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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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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奇妙的境界,一切静至极点,似又快到极至,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托住一片雪花,默默感受那些微冰凉之意。
  他好象变成那片雪花,感受着天地之气,大自然的奥秘。
  雪化成水,继而变成水气,其间微妙的变化不可以言语道之,杨飞往下“看”去,湖中的那些鱼仍中游动,行动却是极缓,他右手探入水中,捉起一条游鱼,感觉就象呼吸般容易。
  鱼儿在杨飞手中不住挣扎,刹那间,他感到那尾鱼的愤怒:我又没惹你,你为何捉我?
  好大的火气!杨飞微微一笑,鱼儿掉落回到水中,眨眼间已游入湖心。
  杨飞盘坐身体原势不变,平平滑开数尺,落入湖中,水面激起圈圈水纹。
  杨飞的身体不断下沉,在冰凉的湖水中,他便似一尾鱼,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呼吸也未有丝毫的困难,他的灵觉顺着湖水延伸开去,终于寻到苏花语的所在。
  二人心念锁紧,杨飞“听”到苏花语心灵的呼唤,他心中一动,身体缓缓向苏花语所在之处飘去。
  “杨飞!”苏花语的胴体宛若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主动送上香唇,热烈的吻着杨飞。
  这声呼唤使杨飞的空灵奇境宛若镜子般破碎,他气机一沉,周身一阵冰凉,一切又恢复如常,还好苏花语已在身畔,否则憋气也憋死他了。
  杨飞默运天香密诀,只闻苏花语的心念道:“杨飞,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老远便可以听到你的呼唤?”
  杨飞道:“不知道!”方才一切好似一场幻境,如幻亦如梦,难道这就是紫气神功第五层的境界?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师父,刚刚真是对不起你!”
  苏花语道:“我知道的,在你心中,我们永远比不上你的梅云清。”
  杨飞听她语中大含醋意,本来的真心话变成了谎言:“其实那只是一小半原因,师父你不是说过要等我去见过你母亲才答应嫁给我,我……”
  苏花语阻住他道出余下之言,嫣然笑道:“你这么说,我已经非常高兴,我答应你就是了,呆会就让你师伯主持婚礼。”
  杨飞大喜,深深吻着她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不过……”
  苏花语以嗔怪的语气心道:“难道你还有条件?”
  杨飞嘻皮笑脸道:“不过要师父给我生十个八个小杨飞,小师父!”
  他语中称呼真是乱七八糟,苏花语“扑嗤”笑出声来,却忘了身在湖底,湖水狂灌而入,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二人极快的浮出水面,苏花语顺过气机,狠狠白了杨飞一眼,嗔道:“你当我是母猪啊?哪生得了那么多?”
  杨飞抱住她,笑道:“师父这么说是答应给我……?”
  苏花语俏脸一寒道:“我可没说,你要生找小燕子去!”她面上渐露笑意,此言方毕,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用过晚膳,杨飞将石洞收拾得干干净净,洞内燃起了数十支火把,照得灯火通明,在内洞与外油之间用一张五颜六色的布帘隔开,暂充新房。
  白向天瞧着面前脸上洋溢着幸福光芒的杨飞三人,微笑道:“师伯既是媒人,又是主婚人,既无宾客,又无礼堂,你们不会觉得委屈吧?”
  三人互望一眼,连连摇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白向天端坐到一方大石上,开始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杨飞与二女一起交拜天地,只是南宫燕双腿不便,只能由苏花语运功托住,勉强弯一下纤腰,算是行礼了。
  “礼成,关入洞房!”白向天含笑望着三人。
  拜毕,杨飞问了白向天一个绝不该问的问题:“师伯,你要闹洞房吗?”
  二女一齐啐骂,苏花语掀去半黄不红的礼巾,狠狠敲了杨飞一记,白向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师伯,小飞去洞房花烛了!”杨飞猴急的一手抱起脸红过耳的南宫燕,另一只手拉着羞得无地自容的苏花语向内行去,在那张简陋的铺榻上,杨飞怀拥双美,好不惬意。
  杨飞深深吻着南宫燕,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方才放开她,笑嘻嘻道:“小燕子,我现在可是你正式老公了,以后可不许再死杨飞,臭杨飞的骂我。”
  南宫燕嗔道:“人家偏要,看你能把人家怎么样?你说是吗,苏姐姐?”
  有些吃味的苏花语连忙应道:“是啊,小燕子说得对,杨飞,你以后可要乖乖听我们的话,不许再去拈花惹草,否则的话……”
  杨飞奇道:“女子不是最讲三从四德的吗?为何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还没有说完,已是一声惨叫,叫声在洞内回荡,原来是苏花语趁他不备,在他腰际狠狠拧了一把。
  苏花语啐道:“要三从四德的是你才对。”南宫燕自然拍手称快,连连应是。
  杨飞“哎哟”叫道:“谋杀亲夫啊!”说完,又低声咕哝道:“看来我娶的是两个母老虎。”
  他说的声音虽小,二女离他极近,怎会听不到,自然又遭到一阵惨打,杨飞“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好半天,杨飞才从二女的粉拳攻势中脱身,哀吟道:“难道这就是我的洞房之夜么?”
  南宫燕娇声道:“谁让你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飞,你干什么?”原来杨飞正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杨飞贼笑道:“不脱衣服怎么洞房?”
  有苏花语在一旁,南宫燕大是害羞,她还从未想过被情郎在别的女子面前脱衣服,红着脸道:“不要了,师伯还在外面呢?”
  “师伯不在,就是他在也听不到。”杨飞故意喊了一声:“师伯在吗?”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反应,嘿嘿笑道:“小燕子,你看是不是?”
  南宫燕又道:“人家的腿不方便,等腿伤好了行不行?”
  杨飞板起脸道:“腿伤跟洞房有何干系,小燕子,你只需躺在这里,等着享受就成了。”
  他说得颇是暧昧,南宫燕俏脸更红,偷偷瞄了含笑不语的苏花语,闭上美目,乖乖点了点头。
  三具火热的身体紧紧的拥在一起,杨飞吻了一下苏花语,回首又香了南宫燕一口,肃容道:“我杨飞对天发誓,一定会好好待我的两位妻子,若违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说了,我们相信你就是了!”南宫燕美目噙着泪花,玉手紧紧掩住他的嘴唇。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间已过去月余,苏花语每日除了同杨飞一起练功,便去探那火湖之畔的深洞到底通往何方,那些深洞纵横交错,不知凡几,她花了一月功夫,才探完了三成的暗道,大多数都是死路,仅有的两条活道亦是通往这个绝谷。
  南宫燕腿伤已然痊愈,在杨飞的扶持下,勉强可以行走。
  而白向天每天除了教杨飞武功,就是打坐,杨飞常闻他自言岁月无多,却看不出他丝毫异样,不禁暗暗奇怪。
  四人中最忙碌的就属杨飞,他每天要花四个时间跟白向天学武,再花两个时辰与苏花语修练天香密诀,余下的时间除了陪南宫燕行走,就是负责众人的食物,除了睡觉外,几乎没有一刻可以休息。
  这绝谷已被杨飞里里外外探了数遍,在那片不大的树林中,倒有诸多诸如野兔,野鹿等,更奇的是竟然被他逮住一头不知何时落入谷中的老虎,时值寒冬,一般兽类绝少出来活动,那头老虎亦不例外,藏在一个深洞中少有出洞,当时杨飞正在抓野兔,杀兔的血腥味将老虎惊醒,活该它倒霉,不知是它年老色衰,还是许久没有吃东西,力气不济,落入杨飞的魔爪,成了他剑法初成后的第一个剑下亡魂,吃了肉剥了皮正好当了榻垫。
  为此杨飞还得意洋洋了好几天,常常自夸自己是武松再世,英雄盖世的打虎英雄,后来苏花语将之比作“瞎猫子逮住了死老鼠”,让杨飞又尴尬了好几天,从此再不提及此事。
  此外在山洞中还摆着杨飞突发奇想,用粘土在火湖烧制的陶器,锅碗飘盆样样俱俱,一个个倒也似模似样,以至他自诩又精通一门手艺,日后不愁养不活老婆,惹来二女一阵嘲笑。
  而杨飞的武功在白向天的调教下已大有长进,白向天从轻功,内功,剑法,掌法,拳法诸多最基本的武学常识教起,授艺之时一反慈和之态,严格之极,稍不满意,杨飞少不得挨下鞭子,碍于南宫燕在旁,又不好痛呼出声,让她看轻,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至于那些极高深的,杨飞一时半日学不会的武学,白向天便让他背书一般,将口诀死记硬背,害得杨飞厉害武功没学到几何,生字倒识了不少。
  这日白向天见杨飞终于将自己那式有两招的“紫天无极”练成,心中欣慰,罕有的赞了两句,给了三分颜色杨飞开起了染房,自鸣得意起来。
  苏花语又去探路,白向天望望已然熟睡的南宫燕,嘱杨飞盘膝做好,方道:“小飞,师伯大限已至,到了分手之日了。”
  杨飞见白向天面色如常,奇道:“师伯您不是好好的么?”
  白向天苦笑摇头,老脸抹过一丝嫣红之色,大口一张,吐了一口淤血。
  杨飞大骇,连忙问道:“师伯,那些千年参丹呢,快服下一颗!”他抢了过去,在白向天身上摸索一阵,取出那个小瓷瓶,打开一瞧,已是空空无也。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师伯五脏六腑俱碎,每日痛如刀绞,若非心有不甘,早散功西去,这几日强接心脉已断,皆靠灵药维系,眼见你武功初成,再无赊望。”言及此处,又吐了几口淤血。
  “花语,师父!”杨飞本欲喊苏花语相助,可她去了火湖,一时之间,哪听得到,思及苏花语助他疗伤之法,无奈之下只能病急乱投医,抵住白向天背心命门,欲输功助他疗伤,未想真气甫入便被反震回来。
  白向天苦笑道:“以师伯的内功,尚不能镇住伤势,你又岂有此能耐?”
  杨飞急急道:“师伯,还有别的办法么?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白向天叹道:“我以前杀人太多,老天爷让我活过五十我已心满意足,小飞……”他声音陡寒,吓了杨飞一跳,连忙道:“师伯,有何事?”
  白向天道:“师伯交待你的事可还记得?”
  杨飞连忙点头道:“小飞若出得谷去,一定将玉霜姐带出,并娶她为妻。”
  白向天欣慰的点点头,自身后取出一个小包袱,递与杨飞道:“里面的东西你勿必带出谷去,对你以后必大有裨益!”喘了几气,又道:“还有一事,我……”他颤抖的右手在怀中摸了半天,取出一方铜牌,递于杨飞,方道:“此乃代表华山派掌门的紫云令符,你日后行走江湖之时,若碰到我大师兄刘纯阳,便将这块令牌给他。”
  杨飞奇道:“师伯,您不怪您大师兄了吗?”
  白向天苦笑道:“师伯都快入土了,还有什么怪不怪的?”
  杨飞自幼丧父,除了付无忌,就属白向天待他最好,自付无忌将他击落悬涯,与其恩断情绝,便视白向天如若生父一般,此刻见白向天死意已决,心中无限酸苦,哽咽道:“若是刘前辈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白向天面色详和,轻抚其头,咳了几下道:“你便说是一个落魄的酒鬼临死前交托与你,还有,如果你碰到韩师弟的话,切莫道出此事,其它一切可对他明言。”
  杨飞唯唯应诺,将铜牌收好。
  “还有,蝉翼剑!”白向天好似回光返照,老目精光陡放道:“当日妙手空空‘丁小全’找我押镖,我本来不肯,那丁小全不知从何探知我的真实身份,以此要挟,要我不远万里将剑送往漠北飞鹰堡,其中必有极大的图谋,若不弄个明白,我怎能瞑目?我本意不想让你前去,但看来……”顿了一顿,又道:“小飞,你可前往江南慕容世家,将霜儿安顿好后,再前往漠北,将蝉翼剑交托与飞鹰堡,顺便一探其中究竟,就当是为师伯完成一件心愿。”
  杨飞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道:“真的要将蝉翼剑交给他们吗?”他心想辛辛苦苦得的东西若不据为己有,岂非太对不起自己。
  白向天道:“当然要给真的,江湖中人,重在一个信字,丁小全既托镖于我,我给为他将镖送到,你若真想要剑,再去偷去抢,我亦不会怪你。”
  杨飞有口无心的应了,心想到时我玩点花样,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这剑还不是在我手上。
  白向天又道:“你转过身来。”
  “师伯想干什么?”杨飞虽有些疑惑,但心知白向天不会害他,便转身背对白向天坐好。
  白向天一声大喝,双掌齐齐击在杨飞背心之上。
  杨飞只觉绵长浑厚的真气源源不绝自白向天掌心传来,他立时省悟白向天此举何意,大声悲呼道:“师伯,不要!”白向天将功力都传授于他,岂非死得更快。
  杨飞欲待挣脱,却发现身体动不得分毫,正在懊恼间,只闻白向天的声音道:“小飞,师伯数十年的精修功力今日尽归于你,可这些真气毕竟不是你自身所练,你若在半年之内不能将之练化,这些真气会自行散去,就当是师伯临别对你的赠予吧!”
  杨飞心中大叫,脑中浑浑浑噩噩,转瞬昏厥过去。
  第五章 重见生天
  “师伯!”杨飞一声大叫,终于醒转,睁开双目,只见到苏花语满是关切之色的俏脸,他抓住苏花语双手,急急问道:“师父,师伯怎么样了?”他叫苏花语“师父”叫得惯了,老也改不过来,苏花语也由着他。
  苏花语神色一黯道:“师伯他已经去逝了。”
  杨飞跳将起来,转首望去,白向天正静静躺在洞内一侧,原来宏伟高大的身躯在转瞬间变得干瘦之极。杨飞扑了过去,抱着白向天的尸首不禁痛哭起来。
  苏花语轻声道:“你师伯临死之时,内功散尽,方才变成这般模样。”
  杨飞哽咽道:“师伯都是为了我才……”言及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苏花语轻扶着他道:“死者已矣,你节哀顺便吧。”三人中,她同白向天感情最浅,是以未觉如何悲伤,言语间亦无多少伤心之意。
  “不要你管!”杨飞闻她语气,心中不悦,大叫一声,狠狠将她推开。
  “你……”苏花语不由一怔,她冰雪聪明,稍一转念,已然思及缘故,她生性高傲,虽已身为人妇,亦不想在杨飞面前低头认错,玉足轻顿,强抑珠泪,冷哼一声,奔出洞去。
  杨飞回过神来,亦知自己有些过火,欲待追去,可瞧着白向天的尸首,轻轻叹了口声,又留了下来。
  南宫燕这时方才醒转,不知为何,她近来特别贪睡,除了吃饭及杨飞助她活动之外,就是睡觉,连杨飞习武之时也懒得多看。
  闻得杨飞痛哭之声,南宫燕好奇心起,拄着杨飞为她特制的拐杖,慢慢走向杨飞身畔,边走边问道:“杨飞,你在哭什么?”
  杨飞哭丧着脸道:“小燕子,师伯刚刚去逝了。”他丧母之时年纪尚幼,也未如此悲伤,
  “啊!”南宫燕惊得扔下拐杖,用轻功掠到杨飞身畔,瞧得一眼,已是花容色变,失声道:“师伯早上还好生生的,怎么,怎么会仙去的?”
  杨飞轻轻道:“师伯说他在坠涯时生机已绝,刚刚教完我武功,便……”
  南宫燕泪痕满脸,偎在杨飞肩头,轻声道:“师伯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杨飞,咱们一定要替他报仇,杀了那个,啊!”她想起付无忌是杨飞叔叔,后面之言哪还道得出。
  杨飞知她心意,却不置可否,怔了半晌,忽道:“咱们找个地方把师伯埋了吧。”南宫燕自是连连点头。
  杨飞负起白向天尸首,行出洞外,见苏花语早已挖好墓穴,还找了一块合适的木板作墓碑,只等下葬了。
  葬好白向天,杨飞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对一直默然不语的苏花语道:“刚才我那般对你,真是对不住,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苏花语微笑道:“你我既是夫妻,妾身怎会为些许小事生你的气,何况刚才的事妾身也有不是之处。”她虽出此言,却是言不由心,芳心仍隐隐作痛。
  自那日拜堂以来,苏花语尚是首次如此客气,杨飞自知她心中所思,也不道破,佯作慰然道:“得妻如你,夫复何求,师伯他老人家临别之时……”他言及此处,忽又反问道:“师父,你是何时回到洞中?”
  苏花语道:“就是你师伯传功于你之时,当时我见你身有异样,不知所以,便去扶你,差点被你所伤。”
  杨飞愕然道:“怎么会?我武功差你那么多?”
  苏花语道:“难道你忘了你师伯武功之高,较我更胜一筹,你现在身负你师伯数十年的内力,只怕已不在我之下。”
  杨飞望着白向天的墓碑,心中又喜又悲,怔立许久,方道:“回去吧!”
  南宫燕终忍不住问道:“苏姐姐,刚才杨飞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了?”
  苏花语含笑不语,杨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悲伤一过,便嘿嘿笑道:“小燕子,这些不关你的事,再说你年纪太小,说了你也不懂的。”
  “哼!”南宫燕横了杨飞一眼,生气的转过螓首。
  杨飞忽然叹道:“这绝谷来来回回就这么大,不知咱们何日方能出谷?”
  苏花语应道:“我今日在火湖发现一处洞口通向别处,洞外皆是密林,我唯恐迷路,便未久探……”
  她还未说完,杨飞已是大喜过望,一拉苏花语,迫不及待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苏花语微笑道:“那小燕子怎么办?”南宫燕行动不便,如何能随二人穿过那座火湖?
  杨飞搔首支吾道:“这个……”
  南宫燕哼道:“死杨飞,臭杨飞,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想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杨飞怎有此意,讷讷道:“小燕子,你别胡说,我扔谁也不会扔下你们两个啊。”
  苏花语又道:“据我这一月所探,那座火湖似在随外界气温渐冷,我计到腊冬极寒之时,小燕子亦可去得,那时她的腿伤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可趁这段时间练好武功。”
  杨飞有些失望道:“那不是说还要等三个月?”
  苏花语点了点头,南宫燕低语央道:“杨飞,三个月很快的,等等好么?”
  杨飞一把她抱住,笑嘻嘻道:“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怎么会扔下我的亲亲小燕子?”
  杨飞打开白向天所遗包袱,里面除了一些银票,还有他已习会的三绝门三大绝武学的武功密笈,再就是几张极薄的人皮面具,想必是白向天易容所用,最后是一封血书,却是留给白玉霜的,杨飞本欲拆开,犹豫半天,最后作罢。
  三月光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杨飞想起白向天所托,心忧白玉霜,真是度日如年,每日练功也无精打采,身负白向天传授的绝世武功,却没有半点长进,苏花语劝过数次,见他爱理不理,也懒得再说。
  苏花语已将火湖所有的暗道探过一遍,通往外界却仅有一条,她出洞探了数十里,仍处密林,若还是绝路的话,三人只有终老此谷了。
  南宫燕腿伤痊愈,行走如常,杨飞算着日子,时候将近,便央苏花语带他先去出口一观,苏花语却是不肯。
  终于捱到这一天,杨飞悄悄挖出蝉翼剑,学着白向天模样,藏在腰际,到白向天墓前拜过,与二女向内洞行去。
  南宫燕在此住了四月,已然颇为依恋,心知此去,恐再无回来的机会,倒有些不舍之意,最后还是被心急火燎,恨不能走得愈早,离得愈远的杨飞拖走。
  各人的所有重要物事都包在一个包袱中让苏花语提着,让她运功护住,免得被火所焚,行到一半,杨飞忽然问道:“师父,咱们此次身上的衣服不会又被烧得光光溜溜吧。”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丑体被二女看见,而是怕她们瞧见蝉翼剑,有负白向天所托。
  苏花语微笑答道:“你且安心,今日洞内温度远不及上次,只要你运功护体,身上的衣物绝计烧之不着。”杨飞这才放下心来。
  行至火湖之畔,杨飞见翻涌熔岩渐已凝固,不需苏花语相助亦可无事,叹道:“果然凉快好多。”
  被苏花语用真气护住的南宫燕嗔道:“还凉快,人家热死了。”
  杨飞望着那万年寒玉上凝起的大片水滴,心中顿起捉狭之意,笑道:“小燕子,想不想洗个澡,那可是千年古水,有润肌滑肤之效,你看花语,她冰肌玉肤,香喷喷的,就是这水洗所致。”
  “真的假的?”南宫燕半信半疑,有些犹豫道:“可是咱们急着赶路……”她一直对苏花语细若凝脂,柔若白玉的肌肤羡慕得不得了,闻言不由怦然心动。
  苏花语连忙道:“小燕子你别听杨飞胡说,那怪水骤热骤寒,我第一次洗的时候差点丧命。”
  南宫燕吓了一跳,向杨飞嗔道:“出去再找你算帐。”
  三人步向苏花语所说的那个洞口,洞内曲幽绵长,只怕较之来时之路更甚,杨飞心中烦臊,不时问道:“师父,到了没有?”
  前方愈加潮湿,石壁隐见青苔,前面天光一亮,终于到了出口。
  杨飞望着前面的大片树林,他对绝谷再熟悉不过,心知此处决计没有回头,心中振奋,怪叫道:“我终于出来了。”又狼嚎两声。
  南宫燕啐道:“大色狼,叫得好难听喔!”
  天空仍下着大雪,杨飞诸人向前行去,密林中积着齐胸厚雪,每行一步,皆困难之极,如此走了半里,杨飞已然恼了,仗着内力深厚,提气在松软的雪面上飞掠,凭他的轻功虽然做不到踏雪无痕,在上面掠过,倒也办得到。
  苏花语早有此意,依法施为,他们如此不觉为难,却苦了内功最浅的南宫燕,虽有二人相携,仍是娇喘吁吁。
  三人不辨东西南北,一直奔出近百里,仍难见边际,杨飞内功再高,奔了近两个时辰,已是力乏,见天色渐黑,便提议休息一宿,再作计较。
  二女以他为首,自无异议,找了个空旷之地,用积雪围成一个大圈,砍了些林木,升了堆火,临时搭个营地,暂住一宿。
  吃了些干粮,睡到半夜,远远传来狼嚎之声,南宫燕心中害怕,偷偷钻到杨飞怀中,却被杨飞打趣了几句,心有不甘的她有些不依的用粉拳捶了杨飞几下,俏脸一阵苍白。
  杨飞心中大叫惨了,南宫燕不知为何,这两个月总爱呕吐,他避之不及,南宫燕已“哇”的一声吐了他满怀。
  杨飞老眉大皱道:“小燕子,你这是第六次吐到我身上了?以后能不能忍一下再吐?”
  南宫燕吐了几下,感觉好受许多,一脸歉然道:“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
  他们这么一闹,将正在打坐的苏花语惊醒过来,问道:“小燕子又不舒服了吗?”
  杨飞点点头,用积雪擦拭了一上身上的污秽,笑道:“没关系,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咱们换了这身山贼装。”
  南宫燕嘻嘻一笑道:“山贼装有何不好?碰到人还可以打劫。”
  杨飞苦笑道:“问题是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碰到人,怕就怕咱们现在正在一个更大的绝谷中,看这里冰天雪地的,猎物都觅不到一只,要不是咱们带了干粮,恐怕得饿死此地了。”
  南宫燕信以为真,俏脸苍白道:“杨飞,你不要吓我。”
  苏花语微笑道:“咱们也不必如此悲观,依我看咱们只要走出这片树林,便可看见人烟了。”
  “走得出才怪!”杨飞信誓旦旦道:“现在若能让我看见第四个人,男的老子喊他爷爷,女的老子称她奶奶。”
  南宫燕闻他奇言怪语,不禁“扑嗤”一笑。
  苏花语嗔道:“你是不是看我们看厌了,想换换口味?”
  杨飞左拥苏花语,右抱南宫燕,笑道:“怎么会呢?对着你们两个大美人,便是让我看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厌的!”
  “骗人!”南宫燕哼道:“等人家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就会厌了。”
  杨飞正想打趣两句,苏花语忽神色古怪道:“杨飞,恐怕你要准备喊爷爷奶奶了?”
  杨飞呆了一呆,失声道:“哪里有人?”他急急站起,环目四顾,四周漆黑一片,哪里有人?
  南宫燕亦道:“苏姐姐,哪儿有人?我为何没看见?”
  苏花语却是不语,反掏出一方早已备好的白布将脸蒙好,这才道:“我们只需静静等在此处,来人片刻即到。”
  杨飞忍不住运功高声道:“前方高人,请过来一见。”他内力充沛,远扬数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狼嚎。
  南宫燕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杨飞,别叫了,小心把狼都召来了。”
  杨飞怪叫道:“小燕子,你敢说我是狼,小心我把你……”一副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状。
  南宫燕避到苏花语身后,啐骂道:“对,你就是狼,一头大色狼。”
  杨飞童心大起,窜上蹦下,跟南宫燕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南宫燕家学渊源,内力虽远不及他,轻功身法较他却不知高明多少,在这方寸之地,杨飞一时倒也抓她不住。
  苏花语忽道:“不要玩了,有人来了。”
  杨飞定下,运起夜视之术远远望去,却见四周似有无数黑影迫近,心想难道不是一人,而是一大群人来,思起自己先前戏言,岂非要叫无数人爷爷奶奶,那不是亏大了。
  南宫燕笑嘻嘻道:“杨飞,你可别食言哦?”
  寒风似闻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啊!”杨飞数月以来,尚是首次闻得生人声音,心中兴奋之极,未及多想,提气向那方向掠去。
  “有狼!”苏花语方出此言,杨飞已没了影子,她抓起飞云剑和剑痕,急急追出,二人内功相差不远,单以速论,她的轻功并不比杨飞高明多少。
  奔得近了,杨飞只见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行来,心头狂喜之下,连忙招呼道:“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他不知何时见过来人,当真是语无伦次了。
  “救命!”当杨飞又闻此声时,漆黑夜空中,勉强可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向他冲来,他不假思索,伸手抱住,瞧了一眼,却是一名美艳之极的弱龄少女,不由愕然道:“姑娘喊救命干什么?是有人追杀你吗?”心想我在绝谷中呆了四个月也没喊救命呢?
  那少女穿著一件华贵的貂皮外衣,钗歪鬓乱,好不狼狈,许是奔得过急,靠着杨飞急骤娇喘,缓上一口气,焦急的道:“是后面的野狼,若非被我的同伴所阻,我早就陷身狼口了,这位勇士,可不可以杀退野狼,救救我的同伴?”言罢,忽然省及自己正靠在陌生男子怀中,有些脸红将杨飞推开。
  “好!”杨飞天天对着苏花语二女,这女子虽美,姿色只与南宫燕相若,及不上苏花语,是以倒也心无邪念,心想英雄救美,自然要救个彻底,连美人的同伴一起救了,何况自己连老虎都杀过一头,还怕区区几头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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