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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不做女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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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的双脚自有意识的开始向门外移动。(悲哀归悲哀,失落归失落,——该看的戏她倒是一场也不想拉^_^)!
屋子里是乱的可怕,桌椅四脚朝天,衣物遍地开花,酒杯茶具没一个安好,连垂帘纱帐也支离破碎,最最最——最让她发晕的是:那张结实的红木床竟然也被弄塌了一半。
老天,一个晕倒频死的人能造就这么惊人的混乱场面吗?!单依依实在哭笑不得!她这个暴力的师姐啊,演戏也未免演过头,太——夸张了吧!
勉勉强强将目光从周围的背景上收回,单依依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女主角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她简直想破坏自己的形象放声大吼了。的
有谁见过人流血流了一大盘的还不死的?!不是告诉她只是“轻微”流产。轻微,只是轻微,她难道不懂吗?单依依直想狂吼一声,然后跑过去把那个假晕的女人拎起来狠狠揍一顿!她只要她吃一颗药,流一点点的血而已,用不着流的满地都!这样的情况,就算她有十条命也保不住!这个暴力师姐,她是想让云风淮事后砍死她吗?!想起先前颈项间那威胁力十足的苍白手指和泰山山顶的“化尸粉”下的徐徐消散的渺渺灰烟,单依依突然一阵发寒。完蛋,她会被这个笨蛋师姐害的尸骨无存的!
对了,她给师姐的药只能让师姐流那么一丁点血,那剩余的血又哪儿来的?单依依狐疑的皱起眉,目光在次扫量着整个屋子。然后,秀丽可爱的双眸突然暴睁成铜铃状,惊恐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被丢在屋角的大瓶罐子,张口无言。
那是——红药水!她新研制出来的消毒红药水。完了,全完了!555555555~~~~~~~~~~~~单依依只想抱头痛哭!花了五天五夜,经过无数实验考察、日夜赶工做出来为“造福江湖,传播威名”的“红药水”,就这么成了沈封淮这个白痴师姐流出来的假血,全都——毁了。
真——他妈的混蛋!(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把抹去眼角不小心流出的泪水,单依依咬牙切齿的暗自发誓:“沈封淮,秋若水,不整死你,我单依依就从此退出江湖,改名换性,一辈子当个碌碌无为的孬种!”
“她……是……怎么……了?”云风淮的颤抖问道,是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的声音禁不住的断断续续。
“没事,死不了!”笨蛋,是人就看得出来躺在地上的人在装病,就这个平常精得跟鬼似的男人,而且自己也算得上名药师的男人,只要一面对地上的这个女人就开始变成笨蛋。白痴和笨蛋,果然绝配!
“她,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流产!”愤然挑眉,想起她心爱的红药水,单依依就觉得十万分的不爽。
“流产,难道——孩子……?”颤然的语气,摇摇欲坠的身躯。的
“还在。”
“那就好!”输了口气,云风淮紧悬着的心终于有些着地。单依依不是一诺千金的人,却也不会在医人治病的时候夸下海口的人。她既然说封淮和孩子都没事,她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但是——他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想不起来。(能治好不代表就愿意帮他治好,云风淮忘了。还有,他自己会医术,他也忘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都是你害的!”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瓶子,单依依毫不犹豫的决定迁怒。
“你这个自私、残酷的笨蛋!你觉得死亡很伟大、很光荣、很对得起亲人吗?你难道就没弄明白过:这世界上最痛最苦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最后被留下被抛弃的那个人。你倒好,两腿一登就像走个痛快,但是爱着你的女人,念着你的兄弟,在乎你的随从,你的那些亲朋好友怎么办?你难道从来没有将心比心的想过:如果你的兄弟遇到了和你类似的事情并最终选择死亡的话,你又会怎么做?眼睁睁的看他去死,高高兴兴的拍手欢送,还是痛苦的后悔和自责。云风淮,你太自私了!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从来就不止你一个。你的逃避,不是赎罪,是逃避、是怯懦、是——犯罪!”
中断了片刻,缓了口气,单依依决定继续出气。
“人活着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谁也没有资格却主宰他人的命运。即使是他最亲的人,即使出发点美其名曰‘为她好’。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思想,有感情,有思考的资格和决策的权利。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师姐好吗?瞒着她你兄长的身份,瞒者她设下风淮楼的劫难,瞒者她自己身上的病与毒,瞒者她独自去面对‘泰山之巅的约定’,瞒者她扛下所有的错与罪……你的所错所为,剥夺了他人选择的自由!如今,之所以会存在那么多的错误,十有八九是因为你的不坦诚和隐瞒。你开了头,却吞下了接下去的所有,你不断的做出决定,或是牺牲、或是接受。但是你从来不曾把事情和想法说出口!你的沉默让爱你的人失望并且茫然,心痛并且绝望。他们的痛与苦你曾经将心比心的想过吗?如今,你还要用死亡去加剧他们的自责,用沉睡来加深他们的内疚。云风淮,你是个冷血残酷的混蛋!”
深深的长嘘一口气,单依依磅礴的怒气终于发泄了许多。
“就是因为你的自私,残酷、隐瞒与逃避。所以师姐选择去少林认罪,决定用她方式来面对。你们是兄妹,你们彼此相爱。你选择逃避,所以你爱的痛苦而煎熬;师姐选择面对,所以她爱的坦然而坚定。师姐是妹妹你是哥哥,但是在爱情的面前她却永远都是走在前面的那一个,也是是受伤更深更重的那一个。”
掏出口袋里的甜梨,单依依补充完刚才流失的大量水分后继续开攻。
“不说痛不言苦,并不是真的不痛苦。经历了这么多事,云风淮你——难道还不明白?选择爱你的时候,师姐就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流言蜚语,但是她从来不曾害怕退缩,也从来不曾后悔逃避。只有你,一次次的的后退和逃避,将她孤立在冷冷的冰峰世界里,一向大大咧咧喊着吼着的师姐——真的不苦不痛吗?”终于快要说完了,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单依依最终定稿:“太急了,所以师姐才会轻微流产!太苦了,所以精神和肉体才会一起崩溃!太傻了,所以因为你死而愿意和你一起去死!” (ps:以上的定论有狗屁不通的地方,但是对于神智恍惚的云风淮来说,已经够了!)
“救她!”湮灭了良久的声音森然如地狱传出来的颤音,使人的灵魂与之一起悲泣。
单依依停止了手上啃咬的动作,诧异的看向一旁颓然低头的男人。在停止了剧烈的颤抖后,云风淮的身上留下的是沉寂的空洞和绝迹的悲凄。仿佛没有灵魂似的静默。说出的话缓慢而木然。
她是不是说的太狠了点,单依依有些担忧的拍拍云风淮的肩,小心的问道,“喂,你没事吧?”
“救她。”木然的嗓音重复。
“那个,我……”单依依有点害怕的挪开云风淮身上的双手,那个男人不会被她说傻了吧?他不会就这么脆落吧?!
“我……我不想救!”她勉强把事先说好的台词说出口。
“救她。”在重复。
头已经开了,尾总要结。咬牙,单依依继续道,“我能救她,但我不想救!我救活了她,你再抛弃她,一个人去死。最后的结果还是等于零。我——不做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我不抛弃,她活着,我活着。救她。”木然的声音开始起伏,最平静的表面下藏的是最激烈的灵魂。
“先告诉我,你——爱她吗?”瞥了眼地上药效过去,已经开始能动的女人,单依依当作日行一善的问道。
“爱她。所以——救她!”声音开始逐渐激昂,抬起的眼眸赤红如血。
“救她,我有什么好处。”总得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省得这些受她恩惠甚多的人事后翻脸不认帐。
“随你。只要能救她!”
“好,那就当你欠我三个人情。当我有所求的时候,你不能拒绝我任何要求。”看他一副爽快的样子,她也好心放过他了。
“好。拜托,快救她!”
“最后一个要求。你出去,我再救!”红药水的仇还没向地上的女人报呢。云风淮这个间接凶手整完了,接下来重头戏在倒在地上暂时不能动的女人了!扫了眼听话乖乖出门的男人,单依依阴阴的笑了起来。将啃完的梨核一扔,她摩拳擦掌的走向地上的沈封淮……
大结局
"把我解开!"低沉粗哑的声音。
"不行."
“我说把我解开!放我出去!”平地炸开的一声雷吼.
"不行." 花自飘零水自流,端坐在床口的男人依旧平静的摇头。
“云风淮,你这个混蛋,我叫你放我出去,你没听见吗!?"沈封淮双手双脚牢牢地被绑于床,暴烈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听见了.但是——"男人的声音温柔似水,笑容却带着一丝诡异。再一次摇头,他拒绝,“不——行!”
“你——混蛋!”沈封淮气的头顶冒火,翻上去的白眼差点就下不来。这个男人是果然是笑面虎一只,自从他知道她的流产是假的、病是装的,哭时被逼的,根本就没有寻死这回事根本后,他的脸上就挂上了这种诡异难辨的笑容。然后,他开始逼着她吃药,看着她被困,顺便点了她的|穴倒让她变成了一条标准的死鱼。
简直混蛋!她都已经当了五天的木偶了!这五天里,她连吃喝拉撒的自由都没有。她就这样被绑在床上,天天对着云风淮淡淡的笑颜和偶尔露出的邪恶笑意。她实在有点怀疑,眼前这个似乎一脸温厚的男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装疯卖傻,笑里藏刀,然后顺便在扮猪吃虎,把她吃得死死的。(刚发现,迟钝的女人…_…!,)。这些日子她仿佛回到了儿时,身体被紧紧束缚着,明明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去做,却总是有心无力,力不从心。
真他妈的,她还要这样窝囊多久?!五天?十天?还是更久?
“云大哥……”甜甜的嗓音从屋外响起,鹅黄衣衫的女孩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怯怯地、小心翼翼地步入了屋内。
“师姐吃药的时间到了。”单依依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肉粽美人,轻轻的道。还是那句话,他相信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永远是最沉默的哪一条。她不知道云风淮这个男人脑子里正想点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她和师姐会为这个谎言付出代价。这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气她和师姐拿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即使是自己所爱之人,他也没有放过,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外人,云风淮对她的欺骗行为不可能就这样熬熬药,送送饭,逼她当个小跑腿就了事的!“所以,师姐对不起!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为她送药了。”单依依心理暗暗的道:“打包已经完毕,今天晚上她就要动身逃亡。这个气头上的男人,就留给她暴力的师姐了!”
“嗯。”接过单依依手上的汤药,云风淮不曾多想的一口饮下,俯身复上了沈封淮紧闭的红唇。沈封淮是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只有在完全封了口后,那些稀有的苦涩汤药才能真正进入她口。
“你……”抗议的语句被吞下,浓稠苦涩的药味再一次由微白的唇送入她口。沈封淮皱眉,她是一直想吻他没错,但是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吗?还有……
眉头蹙起,沈封淮狐疑的感受着唇内惊涛骇浪般的翻腾。
还有,这云风淮未免也主动过头了。以前,他不是老想着躲她吗?现在不但会主动吻她,来劲的时候还把她上上下下的摸个光光(汗~~~这个是女猪误会了。男猪在刚发现所有的一切是骗局时,狂乱的心依旧无法平静,为了确定心爱的女人真的安好。所以才动的手。)。说起来,这卡油也卡的太过分了吧,她好歹也算是他妹妹耶?(现在记起来是妹妹了…_…!!)
“你是谁?”眉头高挑,沈封淮冲口问道,“你真的是云风淮吗?”声音含糊在云风淮的唇里。
但云风淮还是听到了,离开沈封淮红艳欲滴的香唇,云风淮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像他了吗?”
越是听他这么说,沈封淮的疑心就越重。她秀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象,一点儿都不象!”
“那他应该是怎么样的呢?”垂眸低问。
“云风淮虽然也会笑,但是笑起来不象你这么邪恶,那是一种淡淡地,隐隐带着忧郁和烦恼的苦笑。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喜欢将所有的错误一个人扛在身上,因为他想得太多,所以他活得很累,很苦也很让人心疼。”顿了一会儿,沈封淮,沉思,“他象水,很柔,很美,很静,笑得时候会泛起涟漪,哭得时候是会让人心酸。他很关心我,很在乎我。”她的眼神变柔,“他没有你这么开朗、没有这么直接,更没有这么快乐。他是一个温柔的人!他……”
清俊的脸泛起了幸福的笑容,云风淮的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目光隐含着淡淡的感动和感激,那种凝视带着醉人的怜惜和爱慕,可惜床上的人却沉醉于自己的想象,丝毫没有发觉。
“人,是会变得!”声音幽幽如梦。
“变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多啊!从一只小绵羊一下子变成一头狼,基因突变也没那么快吗!”
“小绵羊?”他以前是吗?眉头蹙起。“你说我现在是狼?”语音下沉。
“不是吗?”挑衅的语气。
“单依依,你出去!”
“哦。”顺从的点头,单依依抬腿往外走。虽然错过好戏有点可惜,但是逃命要紧。
“还有……”云风淮突然转头轻柔的道,“你屋里的包袱最好先解开,如果你还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的话!”
“那个人!?哪个人?”
“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人,那个在你五岁时对你‘见死不救’的仇人。”低沉的笑声传出,云风淮嘴角微微扬起。
“你连这个也知道?”单依依双目大睁,讶异万分。她在找的那个人,除了她自己外,连他师傅莫争也蒙在骨里,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而且知道得这么清楚。
“知道,而且还知道他现在在那里。”云风淮笑的诡异,“告诉你他的行踪,作为第一个条件。如何?”
“好!”单依依漂亮的眸色中迸发出惊人的气势。她找他已经找了十年了,现在终于要到报仇的时候了!“第一个条件,我答应。只要你告诉我他的行踪。”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那个人? 什么人,这么神秘?”沈封淮好奇的询问。
“与你我不相关的人。”云风淮看着床上的人,笑容复杂,“封淮,你记不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你说:我与你的相处一直是因为你在强迫,威胁我?”
“记得。”
“我那个时候就一直想告诉你。”轻柔的解开沈封淮身上的绳子,云风淮继续道,“没有强迫,没有威胁!”修长的双手解开绳子后继续向内发展,“因为我曾经是一个药人,所以我的身体对一般的药物具有排斥现象,如果我不要的话,即使单依依下再重的春药也没有用。”声音低了下去,他抬起她晕红的脸,笑道:“我恨我自己,是因为我明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却还是忍不住想拥抱你!是因为——我爱你!”声音终于消失在相接的唇齿间。云风淮闭上眼睛,暗暗的告诉自己,在爱情的战场上,他已经伤害了她那么多次,这一次他不会在逃避,不会在退缩了!开山曾经说过,幸福可以是存在于道德之外的;封淮说:我们的感情没有伤害所爱之人,也无意牵连其他人,所以不需要道歉。单依依用她的话骂醒了他:原来他害怕得时候在伤人,他伤害自己的背后是用利刃在折磨爱他的人。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为了他所爱的人和爱他的人,他会好好的活着。因为——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仍然有需要他、爱他、包容他的人!
至于他所犯下的错误,他不会推托。只是他希望将赎罪的时间挪后,等他和封淮走完了这一辈子,他会在地狱里接受应有的惩罚。酒醉还醒醒还醉,人生大笑能几回。今生,他唯一的愿望是让她幸福。
翌日
云风淮轻柔的将沈封淮拥起,一颗白色的药丸喂下。
“你要放我出去?!”沈封淮狐疑的挑眉,昨天还不是坚定的说不行吗?怎么这回却主动要放开她了。
“嗯。”轻柔的应答。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处理江湖上的事情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对上沈封淮狐疑的目光,云风淮微笑着问道。以后,只有坦白,没有隐瞒。
风淮楼
“那恶贼真的在这里吗?”武当长老“法风道长”看向伫立于一旁的一脸霸气的浓眉男子。
“是。”男人声音低沉,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势和力量。他是泰山事发后选出来的武林盟主——武霸天,也就是失踪的上一任盟主武惊天的儿子。此人武功高强,才华出众,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云风淮设下的分堂,布置的机关、撒下的毒药暗器一一破解。各大门派在最少的伤亡下攻破云风淮所有的残余势力。如今,除了本人以外,云风淮羽翼已失,死亡——是早晚的事。
“盟主,可以出发了吗?”白衣男人阴沉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恨意。
“嗯”抬头,武霸天仰望微暗的天色,褐色的双眸微微眯起,随即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出。
“少林的兄弟在东门布阵,武当的兄弟积聚西门。另外,500名兄弟在三里内外的地方巡逻,防止人从地道逃走。200名兄弟在后面的小山上守候,300名兄弟在山下植入尖木。如果他想跳崖隐遁,那么我们让他有去无回。其余剩下的人跟着我,一炷香后从前门进攻。大家一起努力,确保这一次的‘屠魔行动’能够顺利完成。” 男人声音洪亮,决断利落,不需片刻,人群散去,各自就位。
一炷香后
“踹门。”男子低低的嗓音再次响起。
砰——大门应声而裂,人群纷纷涌入了风淮楼。
风淮楼 罂粟园
秋末冬至的时节,应是凄凄萧瑟的风野。然而在风淮楼幽僻的后庭花园里,寒冷的冬天似乎永远也无法来临。
清凉的空气,温和的秋风,奇异绽开的各色花朵,草欣郁翠青青大地。幽静的罂粟园在细腻的白雾笼罩下,轻轻的香气正幽幽的飘散。风起,风吹散了喧哗;雾动,雾融化了戾气;笑声飘过,空灵的笑音淡浅了杀戮。在这样的花园里,在女子悦耳温情的笑声下,仇恨的怒火暂时的淡化。
静心,众人抬眼望去:清沁花都,朱红大柱,白色绸纱,银黑长发,两抹柔和的容颜影印在纱帐里,摇曳的红灯悬挂与一旁,清雅的男子拥着绝色的女子微微侧坐着,相执双手,微眯双眼,晕红了脸,无声笑者……
“小心有诈。” 武霸天沉稳的提醒道。于是——迷咒终于打破,嘈杂声响起,人群开始聚集,怒吼声、咆哮声、刀剑出鞘的敲击声,人群迫不及待的开始向前砍杀。
脚下微晃摇头,武霸天突然飞身向前拦住众人,沉道,“后退,先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是,盟主。”众人停步回头。
罂粟园内,武霸天凌厉的目光直视着纱帐内的男子。“你是云风淮?”
云风淮抬头,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黑色的眼眸温和的看着不远处英挺霸气的男人,他微微的点头承认。
“果然是你这恶贼,我要杀了你……”
“你杀了我师叔,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杀……”人群的仇恨之火高扬,锋利的刀刃扬起,呼喊着血的深仇。
“站住!”一玄衣男子突然冲出,伫立于一旁,他是‘风淮楼’昔日分堂的堂主之一。玄衣男子仇恨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园内的男人,沙哑的口音饱藏着浓浓的杀气,“云风淮是‘风淮楼’的败类,第一刀理应由风淮楼来出手。”
“凭什么?”
“对,凭什么?”
“想必大家都知道,云风淮精医学毒药,擅机关暗器。昔日唐门与阙家暴联手出击,却被这恶贼所杀,带去的上百人也一个未回,大家——想做第三个唐门或阙家堡吗?”玄衣男子神色变沉。
“让他去。”武霸天忽然回道,他伶俐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玄衣男子,“留下活口!”
点头,男人带着几许风淮楼的帮众跃入纱帐。
看着疾飞而至的前随从,云风淮笑了。数把银色的刀锋刺向他的心脏,但是他没有动,她身边的女子也没有动。于是,刀剑没入了身体,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与她白色的衣襟。
事出突然,众人皆惊骇的叫出了声,唯独相拥的男女依旧平淡如昔,平静如水。
于是,削瘦的身躯慢慢滑落,云风淮笑着迎向众人的目光,苍白的红唇微微蠕动,随即——又归于平静。
俯身,女子吻上云风淮失血的红唇。笑声仰起,白衣女子皓腕微抬,挥手将所有的人送出纱帐。
随即,油灯倒,烈火扬。
火,烈火,熊熊的烈火,在男女的周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毁天灭地般燃烧着。火光中男女相拥的身影渐渐地暗了,淡了,化了,直到——成为灰烬。
沉寂——
那是无法预料的发展,不可理喻的结局。静——唯独火焰燃烧的声音,绝灭——
“他在说——对不起。”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惊醒的呆愣在一旁的众人。众人回神,霎那间明白云风淮临死前的嗫嚅是道歉。
“火,没有烧过来。”沙哑狐疑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那焦灰的土地。那么猛烈的大火在风的助势下,燃烧的却只有纱帐十个人的地方。仿佛,真正燃烧着的不是火,而是那两个在火中消失的人。
对不起——一个残忍如魔鬼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道歉吗?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吗?同样,一个残忍如魔鬼的男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悲哀的笑容和那样真挚的目光?
愣了!所有的人沉默!
这场战斗,这份仇恨已经结束!没有流血,没有逃亡,没有死伤!什么都没有,只有出人意料之外的一场大火和残留的两具残骸。
这算什么?他们该笑,该高兴吗?
没有笑,没有人说话,时间在静默中消散。直到——守在外面的人忍不住进来探信,众人才收起迷茫的心神离开了花园。
仇恨——随风湮灭。
“走了。”女子悦耳的声音响起,“妈呀,好累!为什么你们能够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而我却要窝在地洞里帮你们传木偶,传假笑。”单依依不甘心的道。
“你有意见。”粗哑暴力的声音。
“没有!”识趣的摇头。随即单依依狐疑的问道,“不过,为什么我还要像傻瓜似的在下面一个人笑?”她实在不明白,这么做很好玩吗?
“迷碟香有幻化的作用,不过得加上‘清月笑’的频率才能起真正的效用。”云风淮解释。
“哦。”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回到云风淮的脑子里了,可见那个精明的男人完全回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答应告诉我的。他——在那里?”
“去羽扇堂找吧。他在那里等你!”
“等我,他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带着疑问,单依依飞身离去。
风依旧徐徐的吹着,灰头土脸的两人相视而笑。“真的,结束了吗?”她难得平和地问。
“结束了。”他笑得牵着她的手走向秘道深处。
“那些风淮楼的人是你的手下吗?”
“嗯,是最衷心的。”他微笑的回答。
“你走了,那风淮楼怎么办?”
“还给它原来的主人!”他笑得温柔。
“哦,他在那里?”
“羽扇堂,单依依找他去了。”
“对了,你真的没被刺到吧?”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扯开他的衣衫,没有见到任何伤痕。
拉下她担心的柔胰握在手里,云风淮的灿烂的笑容扬起。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和那天我在你房间里发现的东西一样,它救了我。”
“你哪来的这个东西?”
“从单依依房间里拿的,好像是昨天配出来的。”他诡异的笑。
“那那些刀剑呢?”
“风清夜的师傅留下来的道具,可以伸缩。”
“风清夜那个女孩和风流他们呢?”
“在那个武林盟主的背后,走的时候还和我们打招呼呢?”
“还有,为什么我觉得那个武霸天很眼熟?”
“你没认出来吗?那是你的大师兄‘武痴’武天霸呀!”
(怎么都是自己人,晕!)
所有的一切真的结束了吗?恐怕未必吧!
呕……
呕……呕……
呕……呕……呕……
强烈的呕吐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间或着女人粗暴的狂吼声,“该死的单依依,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安胎药!我要杀——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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