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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爷的人马-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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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戚少爷的人马
  作者:蔡小雀
  男主角:戚东方
  女主角:戴燕娇
  内容简介:
  他生性风流,身旁永远不缺女人
  不知偷走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又欠下多少桃花债
  只要他想,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绝顶风采
  怎知辉煌战绩偏偏在自家人身上栽了个跟头!
  自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她的主人
  在床上,她是他最热情的女人
  在战场上,她是他最信任的女将
  但这回她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敢和他大小声
  还当著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存心给他绿帽子戴!
  呿!她好意思指责他出任务只顾著逗美眉玩乐
  却不检讨她周旋在死老鬼和王八蛋中间,很乐啊?
  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得他开口娶她为妻吗?
  哼哼!答案是不、可、能!
  他跟她杠上了,就不信他的美男计赢不了她的美人计!
  正文
  第一章
  起风了。
  空气中隐隐带著一丝清凉的水气袭面而来,戴燕娇发髻上长长的红色带子迎风飞扬。
  倏地,她神情一凛,振臂高呼:“放箭!”
  霎时,她身后数千名屏气凝神的战士发出怒吼,铁臂绷紧的弓弩当空疾放!
  咻咻咻!漫天箭雨宛若乘风怒飙向对坡而去,那头的上万名兵马登时被射翻无数在地,却有更多人不畏死悍然冲了过来。
  她身后的战士轮番射箭,可是敌人在面对第一波突如其来的袭击后已然惊醒过来,纷纷挥舞著手上的盾牌挡住了飞箭,越发进逼而来。
  “小姐,箭已尽!”一名执剑在手的剽悍男子大喊。
  戴燕娇眸光一闪,沉声下令道:“风,箭队退,盾组上前,地趟刀紧贴在侧!”
  “是!”名唤风的男子急回头,吼声如雷,“小姐有令,盾组上前,地趟刀紧贴在侧!”
  “是!”另五百名战士跨步向前,单膝跪下,蓄势待发。
  敌军在怒马狂卷而来之际,也张弓欲射──
  “护住小姐!”风急急冲向前,想将戴燕娇拉避退后。
  “不,等等。”她目光紧紧盯著那群逐渐拉近距离的敌军,冷静的下令:“扬盾!”
  再不到百尺……就快接近了!
  刹那间,敌人的箭矢如暴雨般疯狂落下,哆哆哆地穿射入人体里,鲜血飞溅,她身旁有数十名战士在盾牌空隙间被射中,闷哼著倒地毙命。
  不……她心脏绞拧成一团,几乎无法呼吸,不能思考。
  这些都是她的人马,她的兄弟,她的家人!
  “小姐,来不及了,敌人人数太多,咱们先退一退吧。”风心急地想护著她安全回城。“城上已备妥巨石弩,不怕他兵临城下。”
  眼看欲采下盘斩割马腿的地趟刀阵破了一个大缺口,情势危在旦夕,小姐的命比他们这三千兵马还要重要,万万不能有一丝闪失!
  “不行,就快下雨了,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功亏一篑!”戴燕娇一咬牙,倏然抢过一只盾牌飞掷出去,足尖轻巧点地飞弹向盾牌后头,右手拔箭左手扬弓。
  那只盾牌挡去了飞射向她的箭雨,她躲在去势甚疾的盾牌后方,眸光闪电般瞥见敌军已欺近那整排枯木防线——
  就是现在!
  她吐气扬声,姿态美妙地一翻身,闪过一支自侧面飞来的强矢,迅雷不及掩耳间燃起了箭头焦油,拉弓疾射!
  熊熊燃起的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霎时轰地一声,整排淋满焦油的枯木爆炸狂烧了起来!
  马在嘶鸣,人在哀号,猝不及防的敌军在刹那间被烧成了无数火球,后头来不及拉马回逃的众多人马也在推挤中纷纷跌落,登时兵败如山倒,一片烈焰惨嚎交织出一幕可怕的人间炼狱。
  “胜了!我们胜了!”身后爆出阵阵狂喜欢呼声,没有人能想到单凭戴燕娇一人之力,居然神奇地击溃了千军万马,守住了鹿门关。
  轰隆隆雷声中,大雨陡地狂下。
  戴燕娇怔怔地看著那片逐渐被大雨淋熄,却依旧惨烈恐怖的血腥战场,她小脸苍白得似乎比雨水还透明。雨太大,眼前渐渐模糊,但萦绕在她鼻端的血腥气息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敌人也是人,是一条又一条的命……
  可是她今天若是没有灭了眼前数以万计的敌人,今夜在冥府里的将不止是驻扎在鹿门关的三千兵马,还有满城的老百姓。
  倘若此关遭铁蹄踏破,敌军长驱直入,影响了主子和少爷精心布妥的局面,届时就算将她五马分尸也万死莫赎!
  只是尽管眼前敌人死伤惨重,鹿门关一役大胜,但戴燕娇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喜悦。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她满心苦涩的闭上双眼。
  雨太狂,已分不清落在她颊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几时,才能盼得太平盛世来临?
  京城
  献妖娇  蛇腰似柳缠君绕  娇喘如吟醉魂销  花心郎知道
  春不老  金盏银台玉肤照  旖旎无限乳浪抛  今宵乐陶陶
  皇城里,百花盛放灿若繁锦;而大殿里,莺莺燕燕起舞艳歌,玉脂朱唇颦巧笑,数不尽的春色,诉不完的销魂,一波波如水轻轻推向金龙椅上。
  鬓发微霜的聚丰帝笑眯了眼,边哼著小曲,边张嘴吃了一口身旁美人纤指拈来的紫玉葡萄。
  昔年的英武面容已被近年来的酒色消蚀得不见踪影,酒糟鼻和泛红的眼珠透露出酗酒无度的痕迹,但是当他清醒的时候,眼神依然锐利,只不过他清醒的辰光很少,若不是在早朝已过后,便是在往上朝的路上。
  每当他想要提振起精神好好听取文武百官进言,以及想治理国家的时刻,他便强烈地想念起那入口香醇落肚燃烧的美酒。
  他通常会需要一杯、两杯、三杯……还是两三壶酒的帮忙,才能够安心地坐进龙椅,在半醉半醒的酣然状态中,听完那一个又一个讨人厌的坏消息。
  不是南方粮食欠收,便是北方蛮子蠢动,再不就是哪儿又涝了旱了,百姓都快没饭吃了……
  烦都烦死人了。
  “朕当年不是治理得国库丰盈、谷仓满溢了吗?哪有短短三五年便有饿死人的道理?都是一堆故意坏朕心情的家伙,该死!信不信朕将他们全杀了,统统杀了……”他喃喃咒骂,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不,不……
  他随即惊醒过来,心悸如狂。
  不能睡,睡著了他又会梦见皇兄和皇嫂七窍流血,舌头长长的垂落胸前,僵白著脸直直朝他飘过来,幽黑溢血的眼窝里流出丝丝蛇信般吞吐的仇恨。
  恶梦!这一切不过是恶梦而已!
  但是这样的恶梦却没日没夜的纠缠著他,从他三年前大病一场过后,便几乎夜夜都看见……不,是梦见……那是梦,只是一场天杀的恶梦!
  “美人儿,再给朕倒酒!”他将偎在身边的软玉温香揽进怀里,享受著那温热的柔软人体。“不,用你的丁香小舌喂朕吧,要是灌醉了朕,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美人儿娇声呖呖。“臣妾一定让皇上醉入温柔乡,做一个甜美的好梦──”
  聚丰帝猛然坐起身,怒不可遏地重重掴了她一巴掌,美人儿登时惨呼著摔落龙椅。
  一时间,轻歌曼舞全停了下来,舞伎们惊恐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梦?你还让朕做梦?”他怒吼著,“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弃市凌迟,尸首高挂城门示众,看以后还有谁敢叫朕做梦!”
  “是!”金殿侍卫急步上前,拖走了那名吓得魂飞魄散,连求饶都来不及的美人。
  在场众人面色惨白若纸,在彼此眼中看见死亡恐惧的阴影。
  “发什么愣?唱!继续唱,谁没开口,朕就将他五马分尸!”聚丰帝暴戾阴鸷地环顾四周。
  众人才如大梦初醒,颤抖著继续旋舞吟唱──
  春不老  金盏银台玉肤照  旖旎无限乳浪抛  今宵乐陶陶
  梦年少  昨是今非醒来早  沧海桑田一场觉  昏鸦忘归巢……
  戚东方醒来的时候,身旁永远不缺女人。
  艳如桃李的,娇若春花的,窈窕的、丰满的、娇小的……应有尽有。
  有人赞他风流,有人妒他万人迷,还有更多人将他奉若天神,以及天下所有男人的楷模。
  但他的兄弟总唤他是酒鬼、淫棍,不知偷走了世上多少姑娘的芳心,又欠下了多少女人的桃花债。
  而今天早晨也不例外。
  戚东方睁开眼,精壮矫健如豹子的赤裸体魄在晨光下慵懒地舒展著,充满了力与美和令人脸红心跳的诱惑感。他伸臂往身旁一捞,将蜷曲在枕侧的柔软娇美的赤裸身子勾揽入怀里。
  “嗯……”他怀里的赤裸女子轻声嘤咛著,逐渐转醒过来。
  “小亲亲。”他粗糙的大掌自她羊脂般雪嫩的光滑背脊缓缓往下游移,越摸越往下。
  “少爷,别……”戴燕娇终于自酣睡中惊醒,喘息著急忙抓住他闯祸的大手,双颊羞红若霞。“够了……娇儿受不住了……”
  “小娇儿,阔别三月之久,你该不会以为我纠缠你一夜就肯罢休吧?”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有力地抓握住她的双手,硕长粗热的欲望已经抵住了她幽柔沁蜜的娇穴口,恶意地缓缓摩蹭著。
  “嗯?”
  戴燕娇浑身酥软战栗了起来,紧紧咬住下唇,抑不住的渴望却又畏惧……
  “可是少爷,时辰不早……娇儿该起身阅军了……啊!”
  他居然趁她说话不及防范时,窄臀猛送,那火热粗长冲进了她体内,刹那间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也炸碎了她所有的意识。
  “小娇儿……”戚东方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激起了她阵阵酥痒,身下攻势更加猛烈。“你唯一该点阅的男人就是我──”
  “少爷……啊啊……”戴燕娇再也无法喘息,无力思考,只能紧紧攀著他结实宽肩,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猛如暴雨的极致需索和狂欢。
  在这世上,唯有这个男人能让她甘心为他生,为他死,不管是死在他属意的战场上,还是他狂野驱策的身下。
  在每次欲仙欲死的缠绵,每个销魂的时刻,只有这一瞬,他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在汹涌如狂浪袭来的强烈高潮中,戴燕娇倾身咬住了他古铜色的肩肌,热烫的泪水自眼角潸潸滑落……
  直至已过晌午,直至身下的娇人儿已经累得半昏了过去,宛若永不餍足的戚东方这才低吼著驰向自己的解放……
  空气中,弥漫著他俩火热交欢过后的气息,有著她芳馥的**味和他男性的纯厚麝香。
  戚东方怜惜地轻吻著她雪白的颈项和敏感的耳垂,却只换来她睡意浓重的小小抗议声,他不禁低低笑了起来。
  “娇儿,看来我真把你累惨了。”他修长的手指留恋不舍地轻抚过她光滑的纤背。
  是难为她了,三天前才打了那场兵凶战危的胜仗,昨儿还未用晚膳就被风尘仆仆赶来鹿门关的他拖进房里“犒赏”了一整晚又一个早上。
  可谁教他偏偏就是要不够她?
  而且……
  “该死,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强壮的手臂将她紧紧揽入怀里,他脸上那抹长驻的吊儿郎当笑容消失,余悸犹存地咬牙道:“以后,我不准你再身先士卒,不准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否则我就把你锁在床上,让你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自从收到贺兰狼族想乘机进占只有精兵三千的鹿门关的消息,他便将大军交付予西门将军,率领“天策阁”里的一支铁骑星夜千里赶来。
  一路上他策马狂奔,不知咒骂了几千几万次,不该将北方四路大军尽数部署在祈耳关、成兰岭、定襄和平城。
  尽管拿下这四处,就犹如在白子凌乱的棋盘上,以长龙阵与七星之势扣紧了敌人七寸的黑子,进可攻,退可守,进退之间又可掐断朝廷军队与北方乱党间的联系。
  他痛恨自己不该那么确信单凭娇儿一人与三千精兵之力,便足以守住这鹿门关。
  但是她真的做到了,她没有叫他失望。
  只是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愤怒地踹开南面城门时,见她身著红衣却娇容苍白地手执酒杯,亲自在广场中洒酒祭奠阵亡弟兄的英魂,小小脸庞盛著一抹说不出的哀伤。
  在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随后冲涌而上的强烈释然和心痛感令他微微晕眩,脚下还踉跄了一步。
  “贺兰狼族竟敢垂涎我鹿门关,还差点伤了我的小娇儿……”他狞笑著,眸底浮起一抹腾腾杀气。“十日之内,我定要它全族灭绝!”
  谁都不能伤了他的小娇儿一根寒毛!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两下轻敲。
  “少爷,用午膳了。”
  戚东方挑眉,轻柔地将锦被覆住她柔软的身子,方才扬声道:“进来。”
  他缓缓起身下床,结实的男性身躯随著每一个轻松的步伐而起伏,诱惑感十足。
  房门被推开,两名娇美侍女红著脸,轻捧著衣裤和长袍慢步而入。
  “少爷更衣。”小春脸红心跳地服侍他穿衣,她不敢看,却又不舍得不看地偷偷瞥了眼少爷强壮的男性体魄。
  小夏则是为他打湿了上好丝帕,温柔地替他擦拭著脸,看似平静的美丽脸庞却掩不住呼吸急促。
  侍女们的爱慕戚东方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糟糕,他乖巧可人的侍女们好似也快被他带坏了,不过真可惜,他素来不染指身边的女人。
  她们和娇儿不同,娇儿……就是娇儿,是他暖床的妾室,是他最信任的女将,还是他最贪恋的美丽。
  但小春和小夏是家奴,打十四岁起便开始服侍他,她们值得比他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像他这种游戏人间、不负责任、花心风流的坏胚子。
  看来哪天也该帮她们许门亲了。
  “少爷,凤公子的飞鸽传书到了。”小春吐气如兰。
  戚东方含笑的眸光倏然锐利,但唇畔笑意不减。“这小子动作真快,怎知我到鹿门关来了?”
  不过这话也是多余,齐鸣凤是个通天下的巨商,负责为主子收拢天下财富,在商场上攻城略地,虽是和他各司其职,可行商所需而布下的情报网却也不输他三分哪。
  梳洗过后,他接过那只卷在小竹筒里的信笺,慢慢展开览视。半晌后,他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戚兄:
  南方诸乱党蠢蠢欲动,粮草秣马市热络,宜用间入敌方探究……
  “小春,传命风和路统领进府,我有话交代。”
  “是。”小春收起痴迷之色,娇应道。
  “还有,”戚东方温柔的眸光瞥了犹在床上熟睡的小女人一眼。“小姐累坏了,让她好好歇息,不准吵她。”
  “是。”小春难掩羞色,心儿怦怦然。
  昨晚她们守在门外,听娇小姐**哀叫得那么凄惨,就知道主人定是“勇猛”了一整夜,连歇也没让娇小姐歇上一回。
  “吩咐厨下炖一盅雪莲养神汤,”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也恁般怜惜。“待小姐醒了后,服侍她喝完。”
  “是。”小夏难掩羡慕之色。
  “小姐要是像上回没喝完又强撑著要去忙活儿,告诉她,她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戚东方的口吻虽带著警告与不悦,可眉宇间坏坏的笑意却明白显露了那个“下场”和昨晚的“犒赏”是一样的。
  “是。”小春和小夏更加羡慕了。
  而累到凄惨无比的戴燕娇昏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压根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第二章
  他很高,比全场男人还要高一个头,也许是因为他修长挺拔的站姿,但是那挺立的姿态却又带有一抹玩世不恭的神采。
  他长得很俊,可又不是江南秀才文人似的脂粉味,但也不同于北国男儿的粗犷气息,他的俊是自成一股迷人、诱惑又不带邪气。
  他好似在笑,也好像不是,但不管他的唇角有没有上扬,他飞扬的眉毛和深邃明亮的眼睛却像时时带著一抹笑意。
  就连穿的衣衫也是潇洒而利落,却又不失一种侠意的风韵,绸似银灰,又像电紫,衣摆袖口绣著似流云非流云,若神兽非神兽的图案。
  他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主人,还是她生命中那一只翱翔九天的飞鹰。
  现在,他又要挥动巨翅飞向辽阔的天空,飞离她的身边了……
  戴燕娇依旧一身红色劲衣,雪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
  除了在他的床上外,她也不许自己有任何情绪。
  “明天,我会下南方。”戚东方目光巡视过众人,笑吟吟地宣布。
  风和天策阁的路统领相视一眼,最后目光同时落在戴燕娇身上。
  她还是面无表情,纤腰直挺挺的,如同所有忠心耿耿的部属般,永远接受他的任何决定。
  戚东方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都望向谁身上,唇畔暗暗藏住一抹笑。
  这些家伙,敢情都在为她抱不平吧?
  匆匆而来,只留一夜风流,随即又挥袖而去。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问。
  风和路统领一凛,急急敛眉。“属下不敢。”
  “少爷明日欲起程,千里迢迢前往南方,属下让人备下丰宴,为少爷饯行。”戴燕娇轻启朱唇,声音淡然恭敬。“来人……”
  “慢。”坐在太师椅上的戚东方慢条斯理地微笑,眸光炯炯地注视著她。“娇儿,你想不想跟我去?”
  众人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眼中浮起喜不自胜之色。
  一时间,厅中原本沉肃压抑的气氛被愉悦欢喜之情取代了。
  他们都知道小姐苦苦守了少爷多久,也知道少爷出门办事从不携女眷,唯有桃儿、李儿两名随行伺候的奴婢,今天少爷居然破天荒询问她的意思,那不就表示小姐在少爷心目中的地位已大大跃升一步?
  戴燕娇心儿也猛然一跳,难得地目瞪口呆。
  少爷……是真的许她相随吗?
  “你们干嘛个个张大嘴,跟生吞了鸡蛋似的?”戚东方被众人的反应逗乐了,大掌斜支著下巴,笑咪咪的。“你们有意见啊?不同意吗?”
  “不不,没有。”风和路统领急忙摇头否认,免得坏事。
  “娇儿,还是你不想随我去?”他乌黑深邃的笑眼抛向呆立在一旁的戴燕娇。
  她一震,双颊涌上两朵酡红,鼓起勇气,紧握粉拳,正要开口──
  就在此时,小春匆匆自外进厅,手上捧著只黑如子夜的鸽子。“少爷,主子来讯了。”
  “来。”他随即接过黑鸽,动作轻柔地取下藏在小金管里的纸笺,缓缓浏览著纸笺里的讯息。
  厅内众人屏息以待,不知主子有何交代。
  戚东方面色不变,将看完的纸笺握在拳中,以内力将纸笺化为粉末。
  众人皆知,主子密令极其重要,看完得立时销毁,以防泄密。
  “咱们说到哪儿了?”他又复笑意吟吟。
  戴燕娇双颊酡红,正欲说话。
  “对了,贺兰狼族前次败退大伤元气,正好趁他们尚未喘过一口气时,一举歼灭。”他微笑,一弹指。“你们意下以为如何?”
  她那一句“我想随你去南方”,刹那卡在喉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胸口里的暖意和热切登时消失无踪。
  是啊,她的职责是为主人守住鹿门关,她怎么给忘了呢?
  她的人生,她的用处,端只在此。倘若就为了心底深处那一寸挣不断的奢望与贪求,却彻底失去了主人最器重的力量,沦落至毫无利用之地,变成主人手中再无价值的废物……
  不!戴燕娇不禁打了个冷颤。
  风和路统领却是互觑一眼,难掩惊愕。
  晌午时分,少爷不就是为了此事将他们召入府详谈的吗?明明已经调派妥当,为何此时又提起?
  “属下自动请缨。”戴燕娇淡然地开口,“贺兰狼族大军为我所破,所剩残兵余勇不多,我也是最了解这关外地形之人,所以我留下来歼灭狼族。”
  风和路统领惋惜地看著她,暗暗跌足。
  傻小姐……
  就为自己自私一回不成吗?
  “好!”戚东方满意地笑了,目光紧紧锁著她,语气难掩骄傲之情,“不愧是我的好娇儿,我的好将军……就这么办。天策阁铁骑也留在这里由你指挥,但是领兵由风打前锋,路统领侧应,你就在城中负责策画调度。”
  “不,属下可以领军前往……”她以为他不信任自己的能力,美丽的眸里有一丝焦急。
  “我说,你留在城中策画调度。”他爱笑的黑眸浮起一抹冷硬。
  她只得噤声住口,可小脸依旧难掩一丝倔强不服。
  “乖,你就留在城里,别忘了咱们现下是暗中行事,不能明著来,朝廷和官兵那儿也得尊重一二。”戚东方微笑著提醒她。“若是驻军守将大人来了……虽然我很怀疑他敢,你也知道如何应付他,对不?”
  她直直地望入他含笑的眸里。“……属下明白,我会留在城里的。”
  他就是她的天,人怎么能质疑自己顶上的天空呢?
  “就知道你最了解我的心意。”他对她微微一笑。
  戴燕娇双颊涌起一抹红晕,想起了昨夜,胸口骚动不已,乳首也变硬了起来……她一咬牙,腰杆挺得更直了。
  又是缠绵竟夜,戴燕娇贪恋著他的狂猛和温柔,在他的身下,她一次又一次战栗**,一回又一回自死里复生,又从狂野的极致欢愉里死去无数回。
  如果真能死在他怀里,那么她的魂就能时时跟随在他身旁了吧?
  无论大江南北,不管白昼黑夜,她都想陪伴著他……
  只是,怕夜里摸上他床的美人太多,多到就算只是一缕芳魂,也无立足之地。
  她想哭。
  “娇儿,你失神了?”他窄臀下进出猛如骤雨狂风,却永远能察觉到她的异状,不禁止住了攻势,低低喘息沙哑的问,“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不,少爷,不是的……”她的身体因极致的狂欢而禁受不住,敏感地颤抖著,闪神也是因为一时累极恍惚。“娇儿不是……”
  “嘘。”他邪恶地笑看了她一眼,随即抽身退出她的身体。
  “别……别走……”他一离开她的身体,她只觉一阵清冷空虚瞬间包围而来,玉手著急地想抓住他。
  “别急。”他强壮结实的身子缓缓往下,大手扳住了她雪白的大腿,那诱人酥痒的气息自她**蜿蜒而下,经过平坦柔软的小腹,然后再继续朝下……
  察觉到他的意图,戴燕娇脑子轰地一声,紧绷地弓起身子,害羞地想合拢双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火热的唇已经**住了她最羞涩也最甜美的部位!
  “啊啊啊……”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灼热的高潮像火树银花般在体内沸腾爆炸开来!
  直至曙光乍露,他俩才倦极而眠。他的强壮和她的美丽,在隐隐约约金色光线下,动人得彷佛一幅绣在锦缎上的鸳鸯画。
  只是好梦从来最易醒,美梦依旧抵不过天亮现实的逼近。
  当身旁温暖离去,枕畔一空,戴燕娇睁开双眼,轻咬著下唇,默不作声地倾听著小春、小夏进来伺候他梳洗,为他更衣绾发。
  这是她一生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梦想:有朝一日,她能成为他的妻,伺候他梳洗更衣,亲手为他梳头结发。
  多么平凡而美好,可惜这个梦想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她没有移动,也没有露出醒来的迹象,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急忙翻身拥被坐起,痴痴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
  他还是走了。
  戴燕娇犹如游魂般地下床,没唤人伺候,只是自行更衣绾发,强忍著浑身上下羞人的酸疼,跟随著他出去。
  尽管心儿是别一次就痛一次,她还是想亲眼送他离去,投入那广阔的世界。
  那里才是男人的战场,他的天下。
  他将小春、小夏留下来,只带四名天策阁高手随行,神骏马匹上的高大男儿笑吟吟,顾盼间却有掩不住的慑人风采。
  她率领所有城里人马和风、路统领二将,恭立在南城门口。
  “送少爷。”她弯腰行军仪,身后众人同时半跪拱手行礼。
  “恭──送——少──爷──”
  “各位兄弟珍重,护关大任就托付大家了!”戚东方微笑开口,望了低头行仪的戴燕娇一眼,随即策马往南方驰去。
  直到这时她这才敢抬起头,痴痴地望著他英姿飒爽的背影,渐渐远去……
  直至那十数骑的身影看不见,风再也忍不住了,向前一步,低声开口。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戴燕娇微偏过头,明眸如画,眼神迷离。
  “如果小姐坚持要随少爷前去,少爷不会不答应的。”英挺俊秀的风迎视著她的眸光。
  “我知道只要我求,他就会答应。”她幽幽地回道,“但他知道我不会……也不能,所以他才问的。”
  风注视著她,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小姐,却深深崇拜少爷,在他心目中,小姐永远不会是他的。当初少爷将小姐交由他保护,但他心知肚明,这世上唯一真正能带给她幸福的也只有少爷一人。所以他一千个肯,一万个愿意将小姐的终身交托到少爷手里。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著他们俩就这么拖下去,谁也不言明,谁也不点破。
  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不是吗?
  少爷对小姐的疼宠是有目共睹,就连崇高九天之上的主子也曾说过:“除我之外,戴燕娇是世上唯一克得了东方的人。”
  看出他眼中的迷惘,戴燕娇微微一笑,笑意里有著数不尽的落寞飘零。“你不用懂。清醒的人总是比较痛苦,所以你也不需要懂。”
  “小姐……”
  “咱们回去吧,待会儿还得好好研议如何破贺兰狼族。”
  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喟一声,“是。”
  “凡欲征战,先用间谋。间谋之用,觇敌之众寡、虚实、动静,此其一。离间敌之上下左右,惑其众,乱其心,此其二。得其情,乱其心,然后兴师,则战无不胜。法曰:无所不用间也。”
  唐。卫国公李靖
  南方乱党虽名为乱党,却各有大小并盘据众山头城镇,有和鱼肉百姓之贪官腐吏互通一气的贼寇,或有于乱世之中保家卫族的义军,抑或是雄霸一方伺机而动,欲趁天下之乱取朝廷而代之……林林总总,多不胜数。
  虽然大多数是乌合之众不成气候,但其中势力最为庞大可观的当属“侍剑山庄”。
  侍剑山庄位于天傅山顶,昔年祖父薛涛然人称“剑圣”,乃为武林一大豪,其子薛成襄好仕途,凭侍剑山庄雄厚的财力捐了一个右尚书之位,此后黑白两道各跨一足,自成一霸。
  后来薛成襄年老致休,侍剑山庄也传至儿子薛君梦手中,但此子更是雄心壮志,名义上依旧忠心朝廷,实际上却暗中联系南方七帮八寨,共图大事。
  只是最近,薛君梦遇到了个难题。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暗中好像有人在与自己作对,可是不管怎么千思万想慎密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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