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二爷,你像什么花-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哦,不用……”周虔臣傻傻的说。
他心里头有一点暖暖的。
柏实闭上眼睛,静静的闭上眼。

柏实第二天发了高烧。周虔臣劝他去打点滴,可柏实咽了口唾沫,无力的摇了摇头。他皱着眉头,双目无神。周虔臣对他无可奈何。他为他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桌子旁边。
柏实动了动嘴唇,说了声:“谢谢。”
周虔臣对他一笑:“你怎么总是对我说谢谢?”
柏实别过头去用沙哑的嗓音嘟囔:“不想听拉倒。”
周虔臣忙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柏实看着他,飞快的转开眼:“……恩……”
大家突然都静了下来,有点尴尬:
“啊……那个……”周虔臣张开嘴,但是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干脆去给你买点东西吃。”他匆匆起身。
柏实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买一点好消化的东西吧,你的胃那么糟糕。”
“我什么都不想吃。”柏实说,“你陪陪我吧。”
周虔臣愣愣的点点头,重新坐到位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柏实闭上眼:
“有你在,我就舒服多了。”
他笑着睁开湿润的眼,声音嘶哑:“一直都没什么人陪我。谢谢你。”
周虔臣点点头,看着柏实睡去。
对柏实一向的可怜又增加了几分。可他叹口气,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那么龟毛的性格怎么会有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帮了他,柏实即便病死了,大概也没人管。
他望了望窗外。
天阴,太阳看不见。


病好的第二天,柏实又接到了侯齐海的电话。那时柏实站在洗手间,刚刚吐出漱口水来。电话铃响起来,柏实拧死了水龙头,慢悠悠的走去。
“你好,我找柏实。”极为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柏实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下一个动作就是拔电话线。
“嘿!我手机欠费,你别拔!”孙萧尖尖的叫。
柏实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放下手来。
电话又响,一阵响比一阵,越来越刺耳。
第一个忍不主动的是孙萧:
“喂喂喂,谁啊谁啊!?”
“告诉柏实,他要是再敢扣电话,我就想着法折腾他。”那边的声音好象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孙萧一头雾水,他举着听筒把男人的话对着柏实重复了一遍。
“你也告诉他,我等着他来折腾我!”柏实一个箭步冲上去拔了电话线。
“喂!!”孙萧气愤的大叫,“别太自私了!”
柏实情绪激动的喊:“今天不接电话你能死啊!?你也别太自私了!!”
孙萧也很激动:“操!!你……”
“行了,有完没完!?”周虔臣喝住孙萧。“用我手机打。柏实,你也睡觉去,明天还有课呢!别吵吵!”
孙萧气呼呼的接过电话,瞪了一眼同样气呼呼的柏实。
可柏实似乎有点焦躁,周虔臣看见他的手在抖。
柏实慢慢的走向床,直直的倒下去。

“啊……”侯海齐放下电话感叹一声。
木黑泽呷了一口酒嗤笑:“侯总又被无情的拒绝了吧?哎,可怜的已婚男人,偷腥都不顺利啊!”
侯海齐笑笑:“虽然我是光明正大的偷腥,但是道路也很坎坷啊!有同感吗黑泽?”
黑泽耸肩:“没有,我忠于我的妻子。”
侯海齐赞扬他:“你真是个好男人。”
木黑泽也赞扬他:“你也是个好老板。”
“干杯,愿我早日得到像花一样可爱的柏实。”
“什么花?”
“苍耳。”
“苍耳不是花。”
“我说是就是。”

“诶!?助学贷款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吗?”系里的广告栏里人头攒动。
柏实夹着书,瞟了一眼,下意识的抿抿唇,飞快的走过。
跟在后面的周虔臣看他的表情不对便追上去。
“上面没有你吗?”
“没有。”冷冷的说。
“怎么会呢?”周虔臣不解。
柏实却突然刹车,转过来阴煞煞的盯着他,挤出几个字来:“你怎么知道上面应该有我!?”
“我……我进办公室送材料的时候,看见了你的申请书……”周虔臣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柏实露出惶恐的表情来,他不确定的问:
“还有谁知道?”
“反正……我没对别人说过……”周虔臣有点结巴。
“哦……恩……知道了……”柏实白着一张脸,缓缓的向前走。

柏实在篮球场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周虔臣也跟着坐下。
柏实摸着书皮半天不说话。
周虔臣有点紧张。
“上一次……我觉得这样很丢脸,所以没申请。可是这次……又没成功。”柏实埋下头去。
周虔臣搂住他的肩膀:
“别难受了……”
“哼,原来我还不是最惨的人,我难受什么?”
柏实闷闷的说。
“别跟别人说我写过申请……”
“你放心啦!我不是多嘴的人!”周虔臣笑的很直率。
柏实也笑了。
他直起腰来,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还记得侯海齐的问题吗?”
“记得,爱情和金钱。”
“你会选择什么?”
“恩,我现在又没有爱情,当然选金钱喽!”
“可是,如果不是爱情,而是尊严,灵魂,肉体什么的很重要的东西,你会选择什么?”
周虔臣想了一会儿,把牙齿露出来晒太阳:“没了肉体和灵魂,那还要金钱做什么?可是……如果面对某些巨大的诱惑,说不定我还真的会选择金钱。”
“什么诱惑?”
“说出来不许笑我。恩——比如……虚荣。”
周虔臣憨憨的笑。
柏实心里头一抖:虚荣……
虚荣……

“对贷款的黑幕有兴趣吗?”柏实一接电话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柏实握着听筒手微微发抖。
他咬牙切齿:“不要像个苍蝇一样纠缠不清!!”
“哦,那你是对为什么自己没被选中这个问题的答案没兴趣啦?”那边悠悠的说。
“哼,已经没必要了!我完全猜的到!告诉你,我柏实没了那笔钱照样活的很滋润!”
那边叹了口气:“是吗?你活的滋润,可是你的父母呢?”
“那是我的家事,用不着您侯老板多管闲事!”
拔了电话线。

你活的滋润,可你的父母呢?
恩——比如……虚荣。

柏实皱着眉头阖上眼。

柏实被孙萧陷害了。
孙萧说,大门口有人找。柏实被别人叫出过一次,结果被侯海齐压迫了一整天。他很警惕的问:“是谁?”
孙萧目光有点闪烁,下意识的摸摸鼻子:
“一个小男生,可能是你的老乡吧。”
柏实虽然猜不到是谁,但也放下心来,谁知道等他悠悠的走到大门口便被木黑泽老鹰一样的利爪塞到了车子里,连吱一声都没来的及。
柏实一头栽进侯海齐的大腿上,侯海齐笑的可以甜掉人的大牙。他捧起柏实还没回过神来的脑袋,柔柔的说:
“嘿,小苍耳,咱们又见面了。”
柏实呛了一下,他趴在车座上猛烈的咳嗽,挣扎着要起来。
侯海齐一手压住了他的腰。
柏实感觉自己的骨头要错位了,他惨惨的叫了一声。
侯海齐一手压住他的腰,一手把他的T恤拉起来,露出瘦的惨兮兮的惨白后背。
柏实拼了老命的挣扎。
侯海齐没理会,他埋下头去,鼻尖贴在柏实的后背上。
柏实一激灵。
“柏实,你用什么牌子的香皂……真是性感的要命啊!”
他低低的笑:“开车,黑泽。”
“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的你别想干什么缺德事!苍天有眼让你下地狱!!你放开我!!”柏实的双手被抓在一起贴在背后。
“做什么吗?啊,我打算要强Jian你。”侯海齐轻轻的调笑。
柏实又一激灵。
他全身发抖:“有本事你先奸后杀,不然我一定告死你!”
“好啊,我等着。等全国人大立法说,男人强Jian男人也是有罪的那一天。啊,我倒是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呢!柏实你也是吧,恩?”
“无耻无耻无耻无耻无耻无耻!!”他疯狂的蹬腿,车门被踹的响。
“……踢坏要赔哦。”木黑泽一边开车一边笑。
“走狗!死走狗!你妈生了你算是白生你了!有种就别给人做走狗!你混蛋!!”
木黑泽暴笑。
“孙萧!你良心给狗吃了……”柏实漫骂的声音渐渐绝望的低下去。
侯海齐在柏实光滑的背上画圆圈,不语。

柏实被拉进了一家西餐厅。
侯海齐把他按到座位上,两眼笑的像新月弯勾,但柏实怎么看怎么像笑里藏刀:
“大庭广众的,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好。”
柏实把侯海齐的双手抖下去:
“没兴趣跟你吵,红屁股猴子!”
侯海齐转身坐到他对面,一个服务员走过来:
“侯总,您需要点什么?”
侯海齐双眼含笑看着拧着脑袋看窗外的柏实:
“想吃点什么?”
“只要别下迷|药我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我还哪里想着吃什么哦!”柏实开始阴阳怪气。
侯海齐笑着摇摇头,随便指了几个菜。
“我不吃蜗牛!”柏实打断他。
侯海齐一挑眉:“那把这菜去了。”
“没尝过就轻易下定论,对蜗牛太不公平了吧?”
侯海齐十指交错。
“哼,有些东西根本用不着去尝试就知道他绝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如万恶的全身充满铜臭味的资本家!”
侯海齐为难的用食指搔搔头:
“呀,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的不堪。”
柏实仰起下巴,睫毛投下一圈阴影,罩在眼下: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只怕知道了,也改不掉自身的铜臭气。”
“不止铜臭气,还有逛窑子染的那种花柳气,梅毒气,艾滋气下流气!”
柏实说到这里时已经横眉倒竖。
侯海齐看着面前这只被烤熟了的发怒苍耳的凶悍表情,笑了出来:
“逛窑子?你把我向你示爱的行为归为逛窑子之类,那你又是什么?——青楼妓女还是豹子馆的相公?”
柏实被噎了一下,他想反击:
“我,我没说……你那是,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侯海齐笑到不行:
“应该是天鹅看上了癞蛤蟆吧?可惜癞蛤蟆还不领情。”
柏实冷哼:“不要以为有钱就是天鹅了,做了暴发户的癞蛤蟆海了去了。”
侯海齐点头:“恩,这倒是。”
柏实静了一下。
侯海齐也静了一下,笑笑的看着他。
柏实再次发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约你吃饭。”侯海齐答的很干脆。
牛排被端了上来。
柏实盯着牛排咬牙切齿:
“别妄想我答应你的要求!”
侯海齐点点头:
“好,我不妄想,我妄为。”
柏实想把牛排掀到这张可恶的面孔上去。

“拿错方向了。”侯海齐举着刀叉示意柏实。
柏实脸一抽搐:“我就是愿意这么拿!我爽!我开心!”
侯海齐眨眨眼:“好吧。”

柏实用刀叉用的咣咣响,引的四邻看。侯海齐不在乎。
“贷款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是另外一个人……”
侯海齐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柏实抬头看着他。
“不是我搞的鬼。”侯海齐轻沾了一下嘴,“想知道是谁吗?”
柏实呆呆的低下头,半晌才说:“……不想。”
“为什么?”侯海齐举起酒杯。
“没必要了。反正已经没有了,再去了解不过是再增加对某个人的愤恨,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因为知道了是谁而去怨恨谁,光烦,没意思。”
侯海齐笑:“那我就不说。”
柏实拨弄着食物不说话,又过了半晌他突然再次火冒三丈:“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你调查我!?”
侯海齐耸耸肩:“我喜欢上了你,当然要了解你的一切事情,包括你有几条内裤。”
柏实压低声音说:“有本事你查出来我一个月自蔚的次数!”
侯海齐微笑:“这个没必要,有了我,你的右手就没用了。”
柏实冷笑:“谁说我用右手!?我…………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脸!”他大骂。
侯海齐笑的差点呛到。
他把酒杯送过去,和柏实的杯子碰了一下:“干杯,谢谢你让我和你吃饭。”
柏实撇嘴:“我根本不想和你吃,是你把我绑架来的。”
侯海齐说:“你可以走啊。”
柏实大叫:“我知道你把送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蓝多西餐厅,那蓝多。你要记住,在这个地方我们第二次一起吃饭,我和你碰了杯。”
侯海齐突然不寻常的严肃起来。柏实愣了一下。
“以后我们的约会的老地方就是这里了,你要记住柏实。”他把酒一饮而进,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柏实。

侯海齐最后把他安然无恙的送回了学校。
木黑泽把着方向盘问:“要送到里面去吗?”
柏实叫:“就在大门口停!不许往里走!”
侯海齐笑:“黑泽,停这里吧。”
柏实在车停的一瞬间就往下蹦,没想到被侯海齐拦腰按在车位上。
“呀,你已经学会开车门了呀?”
柏实哇哇叫:“放手!变态!”
侯海齐从后面抱住他,把唇凑近柏实的耳朵:“你知道吗柏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走神……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走神走的这么可爱的人呢?”
柏实死死的挣扎,耳朵后面的热气喷的他冷汗直冒:“再可爱也没您可爱行了吧?放手放手!”
侯海齐哼了一声,贴着他的头发嗅那股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下次见,柏实。”
说完,手一松。
柏实踉跄着翻下车。觉得气愤难当的他看见了一块红色板砖,他想也没想的抓起它,一旋身,举着向车窗砸去!
啪啦!
车窗粉碎,缓缓的碎掉,散了一地。
侯海齐稳稳的坐在车里,笑。
柏实喘着粗气,抓着砖,半天没还回神来。
侯海齐说,
下次见的时候别用板砖,用嘴唇。
黑色奔驰转了个身,离开。
柏实还是在喘粗气,板砖落了下去,砸出了一个小印子。
柏实稳住摇晃的身体,气的说不出话来。

“下次泼硫酸……”

柏实回到寝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孙萧。孙萧那时正在刷牙哼歌,柏实无声的站在他身后,表情阴森。
孙萧转过身,吓的大叫连连,牙刷牙缸扔了一地。
等看清楚是柏实后,他拍着胸脯扶着墙:“你有病啊!?一声不响的站背后吓人!本来长的就跟个鬼似的……”
柏实二话不说的揪住他的领子:“为什么要骗我!?”
孙萧辩解:“骗你什么呀!?”
柏实冷哼:“少跟我得得,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以后你休想让我信任你!”
孙萧拂开他的手,也不甘示弱:“哈,你曾经信任过我吗!?还是你曾经信任过谁?你谁都不信任!你说你不信任谁了,有什么威慑力没有!?没有!!”
孙萧扭身上床睡觉。
柏实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柏实倒床上去。头疼。
他一扭头,却发现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他摆弄了一阵,疑心是不是自己的。
想了半天,他撕开包装——
一款精美的手机。
一片精美的卡片:
祝你生日快乐。
侯海齐
柏实突然有一种被惊醒了的感觉: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柏实抓着手机呆呆的坐着。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一阵真人真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柏实黑线万丈。
想也知道是谁的,他抓起来就吼:“没机会!”
然后扔在床上。

侯海齐在车上笑的肚子疼。
木黑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样子,也笑了:“您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侯海齐停下来,支着下巴:“是吗?”

那个电话来的太突然。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柏实接过了周虔臣的塞的一颗苹果。周虔臣曾经说,吃苹果,保平安。
柏实接了那个电话,听了半晌,他只是哦了一声,木然的放下电话。
柏实放下电话,转过头来,对周虔臣说,吃苹果保平安是吗?
保平安是吗?柏实重复着,把那颗苹果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周虔臣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愣了。
柏实摇摇晃晃的走到阳台上。
保平安是吗?

柏实抬头看看苍白的月亮,笑了,平安,谁来保啊?

柏实从老家回来,已经是一个周以后。他仍旧是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只是胳膊上带了黑色的孝。
周虔臣看着柏实木然的面孔,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他把手放在柏实的肩膀上,想要说些可以安慰他的话,却不知道什么语言才能在丧父之痛面前显得不是那么苍白无力。
柏实拂下他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不用安慰我了。”
周虔臣的鼻子一阵发酸。
柏实扭过头来,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可以可怜我的。死的好……爸爸死的好……”
低着头,他轻轻的说:
“死的好……死了就不遭罪了……”
却埋下头去,久久的没有抬起头来。
冰冷的眼泪的河流蜿蜒过他苍白的手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小小的几滩水滋。

柏实那天晚上对周虔臣说,走,我请你去喝酒。
可是……
别拒绝我,是朋友就别拒绝我。
柏实冷冷的说。他的手擦过周虔臣的胳膊时,周虔臣冷的打了个哆嗦。

那天晚上柏实不知疲倦的喝,他静静的不吭一声,只管对着酒瓶子灌。周虔臣劝不住他。
柏实总是说,
是朋友就不要劝我……是朋友就别劝我。
我一直也没怎么喝酒,真的,以前和爸爸喝过一点,那种劣质的二锅头,辣的我眼泪都跑出来了……爸爸笑我不象男人……
我给他丢脸了……
真的,我一直没给我爹做点什么,以前就会和他吵架,把他气的厉害了,他就拿鞋底打我……
后来我爸爸有病了,跑不动了,我就不怕他了……我就气他……我就只会气他……除了考上大学让他高兴一回我什么也没让他高兴过……我还一直骂他没用!
哈哈哈哈,周虔臣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瞧不起他,真的,一点都瞧不起,你说他那样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在外面就能打点零工,到头来有病了还让老婆养……你说这种男人不窝囊吗!?恩,你说不窝囊吗!?
周虔臣你给我说,你说这种男人窝囊不窝囊!?可是他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呀……

柏实俯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他是我爸爸,他们凭什么不救他!?他们凭什么!?就因为没钱交医药费他们就把他赶出来……凭什么呀凭什么呀周虔臣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钱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就算再窝囊他也是一条命啊他是我爸爸呀!周虔臣他是我爸爸呀…………
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柏实跪倒在马路上不要命的喊。
周虔臣拉着他,抱着他:
别哭了……别哭了……
柏实锤着他的胸口已经哽咽着吐不清字:
他死了,爸爸死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再也没有了…………

周虔臣搀着醉酒的柏实,一步一步上楼。
等到把柏实扶到床上,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也是满脸的泪痕。

半夜,柏实起来吐酒。
周虔臣被影了起来,他揉揉眼,看见柏实的趴在洗手间里玩命的呕。
虽然是朋友,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周虔臣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柏实第二天宿醉醒来,头疼欲裂。他睁开眼,视野开始由模糊转向清晰。他搓搓眼,衣服上黑色的孝布还隐约在白色衣袖上。
柏实歪过头去,闭上眼。
原来全部的一切都不是噩梦。原来未曾得到的还没得到,而已经失去的却已经永远失去了。
他的心凉的发寒。
他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去洗脸。
浮肿的眼圈还有红色的血丝却洗不掉。他趴在那里,不想起来。只感觉一阵恶心从胃底升上来。
周虔臣上课回来,看见柏实的样子,不敢说什么。他其实也是个口拙的人,想要去说什么却总也说不出口。
柏实仰起身体,呆看了灰蒙蒙的天花板半天。
到底把逼近的眼泪憋了回去。
他冷哼了一声。

柏实仍旧像往常那样仰着脖子高傲的走路。柏实蔑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苍白着脸,远远的看去,像一只女鬼凄厉而带着病态的艳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这样的艳丽,而侯海齐是这些很少的人中的一个。用侯海齐的话来说,这种艳丽好比是把向日葵涂成血红色。他说阳光的东西一旦变的阴暗,那是最恐怖的。
那木黑泽问他,柏实是一只带血的向日葵吗?
侯海齐笑了,不,应该是流血的向日葵。当然或许有一天,这个向日葵也会让别人流血。
木黑泽说,比如你吗?
侯海齐还是笑,不知道,或许是。

柏实仰着脖子走路,如同以往的高傲。很多人都怀疑他的丧父的真实性,除了周虔臣。周虔臣不说话,但是周虔臣了解他的痛苦。能把痛苦摆在脸上的,还不是真正的痛苦。
真正的痛苦,除了柏实自己,谁都尝不到。周虔臣看着柏实冷冷的面孔,不说话。
知道他在看的柏实扭过头来,说,是朋友就不要可怜我。我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周虔臣只能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

柏实的手机响了。柏实的手机并不是很常响。大多数的时候他拿它做闹钟。
然而这次响的很突然,并不在柏实的掌控之中。他翻开盖子,看见侯海齐的名字在闪呀闪。
柏实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
那头侯海齐的声音很低,他柔柔的说了些什么,柏实都没有听清楚,只听见开头一句:别难过,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那么讨厌侯海齐的柏实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泪流满面。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柏实把脸埋在被子上哽咽。被子的颜色深了下去。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都在陪着你。或者你不信任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柏实答应去见他。
就去的那蓝多餐厅。柏实木然的坐在位子上,和上次一样毫无章法的摆弄着刀叉。食物已经被切割的很零碎了,柏实却没有动一口。
侯海齐坐在他的对面,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被柏实抽了出来。
柏实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侯海齐一低头,轻轻的说,
对不起。
柏实笑了,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侯海齐抬起头来:
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父亲的忙。
我的父亲和你没什么瓜葛,又凭什么要你帮忙呢?
可是我和你有瓜葛。就算做不成情人,起码还是个朋友。我有能力帮朋友的父亲却没有去帮,是我的错……
柏实望着他,突然有点疲倦的说: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真的……

柏实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色,不语。
他用手支住头,疲倦不堪: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谢谢你……连我爸妈都不记得了……”
柏实闭上眼。
侯海齐伸出手,拂开少年耳边落下来的碎头发:“我也谢谢你收下我的礼物。”
柏实一扯嘴,算是微笑。

侯海齐送柏实回去,仍旧是在大门口停车。柏实却没有立即写车,他看着侯海齐的面孔,突然问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侯海齐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
柏实鼻子一酸:“我总是一个人,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真的……可是是谁呢?谁能陪着我?”
侯海齐摸着他的头:“敞开心,会有很多人陪着你。”
柏实笑了一下,推开车门。
他站在车外,对着侯海齐说:“太难了……”

侯海齐看着柏实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小小的,尘埃一样。

“铃~~~”
手机响。
侯海齐接了起来:“喂,黑泽吗?”
“是我。”
侯海齐笑:“我想,虽然你是个忠于自己妻子的人,但是讲起追情人的手段来,你可要比我高段多了。”
那边的黑泽低低的笑,算是承认。
“你说的对,贸然的把钱送给柏实给他父亲治病他还不一定领情。或许让他父亲死了才能让他知道钱的重要性……但愿他能早点想明白……”

夜色茫茫。

周虔臣蹲在地上心不在焉的洗衣服,水哗啦啦的流,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孙萧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朝他撅起的屁股来了那么一脚。
周虔臣措手不及,跪倒在盆里,成了落汤鸡。
他咻的站起来,追着孙萧满世界打。最后孙萧让他给压倒在床上并且差点被扒了裤子。
闹累了的两人喘着粗气停下来。
周虔臣慢慢站起来换衣服,孙萧倚在被子上突然问:
“你最近常常心不在焉的,想嘛事儿呢?”他的口音里还带着点天津味儿。
周虔臣摇摇头,不想说什么。
孙萧皱起眉来:“我可告诉你,咱俩的事儿你绝对不可以告诉柏实。”
周虔臣回过头来:“可是我心里头难受。我觉得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把他的助学贷款申请书给抽走了……说不定他爸爸就有钱治病了。”
孙萧跳起来:“我们又没想到他爸会死!再说木黑泽不是说了吗,侯海齐会出钱让他上学的!总比让他将来负债还钱来的好吧!”
“可是,侯海齐并没有帮他的忙,他爸爸还是死了!侯海齐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去偷他的申请书我们并不知道!”
“木黑泽已经说了,侯海齐是想帮他的,可是又怕他不知好歹……”
“算了吧,这么白痴的借口你也相信!”
“那你说是为什么!?再说咱们的本意也是想帮他的!”
周虔臣冷笑,指着用侯海期给的钱买的电脑:“哼,是吗?那这又算什么!?”
孙萧面色苍白。
“我想把电脑卖了,换回钱给柏实。我会跟他道歉的。”
周虔臣把外套套上。
孙萧大叫一声:“你疯啦!你想死可是别拉我做垫背的!侯海齐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敢得罪他吗!?你不想活了呀!?”
周虔臣也白了脸。
孙萧咬着牙说:“……我只想活的大方点…………我他妈一时鬼迷心窍了!”

“吱——”门开了。
柏实站在门口。一脸倦容。
周虔臣孙萧的心脏霎时停止跳动。他们惨青色的脸上一双瞪大了的眼。
“……柏实……”
柏实瞟了他们一眼,缓缓的拖鞋:“什么事?”
他俩背过脸去安抚跳出胸口的心脏。
柏实觉得他们有点古怪,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快说。”
周虔臣摇摇头:“没……没事……”
孙萧长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对周虔臣哼了两声:“说呀。”
周虔臣瘪瘪嘴,开门离去。
柏实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情。

柏实花了很短的时间来麻痹自己的痛苦。他忙碌着做了一些事情,包括做一份兼职。可是因为得罪了客人而被炒了鱿鱼。柏实拿着可怜的100块钱哭笑不得。于是后来柏实就没再去做兼职。他拿了大量的时间背英语单词。
侯海齐并不常来骚扰他。他的日子乏善可陈。
柏实现在可以一夜无眠的睡到天亮,不做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他也可以一天不说话,捧着英语书坐一天,饿的时候啃两口馒头。

周虔臣不知道他的魂究竟被勾到什么地方了。现在的柏实活的简直像个神仙,飘飘忽忽,风一吹人就倒。总之就是不像个人。
他甚至都不和周虔臣说话。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个周。直到柏实有一天挤食堂,被活活挤昏了过去。
孙萧在柏实被送到医院后就给侯海齐打了一个电话。侯海齐在电话那头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以后还要多麻烦你。
木黑泽问他:“您要去看他吗?”
侯海齐想了一会儿,却问他:“是你你会去吗?”
木黑泽摸着下巴:“我倒是知道有一招叫欲擒故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