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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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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霞颤声道:“梁公公要你去刺杀太子,怪不得。”
  杨飞愕道:“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梁公公这几日常来安喜宫,与娘娘不知说些什么?”
  “梁芳知道咱们的关系,他可曾为难你?”
  彩霞犹豫一下,摇头道:“这倒没有。”
  “我今晚便会出宫,临走之际,过来看看你是否无恙。”
  彩霞神色黯然道:“那咱们何时才能再见?”
  “如果有机会,小弟一定回来看你。”
  彩霞啜泣道:“你骗我,你出了宫,哪里还会回来?”
  杨飞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彩霞拭了把泪痕,展颜笑道:“我还要去服侍娘娘,待会便回来,你可不可以留下多陪我一会?”
  杨飞倒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点头应了。
  彩霞离去之后,杨飞百般无聊,心想既来安喜宫,何不再瞧瞧万贵妃,看看那个老妖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杨飞悄悄潜近万贵妃寝殿,却见彩霞在外面踌躇不定,心中暗奇:“她不进去服侍万贵妃,待在外面所为何事?”
  半晌,一个宫女自寝殿行出,正是红月,见到彩霞,讶道:“彩霞,你不是回去歇息了吗?在这里干什么?”
  彩霞神色一震,急急掩饰道:“我一时睡不着,来看看娘娘这里还有事吗?”
  红月喜道:“那不如你来替我,我有些困了,回去小睡一会,再来换你。”
  “你可别想偷懒。”言罢,慌不择路,奔了回去。
  刚刚回房,便被杨飞抱住,低声厉喝:“你刚刚去干什么?”
  彩霞大惊失色,挣开杨飞,支支吾吾道:“没,没干什么?”
  “今晚明明不是你随侍,你为何要撒谎?”
  “对不起,小飞子!”彩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软倒在杨飞怀中。
  杨飞匆匆捂住她的小嘴,柔声道:“是不是梁芳为难过你?”
  彩霞满脸泪痕,连连点头道:“梁公公说如果你再来找我,一定要向他禀告,否则我家里人性命不保。”她家人皆是平民百姓,梁芳要杀他们还不如同捏死一只蚊子般容易。
  杨飞大怒道:“你放心,姓梁的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
  彩霞会过神来,骇然道:“小飞子,你要去刺杀梁公公?他身边高手如云,此事万万不可。”
  杨飞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他既生杀意,当机立断,去寻梁芳晦气,谁知还未出安喜宫,梁芳送上门来。
  梁芳行色匆匆,深夜入宫,当非有什么好事,杨飞索性潜踪匿影,悄悄跟在后面,进入殿内。
  万贵妃摒退宫女太监,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杨飞隐匿难久,只好去做梁上君子,堪堪藏好,闻得此言,精神一振,细心聆听。
  梁芳道:“启禀娘娘,太子已喝下那碗药。”
  万贵妃皱眉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娘娘放心,那个许子吟对配制毒药最为拿手,决计不会露出马脚,太子自以为聪明绝顶,岂会想到天下竟有这等无色无味,连试毒太监亦无法试出的毒药,而且死时犹如病发猝死,看不出丝毫中毒之兆。”
  “天下竟有如此奇妙的毒药?”
  梁芳颇为得意道:“此药名曰无痕,奴才花了重金,方才说动那个许子吟配制,而且奴才还将此药连同解药带了些来,以备不时之需。”自袖中取出一红一黄两个锦囊,小心翼翼的呈上道:“红的是毒药,黄的是解药。”
  杨飞惊喜不已,想不到许子吟真会藏在京城,到时逼问梁芳,定能得知他的下落。
  万贵妃接过锦囊,皱眉问道:“那个许子吟可靠吗?”
  “绝对可靠。”
  万贵妃点头道:“此事你办得极好,若是事成,本宫不会亏待你。”
  “多谢娘娘。”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琐事,梁芳施礼告退。
  杨飞并未追去,而是留在安喜宫,他心知只要取得那无痕的解药,再送去东宫,朱佑樘保住小命,必然不会再追究自己刺杀之罪,反正梁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上半日也不打紧。
  万贵妃闭目沉思半晌,忽然大声道:“来人啦。”
  红月匆匆行入,恭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将彩霞叫来。”
  红月领命而去。
  万贵妃打开红色锦囊,在参茶内倒入一些,用银匙略加搅拌,见银匙并未变黑,满意的点点头,打开床头暗格,将两个锦囊放了进去。
  稍过片刻,红月领着彩霞前来道:“娘娘,彩霞来了。”
  “你先出去,彩霞留下,没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彩霞神色慌乱,瞧着离去的红月,心中忐忑。
  万贵妃唤道:“彩霞。”
  彩霞娇躯一震,应道:“奴婢在。”
  “起来说话!”万贵妃脸色和蔼,可在此刻看来,却有些阴郁的感觉,彩霞小心谨立,只闻她缓缓道:“你跟我也有五六年了吧?”
  彩霞点头道:“是,娘娘。”
  万贵妃又问:“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自是极好的。”
  “这里有杯参茶是赏给你的,你拿去喝了吧!”
  彩霞颤声道:“娘娘,奴婢……”
  万贵妃声音一寒道:“你不肯吗?”
  “奴婢不敢!”彩霞思起以前白云被杖毙的情形,银牙一咬,端起茶杯,便欲饮下。
  就在此刻,劲风袭来,彩霞右手一松,茶杯欲落之时,被人紧紧搂住,那股熟悉的气息令她感动之极,直欲大哭一场。
  万贵妃喝道:“什么人?有……”刺客二字尚未道出,强大的劲道涌至,令她难以再语。
  杨飞放下彩霞,右臂一展,直取万贵妃要害。
  万贵妃亦非易与之辈,腰肢一扭,便闪了过去。
  二人在窄小的榻前空间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万贵妃武功十分怪异,每每不可思议的自杨飞掌劲之下避过,玉掌反切杨飞双手,只是稍稍一触,杨飞手臂一阵酥麻,懒洋洋的使不出劲来。
  杨飞对这种近身游斗的床上功夫实非所长,打了片刻,双臂酸麻,动作愈缓,渐落下风,心中寻思如何才能夺了解药,带着彩霞逃之夭夭。
  杨飞一掌劈出,掌沿拂中万贵妃胸口。
  万贵妃固是娇躯一震,杨飞亦是如遭雷殛,二人相对直视,以这种极为不雅的姿势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万贵妃娇声轻唤,反而给人一种撒娇的味道。
  杨飞迎向万贵妃妩媚的眼神,一时竟难挣脱,张了张嘴,似欲回答,心中隐觉不妥,并未发出声来。
  他脑中一阵迷糊,在万贵妃美眸之中,可以看到南宫燕,苏花语,梅云清诸女甚至母亲的眼神,似娇似嗔,似责似怪,似爱似怜,一张张俏脸渐渐融于一起,化作眼前的万贵妃。
  过了片刻,万贵妃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因为她已用迷心术控制了杨飞的大半心神,胜利在即。
  “不要!”
  彩霞大叫一声,即使她不懂武功,见到万贵妃得意之色,也知杨飞大大不妙。
  杨飞身躯剧震,眼前的万贵妃若镜子般碎裂,神智亦回复清明,双目精光一闪,犹如两道利剑刺入万贵妃眼中。
  万贵妃惨叫一声,跌在榻上,昏迷过去。
  杨飞捏了把冷汗,找到暗格的机关,匆匆取了锦囊,抱起呆若木鸡的彩霞,冲出安喜宫。
  红月守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暗暗担心彩霞遭殃,可又不敢违背万贵妃严令入殿劝阻,等了半天,忽见里面窜出一个黑衣人来,怀中好似抱着一样东西,速度太快,难以看清,她顾不得许多,冲入殿内,只见万贵妃倒在榻上,脸色苍白。
  她正欲大喊刺客,万贵妃忽然缓缓睁开双目,低声道:
  “传令下去,今晚之事不许声张。”能否捉到刺客倒是小事,若泄漏毒药之事,定会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
  红月连声应了,匆匆收拾好地上的茶杯碎片,最后忍不住问:“娘娘,彩霞人呢?”
  万贵妃冷冷道:“就说无缘无故失踪了。”
  “是!”红月打了个寒颤,匆匆退出。
  杨飞并不知其中变故,还道会立刻惊动宫中侍卫,情急之下,夺路而逃,险些撞到几队侍卫。
  回到朱铃芷的寝宫,放下惊魂未定的彩霞,扫了一眼房内,不见朱铃芷,便问珑儿道:“公主人呢?”
  珑儿没好气道:“公主和玲儿刚刚出去了。”心想: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还不算,还带个宫女回来,当我们这里是客栈吗?
  这么晚出去?
  杨飞楞了一下,介绍道:“珑儿,这位是彩霞,等公主回来,麻烦她明日将彩霞送出宫去。”以朱铃芷的身分,送个宫女出宫自是轻而易举。
  彩霞急急道:“小飞子,那你去哪?”她当然知道此处是宁平公主的寝宫,只是不知杨飞与公主有一腿。
  “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去办!你在此住一宿,明日宁平公主便会带你出宫,这宫里你不能再待了。”
  彩霞似欲辩驳,可一见杨飞坚定的眼神,不由自主点头应允。
  杨飞向珑儿揖手道:“珑儿姑娘,有劳了,告辞。”
  珑儿闷声应了,气鼓鼓的对彩霞道:“跟我来吧。”
  杨飞仍从那条密道潜入东宫,不过目的截然相反,上次是杀人,此次是救人。
  自从太子遇刺之后,东宫守卫极为森严,不但有侍卫巡视,还布下暗哨,杨飞初一露面便被察觉,他自恃武功高强,大展拳脚,向太子寝宫强行闯去,结果前来围攻侍卫愈来愈多,尚余数十丈时,再也前进不得。
  仇鸾上次被杨飞逃脱,一直耿耿于怀,此次又闻刺客,岂肯怠慢,亲自领人来擒,一见杨飞的贼眉鼠眼,顿时大怒,心想你这家伙也太嚣张,一次不成,还敢来第二次,欺我东宫无人?
  仇鸾加入战团,杨飞压力顿时大增,渐落下风,掌势再也无法圆转自如。
  打了半晌,他眼见不妙,突然大喝,众侍卫手中兵刃应声而断,连仇鸾那柄百炼精钢所铸长枪也不例外。
  一干侍卫眼见杨飞两手空空,个个惊疑不定,还道这家伙功力精深,手能截金,足可断玉。
  杨飞向仇鸾抱拳道:“统领大哥,在下此来实有要事禀告,可否让在下见上太子一面?”
  “不行!”仇鸾哼道:“你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本官岂可让你接近太子?”语气一变,又道:“如你束手就擒的话,本官或可代你转告。”
  杨飞心想老子念着“旧情”,前来相告,好心反被你们当成驴肝肺,罢了,就让朱佑樘毒发身亡算了。他心有此念,便道:“统领大人既然不信在下,在下留之无益,告辞!”
  仇鸾冷冷道:“阁下今日来了,还想走吗?”大手一挥,一排侍卫越上前来,个个手持火铳。
  杨飞早就耳闻神机营大名,今日得见,甚为惊恐,心想人力究竟难与火石相抗,自己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仇鸾嘿嘿笑道:“阁下还不乖乖识相,束手就擒?”
  “住手!”一个太监匆匆奔近,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说让来客入殿。”
  仇鸾神色剧变,拽着那太监道:“殿下说什么?”
  那太监道:“太子殿下说来者是客,请来客入殿。”作了个手势,向杨飞道:“杨公子,请。”
  仇鸾亦非笨人,闻朱佑樘竟然知道杨飞姓氏,亦不再坚持,喝道:“还不让开。”
  杨飞索性扯下蒙面黑巾,昂首挺胸,大步行去。
  朱佑樘仍在上次那间书房,屋顶自是早已补好,他身着便服,哪看得出是重伤初愈,远远便揖手道:“杨兄,别来无恙乎?”
  “小弟初闻朱兄身受重伤,心忧不已,今日一见,心中方安,朱兄,上次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杨飞存心与朱佑樘套近乎,闻朱佑樘不以太子自居,仍以朱兄相称,他深深施了一礼,目光转到他身畔两名少女,失声道:“铃芷姑娘。”
  朱铃芷甜甜笑道:“杨大哥,你终于来了。”
  玲儿不便吭声,只是冲杨飞微微一笑。
  杨飞苦笑道:“你怎知我会来东宫?”
  朱铃芷微笑不语。
  朱佑樘道:“铃芷以为你又要对我不利,故来相告,我说杨兄决计不会如此,杨兄,我说得是也不是?”
  杨飞颇为尴尬道:“上次只是一场误会,小弟事后后悔不已,岂会再来冒犯朱兄!”
  朱佑樘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杨兄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杨飞扫了扫一脸戒备的仇鸾和一干侍卫,迟疑道:“这个……”
  朱佑樘心领神会,对仇鸾道:“仇统领,你带侍卫们都退下吧。”
  “此人曾对殿下无礼,卑职身负重责,岂敢离开?”
  朱佑樘道:“杨兄乃本太子的朋友,上次只是误会罢了。”
  仇鸾犹豫半晌,方道:“其他人可以离开,卑职须得留此保护殿下。”
  “好吧。”待侍卫太监尽皆离去,朱佑樘道:“杨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飞缓缓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小弟此次前来是为了救朱兄。”
  朱佑樘哦了一声道:“杨兄请讲。”
  朱铃芷附和道:“杨大哥快说,别卖关子了。”
  “其实朱兄已中奇毒而不自知。”
  朱佑樘微笑道:“愿闻其详。”
  “朱兄所中之毒名为无痕,无色无味,一般验毒之法对之无效,中毒之时丝毫不觉,就算毒发亦如病发猝死,若非下毒之人,决计不知殿下其实是中了奇毒。”他为了取信朱佑樘,自是将这无痕之毒说得愈发厉害。
  朱佑樘稍稍动容道:“天下竟有如此杀人于无形的奇特毒药?”
  杨飞自怀中取出那两个锦囊,放到朱佑樘面前桌上,道:“这红色锦囊之内便是无痕,而这黄色锦囊内乃是解药,朱兄若是不信,何不找个精通之人查验查验?”
  朱佑樘沉吟片刻,对仇鸾道:“仇统领,你去叫小安子将南宫御医请来,就说本太子旧伤复发,记得不要惊动宫内之人。”
  “卑职这就去办!”匆匆离去。
  朱佑樘又道:“不知杨兄此药从何得来。”
  杨飞犹豫一下,道:“实不相瞒,上次派小弟前来行刺朱兄的乃是梁芳,他对我妻子下毒,还拿我岳丈要胁小弟,小弟不得不从。”
  朱佑樘怒道:“竟有此事,梁芳那狗奴才,实在大胆!杨兄放心,上次之事,我绝不会放在心上。”
  杨飞连忙称谢,又道:“幸好朱兄谎称身受重伤,那梁芳为安抚于我,将解药给了小弟,我妻子这才化险为夷,不过小弟也身受重伤,还多亏铃芷姑娘相救。”
  朱佑樘闻言愕然,望向朱铃芷道:“原来杨兄这些日子一直藏在你宫里,铃芷,你怎可瞒着为兄?”
  朱铃芷俏脸腾起两团红云,羞涩道:“皇兄不是也将假装受伤之事瞒着铃芷?”
  朱佑樘抚着右臂道:“为兄没有骗你,这里倒真受了伤。”
  朱铃芷跺足嗔道:“皇兄,你在耍赖。”
  朱佑樘哈哈大笑,半晌方道:“杨兄请继续说。”
  杨飞道:“小弟今晚向铃芷姑娘辞别出宫,想在最后寻寻梁芳晦气,一路尾随他到了安喜宫,听到他将对朱兄下毒之事向万贵妃和盘托出,还留下这两个锦囊,这才离去,小弟和万贵妃打了一架,差点落败,最后被一名宫女相救,半招险胜,夺了锦囊,便来东宫。”
  朱佑樘闻此事牵扯万贵妃,脸色愈发沉重,反问道:“万贵妃竟会武功?此事是真是假?”
  “小弟岂敢欺瞒太子,小弟一时大意,这条小命差点丢在安喜宫。”
  朱佑樘沉吟许久道:“本太子也不能因偏听你一面之词而妄下定断,若下毒之事不虚,本太子可出面作保,求父皇重审你岳父一案,并对你刺杀本太子一事概不追究。”
  “草民多谢太子殿下!”杨飞大喜过望,拜伏在地。
  “杨兄快快起来,如你所说之事不假,该谢的是我才对!”
  朱佑樘上前亲自将杨飞搀起。
  杨飞甚是激动道:“朱兄胸怀坦荡,气度非凡,若朱兄不是太子,小弟一定跟朱兄义结金兰。”
  朱佑樘哈哈笑道:“就算我是太子,又有何不可?杨兄不是也与宁皇兄结为异姓兄弟了吗?”
  杨飞搔首道:“那时小弟根本不知朱大哥乃皇室中人,否则小弟岂敢造次?”
  朱铃芷忽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干什么?”
  二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仇鸾恰好进殿,见此情形,厉喝道:“大胆逆贼,意欲何为?”
  杨飞傍上朱佑樘这棵参天大树,自觉前途光明,姚昭武之事迎刃而解,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松开朱佑樘,笑嘻嘻道:“仇统领莫要这么大的火气。”
  仇鸾哼了一声,向朱佑樘施礼道:“殿下,此人可曾对你不利?”
  “没有!”朱佑樘止住笑意,反问道:“南宫御医何时可至?”
  “现在宫门已关,须待片刻,殿下请见谅。”
  等了近半个时辰,南宫逸总算姗姗来迟,见到杨飞,佯作不识,把了把朱佑樘脉门,剑眉紧拧道:“殿下晚间可曾服下什么汤药?”
  “跟往常一般,服了一剂。”
  “可是为何其中多了一些东西?”
  朱佑樘脸色剧变,仇鸾道:“可是毒药?”
  南宫逸道:“说是毒药也是,说不是毒药也不是。”
  杨飞心中大骂:“败家子卖什么关子,这不是害老子吗?”
  朱佑樘道:“此话怎讲?”
  南宫逸道:“此药只作催发之用,如果服药之人无伤无病,此药反可强身健体,激发那人体内潜能,如果服药之人染有痼疾旧伤,那时便会复发,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以致一命呜呼,殿下请将右臂伤带解开。”
  朱佑樘依言而为,南宫逸细细察看,那道伤口三四寸长,伤得并不深,只是原来已渐愈合的地方皆已裂开,汩汩有鲜血渗出。
  南宫逸道:“殿下请看,此处愈而复裂,正是药发之兆,如不及早解去药性,血将愈流愈多,药石难治,最后血尽而亡。”
  朱铃芷大急道:“南宫先生,那还不快快救我皇兄。”
  南宫逸神色凝重道:“此药极为复杂,配制解药更非数日之功,那时殿下早已命不久矣。”
  朱佑樘抓起红色锦囊,递给南宫逸道:“先生请看,小王服的可是此药?”
  南宫逸倒出些许,在鼻端嗅了嗅,神色大变,抓住朱佑樘道:“此药殿下从何而来?”他与许子吟争斗数载,对许子吟的配药之法颇为熟稔,一嗅知情,便知乃许子吟配制,他陪梅云清入京,寻的便是许子吟,闻得许子吟的线索,岂有不追查的道理。
  朱佑樘未将南宫逸无礼之处放在心上,苦笑道:“小王岂有自服毒药的道理,都是这位侠士自别处盗来。”
  杨飞道:“是梁芳让许子吟配的,南宫神医,你看看黄色锦囊中可是解药?如果是的话,待你为太子解毒之后,我便带你去寻梁芳晦气。”
  南宫逸又查看了解药,心中暗惊:“能将此药配得无痕,实在自叹不如。”
  朱佑樘服了解药,又上了金创药,伤处血流方止。
  而仇鸾早已去调查送药的太监,果真被梁芳暗中收买,禀告朱佑樘之后,便制住穴道,关了起来。
  朱佑樘叹道:“若非南宫先生,吾命休矣,南宫先生,请受小王一拜。”
  “殿下何必如此!”南宫逸慌忙避让。
  杨飞瞪了南宫逸一眼,心想明明是老子拼死抢来解药,功劳怎么落到败家子头上了?
  朱佑樘见杨飞面色不豫,已知其意,又道:“杨兄救命之恩,容后再报,现在就请杨兄和南宫先生随小王入宫一趟。”
  杨飞惊道:“入宫干什么?”
  朱佑樘所说的入宫当然是堂而皇之、正儿八经的进入宫内,他又是刺客,又是逆贼,不是自投梁芳罗网吗?
  朱佑樘微笑道:“当然是寻梁芳晦气。”
  此行去见皇帝,不能身藏利刃,否则落下一个弒君之罪反而大大不妙。故而杨飞将蝉翼剑偷偷交给朱铃芷保管,又交代了彩霞之事。
  他扮作东宫侍卫,尾随朱佑樘之后,望着紧守宫门的锦衣卫,忐忑之间,又有些暗暗好笑:这些家伙哪会想到刺杀太子的刺客,正伴着太子大摇大摆自他们面前经过?
  朱佑樘先去司礼监,找到怀恩,询问朱见深今日在何处就寝。
  怀恩知有大事,不敢怠慢,亲领众人亲往。
  朱见深今晚服了梁芳奉上的丹药,在册封不久的孙贵人处大展一番雄风,正在熟睡,闻朱佑樘求见,也只好不情不愿起床召入。
  朱见深见朱佑樘满脸怒容,问道:“皇儿为何动怒?”
  “宫内有人要害儿臣。”
  朱见深安慰道:“皇儿遭人刺杀,朕早命梁公公全城缉拿,你伤势尚未痊愈,岂可在深夜出行,小心受了风寒。”
  “多谢父皇关心,其实儿臣只是受了轻伤。”
  朱见深疑惑道:“那皇儿为何要说受了重伤?”
  “儿臣甘冒欺君之罪,实是为免打草惊蛇,暗中查探刺客行踪,经过多日查访,终于让儿臣查出幕后主使。”
  朱见深皱眉道:“却是何人?”
  他做了二十多年皇帝,对宫中明争暗斗见得多了,早已隐隐猜到刺杀朱佑樘之人是何人主使,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朱佑樘咬牙切齿道:“乃是梁芳。”
  “是他?”朱见深大惊:“皇儿可有证据?”
  朱佑樘指着跪在地上,腿软脚麻,暗中叫苦不迭的杨飞道:“父皇,这位便是那日刺杀儿臣的刺客,不过他亦是因家人才受梁芳要挟,现已弃暗投明,将梁芳的阴谋和盘托出,请父皇恕他刺杀儿臣之罪。”
  朱见深面色阴晴不定,半晌,对杨飞道:“你起来说话,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多谢皇上!”
  杨飞揉揉发麻的双膝,先从梁芳拿姚昭武父女要胁他,让他假扮太监说起,言及自暗道潜入东宫,还拿了梁芳给的那张地图作证,说得有声有色。
  当然不忘提了姚昭武的冤情,再说到遭梁芳派人追杀,逃入东宫,得太子收留,其中惊险处,连朱见深也为之动容。
  后来再说单枪匹马去找梁芳算帐,无意间发现梁芳在太子药中下毒,便盗了解药,为太子解毒。
  此时轮到南宫逸登场,证明朱佑樘确实中了奇毒,连毒药也带了些来。
  那个被梁芳收买,战栗不已的送药太监一古脑的全部招供。
  最后朱佑樘泪如雨下,声情并茂道:“父皇请为儿臣作主啊。”
  三人事前打好商量,绝口不提万贵妃,咬定所有事都是梁芳所为,但朱见深心知肚明,万贵妃决计脱不了干系。
  “反了,反了!”
  朱见深拍案而起,气得一阵喘息,多亏娇滴滴的孙贵人抚胸静气。
  孙贵人含沙射影道:“皇上,区区一个奴才,恐怕没那么大的胆子,恐怕梁芳背后有人主使。”她当然巴不得万贵妃因此失宠,那自己的日子便好过多了。
  朱见深恨声道:“来人啦,传梁芳前来晋见,朕倒要看看这狗奴才如何辩解。”
  他语声未落,一个小太监匆匆奔入道:“皇上,梁公公求见。”
  “好,很好!”朱见深哼道:“说曹操曹操到,传他进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
  少顷,梁芳连滚带爬的进来,向朱见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如丧考妣道:“皇上,万娘娘她,万娘娘她……”
  言及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朱见深心中一紧,喝道:“娘娘她怎么了?”
  梁芳痛哭道:“万娘娘中痰猝薨了。”
  第十五集 护嫁将军
  第一章 还魂奇术
  夜已三更,顺天府尹杨文增仍未就寝,他的首席幕僚王师爷,也不得不偷偷打着哈欠,强撑精神,望着主子在房中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王师爷来前,已知其中原因。
  两个时辰前,宫内使者押来一名嫌犯,罪名是夜闯皇宫,刺杀万贵妃,还宣了朱见深的口谕,令杨文增审问查讯。
  使者随即便告离去,连杨文增欲向他打听一下个中详情,亦不可得。
  杨文增由外省递调京城,擢升顺天府尹这个令人眼热的位置,管着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那些朝廷大员,达官显贵,在他手中犯事者着实不少。
  只是他为人方正,素有贤名,皇帝知他品行,每每维护,倒也不曾行差踏错,便是汪直嚣张之时,亦未寻得他的短处。
  今日这名叫杨飞的疑犯,身负夜闯皇宫、行刺万贵妃的大罪,既不交东厂和锦衣卫审问,也不移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跟宗人府亦未扯上干系,偏交他这小小的顺天府尹处理,个中深意,引人深思。
  “秉章,你说圣上到底是何意思?”
  秉章乃王师爷表字,等了近盏茶的功夫,王师爷终闻杨文增沉声发问。
  王师爷跟随杨文增多年,便似他肚中蛔虫一般,自知前后原委,已猜到杨文增会有此一问,心中早有腹案,好整以暇的道:“圣上将此疑犯交由大人审问,只因大人处事公断,深得君心。”
  杨文增皱眉道:“秉章休要拍我马屁,这个烫手的山芋万一处理不妥,我杨文增便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王师爷道:“大人不必如此沮丧,此事对大人来说,利大于弊。”
  杨文增精神一振道:“此话怎讲?”
  王师爷轻咳一声,杨文增已知其意,摒退左右道:“此间已无他人,秉章但讲无妨。”
  王师爷手捋短须,微笑道:“小人斗胆请问大人,不知大人是想搏名,抑或是升官?”
  杨文增听他说得如此直白,不觉稍稍一愣,反问道:“何谓搏名,何谓升官?”
  王师爷侃侃而谈道:“此案看似难办,其实简单之极。如今太子和万贵妃两系相争,太子得朝官拥护,万贵妃受圣上宠信,这名疑犯一看便知是太子的人,不知为何落到万贵妃手上。
  “圣上既不能将其送入东厂,也不好移交三司,只好打个马虎眼,让大人审问,不管大人如何处置,只须拿定主意,不要反覆,必可对圣上有个交代,就是不知大人想卖谁一个人情?”
  杨文增见王师爷侃侃而谈,知他定有良策,心中重石落地,转而哈哈笑道:“秉章不愧是本府的再世诸葛,料事如神。”言罢,自袖中取出两张拜贴,分别署名礼部侍郎徐溥和内阁大学士万安。
  徐溥乃太子的昔日老师,自然与太子亲近。
  而万安一向自诩万贵妃的亲戚,当然是妃党。
  王师爷道:“大人若想搏名,大可将此案压下,久拖之下,必不了了之,若想升官,却要雷厉风行,从快从严,让此疑犯从此不得翻身,只是”
  杨文增疑惑道:“只是什么?”
  王师爷道:“这疑犯姓杨名飞,来头似乎不小,风闻他日前曾四处拜访达官显贵,为他岳父前山西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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