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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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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闭着眼睛摇头,“不要吃,什么都不想吃。” 
“那我给你买条鱼回来,你给它宰了报仇,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蒋捷却没有回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转瞬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澄一片: 
“周正,你为什么要救我?” 
12 
“你说呢?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是我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 
“喜欢你,难到看你送死?我不合格,还是让你受伤了。” 
蒋捷的脸更红了,却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没动, 
“嗯,你真直接,我以为你会说,你大概可能有点喜欢我了。” 
“呵呵,蒋捷,我已经过了害羞的年纪了,喜欢就喜欢,还要装模作样吗?” 
蒋捷有些迷惑,独独笑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 
“从来没有人象你对我这么好,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你慢慢想,总有想通的一天。” 
“嗯。。。。。。”倚着周正闭目养神,感觉刚才还留在身体里的气力,正在从每一个毛孔向外逃亡。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软软地顺着周正床上瘫去。周正也感到不对劲,怀里的身体明显支撑不住,贴着自己胳膊的脸颊温度升得很厉害。呼吸隔着衣物,喷在皮肤上,仍是烫人。他伸手摸上蒋捷的额头,烫得马上撤开手: 
“你发烧怎么也不跟人说?”周正急忙把蒋捷放平在床上,他的脸红红的,原来自己以为脸色好转,竟是因为发烧? 
蒋捷转了转头,声音微弱,“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 
“那你也得说真话啊!偷着发烧很舒服啊?”说完,周正大声冲外面喊,“叫医生过来!快!” 
“周正,我害怕。”蒋捷忽然抓住周正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掌,那手心热得吓人。 
“你烧糊涂了?怕什么?你老实些,别踢被子。”周正边说,边把毯子给蒋捷盖好。 
蒋捷却半睁开眼睛,有些红,目光不能集中,隐约带着水光: 
“我怕那天到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周正楞楞看着蒋捷,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有些失神,直到医生走进来,给蒋捷检查。 
医生给蒋捷连打了退烧,消炎和止痛的针,才对周正说: 
“今晚可能要折腾了,要不要请个护士来照顾?” 
“我看着就行了。这烧什么时候能退?” 
“不好说,看他的体质和对药物的反应。” 
蒋捷开始只是沉睡,体温持续在39。5…40度之间不退。后来医生又扎了两支退烧的针,还是不管用。不知道是伤口的疼,还是医生用的粗大针头出入皮肤间带来的锐痛,蒋捷开始低声的,仿佛是呻吟一样的哭泣,然后渐渐声音高了,开始佞语,反复都是那两句: 
“妈妈。。。。。。妈妈。。。。。。小捷错了。。。。。。别走。。。。。。妈妈,别扔下小捷。。。。。。呜呜,别走。。。。。。妈妈。。。。。。妈妈,妈妈。。。。。。” 
到最后就是一连串的不停地唤着“妈妈”“妈妈”,接着身子跟着抽搐,手脚尤其厉害,身子在床上翻转,一会儿挣扎着要坐起来,身子扭动不停,嘴里的字也逐渐念不清楚,都是呜咽和破碎的音节。眼睛一直没睁开,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扑簌簌”掉个不停,脸很快湿了。周正手忙脚乱压着蒋捷,怕他挣了肩头的伤口,又要给他不停地换冰袋敷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气极问医生,“你给他打的什么针?怎么一点儿用也没有?” 
医生拿出酒精棉,让周正按着蒋捷,在腹股沟胸前脖颈处反复擦着。蒋捷并不配合,还是哭,身体一直挣个不停,幸好他体力不行,也用不上什么劲,周正仔细护着他的伤口,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不停的安慰着: 
“蒋捷,乖,一会就好了,别动,蒋捷,马上就不疼了,忍一忍。” 
“他现在没有意识,听不见你说的话。”医生在忙碌的空隙告诉周正。 
没想到平时那么乖巧的人,生病的时候这么难侍候。周正头大,却没放弃。心里捉摸着,为什么蒋捷只有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才敢大声哭?上次醉酒的时候也是一个反应,哭了那么久。他注视着蒋捷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被泪水打湿,却因为高烧而红晕着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颤抖的双唇吸引着他的目光,不能移开。周正的嘴迎上去,在火热的唇齿间流连着,并不深入,只挑拨着两片嘴唇,一下一下,轻轻地吮吸。蒋捷开始还是呻吟拒绝,慢慢不再躲,却也不迎合。周正的嘴唇在蒋捷的脸上游移,挪到耳边,低低地说着:“小捷,别哭,小捷,小捷。。。。。。”周正重复着,象蒋捷梦里那样呼唤着他。果然,蒋捷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哭泣。有汗水正在从脸上,身上慢慢渗透出来。 
蒋捷再次醒过来,晨光正从淡色窗帘缝隙间透进屋子。肩头的伤不象之前那么火辣辣地疼,眼睛越很难受,眼皮跟砂纸一样,一睁一阖磨得生疼。 
“醒了?”周正好象很久没刮胡子,黑乎乎一片,跟大猴子似的。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跟你一样糟?” 
“比我俊多了,我看挺好的。”周正扶着他坐起来,“看不出来你挺能哭的,是水做的啊?哪来那么多眼泪?” 
蒋捷的脸“腾”地红了,“我说什么了?” 
“呵呵,抓着我叫妈妈。” 
“怎么可能?我都没有印象。” 
“哈,你要赖帐啊?”周正捉弄的看着蒋捷,目光慢慢柔和又认真,“蒋捷,没必要压抑自己,想哭的时候就哭,我不笑话你是大姑娘。” 
蒋捷的脸红透了,连耳朵都跟着红,“你会,你肯定会笑话我是大姑娘。” 
“我要是敢笑你,你就罚我。” 
“怎么罚?” 
“罚我,”周正转了转眼睛,“罚我穿女装,你可以拍照留念。” 
周正觉得,蒋捷好象是株开在角落里的含羞草,他的心正在悄悄打开。可是,他要他的蒋捷再也不用保护色掩饰自己,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开在太阳之下。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大笑起来一定很迷人。 
蒋捷养伤的日子,周正好象都很忙,连江山和沈兵都不见人。当街追杀,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枪战,想压下去,是有些难。不知道周正的关系有多硬,能摆平这样的事件。蒋捷休息了几天就打着绷带上学,周正劝他也不听,只好让人每天送他,往返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又怕他吃不消。 
这天蒋捷放学的时候,来接他的竟是傅晓年。 
“正哥今天太忙,让我来接你。”晓年的眼睛细长,笑起来弯弯的。 
“其实我自己也行的。”蒋捷很快钻进车里,坐在晓年的旁边。 
“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以为正哥还能放心你自己出入?对了,正哥给我的检查清单。” 
傅晓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第一,有没有按时吃药。” 
蒋捷吃吃笑起来,点点头。 
“第二,有没有发烧?” 
“没有,很好。” 
“第三,有没有想他?”晓年见蒋捷面露难色,连忙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当面跟他讲。” 
他注意到蒋捷的发间挂着小纸屑,伸手帮他摘下来, 
“怎么弄的?” 
“噢!”蒋捷用没受伤的左手在头上胡乱的拨了拨,“班上的人开了个小PARTY,庆祝我回学校。” 
“学校这里这么放不下?伤还没好就回来上学。” 
“我是拿奖学金的,总是请假不好,再说课业很重,再不上学就跟不上了。” 
“还是谨慎一些好,晓声就是不小心,才给人抓走的。” 
13 
“那个时候乱啊!二叔刚走,把位置给了正哥,那会儿正哥才二十二,多少人不服他,想整垮他。南美那帮人欺负正哥刚接手,逼他接货。正哥也接到风,洪门也有人和警方通气,他一接,我们一伙人个个都难逃生天。正哥警告我们个个小心,就晓声不听话,他自己往外跑,给人诱绑了。” 
傅晓年的嗓音抖了抖,他强吞下哽咽,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蒋捷不敢正眼看他: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说有什么关系?”傅晓年勉强笑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好多了。还是你不想听?” 
“不是,”蒋捷连忙说,“怕你为难。” 
“难什么?”傅晓年看了看窗外,车子正静静驶过芝城繁华的“外滩”。“正哥派了很多人去救晓声,谈判过很多次,可是对方防范很严,软硬兼施也没救出来。最后,派了亲信死士潜进去,正哥说,能救就救出来,救不了,给晓声个痛快,省得被人折磨。结果你也知道,死士和晓声,都没回来。” 
傅晓年忽然转头看向蒋捷: 
“你知道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吗?行动那天,我坐在天台上,感到有颗子弹穿过眉心,那种很真实的丧命的感觉。我们找到晓声尸体的时候,真的是一弹穿过眉心,他的眼睛还睁着,好象在等着跟我们告别。” 
蒋捷看见一颗眼泪,还是滚下晓年的脸颊,很快就干了。傅晓年很久没有再说话,无声地缅怀着最后的重逢,尽管已是阴阳永隔。 
蒋捷想起周正说的,“我若爱他,怎么舍得牺牲他?” 现在看来,那是他的自责吧?恨自己没有保护晓声,空空担了爱的名义。 
“你恨正哥吗?” 
傅晓年摇了摇头,“恨什么?正哥如果答应了,我们就都玩完了。做大事的人,不能把弱点暴露给别人。晓声他心里也清楚,他不是正哥最重视的。” 
傅晓年好象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看着蒋捷笑着说: 
“晓声出事那天,正哥躲在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我们进去的时候跟着火了似的。他当时说,‘以后再也不喜欢谁了,真他妈难受。’他玩儿了很多年了,焚夜的小官儿,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还没对谁动过心呢,就是晓声,那也是他死皮赖脸黏着正哥,正哥对他虽然也不错,可是没用什么真心。你厉害,正哥一看到你就给你逮了。呵呵,” 
傅晓年看着蒋捷的脸迅速地红起来,“你太容易害羞了!蒋捷,你知道你哪儿长得最好吗?” 
蒋捷抬眼碰上晓年研究的目光,“你的眼睛长得最好。黑眼球比一般人都大,看人的时候很诱人,一点杂质都没有,混黑道的人对你这种纯净的眼睛,最没有抵抗力。所以你跟正哥一起的时候,最好别乱看人,省得惹麻烦。嗯,我想你哭的时候,眼泪含在眼里一定更漂亮。你在正哥面前哭过吗?你一哭,他保证就丢盔卸甲了。” 
蒋捷立刻垂下眼睛,刚才还沉浸在痛苦中的人,现在就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了,这个人还真是怪啊! 
“我是怪人!我知道,”晓年看着蒋捷的表情,立刻哈哈大笑,“可是我喜欢你,蒋捷,你让我觉得好象我弟弟还活着。其实你不用那么防备正哥,他就是单纯喜欢你。你讨厌他是混黑道的?” 
“不是。” 
“你嫌他太老了?”晓声坏笑着, 
“不是的,”蒋捷哭笑不得。 
“那你有心上人了?” 
“没有。”蒋捷无奈地看晓年,“我没准备好。” 
“嗯,我理解,你还小,忽然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家里人可能还骂,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办。其实洪门里的男风也不那么盛的。正哥是第一个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二叔也保守,还把他骂到臭头呢!晓声就说,哥,你看这就是缘份,我喜欢的男人也是同性恋。呵呵,那就是晓声,特别爱往自己脸上帖金。照他的说法,我就是不幸的,因为我喜欢的男人,只喜欢女人。他大哥泡男孩儿他就没话说,临到我头上他就说我恶心。呵呵。” 
蒋捷淡淡地说: 
“说不定,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 
“天知道。我才不去想这些难题。你是个聪明的,还很善解人意,猜到了也不点出来,给我面子啊!哈!蒋捷,江山就说你不是个简单的人,心思特别细密。这样好也不好,你总这么端着,什么时候给自己个开始?你不去放开心,怎么知道你和他合不合适?试过以后,不喜欢,再把正哥给甩了就行了。呵呵,你可别跟他说我背后编排他。”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懂,你怎么会懂?不过,也许你是对的。” 
蒋捷看着车子正穿过一片枯瑟的森林,隆冬,一片静悄悄。 
蒋捷进到房子里,看见周正已经坐在餐厅。 
“总算回来了!开饭,厨子煮了好东西。过来吃!” 
蒋捷走过去,坐在周正的对面,他的右手不能动,只靠周正把他爱吃的给他夹到他的盘子里,他用左手拿勺子吃,蒋捷一边拿起勺子,吃之前问周正: 
“是不是你让晓年来和我说的?” 
“噢?他跟你说了?”周正却没停下来,四处寻着盘子里的东西,“冬菇要不要吃?这个骨头汤,对你好。” 
“怎么忽然让他跟我讲晓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让他跟你说?” 
“你手下的人,没你的交待,怎么敢在我面前乱说话?” 
周正这次停下来,把筷子放在一边, 
“你性子太内向,有什么放心里也不说,就得身边的人捅破那层窗户纸。晓声的事情跟你说了,你心里也有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看你自己。我都随你。” 
“什么叫你随我?”蒋捷的嘴角不能抑制地微微上扬,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美,谁要娶你?” 
“不娶拉倒,你不娶我,我娶你也是一样。” 
周正开着玩笑,把骨头汤里的油一下下撇干净,蒋捷不爱吃油腻的东西。蒋捷看着一个粗枝大叶混黑道的周正小心翼翼给自己挑汤水,心里有一个最隐敝的角落,忽然迎来一束柔和的光线,嘴角噙着个浅淡的微笑: 
“我要吃那个鸡肉笋丝。” 
“好,好,给你。”周正给他夹过去。“吃吧,吃完了,给你看些新鲜东西。” 
非常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野外温泉的模样,白茫茫一片,空气都是蒸汽的味道。蒋捷向后缩了一步,皱了皱眉: 
“不要,我不要洗温泉。” 
“为什么?医生说对你的身体好啊,可以加快血液循环,促进伤口愈合。过段时间还要带你游泳,水的阻力有利于复健。” 
周正试着拉蒋捷的胳膊,却给蒋捷闪来了: 
“那,那,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害什么羞?你昏迷的那天晚上,我什么没看到?用酒精给你擦身子,每一寸都摸啦。” 
蒋捷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热空气,还是害羞,红得能滴出血一样。周正没办法,只好说: 
“行,行,你自己进去。来,我给你换上防水纱布。” 
周正小心地不弄疼蒋捷,伤口刚拆线,恢复很好,但因为伤了关节,比较难恢复。 
“好了,你脱衣服进去吧!” 
说完真的走了出去。 
蒋捷一个人洗,又觉得怪怪的。他慢慢坐进水里,温度刚好,水细细裹上身子,每个毛孔都张着,水里好象放了药材,淡淡的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寸寸渗进皮肤,蒋捷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翻滚着击打在自己身上的韵律,耳边是“咕嘟嘟”,水给池底的气流推动的,冒泡的声音, 
“啊~,”他舒服地发出一声赞叹。 
“舒服吧?”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进来,就躲在身后,蒸汽和水流,掩饰了他入水的声音,蒋捷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你怎么?不是我自己。。。。。。” 
“对啊,”周正打断他,“我让你自己进来,然后我也自己进来啊!我又没说我不洗。” 
“耍赖皮!”蒋捷嘟起嘴,却没有赶周正。 
“嘿嘿,赖皮就能留下,何不一试?” 
周正欺身向前,把蒋捷堵在一角,他伸出手,视若珍宝般,慢慢试着捧住蒋捷的脸,雾气后那双麋鹿一样诱人的眼眸,终于不再掩饰,有些茫然,有些惊怕,还有丝丝缕缕的爱慕和期待,周正的声音给水声激散: 
“小捷,别怕,交给我,都交给我。。。。。。” 
“那个时候乱啊!二叔刚走,把位置给了正哥,那会儿正哥才二十二,多少人不服他,想整垮他。南美那帮人欺负正哥刚接手,逼他接货。正哥也接到风,洪门也有人和警方通气,他一接,我们一伙人个个都难逃生天。正哥警告我们个个小心,就晓声不听话,他自己往外跑,给人诱绑了。” 
傅晓年的嗓音抖了抖,他强吞下哽咽,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蒋捷不敢正眼看他: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说有什么关系?”傅晓年勉强笑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好多了。还是你不想听?” 
“不是,”蒋捷连忙说,“怕你为难。” 
“难什么?”傅晓年看了看窗外,车子正静静驶过芝城繁华的“外滩”。“正哥派了很多人去救晓声,谈判过很多次,可是对方防范很严,软硬兼施也没救出来。最后,派了亲信死士潜进去,正哥说,能救就救出来,救不了,给晓声个痛快,省得被人折磨。结果你也知道,死士和晓声,都没回来。” 
傅晓年忽然转头看向蒋捷: 
“你知道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吗?行动那天,我坐在天台上,感到有颗子弹穿过眉心,那种很真实的丧命的感觉。我们找到晓声尸体的时候,真的是一弹穿过眉心,他的眼睛还睁着,好象在等着跟我们告别。” 
蒋捷看见一颗眼泪,还是滚下晓年的脸颊,很快就干了。傅晓年很久没有再说话,无声地缅怀着最后的重逢,尽管已是阴阳永隔。 
蒋捷想起周正说的,“我若爱他,怎么舍得牺牲他?” 现在看来,那是他的自责吧?恨自己没有保护晓声,空空担了爱的名义。 
“你恨正哥吗?” 
傅晓年摇了摇头,“恨什么?正哥如果答应了,我们就都玩完了。做大事的人,不能把弱点暴露给别人。晓声他心里也清楚,他不是正哥最重视的。” 
傅晓年好象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看着蒋捷笑着说: 
“晓声出事那天,正哥躲在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我们进去的时候跟着火了似的。他当时说,‘以后再也不喜欢谁了,真他妈难受。’他玩儿了很多年了,焚夜的小官儿,换了一批又一批。他还没对谁动过心呢,就是晓声,那也是他死皮赖脸黏着正哥,正哥对他虽然也不错,可是没用什么真心。你厉害,正哥一看到你就给你逮了。呵呵,” 
傅晓年看着蒋捷的脸迅速地红起来,“你太容易害羞了!蒋捷,你知道你哪儿长得最好吗?” 
蒋捷抬眼碰上晓年研究的目光,“你的眼睛长得最好。黑眼球比一般人都大,看人的时候很诱人,一点杂质都没有,混黑道的人对你这种纯净的眼睛,最没有抵抗力。所以你跟正哥一起的时候,最好别乱看人,省得惹麻烦。嗯,我想你哭的时候,眼泪含在眼里一定更漂亮。你在正哥面前哭过吗?你一哭,他保证就丢盔卸甲了。” 
蒋捷立刻垂下眼睛,刚才还沉浸在痛苦中的人,现在就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了,这个人还真是怪啊! 
“我是怪人!我知道,”晓年看着蒋捷的表情,立刻哈哈大笑,“可是我喜欢你,蒋捷,你让我觉得好象我弟弟还活着。其实你不用那么防备正哥,他就是单纯喜欢你。你讨厌他是混黑道的?” 
“不是。” 
“你嫌他太老了?”晓声坏笑着, 
“不是的,”蒋捷哭笑不得。 
“那你有心上人了?” 
“没有。”蒋捷无奈地看晓年,“我没准备好。” 
“嗯,我理解,你还小,忽然发现自己是同性恋,家里人可能还骂,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办。其实洪门里的男风也不那么盛的。正哥是第一个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二叔也保守,还把他骂到臭头呢!晓声就说,哥,你看这就是缘份,我喜欢的男人也是同性恋。呵呵,那就是晓声,特别爱往自己脸上帖金。照他的说法,我就是不幸的,因为我喜欢的男人,只喜欢女人。他大哥泡男孩儿他就没话说,临到我头上他就说我恶心。呵呵。” 
蒋捷淡淡地说: 
“说不定,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 
“天知道。我才不去想这些难题。你是个聪明的,还很善解人意,猜到了也不点出来,给我面子啊!哈!蒋捷,江山就说你不是个简单的人,心思特别细密。这样好也不好,你总这么端着,什么时候给自己个开始?你不去放开心,怎么知道你和他合不合适?试过以后,不喜欢,再把正哥给甩了就行了。呵呵,你可别跟他说我背后编排他。”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懂,你怎么会懂?不过,也许你是对的。” 
蒋捷看着车子正穿过一片枯瑟的森林,隆冬,一片静悄悄。 
蒋捷进到房子里,看见周正已经坐在餐厅。 
“总算回来了!开饭,厨子煮了好东西。过来吃!” 
蒋捷走过去,坐在周正的对面,他的右手不能动,只靠周正把他爱吃的给他夹到他的盘子里,他用左手拿勺子吃,蒋捷一边拿起勺子,吃之前问周正: 
“是不是你让晓年来和我说的?” 
“噢?他跟你说了?”周正却没停下来,四处寻着盘子里的东西,“冬菇要不要吃?这个骨头汤,对你好。” 
“怎么忽然让他跟我讲晓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让他跟你说?” 
“你手下的人,没你的交待,怎么敢在我面前乱说话?” 
周正这次停下来,把筷子放在一边, 
“你性子太内向,有什么放心里也不说,就得身边的人捅破那层窗户纸。晓声的事情跟你说了,你心里也有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看你自己。我都随你。” 
“什么叫你随我?”蒋捷的嘴角不能抑制地微微上扬,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美,谁要娶你?” 
“不娶拉倒,你不娶我,我娶你也是一样。” 
周正开着玩笑,把骨头汤里的油一下下撇干净,蒋捷不爱吃油腻的东西。蒋捷看着一个粗枝大叶混黑道的周正小心翼翼给自己挑汤水,心里有一个最隐敝的角落,忽然迎来一束柔和的光线,嘴角噙着个浅淡的微笑: 
“我要吃那个鸡肉笋丝。” 
“好,好,给你。”周正给他夹过去。“吃吧,吃完了,给你看些新鲜东西。” 
非常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野外温泉的模样,白茫茫一片,空气都是蒸汽的味道。蒋捷向后缩了一步,皱了皱眉: 
“不要,我不要洗温泉。” 
“为什么?医生说对你的身体好啊,可以加快血液循环,促进伤口愈合。过段时间还要带你游泳,水的阻力有利于复健。” 
周正试着拉蒋捷的胳膊,却给蒋捷闪来了: 
“那,那,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害什么羞?你昏迷的那天晚上,我什么没看到?用酒精给你擦身子,每一寸都摸啦。” 
蒋捷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热空气,还是害羞,红得能滴出血一样。周正没办法,只好说: 
“行,行,你自己进去。来,我给你换上防水纱布。” 
周正小心地不弄疼蒋捷,伤口刚拆线,恢复很好,但因为伤了关节,比较难恢复。 
“好了,你脱衣服进去吧!” 
说完真的走了出去。 
蒋捷一个人洗,又觉得怪怪的。他慢慢坐进水里,温度刚好,水细细裹上身子,每个毛孔都张着,水里好象放了药材,淡淡的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寸寸渗进皮肤,蒋捷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翻滚着击打在自己身上的韵律,耳边是“咕嘟嘟”,水给池底的气流推动的,冒泡的声音, 
“啊~,”他舒服地发出一声赞叹。 
“舒服吧?”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进来,就躲在身后,蒸汽和水流,掩饰了他入水的声音,蒋捷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你怎么?不是我自己。。。。。。” 
“对啊,”周正打断他,“我让你自己进来,然后我也自己进来啊!我又没说我不洗。” 
“耍赖皮!”蒋捷嘟起嘴,却没有赶周正。 
“嘿嘿,赖皮就能留下,何不一试?” 
周正欺身向前,把蒋捷堵在一角,他伸出手,视若珍宝般,慢慢试着捧住蒋捷的脸,雾气后那双麋鹿一样诱人的眼眸,终于不再掩饰,有些茫然,有些惊怕,还有丝丝缕缕的爱慕和期待,周正的声音给水声激散: 
“小捷,别怕,交给我,都交给我。。。。。。” 
14 
周正觉得手心里捧着的脸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不安饱涨了起来。 
“以前真的没做过吗?”周正的脸和蒋捷只有一指之距,却不急进攻。 
蒋捷不说话,只轻轻摇头。 
“接过吻吗?”周正的嘴唇在蒋捷的眉目之间,轻轻啜着,手在蒋捷的颈后交差,慢慢向下移动,停在肩胛骨之下,稍微用力,蒋捷的身子不轻不重给按到周正的胸前,少年强劲的心跳隔着滚烫的肌肤,和周正的心跳融合在一起。 
周正感受着拥有蒋捷的感觉,想起江山白天拍着他胸口,跟他说的话: 
“不是你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他吧!” 
周正觉得蒋捷压在他的胸口上,带给他的是种难得的充实,那是真切的活着的感觉。在明争暗斗里疲惫不堪的心灵,只有在面对蒋捷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蒋捷感受着背后周正的律动,周正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引导他如何在疼痛中寻找快感。蒋捷美好的颈项,向上扬着,如同天鹅引吭,他却是无声地,在他性爱初体验里,他至少确定,身后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在乎自己。蒋捷感觉身体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那禁锢了很久的情欲,好象是给渔夫放出瓶子的魔鬼,升腾成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着自己平时呈现给人素淡的外壳。我爱的是男人,我亲爱的妈妈,只有男人能给我快感,就和那抛弃了你的爸爸一样。 蒋捷感到有泪水滑下汗湿的脸颊,却不是因为悲伤。 
隆冬的夜晚,本就寂寞无人,月光冷冰冰,照在人间。周正躺在蒋捷身边,小心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细心观察着他。蒋捷从做完就没怎么说话,空洞洞的黑眼睛,好象要在白雾中找到什么。 
“你怎么样?”周正问他。 
蒋捷楞楞看着天棚,眼睛里带着湿润: 
“周正,我感觉,好象翻过了一座,很高的山。” 
“为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同性恋是拦在我面前的一座山,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爬上去,还是应该绕路而行。我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我很孤单,很害怕,我希望有人告诉我,教导我,应该怎么做。”蒋捷说着,看着周正。周正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希望,“所以谢谢你,周正,你带着我翻过了一座,我不能独立翻过的山。” 
蒋捷没有停,继续说: 
“你今天告诉我,关于晓声的事情,也是为了让我明白,如果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要做好准备,有一天,在你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可能也会被牺牲,可是,周正,我不怕。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你,可是我愿意留下,我想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得到真爱,如果能,真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周正有些吃惊地看进蒋捷黝黑的眼眸深处,他静静地看着,手指头抹过蒋捷脸颊,那里正有一对泪珠无声地坠落: 
“蒋捷,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看,真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九九九年夏天的时候,周正和蒋捷又搬回湖滨的公寓。周正的运河赌船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蒋捷以优异的成绩提前完成了大二的学习,教授推荐他去第一银行实习,为他的一个调查报告搜集资料。他的右肩虽然伤好了,却再不能弹琴,周正因此有些内疚。这天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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