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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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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樊沐风。”
  看着那双纯黑的眼眸,我向他伸出手。
  “你好。”他在露出耀眼笑容的同时伸出手与我相握,“我曾经听过你的名字。”
  “同我。”
  “原来你们对彼此都是听说过没看到过啊;不过也难怪,T大的占地面积确实很可观。”逸云含笑而言。
  “以后就可以是朋友了。”唐凝羽点点头。
  我们同时松开手,向对方微微一笑。
  ——我们的相闻不相识,到今天为止;而我们的相识,亦从今天开始。

  根据T大的惯例,每学年的10月底至11月初,校园里会开展‘球类竞技黄金周’的活动。既然是球类比赛,自然脱不开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之类的重头戏,每个系都会派出实力数一数二的参赛队伍以期获得优胜。
  虽然篮、排、足三球都擅长,不过今年我选择参加篮球比赛,因为前两年分别选择了足球和排球。
  昨前两天队伍的正常发挥使我们国际金融系队顺利地进入了决赛,而我们进入决赛后的第一个对手——我仔细地看了看场外贴着的参赛队排片示意图——是景观设计系的篮球队。
  ——景观设计系?
  我下意识地扬起了眉,那应该是逸云堂妹的男友——祁裔所在的系。
  不过据我所知,景观设计系的篮球队实力并不强,前几年在决赛时完全没有看到过他们的队名出现在示意图上,或者今年会有什么比较擅长篮球的低年级生加入?
  自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狐疑被篮球场内忽然传来的女生尖叫打断了,转头望向场内,原来是景观设计系的篮球队员进入场内开始坐热身运动,而与此同时,自家的队长也跑了出来——
  “喂,沐风,别摸鱼了,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后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
  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我大步走进场内。
  “啊——!!”
  又是一阵震动耳膜的女生嗓音,我掏了掏耳朵,在自己队的休息区里坐了下来。
  “樊沐风,加油!”
  所谓我的亲卫队里的数位女生一起挥动手里的小旗子齐声呐喊,她们的热情程度之高让我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无奈之下,我只得转过身朝她们挥挥手。
  “谢谢,我会尽力的。”
  只可惜,我的‘尽力’二字还未出口,自对面传来的一阵响彻云霄的加油声便淹没了我的发音——
  “祁裔,TOP1;祁裔,最高(日语)!”
  被惊吓到的队长摸了摸脑袋,颇似自言自语,“原来是祁裔啊,这小子今年居然破天荒地参赛了,难怪会出动这么多女生。”
  “就是啊,居然还三语加油!这不是明显特殊待遇嘛!”众‘寡男’顿时对享受‘特殊待遇’的对象投去又羡又妒的眼光。
  我下意识地失笑,如果他们知道这位‘对象’已经死会了,十有八九会以开香槟吃鱼子酱的方式大肆庆祝。
  “耶?沐风这小子居然在一边偷笑。”
  显然我的悠闲就像炸弹掉进厕所里——激起了民愤,自家队员们纷纷扑过来,掐得掐,捏得捏,搞得我一身狼狈。
  “哼哼。”先前还有几分丧气的队长此时忽然振奋起来,“说的也是,要论女生加油的响亮,沐风的亲卫队绝对不会输给那家伙的啦啦队。”
  “老大说的没错!”
  小‘喽罗’们顿时也意气奋发,令人啼笑皆非。
  “金融系的沐风亲卫队,要为我们队的巨星加油喔!”
  队长还不忘鼓舞啦啦队的士气,居然引来了一呼百应的效果。
  “决定了。”就在集合前的一分钟,队长忽然不怀好意地搭上我的肩膀,“祁裔那小子就交给你了。”
  我愕然,“有理由么?”
  “嘿嘿。”队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奸笑,“谁让你们势均力敌呢!”

  比赛正式开始十分钟后,我切身体会到所谓‘势均力敌’远不仅只于亲卫队的啦啦声大小,在那修长身形中隐藏着的力量、速度、判断力以及瞬间爆发力都令我刮目相看。
  “又见面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那双纯黑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我正试图贴身拦截他传球动作的身影。
  “是啊,很特别的再见。”
  他的动作很敏捷,也很轻快,但仍未脱离我的防守。
  “很不错的防守技术。”他继续快速运球,左右移动的速度也未曾因为说话而慢上半分,“虽然开场才十五分钟,不过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任务对象似乎已经锁定了我。”
  “宾果。”
  我扬眉一笑,在他迅速抄球上抛的同时,借助弹跳力单手把球挡离了既定的轨道。
  在持续不断的来回奔跑,跳跃,截球、运球以及抢篮板的过程中,我们的视线数度交汇又分开,周而复始,直到我以一个强力灌蓝宣告了上半场比赛的终了。
  ‘厉害。’
  站定在篮下,他依然镇静的眼神并不吝于称赞对手。
  ‘你也不赖。’
  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我回以积极的目光,他的黑眸里随即泛起淡淡的笑意——
  ‘下半场来一决胜负吧!’
  ‘乐于奉陪。’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紧张而激烈的下半场比赛在裁判的哨声中再度开始。
  即使经过上半场的剧烈运动,我们都流失了相当一部分的体力,但他的判断力、瞬间爆发力,以及乐于与其他队员合作的良好团队精神仍是为景观设计系队追回了大部分比分,两队的差距始终维持在十五分以内。
  “对手相当难缠啊。”
  等待传球的空档,队长面带佩服地咕哝了一句。
  “确实。”
  在接到传球开始快速奔跑的同时,我回应了他的喃喃自语。
  “知道你小子还不加油!”
  队长挥着拳头紧紧追随在我身后,随时等候着被传球的那一刻。
  “这一次轮到我防守你。”
  不知何时已取代了队长接近我身侧的祁裔镇定自若地向我微微一笑,堵住了我前进的路。
  “拭目以待。”
  向左虚晃一招,然后迅速朝着一定的高度跃起,最后一个动作朝队长所在的方向投出球。
  以我的判断和计算,比我后十分之一秒跳起的他即使能达到比我更高的位置,球也已经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向前而去,他的手可以碰到球的概率仅有百分之零点一。
  然而就在我双脚重回地面向上仰望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了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奇迹——他修长的中指指尖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触到了正在向前快速运动的篮球,而球的既定轨迹,也因此偏离;‘砰’地一声,因为太过集中意念而导致身体失去平衡的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顾不上让视线跟随着球降落的位置移动,我立即蹲下身查看他手上的伤势——
  在那触到球的指尖,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那片被球力撬开的指甲缝中冒出来,很快便流到了我的手上;我果断的站起身,在一片混乱和尖叫声中朝裁判打了暂停的手势。
  “送他去保健室。”
  无视他的暗示,我朝匆忙前来的救治人员如此吩咐道。
  “明白。”
  一左一右地架起犹想自己简单处理后继续比赛的某人,我也略带遗憾地目送着他们快速离开场地。
  ——因为仅剩的小半场比赛已经失去了我想挑战的意义,随便混混就已足矣。

  日落时分,我站在保健室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校医略带警戒的脸随之出现——
  “哦,原来是金融系的樊沐风;你的话应该没问题,进来吧。”
  “刚才有许多人想要闯门么?”我随口和校医开了个玩笑。
  “是啊,大部分是女孩子,吵得我头晕。”
  校医稍稍压低了声音,领着我朝休息室走去。
  “收了个受人欢迎的系草病人真不容易。”
  我失笑,“祁裔怎么样了?”
  “右手中指因为被篮球撬掉了指甲,所以残不忍睹,现在被包成蚕蛹状态,估计到新长出指甲位置右手的使用可能会不太方便;另外,右手手腕也有轻微骨折的症状,不过不严重;至于其他地方的擦伤之类的就是小意思了。”
  “挂彩的地方似乎不少。”我轻啧一声。
  “是啊。”她轻轻地打开门。
  休息室里一片宁谧,落日的橘金色光芒静静地撒满整个房间,受伤的人此时也正躺在床上平静地熟睡着。
  “忘了问,你跟这支景观设计系的系草是什么关系?”校医露出狐疑的神色。
  “算是朋友吧。”我扬眉。
  “算是?”
  “我们的女朋友是堂姐妹。”
  我朝她做了个‘要保密’的手势,她恍然大悟。
  “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精明的校医立即见机行事,“既然你们是朋友,女朋友又有渊源,那么这支系草就交给你了。”
  “咦?”
  “等祁裔醒过来,你就可以回家了。”校医快乐地脱下白大褂,包袱款款地向大门走去,“拜托啦,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
  下一秒,门就被关上了,只留下我和那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系草。
  ‘马上摇醒他’和‘再等一会儿’的矛盾念头顷刻在我脑海里开始了国内战争,而与此同时,我重回休息室,在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等待‘战争的结果’。
  从窗外照入的夕阳将柔和的光线映照在那张比普通人端正许多的脸庞上,将他那独一无二的轮廓刻画得极富立体感,完美得一如史册上青年阿波罗的雕像。
  由此看来,系草这个美誉确实名副其实——如此思忖着,我继续观察他的五官。
  基本上,上扬的剑眉通常代表着主人绝不会轻易服输的个性本质;鼻子修长而挺直,即使略大却依然很有型;嘴是适中的大小,总体而言虽然比普通人略薄,但上唇却比下唇略厚,从面相学来说应该是代表着他爱自己的恋人会比恋人爱他更多;而这张脸上唯一显得阴柔的地方便是眼帘下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末端微微上翘的天然造型不会像女性那么夸张,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全然中性意味的妩媚……——唔,想到哪里去了。
  发现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着我的想法移动,而且似在这张属于同性的俊美容颜上逗留了太久的时间,我刻意收回下意识流连于其上的眼光。
  “哟,睡美男,醒一醒。”我伸出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好一会儿,那双略显迷朦的眼眸才忽忽悠悠地睁开了——
  “……樊沐风?”
  “是我没错。”
  “我以为会是校医。”醒透了,他用左手撑起身。
  “看到我来探病,她就快乐地背起包袱回家了。”
  发现可能是由于几小时前失血的缘故,他有低血压的起床症状,我伸出手借了他一把力。
  “谢了。”他站稳后微微一笑,“耽误你回家了。”
  “我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比半场篮球赛更长。”我替他拿起大约是由其他队员带过来的随身书袋和外套。
  “但叫醒我回家的人是你没错。”
  依然是我借手助他穿上外衣,并将书袋递到他的左手上,“OK,可以走了。”
  “床铺。”他在说话的同时放下书袋,单手开始整理方才睡过的地方。
  “我来比较快。”
  三两下,我替他解决了琐事。
  “现在可以走了。”
  他爽朗一笑,比夕阳更灿烂。
  ——这一天,我不仅知道了他家的住址,也多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自那一天以后,我们偶尔碰面的次数也开始多了起来——其实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T大虽大,但还不至于入校两年内都没有遇到过一次,只是我们都不太注意在校园里曾经与什么人擦肩而过。这样的习性虽是性格使然,同时也能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有了曾经一起回去的经验,所以每当在校园里碰上时,微微一笑是家常便饭;如果刚好之后都没有课,一起回去便又成了一个习惯之为。即使同路的时间并不长,但久而久之,我们对彼此倒是有了不少深入的了解。
  这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十一月底,校园林荫道上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掉得半片都不剩。瑟瑟寒风中,常见同校的某些系草为了风度打肿脸充胖子,个位数的温度天照样只穿T恤加单薄外套;当然也不乏隆冬还没到就把自己裹得犹如冬眠熊一般的系花。
  弯过小路走上主干道,我下意识地往右手方向的景观设计系学院大楼看了一眼——美观雅致的希腊式六十八层大理石阶梯上来来往往的人固然不少,但其中并没有祁裔的人影——如果我记得没错,现在应该刚好是他结束最后一堂课的时间。
  算来大约有一星期没看到他了,虽不致得了相思病,但通常一周内会遇到三四次的人却有十天没瞥见过一次也就不免会有些疑惑和奇怪的想法——他生病了?或者家里有事?最无聊的就是——无故旷课赖学?
  百无聊赖地天马行空了十几秒,我决定不再浪费金钱——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夹着厚得可以砸死人的《全球经济纵观》三格阶梯一跨地混入了景观设计系的教学大楼。
  凭着过人的方向感,我很快就在三楼的拐角处找到了祁裔所在的班级,刚探进头,女生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扫过来——
  “不好意思,请问祁裔在么?”
  问话的同时,我朝教室里看了一圈——他不在。
  “你找祁裔吗?他现在应该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吧。”一位看起来像是班长的女生提供了我想要的答案,“这一周的这个时间他几乎都在那里。”
  “谢了。”
  假装没听到教室里传来兴奋的窃窃私语声,我再度大踏步地走下楼,直奔图书馆而去。

  静悄悄虽然是图书馆的本质,但之所以能静悄悄仰仗的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少得几乎看不到踪影的利用者;当然,现在已极度接近各系的课程结束时间也是一大原因。
  因为只有小猫两三只,所以几乎是在我踏入阅览室的同时就看到了那个靠在窗边沉思的修长身影。
  “唷。”
  我放下‘书砖’,拉开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
  没有放开撑着脸侧的左手,他微微扭过头来看着我,“唔……确实。”
  “在忙教授布置的设计图?”
  我看了一眼摊在他面前的数本景观设计画册,还有他旋转着的笔掉落的地点——一张寥寥数笔的草稿图。
  “严格说来是为了交出本次期末考的主观答卷。”
  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往常惯有的活力,可能是有些倦意的缘故。
  “十天不见,还以为你成为无端失踪人口里的一员。”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对视之后他淡淡地转开眼——
  “不好意思,忘了和你打声招呼。”
  “无所谓,本来就是因为巧遇发展而来的友情。”虽然很短暂,但我确信我在那双纯黑中看到了一抹黯淡。
  “也对。”
  他的视线,再度投向远方红如火的夕阳。
  “有什么困扰的事么?”我舒展开手脚,几乎是有些着迷地盯着那完美的侧面轮廓。
  “困扰的事?”他怔忪了片刻,“……也许吧。”
  “不想说?”
  我的心里忽然浮出一丝莫名的寂寥。
  “没什么大不了的,庸人自扰而已。”他以简单一语带过这个话题。
  “这样啊。”寂寥感又扩散了几分,开始变为淡淡的郁闷。
  他回头,“今晚和唐逸云没有约会?”
  “有,不过是在七点之后,所以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不需要准备一下么?”他问。
  “又不是第一次约会。”我失笑,“她已经不吃我这一套了。”
  “是啊。”他也笑了,但浅得几乎看不见,“你们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
  自他口说说出的的这句话本该是很自然的调侃,但不知为什么,我的胸口却有一秒被堵住的压迫感。
  “你呢?”我随口反问。
  “也有,不过是八点以后,凝羽今晚有课。”他合上画册,并站起身把它们一一放回原位,“我们走吧——虽然不需要准备,但晚餐还是要吃的。”
  “一起吃?”我忽然有了灵感。
  他再度一怔,“不了,难得你这么盛情,不过我已经跟父母说好回去吃晚饭。”
  “哦。”
  失望的感觉,毫无缘由地占据我的脑海。
  “下次吧。”
  肩并肩地走出图书馆,傍晚的寒风竟冷得有些刺骨。
  “还是坐公车吧,这样不容易感冒。”
  走出T大,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外套,又看了看自己的。
  “看起来都不是很暖的样子。”
  “确实。”我也看了看他的,“那就一起坐公车吧。”
  因为坐了车,所以平时可以一起度过的短短十五分钟被缩短为七分钟,没聊上几句,我便目送着他下了车。
  “再见。”
  他站在十字路口朝我挥挥手后转身离去。
  在这一刻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今天以后,如果我们不能变得更亲密,那么我们便会再度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一连数天,我都借着复习的名义在图书馆频繁地出入。入,一定坐在他对面;而出,则肯定有他在身边。
  虽然表面没有任何异常或是异议,然很微妙地,我却可以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感觉到他越来越焦躁的心情和逐渐紊乱的思绪波动——神经绝非大条到可媲美犀牛的我隐约了然,但却拒绝去深想。直觉告诉我,假如太早思考出答案,失去原本不该失去的可能就会成为绝对。
  寒冷的傍晚,没有安装空调设备的图书馆里除了正在书架后略做整理的管理员外,只剩我们两人在死啃书本——至少,表面是如此。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他接着收拾书本的动作掩去眼底似乎已经做出的某个决定,而后准备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拿起绘图草稿本想要随手扔进书袋的同时,一页脱落的纸忽然落下,忽悠着滑行到我的脚边。在看到画面的那一瞬间,我怔住了——
  那不是园林的布局图草稿,而是一幅只用简单几笔就勾勒而成的人像,栩栩如生的睡姿犹如镜子那样清晰地映照出前日傍晚因为禁不住睡神诱惑而伏在桌面上小寐的我,夕阳的光线在我的左脸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如我心里那尚未被正视的感觉。
  “觉得像的话就送给你吧。”
  同样怔忪了片刻的他在恢复平静后,将最后一本线条画册收进书袋。
  “比起画像来,我更想要真正的你。”
  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同样是无法置信的我。片刻之后,他别开视线——
  “改天我会帮唐逸云画一张肖像。”
  没来由的怒火忽然在我的眼里乍起,“你不是她。”
  “当然不是。”他回答得很快,“我是唐凝羽的男友。”
  语毕,他便拿起书袋向门外径直走去。
  被冲动驱使的我迅速追去门去,在空无一人的楼梯转角截住了他。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毫无畏惧地凝视着我,即使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没什么要说的,但有要做的。”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我伸手将他拉入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上那张或许在那一天黄昏时我就想深深吻住的唇……
  ……他没有抵抗,却也没有回应,即使我已成功地敲开他闭合的唇,进入他的口中……
  “为了什么?”
  长得近乎窒息的一吻过后,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站姿也一样挺直而优美。在这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只是我自做多情的错觉。
  “不为什么。”
  “那就回去吧。”
  他继续往下走,而一时之间气得什么也说不出的我紧紧追随其后,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半步——直到他笔直地撞到了几个貌似落魄的不良青年——
  “有人撞了我们!”一不良青年作大呼小叫状。
  “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相貌不凡的少爷。”其余人已不怀好意地包围了他,“交点医药费吧,帅哥。”
  “抱歉,没有。”
  拒绝的同时,他已准确地格开一只探向他书袋的贼手。
  “臭小子,扁他!”
  毫无创意地吆喝过后,一群人开始以众对寡地出手了。而当他以利落的身手将第三个人踢离身边时,我也加入了战局。
  “为什么进来?”他的五指关节正中第四个人的腹部。
  “因为我想进来。”
  轻松打倒第一个爬起来的小喽罗,我的回答很从容——事实上,更准确地说是已经气过头了。
  “料想那个称不上吻的吻也是一样。”
  他的不屑平平淡淡,连该有的不屑意味都懒得施与。
  怒火再起,我在十分钟之内摆平了包围我的四个肉脚,转而解决他正欲解决的三只——五分钟后,战火全灭,再无‘死灰复燃’的迹象。
  “祁裔!”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我在。”拿起书袋,他从容地拍了拍上面莫须有的灰尘,“下次我和凝羽请客——作为今天的谢礼。”
  “别提那个名字!”我阻止了他想离开的脚步。
  “那要提谁的名字?你的女友唐逸云么……”
  为了避免听到更多我不想听的话,我再一次封住那张让我吐血的嘴,用我自己的——……
  ……所幸这一次我终于得到了回应,虽然起初只是淡淡的……然很快便转为野火燎原之势,倾占我的意识,同时也考验我的意志……
  “该够了吧?”
  一吻作罢,他伸手擦去嘴角透明的液体,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书袋。
  “不够,我要全部。”
  这一刻,我终于正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我要你——我面前这个叫做祁裔的人的全部。”
  他扣住被我解开的衬衫纽扣忽然停住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纯黑的眸子里有着近乎威胁的光芒——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后悔。”
  “我拒绝这个机会。”毫不畏惧地,我回应他吞噬般的视线,“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尤其是对我真正想要的。”
  他闭上眼,深呼吸,然后再度睁开——
  “那就来拿吧。”
  ——这一晚,我们生平第一次同时撒了谎,对因为我们迟迟不归而起了疑心的家人;这一晚,我们也生平第一次做了一对成年恋人该做的事,为了证明我们的相爱,也为了把属于彼此的气息铭刻进自己生命的印记里,从此不再分离。
  Chapter09
  所有的爱,都会有消逝的一天;所有的情,都会有灭绝的一刻。唯一的不同,只是使它不复存在的是死去的心,还是死去的躯体。
  如果是前者,一切的曾经都只可能成为曾经,成为不可改变的,凝固的历史;假如,是后者,那么所有曾经爱过的记忆会被深深地埋藏在灵魂的角落里,有一天,终有那么一天,它会随着生命的复苏,从沉睡中慢慢地醒来。
  Chapter09
  所有的爱,都会有消逝的一天;所有的情,都会有灭绝的一刻。唯一的不同,只是使它不复存在的是死去的心,还是死去的躯体。
  如果是前者,一切的曾经都只可能成为曾经,成为不可改变的,凝固的历史;假如,是后者,那么所有曾经爱过的记忆会被深深地埋藏在灵魂的角落里,有一天,终有那么一天,它会随着生命的复苏,从沉睡中慢慢地醒来。
  Chapter9
  在没有爱上他之前,我一直认为在这世界上所有的恋爱都是这样一种模式:如果我觉得现在正在交往的对象不合适我,那么我可以选择和她分手重新再寻找一个更合得来的,直到我们双方都满意对方为止;但是在爱上他以后,我发现其实真爱只能,也只会有那样唯一的一个人——不论他是否和你拥有同样的兴趣,喜欢同样的事物,偏爱同样的类型,只要他是他,那么,你就不再会爱上比他优秀十倍、甚至百倍的别人。
  在别人眼里,我的恋人祁裔是个近乎完美的人——外型俊美,身材修长,头脑一极棒,运动神经发达,逻辑思考力极强,从体育运动到艺术乐器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可是,因为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那个人,所以即使只朝夕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对他的了解却已比任何人都多,也比任何人都深。
  例如,无论是脸庞还是身材都异常出色的他其实是一只古往今来少见的懒虫,没有端到他眼前的食物他就绝对不会去动,哪怕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差一口气就可以瞻仰到上帝他老人家的尊容;尽管智商值极高又十分擅长各类运动,但假如当天他因为懒惰而没有吃饭,或者在几小时前遇到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那么他的IQ和运动力就会从180直接降为0;虽然他的逻辑思考力可媲美律师,钢琴吉他也样样在行,可如果表演前他心情不佳,或者严重缺乏睡眠,那么你能欣赏到的只不过是一尊‘思考者’的雕像,或者是一幅静止的‘弹奏者’油画。
  除此之外,裔还有诸如睡前刷两遍牙,早晨起床时有低血压、见光死等吸血鬼症状,上厕所时才能全神贯注地看杂志报纸等等之类的奇特生活习惯。每每发现一种时,虽然免不了要惊讶那么一会儿,但莫名高兴的情绪也会随之更上一个台阶——料想这样的他,除了家人外也只有我有幸观赏到了。
  然这一个月以来频繁且密集的情侣生活并没有使我们的感情像加了油的火堆那样呈快速升温和炽烈燃烧状态,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样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同样迅速,其最终的结局不过是E时代快餐爱情惯有的肥皂剧套路;即使在一起并不久,感情也并不很深,但我想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尽自己所能来珍视对方,珍惜这段需要经历许多风雨,许多坎坷才能成就的感情;因为在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里,属于自己的Mr。Right只有,也只能有那样的唯一。
  因为我找到了灵魂真正的另一半,所以逸云的陪伴就开始成为一种额外的负担——并非不想对她坦白,只不过在我们的商议下决定将这件事延期到期末考之后——已经决定伤害她们付出的感情,再毁去她们的学业无疑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变本加厉。
  午后的图书馆里静静地飘荡着一种宁谧且令人安心的气氛,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我们面对面地摊开着笔记本安静地复习着书本知识,偶尔也会抬起头交换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柔柔地在他低垂的眼下投下睫毛的影子,一如被渲染过的水墨画那样淡然且富有神韵;而在那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之间,他纯黑的眼瞳若隐若现;高挺的鼻子悄悄地投影于形状优雅的薄唇上,使轮廓愈加分明的同时也丰富了那并不深也不艳的浅红色的层次感——即使此时此刻有比他更俊美的人坐在他的身边,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的目光倾注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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