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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请太子入洞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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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谈原谅,只会像多掴了她一个巴掌!
  “福儿。”他叹息,喉头苦涩难咽。
  她冷冷一笑。“太子爷,现在的苏福儿既没精神也无兴致和你话当年,不管谁被谁辜负,或是谁被谁糟蹋?我是记不得也不想记,现在福儿只不过是欠殿下您一个履诺,可我答应过的事就必定会做到,就请您不要再多费唇舌、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了。”
  凤尔善注视着她,柔软的眸光里透着深深的悲伤。
  她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神,努力不去看他的脸,努力不让胸口隐隐的痛楚逐渐失控扩大开来,危及她极力保持的冷酷与平静。
  “说吧,”她淡淡地开口,“你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太子莫忘了,当初谈条件的时候,福儿就已说得一清二楚,”她嘲讽地轻扬柳眉,“我答应会做到任何一件你想我做的事,除了嫁给你。”
  “我知道你对太子妃一位避若蛇蝎,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可是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他满眼痛楚,声音却温和若水。
  赎罪?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款款起身。“看来,今天咱俩还是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了,请容小女告辞。”
  “不。”他倏地抓住她的手,大掌炽热而有力。“我不许你走!”
  她想挣脱他的掌握,又恼又怒。“太子殿下又要像前日那般羞辱福儿吗?”
  凤尔善像烫着了手般,霍地松开,英俊脸庞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对不起,我从没想过羞辱你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苏福儿冷冷地重复,“你想我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山风习习,松林沙沙,古寺悠悠钟声低沉回荡。
  可原本是佛籁天音的暮鼓晨钟,对映此刻,不知怎地却添加了几分肃杀之气。
  终于,凤尔善还是开口讨了他的条件——
  “去他姥姥的十八代!”
  一路保持着甜美柔媚笑容的苏福儿一回到相府,一关上房门,立刻狂飙国骂。
  管他太子的姥姥可是太后还是太皇太后,总之,谁教她们倒霉,有了这种灰灰灰孙子祸害人间。
  原本趴在床上的虎子被她的怒气吓得弓起身子,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声咆哮。
  “怎么,造反啦?”她睨了它一眼,明明声线也没抬高,可虎子立刻识相地过来,磨磨蹭蹭地撒娇。
  “嗷。”它毛茸茸大头拚命在她身上乱钻。
  “唉。”她想板着脸,最后还是忍不住心软地一把将它捞入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长长吁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今儿个心情不好,迁怒你了。”
  虎子仰起头,朝她询问地嗷呜了一声。
  “是啦是啦,”她晶亮的眸子对上大猫滚圆的眼睛,无奈地道:“我知道不该对他心软,当初我根本连理都不必理他们这几个乱国殃民的男人祸水,管他政权轮替皇帝换谁当。可是当年皇上待我也是不错的,虽然他老搞不清楚我不是他流落在外头的无缘私生女,我只是他无缘的儿媳……”
  “哦?”
  “对啦对啦,反正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险恶复杂,个中内幕会吓到你猫皮疙瘩掉满地。”苏福儿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现下最最头痛的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所提出的要求。“可总归一句,都是凤磬硕惹出的麻烦,要不是他脑袋装大糞,迟迟不肯认清事实,早早把我妹给娶了,我也犯不着使出这等玉石俱焚之计。”
  瞧,好人做不得吧?稍稍心存宽厚,就立刻被人得寸进尺欺到头上来。
  不过,她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欠她的一个也跑不掉就是了。
  “噗吱!噗吱!”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鬼鬼祟祟的声响。
  她抬起头,疑惑的开口:“爹?”
  偷偷摸摸在门外发出怪声的可不正是当朝文名鼎鼎的宰相大人?
  “福儿,麻烦你出来一下。”
  苏宰相自从毋须担忧乱臣贼子的困扰后,只快乐了三天,随即又开始找事来忧国忧民,而刚刚出现在相府大门外的事情,毫无例外地立即成了他老人家关注的目标。
  “怎么了?”她抱着越来越嫌沉重吃力的大猫,前去打开门。“您怎么这个表情?”
  “外面有人找你。”苏宰相还是那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
  “既是找我,爹又操什么心呢?”她笑了笑,习惯性地安慰着他。
  “可……”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忧心忡忡。“是御林军总教头邢大人。”
  来得这么快?
  “那个混——”她及时吞下突然上涌的怒火,硬生生挤出一朵甜笑。“呃,女儿的意思是,就是那个常混迹于太子宫的邢狩邢大人吗?”
  “是呀,不过你千万别在邢大人面前这么说,”苏宰相还不忘教导女儿,“‘混迹’这个词不是敬语,不适用于令人尊敬的人事物之上,正确的说法应该是——”
  “爹,帮我抱一下。”苏福儿突然将虎子塞给他,转身扬声道:“来人,帮我整理行囊。”
  “整……整理行囊?”苏宰相傻傻抱着猫,一脸错愕。
  “爹,女儿应皇后娘娘之邀要到宫里住上一个月,”她笑得好不咬牙切齿。“就从今天开始。”
  “什、什么?皇后娘娘?”苏宰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天大皇恩圣眷给当头砸中,登时头昏眼花。“怎怎怎……怎么……”
  “女儿会把所有开支帐项和家里的一切杂务都先交给管家,爹一样上您的朝办您的事,半点都不耽误的。”临离开前,她还不忘安抚地拍了拍满脸茫然的父亲一下。“记得,不认识的人上门来自称是您门生要谋事,别说‘不’,要说‘滚’,效果比较好,知道吗?”
  “爹记得了,可是你怎么……皇后娘……”可怜的苏宰相突然得了口吃。“你……她……”
  “喔,对了。”她吩咐下人索性将几只红木五斗柜全给抬了出去,一转头,自他怀里抱回虎子,灿烂一笑。“爹,您要是寂寞,就叫满儿回娘家来陪你十天半个月的吧,反正她也好久没回娘家,您也好久没有见着她了,对不?”
  “啊,说得是,爹爹真是想死了小满儿!爹马上就修书一封到十九皇府,让满儿回来给爹瞧瞧是不是瘦了……”爱女情深的苏宰相立刻把其他事全忘到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写信去了。
  苏福儿再度轻轻松松地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只是当她望着父亲快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渗入了一丝涩然的落寞。
  爹爹最担心最关心最疼爱的,她永远也排不上第一位。
  谁教她自小就精明活泼、口齿伶俐、心思缜密,长大了后更是长袖善舞、手腕灵活、老奸巨滑,从来就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
  所以她是这世上最不需要被心疼怜惜关怀照顾的女子吧?
  苏福儿紧紧搂着怀里的大猫,把脸深深埋进那团毛球里,藏住了突然涌上眼眶的灼热与湿润。
  那好,咱们就来谈一场交易吧。
  什么样的交易?
  是你绝对无法拒绝的交易。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假装娶我妹,并且还要敲锣打鼓,搞得天下皆知。
  那么你要以什么来做交换?
  我答应你做一件你想我做的事——除了嫁给你之外。这交易,你可是半点也不吃亏哪。
  一言为定。
  她早该知道,凤尔善不是一个能被轻易算计了去的人。
  但她想过他各种可能性的下流想法,包括要她大跳艳舞,或者陪睡一夜,还是要五音不全的她当着众人的面丢脸地唱曲儿,甚至要她替他叠床铺被充当使唤的丫头……
  可是住进太子宫里一个月?这可恶的家伙未免也太厚脸皮,太狮子大开口了!
  坐在轿子里,苏福儿越想越火大,忍不住冷笑连连,“凤磬硕,这都是你的错!我让满儿回娘家,教你孤枕难眠个十天半个月的,已经是太便宜你了。”
  哪天真让她发起狠来,就把满儿送去大漠找小宝,让伊格猛好款待她个三年五载再放回来!
  “福儿小姐,已经到了。”邢狩恭敬的禀道。
  她略一回神,如花似玉的脸蛋微微一皱,随即笑意荡漾,和颜悦色地道:“有劳邢大人了。”
  “福儿小姐客气了,此乃下官分当所为之事。”
  是啊,当打手,押犯人,他邢大人干得可真趁手。
  苏福儿忍住欲脱口的冷嘲热讽,微笑道:“不知邢大人今年贵庚,可娶妻否?”
  邢狩一怔,有些防备谨慎地问:“下官今年二十有八,尚未娶亲,不知福儿小姐这番相问是为——”
  “没什么,不就是随口关心罢了。”她甜甜道。
  邢狩迷惑了一下,一个清雅含笑声音已然介入——
  “福儿是想为你作媒。”
  随着好听的男性嗓音响起,轿帘也被轻轻往上撩,凤尔善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苏福儿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一拍,随即若无其事地嫣然一笑。“怎敢劳烦太子殿下亲自相迎?倒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他目光温柔地笑看着她,朝她伸出手。“来。”
  她眼神有一丝警戒地盯着那只修长的大手,熟悉、温暖,却又冷酷。
  刹那间,苏福儿有立刻转身回家,逃离这旧有地快乐与痛苦、悸动与悲伤、幸福却又心碎……种种梦魇的冲动!
  但,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苏福儿了。
  现在的她,已然练就铁石心肠,不会逃也不许败。
  他休想再左右她的七情六欲、一举一动。
  她伸出嫩若玉葱的柔荑,稳定地交到他手上。“谢谢。”
  终于,再度握到她柔软的小手了,可是这小手微冰的触感却令凤尔善心下一疼。
  两年前那一场大病之后,她的身子一直都没有调养好吧?竟连初夏时分也虚寒如斯。
  他心头一阵悸痛,冲动地一把将她揽入怀,打横抱起。
  “太子!”她震惊不已。
  “地上脏。”他强壮的双臂有力地抱着她,只是简短地以三个字做解释。
  “再脏我也能自己走,请太子放开——”她挣扎着,心儿又惊又怒又怦然狂跳。
  再回到这熟悉的宫殿已令她几近抓狂,再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里,更激起她莫名心慌和恐惧……肌肤酥酥麻麻刺刺,心惊急如擂鼓。
  不,她不想再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和他有力的心跳,她只想跟他拉开距离,有多远隔多远的好。
  “你怕会再度爱上我吗?”头顶上那可恶的家伙开口。
  “笑话,”苏福儿停止挣动,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又不是吃撑了没事找事做。”
  “那你何必处处回避我?”他眼底有着笑意。
  “错。”她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反驳,“我是在捍卫贞洁。”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也是啊。”
  “你也是?是个大头鬼啦!”她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淫魔!”
  苏福儿是直到感觉到四周突然静悄悄得很不寻常,这才发现自己在一怒之下竟然吐出“侮辱皇室”的话来。
  更糟糕的是,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兴味地看着戏。
  苏福儿眼皮抽搐,嘴角挤出一朵希望是时犹未晚的笑容。
  “皇后娘娘吉祥。”
  储秀宫
  牡丹团锦,花香阵阵,虽是母仪天下的凤殿主宫,却除了缤纷百花和少许典雅珍罕的摆设外,再无其他的流金璀璨的俗物。
  苏福儿恭敬坐在下位,纤手捧着温暖的参茶,脸上绽出一抹守礼谦逊的笑,晶光流灿的眸子低垂着,而胃,莫名纠结。
  “本宫并不想知道,为何太子会对苏姑娘做出如此不合宜之举。”凤后温柔的容颜带着微笑,“本宫只是好奇,苏姑娘因何会答应再重返宫闱?”
  她心下喀登了一下,握杯的手略微一紧,抬起头,笑意却好不娴柔。“回皇后娘娘,是福儿的错,福儿与殿下打赌赌输了。所以才……”
  “苏姑娘,”凤后笑了笑。“你聪明伶俐,心思巧致,本宫极为喜爱你,也希望你时不时能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但是当年你答应过本宫的事,希望你至今犹未忘吧?”
  当年,福儿婉言拒绝了她的出面求情,执意要离宫,要离开善儿的生命,宁可玉碎不愿瓦全。
  所以她在两难之下,只得要福儿不得后悔自己的决定,一旦离去,就不得再回头。
  福儿微笑着答应了,后来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在宫里,出现在善儿的生命中。
  只是她的离去也带走了善儿的神魂。
  这两年来,凤后将儿子的痛苦与失魂看在眼里,可心病唯有心药能医,但这心药……
  唉!
  “娘娘的教谕,福儿从未有一刻或敢忘怀。”苏福儿浅浅地笑了,姿态更低。
  “本宫相信你。”凤后美丽的眉毛轻轻一扬。“你就像本宫的义女,本宫对你是深有期许的,所以千万别让本宫失望才好。”
  “福儿明白娘娘一片苦心。”她的笑意里有一丝苦涩。
  凤后凝视着生得国色天香、娇媚慧黠的苏福儿,眼神柔和了些许,低低喟叹一声。
  “苏姑娘,本宫着实是真心爱怜你的,只不过身为一国之后,又是一位母亲,不能不顾全大局,多做打算。”
  她微笑点头。“福儿懂。”
  “你明白本宫的苦心就好。”凤后轻轻一摆手,慈蔼道:“去吧,太子还在外头等着你,别让他久候了。”
  “谢娘娘恩许,福儿告退。”她躬身欲退。
  “福儿。”凤后改口唤着她。
  她迅速抬起头,询问地望着皇后。
  “别教本宫失望。”
  苏福儿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笑容来。“福儿遵旨。”
  踏出储秀宫的大门,那个玉树临风、挺拔颀长,立于阶上的高大身形,立刻映入她眼帘。
  微带焦急的目光在触及她脸的那一刹那,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凤尔善迎上前,温柔而关切地问:“母后没有为难你吧?”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大度,又怎么会同我一个小小文臣之女为难?”她似笑非笑的说。“再说了,小女子可是有名的小妖女,殿下该问的是皇后娘娘有没有被我闹得头疼才是吧?”
  “福儿,别说笑。”他微皱眉,关怀地检视着她全身上下。“真没事?”
  “殿下,您怎么会以为我会有什么事呢?”她进宫面见皇后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没理由现在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我知道母后向来疼爱你,可是方才……”他想起她痛骂自己淫魔时,不禁又好笑了起来,却又难掩一抹忧心。“总之,我担心母后会拿它当一回事,顺口训斥你几句。”
  “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又岂会为了一句失言而责任小女子呢?”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凤尔善目不转晴地注视着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从她巧笑倩兮、皮里阳秋的态度看来,却又察觉不出异状。
  “福儿,你有事别再瞒着我好不?”半晌后,他低叹一声。“我知道你总爱把事一肩扛,就算再沉再重再苦也不让人窥见得知。但是见你这样……我会心痛。”
  苏福儿面色微僵,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罐般,酸甜苦涩辣齐涌上心头。
  是呀,他肯定会心痛的。
  只不过让他心痛的对象实在太多也太广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所以又怎样呢?
  “太子今日这么闲,不必到侍秀苑去和众佳丽联络联络感情吗?”她笑咪咪的提醒他,“至少,您的宁妹妹定然是等候您去陪她说说话、放纸鸢很久了吧?”
  侍秀苑里住着的都是王公大臣家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共有百名,再从这些佳丽中的佳丽里,择美貌与贤德为上品,列出十名供太子从中选出太子妃。
  汝阳王的郡主、汾寿王的郡主、左侍郎的千金、军机陆大人的小姐等等皆如是,而其中,呼声最高的莫过于当今皇后的外甥女,也就是平南将军的亲妹司徒宁静了。
  他们不早已洞房了吗?怎么至今他还没把人家正名立为太子妃呢?
  “福儿,你明知我当初所做的一切,从来就不是因为爱上宁妹的缘故。”凤尔善心一紧,正色解释,“我知道你仍不能谅解我,但我要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就算两年前他已与宁妹合欢,但是自从她离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侍秀苑里的任何女子。
  他,已经不再顾虑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大族是怎么个想法了。
  无论如何,他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去拥抱去碰触不是福儿的女人。
  他会给她们该有的名分与荣耀,但就只是这样而已。
  为福儿守身如玉,已经成为他生命里最坚定不移的原则之一。
  他并不想将这些事摊在她面前,藉此感动她,因为他不值得因此被原谅。
  他希望是他的真心与诚意一分分、一寸寸感动福儿的。
  只是福儿才智过人又性烈刚强,想要求得她的原谅,绝非一朝一夕可成啊。
  “殿下这话说得出奇,你与司徒小姐是何种关系,又与小女子什么相干呢?”她嫣然轻笑,闲闲地道:“您又何须多做解释?”
  “福儿……”
  “殿下,福儿累了。”她截住他的话。“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福儿想先行安置歇息。”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抑住了感慨的叹息,柔声道:“也对,你病体初愈,是该多休息才是。待你醒了,晚膳时分我俩再共进佳肴可好?”
  对着他温柔得令人咬牙的眼神,她怕她会吃不下!
  “谢殿下。”最后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欠身为礼,在宫女的簇拥下离去。
  凤尔善望着她娇弱清瘦的淡紫身影缓缓消失,忧伤的眸子里浮起一抹坚定之色。
  “福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
  他们之间已经浪费掉太多的机会,蹉跎去太多的时光了……
  第7章
  苏福儿被安排宿于太子宫侧的怡福轩,那是紧临太子寝宫的清雅秀致楼阁,四周遍值她喜欢的珍罕紫芍药,还有一汪到倒蓝天浮云的镜湖。
  很美。
  但是她却半点也不领情。
  这满园的紫芍药,只会令她回想起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雨夜。
  芍药被暴雨打残了,她孤寂的驻立在大雨中,浑身颤抖,握紧双拳,直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拱月门……
  他还是没有来。
  因为他正陪在另一个怯怜怜的柔弱妹妹身边,哄着她,安慰她,并且向她保证往后那个妖女绝对不会再伤害她。
  窗外阳光明媚灿烂,满园芍药迎风摇艳,苏福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幕初夏美景,想起过去,依旧全身寒毛直坚,僵硬如石。
  他怎么会天真如斯,以为稍示温柔,就可以将过去一笔勾销?
  以为强留她在宫中住下一个月,就能改变什么吗?
  嗤,男人。
  “我是妖女。”她轻轻启齿,声音冰冷凛人,“妖女最会记恨,最会见缝插针,得理不饶人,并且唯恐天下不乱,呵,这全都是我们这些妖女最喜欢做的事了。”
  且看京华风起云涌,鸡飞狗跳吧。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苏福儿遣走了那些跟进跟出的烦人宫女,不准她们在夜里还为簇拥着她,只让她们白天过来伺候就成。
  她脾性不好,既受不了丫头笨手笨脚,也见不得过度精明伶俐的,晚上歇息时更讨厌有人蹑手蹑脚在一旁斟茶添香;一个个该睡不睡强撑着跟夜猫子似的,半点意思也无。
  宫女们临走前还怕太子会责怪,更怕她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会怕……怕?怕什么?怕鬼呀?
  哼,从来人心比鬼还可怕,活生生的人才须防范,她怕个鬼做什么?
  “现在好了。”她望着姣洁的皓月,怀里捧着已不知睡到哪一殿的虎子,倚坐在水榭椅内,满足地一叹,“这才叫作清静。”
  “福儿。”
  她背脊一僵,悠哉的笑意凝结在唇畔,看来,她还是轻松得太早了。
  “殿下,您有必要这样阴魂不散吗?”她冷冷地回头看着他。
  月光下,身形颀长的美男子含笑而来。
  凤尔善手持琉璃麒麟灯,一手提了个螺细漆金攒花食盒,走近她,“夜深,我猜想你或许有些饿了。”
  “小女子已经改了吃夜消的恶习。”她轻抚着虎子的毛,连起身行仪的意愿也无。“太子好意,心领了。”
  “全是你爱吃的点心。”他依然神色自若的微笑着,自顾自地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一一掀起盖来。“纵然真不饿,瞧瞧也好,好吗?”
  她防备地盯着他取出一盘盘自己素划最爱的小点——莲蓉饼,烧凤爪,云南破酥包,蟹粉饺,最后还小心翼翼捧出一盅热腾腾的鸡汁米线。
  难得到的是走那么远的路,汤汁连一丁点都没撒拨出来。
  这样,就想博得她的感动吗?
  苏福儿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尝尝?”他殷勤笑问,“要不试个味道就好?”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也着实有点饿了;苏福儿一向不与自己肚腹为难的,反正入宫这两三天来,他皇家的饭她可也没少吃过。
  “也好。”她接过象牙箸,慢条斯理的吃将起来。
  凤尔善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笑容可掬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秀气迷人的吃相。
  已经多久没有和她静静地对坐着,看着她一口一口尝着美食时,那满足的模样了?
  这几日说是一同用膳,可皇太子就算只吃顿饭,也得照祖宗规矩,排上八凉菜,十满盘,十二大菜,十六小点,尽管以太子之尊,毋须与其他妃嫔所出的皇子们共宴,但光是身畔站着八名宫女,八名太监恭礼服侍着,他就无法和现在这样,清静地与她相对而坐,宛若一般民间平凡的小夫妻般,宁馨恬静而美好的说说笑笑。
  他不禁有些感伤了起来。
  苏福儿偶一抬头,见到的就是他温柔却悲伤的眼神,心头突地一撞,喉头没来由地紧了紧。
  满口丰腴香滑的饺馁梗在喉间,她几乎吞咽不下。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脆弱忧伤的神情?
  好似他受了多大的打击,受了多么深的心伤,或者是受了多么重的委屈?
  为什么……还要一副时间少有痴情种的模样?
  “你我心知肚明,我从来就不是你心上最要紧的人与事。”放下象牙箸,她再无一丝胃口,冷冷地开口,“所以请不要再在我面前,做出你因为后悔失去我而悲伤难忍的虚伪行止来!”
  凤尔善一震,目光浮现一抹痛楚。“我是真的后悔莫及,并无半点虚伪。”
  “殿下,我苏福儿不是玩不起,也不是洠侄危墒俏抑钡浇袷苯袢找谰上氩怀觥彼淅湟恍Γ拔椅裁匆诙嗯尤フ嵋桓瞿腥耍课也⒉皇菦'人要,就算已非完壁之身,就算找不着愿意一生只娶我一人的男子,至少我也能锦衣玉食,吃喝玩乐到终老死去的那一日,所以殿下就不必太为我挂心了。”
  “我不准!”凤尔善闻言几乎吐血,怒火在眸底熊熊燃烧起来。
  “不准什么?”她嗤笑地問:“是不准我锦衣玉食,還是吃喝玩了?”
  “我不准你不要我!”他痛苦的低吼,猛然抓住她的手,紧紧攒握在大掌里,“也不准你这样咒自己,更不准你将我远远推拒于你的生命之外!”
  她想抽回手,可是他的力气之大,又岂是她挣脱得开的?
  “不放!”凤尔善坚决地注视着她,眸底的痛苦浓得几乎淹没他俩,“两年前放开你的手,是我此生所铸下最大的错。”
  “放、开!”她气到极点,冲动地低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掌。
  她用力咬得贝齿深深陷入他的掌肌里,但剧痛未能使他动摇半寸,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两年来的恨火炽烈地焚毁了她的理智,直到唇齿间尝到了一丝腥咸滋味,她才惊觉到他流血了。
  老天!
  她震惊无比地松开口,惊悸地瞪着他拳头上方鲜血淋淳的两道齿痕,在迷濛月光下,那不断渗流而出的暗红液体令她触目惊心。
  苏福儿怔怔地瞪着他流血的手,一时呆了。
  是她咬的?
  “你……”她暗哑的声音几难分辩,“你……的手……”
  “我没事。”凤尔善强忍着疼痛,对她绽开一抹发自内心,惊喜无比的宽慰笑容。
  恨有多重,爱就有多深,她咬的力气如此之大,足以证明她心底还是有着他的,否则不会反应如此激烈,不是吗?
  尽管伤口阵阵剧痛,但是痛得好,只要能够知道她不再对自己无动于衷,就算这手残了也值得。
  “你……”她的目光落在他不断流血却仍旧紧握住她的大掌上,再回到他依然对自己笑得好不温柔的英俊脸庞。
  刹那间,她心头所有积压得牢牢实实的爱与恨,甜与苦,喜与悲,全都爆发了开来。
  “你这个该死的大笨蛋!”
  苏福儿哭了,边哭边掏出手绢压在他手上的伤口,在看到鲜血迅速湿透了手绢时,哭得更加厉害。
  “别哭。”伤口并不那么疼,但是见她掉泪,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围。“福儿我的伤不要紧的,你别怕……”
  “谁……怕?”眼泪簌簌直掉,她边替他包扎边咬牙咒骂道:“我恨不得咬死你……我只是……呜呜……讨厌看到血,……尤其是你的血……碍眼死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再哭了好不?”他想笑又心疼。“我看着心里难受。”
  “谁管你难受不难受?”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小手故意束紧了帕子。
  “嘶——”他倒抽了口凉气。
  霎时,她又后悔了,连忙放轻力道,可嘴上还是死撑着不肯软化。
  “要嫌痛,我可以帮忙唤你那些侍秀苑里的姐姐妹妹来,保证轻手轻脚莺歌软语,听得你连骨头也酥了。”她哼了哼。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他正色道,目光真挚温柔地盯着她。
  心头不争气地泛起一丝甜甜的滋味,苏福儿嘴角险此往上扬,总算理智及时发挥作用,硬是抑了下那一朵娇妞的笑。
  “哈!”她嗤之以鼻。
  绑好帕子后,见血不再渗透而出,她才暗暗吁了口气。
  “谢谢你。”他深情地凝着她。
  “谢个屁。”苏福儿故意冷下小脸,缩回手,抱臂冷冷望着他,“我只是不想太子爷在我这儿流血至死,赶明儿个给人发现,还得赔上我苏府满门抄斩这倒霉罪。”
  “谢谢你。”他柔声重复。
  “随便你。”她倏地站了起来,不自在地掉头就走。
  凤尔善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正想说些什么好留住她,突然她又跑了回来——
  “我忘了我的猫了。”她匆匆抱起在椅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虎子,恶狠狠赏了他一记白眼,这才愤然离去。
  “呃……”他一怔,半晌后不禁哑然失笑。
  福儿莫不是寄送了吧?
  思及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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