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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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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日没有否认,反而点了点头,道:“小弟刚刚还在猜测是谁这么晚在此吹萧,本来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您,可后来一想盈盈姑娘,嘿,所以小弟一见是您还真挺意外。”

    明路道:“我刚刚也想到你,忽然很想见你,没想到,你竟真的出现在我眼前。”

    惜日暗惊,蓦然抬首直视明路,只见他,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她不敢审视那双眼眸中的含义,撇开了目光,其实,她很少敢直视或者审视明路,在她心里,始终有几分畏惧或是心虚存在。

    她望向天空中的弯月,暗敛心神,若无其事的笑道:“明郡王月下一人独自吹萧,何等风流潇洒,不想美人想小弟作甚,岂不煞了风景?咦,难道明郡王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效劳?明郡王尽管吩咐,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明路轻笑,低首轻轻抚摸着手中长萧,道:“瑜弟,你说对了,有件事,是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惜日问道。

    “你知道距京二十里的大罗山吗?”

    惜日摇头,其实她知道,只是一个刚来的外地人,自然应该不会知道,所以她假装不知道,一脸疑惑状。

    明路点点头,解释道:“大罗山有一群山贼,近年来势力日益壮大,最近频繁作案,就在今晚宴席之后,禧恩接到旨意,皇上限他十天剿灭山贼,时间紧迫,如果那群山贼仗着地势之便,据守不出,如果强攻,必定伤亡惨重,即使剿灭山贼也只是罪不是功,我们商讨过,设下一计,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哦?明郡王的意思是,小弟能帮得上忙?”

    “是。”

    “需要小弟作什么?”虽然直觉就不是简单的事,但她不得不问。否则,便要被明路小瞧了。

    明路并没有犹豫,对她祥述了一番,后道:“瑜弟,此番甚是危险,我知你没有防身技能,但有我在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任何差错的,不过,事关重大,你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再回复我。”

    还考虑什么呢?如果这一次她退缩了,那么长久以来他们几人彼此间建立的关系,必定产生裂痕,况且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这一次帮他们擒剿了大罗山贼,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更加亲近,事情就会更加顺利。可如果真的有什么差池,是不是她的性命都要……是不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可拒绝……不能。那么就只有答应。

    惜日当机立断道:“好!小弟信任明郡王还有禧恩兄,小弟没什么本事,从未想过有一天也能为朝廷出力,为民除害。如今是小弟力所能及之事,小弟怎会拒绝!”

    “好。”明路道,激赏的看着她。

    她只略微与他四目相对,看向远方微微发白的天边,顾左右而言它道:“天快亮了,明郡王,小弟先回房了。”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小弟记得路。”

    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只道:“夜黑路暗,瑜弟小心。”

    “是。”惜日道,转身而去。

    不知为何,惜日始终觉得背后明路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令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直到转弯,那种感觉才消失,瞬间,如释重负。

    回到房里,一人披着被子站在地上,像个粽子,一见她进来就迫不及待的低声质问道:“你为什么答应他!你会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惜日一怔,就着窗口透过来的月光隐约看见面前龙茗焦急的面孔,一个念头忽现,沉沉问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默认……

    忽然又想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几乎让她整个心肝肺都揪起来的事,疾声问道:“你有没有偷看我……”说不下去,但目呲欲裂!

    “我没有!”他急声辩解。

    惊!怒!他明显是欲盖弥彰!

    “你没有什么?”咬碎银牙的声音。

    “我没有……”泄气的声音。

    “你没有什么!”抓狂的声音。

    “我没有……”没有底气的声音。

    “你没有什么!”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我没有……”害怕颤抖的声音。

    啪……啪……吱嘎,嘶……啦……

    一切平息,静……

    “我讨厌你用绣花鞋打我的脸……”奄奄一息的声音。

身不由己其实惜日并没有打到龙茗的脸,虽然手中提着绣花鞋确实是直奔龙茗的脸去的,但因为这一次龙茗早有防备,裹着被子左躲右闪速度也很快,所以,二人在屋内绕房奔跑了不下百圈,惜日先后扑倒数次也没有打到龙茗的脸。

    直至,二人都累得几乎奄奄一息了。

    一夜没睡,一大早又晨练,惜日累得浑身出了许多汗,无力且被迫的听着龙茗在她身旁戏谑的说道:“我讨厌你用绣花鞋打我的脸……”

    一时哭笑不得。

    她也讨厌提着绣花鞋追打他好不好!毕竟她是个大家闺秀呀,进退知礼,举止得宜的名门小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一切都要怪他!都是他几番把她气得失了态,就连她以往最在乎的礼仪都顾不得了。这龙茗,肯定是她上辈子的冤家死对头。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与她斗气的。

    可该死的,他为何轻功这般高强!除了昨晚歪打正着之外,今后想来再也不会有机会出这口恶气了。

    悲呼哀哉……

    难道不得不这样,罢了?……

    此时,天已大亮,客房外,一名婢女敲了几下门,在门外轻声问道:“李公子,起了吗?”

    惜日略微整理了一下,打起精神,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婢女放好了洗漱用品,就要退下,此时,裹住被子靠到床内的龙茗忽道:“麻烦姐姐给我拿件外衫来,昨晚的衣衫被李公子撕破了。”

    噌!一股热气涌向惜日的面颊。

    婢女也好不到哪去,慌忙应了,快速退出了客房。

    见婢女关好了房门,惜日猛然回头,恶狠狠怒视不知何时已从头至尾变回红绿的龙茗。

    就在她刚刚悲呼哀哉时,他变脸也变了身。

    龙茗斜睨着她,一脸戏谑加挑衅,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衣不蔽体的出门吧?”

    惜日咬了咬牙,嫌弃地不再理他,匆忙洗漱后,撇下他,摔门而去。

    龙茗也没拦她,耳边静听着她微含怒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淡淡的笑了,手指轻抚唇畔,恍然间,回忆倒退到昨晚与她两唇相接的霎那,那么柔软,那么温暖,淡淡的带着酒香……

    天亮了,他的事情已经做完,后面的她自己足以应付。但是,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剿灭山贼有多危险,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这女人怎么有时候聪明得让人吃惊,有时候又笨得无可救药!

    院内无人,惜日一时气闷,埋头走了一段后,才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慢下脚步,想找个人问问。

    清晨,阳光温暖,气息清爽,昨晚的荒唐就像是一场梦……

    她真希望这场梦赶快结束,她捂住额头,虚靠在了游廊柱旁,不知是因昨夜的宿酒还是昨晚一夜没睡,她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瑜弟,你不舒服吗?”

    相对于她的憔悴,明路却是一身清爽,她抬首面对迎面而来的明路,笑道:“不碍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明路对她和煦的微笑,道:“我让人为你备一杯提神茶。”

    惜日摇了摇头,迎着晨光,深深吸了口气道:“早晨的空气真好,我感觉好多了。”

    明路站在她身旁,侧首看着她,却见她唇边一抹微笑,微闭着双眼,向后扬起头,深深吸入气息,又深深的呼出,似在感受早晨清新的空气,晨光照在她的面容上,柔和万千。

    这么近……触手可及……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心,不受控制,他忽然很想……

    可……他是一个男子,他是瑜弟!

    这个认知,惊得明路立刻收敛心神。

    这时,管家从另一边快步而来,向明路、惜日请了安。方道:“纳兰公子他们已在前厅候着了。”

    “嗯,你先下去,给瑜弟准备一杯提神茶送来。”

    “是。”管家领命而去。

    明路对惜日道:“我们也去用早膳吧。”不自觉的,语气温柔,明路心头一震。

    惜日却未察觉丝毫不妥,揉着微疼的额头,微笑点头。

    他二人刚进前厅,惜日就看见纳兰和傅津二人正在开怀大笑,不知道一早又有什么乐事,令这二人如此开怀,禧恩不在,想来昨晚就已经离开去准备剿灭山贼的事了吧。

    厅内二人一见惜日、明路进来,一脸暧昧之色,傅津最先道:“我听说,昨晚瑜弟把红绿的衣服都撕烂了……”

    惜日脚步一顿,尴尬起来。

    明路见状,斥道:“傅津,一大早就胡说。”

    傅津继续笑道:“我可不是胡说,今早我一出门正听到红绿向婢女要外衫,口口声声说衣衫昨晚被瑜弟撕破了,是不是啊,瑜弟?”

    惜日哭笑不得,没想到,早上龙茗要衣服的时候碰巧被他听个正着。当下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傅津见惜日羞赧不已,越发的觉得有趣,继续说道:“昨晚瑜弟真是厉害啊,隔着一堵墙我都听得真切,小红绿叫得声音很凄惨啊。”

    傅津说的是他们,但惜日想到的可不是,她想起昨晚自己和龙茗听到傅津和翠儿……一时,惜日恨不得什么都不顾的夺门而逃。

    明路斥道:“傅津别说了,瑜弟年纪小,不像我们。”

    几人大笑起来。

    终于坐下用早膳,但惜日并没有吃多少,一方面几人异样的眼光不停地在她身上逡巡,令她如坐针毡,另一方面,她身体不太舒服,吃了几口便托词自己身体不适,想先回家休息。明路再三挽留,她却执意要走,尤其一旁傅津笑她昨晚定是累坏了,惜日真是片刻也呆不下去了。

    明路终是放她走了,只命人备了马车送她回去。

    终于离开了明郡王府,惜日如释重负。

    回到了宅子。一进门,田双、田勇便迎了上来,一脸担忧,惜日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只觉疲倦,挥退了他们,独自进了卧房,和衣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直至下午酉时。

    期间,反反复复的都是梦,梦很乱,醒来时却一点也不记得。

    醒来后,惜日随意吃了些东西,田双在一旁伺候,见惜日吃的差不多了,方道:“小姐,田勇已经打听出来,明郡王的额娘常在每月的初一会去城南大佛寺听抚远大师讲禅。”

    惜日放下碗筷,用手帕轻擦了嘴角,又用田双递过来的水漱了口。

    田双方道:“小姐,田勇问,是否按计划行事?”

    惜日懒散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叹道:“田双,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吗?”

    田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惜日问的是什么,唤道:“小姐?”

    惜日一叹,黯然道:“我做了这许多荒唐事,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今,我很累,也很疲惫,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像场闹剧,都只是徒劳。”

    “小姐……”田双低叹,道:“田双不知道小姐做的对还是不对,但田双知道,小姐这阵子经常开怀大笑,神采奕奕,看在田双眼里,小姐这阵子活得很快乐,田双也不知道这门婚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如果小姐不喜欢,那么这门婚事在别人眼里再好,在小姐心里也不会好。小姐,你以前常说:没试过怎么知道?”

    是啊,没试过怎么知道?她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田双一番话,惜日的心结稍解,叹道:“田双,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惜日考虑是否要告诉田双,她昨晚答应明路要作的事,但反复思量,一方面怕田双担心,另一方面,也怕田双、田勇反对,令她本来就有些犹豫不定的心更加动摇。

    她忽然有些怕了,真的怕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而害怕,毁婚,她并没有一步步去接近,一点点去实现,反而竟做些危险而无用的事,越发的泥足深陷,越发的身不由己。

    *************

    “小姐。”田双错以为惜日是担心明路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劝道:“或许是你多想了,明郡王没那么容易发觉你的身份,除非他知道你会易容术,再者,即使明郡王知道了又如何?小姐你曾经说过,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你愿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于江湖,田双可是很期待那一天呢。到时,田双、田勇都愿陪小姐一同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惜日失笑。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迫不得已,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身不由己。

    江湖……那不过是她们孩童时的幻想,如今或许只有田双还一心想当一个扶危济困的女侠。

    只不过……

    田双说得对,万不得已时,她可以离开,隐姓埋名独自一人。

    消失在茫茫人海……

    这是一条退路,虽然不好。但是,对于眼前荆棘布满的一条路,忽然之间因为有了一条退路,让她突然变得有了些许勇气努力下去!

    田双又问道:“小姐,明日正是初一,明郡王的额娘会去大佛寺听禅,田勇问小姐,是否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惜日思索片刻,道:“就按计划进行,你和田勇要谨慎准备,此事必须小心,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

    “龙茗呢?”惜日忽然想起,龙茗龙大少爷前晚还借住她这里。

    “龙少爷昨天就走了。”

    “一直都没回来过吗?”

    “龙少爷临走时说要去他堂兄那里,难道他没告诉过小姐?”

    惜日闻言微怔,点了下头,衬道:龙茗堂兄正是索阁,她竟然忘了,或许是前天晚上烦心的事太多,才让龙茗这厮住在了这里,否则……,不过,龙茗到底是什么身份,若说他堂哥是袭郡王索阁,他也应该是出身皇族,可他却姓龙,一个苏州富商的公子,如按常理龙茗若真是皇族子弟,单以此人的容貌就可以在紫禁城掀起轩然大波,但从来没有,不禁没有,她连听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年轻公子。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真正的皇族,可他却是索阁的堂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惜日只点了下头便陷入沉思,田双静静的收拾了碗筷,自下去办理惜日交代的事情,不敢打扰。

    惜日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田双她要帮明路剿灭山贼之事。而事情就定在后天……,明晚,她还要去明郡王府准备。

    第二日,田双打扮成她的模样,一大早在田勇的陪伴下坐着轿子出了门,去了大佛寺,惜日独自留在府中。

    就在田双刚走不久,田府家奴就送来了皇太后宣她进宫的旨意。

    惜日接了诣旨,心里一时千头万绪,已经一年多了,她没有进宫见皇太后姑母,以前是因为娘亲病重,后来又因身在苏州,无法相见,但她自苏州回来也有许久,却始终有意对皇太后姑母避而不见,虽然以前都是虚情假意,但毕竟,她是她的亲姑母,从小到大承欢膝下,人非草木,怎能丝毫无情?突然知道姑母要见她,心中也不禁热了起来。

    如今田双扮成她的模样出现在大佛寺,按道理她不应该再以田惜日的身份出现,但毕竟事出突然,她不得不进宫去。

    她先恢复了装扮,再回到田府带了另一个丫鬟陪同她进宫去见太后。

    她已很久没有进过宫了,匆忙间挑了几个从苏州带回来的小玩意,以前皇太后姑母很喜欢她偶尔带进宫的民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又换了合适的宫装,带好出入门禁的合符,一切准备妥当,在丫鬟的陪同下,惜日坐上备好的轿子,这才向紫禁城行去。

    临上轿前,遇到了妹妹田惜云,她还是老样子,一副矫揉造作的病西施模样,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侍从小心服侍,就连走路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怕摔倒似的,一见到惜日颇为惊讶的低呼了一声,惜日坏心眼的暗忖:没有把她吓死吧。

    田惜云敷衍的向她微施一礼,娇声骄气的唤道:“姐姐。”似才看到惜日身后的轿子,惊讶道:“姐姐,好久不见,你才回来,就急着外出吗?”

    惜日笑道:“是啊。”

    惜日并没有多说,但惜云看到惜日手中的诣旨,只一见便知道是皇太后宣见。眸中闪过一抹愤恨。

    从小到大,田惜日始终压制着她,从小她就是爹爹的心肝宝贝,是皇太后姑母最喜欢的侄女,长大了只比她大一岁的田惜日,更凭借天生美貌顺理成章的成了京城第一美人,光芒永远照向田惜日,而她田惜云却永远只是陪衬,没有人在意她,爹爹总是对她不满,皇太后姑母也对她不闻不问,外人更是只看到田惜日的好,即使两年前田惜日名声变坏,人们讨论最多的依旧是她田惜日,而在谈起她时,以前会说:“哦,京城第一美女田惜日的胞妹啊。”现在却说:“哦,就是那个嫁不出去的田惜日的妹妹啊。”她恨!

    田惜日就像个梦魇,似乎只要有她在,别人就永远都看不到她田惜云,所以,她讨厌这个姐姐,从小就讨厌,而今更令她憎恶,甚至看到她就厌恶。

    惜日注意到了惜云憎恨的眼神。

    以前甚觉得意的事情,如今……

    从小,在这个家里,娘亲就告诉过她,不踩在别人的头上,就会被别人踩在头上,就会受人欺辱。自己已有的地位绝不允许别人动摇半分,捍卫自己的地位,就像是捍卫自己领土的一场战争,危机你地位的人,都是你的敌人,在这样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其实,惜日知道,不只是她从小如此长大,惜云也是,但她终究是踩在了惜云的头上,所以惜云才会如此厌恶和憎恨她吧。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这已经成了她们生存的本能,这能怪谁呢?

    只是,如今她已不是两年前的田惜日了,地位,在她眼中已不在那么重要。即使唾手可及的郡王妃称号,她都要亲手去毁掉!

    不再多想,惜日一笑,不再理会惜云的恨意,坐入轿中,说道:“起轿。”

    脚夫一听见吩咐,立刻平稳的抬起轿子,出了田府,向紫禁城方向而去。

    轿子微晃,穿过人来人往热闹的大街,一步步接近已两年未去过的紫禁城。两年前,她很喜欢去那个地方,两年后,她害怕去那个地方,如今,她已无所谓了。

都在演戏上章有更新,不要漏掉哦,^_^

    ——————

    轿子只能停在内务府,惜日和伺候她的丫鬟由一个小太监领着步行来到慈宁宫外。

    丫鬟在外候着,小太监也请安退了下去。惜日一人步入院内,刚进入院中就惊见明路也在此地。

    他背对于她正和伺候太后的李公公说着什么。

    惜日一时怔在当地,忽然有种想转身逃走的冲动,可终究硬生生的忍住,紧握双拳,暗敛心神,试图摆出自以为惊喜的笑容,可此时此刻惜日真想手中有面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惊喜是否摆对了没有,不然可以对着镜子先摆好了,再给明路看。

    李公公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刚进来的她,立刻笑着对明路说了什么,只见明路随即转身向她看了过来。

    与明路避无可避的四目相接,惜日继续保持惊喜,又想起明路心中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要立刻扑上去叫他一声‘我的路路’,可这毕竟是第一次她以真实的身份面对明路,再加上以往的习惯,心中难免胆怯,而且在此时此地,她真那么做的话……不只会吓倒一旁的李公公,或许会更加事以愿违。

    罢了,如果演不好,不如不演。心下一定,便淡然承接了明路若有所思的眼神。她知道,此时,明路定在疑惑她今日的不同。

    让明路以为她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让他觉得她虚伪做作?惜云的样子学一下如何?……惜日片刻间便想了多种方法应付明路,但可惜只是想想,都没用上。

    这时,李公公笑迎了上来,道:“小姐终于来了,您不知道,这一久太后常念道着您,说小姐怎么从苏州回来也不进宫陪陪她。”

    惜日对李公公微笑道:“惜日最近身体不适,一直未能进宫见皇太后姑母,劳她老人家挂念,烦请公公进去禀报一声,说惜日来了。”

    他二人边说,李公公边把她请到了明路跟前,方道:“明郡王,小姐请稍等,奴才这就去里面禀报一声。”

    明路收回了审视惜日的眼神,对李公公笑道:“劳烦李公公。”

    惜日一福,道:“劳烦公公。”

    李公公虚扶一下,笑道:“二位哪里话,真是折杀奴才了。”

    明路点头一笑,李公公才笑着转身进了屋子。

    李公公这一走,惜日立刻察觉到明路的目光又看向她,微一沉吟,立刻侧首对明路展露了一个自认为平生露出的最痴的笑容,尽她所能的傻笑道:“路路,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按道理,她应该恶心地倚靠过去,可怎么样她都做不出来,而且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感觉也甚是别扭。她暗中捏了一把汗,忖道:算了,还是不要强撑下去,否则弄不好倒适得其反。因为此时,她感觉自己的面部都是僵硬的,不敢想象她现在面部抽搐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再一次后悔手中没拿面镜子。

    明路闻言,紧簇眉头冷哼了一声,道:“田小姐,注意你的身份。”

    他的口气令惜日一怔,他对待她的态度……

    他似乎不屑于看她,这个认知令惜日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一个念头忽现,她试探着伸出手要去抓明路的衣袖,却见明路忽然一拂袖,目露嫌弃,冷冷道:“放肆,成何体统!”

    惜日一怔,默然收回自己的手。

    这时,李公公出来了,惜日却见明路已摆上了一副笑脸。

    李公公笑着对明路和惜日道:“太后宣明郡王、田小姐进去,明郡王,田小姐请。”说罢,连忙为明路和她打开了门。

    此时,明路体贴的让惜日先行,举止儒雅有礼,虽然仍就不愿直视与她,但哪里还见刚刚的疏离冷淡?

    原来,不只她会演戏……

    因为有明路在场,太后坐在帘后召见了他们。

    原来,太后叫他们一同入宫,是为了问他二人的婚礼准备的如何了。

    皇太后竟似颇为喜见他二人在一起的模样。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也竟挑些‘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话来讲,惜日一脸假笑,明路一脸微笑。时而与明路对视,惜日立刻摆出羞涩无比的样子,以配合大家的感觉。

    之后,太后让明路到厅外候着,单独把惜日叫了进去。两年未见,皇太后姑母看惜日的眼神多了一抹怜惜,惜日侧坐在姑母的对面,太后拉过了惜日的手,叹道:“孩子,这两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不知为何,太后的一句话,令惜日红了双眼,太后忙道:“别哭,就快当新娘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姑母……惜日不孝,这么久都没进宫见您。”

    太后微笑低斥,”你是不孝,亏我这么疼你。”

    “姑母……”太后状似责备,实则贴心的低斥,令惜日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原来,认为以往都是虚情假意的只有她自己而已,原来,姑母是真心惦念着她的。她忽然好想扑到姑母的怀里撒娇,告诉姑母,她不要嫁给明路,她不想嫁给明路。可……她却明知道,皇太后姑母认为她嫁给明路是她最好的出路,就像是当年以为她嫁给索阁是最好的选择一样。与幸福无关,只因为这是为她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

    其实,姑母是疼她的,只是,如果有一天,姑母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对她一如既往的疼宠呢?……如今她是逆天而行,成功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只是她还不肯就此认命,就是不肯。

    太后赏赐了她许多东西,命人送到了田府。

    临别时,惜日对姑母竟有些依依不舍,相比以前的虚情假意,多了几分真心。

    明路始终候在厅外,姑母让她和明路一同出宫,有意让他二人独处。

    一路上,惜日静静的不言不语跟在明路身后,若有所思。

    她的身后跟着随她一同进宫的婢女,还跟着明路带来的随从四人。

    就这样老老实实,默然的跟在他的后面,直至内务府,明路的侍从为他牵过马来,惜日也看到了一直等候她的轿子。

    按照惜日的身份,轿子本应停在下马碑,而不应该停在内务府,但因为皇太后宠爱,予以紫禁城骑马的合符,所以轿子才可停在内务府,这是与王公同等的礼遇了。

    此时,本是背对着她的明路忽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惜日立刻摆上一脸假笑,微一福身,娇滴滴的道:“劳烦明郡王送到此处……”话尚未说完,手臂便被明路托起,身体顺势站直,她下意识抬头与明路对望,明路轻柔的笑着,那样温柔,那样优雅,那样的虚假,惜日第一次见到明路对她如此微笑,见他眼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温柔流露,暗惊,想继续假笑,却只觉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原来真的不只她会演戏……他演的更好……

    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宫中想必没人不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他待她极温柔,扶她上了轿,他也上了马,跟在轿旁,一副守护她的样子,一同出了宫。

    只是,刚刚他一句近身耳语的话,令她如坠梦魇,心慌意乱,只记得,他扶她上轿时,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一同出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

    那时,她下意识的想摇头,却觉得不符合她应该假扮的性格,她应该眼冒星光激动加期待才对吧,可她装不出来,所以强忍住不去拒绝。

    而她的默不出声,自然代表了羞涩的默许……

    真是要命!

    坐在轿中,惜日忐忑不安,暗自揣测他要带她去哪里?!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不会明路是要带她去见李瑜吧!

    轿子已出了西华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轿外响起,凭地熟悉,惜日忽然心神一震,下意识掀开了轿帘。

    轿外,索阁向明路拱手道:“明路兄。”

    明路道:“索阁兄。”

    索阁抬首,正巧与惜日的目光相遇。而此时,明路也侧目看向惜日,目光暗敛。

    ************

    为什么她会掀开轿帘呢?为什么她要去掀开那个帘子呢?或许就连惜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当她的目光与索阁相遇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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