“伯爵他只是害羞。”
莫尔愣住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没听懂安得烈的话似的。
“您在说希伯来语吧,害羞?是指那个家伙?”莫尔笑了起来说,“我还真希望他的情绪里能有害羞这一种,但是很遗憾,他的情感世界是残缺的。”
“莫尔先生,我说了,看问题不能光看表面,看人也一样。”
莫尔沉默着,然后说:“那么,您的意思是,他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好吗?”
“的确如此。”
“在马车上装病?”
“那是为了躲过搜查。”
“用畜牲用过的刷子来羞辱我身为人的尊严?”
“没有那刷子您现在绝不会这么干净,污垢已经在您身上生根发芽了。”
“那么说我刚从蛮荒的无人小岛上来呢?”
“您应该感到荣幸,一位了不起的探险家,这个时代人人都崇拜英雄。”
“一直不肯打开手铐?”
“现在已经打开了。”
莫尔郁闷地皱起了眉,但他刚要说话就被安得烈抢白了一阵。
“伯爵大人为您做了这么多,可您连谢都没说过一声,还总是和他闹别扭惹他生气。当然,如果您要提那个耳光的事,我没法反驳您,但是在我服侍伯爵的这十几年来,他从未对人动手,您是第一个。”
“这么说我还得要得意忘形地雀跃一下罗?”
“莫尔先生,我打赌如果同样的话对着伯爵说一次,他一定也有一大堆苦水要吐。人总是觉得自己受的苦难多,别人都是快乐的,所以有时候我们该反过来考虑问题。”
安得烈瞟了一眼灰暗的天空说:“夜还长着呢,先生,要不要进来喝杯酒?客厅的壁炉大概能让您忘掉烦恼,至少在这个寒冷的晚上。”
“您在诱惑我。”莫尔愁眉不展地说,“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回去也不行,刚才我们已经闹翻了。”
“好了,伯爵不会在意,他会很高兴您回来。”安得烈微笑着说,“即使他脸上不表现出来,也会在心里高兴,因为他很寂寞。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管家先生为他打开了身后的门,然后压低声音说:“请别告诉他是我说的,我还想要继续把管家的工作干下去呢。”
不管怎么样,安得烈总算是说服了这位先生,身为旁观者他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把两个闹别扭的人从冲动中拉回来。
我们姑且称那是在闹别扭吧,因为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到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莫尔虽然很为自己的去而复返感到羞愧,觉得自己的尊严蒙上了阴影,但说实话他也确实没有想好离开这里要去哪儿,而且镣铐打开之后仇恨和厌恶又变得不那么明显强烈了。
也许安得烈说的有道理,他至少应该对安斯艾尔说声谢谢。
令人欣慰的是,安斯艾尔并没有嘲笑他那不坚定的立场,莫尔进来时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么至少今晚是平静的,安得烈悄悄地带着莫尔去客人住的房间,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
安顿好了莫尔之后,管家先生来到安斯艾尔的身边,他弯下腰在他的主人耳边说:“请您醒一醒大人,您应该回房去睡了。”
安斯艾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安得烈就在眼前。
“我睡着了。”
“是的,您睡着了,可是睡的地方不对。”
“那家伙走了吗?”
“谁?”
“就是那个野人。”
“噢。”安得烈恍然大悟地道,“您是在说莫尔先生?”
“是的。”
“莫尔先生在客房里睡觉,因为我怕他会弄坏您的东西,所以让他去客房睡,请您原谅我擅作主张。”
安斯艾尔不明白地瞪着他:“我记得让他滚出这幢房子了。”
“上帝,我不记得您下过这样的命令,您从舞会上回来就倒进了沙发,我看您一定是太累了。”
伯爵感到有点头晕地捂着自己的额头,他的脸上带着愁绪,并且紧紧皱着自己的眉:“安得烈,也许我真的病了,我记得已经把他赶出去了,为什么他还在?”
“我保证您很好,什么病也没有,只是该死的舞会把您累坏了,现在请到楼上去好好睡上一觉吧。”
安得烈用温和但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告诉他的主人:“至于您说的那些事,我想只不过是一个梦,您做了一个和现实相反的梦。”
安斯艾尔望着他的管家,他至少还分得清现实和梦境,但是安得烈用心造了一个梦给他,拒绝别人的好意是很没有礼貌的。
伯爵点了点头,在他被睡意征服的时候还多少能够保留一些判断力和理性。
“好吧,虽然我觉得那是个很令人愉悦的梦,但是梦毕竟是梦,谁也不能强求它变成现实是么?”
“是的,大人。”
安得烈一本正经地回应着,对于安斯艾尔的口是心非,他一直都心甘情愿地予以配合。
管家先生现在正像那些专心致志的学者们一样在研究一项最新的学问,但同时他又是个彻底的旁观者。安得烈的理论很抽象,不同于伽利略或是牛顿学派,因为谁也不知道让这两个人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们是互相改变对方的生活还是接受被对方所同化,甚至干脆互相排斥越走越远,这些都需要很长时间的观察。
安得烈感到了强烈的使命感,这不只是身为事无巨细样样都要安排得体贴周到的管家所应有的使命感,更是一个革新者所必须具备的精神。
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而且义不容辞。是的,现在在这位忠心的管家体内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如果有人试图要改变些什么,那他就得要让自己充满干劲。
半夜一点的时候,安得烈才算打理好一切。虽然觉得自己安睡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是坚持为清晨的来临做了一点小准备。
一个和谐的早晨,对人们的心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到了六点还欠一刻的时候,安斯艾尔看到早餐的餐桌上有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新鲜的草莓和一些甘美可口的果子。
“安得烈,那是什么?”
“您看到了,是一张精心布置的餐桌。”
“您精心布置餐桌了,为什么?今天有预定的客人要来吗?”
“是的,客人很快就到。”
安斯艾尔大概能猜到他说的是谁,但是他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而是一路下楼来。
“您昨晚睡得好么?”
“好极了。”
安斯艾尔点了点头说:“只要不做什么奇怪的梦,那么睡眠就会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他系好了餐巾,安得烈指示仆人们送上早餐。
在这时刻,莫尔也走了进来。
他穿着浅色的上衣,颜色看起来很柔和但又醒目,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点尴尬,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碰面令人不知所措。
“早上好,莫尔先生。”
“早上好,安得烈先生。”
莫尔望了安斯艾尔一眼,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
“早上好,伯爵。”
“好。”
安斯艾尔没有改变自己喝汤的动作,只是从嘴边很随意地滑出一句回应。
莫尔把目光转向安得烈,意思是“我已经尽力了”。
安得烈立刻露出赞赏的眼神作为回应,“是的,我看到了,您做得非常好。”
管家先生现在十分理解安斯艾尔的心情,他被这个叫莫尔•;柯帝士的年轻人给制住了。当然并不是说他被控制了,只是安斯艾尔因为他的缘故完全暴露了本性。
伯爵在其他人的面前仍然可以装腔作势、应付自如,可一旦遇到莫尔,他的高兴和不高兴就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是个好现象,面具戴久了谁都会觉得透不过气来,至少在这里请自由地呼吸吧。
安得烈让仆人也为莫尔送上早餐,这应该是相当美好的一个开端。
第012章
连暧昧都算不上的= =
=
XII.舞步
如果各位并不觉得这个故事特别繁琐乏味,那么应该还记得在法兰西斯小姐的私人舞会上,有一位先生曾经十分“诚恳”地向安斯艾尔转达了他父亲的恳请。
瓦尔特•;亚尔弗里德,这位精骑兵团团长所说的话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又重新浮现在安斯艾尔的头脑中。
伯爵正为这件事感到不胜烦扰,人们如果对某些事感到心烦又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通常来说他们可以选择逃避。
所以安斯艾尔心安理得地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了别的地方。
他看到莫尔正在客厅里闲逛,就开始调侃他说:“您不要自由了么?”
“不。”莫尔的心安理得完全超越了他,“您说得对,短暂的自由没有意义,我愿意在这里好好使自己脱离一个囚犯给人的印象。回想起头天晚上您对我讲解的那些学问,让我对自己的知识匮乏感到难过,既然我已经决定暂时留下,您可别再生我的气了,伯爵大人。”
“生气?不,请不要开玩笑。”
安斯艾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揶揄口吻,这是非常有教养的人才具备的特长。他们能适当地在语言里掺进这样的语调而不显得唐突无礼,稍微迟钝些的人甚至无法理解他们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还能教您什么呢?我所掌握的东西在您眼中看来完全就是废墟,一点用处也没有。”
安斯艾尔显得很遗憾地说:“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缺乏统一的态度,就好像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王后陛下温柔端庄,但的确有另一些人曾在歌剧院的舞台上见过她的身影。看到的东西不同,世界就不同。”
莫尔开始为自己打气,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厌烦对方的调侃:“好吧,我承认您的知识我学不了万分之一。您尝试过但失败了,可是或许还有不怎么需要用脑子的东西可以教我,身为您……”他说到这里做了个很不成功的自嘲的表情,然后接着说下去,“身为您最‘亲爱的堂弟’,一位了不起的航海家、探险家,一艘大帆船的船长,我不是得要有一技之长么?”
安斯艾尔的眉毛微微扬起,他确实因为莫尔的话而稍微感觉好了点,本来一觉睡醒后还以为又要开始一场新的唇枪舌战,他甚至为此作了不少准备。
可现在看来,那些策略已经用不上了。打开了手铐之后好像连他那搭错线的神经也被打开了似的,现在这家伙说的话已经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
安斯艾尔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说:“莫尔先生,您的态度和昨天大不相同,是因为手铐打开的缘故吗?”
“可以这么说。”莫尔回答的很认真,或是他的确这样认为,答案令安斯艾尔感到意外。
“是的,也许在您看来仅仅只是为一个人打开手铐,但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平等。我不再处于您随意控制的劣势,这对我的态度转变影响巨大。”
安斯艾尔望着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是正直的。
你绝不能要求世上的囚犯都有一双正直的眼睛,但是实际上谁也不能保证一个目光正直的人不会变成囚犯。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您的意思了。”
安斯艾尔调整着自己的心情,他的头脑又重新恢复了活力,这一时段立刻有很多奇怪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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