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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你我做不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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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的秘书没那么痛苦吧?”
  柳巧眉抿着嘴地摇头,她可不敢随便开口,万一出言不逊地顶撞了这位大人物,那她就得卷铺盖走路了。
  “怎么舌头被猪咬了?”他挑衅地扬眉。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吗?”柳巧眉憋着气,举起手上的纸和笔,一副准备认真干活的态势。
  “这几天天我不在,有什么重要的电话吗?”
  柳巧眉一脸快气爆的样子,让仇刚决定不在言语上逗弄她,转个迂回的方式攻击她“丢三落四”的毛病。
  “呃……有……没有……电话留言纪录在外面,我……没带进来。”她慌乱支吾而直率地回答,因为他只交代拿纸笔,她哪晓得还要带其它的资料,她以前又没当过秘书。
  “有没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我马上处理的?”他再问。
  “呃……好像……好像没有。”她徽弱地答,心想,应该是没有吧!有的话,陈姐早处理了,哪轮得到她。
  “到底是有?或没有?”仇刚突然面色一整,严厉地问。
  “没有!”她吓厂一跳,反射性地大声答道。
  “你每天都有进来整理我的办公室吧?”
  “是的。”
  “我的浓茶呢?”他皱眉地睇视着站得像小学生似的柳巧眉,私底下却辛苦地压制他想爆笑的冲动。
  “我……我还没准备耶!我又不知道您今天会回来。”柳巧眉心虚之下,也敏捷地反应道。
  “我看是因为你迟到的关系吧!柳小姐,身为一个称职尽责的秘书,是下论她的老板在下在,都应该随时替老板准备好他的需要,你懂吗?”
  “是的,我懂。”她郁卒地应答。是的,她真的得痛下决心改掉她长久以来迟到的坏毛病了。
  “好,你准备好。我现在要口述英文信件,你写好后,立刻传真到美国总公司。”
  “啊!?英文信件!?”柳巧眉脸色惨白地惊呼。她当年就是被英文打败才跑去念中文系的,二十六个字母她能念得出来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还要她听写英文信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柳巧眉一脸的凄惨,可让仇刚暗爽到快得内伤了。这小妮子天生就没啥语言细胞,能认得几个英文字母数也数得出来,要地撰写英文信函,倒不如要她的小命还来得痛快,仇刚贼兮兮地明知故问:
  “怎么了?有困难吗?”
  “总裁……我英文……英文……我……”这要怎么开口?她能直接地对老板说对不起,总裁先生,我不懂英文……一个不懂网际语言的秘书?这真是个大笑话!
  “柳小姐,我在等待着呢!”他一双神秘耀克的绿眼睛,直盯着局促不安的柳巧眉。
  “我不会英文。”柳巧眉垂首,细如蚊蚋地答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他侧头故意地问。
  “我下会写英文!”她豁出去地大喊。心想,管他的,勇敢地承认,顶多被开除嘛!
  “你下懂英文?”仇刚刻意地重复一遍,然后仰头大笑。
  仇刚放肆地嘲笑,气得柳巧眉睑色青—阵、白一阵,她脑羞成怒地大喊:
  “够了!不懂英文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仇刚仍旧狂笑下止。
  “别笑了,笑得像只待宰的鸭子,难听死了,我说,不许再笑了!”她睑色通红,握紧拳头地大吼。
  “是是,我不笑了……不笑了。”嘴巴上说着,可那浓浓的笑意却还残留在脸上。
  “我本来在七楼做业务做得好好的,是公司莫名其妙地调我来做你的秘书,又不是我自愿的。”她气愤地抱怨。
  “是是是!”仇刚咧嘴啧啧称是,他下知道有多久没见到她瞠怒娇俏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
  “仇刚,戚氏企业的资料都整理好了。”乔以大踏步地跨了进来,一瞧见仇刚脸卜未褪的灿烂笑容,霎时怔住了!
  “戚氏企业?”柳巧眉耳尖地喃语。
  “怎么?你也知道戚氏企业?”仇刚机警地接口,暗地丢了记眼色给乔以。
  “当……当然!戚氏企业是台湾有名的十大企业之一,没有人不知道的。”柳巧眉勉强地接腔。
  “是吗?好了,你先出去,我和乔总经理有事要谈。”仇刚叙尽笑容,收拾起逗弄调戏柳巧眉的轻松心情,恢复一贯冷然的王者气势。
  “是,总裁。” 一接到指令,柳巧眉如擭特赦地跑出办公室。
  “仇刚,你真的把它调上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以下解地问,顺手将—叠厚重的资料丢到仇刚桌上。
  “以后你就知道了,”仇刚简单地回答,表明了不愿深谈的态度。他拿起戚氏企业的资科,眼光—闪,仔细地翻阅着。
  “有二十几家厂商争取公司汽车的代理权,其中最积极的就是戚氏企业。”
  仇刚沉默地阅读手上的资料,思索片刻道:
  “乔以,优先安排和戚氏会面的时间。”
  “仇刚,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可下要——”乔以试图作最后的规谏。
  不待乔以说完话,仇刚即轻松而莫测地接口:
  “别紧张,只是先碰个面,谈谈汽车代理权的事而已。喔!对了,明威方面的张董,也得加紧动作了。”
  是的,他精心设计多时,撒下的漫天诱饵,眼看着猎物就要上门了,他怎能下兴奋、不期待呢?
  戚氏企业……戚惟杰……你等着接招吧!
  歌榭舞影、纸醉金迷,古今多少豪杰沉沦于醇酒美人而不可自拔;拜金的主义、堕落的灵魂,构织成病态的社会。
  入夜的黄金不夜城酒店霓虹闪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门口处的泊车小弟穿梭不停地从各个富商名流手上接过钥匙,将一架架BMW、宾七五百、六百、凯迪拉克、电莱斯勒勃、富豪等名车开往停车场,小费则大把大把地塞满口袋。
  一身光鲜耀眼的戚惟杰昂首踏进酒店,迎面而来的,是风姿绰约的公关经理茱莉。
  “戚总,好一阵子不见了,是不是最近生意兴隆,让你走不开?”茱莉一派优雅的软侬细语,别看她是名酒店的公关经理,其谈吐风度皆在水准之上。
  “托幅!张董在吗?”戚惟杰放电的眼眸直锁着茱莉,一手大剌剌地搭在她细白的肩上轻抚着。
  老练如她也敌不过戚惟杰调情的魅力,浑身震颤了一下,险些意乱情迷地瘫软投降,她连忙振作地移开视线,道:
  “他早在VIP室左拥右抱地大享齐人之福了,倒是你,是要找替你安排呢?还是找你的老相好蒂娜过来?准下准备出场?”
  “你看著办吧!全由你安排了。”戚惟杰豪气地朗笑,一边已走到YIP室了,
  茱莉推开房门——
  阵阵喧哗娇吟声溢了出来,满室的迤俪春色酥人心志,一个酒气冲天的中年男子正左搂右抱的,—边把脸埋在浓妆艳袜的女郎胸前,恣意地揉擦厮磨。—声门响,促使他拾起头来,—看清来者,咧嘴开怀地嚷嚷:
  “戚老弟,终于等到你了,进来进来!茱莉,快去叫蒂娜转枱,来这里伺候戚老弟。”
  “是,大老爷。”茱莉风情万种地应道,随即带上门离去。
  “张董,您老可真是逍遥啊!找我来有事吗?”戚惟杰摇晃著手上的酒杯,兴匆匆地开口。
  “哈哈!找你来,还不是花天酒地—番嘛!”张董虽夸张地打哈哈,但一边却坐直了身子,稍倾身而认真地问:“听说你已经拿到琼靳集团的汽车代理权?”
  “空穴来风,下足采信,下过,我是志在必得。”戚惟杰霸气而自信的,因为过两天,才是他和琼斯集团会面交手的日子,他可是摩拳擦掌、严阵以待呢!
  “真有你的!戚老弟,你股市解套了吗?”
  “张董,你找我来就是要谈这些无聊事吗?”他慵懒地一笑,内心却有了警戒,尔虞我诈的商场竞争,迫使他不得不小心,尤其这种酒肉朋友,更得提防戒备。
  “不,我有条路子,想找你和资。”
  “什么路子?”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我有内线消息,南台湾的中鈇集团出现厂财务危机,熬不过年底。”
  “中鈇集团?财务危机?怎么可能?”戚惟杰意外的。
  “千真万确!而且是上千亿的亏空,听说几位股东能跷头的都跑路去了,剩下大老赵英鈇焦头烂额地暗地里找资金调空。”张董喝口酒,定定地打量着戚惟杰。
  “这消息可靠吗?”
  “不信你可以去查,政府各有关单位怕动摇经济,把消息全给压了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小舅子在财政部工作,戚老弟,这是并购的好机会。”
  戚惟杰沉吟不语。拓展戚氏企业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标,可是现下以他的财务状况,要收购中鈇集团是有些困难,即使拿到琼斯集团的汽车代理权也于事无补,除非他运用非常手段……
  “戚老弟,我分析过,其实中鈇集团根基扎实,只是这几年景气不好,加上政策错误而包了几项工程,才造成亏损,我相信大笔资金投了进去,前景还是乐观的。要不是我那间小小的明威企业财力有限,我也不会找你合作的,我甚至已经和国和银行谈妥了贷款事宜,只要你点头,就立刻进行。”
  戚惟杰深沉地轻啜了口XO,思虑再二,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暗中作调查。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之名言啊!
  “张董,这是笔大投资,我过几天再给你答案。”坚定的语音甫落,包厢门“叩——”的一声被推开,应声而入的是一位姿色美艳、气质雍容的高姚女人,一看清戚惟杰坐的位子,旋即雀跃地飞奔倚进他的怀里。
  “戚总!”软侬的声音酥人心胸。
  这一次,想当然耳,又是醉卧温柔乡而夜不归营了。
  第四章
  假若柳巧眉知道今天是十三号黑色星期五的话,她一定事先上香拜菩萨,以求事事平安。
  一早倾盆豪雨,哗啦啦地下着,—把伞根本抵挡不住凌厉的攻势,让她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地湿个彻底,就连飞驰中的车子也来轧一脚,毁得它一头一身的污水。这时,修养再好的人,也不得不破口“三字经”地駡个痛快。
  都是那个工作狂害她忙得昏天暗地,以致没时问前住车厂领回她的二手车,否则,她也不会有这场雨中浩劫。
  唉!秘书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她这个频出状况的菜鸟秘书,又碰上厉害冷峻、百般挑剔,而又精力充沛的顶头上司,更是苦不堪言!
  为了面子和饭碗问题,她分分秒秒提高警戒,通宵达旦地努力配合老板的脚步。而这位总裁大人更是个十足十不知疲累休息为何物的怪胎,尤缺乏怜香惜玉的冷血工作狂,每天塞一大堆工作给她,要下就关在会议室里纪录个不停。最让柳巧眉提心吊瞻的,是仇刚那张扑克脸和冷若冰霜般的语气,工作稍有瑕疵,就有顿苦头等着她。尽管如此,她迟到的老毛病依然不改,每天总是让老板坐在办公室等着她来上班。
  她也不明白,身为美国响叮当的十大财团之一的领导人,不在总公司运筹帷幄,反倒跑到台湾来坐镇,而且是对封锁了所有的媒体消息,低调地处理在台湾的一切活动,拒绝公开露面,并且所有对外接洽发言皆由乔以总经理出面,仇刚俨然像个隐形人,躲在暗处操控一切,难道,他真的见不得光吗?她百思不解。
  然而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令她苦恼不已的,是老板工作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及生活习惯,总是耶般熟悉,带给她强烈的错觉;若不是那双翠绿眸子时时提醒着她,有几次她几乎要脱口喊他—声戚大哥,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的温暖。
  仇刚身上的迷团色彩,更增添他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令人目眩神迷。她不觉地受他吸引,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莫大的好奇心,时常偷窥探究他的一举一动,猜测他的异国血统。因为她始终感到纳闷,威吓他的轮廓五官是那么的东方,许多习惯动作也是那么的中国化,就连他说话也没有一丝外国腔调,甚全还能溜上几句闽南话。
  仇刚身上那抹闪亮的神秘光环,无声无息地勾动她蛰伏已久的心。那双深潭似水的禄眸,不知从何时起,仇刚的影子已深烙在她的脑海里。
  每次听到他沙哑地传唤,还未走进办公室,她就摸名的血压上升,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永远慌慌张张地搞砸他交办下来的工作,迄今她还未遭到降职或开除,也算是奇迹—件了。
  同时,她也迷恋上仇刚粗嘎低哑的声音,听他口述信件,是件享受的乐事。
  偶尔她也会为自己背叛了戚大哥的感情而陷入挣扎,为她自己以迷恋上别的男人而感到愧疚自责,几度试图拉回脱轨的心却徒劳无功。她的感情再度地陷落在一个酷似戚大哥的男人身上了,她迷失了……
  “柳巧眉,你又迟到了。”才一踏进办公室,陈如苹无奈的声音随即扬起,而这句话,从前可是李琪芳的专利。
  柳巧眉浑身滴着水,狼狈地傻笑。
  “总裁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赶快进去吧!”
  “我马卜去。”
  瞧著柳巧眉沿路留在地毯上的泥渍,陈如苹喟然暗叹,这小妮子没有一天不出状况的。
  站在仇刚的办公室门口,手都还没碰上门,那扇门已自动地打了开来——
  “柳巧眉,你……你发生了什么事?”仇刚大吃一惊,立刘把一身泥泞湿答的柳巧眉拉了进来,接著急忙转身拿了条毛巾在她头上,用力地为她擦拭。
  “对不起,总裁,因为下大雨,路上拦不到计程车,我的车子又在车厂,所以就迟到了,以后我绝不再犯了。”柳巧眉厚睑皮地重复N次“以后我不再犯”的说辞,殊不知即便出大太阳,她还是迟到不误。
  她一边安静地接受仇刚异常温柔的开怀,一边着迷地注视着他睑上刚硬的线条,心底居然有丝甜蜜的窃喜。哦!这感觉真像是戚大哥在呵护着她,她暗自决定了,无论他是不是戚大哥,这辈子她是赖上他了。
  “把湿衣服脱下来,免得感冒了。”仇刚忙碌地在他的专用柜子里翻找,里头放的是他备用的衣服。他拉出一件衬衫、长裤走向柳巧眉,二话不说地伸手,准备解开她的扣子。
  “呃……呃……总裁,不用了,不……”柳巧眉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一手紧捉着领口,一手推拒着仇刚的大手。
  仇刚压根忘了自己逾越的举动,忘子男女有别,忘了他是财团领导人,满心里只有“巧眉不赶快换衣眼会着凉”的念头,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眉眉,听话,赶快把衣服换下来。”仇刚下经意地脱口唤出柳巧眉的小名。
  柳巧眉闻言,震动了一下,瞪大眼睛地一把捉住仇刚,恳切地嚷问:
  “眉眉!?总裁,你……你叫我什么?”
  仇刚一愣,幡然醒觉,飞快地缩回放在柳巧眉衣襟上的手,懊恼地暗自诅咒:该死的!又让自己对巧眉的关心凌驾于理智之上,做出露了马脚的举动。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眉眉?”柳巧眉泣然欲泣地追问。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叫。”仇刚闪避地转过身子,拿起桌上的资科,往门口走去。“我到会议室和戚氏企业的代表开会,你留在这里把湿衣服换掉,顺便整理一下办公桌。”他带上房门,留下了喃喃自语的柳巧眉。
  “我明明听到他叫我眉眉的,我明明听到……”
  坐在琼斯集团宽敞气派的会议室里,戚惟杰是雀跃而志得意满的,对于这张汽车代理的和约书,他是志在必得。
  这阵子,他为了明威企业的张耀成所提的并购案犹疑不决、伤透脑筋,直到日前调查资料出来后,他寸毅然地决定放手一搏。为了筹措资金,他私下动用了戚氏名下的产业,包括他们现在居住的东湖大宅邸。他瞒着父亲戚名绍,全拿去抵押,透过张耀成的穿针引线,向国和银行办了超额贷款,目前他已经和明威企业展开正式的合作,着手进行收购中鈇集团的各项事宜。他笃信若没有冒险的精神,就只能原地踏步,毫无长进。要成就大事业,必须冒风险、下大资本,当然他也知道进行这项危险的投资,稍有不慎,他戚惟杰和戚氏企业必定全军覆没,可是,他仍然孤注一掷,赌一赌他自己的运气了。
  “抱歉,戚总,让你久等了。”乔川大步地踏进会议室,微笑地招呼,后头跟着孤鹰般的仇刚。
  “哪里!”戚惟杰连忙起身,伸手和乔以握了握。一抬眼,看到乔以背后的身影,霎时睑色发白、手脚冰冶,愣在当场动弹不得。他……他……难道……是梦魇重现……
  “你好。”仇刚冷冽地点头,迳自坐在首位上。
  “戚总,戚总,你没事吧?”乔以同情地喊醒惊甫未定的戚惟杰,想来,这一吓的威力可真不小!
  “喔!没事,没事……”戚惟杰一头冷汗,频频喃道,一边却也目下转睛地盯着仇刚。还好……还好他有双绿色的眼睛,那么,他就下是……下是……
  “戚总,你请坐,这位就是琼斯集团的仇总裁。”乔以待戚惟杰微颤地坐定后,才开门介绍。
  “仇总裁?”戚惟杰呢喃地重复。
  “仇刚。”仇刚冷硬地吐出名字,心底波涛汹涌,亏得他有超人的控制力,才得以维持表面的平静,接著又说:“贵公司所提的案子、资料、数据都很详细,你能不能再谈一谈台湾现今的汽车市场、销售情形,及未来发展。”
  戚惟杰强压下惊慌失措的心情,暗地里不停地作心理建设,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死里逃生的机会,这个仇刚不是他,绝对不是……戚惟杰擦了厂额上的汗珠,强迫自己冷静,深吸口气,镇定地润了润喉,才开口回答仇刚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次收回心神、重拾信心、侃侃畅言。
  凝视恢复镇定后的戚惟杰,仇刚只感到一阵绞痛,心底错综复杂、难以言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痛苦的问号纠缠了仇刚整整十年了。
  他等待多时,不就为了一睹戚惟杰惊惧狼狈的样子吗?今大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可笑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报复后的快感。或许他该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是的,一切都如他的精心策画,完美地布置妥善,就等着戚惟杰一步步地往里头跳了,
  “……这些都是我个人粗浅的看法。”滔滔不绝的戚惟杰,终于停了下来。
  “嗯!很精辟的见解,令人获益匪浅,接下来我们就针对合作方式进行讨论。”乔以看出仇刚的心不在焉,主动地接控全局,和戚惟杰进行磋商。
  接著冗长的讨论,终于也告一段落了,乔以收起桌上凌乱的资料,起身和戚惟杰握手。
  “戚总经理,对于贵公司所提的案子,我们会审慎地评估,非常感谢你跑这一道,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当然,戚惟杰收到乔以送客的讯息,于是也洒然自若地和乔以握手。他知道自己做了次漂亮而成功的出击,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收到好消息的。
  “那我就下打扰了。”戚惟杰礼貌地微侧身子,下意识地避开仇刚犀利锐猛的眼神向仇刚颔首道:“仇总裁,谢谢你给戚氏企业一个合作的机会。”
  语毕,他转身走向门门,突然背后传来一句话———
  “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这是古人曹植的七步诗,戚先生,你知道这个典故吗?”
  闻言,戚惟杰愕然地转过身子,那惊恐之色,再度布满他英俊的脸庞。
  “你怎么没换衣服?”仇刚站在办公室里,居高临下地质问柳巧眉。他都和戚惟杰打完第一仗了,而她竟然还着湿衣服坐在沙发上发楞!
  “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叫我眉眉?”柳巧眉固执地追问,因为,今天没要出个答案,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就为了这个不换衣眼,而坐在这发呆?”仇刚下可思议的,他都快忘记她执拗的脾气了。
  “嗯,我在等你的答案。”柳巧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她较能平静地思考了,因为,她希望能证实心中的怀疑。
  “我叫你什么很重要吗?”仇刚靠着办公桌沉着地问道。
  “非常重要。”她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你的身分。”她紧紧地瞅着仇刚,不放过他睑上的任何表情。
  “我是美国琼斯集团的总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没错!但你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柳巧眉走到仇刚跟前,仰头注视著他,缓缓地吐出—个名字。
  “戚惟纲。”
  “戚惟纲?他是谁?”仇刚皱眉,镇定地反问。
  “他是戚天企业创始人戚名绍的儿子,也是我的戚大哥。”
  “戚惟纲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要张冠李戴,到处认人。”仇刚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戚大哥已经死了?我又没告诉你。”她灵敏地捉住语病。
  仇刚一怔!该死的,又说错话了,他仓卒地挤出笑容。
  “这是常理。按照逻辑推断,如果这位戚惟纲还活得好好的,你也不会指鹿为马,说我是他了。”
  “是吗?”她充满怀疑的语气。
  “柳巧眉,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不能因为同情你,而去承认一个莫须有的身分,我绝对不是你口中的戚惟纲,我是琼斯集团的领导人仇刚。”
  是的,那个热爱生命、开朗朝气、奋发上进的戚惟纲已经不存在了。
  为了消除柳巧眉心中的怀疑,仇刚再下猛药。
  “我相信我眼睛的颜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仇刚铿锵有力的态度,浇熄了柳巧眉满腔的希望,霎时,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垮下双肩、眉宇轻皱、怅然若失地自言白语:
  “真的吗?你真的不是戚大哥?”
  “绝对不是。”仇刚硬着心肠回答。可柳巧眉盈台眼眶的泪水,却纠紧了他的心,他温柔地抬手,轻拨她微乱的发梢道:“你愿意说说他的故事吗?”
  柳巧眉失望至极地摇头,她几乎是万念俱灰了。
  “别再胡思乱想了!常言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不该沉溺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抱著死人的影子不放,你还有无垠宽广的未来,别轻易抛弃了。”仇刚轻揽着柳巧眉,一边拾手看了看腕表。“都到了午休时间了,走,我带你到外面吃饭。”
  柳巧眉无力地跟随着仇刚往外走。
  “虽然我不是戚大哥,我也会好好地照顾你、爱护你的。”
  柳巧眉抬头,戚然地瞪视着仇刚。他……他……是什么意思?
  下久,柳巧眉终于了解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了,这天是她的生日——
  前一刻,她坐在偌大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努力地敲击电脑键盘,奋斗不懈地完成仇刚临时加进来的工作,心底直犯呐咕、埋怨仇刚这个毫无人性的工作狂,害它辜负姐姐柳嫣然辛苦准备了一顿丰盛的生日佳肴,等着为她庆生。戚伯父等不到她一定非常失望,可怜了她这个小小秘书,支领微薄的薪水,却要任劳任怨,做到鞠躬尽瘁的地步。
  可是这会儿,当她坐在猫空的一家户外茶艺馆欣赏着夜色,闻香品茗,藉着大自然的宁静洗涤身上的尘嚣时,她又满心欢喜地感谢仇刚体恤员工的胸怀了。唉!她可真容易收买啊!
  偷窥到凝视远方森幽处沉思不语的仇刚,柳巧眉又是一阵迷茫。难道,是到了该放开戚大哥的时候了?她彷徨踌躇着,割舍不下这分牵系,不过她也知道,无论仇刚是不是戚大哥,她也是彻底地沦陷了。
  “想些什么?”仇刚突然转头地问。
  “啊!没……没有。”柳巧眉仓皇地掉开视线,拿起杯子啜了口茶,藉此掩饰脸长的痴迷。
  “秘书工作做得习惯吧?”仇刚挑个安全话题,免得失言又泄露了话柄,这小妮子精得像只猴儿似的。
  “习惯了,只是我不明白——”柳巧眉不解地摇头。
  “不明白什么?”
  “公司为什么要调我上来当你的秘书呢?我既不念国贸、又不懂外文,而且缺乏秘书知识,也不够细心,又容易紧张出乱子。若不是陈姐在一旁盯著,我根本做不来,我压根就不是当秘书的料。”柳巧眉坦率地痛陈自己的缺点,最后再补了句——“还有……每天迟到。”
  仇刚听完,不觉莞尔,心底暖烘烘的。天变、地变,就是她纯真的性情不变。
  “那你更该努力地把缺点改掉,做个称职完美的秘书。”
  “那是当然!只是要我改掉迟到的毛病,但有点困难。”柳巧眉为难地嘀咕,她倒挺了解自己的斤两。
  “你想要怎样呢?”仇刚宠爱地问道。
  “最好把我调回七楼做业务去。”
  “不可能的。”仇刚一口回绝。
  “为什么?”
  “因为你……你是个未经琢磨的秘书人才。”他简直睁眼说瞎话,但,总不能直言说他无法忍受她离开他视线之外的痛苦吧!
  “是吗?我真怀疑。”柳巧眉不能置信地嘟哝,接著她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问:“总裁,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仇刚充满怜惜爱意地颔首答应:“你问。”
  “公司的汽车代理权决定给戚氏企业了吗?”她知道戚小哥非常重视这张合约书,因此想帮忙替他探点口信。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仇刚瞬间收起眼底温柔的光芒,冷淡地反问。
  “我……我……”柳巧眉一时口拙,支吾半晌,不知如何解释。
  “我希望公司的员工能够自律,不要因为个人因素而做了不当的行为,破坏公司的纪律。”
  仇刚冷冽的口气,让柳巧眉一颗心七卜八十的,急急地辩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总裁,你误会了!”
  “哦?那是什么样子?”
  “总裁,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提过的戚惟纲?”
  “嗯,一个很像我的家伙。”仇刚语带不屑的。
  “他不是家伙,我说过他是戚氏企业戚名绍的大儿子,戚惟杰是他的弟弟。要不是戚大哥出了意外,戚氏企业现在是由他负责的。”柳巧眉几乎失控地大声说道。
  “那跟你有啥关系?你姓柳不是吗?”仇刚掩饰什么似的倒了杆茶,端起怀闻香地品茗着。
  大概是着了黑夜的魔力,柳巧眉卸下心防,脱口吐露点点的往事……
  “十岁那年,我父母车祸病故,留下我和姐姐孤苦无依,势利的亲戚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最后是戚伯父念及故友之情,出面收容我们。他待我们姐妹俩犹如亲生女儿般,让我们享有温暖的家庭、富裕的生活、完整的教育,样样下少,所以我关心戚氏企业,是天经地义的事。”
  “既然要报恩,就留在戚氏嘛!何必跑到琼斯集团呢?”
  “人总是要独立的,你不懂,我有我的想法。”
  仰望明月,无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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