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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洁禁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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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在一次对魔界的交战中,战斗天使贝贺莫特尔与天使长雷米勒一起被俘虏。为了保护受伤的天使长,贝贺莫特尔代替其成为魔鬼托力和阿加雷斯的玩具……后来天界交换回被俘的天使,贝贺莫特尔虽被迫在圣泉里清洗身体,却也因保护雷米勒有功受到嘉奖,成为三翼天使。
  贝贺莫特,一个迷样的天使。他本名不见经传,却制造了自路西法堕天后最惨烈的一次天使内部战争,并从此永远的销声匿迹……
  在这一切背后终究隐藏着什么呢?



楔子、



  哥哥用灵巧的手指将干草套在一起,虽然只是干枯的黄叶儿,形状却一点不比鲜花编成的差。哥哥一向很会做花环的,从前闲暇时,他会用花编成不同的样式带在我头上,然后微笑着:“贝贺莫特尔,你多美啊。”
  现在他还是用编花环──确切的说是枯草环──来打发时间。不同的是,他不再把那些东西带在我头上了。
  “你看,我又在做傻事了。”他说。他垂下眼睛,有点厌恶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目光中开始有了那些神色,忧愁、恐惧、不信任。我发现,他的前额不如从前美丽了,他那双洁白的翅膀失去了光泽,羽毛,打蔫儿的树叶般卷曲着、好象要掉光了,他的头发不像波浪而变得如同甘草,那曾是润滑柔嫩的皮肤有些粗糙了。
  “你真是个美人呢,贝贺莫特尔。”即使这样,他仍不忘加上一句。
  这总让我鼻子酸酸的。“就跟你一样,哥哥。”我说。
  “不,不,”他晃着他那卷卷的、酒红色的轻柔发丝,喃喃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变丑了。”
  “如果你变丑了,我也是。”我轻轻的说。即使是天使,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也难以保持他们的美貌。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我环视了周围。
  我们住在一副散发着腥臭的龙骨和潮湿山洞组成的小窝里面,周围是延绵数百公里的火山群。虽然活火山并不很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危险。但这里会下雪,一年四季都很冷。不管远处还是近处,凡视线所及,基本上看不到活着的树。铺着薄薄的灰色的雪的僵硬土地上,一两只鸟和松鼠的尸体静静的躺着。

  这里是魔界……我和哥哥还有其它二十来个天使,生活在魔界的边缘地区,这个连真正的魔族都不愿意居住的荒芜的、经常有龙出没的地方。
  我们救下并饲养着一些老龙,用他们脱落的鳞片到集市上换取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我们很少能填饱肚子,忍受着寒冷并且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
  虽然曾经作为战斗天使的我们有一些自卫能力,但因为人数太少,我们必须要小心。
  我们是天使,是上帝的使者……
  我们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都是因为……
  “因为我害了你。”哥哥说。
  我摇头,他已经是第无数次这么说了,我也无力再说“不”。
  哥哥……我叫他哥哥,其实他跟我一样,是中性天使。我们表面看上去是男性的,战斗力也极强。然而我们的身体却隐藏着女性的一面。我们是可以生蛋的。
  哥哥他,生了蛋。他的蛋跟其它十六枚天使蛋一起,放在我们简陋的住所的最深处,用厚厚的干草覆盖着。
  这些蛋,或是人类的,或是其它一些男性天使的。孩子的父亲为了避免神的处罚,纷纷慌称自己是被这些可怜的中性天使勾引的。
  因此所有原罪都被加到了我的哥哥和同伴们身上。
  他们被天界遗弃了。
  “但是贝贺,你从没触犯过天使的禁忌。”哥哥说。
  他的意思是,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生过蛋的天使。可是我的身体更加肮脏!
  “那不一样,”哥哥摇着头,“你是为了保护天使长被恶魔强暴的。神也并没责怪你啊,那次战争之后你还受到了嘉奖。如果不是为了我,你现在还是天界的力天使吧?”
  他们……直到现在仍然认为我是圣洁的。

  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他们被自己所爱的人拋弃,为了保护自己的蛋痛苦的勉强的活下去……而我,却是“圣洁”的?
  不,没有圣洁,从来没有什么圣洁……没有谁真正是纯洁的!

  一丝风从山下吹过来,我的头发从后面被撩起,直接接触迅速流动的空气,脖子和脸颊好象擦伤了一样疼痛。然而冷和痛,最终却引来一阵暖意。
  曾经在监狱里,也是这样的温度和风。两双疑惑的眼睛却让空气变得焦灼。我当时好喜欢那种感觉──我自己所激荡起的异样的感觉,以及那两具怪异的巨大身躯透出的微微的热……
  “贝贺,”哥哥有些担忧的呼唤着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没什么……我再去捡些干草来。”



1、


  雷米勒,格位仅次于七大创世天使的天使长。他的短发淡蓝,同色的大眼睛非常漂亮,他看起来就像十四五岁的纤细少年,身上是带几分稚嫩的美丽。
  可他不真的是柔弱美少年,从那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的目光那样平静和深沉,即使是面临魔族千军万马、寡不敌众的时候。

  天界和魔界自古以来战争不断,不只是那些大的战役,两界边缘的空间里几乎每秒钟都会发生战争。就是在这样一次战斗中,因为上级安排不当,雷米勒天使长所带领的小分队陷入了魔军一个师的包围。
  我是这个小分队中的一名战斗天使。经过长时间徒劳的抵抗之后,我们最终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也会像许多战友一样阵亡的,我没有太遗憾。因为自幼所受的教育让我们觉得在战场上惨烈的死去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雷米勒天使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看看他那毫无波澜的脸和淡淡的微笑就可以明白了……
  他让我有了勇气,我为他的表现而感到骄傲。同时那也是我作为天使的……最后的骄傲……

  如果我,在当时死去该多好。
  我会幸福的躺在血泊中,就像千千万万跟我一样愚蠢的小天使一样,为了我们的上帝,为了那天真的所谓的正义,一无所知的消弭。
  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看到后来发生的种种,不会经历这一切了。

  我的战友亚兹拉尔叫醒了我,我方才明白自己只是头部受到撞击,昏过去了。我很快得知我们被俘虏了,被关押在边境的战俘营中。
  小分队最终只有六人幸存,天使长伤得很重,已经奄奄一息,他用虚弱的声音对我们说:“要坚强……一定要……”
  “哪个是雷米勒?”不久之后,营地的主管亲自来审查我们这些犯人。
  天使被魔军俘获,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审问的。他们通常会直接杀掉俘虏,或者……
  “我听说伊甸第四师二十一分队的天使长是个漂亮的双性美人。我托力这辈子从没看过所谓雌雄同体花儿是什么样子,可以生蛋么?”
  我抬起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两个。他们是人们通常所形容的那种恶魔的样子:长着角,骨骼出奇的粗大,身材很高,皮肤的颜色相当怪异。
  前面的托力,全身黝黑,眼睛淡红,上翘的嘴角留露着不羁。他的眼睛迅速的扫视我们六个。
  站在托力身后的人,起码是跟他同级别的人物,他的皮肤青紫,眼睛细长,一头白金似的长发,不同于普通的恶魔,他看上去相当的斯文。也或许在魔界,他扮演着比托力更重要的角色。
  “喂,雷米勒大人到底是哪位啊?”托力怪异的笑起来,银色的尖牙闪闪发光。
  战场上,魔族很少能抓到女性天使,但他们似乎对中性天使更为感兴趣。我们是很清楚他们要“雌雄同体花儿”是做什么的,也都没出卖天使长。
  一阵安静,没有人开口。
  “原来这么难请,托力,”这时候另外的那个魔族开口了,“我们只好扒开衣服逐一检查了,哦……也或许,这里不只一只双性的天使呢,呵呵。”
  实际上,当时被俘的六个天使中,包括我在内有五名都是雌雄同体的。
  雷米勒大人在这时候恢复了意识,我看见他抬起手臂……
  “好主意啊,阿加雷斯,”托力道,“如果雷米勒天使长还不愿意……”
  “恶魔,我……”雷米勒大人用虚弱的声音愤怒的喊道。
  ……然后……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突然站起来的,也忘记自己确切的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托力跟阿加雷斯那惊讶的眼神,我没有多想他们为什么会奇怪,也许我的模样根本难以与天使长相比。可是那时候的气氛,却让我很得意。
  我告诉他们我是“雷米勒”。我记得自己被带走时天使长再次昏睡过去的憔悴的脸,还有其它天使复杂的眼神。
  我只记得这些……


  哥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你睡着了吗?”他问我。
  在这个岩洞里,我几乎没怎么睡着过。夜里,我休息、思考、回忆,呆呆的盯着上方黑色的石块,但很少睡觉。不是想利用这些时间做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没有。”我回答说。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我仔细听。“没有。”
  “我觉得有人在外面。”
  哥哥的感觉一向比我敏锐。他听到什么声音,是不能不加以重视的。不过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听错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我没叫醒其它天使,拿了块夜明石到外面查看。
  我们住的地方相当简陋,巨龙的干尸难以给山洞很好的保护,一旦真正遭遇强敌恐怕难逃一死的。
  幸运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大批魔族到这个地方来。毕竟这地方环境恶劣,又非战略要地,军队对它不感兴趣。
  这里有通往人界的时空之门,魔界和人界连接的门一共有七扇这不是魔族人常走的一扇。我们利用它来往于人间,人类需要龙的鳞片做盔甲,我们用这种东西换自己所需的物品。

  我走了一段路,看见他站在通往时空门的那条山谷间。
  我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也是个天使。那种极其漂亮的长相,不可能出自其它种族的。
  他抓着一块儿雪放在嘴边啃着,没穿鞋,衣服相当的单薄。他的脸色苍白,手脚却被冻得红红的。
  “你好。”即使在冷得要死的情况下,他还不忘记微笑又礼貌的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找我的龙。”他轻轻的说。他也跟我们一样,靠养龙为生么?
  “你找不到了,现在光线太暗,又太冷。你继续这么找下去会冻僵,跟我走。”我想把他带到我们住的地方。我不能眼看着一个同族这么冻死掉。
  于是他听话的跟着我。“你是堕天使吗?”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问。
  “嗯。”我有时候不愿意承认,但我的确是。
  “我也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很愉快。
!!“你是怎么……”我不知道这是否礼貌,但我很好奇的想知道这个孩子堕天的原因。
  “我带着一些天使造反。”他笑了,“你呢?”
  “我也是。”
  天界,总是有些天使反叛,不奇怪,也不少见。小规模的造反,会很快被镇压。

  而上升到天使内部战争的,则比同魔界的战斗更加残酷……这样的情况并不多。
  据说历史上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远古时期总领天使长路西菲尔发起的。路西菲尔就是有名的魔王路西法。
  而第二次……
  第二次是我引起的。 


  我把自己“捡”到的天使带回山洞,跟哥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时间太晚,我们决定暂时把这个天使安顿在这里,关于他的情况,明天再详细询问吧。
  “谢谢你,我叫卢斯。”最后他有些害羞的对我说。
  “我叫贝贺。”我也告诉卢斯我的名字,叫他快休息,别吵醒其它人。
  于是他安静的钻进我身边的毯子里,很快睡着了。
  卢斯,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跟我们一样是堕天使。不过……或者还有其它可能性?已经这么久了,天界会想到我们还活着吗?我们应该就像人们认为的那样,已经被“处死”了。
  我发现越来越疲倦的脑子难以再集中精力思考这个问题了,我似睡非醒的,思维又转移到其它方面。
  我又在回忆,也或许是做梦。


  梦那个时候,梦到他们。
  顺着走廊那条长长的黑地毯,我跟在托力和阿加雷斯身后。他们当时没带士兵,也没回过头看我一眼。可我精神恍惚,变得更加愚蠢,甚至连逃跑都没想到。
  恶魔……这就是恶魔……他们的样子跟以前人们形容的没有差别。我第一次在战场以外近距离接触他们时,却觉得那狰狞的盔甲之后有另外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这里。”阿加雷斯停住脚步,身后灰蓝的袍子晃动了一下。他推开前面的门,嘴角似笑非笑,“进来吧。”
  我走进去,观察了四周。房间里相当简陋,没有家居,两张临时搭起来的单人床,几把椅子,几只呈水、魔药和魔石的容器,一些应急用的武器。
  作为军队的领袖,托力和阿加雷斯很可能是贵族。然而在边关,再高位将领的居住环境都不会十分舒适。面对时刻来袭的敌人,享受总是件次要的事情。其实在天界也一样的。
  那房间,一点不比外面暖和。而且进去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我更冷了。身上伤口的痛强烈起来,我浑身滚烫,也许在发烧。
  战场上,受到那振奋气氛的影响,士兵总会变得异常狂热,毫不畏惧危险甚至死亡,奋力厮杀。可是那里不是战场,很安静……太安静了。
  离开了一切心理上的支持,头脑逐渐清醒,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脱掉鞋子,到床上去。”阿加雷斯平缓的,不以为然的说。
  这似乎是很明显的,两个恶魔要奸淫我,但我感觉疲惫不堪,心里也空空如也,再无力想任何事,整个人都好象麻木了。
  我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他们没什么动静,我不知道,做这种事情还需要等待吗?
  ……
  醒来时我身上被盖上厚厚的被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体,心跳平缓起来。衣服就像之前一样好好的在身上,他们没碰过我。
  叫托力的魔族已不在房间里,阿加雷斯就坐在我的床头,手拿着一张地图。
  我突然想自己还是装作没有清醒比较好,可是他却提前发现了。
  “休息够了?”他没看我,只是轻声问。
  我不做答。
  过了很久,他站起走到我身边,俯身将双臂支在我肩膀两侧,脸很贴近的看我,“……说谎不是好习惯吧?嗯?”
  “什么?”我强装作镇定的,显然他已经知道我不是天使长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肯定不是雷米勒。”
  果然。
  我又假装听不懂,但这伪装不是一般的失败。
  “喏,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天使,我本以为为同伴牺牲这种事情早就不合潮流了,”他挥挥手离开了,“算了,我不喜欢强求人的,更不习惯强迫别人说他不想说的事情,这不是我的风格嘛。”
  我盯着他看,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你不舒服吗?”阿加雷斯问道,这时候托力推门进来。
  “我们的小麻雀怎么样了?”托力大声道。
  “呵呵,”阿加雷斯低下头笑,“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生蛋的,托力。”
  “生孩子有难度,不过可以先做些练习。既然醒了,做练习应该不要紧,很舒服还有益健康呢。”托力快步走上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揭开被子。
  感受到一阵凉气,我反射性的把身体蜷缩起来。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迟早会发生,但现在发生却比一开始就被侵犯更让我难过。我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在发抖,眼泪也几乎流出来了。
  “托力,他好象快不行了。”阿加雷斯说。
  “是吗?”托力重重的拉起被子捂到我身上,“好不容易有个天使主动跟我投怀送抱,结果我什么还没做他就快不行了!”
  “主动?!”这个恶魔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主动跟他……
  “亲爱的,如果你不是狂热的爱上了本大爷,干吗非常高兴的装成雷米勒,迫不及待的跟我来生蛋呢?”
  “当然不是这样的!”我大叫。
  “当然是的!”他也大叫,“你就是被我的魅力所征服,无可自拔,彻底沦陷,你……”
  “你们两个,时间不早了,我建议关于谁爱上谁的问题明天再讨论,可以吗?”阿加雷斯打断托力。
  “可以,那就睡觉啊睡觉。”托力再次揭开被子,阿加雷斯却提前坐到床上。
  “我记得,这一直是我的床。”阿加雷斯说。
  “是啊,好吧,你睡你的床吧!”
  突然间我被──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举起来,丢到另一张床上。也就是说,托力的床上。我躺在那里,呆呆的看,完全像个傻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象任人摆布。
  “我睡我的床。”托力说罢躺在我身边,厚重的胳膊压在我胸口上。
  “你还真是的。”阿加雷斯无奈的一笑,接着绕到他的床的另一边。
  他们两个的力气都巨大无比,完全不借助魔法念力,阿加雷斯把他的床朝这边推过来,跟托力的并在一起。然后他躺在我左边,托力在我右边。
  他们,一个搂着我的腰,一个抱着我的翅膀,很快打起呼噜来。
  我很累,不久也进入梦乡。
  事实就是,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两个魔鬼,带着两张充满淫欲的脸走进牢房找雌雄同体天使。我被领到他们的卧室,丢在床上。本以为,会被侮辱、殴打、强暴……结果却是这样。
  魔鬼是残暴的,魔鬼是卑鄙的,魔鬼是淫乱的,他们是一切罪恶仇恨痛苦的根源──那就是,我自幼所受的教育。虽然我晓得,统治者为了自己的目的经常会把谎言灌输给下一代,天界也不例外。但是是关于魔鬼的实质,之前却从没想过。因为那似乎不和我相干。
  对于敌人,你完全不必去关心他们的痛苦、他们的过去,或他们是否有罪恶。这才是正常的思维方式。可是,我可说是从他们打开牢门、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已经用心思考了。这是……最糟糕的。


  天亮,我发现自己真是睡着了,从梦中醒来的。
  托力和阿加雷斯的身影早已不见,山洞中,几个天使正跟新来的卢斯聊天。他们显得很融洽。
  “贝贺,你不多睡会儿?”哥哥颔首,“你好久都没睡这么香了。”
  “真的。”我爬起来。
  “那个卢斯,好象挺可爱的。”哥哥看着他,“他让天使们心情不错。”
  “是啊。”
  “贝贺莫特尔,他怎么不把翅膀张出来?”
  “哦……不知道。”是的,从昨天晚上,卢斯就收着翅膀,他没摆出天使最重要的特征,但从他的面貌和他体内散发出圣力都可以看出他是个真正的天使。
  “嗳,可能是我多心了,”哥哥又说,“跟我们在一起的天使,也不是个个都张开翅膀的。毕竟在魔界,有时候需要掩人耳目嘛。”
  “你感觉他有问题么?”我问哥哥。我说过,哥哥的感觉一向很敏锐。
  “不是……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哥哥道,“他就跟我们一样,是被遗弃的堕落天使吧?还能有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其实我也想知道。 

我捡着干材,手快冻僵了。我们必须在冰封季之前储备足够的食物和必需品,其它天使跟我一样到处忙活,包括新来的卢斯。
  与那美丽消瘦的外表不同,卢斯是很能干的。不但力气很大,而且满懂得统筹安排等等。多了这个帮手,我们的进展迅速。
  他还是没找到他的龙,所以有点着急。
  “贝贺,你怎么看?它不会这么丢下我吧?”
  “唔,这不好说。”我不能骗他,龙是热爱自由的,很少能受拘束,除非你真正与它们建立起感情来。
  “为什么它要走呢?”卢斯理了一下额前黑色的碎发,抓起身下的干草扛起来,“它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是吗?听说,小龙不太好养?”
  卢斯颇有体会的点点头,“嗯,九九的身体畸形,开始的时候站不起来也不能走路,我原以为它会死。”
  “你救了它吗?”
  “不,九九自己救了自己,因为它很坚强……它也很可爱,我跟它在一起是蛮有趣的。如果它想离开我,我也不反对,毕竟那是它的自由,可是……我会伤心就是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深吸了一口气,头顶像被闪电击中,接着一阵回声在耳边响起来:“贝贺,你要离开,我是不会阻止的,不过我会很痛苦。”……托力……我仿佛又看到那微驼的背了──他的胸一向是挺得很直的,只有那一次……
  捂住前额,也许是风忽然变大的原因,我的头晕晕的。
  “贝贺,你怎么了?”卢斯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胳膊,“不要紧吧?”
  “不要紧,卢斯,把这些草送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嗯。”他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劝告,什么也没问,十分善解人意的,离开了。
  我把所有干材聚集到一起,然后坐在上面。
  我现在就在魔界,而他们呢?
  那些痛苦,肯定被时间冲淡了。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托力,阿加雷斯……


  那是……应该是我被带进那间小屋的第四天吧?
  他们还是什么也没做。每天只让我在床上躺着,拿给我热汤、面包和水果吃,帮我洗洗头发、剪剪指甲。我洗澡或换衣服时,他们就说有事出去。总之,比起被监禁,我更像被伺候着。
  我不知道天使长怎么样了。看起来好象我在这里享受,他却在坚牢倍受煎熬。这让我非常自责。
  “雷米勒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阿加雷斯做在床头,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在咀嚼药草。他通常是在屋里考虑战略,而托力跑外勤,只有晚上才回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是雷米勒这个事实,早已经十分明确了。
  “呵呵,说起来,今天早晨他还大吼着淫魔放他回来我才是你们找的人呢。”阿加雷斯轻声笑着,“他叫我们淫魔,估计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很爽的画面吧,呵呵。”
  “你们……不要伤害他。”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来,我想这是我应该说的话。
  “不会的,上面下了命令,说是要用这天使长跟天界敲诈点儿什么的,当然要让他毫发无损,并且还是个真正的处子。”阿加雷斯停顿了一下,“我听其它俘虏说,你其实叫贝贺莫特尔?”
  我点点头,现在没必要说谎了。
  “我能叫你贝贺吗?”
  我又点头。
  “贝贺,很可爱的名字。呵呵,打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不是雷米勒了,而那牢房里哪个是天使长,我们也是清楚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们之前又没跟他战斗过,怎么会认识他呢?”我问阿加雷斯。
  “我们没跟他战斗过,不代表没见过。至于怎么见过,你肯定不会愿意知道的。”
  “这会影响我们天使长的形象吗?”
  “是的……也许不。”
  “你们以前是他的情人吗?”我心中突然非常的不安。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去了。嗳,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你该知道阿撒兹勒辖区的清除战吧?”
  虽然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我听说过有关阿撒兹勒辖区的清除污浊活动。大概说起来就是天使长拉菲尔的军队打败阿撒兹勒魔王之后,将他领地的恶魔全部清除掉的事。
  “我们当时在那个辖区。”阿加雷斯说,“我十一岁,托力三岁,我们是阿撒兹勒辖区六千万魔族中幸存的三十六人之一。”
  十一岁……三岁……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天使有清除世间一切污浊的使命。清除魔鬼,就如同清除污水、瘟疫、害虫一样。可是三岁和十一岁……当然那六千万里有多少的三岁和十一岁呢?……婴儿、妇女、孱弱和生病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会流血也会疼痛,会感觉到悲哀、愤怒和恐惧。在数千万战斗天使面前,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说是完全没有自卫能力的弱者。但不是──决不是污水瘟疫和苍蝇啊!
  “别那么伤感,你是个战士不该这样。贝贺。我们也亲手宰过呱呱落地的小天使的。”
  “当然。”我说。
  “可是换来恶魔对他族的屠戮和掠夺,就没什么不正常是吧?”
  “我不知道,可我真的很难过。”我抓住头发,“当时雷米勒天使长也在队伍里面?”
  “嗯,他没做什么,只是执行任务而已。否则以托力的个性,那天晚上在牢房里会直接把他先奸后杀了。”
  “他没做什么,所以你们只是喊着找雌雄同体花儿吓吓他?”
  “呵呵……看到臭天使们被上之前的恐惧样子,真是很开心啊。”
  我心理百感交织,不知何故,阿加雷斯的眼中有某些痛苦的东西。
  “喔,对不起,我不是指你。”
  我摇头,“没关系。”
  “其实我们根本没打算做什么,对你也不会。只是那天你站出来说自己是‘雷米勒’,让我们很好奇,贝贺,你真是个奇怪的天使,所以我们才把你带回来的。”
  “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吗?”我问。
  “呵呵……不相信魔鬼的人格是吧?”
  “托力好象……”想想第一天托力的表现。他揭开的被子,那时候我觉得他真想要侵犯我……
  “他啊,他就那个德行的,很脱线,行为古怪。其实他是个老好人,相信我吧,比起我他更不可能对你下手呢。”他说。
  “对了,贝贺。”
  “嗯?”
  “不要跟托力提有关我们被灭族的事。”
  “好的。他不太能承受这件事?”
  “他当时年龄太小。”
  我答应阿加雷斯,让他说的那些我可以理解。
  当他为我的伤口换药时,托力回来了。
  托力也帮着涂抹那些魔药,他的嘴唇轻轻碰着我的上臂和肩头,热热的,有些发痒,却并不讨厌。
  “别这样,人家会怕。”阿加雷斯抓住托力的下巴移开那张脸。
  “啊,我真的很狰狞吗?”可怜巴巴的,他看我,他的两角长在头侧,玫瑰色的眼睛细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英俊呢。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阿加雷斯,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不会碰我。毕竟,他是个恶魔。
  但是那几天,面对他们,我是很放松的。身体不会发抖,也毫不觉得厌恶。
  我住在他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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