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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谑的康塔塔 + 夫妻相性100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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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擅自作主给您这个特权。警卫,请放开他,伯爵现在被允许站着听候判决。”
“谢谢。”
安斯艾尔衷心地表达了感激之情。
文书官开始很平静地念判决书,他没有带任何幸灾乐祸的腔调,一个字一个字严格地按照纸面上来念。
“……安斯艾尔•;克莱斯特伯爵与国外权势及王朝的敌人进行阴谋活动,互通情报,密谋策划发动战乱,犯了叛国罪,将被判处死刑,查封家产,剥夺爵号。公告,判决将在最高法院的执法场执行。”
文书官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他看到安斯艾尔原本就显得很苍白的脸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几乎连嘴唇都是发白的。
“叛国罪?”他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忽然间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那些无耻的魔鬼,他们怎么能这么干?我要申诉,我要求见国王。”
“很遗憾,判决书已经由陛下亲自看过并签了字,叛国罪比欺君罪更严重,这您是知道的。”
“可昨天才经过初审,不,那根本不能称为初审……判决书这么快就被签署了,陛下有足够的时间审阅所有文件吗?”
安斯艾尔试图伸手去抓文书官的手臂,虽然他并没有恶意,但在警卫眼中看来却是危险的。
他们很快走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压倒在地上。
“我要求公开审判。”
“我无能为力。”文书官真情流露,眼睛里充满了无奈的表情,可这对安斯艾尔来说意味着更深的绝望。
他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本来明天有一次机会,他很有希望从押送马车中回到莫尔身边,他们可以离开这个牢笼,安然无恙地得到自由。可现在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明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就像黑色而捉摸不透的触手一样把他缠紧,甚至活生生地把他绞死。
莫尔的处境也不乐观,他要是想活命就不能轻举妄动,甚至根本不要有出来活动的念头。
安斯艾尔指望他就此忘了明天的计划,聪明地趁着夜色在晚上悄悄逃走。
死刑。
如果他被捉到,那一定是另一场死刑。
安斯艾尔回忆着整件事的经过,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意外,不是一场因为一时有趣而闯出的祸事。事实上,就在他以往的生活上作出总结,那些他得罪过的人、不屑一顾的人、记仇的人现在都用各自的办法开始进行报复,散布谣言恶意中伤,为莫须有的罪名提供证据。
在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热情忠贞至死不渝,可一旦墙壁倒下世界就全走样了。
莫尔这个小逃犯只不过是一个触媒,即使他不出现,那也只是把灾难往后延了一点而已。
这个令人崩溃的时刻,安斯艾尔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他的失控只是一时的,之后忽然冷静了。
他不能显得像个歇斯底里的死刑犯,不能让人讥笑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即使他感到无助和绝望,也必须勇敢地扞卫自己,面对命运。
“伯爵。”文书官依然用这个称呼叫他,这个诚恳的年轻人好像因为自己做了件坏事而感到难过,他温柔地说,“如果您感到不舒服,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您觉得怎么样?”
“不用了。”安斯艾尔说,“让我在临死前看看光,那反而是件残忍的事。”
“那么您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事呢?也许我能帮您一下。”
“遗憾?”安斯艾尔苦涩地摇了摇头,文书官看得出在他的内心深处所承受的痛苦和难过,但是这个刚刚被判死刑的人却很快露出了高傲的表情,他说, “您问我有没有遗憾的事……那么我就告诉您,我曾经得到上帝给予我最珍贵的馈赠,令我感动欣慰,至今仍然如此。但是我知道命运赠送的东西暗中都标着价格,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虽然我现在知道代价有多大,但唯一感到遗憾的,也只是没能对一个人坦率地说出真心话。”
XLIII.海神的对手
痛苦和快乐一样,永远不是可以均匀的东西。
某些人陷入极端快乐就永远不会想到另一些人正在经历人生最大的痛苦。
莫尔坐在一个简陋的地下室里,桌子上点着一根半截的蜡烛。
地下室的地板是方砖铺的,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凹凸不平,稍不小心就容易把人绊一跤。
身在其中的这个年轻人用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只从手臂间露出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因为烛光的关系,那双眼睛暂时还看不出饱含着什么样的表情,它们的主人只是一味地维持一个动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幅画。
那是在监狱中安斯艾尔塞给他的。
画面因为某些原因弄湿或是破损,现在有点模糊,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是一幅很不错的画,拿来当作小说的插图也不成问题。
两位年轻骑士并肩作战,战马栩栩如生,仿佛在胯下发出的嘶鸣声都能够听到。
莫尔总会在内心深处佩服安斯艾尔,因为他认为即使自己生在贵族家里也不可能对这些音乐、文学、绘画和艺术类的东西产生任何兴趣。
他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本来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命运恶作剧地开了个玩笑,让他们相互尝试了对方的生活。
莫尔回忆着自己是怎样闯入这个男人的生活的,他感到自己就像个让人讨厌的魔鬼一样给安斯艾尔带来了厄运,现在他处境困难,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地躲在这里生怕被人找到。
晚上十一点,这个隐秘的避难所终于迎来了一位期待已久的访客。
安得烈出现在门口时看起来还很焦躁,可一关上门就立刻平静下来。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安情绪会影响到别人,所以虽然很着急,却还是努力克制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轻松自然。
“莫尔先生。”
“安得烈,您总算来了。”
莫尔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他几乎是飞跑过去的。
安得烈保持着他的平静,但却很直接地给莫尔带来一个坏消息,因为吞吞吐吐是没用的。
“判决下来了。”安得烈用绿色的眼睛望着对方说,“很遗憾,是死刑。”
“死刑!”莫尔失控地叫起来,“为什么是死刑?他只不过一时心软收留了一个逃犯,绝不可能被判死刑。”
“如果按照正常的审判的确不会,可主持审判的是谁?那个全城最坏的检察长柏易斯,他要是乐意,集市上偷了一个鸡蛋的小偷也能被安上叛国罪。”
莫尔被这句话击倒了,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忽然用力握住了安得烈的肩膀。
“您有办法救他是么?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就不能再犹豫。”
“审判提前了,这谁都没有料到,可怕的是叛国这个罪名,一旦公开人人都会唾弃他把他当成一个叛徒。”安得烈感到自己也因为愤怒而在发抖,他说, “也许有聪明人能看出这是场阴险的陷害,因为大人从没有和任何外国人有联系,书信往来什么都没有,可是如今能够看清事实的善良人越来越少了,人人都喜欢落井下石。”
“安得烈,能弄到枪吗?”
“您想干什么?”
“我要一支枪。”
“不,刑场上的警卫肯定比你擅长射击。”安得烈摇了摇头说,“而且伯爵府被查封了,判决公布我就被赶出来,现在拿不到任何东西。”
“听着安得烈,我要一支枪,不管您想什么办法,只求您答应我。”莫尔浅蓝色的眼睛直视对方,一步也不肯退让。
“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您不答应我就自己去找。”
“莫尔先生,您要是出了意外……”
“如果我死了,我感谢上帝,因为他让我不用承受愧疚的痛苦而活在这个世上。”
“您愿意和伯爵一起死。”
安得烈的眼中出现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不,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您也一样。”莫尔看着他说,“我现在要上街。”
“街上到处是密探。”
“我会小心的。”
安得烈做了决定:“好吧,我答应您,一支枪,但是您得答应天亮之前在这儿等我。”
“好的。”莫尔的目光随着即将熄灭的烛光转向一边,他看着地上的那张画像慢慢答应道,“直到您回来,我一步也不离开。”
安得烈并不是很放心地走了,莫尔在地下室等了十分钟,他立刻就要违背自己的承诺。
这个大胆的年轻人吹灭了只剩下一点的蜡烛,把地上的泥土擦在脸上,又脱掉外套在外面裹了一条破旧的毯子。
他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趁着夜色勇敢地走出去。
莫尔尽量小心地掩饰着自己,他必须动作迅速,得在天亮前赶回来。
他要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去铤而走险一次。
安托新街的一幢破旧别墅里,住着一名危险分子。
这个叫做格立弗里的男人被称为“狂吠的疯狗”,他具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战斗精神,而且体力充沛头脑聪明。
格立弗里先生所做的事情很有意思。
他写各种带有讽刺意味的小册子,散布蛊惑人心的言论。他脾气火爆容易发怒,常常无所顾忌地抨击特权阶级而且善于先发制人,那些措辞强硬的文章和慷慨激昂的词句往往让高高在上的显贵们感到害怕畏缩。
可以说,如果这个城市每天有二十份内容各异的小册子,那么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出自于格立弗里先生之手。
他是个高产的演说家,像一头怒气勃发的公牛一样到处乱冲乱撞,即使他的对手们手持利器也不敢轻易靠近,人人都觉得能躲开他的冲撞就已经很幸运了。
莫尔在午夜的时候造访了这个疯狂的人。
他站在门口时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因为开门的人会对他的命运做个决断。
格立弗里如果也是个头脑僵化的笨蛋,那么莫尔就完了,他把自己——这个天天被人念叨的恶棍罪犯、叛国者的同谋自动献到一个充满“正义感”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手里,接下去发生的事是可想而知的。
刚打开门的格立弗里看起来已经睡下了,可精神振作、表情兴奋,就像他的外号一样不正常。
“您找哪一位啊,乞丐先生?”
“我找您,如果您是那个有名的格立弗里。”
“是我。”疯狗先生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您要和我谈谈您的温饱问题吗?”
“不,我想和您谈谈一个在逃犯和一个死刑犯的事。”
“……”这句话让嗅觉灵敏的职业丑闻揭露者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格立弗里把门开大了一点说,“您要是不介意……”
“我可以进来讲,我保证您一定会有兴趣。”
格立弗里很快就同意了,他总是在深夜接待各种鬼鬼祟祟的人,他们或是乔装打扮或是行踪诡秘,每次谈话结束都能给疯狗先生带来丰富的创作素材。
他有时为此支付一点报酬,有时接受他人的委托金,可这些进进出出的钱并没有给他带来生活保障,反而因为各种原因使他债务缠身,唯一的好处是充分满足了格立弗里先生需要毁灭世界的精神欲望。
莫尔通过小前厅进到客厅兼书房的房间里,可以看到这个房间到处堆满了一叠叠白纸和一团团废纸。
格立弗里用卷着衣袖的手臂把沙发上的纸归拢到一个角落,以便让这个看起来很肮脏,但可能会给他带来值钱消息的年轻人坐一坐。
莫尔的眼睛瞟到地上的一张肖像,他毫不意外地在这个言论制造家的工作场所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惧,反而为一个艰难的开场白找到了合适的台词。
当格立弗里想要开口问他问题的时候,莫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纸说:“您踩到我的肖像了。”
格立弗里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可这位先生毕竟是个聪明的无赖,他挪开自己的脚看到那张通缉令时就已经恍然大悟了。
“啊,瞧我遇到了什么。”格立弗里放声大笑,眼睛里布满了狂热而兴奋笑容。
莫尔被他的反应鼓舞了,因为如果这位丑闻加工场的场主露出害怕或愤怒的表情,就表示他和其他人一样对他有着坏印象,那么接下去的对话也不会进行得很顺利。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男人有点兴奋过头,他在自己的小客厅里走来走去,然后神经质地回头瞪着莫尔,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狠狠揍一顿似的。
“快说吧,快说话先生。”
莫尔努力让自己适应他的节奏。
“您是一位作家?”
“作家?作家太优柔寡断,他们在文章这块蛋糕上加了太多软糖和水果,根本忘了那东西是用来扔的,一切用来扔的东西如果不能确实有效地打倒敌人,制造它就是在浪费时间。”
“您呢?”
格立弗里先生无声地笑了说:“我制造的是石头、弓箭、枪支、断头的刀和毒药。”
“那么您有没有兴趣写一篇绝妙的报道?”
“那要看我是不是喜欢您提供的内容。”
“您会喜欢的。”莫尔毫不回避地看着面前的人,格立弗里虽然擅长运用纸笔来战斗,可同时又是个体魄强健、精力旺盛、正值壮年的男人。他长相丑陋,甚至可说面目狰狞,站在别人面前时总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像随时要跳起来打人一样。
莫尔也不否认自己看到他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顺利说服这个男人。
如果格立弗里把他往警署一送,那么毫无疑问就轻松地成了一个英雄,说不定在这位狂吠先生今后的回忆录中还能添上传奇的一笔。
“我会长话短说,只为您的新报道提供一个纲要。”
“请说。”
“执法官收受贿赂的事……”
“别说了。”格立弗里粗暴地打断莫尔的话,他来回踱步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瘦得不成人形的矮胖子柏易斯?魔鬼柏易斯?”
“是的。”
“那家伙的脸皮像大象一样厚实,不,说不定比那还厚呢。”
“谁都知道,他可能是您终生的对手,因为您的抨击文章伤不到他一点皮毛。”
“够了先生,够了。”格立弗里开始发脾气,他停止让人眼花缭乱的踱步对莫尔说,“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打赌他准会死在哪个小妓女的肚子上。”
“需要几年?”莫尔冷冷地说,“您等着他寿终正寝需要几年?”
格立弗里挥动着手势,但他还没有开始演讲,莫尔就打断了他。
“检察长是个懂得把舆论当耳旁风的人,他泰然自若拼命捞钱,普通的抨击和指责伤不了他。您的石头、箭簇、子弹、毒药还没有碰到他的一丝油皮就已经被‘正义’这道铜墙铁壁挡下来了。”
格立弗里又要发怒,他斗志昂扬,准备和面前这个不谦逊的通缉犯来一场辩论以维护自己的权威,可是从莫尔的嘴里却忽然蹦出了两个字。
“诽谤。”
格立弗里一愣,但他聪明地领会了莫尔的意思。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诽谤更犀利的武器,不要小看它,任何没有根据的、卑鄙荒谬的事只要编得巧妙,好事者们就会信以为真。人们会自觉地用嘴去接种恶毒的幼苗,让它像野地里的杂草一样疯狂迅速地生长,不可抑制地扩大范围,格立弗里先生——”莫尔盯着他的眼睛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您肯定已经有了无数个腹案了吧。”
格立弗里在那一刻,仿佛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炽烈燃烧的火焰,一种被相当复杂的原因所激发点燃的光芒。那双浅蓝色略显冰冷的眼睛中偶尔迸发出的执着而热烈的光让愤怒的公牛先生也吃了一惊。
莫尔说道:“这世上有哪一个魔鬼能抵挡得住惹怒了众人的诽谤?”
“柯帝士先生。”格立弗里的目光落在那张通缉令上说,“您也是个了不起的煽动家。”
“我和我的同伴曾经那么干过,我们为了要求减免税款和争取一点面包举行了一次抗议,但和您比起来我的经历太浅薄。那件事让我坐了三年牢,而且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朋友。”
莫尔看着格立弗里,目光重新又变得冷静而忧郁,慢慢地接着说:“现在我又快要失去另一位重要的朋友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和他交换。”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那位叛国的贵族伯爵三天后将在最高法院的小广场被处刑。”
“他是被冤枉的。”莫尔并没有激动地跳起来说这句话,他很平静,而且在说一些非凡的话。
“格立弗里先生,我不打算让您同情我相信我,我们只是做一个交易。我提供一个方案,让您能够顺利地打败痛恨的死对头。而您要是能在这三天里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么我将终生感激您,我们或许能亲眼看到那个无休止地吞噬着税款贿赂的男人倒在刑场上。如果幸运,说不定还能附带一个典狱长或是警察总监什么的。”
格立弗里想了一会儿,他的头脑开始迅速盘算起莫尔的建议,这个大胆而疯狂的建议很符合格立弗里的个性。他善于向不可能的事情挑战,而且对自己的人品也没有设置任何道德上的底线,如果能够看到柏易斯检察长那张伪善正义的面孔上露出害怕绝望的表情倒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这位先生从身后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对着莫尔道:“说下去,您应该听过一句话‘如果格立弗里开始兴风作浪,海神的三叉戟也没办法使浪潮平息下来’。”
第044章
写作之余(还有余裕)看别人的文都觉得好紧凑好激情号high,自己越写越无趣了,一起加油吧(我看大家弃坑多半也都是这个缘故)
XLIV.背脊上的塞壬
人们若要维护自己就必须大声说出来,为了不被战胜就得先征服对方。
莫尔相信这句话是正确的,他开始为诽谤者出谋划策。虽然在以往的相处中,安斯艾尔总是说他缺乏教育,但这并不影响他思考和出主意,只要到了关键时刻人们就能拿出超越自我的智慧来。
“柏易斯是个聪明的魔鬼,他背地里干肮脏勾当可表面就做得像个正人君子,他和其他法官们的关系也很好,一点点小罪名是没办法打垮他的。”
要激起民众的愤怒就必须把他们最痛恨的罪名安在检察长头上,格立弗里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叛国虽然不是个最合格的罪名,却可以激发人们的爱国心。
无辜的安斯艾尔伯爵被推上断头台作为一次阴谋叛国的牺牲品,可他是个真正的受害者。
格立弗里在提纲里写上备注:伯爵之所以会陷入这种可怕的阴谋,完全是因为他的善心,因为他帮助了一个从监狱出逃的囚犯。
这个囚犯被关押了三年,罪名模糊也没有公开审判,他是一位民众的代表,因为替饥寒交迫的人争取面包和木柴而被捕。
简单的事情只要经过格立弗里先生的加工就会变成一篇令人热血沸腾的报道,而且他像是个领头人,一个权威的发起者,把最不为人知的事情提供给所有摇动笔杆的人。
安斯艾尔很快能从那莫须有的、不可饶恕的罪状中解脱出来,他将会受到人们的同情和欢迎,他的行为暗示了人们,他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庇佑了一位出逃的革命者,这显得他仁慈无辜,并且品德高尚。
人民会因为他被魔鬼检察长别有用心的判决推上刑台而感到愤怒,因为执法官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任何站在民众那边同情他们,为他们说好话的人都不得好死。
接下去格立弗里又在文章里分析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那些事情就好象他亲眼看到的一样那么真实自然。他肆无忌惮地诽谤当权者滥用职权为自己的叛国罪行作掩饰,让无辜的人当替罪羊。然后这位专家又煞有介事地捏造通敌的证据,用密码和隐形墨水写的信和便条。
这些伪造的证据获取途径不明,相关证人也暂时缺席,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们头脑发热起来全都是一拥而上人云亦云的,等到真正有人站出来拿出真凭实据辟谣时,新的谣言又会根据时代的要求应运而生。
“英俊的伯爵”被推上断头台。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故事,可故事背后又隐藏着很多内幕,格立弗里甚至可以想象到柏易斯检察长收到这份小报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了。
柏易斯对自己吃喝玩乐收受贿赂的传闻根本不当回事,可是遭到如此大胆的诽谤就不同了,这就好像走在路上忽然有人无缘无故向他推倒了一块巨石,要压死他不让他翻身。
莫尔非常满意格立弗里罗列的摘要,但他更佩服这位先生勇敢的下笔速度和条理分明的遣词造句。
格立弗里以一种热烈奔放的语气向他承诺,在天亮之后的数小时里,第一份简要报道就会摆在公众面前,虽然数量肯定不多,但他会很快加印的。
莫尔现在必须向他告别,而谣言的制造者正在忘我地挥霍他的才智和文字,无暇送他到门口,所以他就自己走向前厅出门。
莫尔感到获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并因此看到了希望。
当初他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安斯艾尔及时出现帮助了他,虽然他们的相遇不怎么愉快,可后来就越来越好了。
莫尔想不到安斯艾尔会这样不计后果地牺牲自己来帮助他,他一直以为那是伯爵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现实告诉他,安斯艾尔是认真的,他抛弃了一切甚至要付出生命。莫尔重新陷入一种新的绝望和无助,但这次他求助于公众的力量,一种很微妙的情感让这个年轻人燃起斗志,浑身充满了献身和牺牲精神。
从格立弗里家中出来的时候,天开始有点光亮,路上也有了一些行人,莫尔要躲开别人的视线回到地下室去等着安得烈。
虽然他小心翼翼,尽量不引人注意,可还是很不幸地惹上了麻烦。
莫尔走向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喂,你站住。”
他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但很快就有人追了上来。
莫尔加快脚步,开始跑起来,现在被抓住的话就完了。
可是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另一个警卫在小巷的那一头堵着,后面的追兵喊道:“抓住他。”
他加快脚步想要闯过去,并且举起拳头冲着前面堵截的人挥去,那个警卫把头一偏还是被打中脸颊,可他往旁边踉跄几步后吹响了哨子。
街上巡逻的同事就赶过来,莫尔本来指望能趁隙逃走,可两三个男人把所有的出路都堵上了。
他们迅速围上来,粗暴地拽住这个在街上打人的无赖,用棍子狠狠揍他。
在一开始的几分钟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没有人问清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人顾得上开口。
警卫们对一个乞丐拳打脚踢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那几分钟里莫尔遭到的毒打和虐待让他对后来发生的事感到非常模糊而不真实。
一个年轻女人从小巷的另一头冒出来,她穿着有点暴露的衣服露出丰满的胸脯,清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长相。
这个女人一把推开了警卫扑到莫尔身上,刚开始男人们还以为她是要上来保护他,阻止别人的拳脚。可令人意外的是,年轻女人举起她的巴掌就朝莫尔扇了过去。
“诺西瓦,你这个可怜虫,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她用力打下去,莫尔本能地举手挡住,可这下好像惹恼了对方,她开始在他身上撒泼似地又踢又打。
警卫笑嘻嘻地在旁边看热闹,女人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莫尔身上摸出一个钱袋。
她装模作样地打开钱袋惊叫了一声。
“上帝啊,只剩这么点了。你这个无赖除了喝酒赌博难道就不能想想挣钱的事,好啦,你去吧,让警卫先生们把你扔到监狱去吧。”
钱袋里叮当作响的看起来还有不少钱,女人背转身从里面抓出一把,大概有五六个金币。
她把钱塞在其中一个警卫手里低声说:“请您教训我丈夫的时候手下留情,他虽然无赖而且打女人,可我毕竟还有点爱他。”
“夫人,您的运气可真不好,嫁给这样一个流氓。”
“是啊,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请拿这些钱去喝点酒吧,我已经没什么好指望了,多几个金币也解决不了问题。”
警卫们接过了小贿赂,他们一把从地上拖起受伤的人推到女人怀里。
“快滚回家去吧,小诺西瓦先生,我们忙着抓通缉犯,下次有人叫你站住你就乖乖停下,别自讨苦吃了。”
莫尔有点困难地站起身来,破旧的毯子因为警卫们的拳打脚踢掉了下来,其中一个警卫看到他的颈背上露出一小块刺青。
“那是什么?”
他一把抓住莫尔的肩膀看起来。
一幅精致的图案,美丽的海妖像是靠着他的脖子坐在肩膀上。
那聪明的小女人立刻跳起脚来:“啊,是啊,我亲爱的诺西瓦,您以前当水手的时候还挺好的啊,可现在怎么只知道鬼混了呢。别总在床上给我讲那些乌七八糟的往事,您现在得靠我的身体过日子,那就不要整天把我身上弄得又青又紫的。”
这个小妓女回过头来对警卫们说:“慈善的先生们,你们要是有空随时过来找我,我就在那边的博塞尔小屋做生意。”
警卫哈哈大笑,他们看到这对滑稽的小情侣走到一半,女人就跳到男人身上开始和他接吻,就像是在演一场低俗的闹剧。
等他们走远之后,天又亮了一点,城市在苏醒,巡逻的男人们商量着拿刚才到手的小钱去吃点什么。
一件小事就这么结束了。
莫尔被那个女人拖到另一条小巷,这里离他藏身的地方不远。
“亲爱的先生。”
小荡妇对着巷子里小声喊:“您答应我的另一半报酬在哪儿?”
“在这里。”
安得烈从容不迫地在黑暗中回答她:“您做得太好了,哪个剧院的女演员都不如您的演技好。”
小女人对他的称赞表示高兴,她接过安得烈递过来的布包,里面沉甸甸的。
“我喜欢金币,您要是给我纸币我可就不太高兴啦。”
“好了,去吧小姐,去做个快乐的有钱姑娘,请您的朋友玩一玩,您的任务结束了。”
忽然之间有了一大笔钱的女人自然是快乐的,她像只快活的小鸟一样飞走了,小巷里只剩下莫尔和安得烈。
“您生气了吗?”
“不,我只是很担心,我回到地下室可您不在哪里。”安得烈拉着他离开小巷他说,“还记得我走的时候您答应了什么?如果伯爵安全了,而您却因为莽撞行动丢了性命,这难道不是一场更大的悲剧。”
“抱歉。”
莫尔很诚恳地道歉,他没有提起去见格立弗里的事,虽然说出来会比较容易得到谅解。
安得烈看着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他知道莫尔现在做的所有事全都是为了能把安斯艾尔从刑台上救下来。
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安得烈出于责任感,莫尔却出于情感和本性。
安得烈很高兴能看到他为安斯艾尔四处奔走,可他太年轻,缺乏经验,刚烈果敢的个性也容易出差错,这种不惜一切的勇气往往是最让人害怕的。
管家先生把遍体鳞伤的年轻人重新带回了地下室。
“您弄到枪了?”
“是的,如您所愿。”
“真是太感谢了,您是怎么弄到的。”
“我去见了一位老朋友,顺便要了点钱。”
安得烈把枪放在桌子上,看着莫尔说:“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一把枪,几颗子弹,打倒刽子手和卫兵,然后冲上去救人?独行侠只存在于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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