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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新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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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极好脸面的皇帝来说,更绝不会承认被三桂的手段所吓倒。

崇祯想从龙椅上坚持站起来,但此时胯下的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颤抖了半天也没能坚持站起。最后只能无奈坐着,当即强自掩饰道:“吴将军,你、你做的很好,朕、朕甚欣慰!”

三桂听着崇祯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舌头好像短了一截似的。不由的心内暗笑,哼,什么欣慰,我看是反胃还差不多!

崇祯强制自己咽了一口唾沫,略有平静的继续高声道:“来人,将殿内的尸身速速抬走!”

适才进来的那几个禁卫军方才也被三桂这种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段所惊吓。但无奈圣上有命,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迈着沉重的双腿上去抬人。

几个禁卫军走到杜度尸身的旁边,此时的杜度由于身体没有了脊椎骨的支撑,脑袋几乎与屁股平行挨在了一起。一双眼球更是被挤出了眼眶,只有一根肉丝和眼眶相连,在鼻梁上面挂着。舌头则长长的耷拉在地面上。后颈处很明显的有一个大洞,此时正向外不断的流着血水。景象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几个禁卫军硬憋着一口气,咬着牙将杜度的尸身拖走。没有了脊椎骨在身上,杜度的尸身就像一个大面团一般软软的被几人拖在地上向殿外走去。

而杜度身上的那根血淋淋的脊椎骨,则是由一个胆子最大的禁卫军闭着眼、屏住气的将之拎走。

虽然尸身已被拖出殿外,但此刻惊魂未定的君臣依然还未从方才巨大的震撼中恢复过来。金殿内第一次呈现出了如此狼狈不堪的景象。

一股难闻的气味在殿内弥漫开来。混杂了血腥气、汗水、呕吐的秽物等等物事构成了这种独特的味道。更有甚者还有人被吓得偷偷尿了裤子。

崇祯鼻子耸动了几下,随即皱了皱眉头,不悦的望着殿中奇形怪状各种姿势的众臣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此时已有大臣如洪承畴等抵抗力稍强的已逐渐恢复常态,见圣上龙颜不悦,知道对众臣子不满。忙伸手拉了拉各自身旁的大臣,对他们暗暗提醒。

崇祯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已经能够缓缓站起身。他吩咐身后的王承恩,要他速速找人将兀自昏迷的两个老臣送出殿找御医医治。随后看着殿内的文官武将们又重新分左右站好,再望了望依然稳稳站立殿中的三桂,心中的震撼一浪接过一浪。没想到吴三桂虽然年仅十八,但一身强硬的武功却如此高超。最可怕的是此子出手狠辣无情,残忍好杀,幸好自己方才没有立即听取周延儒的建议对他治罪,否则以他的身手,一旦恼羞成怒,丧心病狂的扑向自己,那根本就无活命的机会。想到这里,崇祯不由的心胆俱寒,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崇祯终于开始恢复常态,他望向三桂,问道:“吴将军,方才这个鞑子将军在金殿撒野,的确是该杀,但朕从你出手的方式来看,你这个人下手可真够狠的!不知你是否一向都是如此呢?”

三桂听崇祯开口唤自己作吴将军,心里清楚此时的崇祯对自己已经刮目相看了,再也不像方才那样高高在上,对自已瞧不上一眼。看来自己突然采取的非常手段还是有了效果。当下他恭敬的答道:“回万岁,不但末将一向如此,就连末将手下那一万军士也都这样。不过这只是在战争中对付敌人才使用的方法。

崇祯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哦?竟然全部如此!”

三桂点头应是,接着道:“战争天性就是残酷无情的,如果要在战场上谈论什么感情,那与自杀没有什么分别。任何对敌人的仁慈关爱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因此平时末将就训练教导手下,不出手则以,出手必取敌要害,所谓一击致命。要求对付敌人必须采取快、准、狠三字。出手速度越快,自己保全的希望就越大;出手的位置越准,敌人反击的能力就越小;出手的方式越狠,那对敌人心灵上的威慑也就越大。只要这三条全具备了,在条件相等的情况下,那末将的军队绝对是所向披靡、罕有敌手的。”

三桂说这些就是怕崇祯突然恼羞成怒治自己的罪,因此拿这些来转移崇祯的注意力。果然崇祯听到这里不由的双目一亮,随后问道:“吴将军,照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部遇到后金军一支万人的军队就能够稳操胜券了?”

三桂答道:“末将方才所说的只是在条件相等的情况下,具体还要根据当时的天时、地形以及多种因素来进行分析判断。否则就算能够战胜敌人,自己也将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崇祯听了沉思不语,虽然没有立即明确的表示出赞同或反对之意,但是从他那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三桂的这种方法还是有些认同的。

这时首辅大臣周延儒刚刚由方才的极度惊吓和呕吐中恢复了过来,此时见到崇祯与三桂这君臣间的对答,知道崇祯已被三桂说的有些心动。心道这还了得,吴三桂这小子方才竟敢在金殿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惊吓自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什么是当朝首辅。情急之下张开口刚要说话,恰于此时一旁站立的三桂正扭头向自己望来。看到那双瞳子中露出的两道犹如尖刀利刃般森寒的目光向自己射来,登时好似被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从头浇到脚一般,一股深深的寒意直流向心底。周延儒不由自主地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崇祯这时已经拿定了主意,此次不但不能够治吴三桂的罪,反而还要给予适当的封赏。这里面不但有方才三桂展示自己非常手段的功劳,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三桂的舅舅祖大寿。由于祖家乃是辽东的首席豪门望族,不但手下从军者众多,且势力遍布整个辽东,影响力非常之烈。此次突然将袁崇焕抓捕入狱,而使得祖大寿也仓惶折返辽东。为了防止祖大寿从此心生异心,必须要对他以及他的亲人及族人等进行好生的安慰,以安他们的心。而眼前的三桂此次不但战功卓著,而且还是祖大寿的外甥。因此这个封赏无论如何也是少不了的。

崇祯低头望向三桂,高声道:“吴三桂听封!”

三桂一愣,忙又跪倒在地,等候封赏。

崇祯缓缓道:“此次吴三桂将军巧施妙计,在蓟州凤凰山下伏击了后金军的前锋营。在将其全歼的同时,自己所部伤亡却甚小,且还生擒了对方主将。此举不但大大振奋了明军,而且还极力打击了后金军的气焰,功劳甚大。不过考虑到吴三桂年岁毕竟太过年轻,因此特封其为辽东军副将之职,继续统辖所部一万骑军。并受蓟辽督师及辽东都指挥使的节制!”

崇祯的旨意一下,三桂等于又升了一级,距离总兵的职位也只相差一步之遥了。而且三桂还将继续统率自己所部,并除了蓟辽督师和辽东都指挥使有权命令自己外,其余的大将包括各镇的总兵都无权指挥自己,可以说自己这支部队相当的独力。

三桂口呼万岁,叩头谢恩。

周延儒还想利用自己首辅大臣的身份向崇祯进言以杀杀三桂的威风。缓步走出班列奏道:“陛下,吴三桂年仅一十八岁,就已获封副将的高职,此事一经传出,恐怕其他的各路将士们会不服啊!为我大明军队的长久稳定着想,臣劝陛下还是收回成命吧!”

崇祯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朕所下达的旨意,谁敢不服?”接着他又对兵部尚书洪承畴道:“传话下去,就说是朕说的,大明所有的将士都有份儿。如果今后谁能够带兵歼灭后金军以及各地的反贼数目达到五千以上,朕就赏给他个总兵坐坐!做不到这点的,没有资格对旁人指指点点!”

洪承畴低头领命,而周延儒再次碰了一鼻子灰,无奈下只得讪讪退下。

这时崇祯高声问道:“众卿谁还有本可奏?如果没有那就退朝吧!”

崇祯一离去,众大臣也相继三三两两的走出殿外。三桂在这里职位最低,只得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众人身后缓缓行进。当他即将迈步走出殿门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一支手向他伸来。

三桂登时集中精神,全身布满了真气随时准备蓄势待发。随即察觉到身后那人脚步轻浮无力,显是没有丝毫的功夫底子。便没作任何反应,任由那人拉住自己的衣衫。

三桂回转身,见那人正是崇祯的贴身太监王承恩。忙躬身抱拳施礼道:“不知王公公叫住末将有何吩咐?”

王承恩微笑道:“杂家只是代为传话而已。”随后趴在三桂耳边轻声道:“皇上宣你于明日午后在锦阳宫面圣,吴将军可千万记住了!”

三桂忙点头应是,待要再准备继续和王承恩套套近乎借以探探口风时,王承恩已经挥挥手走开了。

三桂跨步走出殿外,明媚的阳光立时照耀在身上。但却无法抹去映照在三桂心中的阴霾,崇祯才在金殿见过自己,这下又要单独召见自己究竟有何目的?如果他对自己起了疑心要收回自己的兵权,那自己将如何应对呢?想到此,三桂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第六十八掌   督师蒙难  上

三桂出宫后,快马加鞭的赶赴高府。因为义父高起潜事前告诉过他在面圣之后要速速赶回,有重要的事情安排。因此三桂不敢怠慢,一路催马狂奔不止。

进得府中,三桂听到大厅内传来一阵阵谈笑声,心知里面定是来了客人,忙放缓脚步,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三桂看到厅内坐了两人,除了义父高起潜之外,对面还坐有一人。一身太监的打扮,但颜色款式均和普通的太监不同。此人须发皆白,看起来比高起潜的岁数还要大。身材中等,不过比起高起潜来要胖出不少。面色白净无须,双目细小狭长,望着人的时候目光闪烁,眼珠乱滚,笑起来则双目眯成了一条缝,显是那种奸诈狡猾且阴狠无情之辈。在他的身后还站立了两名小太监。

虽然三桂对厅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但此时厅内的几人却并没有三桂那种超凡的视力,依旧毫无所觉的继续谈笑风生。直到三桂步入厅内,几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门口。

高起潜率先站起,急匆匆走到三桂的面前,拉过他的手高声道:“哎呀,我儿终于回来啦!快,来跟为父过来!见过你曹伯父!”边说着边拉着三桂来到那白发太监身前站定。

此时那白发太监也已经缓缓站起,高起潜对他介绍道:“曹兄,这就是我那义子吴三桂!”接着对三桂道:“还不见过你曹伯父?”

三桂见他一身太监的装扮,且义父又让自己称他为曹伯父,心中隐隐已猜到对方的身份。连忙翻身跪倒在地,高呼道:“侄儿吴三桂见过曹伯父!”

那白发太监伸手拉起三桂,随后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接着点头赞许道:“恩,果然是威猛雄壮、英气勃发啊!”随后转头对高起潜羡慕的道:“高老弟端的是好福气啊!竟收得如此伟岸的男儿作义子,我曹化醇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此人竟是皇宫的大内总管曹化醇!三桂听了暗暗点头,自己果真没有猜错。

这时高起潜哈哈笑道:“曹兄你就别太谦虚了,像你这般的身份地位,要想收个此等的义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曹化醇摇头叹道:“唉,你在宫外,我在宫内,你我所处的环境不同,我没有你这么自由,除了外出监军之外剩下来就是大把的时间。而我还要时刻伴随在圣上的左右,事情千头万绪繁杂无比,就连三更半夜帮圣上办差那也是常有的事啊。你说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挑选义子呢?”

高起潜闻言也不由感叹道:“唉,是啊,其实就算收个义子又能顶什么用呢?不过就是在心里上有个寄托罢了!像我们这种没有根的人,将来入土为安的时候,能够有个人年年来坟前看一眼就知足了!”

曹化醇显是被高起潜钩起了心事,语气也低沉下来,缓缓道:“其实我们能混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也足以该自豪了!想当年我们同年一起进宫净身的二十几个人,在这些年当中死的死,残的残,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想想那些人,我们也应该知足了。”

高起潜点头道:“是啊,想当年我们俩一步步由最底层爬了上来,付出了多大的艰辛与痛苦?忍受了多大的羞辱与折磨?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更加珍惜眼前的这一刻。”

两人光顾着回忆往事,把三桂直接晾在了一边。而三桂听了他们二人这番感想,心中也逐渐明白过来为何这两人的关系如此之近了。原来他们竟是同年入宫净的身!且和他们一起入宫的都已不在,只剩下这二人,难怪他们会惺惺相惜了。而且对于曹化醇来说,无论他在宫中多么的得宠,崇祯多么的信任于他,他都不可能将崇祯视为自己的贴心知己。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是大明的九五之尊,另一个只是失去了下身的太监。相比之下,高起潜的遭遇则和他差不多,两人都属于同病相怜之人,且身份地位都相若,因此这两人成为莫逆之交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由外面进来一个下人,来到高起潜身前,道:“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入席吧!”

高起潜猛然醒悟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咳,算了算了,不提它了,我们吃饭去!”

三人在酒桌上一阵推杯换盏,高起潜问起三桂金殿面圣的经过,三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犹豫着四下里看了看站立在四周伺候的下人及小太监。

高起潜和曹化醇都明白过来,曹化醇摇头阴沉的道:“贤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敢保证在这房内的谈话绝不会泄露出半句,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除非是他们都活腻味了!”说罢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站立的两名小太监。那两人立即浑身一哆嗦,随即低下头去。显是平日里尝尽了这位曹公公的手段。

高起潜也跟着道:“我儿尽管放心,这府中之人都是跟随为父多年的了,忠心方面绝对一点问题没有!”

三桂连忙给予澄清:“三桂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琢磨着该从哪里说起。”

高起潜道:“那就从头至尾说一遍!”

三桂点了点头,便把入宫面圣的具体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曹化醇听后点头赞道:“贤侄真是英雄了得啊!竟敢在金殿之上掌毙后金鞑子借以威慑众君臣!恩,有胆量!有气魄!我很是欣赏啊!”

高起潜却眉头紧锁,忧虑的道:“虽然圣上没有过分追究,反而还升了你的职,但由此一来你却和周延儒结上了仇。如果日后他借机报复起来怕也是不好应对啊!”

三桂还未说话,曹化醇已接过来道:“放心吧,周延儒此人虽是首辅大臣,但却并不足惧。毕竟他只是一个文官,还不能将贤侄怎么样!只要兵部尚书洪承畴不找麻烦我保管万事无忧!”

三桂这时道:“我当时也是很奇怪,按理说我并未得罪周延儒啊!为何他偏要和我作对?”

曹化醇冷冷道:“周延儒这个老东西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当朝大学士,又是首辅大臣的身份,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内。哼,早晚有一日,只要让我抓住机会,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从他的话语中三桂可以猜测出来,周延儒必定和曹化醇发生过不愉快。

三桂又道:“我还有一事不明,就是圣上又要在明日单独召见于我,不知是福是祸?”

高起潜也想不明白,不由把目光望向曹化醇。

曹化醇哈哈一笑,道:“贤侄尽管放心,皇上的脾气我还是十分了解的,他既然单独召见你,就绝不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心里还是没底,那这样,待我酒后回宫向皇上旁敲侧击一番,最迟今日晚间我就派人来给你送消息,以解你的忧虑,你看如何?”

三桂点头道谢,随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曹化醇敬酒。

临走的时候,三桂向曹化醇的怀中塞入一沓厚厚的银票,并说这只是当晚辈的一点心意。曹化醇推脱了半天,见实在推辞不下,便只好收下。

上车后,曹化醇对站立在车外的三桂高声道:“贤侄,日后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如果你义父不在家中的话,尽管去宫中找我就是!”

三桂一边答应着一边道谢,目送着马车远远离去。而此时身边的高起潜则对他道:“儿啊,此人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虽然他在朝中以及民间的名声不太好,但此人的能量却是非常之大。就连为父都有很多地方还要仰仗他呢!只要你和他走得近了,为父保准你日后官运亨通!”

三桂点头应是,同时心中想到,管他什么名声好坏,只要自己能利用上就行。

直到走了一段路,车内的曹化醇这才掏出银票细细的数了一遍,竟有八万两之多!看来这吴三桂不但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就连头脑都是圆滑的很,办事老道干练,且出手大方,是个干大事的人。曹化醇重新将银票塞入怀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果然,到了晚间,一个小太监过来高府传话,明日万岁爷召见三桂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他好生安慰他的舅舅祖大寿,以防他生了异心。三桂这才明白,原来崇祯要单独召见自己是为了这个!看来前面为自己升了一级还是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面的。

次日,三桂来到锦阳宫面见了崇祯。

崇祯望着跪倒在地的三桂问道:“吴三桂,知道朕今日又召你进宫所为何事么?”

三桂心中答道,昨晚上我就知道了,但当然不敢真这么说。当下高声道:“末将不知!”

崇祯先命三桂站起,随后自己也由椅中站了起来,缓缓迈着方步,口中道:“朕昨日听了你的一番练兵之语,心中很受启发。如果我大明军队人人都似你所说的那般对付敌人凶狠无情,哪还会有今日之艰难处境?不过你能保证你所率的队伍时时刻刻都保持这种杀气么?虽然你率队打了一个大胜仗,但这只是一次而已,也可以说它是偶然,这证明不了什么。朕要的是更多的胜仗!吴三桂,你敢率领你的队伍去主动的攻击后金的城池么?”

第六十八掌   督师蒙难  下

三桂不知崇祯是什么意思,朗声答道:“皇上,末将的这支军队乃是一支纯骑兵军队,只适宜长途奔袭以及半路伏击,根本不适合攻城掠地。再者对末将来说,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算什么,关键是看对方的人马损失多少。末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使敌人到最后无兵可用,无马可骑!”

崇祯看着三桂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任由敌人长驱直入,不但掠去大量的牛羊财物,还会使沿途的百姓遭殃!这还不算,我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宗的基业,岂能轻易丢掉?如果在朕这代失去了大片的土地,那叫朕如何对得起列代先皇?又如何对得起天下的臣民?”崇祯双目圆睁,声嘶力竭的道:“朕绝不允许这样做!”

三桂见崇祯如此激动,知道在他的心中对于大明土地的得失要远远胜于对人命的重视程度。对于打击敌人有生力量的作战思维他绝对不会去接受。三桂只得转换一种语气:“皇上请息怒,末将并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说骑兵的用途主要是用来打击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我大明骑兵的数量毕竟非常有限,大部分还是步兵。他们可以牢牢的守护住城池,并力保城池不失。而骑兵则可以趁后金军大举出击之时突入到他们的腹地进行袭扰、破坏和伏击等。这样必然会分散后金军的精力和兵力,以至于无法尽全力进攻我大明城池。因而城池也就会愈加的稳固和牢不可破,这是双管齐下的作战方式。既能够打击敌人,还能够力保城池不失,此为一举两得。”

崇祯听到这里面色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对三桂道:“这个作战方法不错,只是就目前来说,我大明还没有谁敢去冒这个险深入到后金的腹地吧!你吴三桂敢去么?”

三桂立即昂头道:“末将当然敢去!”

崇祯重重的点了点头,高声道:“好,只要你吴三桂够胆色,就尽管给朕做出来看看!日后如果真得到像你所说那般的战果,朕就会让你统率更多的兵马,尽展你的所长!”

三桂听了大喜,崇祯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带的这支队伍表现的好,那他还会继续给自己更多的人马的。如今这一万骑兵虽然不少,但对三桂来说还是远远的不够。此刻听到崇祯亲口对他下了这个承诺,登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口的应承。

崇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朕可提前警告你,那一万骑兵都是大明精心培养的心血,如果你要不留神将他们给弄没了,那朕不但不会给你增兵,反而还会狠狠地治你的罪!”

三桂忙道:“皇上的心意末将明白,我绝不辜负皇上就是!”

崇祯这才点头,随后又道:“对了,吴三桂,听说辽东锦州总兵祖大寿是你的亲舅舅?”

三桂心道正题来了,忙答道:“回皇上,祖大寿正是末将的舅舅!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崇祯恩了一声,继续道:“是这样,前几日朕抓了袁崇焕这个逆贼,可是你舅舅还未来得及问个青红皂白就率队跑回了辽东。其实朕根本就没有要动他的意思,你舅舅对朕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且多年作战,立下战功无数,这样的一个良将朕怎么会舍得治罪呢?再说他也根本什么罪都没有!”说到这里,崇祯走到三桂的面前站定,说到:“你回去后转告你舅舅,就说朕从来就没有伤害他之心!要他安心的为朕守好辽东,有何困难只管向朕奏来,朕一定会尽全力支持他!”

崇祯这番话无非是要向祖大寿示好,三桂听后连忙点头答应。最后崇祯道:“如果再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三桂这时却突然道:“皇上,末将的确有一件事要请皇上批准!”

崇祯好奇的道:“哦?还有何事快说?”

三桂放慢了语速,道:“末将想在临走之前去天牢中看一看袁崇焕!”

崇祯闻言立时脸色一沉,冷冷道:“直到现在为止,这整个大明还没有一个人敢去天牢中看他。而你则是第一个!看来你们二人的关系不浅啊!”

三桂知道崇祯那颗多疑的心又开始动了起来,忙解释道:“末将的本意并非如此,而是想借机套问他的话。如果刚好能够由他口中得知后金军的动态,那对我们还是十分有利的!”

崇祯听了这才没有反对,缓缓点头表示赞许。并嘱咐三桂,套问完之后需立即来宫中向自己报信!

待三桂走后,崇祯越想越不对,连忙叫来一个小太监,叫他偷偷的跟随三桂进入天牢,并将袁崇焕与他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向自己告知。

由于有了崇祯的圣旨,三桂得以顺利的进入到天牢之中。

里面阴暗潮湿,道路还算平坦,铺着厚厚的石板。顺着石壁上的油灯,勉强跟在狱卒后面缓缓的前行,不知从何处还发出点点的水滴声。

天牢里面关押的犯人极少,所过之处很多牢房都是空的。一直走到最里间的那个,领头的狱卒终于停下,转身对三桂道:“这里面的犯人就是袁崇焕!不过不能打开牢门,只能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

三桂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狱卒这才缓缓退却。

三桂趴在牢门处,顺着锁眼向里面轻声喊道:“袁督师!袁督师!”随后将耳朵贴道牢门上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道:“是何人啊?”

虽然声音沙哑,但三桂还是听出了这正是袁崇焕的声音。又趴着牢门道:“袁督师,我是吴三桂啊!”

一直说了四遍,里面的袁崇焕仿佛才清醒过来。“啊”了一声站起身,随着“哗啦、哗啦”的脚镣声响,袁崇焕已经来到了牢门处。

里面更加的阴暗模糊,饶是三桂目力惊人,也只能隐约看个大概。只知道牢门内的袁崇焕头发、胡须杂乱无章,脸上又黑又瘦,双目暗淡无神,哪里还有一丝当年意气风发的统帅风范?

看到这里,三桂暗中叹了口气,问道:“督师,您老人家最近过得如何?”

袁崇焕答道:“我在这里挺好,你们就不必多操心了!”随后又道:“没想到我袁某人被关押至此,第一个来看望我的竟然是年纪最轻的吴三桂!对了,我以前记得,关押在天牢的人没有圣上的旨意是进不来的,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三桂道:“末将正是恳请皇上开恩才能够进来的。督师,末将知道您是被冤枉的,如果您有什么冤屈,可以直接和末将倾诉,末将可以代为转达皇上!”

袁崇焕摇头道:“没用的,就算我有天大的冤屈这次恐怕也在劫难逃了。这几日我想了好多,也明白了很多事理。以前真是干了不少错事,最不应该的就是逼反了毛文龙,恐怕从那时起皇上就已经有了杀我之心。而接下来在后金军逼向北京城的时候,更是犯了一连串的错误,这更加坚定了皇上要杀我的决心。再加上最后皇太极使的这招反间计,皇上岂不正好有充分的理由杀我么?唉,恐怕这就是劫数吧!袁某命该如此,认了吧!”

三桂见袁崇焕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就不再多废话。便道:“督师,末将职位低微,虽一心想要救你出去,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袁崇焕笑了笑惨然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了!不过既然你能够有心来看我最后一眼,我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随后又叹道:“只是苦了我的家人,如今也不知他们处境如何了!”

三桂道:“末将说出来督师请勿伤悲,前日皇上亲自下旨,已将督师府中几十口悉数问斩了!他们可是走在了您的前面!”

袁崇焕听后不由的惨叫一声,随后悲声道:“夫人,都是我害了你们母子啊!”随后放声大哭。

三桂知他极度悲伤,当下也不敢打扰他。待他哭声渐小后,三桂才低声又道:“还有一个消息没有告诉督师!”接着将如何救出袁承志的经过向他说了一遍,当然这里面添油加醋,将主要的功劳都记在了自己头上。

袁崇焕听说自己的亲生独子依然还在世,登时精神大振,耐心的听完三桂的叙述后,当即跪倒在牢内向三桂噔噔噔的叩了三个响头。

虽然三桂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仅从声音三桂就知道袁崇焕在做什么。连忙双手虚托,高声道:“督师使不得!”

叩完头后袁崇焕站起身,对三桂道:“你留下了我袁家唯一的骨血,这份大恩大德我此生无法回报,只有等待来生了。不过现在受我几个头还是应该的。”随后又道:“我袁崇焕英雄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临了还能有你这个忘年交相送,真是我的荣幸啊!”

三桂此时见时候已不早,便道:“督师,末将该回去了,您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么?”

袁崇焕知道这是要他交待遗言,当下声情并茂的道:“三桂,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且兵法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更为重要的是你的性格并不似我这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而是胆大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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