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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十二梦(全) by 微微不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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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只有这么多,却觉得已经是很多了,因为那个人从来不跟他们说话,更准确的说是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书生出过那个院子,只是隔着短墙看见他给满院花草浇水而矣。
当然,除了左手第二家的关家兄妹,这两兄妹似乎跟这书生还有些交情。
春光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前个儿还是漫天飞雪,今个儿便是春阳烂漫了。
关关一推开门就看见满院红桃绽得芳华似锦,她就忍不住欢呼起来,“顾哥哥,你快来看,桃花开了。”
被她这一呼,正在屋子阴影里看书的身影微微侧过身,整个人就被散漫的春阳笼罩了,就连身上那过于淡雅的天青色衣服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早就开了,是你才看见而矣。”声音淡淡的,一如身上淡淡的天青色,淡到好像好随时不见了一般。说完,他又低下头认真看他手里的书。
关关看了看屋子里低头看书的顾惜朝,又看了看那满树芳华,调皮的吐了吐了舌头,然后折下了一枝桃花,跑进去递到顾惜朝面前,“顾哥哥,送给你。”
顾惜朝一愣,抬起头,正好看见关关灿若春阳的笑脸。
关关又把花向前递了递,“顾哥哥,送给你。”
顾惜朝眼里微微有了些笑意,伸手将那枝桃花接了过来,“又乱折我的桃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关关看他接了桃花,笑得益发灿烂,顺口就念了一句顾惜朝曾经说过的一句诗。
其实,就这两句还是前几天她死缠着顾惜朝教她的,今天在这个时候念了出来,倒也应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又慢慢的念了一遍,越发倒得这句跟顾惜朝很配,忍不住又念了一遍,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
看着这天真的小姑娘,顾惜朝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看他的书。
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那是多久的事了
三年?
还是四年?
那是他曾发誓不离不弃的妻子,似乎还坐在相府的桃花树下,拿着那本汲古阁的《诗经》,笑着跟他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字一句,念得认真,等着他合下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不觉,又是一春,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身边满是落花?
——“顾哥哥,你说什么是长厢斯守?”
关关拉了拉他的袖子,歪着头问他。
长厢斯守?
他转过头看着关关,半天没有说话。
关关就这么歪着头看他,“顾哥哥,你说什么是长厢斯守?”
你说,什么是长厢斯守?
你说,什么是长厢斯守?
顾惜朝心里也在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他如今倒是可以清清静静的生活了,应了他当初对晚晴说过的话,可是合该跟他长厢斯守的人却是不在了。隔了窗看出去,窗外满院花柳,看得满眼迷景,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那时候的光景,一年又一年,重重迭迭由心底浮上来,如同河里纠结不清的湿蔓,越是想看个分明解个明白,就越是看不分明解不明白。
晚晴……
晚晴……
晚晴……
只有这个名字,一声声,一次次,反复提起反复回响。
不思量,自难忘。
细思量,更难忘……
晚晴……
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声,终是没告诉关关什么叫长厢斯守。
“等你长大了,便会知道什么叫长厢斯守。”他如是回答。
长长的睫毛动了几动,黑湛湛的眸子转了几转,一咬下唇,“长大长大,你们这些大人就是会拿长大来搪塞人,我明明已经长大了。”
顾惜朝侧过脸看她赌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大姑娘,我们这些大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这话,他就又转过头去看院里的红桃。
这时候,关关真的还是个小姑娘,等到她也跟顾惜朝一般年纪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二梦之三 休对故人思故国
方应看在无情有三天没上朝之后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问了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
“太傅,近来盛大人为何没有上朝?”
问完也后悔了。
他早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诸葛先生恐怕也早就怀疑到了他头上,现在这样问难免会更让人起疑。
无情病了。
诸葛先生如是说,虽然不知道这位方小候爷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当他问到无情的时候,他还是说了。
方应看只是微微一颔首,算是跟诸葛先生打过招呼,等到他转过那道回廊看到别人时候,他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才微微张开。
赫然五道血痕,那是刚刚他自己抓出来的,为了克制自己抓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无情不是病了,无情是中毒了,中的桃花毒。
那桃花正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一枝。
三天以前,他就知道无情中毒了,中的是密宗的欲海情天,无色无味无感亦无解,若是有情,则必中其毒;若是无情,还可逃过一劫。
方应看从来没后悔过,这一次,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送了那枝桃花,后悔让一个白痴去送那桃花
无情。
无情。
你明明就是无情,有何必有情。既然有情,又何必无情。
方应看在苦笑,只是瞬间,笑容迅疾地敛去,在那好看的凤眼里,忽然散射出凌厉的杀意。
“出来。”一声轻喝。
任怨出现在回廊后面,面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样子毕恭毕敬,“小候爷。”
方应看的眼光缓了下去,轻轻挑了挑眉,“有事?”
“有人让我带话给小候爷,杀一次是杀,杀许多次也是杀。”
“所以,他就在我送出去的东西动手脚?”方应看已经在压制自己突然上升的火气,却还是觉得难以克制。
“那人只说,这种瓜田李下的事小候爷还是少做的好。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做的也就是小候爷应该做的,小候爷不做那他就做了,你做和他做都是一样的。”
“哼!”方应看冷笑了一声,“当然是一样,东西是我送出去的,自然要算到我头上。”
“小候——”
任怨话还没说完,方应看一扔袖子,将任怨一个人扔在了回廊上。
无情的的确确是中毒了,中的是密宗的欲海情天。
早在那个小姑娘把花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桃花里的欲海情天,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似乎是绝决,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自己当时的心情,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这毒的事。反正,只要不动情,毒就不会发作,反正,他叫无情,如今倒是名副其实了。
春日看花、夏日品茶、秋日读书、冬日映雪,方应看,我不过想跟你做个这样的朋友而矣。
无论遗憾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毒已深。
某些东西太柔软,就会太伤人。
既伤人,又伤己。
无情。
无——情。
宁愿你毒我一刻,也不愿你毒我一世,夜夜梦冷三更。
戚少商在知道无情中毒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无情把花给他的那一刻,无情在他掌心写了一个方字,他知道,无情是让他小心方应看。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过方应看会对无情下了这种毒。
所以,他听到无情中毒的消息时,他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他甚至在想,无情会不会也有他当初的那种心境,很空很茫然,就如同一眼看过去,只有恨海情天白水一片看不到头。
戚少商是无情的朋友,所以他想看看无情,看看他要不要紧。但他与无情表面不和,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到六扇门去,所以,他打算半夜的时候再去,就如同他探访李师师的醉杏楼一样。
铁手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顾惜朝看信,心思百般陈杂。
对于无情中毒这件事,他多少能猜出些眉目,可是他猜不透无情的心思。他不知道无情要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无情只是给自己把过脉之后说了一句无妨,就算是给他们的回答。
世叔不问,冷血不问,追命问了却还是那句无妨,他不用问也知道无情是不想提起这件事,他就算是再想知道对错,他也知道不能去问无情不想说的事情。
今早无情让人把他叫过去,他以为无情会跟他说件事,可无情只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把这封信送到顾惜朝那里。
他把信给了顾惜朝,以为他会很快有了什么答复,却没想到他一直看信,半张纸的信看了足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里,一句话也没有。
在铁手看来,顾惜朝是个让他无从捉摸的人,他从来也不知道顾惜朝想什么。他跟顾惜朝的想法作风着实差太多,差到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办法沟通,偶而有几次,顾惜朝都差点气得他吐血。当然,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想履行自己当初对晚晴的承诺。
不过,此刻,他大概清楚,顾惜朝嘴边的笑意来自无情的那封信。
又过了片刻,顾惜朝笑着看向铁手,“大哥,我跟你去看看无情。”
为什么写信给顾惜朝,无情没说。
那封信里写了什么,顾惜朝也没说。
少年时的顾惜朝,常常会想,人生真是不公。
他从来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正大光明的坐在学堂里读书,比如有个名满天下的老师教自己武功,比如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东西,一经触摸就支离破碎,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不好的出身。
在别人还在睡梦里过江南的时候,他就开始读书练武,希望有朝一日经才济世。可后来他又发现,这世道并不是你有才就有人欣赏你,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很多时候,出身真的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正如蔺相如之赵惠王百里奚之天秦穆公。
直到他遇见傅宗书。
那时候,他已经成为一个沥尽世事懂得坚忍的青年。
他觉得能证明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把握住眼前的机会,但是那一次他失败了,还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人。
他也曾经想过,为什么会败。
他觉得自己会败,是因为自己太在意那样的机会了,太过刻意去追求一些东西。
所以,他必须让自己不去刻意去追求这些东西,正如无情给他写的那封信:无所得,无所失。
无情是懂他的,在他踏入无情小楼的一瞬,他想。
一盏幽灯,二点明火,燃出三分惆怅。
二人对弈,黑白方寸间杀得异常残烈,无情一向善弈,但顾惜朝的棋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杀到无情的白子里,却又在后方挡住了无情的偷袭。
“你的杀气太重了。”放下手中棋子,无情伸指点了点顾惜朝的棋尾。
“破釜沉舟方能引你过河。”
“你的破釜沉舟杀气过重,不若卧薪尝胆来得缓和。”
“我还没有答应你。”顾惜朝挑了挑眉。
无情摇了摇头,“你会答应的。”
“因为你需要一个能让你光明正大出现在春闱考场的机会,因为这是令先妣的遗志。”
顾惜朝紧了紧自己放在桌下的手,然后缓缓的笑了,只是笑容很尖锐。
这几年,他已经学会忍耐学会了等待,他在等待无情说下去。
“我知道,这几年六半分堂找过你,蔡京也找过你,但你都没有答应,因为他们给的不是你想要的。”
无情顿了顿,又缓缓说了下去,“其实,无论你答应与不答应,你都已经身处险境了,像你这样的人,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务必除之而后快,他们怕你被别人所用。”
“你的意思是说我别无选择?”顾惜朝像是在冷笑,又像的在嘲讽,“你说得根本不对,无所得,无所失。可是我还没有得到却已经失去了,我失掉了晚晴。”
很多次,顾惜朝都在梦里看到晚晴。
丞相府的桃花树下,晚晴折了桃花,巧笑嫣然的递给他,他伸手接了过来。那样的梦里,风都带着桃花的香味。
顾惜朝知道这是梦,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醒来的梦。他的晚晴他的妻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三年以前就终止了。这种会反反复复出现的梦,只会反反复复的让他感到寒冷、绝望。
那种感觉挥之不去,仿佛在不知不觉里已经穿透骨髓,注定要跟着自己,他甚至在梦里看到自己的心,有一个洞,很空。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愿意在梦里看见晚晴。他曾经跟铁手说过,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因果报应不相信头上三尺有神明,更不会相信什么天道正义,因为从他幼时起,他就没经历过什么天道正义。
他不相信轮回,所以,他愿意在梦里看到晚晴,而不是死去与晚晴相会。
顾惜朝笑得很尖锐,“盛崖余,你忘了,我已经失去晚晴了。”
无情并没有说话,他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棋局,末了,他抬起头来,非常认真的看了顾惜朝一眼。
那双似有银光流动的眼睛微微一闪,已经有尖利的光流汇出来。
“戚少商要来了。”
无情仿佛在自言自语,眼睛再次落在棋局上。
顾惜朝止住了笑,盯着无情,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个洞来。良久,他垂目,吃吃的笑了起来。
“是故人。”
无情点头,“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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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在踏上窗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不应该在半夜来访,而应该在正当午时,正大光明的走进六扇门。
尤其是在看到无情房里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惜朝就坐在无情房间里正对着窗子的那张椅子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从窗子跳进来。
然后,他听见笑声,“大当家,喝茶。”
戚少商定在窗台上,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天青色的身影。
那人站了起来,向他的方向再次举了举杯,“大当家,喝茶。”
顾惜朝走近戚少商,笑着看他僵硬的身体及瞬间苍白的脸色。随着他的第三声喝茶,手里那崭新的茶杯也飞了出去,眨眼就飞到了戚少商眼前。
戚少商顺手一抄,真的是茶,浅碧色的茶。
戚少商从窗台上跳下来,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四周,蓦然听见顾惜朝又是一声笑,“不用看了,无情不在这儿,你可以去六月飞霜小筑找他。”
戚少商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的事,那就是他不应该在深夜探访无情。不过,当他在六月飞霜小筑看见无情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件事并不是他最近悔的事,他最后悔的事应该是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六月飞霜小筑。
他一进去,就看见了无情,而且看见的不只一个人,还有铁手追命冷血和诸葛先生。看到他们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只有诸葛先生跟他了一句话,夜深了,你送顾惜朝回去吧。
然后,无情就真的端茶送客了。
戚少商觉得自己被耍了,被诸葛先生四大名捕联手耍了,但他还得心甘情愿的让他们耍下去,毕竟仇是仇恨是恨,他也不希望顾惜朝一出了六扇门的大门,就被人毙在大街上。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暗暗骂铁手,是你说保他的,又不是我说要保他,凭什么要我送人回去。
正想着,才发现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吃了一惊。
回头,正看见那人停在留自己几尺远的地方,歪着头看他,似笑非笑。
戚少商心里压了又压的火气不由得就升了上来,在大街磨蹭什么,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了。
他索性也站在那里,任那人用三分不屑三分冷漠三分戒备外加一分不怀好意的目光放肆的盯着自己看。
两人对峙。
良久。
顾惜朝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当家。”
戚少商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他对你笑,不代表他对你好,他现在对你笑,很有可能手里早就准备好了鬼哭神嚎的小斧在你最不在意的时候要你的命。
更何况,有杀气。
戚少商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十二梦之四 且将新火试新茶
戚少商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拔剑,一剑平平刺出。
这一剑太过平常,平常到连刚开始学剑的黄口小儿都会用,没有半点杀机与剑势。
却是极快。
眨眼间,剑到了顾惜朝眼前。
他不躲,也没动。
他只是笑着看那一剑刺到自己面前。
顾惜朝的手轻轻弹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动作,像情人温柔的爱抚,如同瞬间绽开的烟花一般,很短暂。
只是一个瞬间。
弹指一挥,不过瞬间。
就在这个弹指的瞬间,剑发出了铮的一声长鸣。
那平平一剑里蕴含的无限剑意被这一指完全激发出来,一时间,金石之气弥漫了一弯好月。
剑光飞渡。
戚少商向后退了一步,他低估了顾惜朝,这三年来顾惜朝的武功长了不是一点半点。
顾惜朝身形未动,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前,两指点在他胁下三寸。
“我劝你最好自己说,我一向没什么耐心。”顾惜朝懒洋洋的开口,手上用了三分的力。
咯。
“啊。”痛苦的一声呻吟根本压抑不住。
顾惜朝轻轻巧巧的点碎了一根胁骨。
“我知道你不是戚少商。”顾惜朝嘴边噙着一抹奇怪的笑意,幽冷的光从细长眼角一点一点散出来,越发浓烈。
“山佐司徒家的易容术虽然高明,却只能骗骗那些傻子。”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从你一踏进无情的小楼我就看出你不是戚少商了。”
“为什么?”
“若是戚少商,他一定会去接我手里那杯茶,你怕我对戚少商下毒,不敢下手去接那杯茶。”
顾惜朝略有些得意,“其实你不接也是对的,那茶里确是有毒,因为我想毒死你。”顿了顿;顾惜朝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有人假扮戚少商,更何况,你扮得不像。”
那人忍住痛咧嘴一笑, “顾公子,我知道你想杀戚少商,不如我们联手——”
顾惜朝没有回答。
那人小心翼翼的盯着顾惜朝,生怕他突然对自己下手。
过了片刻,顾惜朝摇了摇头,“我对你们的作事方法没兴趣。”
那人连忙陪着笑脸,“顾公子不喜欢,可以接自己喜欢的方法办。”
顾惜朝略加思索,点了点头,“那好吧,接我的方法办。”
咯。
顾惜朝又点碎了第二根胁骨。
“你走吧,别让我再在汴京看见你。”
顾惜朝突然收了手,眼睛落在某一个地方的某个点上。
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得极快。
一直等到那人不见了,顾惜朝才回过头,浅浅一笑。
足尖一点,身子飞旋起来,墨色的发如流云飞渡。
左手一扬,闪亮的小斧如同烟花一般劈开汴京温柔的夜色,对着一直站在暗处的人绽开。
一时间,云开雾散。
铮!
不过弹指,弹指却也千年。
也许是极短的时间,也许是极长的时间。
戚少商一步一步的从暗巷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顾惜朝的神哭小斧。戚少商的表情太闲适,动作太优雅,仿佛去赴一场月上柳梢头的约会,而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宿敌,他拿着神哭小斧的动作更像是拿着一枝盛开的白玉兰,而不是刚刚想要他命的凶器。
一朝金风,一朝细雨。
铁马秋风的寒北,杏花烟雨的江南,三千里江山,四十年蓬莱,更有连云一梦到三更。
世事缥缈中,茫茫人海里,只剩下寂寞人间。
常常想起,漫天黄沙的大漠里,一曲高山流水会知音。
那场惊心动魄的千里追杀之后,金风细雨楼的代楼主九现神龙戚少商,几乎成了一个武林神话。许多后进的年轻人都以他为榜样、以他为目标,许多少女也总是希望腹到这位神秘人物的垂青。
而身为代楼主京师白道盟主的戚少商却总是常常想起那一曲高山流水,常常想起灵堂分别的那一幕,想起那个青衣翩然的身影。
他总是感觉自己已经隐隐约约的失去了什么,细细想来,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失了什么。
当戚少商在汴京温柔的夜色里看到顾惜朝的时候,除了对往事的慨叹、几分夙敌相逢的戒备,竟然还有着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欣快。
顾惜朝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戚少商托着自己的小斧缓缓笑着,那样子,真是说不出来的——傻!!
很长时间以来,他都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希望用一种明哲保身的态度将自己置身于京师混乱之外,这方法,似乎也很效。但当无情找上他的那一刻,他有种感觉,真的到了该图穷匕现的时候了。
在今日之前,他的世界还是混沌不清的。今日过后,他的世界要开始有着开天辟地的变化,一切都在等待尘埃落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几乎有些迫不急待。但对于戚少商,他一向很有耐心,他耐心的等着戚少商笑完。
“大当家,好兴致啊。”
顾惜朝几乎是在冷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公子难道就不是好兴致,否则也不用手下留情了。”戚少商扬了扬手里的小斧。
“我不是手下留情,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现在至少有五个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那我还要谢谢这五个人啰。”
“哼。”
顾惜朝一扔袖子,转身就走。
戚少商无奈笑笑,跟了上去。
“你不用担心,我就算被人当街杀掉,也决不会算到你戚大侠的头上,人人都知道你与我血海仇深,却是人人都说你九现神龙义薄云天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让我顾惜朝活到现在。”
头也没回,顾惜朝越走越快,说话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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