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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凤假凰 (十二生肖系列之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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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那宝贝所致。
真是一个不成熟的小鬼,不过倒是别扭得可爱,他环视了周遭正冒着冷汗的宫人和姬如凤手里捧着的天蚕丝,唇角勾了起来。
“殿下可喜欢小王的礼物?”
那天蚕丝也是底下人为了拍他马屁才差人送上来的,他自己其实用不太着,脑筋一转,就把东西转了一手送给姬如凤了。
他知道这个小表弟不喜欢他,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傅玉衡讨厌他。不明白的事情非得弄个清楚不行,就算不能扭转姬如凤对他的想法,好歹他也要明白他究竟哪里惹了他?
绝对不是政治因素,傅玉衡很明白,皇宫里的孩子打小就要接触政治,但姬如凤偏偏拒绝任何政治上的参与,似乎打算做个散仙逍遥王,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他的权势而讨厌他。
“喜欢是喜欢,不过这么名贵的礼物,恕我无法收下。”
原本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的姬如凤,一听到对方先开了这个话题,姬如凤乐得找藉口把东西还回去。
将天蚕丝塞回傅玉衡手中,姬如凤如释重负,他拍了拍手。
“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是浪费了,安王爷真要有心,不如就送给朝廷里的将军防身好了,要不献给皇帝哥哥也不错,不管哪一样,都比放在慕云宫里头发霉好。”
“喔?这么说,这份礼物当真是讨不了殿下的欢心罗?”会有这结果他并不惊讶,想当初他会灵机一动把这东西往这里送也是因为可以找个藉口过来看看,就算他不过来,姬如凤也会把东西拿去还给他。
这东西是个宝贝,不比以前他送的那些可以用金钱衡量或者买到的东西,这种无价之宝毁了或是丢了都可惜。而姬如凤不是那种会因为使性子就随意破坏宝物或处置宝物的人。
“我说了,这东西给我是浪费,给其他人都比我有用得多,这慕云宫里有哪个人是用得着这东西的?”姬如凤在暗地里白了傅玉衡一眼,这举动让一旁随侍的老太监捏了一把冷汗。
“是这样啊,原本小王以为,这件宝物可以代替不少人守护殿下的安危,毕竟这可是刀枪不入的宝贝,而殿下可是元圣皇朝未来的栋梁。”
话说得虽然有些虚伪,但是傅玉衡那真诚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像是一回事的,听得一旁的宫人们不住点头。
呸。还未来栋梁呢!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他姬如凤美其名是二殿下,实际上不过是坐吃等死的废物,对于国家甚至家族丝毫没有任何贡献。
一个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叫做什么国家栋梁?喔,他忘了,傅玉衡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八岁就名满天下,名符其实的国家栋梁。
“这话说反了吧?不如,这宝甲就让安王爷拿回去,我看您比较需要这东西,我这慕云宫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不需要这种宝物,好啦,现在宝甲物归原主,安王爷您也是个大忙人,我就不耽搁彼此的时间了,慢走,不送。”
姬如凤打了大大的哈欠,呼,这种场面不太适合他只有八岁的躯体,太累了,斗完嘴后他直犯困呢,索性下午的茶点也不享用了,直接爬回床上去睡回笼觉。
瞧瞧,他这样子哪里叫做国家栋梁了?
“慢着。”傅玉衡打破沉默的声音硬生生阻挠了姬如凤想回寝宫的脚步,他回头瞪了一下,满脸不解。
“小王这次来是想来告知殿下,三天后皇室会在城郊举行秋狩,所有皇室成员都得参加,请殿下准备准备,小王到时会来接您。”
***
秋狩这种活动,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皇帝开始的,只知道祖先为了强身卫国每年秋季都要举行一次狩猎大赛,举凡七岁以上的皇室男丁都得参加,皇帝也好借此机会观察观察哪几个儿子较为骁勇善战。
姬如凤已经八岁了,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皇室秋狩。想起去年宫中太监总管来传达必须参加秋狩的消息后,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好躲过秋狩这种无聊又血腥的行为。
是的,血腥。秋狩这种愚蠢的行为看在姬如凤的眼底简直就是野兽才会有的野蛮行为。野兽是为了果腹逼不得已才开杀,而人类不是,人类是那种可以为了心情好坏而决定别人生死的生物,可笑的是这么残忍的生物居然还是万物的主宰——好多时候,姬如凤都会暗自庆幸他只是一只小鸡,不是那么残忍的人类。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眼前忽地出现一只大手挥呀挥的,打断姬如凤的神游太虚。
姬如凤忍不住翻白眼,今年要不是眼前这家伙跑来押着他去参加秋狩,他老早就想到办法开脱了。可怜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要给人穿上一身的腥臭皮毛,说不定等一下还得上猎场去打几只猎物逞逞威风——这种以杀戮做为消遣的活动,也只有人类这种卑劣的生物才想得出来了。
“没什么,想着天啊地啊,想着太傅教的功课,想着猎场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遍地血腥?到处都是动物的尸骨?”姬如凤玩弄着手里的长弓,眼神却飘到九霄云外去,那样血腥的场面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吐?
“喔?原来殿下是这样看待猎场的呀——听说,这还是殿下第一次来猎场是吧?”傅玉衡也是一身打猎的装扮,但是同样的装束穿在身长玉立的安王爷身上就是散发出一股凛凛威风的气势,与幼稚可笑的姬如凤完全不同。
“是呀,这么无聊的活动谁爱参加啊?还是说,其实安王爷很喜欢这种血腥的狩猎活动?”姬如凤挑眉,眼前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少年老成,八成从七岁起就很熟练于从这种社交场合里赢得喝采了,真是令人作恶。
“喜欢倒不尽然,不过老祖宗既然立下了秋狩的规矩,无非是希望我们这些后代子孙能够强身固本,殿下老是闷在慕云宫里头,偶尔出来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强身固本?哼。强身固本有必要拿生命来当赌注吗?反正弓箭穿过的又不是他们的身体,他们当然不会喊疼,也许还会拍手叫好呢。
再说了,谁不知道他姬如凤彻底厌恶学武,所以到了八岁的年纪还不会骑射,让他来这种场合能干啥呢?当笑话给大伙儿取乐吗?真是司马昭之心呐。
“唉,可惜我的骑射太烂,等一下只能窝在角落里欣赏安王爷的英姿罗——”姬如风偷偷觑了傅玉衡一眼,这小心眼的家伙要是不安好心的话就会趁机拉他下场出丑,如果他不先来个以退为进,等一下就真的惨了。
傅玉衡漂亮的丹凤眼却只是瞥了姬如凤一眼,之后就保持微笑的表情不再有任何回应。
姬如凤笑僵了一张脸,这又是什么情况?
***
“恶——恶——”挥退了一干宫人,见识到所谓的狩猎时,姬如凤还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度,不到三刻钟的时间见着了五只飞禽三头鹿的尸体时,他的胃非常合作的开始造反。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适,他根本无法逃离那种杀戮的炼狱。待反胃的情况稍稍平反后,姬如凤才扶着身旁一棵柳树缓缓坐了下来。
看了一眼方才吐出的秽物,姬如风这才发现自己八成把这几天所入腹的东西全给吐出来了,这么浪费的行为一点都不符合他以前当小公鸡时连一粒米都会节省下来的个性。
“唉。”抚着仍然不适的胃部,姬如凤仰看天际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家当神是享福,他也是神却得下凡受苦,看着一群凡夫俗子们不断伤害他的同胞——呃,其实也不算是同胞啦,勉强只能算是远亲的禽类,他还得违背良心遵守圣旨去辅佐国家未来的主人,天理到底何在?
“呜……”
正想为自己倒楣的命运哀悼时,远处却传来更幽怨的哭声,听那音调好像是个年轻女子。
女孩子?猎场这种地方除了宫女以外就是来看热闹的皇室贵妇人了,他想不通有哪个人会躲到林子深处去哭的。
姬如凤来不及细想,身体就已经自动自发有了动作,只见原本还虚弱不已的身体一股作气爬了起来,朝着哭声的来源寻去,等到姬如凤发现异性对他的吸引力超乎寻常时,他已经来到小女孩的面前。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紫色的华丽宫装,由那尊贵的装束来看,应该是哪家的小郡主或是千金小姐。
小姑娘一个人低着头哭得正伤心,丝毫没发现有人来到眼前,姬如风只好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平视,好让对方发现他的存在。
“姑娘,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得那么伤心?”
小姑娘长得挺清秀,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泪惹人心疼,姬如凤最见不得美人哭泣了,所以当下就决定无论小美人有任何困难他都一定要帮她解决!
“呜……我的风筝勾到树枝了,我拿不到,猎场里大伙儿又在忙,找不到人来帮我拿,呜……那风筝是过世的娘亲帮我糊的,就只剩下一个了……”小姑娘哭得愈来愈伤心,那语调哀怨得连姬如凤的心都要碎了。
“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那风筝勾到哪里的树技呢?你倒是指给我瞧瞧啊。”姬如凤四下张望,这附近只有一洼小池塘,周围的树都不高,一眼就能望到远处,但是他却连个风筝的影儿都没见着。
“就那里呀。”小姑娘停止了抽泣,指向池塘畔略高的枝头上,姬如凤跟着看过去,乖乖,这高度对他来说难了点,再说,那风筝救回来可能也坏了。
“这高度不好拿呢。”要是有会爬树的大人来就好了,不过这会儿不论老少只要是男人全跑去狩猎比赛了,哪里找得到人来帮忙?
见到姬如凤皱眉,小姑娘又开始哭泣,这次哭声更加如泣如诉了,仿佛家里死了爹娘一样哀伤。
“呜……看来我的风筝是拿不回来了……”
见到这情形,任何有一点热血的男儿都会自告奋勇去拼一拼的,更何况那又不是多高的树,见不得美人泪的姬如风心中突然注满了勇气,他对着小姑娘拍拍胸脯保证。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替你拿回来!”
突然之间勇气倍增的姬如凤卸下身上多余装备,爬树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以前在躲太傅时他就曾经爬过几次,只是宫里头树少,规矩又多,宫人老是不许他做这做那的,所以他经验也有限。
“小心一点啊,那树很高的。”小姑娘担忧地望着姬如凤,仿佛不相信他能为她带来战利品一样。
“放心!不就是爬树嘛——”姬如凤没再回头看,在爬树的时候是不能分心的,他必须很小心的一步一步爬上去,所以他也没再浪费力气与下头的小姑娘交谈,只一心一意要爬到风筝卡住的地方。
那树其实不高,只是对八岁的个头来说还是高了些,所以姬如凤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爬上那棵树,就在只差一步就能取得风筝时,姬如凤感觉到自己攀附的地方很滑,像是给人上了油一样,他手一打滑,扯了一块树皮下来,就连人带树皮一起掉下树底下的池塘。
“啊——”喉咙才刚扯开用力喊,就已经吃进了不少污水,他姬如凤在皇宫里学得的本事不少,偏偏就没有游泳这一项,只能凭借直觉划动手脚让自己浮上水面,这池塘远看不深,掉下来才知道足以没顶。尤其这秋高气爽的,池塘里的水可冷得像冰呢。
很快的,姬如凤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绝望的以为自己要成为第一个溺毙的神仙时,一双手扯住了他,将他吃水沉重的身子一把扯了上来。
姬如凤虽然在溺毙前一刻被人捞了上来,但因为池塘水太寒,他又喝了不少冰水,所以身子冷得跟冰块一样,救他的人脱下身上的纯白狐皮裘盖在姬如凤身上,只求能守住一点温暖。
“凤儿!凤儿!”傅玉衡寒着一张俊颜,猛力拍打着姬如凤惨白的脸颊,直到姬如凤吐了几口污水清醒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唔……好难受……”他好冷呀,怎么会这么冷呢?他该不会已经下地府了吧?阎王爷怎么还没来见他呢?难道是瞧他神职太小不肯来?
胡思乱想了一堆,姬如凤涣散的眼神这才看清眼前是什么人。
“傅玉衡?”怎么会是他呢?这人不是小气透顶、自私无比,根本不理旁人死活的吗?为什么会跑来救他?
“是,是我。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今儿个猎场里头最大的事就是淹死了咱们的凤皇子。”傅玉衡的脸色很阴沉,但不知道为什么,姬如凤看起来却觉得这张脸比往常可爱不知多少倍。
原来,人类还是有可爱一面的,至少不会见死不救。
“我好难过——”虽然将污水咳了出来,但浑身的寒气还是让他直发抖。
“唉,看来今年的秋狩注定败兴而归了。”博玉衡羽睫低垂,深邃的眸色让人看不清喜怒。
***
秋狩因为皇子失足落水而提早结束,虽然这也算称了姬如凤的意,但随之而来的大病却让他的身体直喊吃不消。
傅玉衡自从送他回宫并献上一些补身药品后,再也没踏上慕云宫,病中的姬如凤闷着慌,怎么想都想不通当初怎会失足落水的。
回宫后他只将事情始末告诉傅玉衡,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虽然厌恶他到极点,但一碰上了事情,他却觉得傅玉衡才是唯一可靠的,才能够帮他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也许,是生命垂危时的那一双手叫他改了观,不管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再那么讨厌傅玉衡了。
当然,也只是不再那么讨厌,可不是喜欢。
所以,当傅玉衡再次造访时,他虽然没给对方吃闭门羹,但也没因为心底的一点点好感而摆出好脸色。
傅玉衡让姬如凤撇下所有的宫人,只留下一名随侍老太监,让姬如凤一脸莫名其妙。
“殿下想不想知道,那天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女孩是谁?”傅玉衡噙着微笑,坐到姬如凤床边,一脸暧昧。
姬如凤用力地点头,听说那天同在猎场的人都没见过这样一号人物,他落水被救后也没见着她的身影,直让他怀疑是不是见鬼了。
“她是户部尚书最小的千金。”傅玉衡的口气很温和,像春风一样,但是飘向远处的眼神却没有笑意,“同时,也是太后的外甥女,内定的未来皇后。”
“啊?”姬如凤张大口,这样一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怎会凭空消失?
“殿下爬过的那棵树已经让太后下令给砍了,说是太危险,留不得。不过,去执行的人是我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他说,那树上接近池塘的部份给人涂了油,只要一爬上去,肯定会落水。”
“耶?”姬如凤更疑惑了,为什么要在树上涂油呢?害人落水很好玩吗?那小姑娘又为什么要害他?
看到姬如凤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傅玉衡深深叹了口气。
“殿下还小,有许多事情还想不通透,如果殿下信得过我,以后,就由我来保护殿下的安危吧。”
姬如凤任由傅玉衡抚摸他苍白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这暖暖的体温让他有一种安全的感觉,以往的厌恶感正在一点一滴消失。
这个人,说要保护他呢。
很久以后姬如凤偶尔想起这段童年岁月,都会忍不住推想,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赋予傅玉衡参与他生活的权利,直到傅玉衡这个名字熟到如同生活的部份时,姬如凤与傅玉衡这两个名字,早已紧紧黏在一起。
第四章
安王爷傅玉衡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只不过他有一个地雷,所有人都踩不得,一旦踩了必死无疑——这一点十八年前姬如凤就领教过了。
安王爷爱吃饭,这对一个在北方京城长大的孩子来说,其实有点诡异,不过大家尚且能接受——因为王妃是来自鱼米之乡的江南,也爱吃米,也许这方面的喜好是承袭了母亲也不一定。
可是——这安王爷有一个匪夷所思的怪癖,他不喜欢人家吃他的饭,本来嘛,他是世袭的王爷,又极得皇上宠爱,凡是属于他的东西别人皆碰不得,但是自从七岁那年让一只公鸡碰了他碗里的饭后,他更加不喜欢人家在吃饭时碰他了,特别是饭桌三尺之内不得有人靠近,战战兢兢就怕捧在手里的饭又被突然冒出来的鸡给啄光光。
负责服侍安王爷起居的老太监最后神秘兮兮地对家仆们说,这安王爷是给那只怪鸡给吓到了,当时安王爷只是很生气一只鸡敢偷吃他的饭,想吓吓那只鸡而已,当时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嘛,爱玩爱闹一点大家都可以接受,反正平时也很少见到他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只是没想到那只鸡后来凭空消失,吓得安王爷魂不守舍,这才有这个怪癖。
这件事情,是在姬如凤十六岁跑到安王府玩时从老太监那里听来的,当时他还愣了一下,直觉得不敢相信,后来又笑得人仰马翻。
唉,只不过吃他一碗饭,他就差点成为三杯鸡、凤梨苦瓜鸡那些美食。傅玉衡可是个王爷呢,能够享尽天下人所欣羡的富贵荣华,应该要对自己的子民甚至是一花一草一木一畜牲友善才对嘛!只不过被一只小小鸡神吓到就变成这样……
一碗饭而已,算什么呢?
“……殿下,请问您的手在干什么?”傅玉衡放下碗筷,双目紧紧盯着眼前那双不规矩,妄想偷天换日的笨手。
“呃……”被发现了?姬如凤偷偷扮了个鬼脸,又马上回复春风满面,陪着笑把东西放回去。
“我只是在想安王爷吃得这般津津有味,不知道是不是你碗里的米饭特别香,我只是想拿来闻一闻……”唉,只是一碗饭而已,当真小气得紧!内务府是都没给安王府薪俸吗?连一碗饭都给不起?
其实,这两年来他已不是第一次想偷他的饭碗了,只是每次都被发现而未果,他实在是非常期待成功的那一天傅玉衡这小子会有什么表情。
又来了,姬如凤忍不住翻白眼,这家伙真是年纪愈大脑筋愈古板,小时候他不是还抱着他又亲又抱还表弟表弟直叫吗?怎么长大后就坚持两人间身份的分野,即使他们之间的情份早就有如亲生兄弟一般。
是的,有如亲生兄弟一般亲,比起那个毫无反应,逗他不会笑、欺他不会哭的太子哥哥,这十几年来姬如凤渐渐和傅玉衡走得太近,等到察觉时,两人早已肩并肩走在一起。
想起当初的誓不两立,到现在的如胶似漆,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你这里又没内奸,怕什么?更何况咱们俩这么熟的关系,犯得着计较那么多吗?”天庭里虽然也有位阶之分,但是那阶层可没这么明显,大神不会欺压小神,小神见了大神也不用跪拜或是阿谀奉承什么的,什么身份不同长幼有分那一套,他才不吃呢!
“这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殿下,下官是臣,若是没大没小传出去让朝官知道了,下官被弹劾事小,殿下失去威信就糟糕了。”
傅玉衡正色,他是真正在担心。殿下已经十八岁了,新皇的病况一直没起色,虽然这几年都由太后管理朝政,但是最多再过两年,新皇的病况再没起色的话,朝臣可能会谋议另立新君,而如凤,先皇的皇子之一,到时会是登基最佳人选,这种关键时刻他不能让任何负面消息外传。
当然,他也不会让单纯的如凤殿下知道他心里的复杂思绪,毕竟新皇是他亲哥哥,这种皇位争权的黑暗面想必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
“这你也会担心?这安王府里哪一个不是你心腹?我身边哪一个不是你心腹?都做到这地步了你还担心?我说呀,你还是先担心你面前那一碗饭比较实在——”话都还没说完呢,姬如凤的劣根性又发作,趁着傅玉衡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把饭碗夺了过来,然后大大方方的吃光它。
等到傅玉衡察觉饭碗失窃时,早已被人吃得精光了。
“殿下……”傅玉衡头很疼,真的很疼。他不知道姬如凤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听说府里的下人告诉他一个典故好解释为什么他不喜欢人家碰他饭碗的原因,其实小时候的事情他哪记得那么多?只是官宦之家的食物向来容易让有心人下毒,饮食尽少让人碰才是保命之道。
这小子真以为他安王爷小气到连一碗饭都不肯给?其实只要如凤开口,他又有什么是不肯给的呢……
“别哀怨,这是你疏于防范造成的结果,唉,玉衡,不是我爱说你,你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大方的主子,怎么对饭菜这种东西这么执著小气?没了一碗饭再叫下人去添就行了,你安王府难道连一碗饭都给不起吗?”啊,这一碗饭也没想像中香嘛,瞧玉衡捧起来像珍宝似的都不让人碰,真是怪胎!
“……殿下,这不是你说的那些问题呀……”到底要提点几次,这位天真的皇子才能明白宫廷的灰暗呢?他能活到十八岁从没遭人暗杀成功过,除了是他保护得紧外,也算是老天爷给的奇迹——何况这几年,太后已经将他视为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了。
“不然是哪种问题?看看你的表情,那些臣子们上呈灾情时你的脸色都没那么难看呢……还说不是小气?”姬如凤纤细嫩白保养得宜的手指随手捻来一颗葡萄,仔细剥了皮后就丢进傅玉衡嘴里。
然后吃进水嫩嫩葡萄果肉的那个人就呆住了,身边服侍的一干婢女也呆住了,只剩下一个还有一点理智的老太监将所有下人撤离。
“呐,这是给你赔罪的,过几日你来我的慕云宫作客,我一定还你好几碗饭。”平时他可是不会帮任何人做这些小动作的,就连那个非常疼他的母妃都不曾吃过他亲手剥皮的葡萄,傅玉衡得此殊荣,总该气消了吧?
“……答应我,这种事千万别在慕云宫再做一次,这里是我安王府,由得你放肆,但在宫里,这样做让人看到了知道会被说成怎样吗?”傅玉衡抑郁难忍,他知道姬如凤率性惯了,他从来也由着他,甚至慕云宫的下人全换上了可以信任的人手,可是……宫里那么大,不是所有人都卖他安王爷的面子。
“为什么?难道这葡萄不甜?你不喜欢?”像是在挑战傅玉衡耐性似的,姬如凤又剥了一颗葡萄,这次不用丢的,而是直接塞进他嘴里。每当他不想听“安王爷”说话时,总会想个办法来堵住他的嘴,没想到……只是喂颗葡萄而已也能这般作文章?
“……”傅玉衡忍无可忍,他知道这家伙的最终目的是想让他闭嘴不再说教,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他的愿!
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姬如凤手里正在剥的第三颗葡萄也落了地,长长的眼睫眨呀眨地想看清眼前,却发现被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给遮住了视线,眼里只见得到黑,喔,还有几颗头晕眼花的星星,嘴巴里好像给一条软蛇侵入一样,黏黏滑滑的一直追着他的舌头……
这样的举动,会让他呼吸困难。
所以他违反了平日在宫女们面前维持的翩翩风度,漂亮的手指握紧成拳,然后往安王爷那最脆弱的肚皮上狠狠一揍。
“啊——”哀号声传来,听那声音的惨烈程度应该是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然后是一声凉凉的落井下石。
“活该,谁教你平时只懂得调戏宫女,该上的武术课都忽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的身体还像十年前那样软绵绵让你打着玩吧?”傅玉衡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噙着微笑慢慢吃他的水果,方才的味道还留在他的嘴里慢慢回味儿。
***
元昊帝崩于太子诞生第二年,享年四十岁,临死前授令太后垂帘听政,太子元凰立为元肃帝,并令当时年仅七岁的安小王爷为诰命大臣,封为摄政王,负责辅佐新帝亲政,圣旨颁布时,举国哗然。
新帝登基五年后,安王爷凭一己之力说服群臣,坚持挖运河以利南北通商,通丝路以商制夷,将国事治理得有条不紊,全国上下才认清了这位先帝亲自授命的摄政王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更在他身上看到了元昊帝年轻时的远大抱负。
当然,他暗中保护两位年幼皇子的举动更是不胜枚举,这样的举动让娘家势弱因而无法护幼子周全的太后不敢动他,却又忌惮着他的势力日益壮大。
因为太后看得出来,比起嫡出的元肃帝,这个深藏不露的安王爷更喜欢活泼讨人喜爱的如凤皇子,而元肃帝的病又长年不见起色,将来说不准群臣发现养在深宫的皇帝真面目会想废了元肃帝另立新皇帝,毕竟元肃帝的病可不是一两帖药就能治好的恶疾,更有可能一辈子好不了,到时候如果摄政王来个顺水推舟……
太后想都不敢想,先帝死后,元肃帝是她唯一的归依了,如果连元肃帝的位子都保不住,那她们母子俩可说是无依无靠了。
如果想要保住元肃帝的位子,要不就是治好新帝恶疾,要不就是……把有可能造成阻碍的人物除掉,例如姬如凤。
可是姬如凤的母亲兰太贵妃的兄长是当朝一品大将军,掌管全国四分之三的军力,其势力与威望在国内无人望其项背,若是一个不小心恐会弄巧成拙,到时不仅元肃帝不保,恐怕连江山的根基都会动摇到,更何况从八岁那次溺水意外以后,傅玉衡对姬如凤的保护更是如铜墙铁壁般无机可乘,所以太后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可以顺理成章除掉姬如凤的机会。
终于,在元肃帝将满十八岁亲政前一个月,太后等到了她要的机会。
大殿上,太后扬起了十几年来第一抹灿烂的微笑,隔着珠帘,傅玉衡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氛围,这种感觉只有在山雨欲来之时他才会有。
终于,在退朝前一刻,太后开了尊口。
“……哀家有一件事悬在心头好几日了,想提出来与各位讨论一下。”
傅玉衡轻轻阖上眼,眼角余光瞥向姬如凤的位子,只见他仍是一副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乐天模样,丝毫不知大难临头。
“太后请说。”傅玉衡轻声叹气,深深明白此时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是太后等机会这么久了,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善罢干休。
太后略带细纹的嘴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当然,这样细微的动作在珠帘后是看不出来的。
“相信各位都知道最近南蛮苗族各族联合上了一份奏折,说是想与朝廷联姻,以结鸳盟,不知各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傅玉衡两眼放光,一听这件事的开头就将太后的打算猜了个十成十,他微笑着回太后的问话。
“苗族向来不安于室,已有百年蠢蠢欲动的记录,此次和亲以求鸳盟恐怕是另有目的,不如将此事交与下官处理,下官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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