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进化-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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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情况，项戈记得非常清楚，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舒宇耸耸肩：“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在研究另一条道路……如何不使用异能力，而使用力量？”

常白衣眼睛一亮，当先问道：“葱兰小姐……”

其余人也马上想到了，不久前，葱兰的那一曲高歌！

三个SS级高手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她并没有使用异能力，但结果却有非常明显的呈现。

舒宇点点头，没有多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他嘴上在说，思绪却已经扩散开去。

所有的进化者都身处异网之上，超S固然很强，但理论上也是如此。他们不能使用异能力，是因为太强，会对异网造成另外的影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

陈万生一直在寻找另一条道路，就是不触动异网，化用天地万物之力？

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自己脱离异网时，陈万生极为兴奋，狂笑到几乎失态……

那么顺藤摸瓜地推算下来……

异网对人类有害？！

想着想着，舒宇又开始抱怨起陈万生来。

这个固执的老头子，什么都不对我说！没有足够的情报，很多事情无法做出判断啊！

……

……

最终，舒宇还是打算，把计划照以前的方向推进下去。

自己这次过来得也有些冒昧，不过能够把自己和临冬村拉上关系的人也不多。飞云联邦的人全部被泡去了化粪池，只需要嘱咐好临冬村的村民，再处理好长春领现有的这些人，就可以了。

自从陈万生把凤翼令交给了程笑东之后，他原本温和的态度一下子又亲切了许多，表现出一副无条件配合长春领的姿态来，当然不会把事情到处乱说。

至于常白衣……

舒宇一直有点看不透他的态度。这人从出现起就表现得非常友好，但银河杯四星一向对外表示着中立，实际上却游走于各种势力之间，攫取着大量利益。

这个人的立场如何，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做法……实在很难判断。

舒宇想了又想，最终单独找到了他。

这时，常白衣正跟临冬村的村民一起打混。

舒宇一早就干完了浇水施肥等农活，其他村民动作没他这么快，都还在山上做活。

常白衣也不顾自己一身奔丧式的素白——这是宁小虎口无遮挡地说给舒宇听的——高高兴兴地去跟村民们抢着做活。

他没有使用力量，弄得一身污脏，一边做，一边望着旁边的村民，照葫芦划瓢地比划着他们的动作。

舒宇走过去，他没有回头，突然说：“这些大叔小伙们的动作，很有趣啊。”

舒宇问：“怎么有趣了？”

常白衣一指旁边：“你看那个人，他拿着粪勺，挥出了一条弧线。粪水在半空中浇出，刚好覆盖三排作物……他每一下都是如此，就让人觉得‘刚刚好’，‘就应该是这样’。”

他看得极为专注，语气甚至有些陶醉，好像看的说的都不是臭气熏天的大粪，而是什么极其美妙的东西一样。

舒宇倒是非常能够理解他的想法。自己三年前刚到临冬村时，不也被这些极其寻常的动作震惊了？自己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真正学会这些动作，摸到了其中道理的一点点边。这时，听常白衣所说，跟着他的目光去看，仍然能够看出一些新的门道出来。

常白衣说：“你刚才说，陈老爷子试图研究另一条道路，就是这种吗？”

舒宇惊讶地看着他。这人实在太敏锐了！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天才！

常白衣呆呆地看着这些人，突然一拍大腿，说：“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

他一转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舒宇，说：“你帮我跟老爷子求求情吧，我要留在这里，帮大家干农活！我很能干的，一定能帮上大忙的！”

舒宇来找他，就是为了让他闭嘴，他要留在陈万生的眼皮子底下，当然没有比这更好的封嘴了。但是……

“为什么？”

常白衣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很有趣啊！而且……”他眯了眯眼睛，“我是一定会变成超S的，如果到了那个等级，就不能使用力量，那可真是太没劲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好像晋升超S再正常、再简单不过了。

舒宇忍不住问道：“现在整个银河系，究竟有几个超S级进化者？”

常白衣说：“如果加上你师父陈老爷子的话，一共有三个！”

“三个！”

“凤敛大人，那由多大人，陈老爷子……现在时有出现的，只有这三个人。其余的超S，在晋升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舒宇惊问道：“为什么？！”

常白衣以着熟练的姿势蹲在田垅上，丝毫不顾白色的后摆拖到了地上：“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就是程团长说的后果吧？”

舒宇照着他的说法推论下去：“难道说，只要师父他们使用力量，就会像这些人一样，彻底失踪？”

常白衣耸肩：“只是猜测而已，所以，我得未雨绸缪啊！”

说着，他眼睛闪闪地望着舒宇，说：“快快，帮我求个情吧。对了，我也可以拜陈老爷子为师！那样，我就是你师弟了，怎么样，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变得很带感了，是吧！”

舒宇心里腹诽：带感个屁！

他想了想，说：“这事得你自己去说，很多事情，老爷子自有打算。”

常白衣说：“也对，看我使出膏药神功，磨得师父他老人家不得不同意！”

说着，他浇完最后一块地，拍拍屁股就下山去了。临走时，还向舒宇飞了个媚眼：“师兄，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舒宇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没准这小子还真能成功呢……突然觉得有些同情师父了……

他望望天空，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好事吧。

至少，自己的身份还可以隐藏一段时间了！

那么，一切照原计划推进，在这之前……他望向山下的化粪池，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手上这批货物，也该处理一下了。

第两百八十三章　听证判决会

关于万生星浮空岛掉落事件，参与者并不只有长春领和飞云联邦两个当事人。

除了他们之外，由幽皇领、银盟特支大队、银河杯四星牵头，其余一些大型势力加入，共同组成了“浮空岛事件调查临时委员会”。

当长春领和飞云联邦的调查队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返回调查结果之后，临委会就会根据这些结果，做出判断，确定由哪边负责任，并监督相应的后续赔偿事宜。

反正临委会的重要成员，现在也在长春星等待拍卖会开始，他们也乐得在这件事情上展示一下地位，表示一番话语权。

调查队派出才两天，临委会的成员全部收到了调查队的申请，调查结果就已经返还回来，要求立即举行听证判决会！

临委会的大部分成员只是觉得，这速度也太快了，但飞云联邦的人顿时大惊！

头一天，他们就已经开始惶惶不安——之前，长春领这边的所有相关事宜，都由陈应天负责，这次他跟着调查队一起去了万生星，长春星上还留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陈应天的心腹，一边调查着关于星云丹的具体信息，一边与陈应天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一天前，这种联系突然丢失！他们不仅联系不上陈应天了，就连跟着去的四艘空艇，也完全没有了消息！

大惊之下，他们把事情返回给了飞云联邦，直接通知了陈鸣雷。结果陈鸣雷还没给出回应，调查队就突然表示，已经出了结果！

陈应天想在万生星做什么，他的这些心腹都非常清楚。现在陈应天人不见了，调查队表示要出结果了……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还用说吗？

陈鸣雷立刻指示飞云联邦的代表提出抗议，表示调查队里，飞云联邦的队员失去了联系，长春领非法扣押我方人员，并单方面呈现调查结果。临委会必须宣布调查结果无效，同时要求长春领释放被扣押的飞云联邦成员！

这话看似很有道理，但临委会只用一句话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程笑东大人、白冰大人、常白衣大人已经于一天前，亲自前往万生星。此调查结果经由他们的共同确认，的确公正无误！”

怎么，你飞云联邦要与这三位SS级进化者，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作对吗？

面对这种压力，陈鸣雷只能忍气吞声。但他不可能完全退缩，那边可是儿子的命！他再度提出申请，要求听证判决会推迟一天召开。飞云联邦的代表是陈应天，现在他无法联系，当然也不能作为飞云联邦在听证判决会上的代表。飞云联邦要重新派遣说得上话的人过来，以表示对此次会议的重视。

临委会同意了他们的申请，宣布“浮空岛事件调查结果听证及判决会”将于一天后举行，临委会所有成员将全部与会！

飞云联邦果然非常重视这次会议……第二天中午，他们新的代表到达了长春星，走下私人客运空艇时，就连汪铭印也吃了一惊。

陈鸣雷，这位新任飞云联邦议长，竟然亲自来到了长春星！

……

……

汪铭印啧啧赞道：“飞云联邦果然够重视啊……”

光屏对面的项戈说：“陈家一直香火不旺，陈应天可是他的独生儿子……如果陈应天挂了，陈家的势力就要慢慢落进分家了吧？”

汪铭印轻哼道：“落入分家也没什么不好。陈家这几代，本家一直都吃相难看，这次能竞争上议长，已经花去了家族积累了一百多年的资源。他们家，反倒是分家有点儿气象，出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不过陈家这次要提前垮台，别说本家还是分家，估计一两百年都难得再爬起来！”

项戈点头：“所以陈鸣雷这么着急独生儿子……这样也好，反正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一次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拿下！”

汪铭印感慨地笑道：“我们长春领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项戈无比赞同地点头。

联络过后，他把这话说给舒宇听的时候，舒宇郑重地说：“运气只是一个方面。如果当初，小汪领主没有阻止飞云联邦的恶行，或者之后没有奋起，夺去父亲的位置，励精图志的话……你觉得我师父以及我，会主动去帮他吗？”

项戈沉默了下来，舒宇拍拍他的肩，笑道：“指望别人或者指望自己运气之前，先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吧！”

项戈认真地点了点头。

舒宇看看手中的光卡，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听证会召开了！”

……

……

听证会安排在密罗大广场的会议厅里召开，正是当初舒宇正式公布星云丹存在的地方。

这次，除了临委会的成员代表之外，其他没有资格参加临委会的中小型势力也派了代表来，整个会议厅仍然被挤得满满当当，连墙角也坐满了人。

会议开始前，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小声交谈，会议厅里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就像有无数个苍蝇，在嗡嗡叫个不停。

飞云联邦之前的抗议并不是完全没有起到效果，有人就在小声说：“听说调查队那边，飞云联邦的人全部失踪了？”

另一人就在回答：“是啊，听说全都联系不上了！”

“活该，这可是长春领的地盘，他们一再挑事，现在还大张旗鼓地深入人家腹地……被抓了也活该！”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长春领做得也有点不地道。调查变成暴力行为，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也有这种感觉。还是狗咬狗，一嘴毛吧？”

“话说回来，三年前，飞云联邦和长春领还是友好邻邦吧？开个浮空岛过去，莫明其妙就掉下来了，听说还死了个人，飞云联邦想调查也是正常的吧？你现在调查到一半，就抓了人，单方面公布结果什么的……那你弄这个临委会做什么，瞧不起人是吧？”

话题一扯到这里，顿时引起了不少愤慨。

“就是，成立临委会，让我们监督事件发展，意思就是要走明路，合情合理地解决事情。现在这分明是无视临委会，这太可气了！”

“我们必须对这种行为表示惩罚！”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其他声音——

“可是，凤凰领和银河杯的那三位不是也过去了吗？他们不至于偏帮到这种程度吧？”

“哼，也难说，之前凤凰领就有些明显的倾向，你怎么知道这次不是一样？”

“不至于吧？凤凰领是什么等级，长春领是什么等级？更别提两边离得多远了……凤凰领瞧得上这种小虾米吗？”

“谁知道呢……”

会议厅里，各种意见乱成一团，但最主流的，还是有些不满长春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因此，当了汪铭印踏入会议厅的时候，众人向他投去了不满的目光，但汪铭印仍然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而当陈鸣雷带人进来的时候，会议厅里突然小声喧哗起来。这里的代表虽然都是各方势力的重要人物或次重要人物，却没有一个一把手。而陈鸣雷，这个三级势力的头号人物、新任议长，竟然亲自过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忧急之情，神情憔悴，一副忧心亲子的模样。这番做作让与会的许多人更对长春领不满了，觉得他们手段下作，就算其情可悯，也尽显卑劣！

汪铭印淡淡扫他一眼，心里好笑。

担心儿子，也许是真的。但你陈鸣雷可是老牌政客，又是一方势力的头领，怎么可能如此七情上脸？当然，你要做作，我也可以配合……

接下来，他的表情仍然镇定自若，有些人与他搭话时，他却在言语里带出了一些隐藏得不太好的愤慨之情。这种情绪是那样深沉而浓厚，汪铭印有心隐藏，却仍然不免在言行里透了一些出来……这很简单，只要想去飞云联邦的作为，他就真的会有如此的愤怒！

在场的全是人精儿，发现汪铭印的情绪之后，顿时想起了飞云联邦之前对长春领的步步紧逼。一个三级势力对一个五级势力做到这种地步，五级势力想要自保，的确极为困难……在这种情况之下，手段偏激一点，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满长春领手段阴险，但态度还是缓和了许多。

会议还没正式开始，长春领和飞云联邦就已经有了一轮交锋！

由于长春领和飞云联邦同为当事人，所以这次会议的主持人被推选为银盟特支大队的郭离火。这人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极有担当。最初被提议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之前的事件里，他没有太过偏帮长春领，飞云联邦也就同意了这项安排。

郭离火坐到台上的正中央，要求幽皇领等临委会的主要成员上台，再要求长春领和飞云联邦的代表上台。

汪铭印和陈鸣雷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如同有火光闪过。然后，两人一起踏步，走上了台子！

就座完毕后，一个巨大的光屏悬浮在会议厅的前端，郭离火宣布，“浮空岛事件调查结果听证判决会，现在开始！”

第两百八十四章　歪曲事实

郭离火宣布后，会议厅里立刻一片寂静无声。

郭离火坐在台上的正中央，临委会的主要成员两边列坐，一左一右的两头，正坐着当事人双方。

光屏被打开，呈现出万生星的全景。接着，画面渐渐拉近，显示出层峦叠障的山峰，茂盛葱郁的树林，整齐繁盛的农田，与秀丽宁静的山村。

郭离火看也不看手边的资料，介绍道：“这里就是万生星，长春领边境星球，以农业种植和畜牧为主，除部分地区之外，文明程度相当于地球时代的十二三世纪。”

与会的很多人只知道事件发生在那里，并不清楚万生星的详情，这时一听说，就有人窃窃私语：“很落后的一颗星球嘛。”

郭离火面无表情地说：“对于这颗星球，长春领汪领主应该更了解，下面请你介绍一下。”

陈鸣雷抗议道：“我们调查的是浮空岛掉落事件，跟这个星球是一颗什么样的星球，没什么关系！”

下面有人点头，显然心有同感。

郭离火看了陈鸣雷一眼，说：“案发现场的情况，跟案件调查没有关系吗？”

陈鸣雷这话说得实在太外行了，郭离火提了一句问，他立刻讪讪然闭了嘴。

汪铭印介绍道：“万生星在长春领里的地位很特殊，它存在的时间比长春领存在的时间久远很多。”

陈鸣雷取笑道：“这话岂不是废话？你们长春领才成立多久，就能跟一颗行星存在的时间相提并论了？”

汪铭印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的表述出了问题。我的意思是，万生星上的文明，比长春领存在的时间久多了！”

下面的人一愣，大部分人仍然不明其意，幽皇领的代表以及陈鸣雷等人，则已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汪铭印说：“众所周知，长春领是从飞云联邦里分裂出来的，我的祖父带着长春领最早一批的开拓者，从飞云联邦的边境向外开荒，在一颗又一颗的星球上建立起了新的文明，那就是长春领的由来。当祖父开发到那片区域的时候，却发现万生星上早已有了文明，在繁衍生息！”

这话一说，下面人的脸色才纷纷有了变化，一个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汪铭印继续道：“这些人并非外星人，分明也是从地球移居而来，祖父猜测，最早开始星际移民的时候，这颗星球上的人就通过空间裂缝、不定空间跳跃等方式，来到了这里，并且驻扎下来。由于对万生星上的文明非常珍惜而重视，长春领一直对它采取保护的姿态，任由其文明自由发展，很少开发，只收取少量的赋税。”

他坦然说：“说老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万生星的了解也并不太多。我们只知道它是一颗初级农业星球，文明程度比郭离火大人说得稍高一些，但它封闭自主，并不发达。所以，对于现场的阐述，我们没办法说得太详细。”

他并没有太过介绍万生星的环境，但现在的话，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这样一颗受保护的星球，为什么还会有浮空岛上去玩耍？还是飞云联邦的浮空岛！

立刻就有人问道：“当初飞云联邦的浮空岛为什么会上去，你们知情吗？”

汪铭印还没有说话，郭离火已经板着脸打断了：“现在还没到提问时间，现在由飞云联邦的代表阐述当年浮空岛掉落事件的始末。”

陈鸣雷轻哼一声，说：“当年，我们飞云联邦与长春领的关系一直良好，犬子与当时还未登位的汪少领主友情深厚，同时一起玩耍的还有年龄相近的一些小孩子，史家、冯家的都有。小孩子们一起玩，大人也没有管太多。有一天，犬子来对我说，汪少领主邀请他们前去长春领玩耍，并且希望他能带上陈家新购入的浮空岛。浮空岛购买不易，主要是供给陈家家族旅行之用，但我一向宠爱犬子，顾及他与汪少领主之间的友情，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偏颇，中间还有许多似是而非的地方。同时，他还暗藏了一些潜台词：“你们长春领一副穷酸相，自己买不起浮空岛，就过来借我们的。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鬼才会借给你们！”

汪铭印听见这段话，也没有动怒，反而是他带来坐在下面的几个手下，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陈鸣雷说：“那时候，这座浮空岛买来还不到三个月，并有专人进行维护，一切如新。我把它让犬子带去时，也让维护技师全部随行，随时关注运行情况。浮空岛再怎么珍贵，我还是更在乎犬子的安全。为人父母的，大概都会这么想吧。”

他笑了笑，引来下面不少人点头。

他继续说：“当时我与犬子一直保持着联系，问及游玩地点时，犬子表示那是汪少领主推荐的一颗边境星球，环境优美，非常适合渡假。我心想客随主便，汪少领主推荐的，当然也会是不错的地方。”

更多的人开始点头。长春领与飞云联邦之前的相处情形，许多人都知道。说是友好邻邦，其实就是附属。汪铭印想讨好那边，当然要精心挑选。大家都看着屏幕呢，万生星的确环境优美，普通旅游的话，选这样一颗星球再合适不过了。

后面的事情，陈鸣雷不再是当事人，说得比较简单。他前面已经提出了“长春领要求”、“长春领选择地点”、“浮空岛购买不久，维护优良”这几点，已经足够说明情况！

最后，陈鸣雷说：“三年前，浮空岛掉落时，使得一座崭新的新型庄园式浮空岛全部损坏——这个我们也不说了，身外之物，些许钱财，就当是我们陈家破财消灾。但怕的就是，破了财，也没能消得了灾！”

他面露沉痛之色：“浮空岛掉落，使得冯家次子，一个十九岁的大好青年就此陨命；另外还有七八个孩子身负程度不同的伤势……更可悲的是，长春领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了我们飞云联邦身上，一个友好邻邦的关系就此破裂，几有开战之危机！如今，双方成立联合调查队，正式调查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解决问题的大好良机，但犬子带领的调查队员却全部失去联络！我想问一问，长春领，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吗？你们真的有把调查队，有把整个委员会放在眼里吗？！”

他最后的煽动果然引起了临委会许多人的愤怒，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向了汪铭印，甚至有人叫了起来：“释放飞云联邦调查人员！”

各种大呼小叫让会议厅变得无比嘈杂，陈鸣雷沉痛悲愤的目光看着汪铭印，说：“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吧！”

郭离火板着脸说：“调查结果还没宣布完毕，肃静！”

他没有特意放大声音，但每个人都清晰地听见了他的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郭离火说：“背景介绍完毕，现在请联合调查队出场。”

光屏本来一直呈现的是万生星各处的画面，这时转到一个山头，几个人出现在屏幕里。

陈鸣雷大怒，站起来叫道：“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画面里一左一右，正是联合调查队两方的人马。左边长春领的项戈倒没什么变化，而右边的陈应天……如果不是陈鸣雷叫了出来，不会有多少人认得出他来！

他的整个脑袋肿成了别人的两个大，脸部皮肤肿胀发紫，满是淤血，显然是被人痛殴了一顿，打成了这副模样！

旁边几个是陈应天的手下，一个个都无精打彩，精神萎靡，好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觉的样子。

陈鸣雷一拍桌子，怒道：“联合调查，联合调查，汪铭印，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调查人员的吗？！”

临委会其他人也向汪铭印投去了不善的目光，许多人心想：你就算要打一顿，也别打在脸上啊。这样明目张胆的，把我们置于何地了？

光屏那头，项戈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陈少这样，并非我们动的手……”其实他也有参与，但这时候肯定不能明说……“他在调查过程中采取的一些行为，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遭遇了一些攻击。事情发生时，我们也有尽力阻止……”

陈鸣雷怒道：“你骗谁呢！一颗农业星球的当地土著，怎么可能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陈应天自己就是个六级进化者，这次带去的心腹手下没一个低于五级。除非遇到了超级强者，面对普通强敌，这些人都能拼一把，怎么可能被农民打成这样！

项戈摊了摊手，说：“我说的都是真话，程大人他们可以证明。”

镜头微转，程笑东等三人果然站在旁边，出言道：“是的，我可以证明。”

SS级进化者和凤凰领的压力让陈鸣雷闭了嘴，项戈微笑着说：“调查的结果，我们请何瑞大人来做具体说明。”

舒宇向他点点头，上前一步：“关于三年前的浮空岛掉落事件，我们做了一些调查，现在将一些证据陈列如下……”

第两百八十五章　过去的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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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上显示的是一个偌大的场地，上面分成几列，每列都乱七八糟的，堆得像小山一样。这里显然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回收站。

屏幕上显示出图形表示的地点，说明这里是万生星落龟港第五垃圾回收站。

回收站的围墙边有一个小屋，屋前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是个满身脏污的光头胖子，与垃圾场放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一看就是本地人。

旁边两人看上去干净得多，影像朝向他们时，屏幕右下方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那正是现在的万生星，这两人垂头丧气地站在陈应天后面，一看就是飞云联邦的人。

飞云联邦的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高个子首先问道：“三年前，你在这里收到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

胖子叼着一根烟，说：“哦，有！那年我吃了个大餐！一个少年郎来找我，说他们那儿有一个大玩意儿要卖，让我带人过去看看。那地方挺偏僻，我先去看了一次，一群农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大量的合金残骸和其它杂物，当废铁一样买，我带人去了几次才拉完。我跟你们说，我给的价格可厚道！而且三年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高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不是来翻帐的。”说着，他又有些好奇，问道，“你当时是用什么样的价格收货的呢？”

胖子说：“东西不同，价格也不同！我这里都是统一价，绝不骗人！”说着，他报了几个价出来，这两个人，连同光屏着会议厅里的所有人都脸色古怪。这种价格收合金以及各种电子部件，都称不上白菜价了，简直就是白捡的！

高个子问道：“那群人这样就卖了？”

胖子满脸愤愤：“说起来就生气！我跟你们说，我卖东西再实诚不过了，你们想想，那些东西是什么，是垃圾！你留着那些垃圾干什么，能当饭吃？能当衣穿？那些农民本来这样就要卖了，可中间一个小伙子就死活不同意！这小子奸狡似鬼，跟我缠了半天……”

他唠唠叨叨，就在抱怨那个人有多难缠，高个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但他们还是卖了？”

胖子不情不愿地说：“卖了，老子出了个高价，就挣了个跑路钱！”

他死活不肯再说是怎么价，高个子也不追究，突然问道：“你是第一次收这样的货吗？”

胖子眯起眼睛，思索了半天，说：“我印象里还有一次，几年前，一个飞梭故障，掉在山里了，被农民们当废铁拣来卖了。那次卖得是个公平价，大家各挣了些钱！”

他虽然这样说，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所谓的“大家”，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高个子追问道：“是同一伙人吗？”

胖子老实说：“这都多少年了，我可记不清楚了！”

高个子突然笑了笑，塞了个东西给他，眼尖的人自然看得出来，那是一张星点卡。高个子重复道：“是同一伙人吧？”

胖子愣了愣，也笑了起来：“对，就是同一伙人！”

高个子又道：“当初拣来飞梭卖的那些农民，当时是不是有表示钱来得特别容易，比种地快捷多了？”

胖子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高个子又塞了张星点卡给他，胖子笑着一拍脑袋：“哎呀，我的记忆突然变清晰了，的确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