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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暗示(suggestion)-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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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野在激情的冲击下摇着头,指尖掐入男人强劲的臂膀。
  微觉痛楚的真芝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露出一丝笑容,让恍惚的秦野陶醉在他的表情里。
  「啊!啊!啊!不够……还不够!」
  他一边托高大腿哀求更深入的插入,一边握住自己濒临极限的湿稠分身。吟叫、媚态都出自真芝一手调教,在他面前暴露再淫荡的模样秦野也不在乎。
  「秦野……秦野……你别叫得这么诱人。」
  性感的嗓音鼓荡耳膜,真芝沉醉的表情扫尽他所有的羞耻。身体原有的机能和性癖被远抛脑后,只剩下被狂爱的无上喜悦。
  「我快忍不住把你弄坏了……」
  「……啊啊、那就……弄坏我……」
  驰骋在湿黏甬道的凶器变得更激热,那是摩擦产生的热度还是真芝本身的体热,秦野已经无暇去判断了。
  宛如熔炉般滚烫的部位恣意吞纳着,高纯度的官能盈满全身每个细胞。淋漓的汗水来不及蒸发,彼此肌肤的界线再也分不清楚。
  「啊!我快……去了……!」
  「再忍耐一下……好吗?」
  从甬道深处发出的淫猥抽送声此起彼落,真芝坚韧的热棒随着抽插渗出体液,涂满整个黏膜。任凭肆虐的秦野也忘我地扭腰,一心想攀上顶点,肿得发疼的黏膜贪婪绞缚着男人的性器。
  「快点……我…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你想要我射在里面,还是外面……?」
  朦胧的意识中,秦野的耳垂微微一疼,男人要他做猥亵的选择,他嘶哑着回答你干嘛明知故问。
  「不要抽走,里面……全部射在里面……啊啊——!」
  炙热的硕大随着哭喊在体内重重一击,真芝激射的熔浆冲刷内壁,受不住滚烫激流的腹部数度痉挛。
  「啊……啊啊啊……!」
  哆嗦着下颚的秦野,也从自己握住的性器洒射出稠液。即使翻越了高潮顶点,真芝仍不停止抽送,他持续淫虐秦野的身躯,直到彼此的射精结束。
  「呜、嗯……」
  秦野像断了线的傀儡般,颓倒在床上深深喘息。压在身上的真芝,紊乱的气息喷得他耳边发痒。
  「嗯……」
  浑身倦怠的秦野闭上眼睛歇息,却被热情的嘴唇吻醒。他畏缩地摇头拒绝卷土重来的行为,汗流浃背的真芝不禁露出苦笑。
  「我不做了……不过,让我再多留一会儿好吗?」
  心脏悸动得连太阳穴都在抽搐,秦野好久没像这样被逼上绝境了。真芝在他发际的太阳穴印上抚慰般的吻,为自己会错意感到羞耻的秦野伏下视线。
  他没有理由拒绝宠溺的举动和激情过后的拥抱。火辣辣的蕾心仍衔着真芝的雄蕊,然而双丘深处早已习惯被异物撑开,柔韧的身躯并不感到疼痛。
  「……好重呢,真芝。」
  他知道男人很小心地卸开了体重。要不然身高差距十多公分的真芝若是存心压在他身上,清瘦的他恐怕连气都透不过来。
  「哦,抱歉。」
  埋怨不过是掩饰自己的羞赧,男人却不加思索地道歉后撑起上半身,令秦野心头无端端地掩上一抹惆怅。
  「呜……」
  真芝的分身缓缓抽出仍处于敏感状态的密蕾。那触感和微弱的湿稠声令秦野羞红了脸,他强忍着不发出呻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样的他真的好体贴……)
  最近做完爱,真芝不再急着推开他,也不再强硬地抽出分身。他采取自然的降温方式,尽可能不去惊吓到秦野过分敏感的身体,这种贴心的举动让秦野欣慰不已。
  他偶尔会讶异于真芝与过去判若两人的改变,或者为背后的理由感到害臊。但自己荒芜的心,确实被真芝温馨的爱情一点一滴地渗透了。
  过去那种尖刻的讲话方式也转为敬重,却不会给人不自然的感觉。或许是少了嘲讽和虚张声势的成份,感觉也顺耳多了吧。
  比起刻意划清界限的那段日子,现在这种谦让的呼唤方式要来得更有感情。秦野望着真芝心想:所谓的语言,端受说话者的心所左右啊!
  「喉咙痛不痛?身体还吃得消吧?」
  偶尔真芝低声下气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为了格外亲近的距离而小鹿乱撞,心头涌现一种甜蜜的苦涩。那凝视自己的眼神兼具对年长者的尊重和男性的狂傲,每每让他被那股魅力给迷得神魂颠倒。
  「……我没事。」
  他搂住一脸担忧的真芝,把身体和他贴近。明知道这样跟刚才要他离开的举动互相矛盾,他就是抗拒不了想触摸男人的心情。真芝也没有揭穿他的言行不一,只是默默回拥着他,让他更是难分难舍。
  窗外吹着刺骨寒风的深冬夜晚,爱欲的时刻一旦落幕,肌肤很快便冷却下来。想到两人相拥取暖并不单单为了这个因素,秦野噗嗤一笑,换来真芝纳闷的眼光。
  「没什么。」
  他笑着将嘴唇印上温暖的胸膛,闭上眼睛回溯一年多前的记忆。他绽开嘴角略带苦涩地回忆过去那个饱尝孤独的自己,和那段彼此擦肩而过的心痛时光,一双大掌蓦地搭上他单薄的肩膀。
  (当时真没想到他是个这样的男人。)
  最近的真芝温柔得过火。凡事都以秦野为优先考量,倾囊所有爱情灌注在他身上,仿佛是在弥补自己过去制造的伤害。
  此刻也不例外,他用眼神和神情倾诉对秦野的关怀,却谨守本份不做多余的干涉。尽管如此,那急切想知道的心情仍溢于言表,秦野终于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我只是在想,一开始真的很痛。」
  「……对不起。」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想不到真芝竟尴尬地低头认错,秦野反而慌了起来。感觉搂住自己的双臂微微收紧,秦野抚慰般拍拍男人宽阔的肩膀,结果换来了更强力的拥抱。
  真芝体温偏高的肌肤散发徐徐热度。秦野过去只知道女性的肤触是怎样,是真芝教会他这种骨骼都快被揉碎的拥抱和坚硬的胸膛。
  「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不是的……」
  促成两人情投意合的契机称不上名誉。仅仅为了秦野跟甩掉自己的男人同名,真芝竟趁着醉意强暴了萍水相逢的秦野,甚至胁迫他维持性关系。
  「不用勉强,我知道自己以前真的很过分。」
  「我都说没生你的气了。」
  即使邂逅的契机很差劲也无所谓。不知为何,无论真芝表现得再怎么恶劣,秦野就是生不了他的气,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曾听说有些人会爱上同性,却从未有过实感。自己身边没出现过这样的例子,自然也没有特别的偏见。
  之所以能够坦然接受这种惊世骇俗的遭遇,部分原因或许是秦野并不自恋吧。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容貌和性格平凡无奇,甚至只能说无趣。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不年轻了。他不认为有人会无聊到想去染指一个三十多岁随处可见的男人,再加上他知道对方是拿无辜的他泄愤罢了。
  也因此,他一直以为等真芝气消了就会懊恼自己的冲动,自然也会厌倦这段拖泥带水的肉体关系。
  「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也是我罪有应得……可是……」
  真芝当时的行径直逼暴君,如今他竟埋首在秦野单薄的胸口,仿佛有所畏惧地发出颤抖的声音。秦野已经觉悟,就算那双拥抱自己的强劲臂膀诉诸的是暴力,自己也不可能逃开了。
  「真芝……」
  梳着男人没有抹发油的柔爽发丝,秦野为自己一时贪玩而旧事重提的行为深深反省。
  就算彼此都知道此刻的拥抱是两情相悦,自己也不该随随便便把过去的帐挂在嘴上说笑。
  (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这不是真芝第一次提出想跟他一起住。
  每次都被秦野用软钉子打回票的真芝在病急乱投医之下,三不五时在床上逼供要他点头。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秦野就会坚称自己记不得在床上说过的话。不用说,当然又换来一顿责罚。
  只要提到过去的事,真芝就会哑口无言。伤害秦野而最感痛苦的人,反而是他。秦野为自己明知故犯的轻挑行为懊悔不已。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真芝无言地摇摇头,眼神悲伤地凝望。秦野的胸口为之一揪,他用双手捧住峻削的脸颊,印上一个安慰的吻。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同居的事……我希望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嗯。」
  轻轻触碰的嘴唇旋即分离,真芝要一脸歉然的秦野别放在心上。
  「最近工作很忙……我还没考虑到那么远的事。」
  秦野在一家私立托儿所工作,由于人手不足经常忙得分身乏术。
  认识真芝的时候他还没拿到保育士的执照,秦野以实习的身份半工半读,终于在前几天通过竞争激烈的资格考试。身兼保父和应考生虽然辛苦,不过他起步比别人慢,这也无可奈何。
  「明年春天要开始改带大班,我的心思几乎都挂在这上面。」
  学生时代专攻经济,一毕业立刻进入贸易公司工作,秦野在幼儿教育和保育这个领域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转职并不纯粹因为他喜欢小孩子,背后还牵扯了许许多多的苦衷。也因此,秦野对这份工作格外坚持。真芝听完他的解释,似乎也只能叹口气选择让步。
  「嗯,那你加油哦……。」
  真芝任职于大企业S商社,他能体会工作繁忙无暇顾及私事的无奈。
  但理智和感情毕竟是两回事,把不满和牢骚吞回肚子去的真芝皱起眉头。
  秦野心里也不好受,他很清楚这个理由其实很牵强。他笑着转移话题,将额头抵在宽厚的肩膀。
  「你在镰田先生底下做事,应该也很辛苦吧?」
  「那个人……简直跟鬼没两样。」
  秦野之前待过的公司就是真芝目前任职的S商社。当时的上司凑巧是真芝部门的最高主管,秦野对其严厉的程度一清二楚,他可以想像真芝的辛劳。面对男人愤愤不平的口气,秦野忍不住失笑问道:
  「新部门待得怎样?」
  「不怎么样……有个企划案一直胎死腹中,把我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受到景气长期低迷的波及,公司内部进行组织改组,真芝在入秋之际从业务部四课调到企划开发部。
  「我现在一天到晚忙着做市场管理,不过……可以和现场实际接触倒是很有意思。」
  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部门工作,真芝一开始似乎忙得晕头转向,所幸他是个越忙越有干劲的工作狂。真芝抚摸着秦野的肌肤,眼神绽放严肃的光彩。
  「我跟镰田先生计划要引进几个知名品牌,不过保守派持反对意见……」
  (好棒的表情。)
  与生俱来的端整五官,以及侃侃述说工作状况的模样,让真芝的表情魅力十足。秦野相信他在公司的时候,表情—定比现在更坚定、更有活力。
  每当他想像真芝工作时的画面,胸口总会浮上一抹苦涩。因为,他会连带想起那个间接撮合他们的男人,仍在真芝的身边。
  (那个井川……一定也把真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名叫井川幸生的青年和真芝是同期进公司的同事,两人打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交往。可是,井川后来隐瞒自己的性癖,娶了公司有力高层的千金。
  直到宣布喜讯前,真芝一直被蒙在鼓里。井川的背叛深深伤害了真芝,导致他情绪失控,强暴一个萍水相逢、和井川同名的男人——秦野。
  秦野和井川有过一次正面冲突。当着真芝的面,两人一时冲动起了争执。那个把秦野恨之入骨的男人有着一张俊俏美貌,外型非常引人注目。
  要不是知道内情,他会单纯地认为,对自己的年轻和容貌拥有充分自信的井川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所以秦野常常感到不可思议。真芝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人想必不在少数,自己能占的优势唯有他只爱同性这一点。
  为什么这样的真芝会继井川之后,爱上这么不起眼的他呢?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看上我这种老头子……」
  「什么叫你这种老头子?」
  秦野自我解嘲地说『比起我这个多你五岁的男人,你可以找到更年轻更有魅力的对象』。这句话似乎激怒了真芝,他板起脸孔大言不惭地说:
  「你对自己的认识有问题。」
  秦野的外貌确实不如井川来得抢眼,可是也没有他自己所想的那样乏善可陈。
  那清新的气质让每个问了他年纪的人都免不了惊讶,尽管朴实的作风使他看起来并不起眼,事实上美形的称号他绝对当之无愧。
  秀致的五官和谦冲的态度透露出淡淡的柔弱和甜美,更难得的是,他能赋予他人心灵上的平静。他在托儿所的同事和家长之间广得人缘,绝不仅止于处世圆融的缘故。
  「哪里有问题?」
  偏偏秦野对自己的魅力没有半点概念。望着歪头一脸茫然的秦野,真芝无奈地说:
  「你不明白就算了……」
  真芝嘴上叹着气,心底却被秦野纯真的眼神给盯得大感狼狈。真芝宠溺地抚摸他柔和的脸颊曲线,让秦野肌肤上的小细毛都竖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在托儿所被女人缠上。」
  「……我接触的都是些已婚太太,拜托你别异想天开了。」
  秦野翻了翻白眼耐着性子解释,真芝依然很不服气。直到最近他才知道,真芝有很强的独占欲,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也能打翻醋坛子。
  「你的同事不是有好几个还未婚吗?上次你还跟她们去聚餐。」
  真芝或许是担心,并非同性恋者的秦野总有一天会受到女性吸引。可是那对秦野来说,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你有完没完啊……那次是家长座谈会,家长跟园长也在场的呀!」
  秦野的叹气隐隐透着『动不动吃醋会惹人讨厌』的弦外之音,真芝闷闷不乐地闭口不语。
  老实说,他的嫉妒让秦野感到很窝心。真芝灌溉的爱情深刻而直接,把秦野干涸的心滋润得满满的,仿佛灵魂的龟裂都得到了修补。
  「……对不起。」
  望着男人挨骂后无精打采的模样,秦野忍不住失笑。不苟言笑时甚至有点凶的修长眼睛,在这种时候就会变得像小狗一样无辜。
  「是我不好,打起精神来吧……」
  「咦……!?」
  秦野的指尖探向长腿间的分身,照着从男人身上学来的技巧施予爱抚,感觉到分身迅速涨大,他下意识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要是我还生你的气,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秦野……」
  出其不意的举动让真芝吃了一惊,他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一把搂住秦野的腰肢。男人不由分说地烙下亲吻,却被秦野推开他宽厚的胸膛骑在身上而瞪大眼睛。
  「这种事……也是因为跟你才做得出来……」
  秦野张开膝盖跨在男人结实的腰杆上,用自己的指头扩张后庭。过分淫荡的情景令真芝吞了一口唾液,秦野甜蜜又害臊地笑了笑。
  「别勉强自己……」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真芝的亢奋才抵住入口,饱经摧残的后庭便柔顺地开启迎合。一吞入前端秦野便落下腰肢,长驱直入的火热夺走了他的声音。
  「……欢……」
  在扶摇直上的情欲中喘息的唇瓣,呢喃着无声的『喜欢』。原本掌控主权的身躯冷不防被下方穿刺得向后弓起,喉咙颤声发出哀切的悲鸣。
  「啊……不要、好可怕……!」
  这两者都是他的真心话。喜欢得让他感到害怕。这或许是秦野感情的最佳注解。
  然而,当男人问他为什么害怕的时候,他却找不到答案。
  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坦然面对那个暧昧而不明原因的情感。
  ◇◆◇
  「……又逃掉了。」
  漫长的交欢后,秦野任由热水喷洒在微感辛辣的肌肤上茫然低喃着。在那之后,他反过来利用真芝以性爱沦陷他的意图,靠身体搪塞了真芝。
  并不是他想吊胃口,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能答应同居的事。
  ——真的不行吗……?
  每次敷衍过后,他总是对大失所望的真芝愧疚不已,尽管如此他还是点不了头。
  自从不幸的意外夺走妻儿,转眼间也快过了六年。遭受沉痛丧失感打击的他,一直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是真芝给了他销魂蚀骨的快乐,以及附加在背后的深挚情感。
  对缺乏亲情的秦野而言,人类的感情就如同转眼逝去的手中沙一般,留也留不住。所以,他才害怕去握住真芝递来的掌心,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过怯懦。
  他拚命用肌肤相亲来填补这份恐惧,扭腰迎合忘情地在对方背上留下抓痕,有时甚至渴望对方用残虐的手段来侵犯自己。
  他讨厌自己借逃避来试探对方是否会追上来的恶劣心态,也因此当自己狂乱吟泣的时候,他反而有种得到报应的心安。
  「秦野?」
  「嗯?什、什么事?」
  被热水冲激的秦野恍惚地回忆两人激情的片段,浴室门外响起的当事人声音把他惊醒。
  「你洗了很久,我担心你会不会晕倒了……你没事吧?」
  真芝担忧地问。正准备回答没事的时候,秦野突然狡黠一笑改口说:
  「……要不要进来一块洗?」
  原本只是随口说笑,却换来一段短暂的沉默。秦野不禁自责不该说话太轻浮,但门外却传来略带沙哑的嗓音。
  「……你是当真的吗?」
  「你说有可能是当真的吗!」
  察觉门外的男人似乎有些腼腆,秦野也跟着害臊起来。
  (不要闹了吧……)
  都什么年纪了,又不是在玩新婚夫妇的扮家家酒。面红耳赤的秦野想着想着,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我、我差不多要出去了。」
  「不行,是你自己提议的。」
  全裸的男人天经地义地踏进浴室,秦野急得手足无措,想逃却又无处可躲,终究还是被修长的双臂抱入怀中。
  「为什么想逃?」
  「要……要你管。」
  秦野咬唇把头别开,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涨红的脸,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低低的窃笑声。
  「你好可爱。」
  「……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哪里可爱啊!」
  甜蜜心痒的声音和拥抱跟自己完全不搭调,可是秦野并不排斥。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真芝的甜言蜜语和令人害臊的触摸,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这家伙原来这么喜欢黏人……)
  打从邂逅以来,好长一段时间真芝都强迫自己作贱秦野,想起前后的转变简直判若两人。
  严格说来他似乎有所谓的恋爱体质,喜欢宠惯对方,自己也爱撒娇,那种让人不禁苦笑的宠溺态度和词汇,一天到晚层出不穷。
  沉浸在疲劳和沉思中的秦野任由长指帮他洗头,那温柔的抚摩让秦野舒适得长吁了一口气,只听真芝寂寞地笑着说:
  「别放在心上。」
  「嗯……?」
  「同居的事我不会勉强你……你也别想太多。」
  秦野为男人看似明理的安慰苦笑了一下。嘴上说不急,过不了几天这个男人肯定又缠着他旧事重提。
  真芝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做事也并不喜欢慢条斯理。一想到真芝着急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秦野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那张鼓起腮帮子望着秦野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使尽可能想让步,一遇到无法随心所欲的事就脾气失控这点,倒是跟以前如出一辙。不过,却不再有那种暴君般的恐怖了。
  「真芝……」
  那率真的表情激起秦野无限的爱怜,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胸口,他伸长手臂攀住高大的男人,将嘴唇凑了上去。
  他们历经了重重波折才得以两心相许。尽管言语、身体、感情都得到了交流,真芝偶尔仍会做出一些任性的行为来获取确切的证明,而最近最热中的,莫过于同居这件事了。
  秦野的胸口划过一阵刺痛。他知道真芝一直害怕自己是迫于无奈才接受他的感情,也明白是自己太狡猾才鼓不起勇气回应他的心意。
  「我爱你。」
  「嗯……」
  本该是浪漫的情话却不知为何透着苦涩,轻梳秦野湿发的手指带着抚慰般的温柔。
  他好想让属于男人的自信光彩重回他的脸上,但不可否认的,真芝为他心痛的表情也给了他不欲人知的喜悦。
  「我也喜欢你……」
  秦野心知自己正深陷久违的——也或许是初次的热恋。他有心用同样的言语回应彷徨不安的男人,只是还无法说出口。
  尽管如此,真芝仍为自己笨拙的一句话绽放喜悦耀眼的笑容。
  「……嗯。」
  在灯火辉煌的浴室中,盈满爱意交缠的舌尖,温暖柔和地确认着彼此的感情。
  可是,无所适从的迷惘依旧残存在心头一隅,秦野无意识地收紧了攀附宽阔背脊的手臂。
  ◇◆◇
  一周的开始。真芝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但秦野这阵子排到礼拜一不用去托儿所的班。
  一个人过难得的休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闲着无所事事的秦野,不由得感叹自己是个生活无趣的人。
  (有他在的话,还会拉着我去吃喝玩乐。)
  交往变得密切后,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休闲时间的安排。
  这几年来,秦野甚少为了自己的娱乐而外出。男人一过三十岁,绝大部分的生活重心都摆在事业或家庭上。假日大多用来陪伴家人或交际应酬,跟朋友叙旧的机会变得少之又少,目前单身的秦野很自然就落单了。
  偶尔也会有同事或求学时代的朋友约他去聚餐,但这种机率一年不见得有一次,而且以婚丧喜庆或家长座谈会之类的活动居多。
  但最近,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很少出现空档,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有真芝陪在身旁。或许是从事业务这种需要开拓眼界的工作,那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兴趣意外地广泛。
  住在东京市中心开车不便,再加上花大笔维修费却摆着不用等于白白浪费,因此尽管真芝似乎喜欢驾驶,却没有买车。只有心血来潮时会租车载秦野去兜风,或是带他去看热门电影。
  待在家里的时候,话题也变多了。由于秦野以前也待过同一家公司,每当真芝提起公司的形形色色,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真芝至今仍对当初强迫他发生肉体关系这一点难以释怀。为了弥补亏欠,他对自己几乎体贴到无微不至,但这或许才是真芝真实的模样吧。
  虽然有点急躁,但基本上是个细心豪爽的人。回想起来,当初真芝以强硬手段抱秦野时,从不曾伤害过他;就算用言语羞辱,也不会诋毁他人性的尊严。
  他是个内心纤细温柔的男人。过去只是伤得太深无处宣泄,才会采取愤世嫉俗的行为。如今摆脱阴霾的他以照顾秦野为乐,那种呵护备至的程度都快让人摇头苦笑了。
  而自己也渐渐被他宠惯。只要看不见那宽阔的背影就会感到惊慌无助,他不得不承认,真芝在自己心中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
  「……继续发呆下去也不是办法。」
  秦野收回神游的思绪站了起来。冬天难得放晴,还是把堆积的换洗衣物处理一下吧。决定把平常疏于清理的地方也顺便打扫干净,秦野第一个走向卧室。
  礼拜五以来的三天时间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床单早已一片狼籍。话虽如此,他跟真芝其实也很久没同床共寝了。
  休假不定时的秦野和真芝的假期甚少重叠,若不事先规划很难一起过连休,以前不需顾虑秦野的体能和空暇倒也罢了,现在的真芝非常在意做爱对受方造成的沉重负荷。
  拜此所赐,久违的性爱总让秦野狂乱得无法自拔。满脸羞红的他将偌大的床单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接着打开吸尘器。
  自认为平常打扫得够仔细了,还是有遗漏的地方。清理着沙发底下堆积的尘埃和厨房的油垢,秦野疲累地叹了一口气。
  「好大啊……」
  一个人住三房两厅的公寓,对秦野而言实在太大。以前一个人住惯了无所谓,最近待在家里的时候,多半都有那个魁梧的男人缠在身边。
  少了真芝的屋子,总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他在心中狡辩,那是冷风从打开来换气的阳台灌进屋内的关系,却也知道这不过是强词夺理。
  「同居吗……」
  把拆掉被单的棉被铺开来晒太阳,再把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晾干,秦野不自觉地自言自语。
  他也不明白自己婆婆妈妈在犹豫些什么。
  真芝现在三天两头留在秦野家过夜,说他们是半同居状态也不为过。今天晚上也不例外,真芝已经说好下了班会过来,就算回自己住处,也不过是为了拿些换洗衣物。
  「一年一签的契约也快到期了。」
  真芝租的公寓即将更新契约,也难怪他希望在春天之前做出结论。
  秦野缺乏娱乐不只是因为邀约减少,经济拮据也是问题之一。
  这个年纪从事的娱乐花费都比较高,加上他没那个时间和心情,接二连三婉拒的结果,大家渐渐就不再找他了。
  反正淡泊的生活他也过惯了,真芝看在眼里却似乎相当心疼。
  ——你应该多善待自己。
  被指摘自己除了睡觉就只会埋头工作付房贷,秦野也觉得似乎是这样没错。跟真芝认识之前的自己确实缺乏娱乐,生活枯燥而单调。
  以秦野目前的收入缴房贷负担非常重,而且还要好几年才能缴清。六年前他在S商社工作时,是业务部的超级菁英,虽然年轻却有可观的收入,加上他生性勤俭踏实,因而累积了相当丰厚的存款。
  在S商社继续待下去的话,缴房贷绝不成问题,偏偏他后来转职了。在不动产市场低迷之际卖屋并非明智之举,他有心咬牙苦撑,但身边的存款已经出现坐吃山空的征兆。
  两人同居的话,真芝就可以把房租的钱拿来分担房贷,这样他就可以减轻负担。尽管真芝这么说,秦野就是没办法点头。
  每次真芝伤心地误以为自己的固执是因为还没原谅他,秦野心头就充满不舍的罪恶感。
  那俊逸的五官一旦掩上沮丧之色便显得分外哀伤,但忧郁的模样却也同样迷人。每当看到他闷闷不乐地叹息,秦野就恨不得搂住他、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发。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感情,在他心中早有定案。
  尽管如此,他还是害怕正面去承受这一切。莫名的不安重重压在心头,他不明白自己面对那双想要把他拉得更近的手臂为何会踌躇不前。
  (那绝不是讨厌的缘故。)
  跟真芝同居这件事他并不排斥。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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