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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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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我的梦境,常常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人,白色的物,一如我自己都是虚无的白色。在这个迷茫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苍白无力,天与地的存在飘渺无形。
我站立在其中,回首看不见来时的路,仰望远方也不知归途的方向——没有开始,亦不存在结束。
Chapter1
在绿色行人灯尚亮的时候快步穿过由条条白色组成的斑马线,安全抵达正对着十字路口的落地玻璃橱窗前,然后转身继续沿着一个接一个的商店橱窗向前走去,我的脚步虽是有节奏的从容,却也有着随意的漫不经心。
干净得几乎能当镜面使用的玻璃橱窗里清晰地映出了我身上的白色棉质T恤和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以及那些投掷在我身上的视线。有一丝虚无的意外如此平凡的衣着也能引来些许注目,但随即便将之抛在脑后,继续散漫地行进。
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我的蜗居,但其间也偶尔会萌生出临时目的地,例如一分钟后就将经过我面前的‘风之咖啡’。
虽然之后同样会从我身边经过的丹堤、季诺,或是真锅都是不错的咖啡店——至少在店内空间设计上不是我反感的灰暗和压抑,对于只会利用咖啡店放松心情而不是品味咖啡香醇的我而言,这点就足够了——但风之咖啡却由于某种我尚不明了的原因更得我的青睐。
或许是因为推出的咖啡和甜点种类不多且口味非大众化而致使客人数终年维持在座位数的三分之一左右,这样一来使得店内的氛围始终保持着让人安心的宁谧的缘故?或者是由于它的得名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比较喜欢的事物之一?也或许是因为它的老板兼服务生之一是我比较偏爱那个类型?
——也许所有的原因都有,也或许所有的原因都不是,一切都不得而知——不是因为费解,而是因为没有必要去思考答案——很显然,它的意义微不足道。
推开门,走入这个时间流逝缓慢的空间,轻柔的,低低的蓝调爵士萦绕耳边,没有客套而生硬的‘欢迎光临’反而更使人身心愉悦。
“Espresso。”
经过吧台,在选择咖啡的同时眼光不经意地掠过那张我偏爱的脸。
“好的,请梢等。”
修长的眼眸微微抬起,柔和的灯光为挺直的鼻子和薄而有型的唇雕塑出更具立体感和层次感的阴影。
走过他的身边,我径直朝着能透过落地玻璃墙看见阳光照耀下的庭院的那一隅角落而去。
温暖而璀璨的阳光犹如碎金般闪耀在喷泉池中的涟漪上,也闪耀在自白色大理石女神雕像手中水瓶流下的泉之瀑布里。
舒展开手脚,稍稍侧头,我以一个惬意的角度欣赏着那令人安心的园中景。
“您的Espresso。”
数分钟后,低沉而具磁性的声音暂时唤回了我冥想的游神,转回视线,映入眼中的是一杯经由修长如钢琴家的手端放在我面前的Espresso,散发着热气的咖啡在精致的法式咖啡杯中轻巧地泛着圈圈微小涟漪。
“谢谢。”我再次看向面前那张我偏爱的脸庞。
脸庞的主人微微折腰并颔首,就如同每一位训练有素的服务生那样,礼貌、优雅却也不失其冷淡;完成服务之后,他亦自然而然地只留给我一个出奇修长的背影。
无疑地,他是我所见过的最适合黑色服务生围裙的男人——他的身材是鲜少有人能有的九头身比例——除了在T台上,我从未看到过有人会有这样完美的身材比例,即使是身为兼职模特的我也只有八头身。
一百八十七公分左右的身高,比普通人略小且称得上是俊美的脸庞,除却稍稍偏瘦这一点完全可以后天弥补的小小缺陷以外,我想不出有哪家模特经纪公司会在发现这块璞玉之后还能袖手旁观的理由。
不过,以他的个性——至少从表面的个性来看,他应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受人注目的人。虽然有点曝殄天物,但这亦是生活的一种方式吧。
收回有些过多留恋在他身上的视线,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继续在那一方平静天地中享受放松身心的乐趣,直到我贴身裤袋里的手机不期然地震动起来——
“裔。”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柔嗓音来自陪在我身边多年的经纪人兼未婚妻唐凝羽,“你现在在哪里?”
“风之咖啡。”
“你常去的那家?”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工作刚结束你就不见了人影,害我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凝羽轻轻地笑了,“想放松一下?”
“有点。”
“那就不打扰你独处了。记得晚上一起去妈妈那里吃晚饭。”
“好。”
按下结束通话键,看了眼腕上的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点35分,凝羽的工作会在5点30分左右结束,这其间还有3小时可以让我消磨。
站起身,自不远处的书架上取下几本地理杂志后回到原位,我打算以阅读的方式度过这段难得的悠闲时光。
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温暖,也或许是杂志的内容无法集中我的阅读兴趣,总之,直到5点05分的时刻映入我有‘见光死’嫌疑的眸中时,我才有几分愕然地发现自己居然就着单手撑头的阅读姿势睡着了。
直起身,一块柔软且温暖的物体随即沿着我的背部滑下。转头,印有‘wind’字样的轻薄毛毯便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很温馨的额外服务。
扬起嘴角,我心情颇好地将使用过的毛毯折好并放置在身边的座位上,打算在结帐时一并归还。
继续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杂志,却不经意地想起凝羽虽然早就知道这家咖啡馆却从未来‘实地考察’过的事实,于是,我取出手机将‘风之咖啡’的地点以简讯的方式传送给她。
半小时后,凝羽准时抵达。视力颇佳的她才踏入店内就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含笑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很准时。”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有什么奖励吗?”在我的身边坐下,凝羽莞尔。
“蓝莓塔?”她的最爱。
“这里有吗?”凝羽笑着翻阅甜品谱。
“应该有吧。”我的视线也在甜品单上浏览。
“没有。”当四只眼睛看过所有的甜品之后,她笑着摊开手,“唔,那就PinkHeart喽。”
“只好这么办了。”我的眼里也泛着淡淡的笑意。
追点了OrangeBlackTea和PinkHeart,在等待餐点送来的空档里,凝羽带着些微的好奇打量着四周——
“看来是不错的咖啡店哦,至少在空间布置上。”凝羽微微地侧了侧头评论道。
“显然英雄所见略同。”
然就在凝羽将视线转向吧台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忽然僵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但我仍是注意到了她眼中鲜少会出现的惊惶神色。
“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这样出色的服务生。”回过神的凝羽笑得并不十分自然。
“我也这么想。”
平静地喝着咖啡,我并不在意她的失常表现——如果凝羽愿意解释当然很好,但倘若她不愿意说明,我又何必去强求?
“裔,你来这边已经有段时间了吧?一直听你提起这里。”凝羽的神色恢复了原先的自若。
“是啊,一月的时候发现这里开了一家咖啡馆,偶尔进来之后就被迷住了。”粉红色的心型蛋糕和浅橘色的红茶经过我的手传递给凝羽,换来她温和的道谢。
“是因为这里安静的氛围?”凝羽用银叉送了一口蛋糕入口。
“可以这么认为。”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笑了,但仍不若平时自然。
“后来的拍摄工作进展得顺利么?”
凝羽抬起头,喝了口红茶,“你是指宋胤伦?”
我扬了扬眉表示肯定。
“你也听到了那个传闻?”凝羽苦笑了下。
“毕竟我也算是个当事人吧。”我放下咖啡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凝羽的眼中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虽然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不过他好像并不死心的样子;如果他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的,我会向上面申请把他调离我的职责范围。”
“需要我以未婚夫的身份出面么?”
“别担心,裔。”凝羽柔柔一笑,“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而且我答应过妈妈只在必要的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免得引来你的FANS们的骚动。”
我托着下颚,思考了片刻——
“早点结婚吧,这样就能一劳永逸了。”
“嗳?”凝羽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惊讶过后眼中便泛起了惊喜的光芒,“可以吗?”
我扬了扬嘴角,“晚上我会跟爸妈他们宣布一下,然后请他们安排之后的事宜。”
凝羽放下叉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覆住唇,“……我很高兴。”
凝视着她泛着隐隐水光的眸子,我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裔……你好狡猾……”凝羽含泪而笑。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我拉起凝羽,微微一笑——
“向爸妈报告这个好消息。”
“嗯。”
看了眼帐单上的数字,我牵着凝羽来到吧台前,“结帐,谢谢。”
他在按下统计键的同时抬起眼,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再度自凝羽下意识握紧的手指间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惶恐——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不同于凝羽的反常,黑发下的那一双修长眼眸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
像一个谜,一个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谜底的谜。
晚上,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下起了雨,不过这并不影响家人因为听到我即将结束单身生涯的喜讯而雀跃不已的心情——
“真是太好了。”
几乎是家里的每一位成员在听到我宣布婚讯后都兴奋地不能自己,母亲甚至还喜极而泣了起来。
“大家的表现真是太夸张了,好像等了几百年终于盼到我结婚了那样。”握着笑得甜美的凝羽的手,我佯装受不了地叹了口气。
“那当然!大家原来都以为哥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小我六岁有余的祁稔抢先插嘴道。
他的话音刚落,全家——包括在凝羽在内,顿时都变了脸色。
“为什么?”我的视线掠过所有人精彩的变脸。
“因为你这孩子曾经宣布过不婚宣言啊。”父亲率先恢复了冷静,沉稳地挽回僵住的局面。
“是吗?”我不动声色地装作半信半疑。
“是啊是啊,老哥你一直嚷嚷着不结婚,要不是有凝羽姐坚持到底,老妈老爸还真怕你会付诸诺言呢!”在父亲的引领下,祁稔也恢复了一贯的嘻嘻哈哈。
“好好对凝羽,她是个好女孩。”母亲转而握住凝羽的另一只手,“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女儿,这下总算如愿了。”
“妈妈。”凝羽因激动和羞怯而微红了脸。
“凝羽,我们定个时间和你父母会个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父亲谨慎地控制着事情的发展。
“好的,爸爸。”凝羽温顺地应道。
“如果不是哥宣布得太晚,我还真想闹一闹呢!”有惟恐天下不乱嫌疑的祁稔惋惜地叹道。
“现在闹还不迟啊,我们全家一起去消夜庆祝小裔和凝羽的喜讯如何?”生性喜静的母亲难得有这个兴致。
“赞成!”
理所当然地,这一庆祝便闹到了深夜,目送凝羽走进家门后我看了看表,时间已是午夜1点30分了。
打发走计程车,我第一次没来由地想要走回家,虽然明知这段路程远不是半小时便能解决的距离,但我需要冷静一下焦躁的情绪。
雨,仍是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午夜的归路上只有我的脚步声与之合奏,静谧而落寞。
冰冷的雨淋湿了我的头发和外衣,并因此降低了我的体温,但却无法冷却我的心烦意乱——虽然我并不后悔向凝羽求婚,但无法抑制住焦躁的情绪却使我无法冷静地面对即将成为一个女人丈夫的身份。
——我究竟在烦些什么?
我问自己,但却找不到答案。
一个爱我的女人会在不久的未来与我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或许几年之后我们还会有数个可爱的孩子——毫无疑问地,这是一幅令人憧憬的生活画面,任何男人都会期望自己有这样一个家,任何人都会希望有这样平凡的幸福。
——既然事实是如此,那我究竟还在不满些什么?想要逃避些什么?
……亦或者,是因为,我并不爱那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么?
停下脚步,我向着光明所在的方向仰头而望,细密的雨丝在黯淡光芒的映照下清晰地飘落,笔直地冲着我的眸子而来,一片又一片,像是永远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刻……
……曾几何时,爱情对我这个不懂爱的人而言,竟变得这样重要了?
我直视前方,自嘲地一笑。
……爱情。
——那会是什么呢?
……在我所不能理解的那个世界里,又会有什么样的东西存在呢?
——或许终我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明了了吧。
又是一个雨日。
坐在电脑前使用网页编辑器将更新的内容替换原有的图片和画面,完成最后一页之后点下上传键,注视着工具将所有的页面顺利地传送至服务器所在的空间,然后在Internet站点上显示出来。
很好,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
关上显示屏,我转开椅子,将视线投向因被雨丝模糊而看不真切的窗外。
无论是兼职模特还是网站编辑,工作都相当轻松,收入也颇为可观,但我之所以会选择他们却是因为可以最大自由度地掌控属于我的时间。
——我厌恶束缚,也对被牵制和操控不存任何好感。
然而,就是这样的我却莫名地选择为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即使是我自己,也未尝不会因此而跌破眼镜,虽然我并没有那种装斯文的工具。
——看来即使是自己,都未必了解我的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人真是世界上最复杂难懂的动物。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走向厨房。
刚欲伸手取下包装精致的蓝山咖啡豆为自己烹制一壶上好的咖啡,却在指尖触到咖啡豆的同时改变了主意。
走出厨房,我随手取过外套。套上鞋子的过程也用来犹豫是否要带伞,但最终还是懒惰的本性占据了上风。
还好,雨丝并不密集,雨点也不大,是可用伞可不用伞的程度。
双手插在衣袋里,我在大街上随意地行走,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似乎只是为了要走,所以才走。
三十分钟后,我抬头看见了‘风之咖啡’的招牌,有点意外的同时却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看来潜意识里我还是有想喝咖啡的欲望。
嘴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踏进了橡树原木雕刻而成的大门。
依然是柔和悦耳的蓝调爵士,依然是因少于三分之一客人而显得安宁的氛围,我的第一眼也依然是落在那张我所偏爱的脸庞上——
难得的大眼对小眼,我们的视线第一次俩俩相望,在那两潭深邃的泉水中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思绪飞快地闪过。
“Cappuccino,谢谢。”
“请稍等。”
依然是百分百完美的礼仪,丝毫不掺杂个人情感,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只是海市蜃楼。
在我习惯的位置上坐下,园中的喷水池在斜风细雨中别有一番情调,但还未等我静下心来欣赏,放置着花式泡沫咖啡和一条印有‘wind’字样的干毛巾的橡木托盘便出现在我身侧。
“您的Cappuccino。”
“很周到的服务,谢谢。”
接过咖啡的同时,我亦拿起毛巾。
“不客气。”
侧过托盘,他直起身向着吧台的方向而去;而我,也习惯性地从后面欣赏着那个修长高大的背影,直到他走入吧台后重新开始工作。
第一口微苦的咖啡入腹,却不期然地引起胃部轻微的痉挛,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午餐。想要亡羊补牢,但思及这里的点心大都只是甜点也就作罢了。
——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懒得令人发指,可以省略的事不会费力去做,即使只是举手之劳也一样。就像现在,我宁可喝咖啡填饱肚子也不愿走出店门向前十米去餐馆吃午饭,因为觉得麻烦。
胃部仍在轻微地痉挛着,但我假装没发现,依然喝着咖啡看雨景。
不知是不是因为饿过了头而导致我产生幻觉,当咖啡近乎见底的时候,我隐约闻到了一阵奶油香——并非是温热的甜点散发出的那种,而是更接近于刚出炉的意大利面的香味。
有点可耻地四下张望想要找出香味的源头,却在蓦然回头之际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的橡木托盘中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香草|乳酪意大利面——
“本店即将推出甜品以外的新作,请品尝后写下您的意见。”跟随着意风餐盘之后的是一张印有咖啡店标志的精美留言条和一支羽毛笔。
“这是我的荣幸。”
也是我的救星,天知道我胃部的抗议大声得快让店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请慢用。”
本日第二次,他将完美的背影留给准备大快朵姬的我。
虽然饥饿是使不太难吃的食物变为美味佳肴的最佳催化剂,但倘若食物本身就已是顶级美味的话,饥肠辘辘一如我,便难免在数分钟之内使盘底以一张近乎洁白的素颜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美味度百分百,建议隆重推出。’
在琥珀色的便笺上我留下了上述意见。
“感谢您的意见。”
收回便笺的同时,他以迅速且优雅的动作将咖啡杯和空盘收入橡木托盘中。
“请再给我一杯OrangeBlackTea,谢谢。”
没有错过他的一举一动,我的嘴角呈现出微微上扬的角度,原本有些茫然和空洞的心情也因为饱如青蛙的肚腩和眼前这张仿若希腊时期艺术品般的脸庞而晴朗起来。
“请稍等。”
凝羽常说我眼高于顶,普通级别的美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不过我个人的意见却是美丽的事物虽然很多,但能打动人心,特别是能打动我这颗顽固的心的却很少,或许也是因为我有着异于常人的审美观。
来风之咖啡很多次了,却从来没看见过他的笑容——即使只是纯职业性的。
并非是刻意的冷酷,而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使自己为之执着的事物,一如长久以来的我……
……唔,似乎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
意识到自己开始有自我膨胀的倾向,扬了扬眉,我将视线转向窗外。
索性我要的红茶很快就来了,让我不至无聊太久,可还未清新的橘香真正沁入心脾,有些扰人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放下修长的水晶玻璃杯,我看了眼显示屏,是凝羽。
“裔,是我。”
“我知道。”
“现在你在家里么?”
“不是,在风之咖啡。”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她的呼吸窒了窒。
“……裔真的很喜欢那家咖啡店啊。”她的笑低低的、轻轻的。
“有什么事吗?”
转开这个使气氛有些莫名低落的话题,我看着晶莹剔透的杯身。
“……今天工作结束以后,我们去‘千子晨’婚纱好吗?”
“拍照?”我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不是,只是先去预约一下我们要拍的套系,便于店里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片刻的思考过后,我应允。
“下班之后,我会过来风之咖啡找你。”
“知道了。”
结束通话,我的心情又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喝一口红茶,淡淡的橘香萦绕口中,然我却无心去细细品味。
其实回想起来,我和凝羽相识已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前,我不过是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而在大学时代就已成为半个社会人的她却已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的资深经纪人。因为除了学习外并无其他事可做,所以她并未花太大的力气说服我入行,成为她所在公司的兼职模特之一。
原以为这份兼职不会太长久,毕竟在经济普遍萧条的大背景下,昂贵的名牌服饰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奢侈品,但却未料到尽管人们无力购买服饰,但却乐衷于购买服饰杂志,且自娱自乐地在这个偶像匮乏的年代里挖掘出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俊男美女来满足贫乏的精神需要,我的兼职时间便由此被顺理成章地拉长至今。
因为涉足娱乐圈,虽然只是兼职性质,然而这五年间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却也不在少数,当然其间也不乏众人眼中的美男美女,只是我始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去认真对待什么人——与性别无关,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这个心情。
这五年里,凝羽是唯一一个始终陪在我身边的人,无论我身边有多少狂蜂浪蝶,她都以一处事不惊的沉稳态度为我解决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使我的耳根和生活始终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静。
无所谓感激,也与报答无关,我会向凝羽求婚纯粹只是因为她适合成为我妻子——对于普通人的婚姻而言,合适的力量永远大过虚无的爱情。
杯中透明的橙棕色液体随着我思绪的飘远而缓缓地下降,悬浮在其中的橘纤维亦随之慢慢沉淀至杯底,静静地安睡;清澄的橘香飘散过后,唇齿间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涩……
既然当诺言出口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已成为既定事实,那我又何须再庸人自扰,就这样按着蓝图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结了帐,我走出风之咖啡。
雨,仍然在下着,像是永远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刻。
继续沿着灰色河流的走向漫步,偶尔也会将视线投向路边的橱窗,让充斥着颓废色彩的视域里跳入一抹生动的缤纷。
不期然地,雨点忽然大了起来,对许多持伞的路人来说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我这个宁可淋雨也不愿带伞的超级懒虫来说,这无疑是滞留我前进脚步的障碍。
站在橱窗的屋檐下,我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雨停。
“你看,那个很漂亮!”
身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微微侧头,一对同样是没有带伞的年轻情侣正趴在橱窗玻璃上向里张望。
顺着他们的视线,我向着橱窗内的摆设望去,年轻女孩目光的焦点是一枚被精心安置在酒红色丝绒玫瑰中央的钻石戒指,心型的切割在幻彩聚光灯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是很漂亮,但价格也是超级昂贵的。”男孩轻轻地咋了咋舌,“你看,那边那一对不也很有型么?”
“哪一对?”女孩有点疑惑。
“就是放在贝壳里的那一对。”男孩伸出手指,指向那一对并不十分惹眼的纯银指环。
那是设计相当简洁的两个银环,唯一的装饰只是刻在戒指内侧的姓名——那样的字体既非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古希腊文字。
“戒指里写了什么?”女孩努力睁大眼想要辨认那奇怪的字体。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应该不是英语。”男孩耸耸肩。
‘奥非斯,欧丽蒂凯。’
——那是古希腊神话故事里的两个人物,魔蝎奥菲斯为了营救在婚礼上意外身亡的妻子而冒险下地狱,冥王哈帝斯答应放走欧丽蒂凯,但条件是奥菲斯在走出冥府之前都不能回头,然而他却在即将走出地狱之际忍不住回头确认妻子是否安好,于是欧丽蒂凯重新回到了地狱,对奥非斯的记忆就此消失不复再现。
这是一个典型的希腊悲剧式神话,如今却被用来当作宣传商品的手段,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商家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程度。
刚想收回视线,一丝奇怪的影像却在此时蓦地闪过我的脑海,还来不及看个究竟,它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头部神经微微的刺痛感。
揉了揉太阳,我抬起头仰望天空,云的颜色依然阴霾,但雨丝的密集程度已不若方才,雨点也小了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
我看了眼腕上的表,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给凝羽传了条简讯,告诉她我直接在‘千子晨’婚纱等她。
再度踏入雨中,我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行。
Chapter02
我有一只浅绿色镜面的手表,之所以从来不使用它的原因是因为它根本无法使用。很奇特地,向来厌恶滞留废品的我竟然没有把它扔掉,这也许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吧。极偶尔地,我也会从抽屉里把它拿出来当作发呆用的焦点或者是随手把玩的玻璃球,虽然并不怎么好用。
透过那如湖水般清澈的镜面,我的视线常常会停留在那早已静止的时针和分针所代表的时刻上——1996年4月16日17点24分。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日子,一个怎样的时刻,但我却知道,它是解开我空白梦境的那把钥匙。
Chapter2
虽不大但不停的雨整整下了一个星期,当下一个星期一到来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
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坐在雪白的欧式雕花圆椅上,边喝着婚纱店免费提供的速溶咖啡边翻看以往在店里留下倩影的新人们的影集。
影集里的新人们大小圆扁,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有着同样幸福的表情和甜美的笑容——无论是有着怎样结局的婚姻,其前奏都是如此得梦幻和美满,人类自欺欺人的劣根性由此便可窥见一斑。
“裔。”
随着熟悉的嗓音柔和地于身侧响起,我回头,穿着设计简洁却不失高雅的洁白婚纱的凝羽出现在我眼前。
“不错。”我微微颔首。
“因为是先拍内景,所以请两位跟我到3号摄影棚。”负责我们的店员微笑着为我们领路。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凝羽,摄影棚都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所,尽管细节布置不尽相同,但打光板、性能极佳的手动式相机、灯光照明系统却都是同样熟悉的事物;因而无需摄影师多做说明,我们便自然而然地立定在镜头的正前方并让自己视线的焦点对准镜头所在的位置。
“咦?”
负责为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小小地吃了一惊——
“两位本身就是平面模特吗?”
“我先生是。”凝羽微微一笑,“而我只能算是个半调子吧。”
“原来如此。”摄影师恍然大悟,“难怪两位看起来这么专业的样子。”
因为我们的专业,摄影师和其助理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在十分钟之内便完成了凝语第一套服饰的拍摄。
等待她换衣服的空档时间里,我坐在摄影棚的圆椅上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相片样本集。
“那个,祁先生。”摄影师的口吻是微带犹豫的。
我抬起头。
“因为您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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