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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不做女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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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白痴!看你哭得死了爹娘似的,再看看后面火光印红的天空,再不知道我这几年就算白活的!”忍住即将冲口而出的脏话,沈封淮开始不耐烦,“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留下来等死吗?那就把我放下来,我他妈的自己走!”
爹娘走了,为什么小妹一点也感觉不到悲伤。放下怀中的女孩,秋若谷将疑问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命要紧,有事也等以后再问了。“我们走吧。”秋若谷拉起沈封淮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你们还想走到哪里去啊?”一声邪魅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秋若谷蓦的一楞,他知道是敌人追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回头看一眼也省了,他直接抱起小妹拼命的往前跑。
逃,他要逃,他一定要逃!即使他逃不了也一定要让小妹逃掉,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小妹,即使牺牲自己也不能让他伤害小妹!
“还想跑吗?”白伏鹰玩味的勾起嘴角,黝黑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微笑。
秋若谷一直不停地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不是跟了上来。他只知道还有50米,在过50米就到了“湍流”。“湍流”的水流急促,一般人根本无法涉足,他不知道后面的人可不可以,但是他知道小妹的泳技很好。只有到了那里,小妹就才能有一线生机。
“该玩够了吧!”邪魅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近距离地传来,带着冷酷的血腥气味。
他没有理睬,继续向前。
还有十步,九步,八步——
“找死!”冰一般的声音,伴着一把冰一般的利刃冷冷地穿透了秋若谷的心脏。
身体麻木了,脚却伴着惯性继续向前移动:
七步,六步,五步——
终于身体不支的倒下,连意识也逐渐朦胧。
“水儿——快走——”看见小妹终于抵达了湖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秋若水往湖中推去,他慢慢地合上了眼睑。他终于遵守了对母亲的诺言,以生命护卫了年幼的妹妹!
一剑毙命!
在这种时候,如果是自私的秦岚月,他会丢下尸体直接往河里跳;如果是善良傻气的莫非,他会拖者尸体一起跳;可惜他既不是秦岚月也不是莫非,他是沈封淮,所以他只是低下头拂去衣物上的脏污,挽起过长的袖子抬起头笔直的走向黑暗中的敌人……
于是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出谷
十年后
当今武林风云再起,群雄争霸。
东有“阙家堡”战马横越五湖四海;南有“风淮楼”酒店银庄遍地生花,西方“慕容山庄”看尽武学秘籍;北方“天机门”机关天下难敌。
除此之外,东南有贩卖消息的“姬红院”;西南有善使毒药暗器的“唐门”;西北“幽谷”以医药而闻名;东北“雷家堡”火药威力十足。
更兼
海之霸主——“天龙帮”;
暗之末裔——“刃血盟”;
传说中“江湖第一人”隐居之神秘莫测的“飞凤轩”。
高山,悬崖。
冷风飕飕的呼啸着,在上千米的山顶徘徊。秋末的温度本来就低,又何况是如此绝顶。白雪皑皑的山上,烟雾缭绕,一片死寂,风成了唯一的流动的生命。突然,两条人影以惊人的速度跃上了悬崖。
“你已经决定了?”柳叠衣侧身担心地看着身旁的黑衣男子。
男子原本拥有一张优雅高贵的绝世容颜,却因右脸的两道疤痕而破坏了原有的美丽,使芙蓉丽颜里多里一丝煞气。然,再仔细一看,又仿佛这两道疤原就应该存在,它自然与黑色的秀发,白皙的肌肤合为一体,使眼前的身影跟显得更英挺,也更凛然而不可侵犯。
今天是他小师弟出谷的日子,他是小师弟的第一轮考验。
他很清楚今天的比试他必输无疑。这几年来,小师弟在“飞凤轩”练武就象入了魔似的,功力进展神速。师兄弟里唯一还能和他匹敌的也只有同样是“武痴”的大师兄了。但即使如此,他仍不放心任小师弟一个人去闯荡江湖,毕竟小师弟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子而已。尽管小师弟本人并不承认,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花样年华的绝色少女。
他还记得五年前的一个深夜,失踪了已久的师傅突然抱着一个年约十岁左右浑身是血的女孩子回到了“风飞轩”。
女孩的左脸肤白若雪,细嫩无暇,乃着绝色之容颜,然而右脸却血迹斑斑,隐约可见猩红的鲜血底下两道触目惊心的十字刀痕。从眼角一直到下颚,从鼻翼延伸入右耳底下的云鬓秀发中。他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忍心对一个才十岁的女孩子做出这样的事!尤其是当他发现不仅仅是脸上,女孩纤细的胳膊上也满是伤痕。刀伤,剑伤,鞭伤,重击的淤青以及一些看不出是什么导致的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痕。那一刹那,一向不喜发火的他由心底涌出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的愤怒!他想杀了哪个人渣!立即!马上!
“师傅,是谁下的毒手?”柳叠衣面色冷竣,右手紧紧握住悬在腰间的长剑,蓄势待发。
将女孩交给学医的女徒弟,莫争向柳叠衣微微颔首,两人走出了屋子。
“师傅,到底是谁?”柳叠衣再次冷声询问。
回头瞥了自己的二徒弟一眼,莫争不耐烦地道,“师傅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先把他收拾了,还用的着你出马吗?!”
回头看向屋内明灭的油灯,他轻叹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想今晚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谁知道到山脚下就看见女孩浑身是血跌跌撞撞正地往前走。当我发现时也不禁吓了一跳,这样重的伤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也痛倒在床无法言语了。偏偏这个孩子却一声不啃的继续赶路,不喊痛也不哭。我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也一样,没有惊呼和挣扎,只是沉默的观察,强忍着不昏迷。好倔的一个孩子!”莫争低头若有所思。半响,他才抬头幽幽的说道,“叠衣,你说再多个师妹可好?”
“是,师傅!”柳叠衣点头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一个星期后,师傅收了小师妹为徒。小师妹不爱说话,刚开始的一段日子她几乎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突然说她姓沈,叫封淮。小师妹的声音沙哑而刺耳,虽然不知道是经历了何事才变成这样,但他肯定这决非师妹的本音。因为没有人的声音会沙哑如破碎的风筝。
小师妹的伤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多月,然而在她终于可以行动的第二天她就褪去了女妆,一直女扮男妆的在风飞轩生活。小师妹坚决不承认自己身为女子的身份,所以在称谓上我们是多了一个小师弟而非师妹。
“动手吧!”沈封淮一身黑衣,神色默然的看着柳叠衣。
微微颔首,柳叠衣拔出随身而带的木剑,神色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小师妹这次下山是为了报当年的血海深仇,但是他却不知道她究竟要向谁报。小师妹的嘴就像河蚌一样总是抿的紧紧的,一字不提当年发生的事,就算师傅再怎么威逼利诱也一样。所以到现在他们对伤害小师妹的人仍一无所知……
风动,剑起。是忘我的决斗,却非生死的抗衡。
约末半个时辰后,一黑一青的两条人影飞快的相撞又飞快的相离。
喀擦,是木剑折断的声音。
柳叠衣举起折成两断的木剑,流露出轻微的赞叹。才五年的时间,想不到小师妹剑法的造诣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本来预计自己至少也能撑上一个时辰,却不料费尽全力也只坚持了半个时辰!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去吧!”柳叠衣微笑,刚毅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舍。
微微点头,沈封淮不在迟疑地飞身离去。
“二师兄,你退步了哦!”忽的,从树后面传出一声轻佻的嬉笑声。白衣男子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酒杯,神态悠闲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派人跟着了?!”不予理会白衣男子的嘲讽声,柳叠衣低声询问。
“你说呢?”男子挑了挑眉,从怀中拿出一巾方布就地一铺,优雅的席地而卧。朝柳叠衣掂了掂酒壶,他轻笑道,“一等的千日醉,宫里的贡品,要来一杯吗?”
沉默的点头,柳叠衣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想他忘了告诉小师妹,他这辈子燃起的迄今为止的最深刻的愤怒还等待着某个人的鲜血来平息……
(柳叠衣不是男猪;黑暗中的敌人是个重要的角色,但也不是男猪:)
风淮楼主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人了,沈封淮坐在“风一酒楼”的二楼窗口神色复杂的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离开“飞凤轩”后就一直往南走,走过大大小小数十个乡镇,却没有一个地方像这个小镇一般繁华而太平。
小镇街头街尾充斥着或高或低的叫卖声,人来人往都带着一股平和与安逸,甚至连街头的乞丐也是着一脸平静而自在。
这里——像乱世里的难得的“世外桃源”。
蓦然,人群一阵骚动。原本略显拥挤的街道立即让出一条行道,人群纷纷往两旁散去,目光敬畏并一脸期盼的看着正向此处行来的两座轿子。
看来是重要人物出现了!
他知道这里是“风淮楼”的管辖区,能在这里能备受尊崇的无非是“风淮楼”里的重要人物,只是不知道是谁。
只见两座轿子由远而近,最终停在“风一酒楼”。“风一酒楼”的掌柜应风一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
先下轿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男子身着银色镶有金丝的华丽长袍,手持一把象牙玉扇,足登黑色厚底高靴,薄唇带着几分挑逗的笑意,一双桃花眼迅速的扫过人群,见街上大半的姑娘看着他红了脸,那唇角的笑容更显得春风得意。他听见应风一叫他三公子,看来此人便是“风淮楼”三楼主风流了。
随后一劲装打扮的黑衣男子从另一座轿子里闪了出来,抬出一把轮椅。又回身抱出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青衣男子。男子一头白发长至膝盖,苍白的脸上面无血色,瘦削的身躯使青色的长袍更显得空空荡荡。男子相貌十分清俊,但是却因为过于瘦弱而失了应有的风采。
出乎意料之外的,瘦弱的男子突然抬头对上沈封淮打量的目光。黑色的眼眸一瞬间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凌厉的光芒却又在下一秒回归原有的温和。
精而不显,风华内秀。此人是个不可小墟的人物。奇怪的是,应风一对他只是点了点头,神态没有对风流那般恭敬,不过也不是高傲亦或是轻视。
难道他猜错了,沈封淮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此人便是“风淮楼”第一楼主云风淮了。
四人一起举步进了“风一酒楼”。街道恢复原有的拥挤,不过叫卖的声音该成了窃窃私语,纷纷讨论着刚才的那三人。
“老五,你刚才的表情真好!声音也很好听!来,再叫一声‘三楼主’听听!”风流一脸陶醉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应风一,或者说是殷夜风。
殷夜风转过头不去理睬没事总爱找他麻烦的老三,只是恭敬地看着青衣男子道,“公子,事情已办妥!只是……”
青衣男子——云风淮微微颔首示意继续。
“只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那——”殷夜风收了音,他实在不愿想象公子将有可能受到的伤害。当年公子为了救他和大哥而折断双膝时,他和大哥就发誓一定将拼死以护卫公子的安全。可是这次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却仍旧无法让公子放下这个念头。
“不放长线就掉不到大鱼!”云风淮专注的看着玉盘上绘制精细的绝色美女,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的!”
“可是——”
轻挥衣袖,云风淮抬头看向殷夜风,阻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语,“告诉我二楼上靠左面窗户的那个人是谁?”
叹了口气,殷夜风知道这件事已无回转的余地了。他将忧虑压在心底,恢复原本的冷静,低沉的嗓音将所知的信息一一汇报,“他叫沈封淮,来自恒山一带。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喜言语,不易动怒。长相乃绝色,可惜右脸有两道刀疤。不过奇怪的是,明明这两道刀疤让他破了相,偏偏再仔细一看又觉得很有味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原来更吸引人!不过此人的声音破碎不堪,沙哑得难以入耳!公子,属下发现此人这次好象是有备而来,而且目的就是公子您!”
“哦,是吗?”云风淮低笑,“他是男人?”
“属下看见他有喉结。”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云风淮重新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玉盘,若有所思。
“恩,真的是一个大美人啊!”风流直直的盯着窗外,眼睛一亮,“公子,是绝色哦!和你家里那些有得比。不比那些更美,美上数倍;不,是数十倍;天,怎么越看越美!完蛋了,以前见过的美女都只能算庸脂俗粉,入不得眼了!”风流忍不住开始大叫。
“开山,推我过去——”云风淮感兴趣的抬头,对身后的人道。他一向对美女有着超常的兴趣。只要能入的了他眼的他一个也不愿放过。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他眼光太高还是绝色美女实在太稀少,寻寻觅觅也有数年,却只找到九个。不知道这是不是第十个。
“在哪里!”将楼下的女人扫视了一便,不见稍能入眼的人。
“看!那个!铁器店里的那个!”风流奴了奴嘴,满脸痴迷。
“你确定?!”云风淮眯起了眼。
“凭我看女人看了二十五年的功力,能有哪个美人能逃的出我的法眼!”骄傲的挥开扇子摇了摇,风流一脸得意,“公子,美吧!要不要象以前一样派人跟着她?”
“不用!”
“不用——不会吧,这么美还入不了你挑剔的眼!”风流忍不住跳了起来。
挑了挑眉,云风淮轻笑道,“我有这么说吗?”
“那你还不快想办法把她抓回来!”风流一脸狐疑。
“风流,你刚刚在做什么?”云风淮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狐疑的人,道,“我们在讨论正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在听啊!”风流的目光游移不定。
“哦?是吗?”云风淮笑意更甚,“那么告诉我夜风刚刚向我汇报了什么?”
“不就是说有一个右脸带疤的美男人是向着你来……右脸带疤!美男人!老天,是他!”风流恍然大悟,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窗外。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用了吧!”云风淮直直的盯着窗外,清俊的脸上若有所思……
重逢
风淮楼 紫竹轩
夕阳的余韵将远方的天空渲染出淡淡的红晕,犹如美丽的少女在情人面前羞红的脸,不耀眼,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云风淮静静的坐着,及膝的白发自然的垂下,像一张网包裹着他瘦弱的身躯,偶尔有几缕发丝在晚风的吹动下拂上他苍如白纸般憔悴的脸,掩盖了黑色眸瞳中淡淡的疲惫和悲哀。
十年了,离那场家变已经有整整十年了!
十年的时光让他由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变成如今的深沉,狡诈,心机重重。不知道十年的时光在她的身上又会留下什么样痕迹?
十年来,他一直不曾放弃寻找自己唯一的亲人。不能明日张胆的探询,他就去寻绝色佳人。因为他知道她的美是绝代的,倾国的,非“池中之物”。
他很清楚在茫茫人海去寻找一个失踪已久的人很难,但是他不想也无法放弃!
不只是因为母亲的遗言,更多的是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她——总是难以忘怀!
他记得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那时侯她还是小小的,皮皱皱的。但是他还是觉得她好可爱。
记得她慢慢的长大了,变的火暴且气势汹汹。然没有耐心和坏脾气是回事,但是他的反应却总是那么直接、甚至老实得可爱。(其实有点暴力,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凑合凑合吧)让人有种想要好好疼爱她的欲望!
他记得那个意外,记得她柔嫩的甜甜的唇和女孩特有的淡淡的奶香。
他也记得她温柔的抚慰,在母亲离开他之后。
他更记得她的勇敢的面对两米高的洞|穴,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奋勇向上——
她的勇敢和他的毅力深深的震撼了他!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提醒着他,激励着他!让他咬牙熬过了所有的痛,抬头忍下了所有的屈辱。
他不知道沈封淮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秋若水?不,其实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沈封淮就是他的妹妹!小妹是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人!她的点点滴滴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怎么能够忘却!但是他却又矛盾地希望他不是!
十年的寻寻觅觅,只为了确定小妹是否安好,是否幸福!如果沈封淮真的是若水的话,那么代表小妹仍在人世却同时也代表了她这十年里所受的苦并不比他少!他依稀记得那张半毁的容颜,沉默的性格,这都不是小妹原有的!究竟是受了何种遭遇,让那么美丽的容颜受毁,那么娇嫩的嗓音残破不堪,那么直爽的性格沉寂……
嘎吱,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云风淮的沉思。
“我说老大啊——”不等进门,风流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你说那个美人自己会找上门来是真的假的啊?!我可是等了三天也不见什么动静呀!”风流烦躁的看着窗边的人。这几天他郁闷的要死!如果不知道“山珍海味”,“清汤挂面”也算是不错了。可是就让他看见了这么一个极品,偏偏老大又不许他去品尝,害他早也想晚也念,都快相思成病了!
“如果是原来的她,应该会很快吧!”云风淮轻笑带愁。
“很快?三天了也!”风流的脸色更臭了,“我受不了!我一定要亲自去找她!”
“三天——是极限了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云风淮只是垂首喃喃低语。
蓦的一声巨响从前厅传来——
“来了!”云风淮禁不住轻笑出声,他真的很高兴小妹仍保存着原有的那丝卤莽和冲动,这代表着她仍是那么坚毅的不曾在痛苦面前屈服,而不像他!
“谁?”风流看着云风淮明亮的笑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的美人啊!”抬手将一头白发挽起,云风淮整了整衣袖,对风流道,“推我出去吧!我们去见你的美人!”
既然等不到,那就直接上门去找!
懒得再费心思,沈封淮一脚踢开了“风淮楼”的大门,粗鲁的脚板力十足。
“砰——”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飞。
“咚——咚——”又两声巨响,是起飞的大门展翅若雄鹰般飞翔,而后撞到了大树,最后终于倒地不起,在辉煌过后结束了它不平凡的生命。
“谁?”人群纷纷从宅院里气势汹汹的集聚到门前,准备给那个不知死活敢上门挑战的人一点颜色看看!然跑在前面的人在见到沈封淮的绝色容颜之后忽的顿住了脚步,张大嘴痴痴地瞧着眼前浑身散发耀眼光芒的人。而后面的人没有注意,飞奔的脚步一时刹不住就这样直直地撞了上去,两帮人马同时倒地。顿时诅咒声,斥骂声,怒吼声同时响起,场面乱成了一团……
瞥了一眼乱成一团的人群,沈封淮不以为然的冷哼。不屑再理会哪些小角色,沈封淮直接扯开喉咙千里传音:“云风淮——出来——”
“你找在下有什么事?”一位三旬左右的男子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男子有着一张俊美如明月般的脸,黑色的秀发迎风飘扬,淡漠的眼瞳不经意的扫过沈封淮脸上的疤痕,一丝复杂的情感闪过随即又恢复原有的平淡无波,他绝艳的红唇微微勾起,声音柔和如春末的晚风。
“你是云风淮?”沈封淮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狐疑的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没有理会沈封淮的提问,男人只是平静的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好,既然你就是。那就接着。”沈封淮用力的将一把匕首掷向男人的喉咙,美丽的脸上浮动着一股烦躁的气息,宛如即将被套笼脖子的困兽。
侧身惊险的闪过银色的匕首,几缕发丝缓缓飘落。男人将惊讶藏在心底。他回首看向树上银色雕工精细的匕首,又重新回过身看向沈封淮。
沈封淮同样目光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没有言语。
“我和你有仇吗。”男人柔声轻叹道,“所以你要杀我。”
沈封淮垂下眼睑。忽地冷声问道:“你不是云风淮!你是谁?”
“他是‘风淮楼’二楼主裴月恒。”温和清淡的男声伴着一把轮椅从后庭徐徐现生,白衣白发的男子端坐在轮椅上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封淮,轻道,“他不是云风淮,我是!”
终于——终于又和她重逢了!这一次——他不但要倾尽所有,甚至宁愿“不择手段”的完成曾经许下的诺言……
牵扯
“果然是你!”沈封淮皱起了眉头,冰封的脸开始有解冻的趋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烦躁动怒了,不过今天他又有了骂人的欲望。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了,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找到他!
“哎——”他轻叹一口气,目光落到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银色匕首,冰冷的刀刃仿佛在提醒他:
五年他许下了承诺——代替另一个女人来陪一个男人三年!还得照顾他!关心他!爱护他!甚至代替她爱他!
他呕~~~~~~~~
他怎么会这么没脑子去答应人家呢?就算她救了他的命,就算她因为自己受尽折磨而亡,就算她威胁自己——只有以“这样的荒唐的条件”来还她的人情——他也不该点头啊!!!
尽管这辈子他的身体是女的,他不得不承认!但他的灵魂却一直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男人!要他一个大男人去对另一个男人示好?!杀了他还比较容易吧!
他呕~~~~~~~
狂呕~~~~~~~~~
他可不可以就这么杀了那个叫“云风淮”男人当没这个人算了!
可惜偏偏——他最怕鬼了!他害怕他真的这么做了,那“施恩只望回报”的女鬼会成天在他脖子底下吹凉气!
悲哀啊!!!
算了,他认了!不就三年吗!熬一熬就过去了!
咬咬牙他欲举步走向树旁,却被不知何时围在身旁的“风淮楼”的护卫困住了。
云风淮顺着沈封淮的目光移到了银色的匕首上,他的心泛起淡淡的狐疑:那把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会一脸愤恨地盯着它,宛如它是洪水猛兽似的!不喜欢不要留在身边不就可以了!
挥手示意手下后退,将被美人暴力吓的膛口结舌的风流丢在一旁,云风淮推动轮椅靠近树旁将匕首拿下细细审视了一便:这是把好匕首,雕工非常精细,看来造价非凡。如果用风流擅长的那套“美人论”来说,这把匕首虽然还算不上绝代!也算是个“佳人”了吧!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的“佳人”,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他低头寻思。
“物归原主了!”走过去将刀削递给树旁的男人,沈封淮一脸臭臭的嘀咕。
“恩?”云风淮微微挑眉,对沈封淮的话感到些许茫然。物归原主?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把刀啊?
深吸口气,沈封淮猛地抬头看向树旁的男人,咬牙问道,“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只要不违背仁义,我帮你做了!”
“啊?”云风淮楞了一下,狐疑看向站在一旁一副慷慨就义的沈封淮。
忽的他轻笑道,“帮忙啊——也可以!我是有点事想让你帮忙!只要不违背道义,你一定就答应吗?”他低头把玩着手上的匕首,隐藏眼中兴奋的笑意。小妹的性子本来就倔,他知道如果小妹决意不肯停留的话,即使他用尽一切手段也留他不住!
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封淮会突然有这么一说,不过他才不会笨的将送上门来的人情往外推!他决定先探探他帮忙的底线,然后好好的计量计量——
“帮了!”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沈封淮不疑有他的点头,一派黑道大哥的直爽风范!
“哦!那就跟我来吧!”
紫竹轩
云风淮斥退了所有的人,惟独留下了沈封淮。他低声温和的询问,“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吗?”的
沈封淮的脸色开始发臭,“受人之托!”他抿了抿嘴,再一次为自己的五年前的白痴举动生气。
“他要你怎么帮我?”云风淮又问,“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信任你?”
“三年!”沈封淮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复又一脸不不高兴地解释道,“三年,她让我替她陪你三年,帮你做事。”
她?我有认识这样的人吗?云风淮将疑问放在心低,暗自沉思。答案应该在那把匕首上吧?!看小妹这么重视它的样子!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没见过那把雕工精细的银色匕首!
“哦?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想杀我呢,看你掷飞刀掷的那么用力?”云风淮挑眉感兴趣的看着沈封淮的反应。
皱起了眉,沈封淮又开始有了发怒的欲望。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急涌而上的怒意,努力恢复原有的面无表情,他尽量平静地道,“那是因为我不甘心!我和你素不相识,本来就犯不着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帮你做事!”
“素不相识啊?!”云风淮垂下眼睑,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和悲哀。
“你问也问完了!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沈封淮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我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见到他以后又干什么?一刀杀了他还是直接掳回来,你他妈的爽一点!”他的怒意开始积蓄。
“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他!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见到他以后你不用杀也不用绑架——”云风淮顿了一下,眼睛里带着几许不曾有过的顽皮,“我要你先和他做朋友!然后——”
“然后什么?”沈封淮的拳头已经纂的死紧,他咬牙问道。
“然后——”云风淮笑的更甜了,“然后不能告诉你。省得你知道后反应太直接而漏了馅!”
“你玩我!”沉默里许久的火山爆发,“你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老子怎么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卯不准你要把我卖了,难道我还要高兴的帮你数钱吗?!”
久违的怒吼声终于在耳边响起,云风淮笑眯了眼。好熟悉的语气,好怀念的话语!这个才是小妹原本的样子,而不是那深沉和冷凝!他不要小妹将所有的困难和怒火压在心底,这样很容易就会憋出病的!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让小妹再一次回到儿时的自在和率直!当然,那些胆敢伤害他妹妹的人,他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阴狠,是原本淡雅飘逸的脸在一瞬间化为令人心颤的魔魅……
他柔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如果发现我有什么不良的动机直接把我杀了就好。我没有武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封淮,脸上表情恢复了原有的温和。
“而且你性子过于急噪,易受挑拨。若是我直接告诉你所有的计划,你能够保证你一定会忍耐的和对方周旋,到最后一直不露馅吗?”
“我——他妈的!”沈封淮恨恨的诅咒,他承认虽然这十年将他的性子磨平了点,但是偶尔的时候确实还不够圆滑,容易冲动。
见他默认了,云风淮的嘴角偷偷露出一丝笑意。他抬头温柔地看着沈封淮明亮的眼睛,诚恳地继续道,“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帮助我!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够帮助我!拜托了,封淮!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真诚而充满渴望。叹了口气,沈封淮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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