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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暗示(suggestion)-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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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不悦地嘟起嘴巴,摆出一副想找人吵架的姿势。但出乎意料地,真芝居然温柔抚摸着他的嘴唇。两人暂时享受唇瓣厮磨的感觉,但是缓慢交缠的舌头都残留着薄荷的味道。
「唔、噗……」
秦野反射性就想笑出来。舌头也尝到相同味道的真芝,并没有因此责备对方。
取而代之的,是甜甜柔柔地轻咬秦野舌尖,害他偷空窃笑之后,立刻换上急速喘息。
「……嗯、嗯、」
比起官能享受,更像是正在确认着什么的必要仪式。昨晚才纵情过的身体,果然没因这点刺激便再度蓄满热意。
真芝的手掌虽然四处爱抚着秦野身子,却没有煽动对方情欲的意图。那动作仿佛是小孩子初遇陌生物体时,伸手想要触碰它的那种感觉。
此时,秦野抓起真芝的左手,无言地指着他的手表。真芝松开了自己的手,嘴角微微上扬着。
接着便出奇温柔地将秦野抱个满怀。
(唉唉,我就知道。) 那拥抱隐含着几分疑惑,不过感觉起来还是十分舒服,足以让秦野忘却先前种种以及两人间的纠葛。
「要是你一直部这么温柔就好了……」
「咦?」
秦野成功地将脱口而出的心声伪装成个人的喃喃自语。
「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就不再做了。」
略微松缓臂弯力道的真芝,以真挚的眼神凝视着秦野。
「我会再来的。……就今天。」
「……真芝、」
仿佛没勇气听到秦野的回答般,男人第一次柔声恳求后,立刻推开秦野的身体。
然后就这样一语不发,飞也似地离开了屋子。
「……就跟你说,我今天要缝衣服……」
秦野对着真芝的背影低语。其实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让男人发现,自己竟会因为这个纯情的要求而染红了双颊。
「……去洗澡吧。」
呆杵在原地的身体,仍能清楚感受到真芝留下的气味。这让秦野的脸变得更红了。
然后,明明没有旁人在催,他还是匆匆忙忙地跑向浴室。中途,脚底似乎踩到某种薄薄的物体。
「……啊?」
这个A4的信封,原本应该和真芝的公事包放在一起才对。
「大笨蛋……都这么大了还会忘东忘西。」
可见真芝有多慌乱。他一定是算准时间差不多了,才故意撂下那一句话。
「……败给你了。」
秦野以无比宠爱的语调小小声低喃着。
强暴别人之后才开始显现纯情的男人,以及居然会觉得对方很可爱的男人。
秦野边笑边想着这些事情,然后对着当场决定将信封送给他的自己自嘲道:
「唉,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啦。」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穿着西装奔跑了?
看到满头大汗冲进来的真芝,同事们部投以好奇的眼光。
「真难得你会迟到。」
「……是啊。」
真芝对一旁调侃的同事苦笑了下,转头看向白仮上的今日预定。
(上午要做估价确认……啊、还有提出报告书,下午的话——)看到上面写着『跑业务』三个字,真芝觉得全身血液好像在瞬间被抽光。他赶紧拿起自己的公事包,里面果然没有昨天带回去的资料。
(糟糕……我居然没带?)那是今天下午要带给客户看的资料,没这东西就别出去了。
真芝咋了一声舌,想着要下要打电话给秦野,但又想到他可能也已经出门上班了。
那是请企划部重新输出一份资料,还是花来回两小时到秦野家去拿?
(现在都已经十点了……)跟客户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该不该先去电通知一声会晚点到?
『请问四课的真芝先生在吗?』
不动声色看着手上案子的真芝,忽然听到内线的声音。
「——喂、我是真芝。」
忙碌兼不耐的真芝拿起电话,听到服务台的接线小姐说:
『有一位秦野先生说帮您送东西来——』
「啊!?」
完全没预料到的真芝赶紧丢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上电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目送平常面无表情又相当沉稳的真芝慌忙离去的身影,虽然没有人附和某同事的低语,但都在内心深深点头。
秦野手上拿着资料袋站在一楼大厅,看到跑过来的真芝便对他招了招手。
「你忘了东西。」
「你怎么……」
被真芝问到工作怎么样的秦野,一派轻松地回答休半天。
「……谢谢你……不好意思,还耽误你的工作……」
确定过袋子里的资料后,真芝才松了一口气。秦野故意皱眉看他。
「我是无所谓,不过这资料应该很重要吧?里面的内容我稍微看了一下……不过我不是你公司的人,应该没关系吧?」
以后别再忘了,秦野笑着补上一句。他那身简便的衬衫牛仔裤打扮,在办公室商圈相当难得一见。
「嗯,没关系。」
额头上自然垂坠的浏海让秦野看起来更显年轻,说是学生也不为过。
「——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啦。」
看到他一脸天真的笑容,真芝不觉心跳加速。心想,跟井川交往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甜蜜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呃……」
真芝又低头向他谢了一次,秦野笑着摇摇头。那单纯得有如蔚蓝晴空的笑容,又让真芝看傻了眼,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来。果然今早那微带甜蜜的气氛不是自己的错觉,与秦野四目相交的真芝有点腼腆地移开视线。
然而下一秒,看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后,他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事……」
发现真芝表情变化的秦野讶异地问。真芝一迳瞪着西装笔挺往这里走来的井川,脸上掩不住苦涩的表情。
「真芝、你到底……」
「贵朗,原来你在这里。」
秦野正想再追问时,面带微笑的井川先开了口打招呼。
本想离开的秦野当下有些进退两难。
「……有什么事?」
「这位是你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
无视真芝话语的井川迳自向秦野打招呼,这时秦野也发现了对方鄙视的目光,便半询问地看着真芝。但早已一脸僵硬的真芝根本顾不了秦野。
井川秤斤论两似地打量着秦野,大概已经察觉他就是自己曾怀疑过的「新男人」。真芝心想,他总不至于在工作场所乱来吧,却还是担心这个狡狯的男人会像以前那样轻率行事。
(他到底想怎样……)虽然佯装是偶遇,不过真芝知道他肯定是看到自己的慌忙状才跟了出来。
两人虽在同一办公室上班却分属不同部门,想到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意下,真芝就满心不悦起来。井川之所以如此纠缠不休,大概是自己昨天的言论刺伤了他无聊的自尊心。
然而真芝压根不想让秦野无辜受牵连。
他没有天真到以为秦野可以原谅自己,但一想到昨晚那纤细手指拥住自己的感觉,真芝不禁私心妄想能够重建两人的关系。
而跟秦野约好晚上碰面,也是打算为以往过分的行为道歉,如果他肯原谅自己.才有办法继续前进。
但一看到井川,真芝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只能苦涩地咬着下唇。
一方面,秦野虽然发觉真芝怪异的神情,却不动声色地跟井川打招呼。
「你好,我叫秦野。……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接过井川的名片,上面的名字让秦野心头一惊,但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
(被他发现了……)觉得胃一阵发冷的真芝,窥伺着—旁秦野的侧面,却看不出他的心思,不晓得他看到这个导致真芝对自己施暴的名字,心中做何感想。
「……原来就是他。」
微带忧郁的秦野低声说。听不出语气里有丝毫责备的真芝更觉羞愧,却也知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而点点头。
没发现真芝心中纠葛的井川,仍是无礼地把秦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不好意思,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井川!」
听到井川毫不知客气的问题,秦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瞪了濒临发飙的真芝一眼后,回答「托儿所老师。」
「哦,原来是保父……难怪。」
虽然不知他口中的「难怪」是什么意思,不过井川轻蔑的表情已道足一切。
井川向以追求一流企业为目标,对于他人相异的价值观一律采取否认态度。一想到他擅自定位秦野,真芝不快地皱起眉头。
他一定在心中以相同尺度衡量比较过就职于全国知名企业的自己,跟只是一介保父的秦野吧。无法否认自己也曾有过那种差别想法的真芝,仿佛自身丑恶被摊在眼前般,几欲作呕起来。
「……秦野,你下午班不是快迟到了?」
真芝像庇护秦野似地横在两人之间。秦野仍旧云淡风清地点点头。
遭到如此失礼的对待还能不为所动,真芝对他的好感愈形加深。
只是,纵使秦野个性温和,感受到陌生人如此明显的敌意也不可能完全不反击。
他半挑衅地用着真芝从没听过的柔软声音说:「是啊,那就……晚上见了。」
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井川脸色大变。吃惊的真芝虽然苦笑在心里,却对秦野游刀有余的态度感到佩服。
「嗯,晚点见。」
真芝也配合地用相同频率回答——明知井川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会意的秦野一副「真拿你没办法」似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
完全不顾及身处公共场所,井川居然强拉住秦野的手。
「喂!」
「……你跟贵朗是从何时在一起的?」
不理会真芝的制止,井川仍旧以鄙视的态度质问秦野。
没想到井川居然会在公司大门口问这种私事,真芝不禁目瞪口呆。
然而秦野却不动声色地淡淡回答:「跟你没有关系吧?放手。」
井川满脸嘲讽的表情,不屑地回了一句「关系?」
「井川、你有完没完……!」
无视真芝慌张的声音,依旧抓着秦野手腕的井川继续说:「当然有关系,我跟这家伙交往这么久了,对他的新男人当然得表示点关心才行。」
井川厚颜无耻地对真芝扬了扬下颚,示意自己话中的『这家伙』就是他。
「喂、你……!」
「真芝!」
沉默半响的秦野镇定制止真芝后,一脸啼笑皆非地看着井川叹气。
「您是井川先生吧?」
「是啊。」
「我不知道你跟真芝有过什么关系。」
秦野沉稳地继续说。
「但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井川瞪着有双意志坚强眼神的秦野。
「我可以走了吗?我这个保父可没有多余时间浪费在连礼貌也不懂的人身上。」
敌意如此明显的台词让井川脸色大变,他失态地继续逼问秦野。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礼貌吗?」
「难道还有别人?」
秦野也挑衅般地回答:
「秦野……」
「干嘛!」
秦野瞪着慌张起来的真芝,却发现围观的人似乎愈聚愈多。他不耐地看了那些人几眼,满脸不服地闭上嘴。
「你怎么也跟着吵起来了?I
「对不起。」
真芝搭上他的肩膀,秦野觉出那传送到自己掌心上的体温。这时才终于找回自己,他无奈地叹息后微笑了一下。
「——!」
仅仅这点小动作,就让井川明了自己已无介入余地,他神情扭曲地咬菩下唇瞪视两人。
看到他僵硬的表情,真芝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已然消失,也对怎么会跟如此肤浅的人交往过感到后悔。
(我真是白痴……)跟旧情人藕断丝连,还把秦野给牵扯进来,连在公司门口这种公共场所发生争执都搞不定。
总之得快点让秦野离开这里。真芝正要开口之际,旁边却突然传来声音。
「真芝、井川,你们在做什么!」
那严厉的声音彷佛为这场闹剧划下了休止符般。
「你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吗?赶快回自己办公室去。真芝,你下午两点跟K公司有约吧?准备好了没有?」
「镰田部长……」
面对上司严厉的目光,井川收敛了几分,真芝才跟着松了口气。
「非常抱歉,我马上去准备。」
举凡经过的人大概都知道他们有所争执吧。
年过四十岁的镰田部长,身材此真芝还要高大。而独特的威严戚除了拜头衔所赐外,更不能不提那傲人的身高和近乎无机质的端正容貌。
「吃过午饭再准备吧。——嗯?」
井川一向穷于应付为人刚正不阿且对同事平等以待的镰田,只好再瞪了秦野一眼准备退场。但此时扬起的镰田声音却让他止步了。
「……喂、这不是秦野吗?」
平常声音缺乏抑扬顿挫的镰田忽然喜悦地叫了出来。
「你是秦野吧?最近怎么样……!」
「好久不见了。」
但秦野却对照般地反应相当平淡,脸上甚至浮现些许苦笑。一旁的井川瞪大了眼睛,连真芝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到镰田出现这样的表情,如此休闲而私人的神态就算在公司里,也没几个人看过吧?
「你们——认识吗?」
如果两人是旧识,当初秦野知道自己任职的公司时,为何没有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你们认识啊。」
被镰田反问的真芝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见秦野自然地接过话。
「我们是在居酒屋喝酒时偶然认识的,应该算是酒友吧。」
(……秦野?)
秦野太过自然的语气更让真芝一头雾水。
尽管彼此还不太了解对方,不过好歹也来往了半年。在真芝的认知里,秦野是个随性而自然的男人。刚才针对井川而发的辛辣语气虽然让他吓了一跳,却不意外。
真正让他讶异的是,秦野竟然能如此顺口地对镰田撒谎,他忍不住要怀疑眼前的男人真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人吗?
「那您跟秦野是怎么认识的呢?」
一旁的井川忍不住直接发问。
「对了,你们都不知道吧。」
镰田接下来的回答更让两人惊愕到话都说不出来。
「——秦野五年前曾任职于本公司,应该是刚好跟你们擦肩而过吧。他的表现非常优秀,如果继续留任,或许会成为你们的上司。」
「——啊!? 」
「……镰田先生,你太过奖了。」
秦野苦笑着回答。但真芝相井川都知道,镰田不是个会夸大其词的人,亦即这番话的可信度相当高。
想到刚才自己瞧不起秦野的态度而脸上一阵青白的井川,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真芝更不用说,也受到某种程度的冲击。
「真的好久不见了,我还常跟江木聊到你呢……好像从结生子的三周年忌日后就没见过面了。」
「很抱歉这么久没跟你们连络……谢谢你们还常去拜祭她。」
眼前说着完全陌生名字的镰田以及稳重应答的秦野,看起来是如此遥不可及,他连插嘴的余地也没有。
即使发现镰田提及结生子这名字时,秦野瞬间露出异样的神情,却也不能在此时马上发问。
更不用说三周年祭日这几个字了,他完全被排除在状况外。他只是直觉地意识到,秦野离开公司的原因一定跟这个叫「结生子」的女人有关。
「江木也常抱怨寂寞,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仿佛老友叙旧般的镰田抱住了秦野的肩膀,虽然只是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但那种近乎目眩的冲击却让真芝明显察觉自己的妒意。
「是啊……不好意思,我也该走了。很抱歉打扰你工作。」
「我才不好意思把你留下来了。……你多保重,有空真的要常来。」
秦野点点头,脸上浮现出连真芝都难测其意的笑容。
「打扰了。」
「……啊、」
秦野明明看向这里,眼神却像虚无地望着远方。
「——我是来赶人回去的。……你们还不赶快回办公室去?」
有股莫名空虚感的真芝听到镰田略显尴尬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否则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冲动地上前拥抱秦野。
「……你居然不知道?」
真芝无视井川充满恶意的嘲讽声。
这个人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也有自知之明的井川静静地转身离去。
还没从冲击中回复过来的真芝,连井川离去都没有察觉。
秦野愈走愈远的背影也没有回头的迹象。
今早那个拥抱明明让他抓住了什么啊——。
(……秦野,你究竟……?)好不容易才决定坦诚以对的真芝,顿失平衡似地觉得一切部已来不及了,只能久久呆立原地无法动弹。
无精打采地熬到下班时间,真芝一反早上精神奕奕的模样,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归途。
那件事之后,幸好有镰田在一旁帮忙,不然真芝完全没自信能够好好应付客户。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还是菜鸟,也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但他希望起码能把辅助的工作做好。
没想到一到客户那里,不是忘了把秦野送过来的资料拿出来,就是解说到一半才发现与内容不符,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非常抱歉。」
一走出客户公司,镰田的一句「你心不在焉吧?」让真芝冷汗直流。然而比起怠忽的歉意,他更对满心直想追问镰田跟秦野关系的自己感到悲哀。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公私分明?」
镰田的语气虽不严厉,却也够让真芝抬不起头来了。
「……算了,你待会儿有事吗?」
「……没有。」
真芝迟疑了一下,想到先前跟秦野说好的约,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若以现在的精神状态去见秦野,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也不敢保证心绪不安的自己不会直接诉诸暴力。
看到一脸茫然的部下,镰田停顿了一下说:「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啊?」
镰田应该不是那种安慰型的上司,不过真芝也理解,他是那种会默默帮部下收拾烂摊子的人。
「没想到你会认识秦野……你能告诉我他的近况吗?」
看到镰田脸上又出现那种难得的微笑,真芝强自按捺下的五脏六腑好似要翻腾起来。
「我无所谓.反正没有事。」
终究克制不了想更了解秦野的欲望.真芝脸上浮现公式化的笑容。
「欢迎光临。」
镰田带着真芝来到一家小居酒屋,入口处的门帘画着一尊「韦小天」。掀开这扇褪色的蓝染门帘,镰田对着留胡子的年轻老板吩咐「随便给我们几道小菜。」
「您常来这里吗?」
「是啊,是熟人带我来的,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一名长发服务生端来冷酒后.两人开始不着边际地聊起来。
「对了——」
心知彼此想说些什么的真芝单刀直入地开口。
「秦野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对两人都相当熟悉的镰田沉思半响问道:「……你们的年纪有差,个性也完全不同,怎么会认识?」
真芝下了决心回答:「大概半年前吧……承蒙他照顾醉倒的我。」
真没有说谎,只是若被继续追问就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了。幸好镰田并未太过留意。
「后来向他道谢之后,我们偶尔会约出来喝酒……。所以要说到他的近况,我只想得到他好像正在制作才艺表演要用的服装。」
或许是真芝略带玩笑的口吻奏效了吧,镰田原本僵硬的表情也随之缓和下来。
「只要他一切顺利就好……。原来他真的当了保父……」
镰田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耐不住性子的真芝明知自己的语气听来有点焦急,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开口问:「我一直不晓得秦野原来曾是公司的职员,也不知道您跟他认识……」
「嗯……不好意思。」
没行问答真芝的田开始默默喝起酒来。
看到他难得出现犹豫的表情,真芝心想自己是否太直接了,镰田的口风很紧,他不知道究竟能从他门中探出多少关于秦野的事。
(要是乱动歪脑筋,让他起了戒心就不好了。)看着默默喝酒的镰田、真芝老觉得胸口闷得发慌,不知是因为急着想得知秦野之事,还是即将发生什么的预兆。
他只知道如果错过这次,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得知秦野的真面目。
再加上「结生子」这名字竟让秦野出现动摇的表情,真芝更加陡然不安。
他之所以不敢直接询问秦野,是因为害怕。他害伯万—秦野像对镰田那样,也对自己露出邪飘忽不定的笑容,他一定会受到伤害。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急于保身的胆小鬼,但就是自知以前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他才不想放过任何了解秦野的机会。
「这……不是该由我口中说出来的事。」
真芝过于直接的发问,直到镰田喝了第三壶酒后才传来回应。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像是看出真芝的有嘴无心,不似有醉意的镰田忽然笑了。
「之前的事……你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吧?」
知道紧张一刻就要来临的真芝极力佯装平静,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是啊……我听到什么结生子的二周年祭日……」
镰田又沉默下来。真芝也不敢催促地喝着无味的冷酒。
「结生子她……」
吐出一口疲累的叹息,镰田苦涩地继续说。
「……是秦野的亡妻。」
镰田的话让真芝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亡妻?)
「江木是我高中的学弟,也就是结生子的父亲。」
满头雾水的真芝讶异回问:
「请,请等一下……请问结生子小姐几岁呢?」
「她是在五年前往生,我记得是——二十八岁。」
「咦?可是您不是说江木先生是您的……学弟吗?」
现在的镰田是四十几岁,往回算的话应该是三十七、八岁吧。如果是他高中学弟,那应该更年轻才对——
「结生子是江木的养女,应该说是像兄妹一样,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从镰田压低的声音可以判断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透露太多别人的私事罢了。
「是吗——」
无论如何,收一个跟自己只相差十岁的养女—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真芝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他只能默默地听下去。
「对我来说,结生子就像妹妹一样。她是个好女孩,所以我才会介绍给秦野。」
轻轻诉说起往事的镰田彷佛离真芝非常遥远,那种表情让他不知如何排遣。
他知道这话题是自己提起的,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他紧握住自己颤抖的膝盖。
「秦野也苦过一阵。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也在两年后跟着过去。」
秦野伤痛的过去让真芝呼吸困难。
「他们两个都非常憧憬有个家——而我跟江木都还是单身,无法给他们家的感觉。」
真芝的心脏愈跳愈快,额头也慢慢冒出冷汗。他满脑子都被镰田述说的往事占据了。
「结生子和秦野都有双寂寞的眼睛——但都是好孩子,所以知道他们要结婚时,我真的很高兴他们终于可以得到幸福。」
镰田有点哽咽起来。真芝看不见他低下的脸,但可以想像那双锐利的眼眸想必开始氤氲了。
苦涩慢慢从真芝舌根深处扩散开来,他点上一跟烟,止不住颤抖的双手让烟熏雾了眼睛。
「……结、结生子小姐她……」
吸了几口烟后真芝问道,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部无法置信。
「是怎么死的?」
镰田又不说话。
「镰田先生?」
「……给我一根。」
跟真芝要了一根烟后,镰田深深吸了一口才低声回答。
「是车祸。」
镰田那充满虚无的声音让真芝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再也无法控制肩头的颤抖。
「……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被边开车边睡觉的司机撞飞。」
搔乱着自己头发的镰田嘴角扭曲,看起来比平常老了好几岁。
真芝后悔了,自己不该挖掘出别人的最痛。
(——我……)不能再问了。
「当时的秦野刚好跟我一起出差——因为他刚买了新房子,必须努力工作。没想到就在隔天……」
真芝这才痛切地知道,自己是如何把感情强加诸在秦野身上。
「……那秦野他……」
在凝重的沉默后,真芝伸手握住喉咙才不至于让声音失控地问。
镰田又喝了一口冷酒,颤抖地道出痛苦的回忆。
「秦野他……没能送走结生子,只有江木在她身边而已。」
吞下的酒好似烈火般烧灼着真芝的喉头。
(——我到底做了什么?)在说话当见也没停止喝酒的镰田有点半醉了,真芝猜想他或许至今仍无法接受结生子车祸丧生的事实。
一想到秦野当时的心情,真芝就忍不住心头一窒。
镰田叙述的只是表面事实,而且极力隐忍对于秦野及结生子的怜悯与悲伤。
但真芝却彷佛可以想见真确的画面。
恋家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可以携手共创未来,却又被无情的命运硬生生给天人永隔。那是多么痛苦悲哀和悔恨的感觉啊?秦野那种透明又虚无的眼神,或许就是从失去结生子那刻开始形成的吧。真芝甚至敢断言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秦野曾经死过一次,就在失去结生子的那一瞬间。
而镰田接下来的话,也为真芝的想法适时做了注解。
「之后的秦野就跟行尸定肉一样,别说无心工作了,连夜晚都无法成眠——有好长一段时间必须求助于心理医生。」
镰田已经不是在说给真芝听,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尽管很想大叫「我不想听了」,但真芝只能拚命控制那种不得不听的压力。
「他在结生子的葬礼过后三个月离职,终日惶惶不知所措,但是真芝,你也知道人总得活下去。」
很残酷吧?真芝怀疑镰田这句话是针对自己而发。
他弄错了秦野的坚强。他不是不会受伤,也不是内在坚强的人。
而是他受过的伤太深,才能忍受其他的伤痛。或许他根本不觉得那是痛苦。
真芝强忍着欲呕的感觉,他已经看不清镰田的表情,只能追逐着他的声音。
「谁都帮不了他,就连我和江木也无能为力……后来他还是靠一己之力站起来了。」
「……只靠自己?」
真芝喘息地问。
「瘦了一大圈的他以保父之姿来找我,说要连自己孩子的份,一起疼爱那些小孩……」
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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