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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 by bbow-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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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陪着安安睡。一直到、某一天。
        那一天与其它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宽和出门去上课,他在房里赶稿。六岁多一点的
        小恒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小恒安只会哭着说这句话。宽和在出门前把孩子锁在客房里头,因为他
        很明白;景直没有照顾这个孩子的意思。他希望孩子好好的,虽然他用的方法完全错误。
        妈妈、妈妈。小恒安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哭。最后的最
        后,傅景直终于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说他们大吵了一架。。。。。。。如果,只有单方面大吼大叫也可以称作吵架吧。
        「。。。。。。没什么。跟朋友出去喝了两杯。」
        轻描淡写地编织谎言。朋友?哼。他也想知道那种东西在哪里。
        「回来就好吧。你要吃点什么吗?」
        若无其事地往厨房走去。要不是宽和脸上的瘀青两三天内还不可能完全消失,他是会
        真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彷佛昨晚的争执,只是他又一个无聊的梦境罢了。
        。。。。。。他的妹妹、宽和的温柔。。。。。。

        「宽和,你有没有想过把恒安还给景鹃。」
        「没有什么还不还。景鹃从来没来找过我们,不是吗?」
        没有生气、没有驳斥。从厨房里头传来的声音依旧是沉稳而平静的,水波不兴。
        「。。。。。。我是说、如果景鹃开口。。。。。。」
        「我也不知道。」
        端了刚刚煮好的面条,朱宽和轻轻将面碗放在桌上,跟着在另一个单人沙发坐下了。
        「景直。」
        「嗯?」
        「景鹃终究是一个母亲,我不认为她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闭上眼,长长吁出一口气。朱宽和抿紧唇,像是在说服傅景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其实很好。。。。。。。很好、很好。」
        ◎
        对傅恒安来说,假日代表的意思就是爹跟爸爸都会在家里一整天。在他们家没有什么
        假日全家人一起出去玩诸如此类;这一点傅恒安完全可以理解。
        爸爸很忙的,爹也一天到晚都要去上课。放假,在家里玩就好。傅恒安很早以前就学
        会,不对他身边的大人们做出太多期待。
        「安安?」
        揉揉眼,抓过棉被就想继续埋在梦里头睡。虽然只是小学四年级,但是小傅恒安已经
        习惯一到假日就睡到中午。哈啊。。。。。。昨天打电动打到睡着。。。。。。
        ──不折不扣的不良示范。他爸爸对这个状况是这样说的。沉默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
        小孩玩着PS,最后的结果是傅景直也丢了电影不看跑来抢着玩。所以今天应该要一直睡一
        直睡。。。。。。终于被朱宽和揉搓起床了。傅恒安爬下床,一边走路还一边摇摇晃晃。一头栽进
        朱宽和的背,小恒安到现在都还有一点迷迷糊糊的。
        「爹、好早。」
        「唔?嗯对不起,爹昨天忘记告诉你,我们今天要出去玩。」
        一边刮胡子,一边把小恒安扶正。唔,昨天他听说有所谓家族出游这回事,仔细想想
        他们家也还真的没有什么出去玩的经验。这样想了一晚,一大早他就下定心要把全家都挖
        起来。

        「。。。。。。为什么要出去玩?」
        一脸呆滞地让他的爹帮他洗脸。小恒安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放假了他还是没有办法
        睡到自然醒。
        「因为你爹想。。。。。。。宽和你拿成我的牙刷了。」
        带着一头乱发加入梳洗的行列。傅景直没有什么反对的力气;毕竟是宽和说的,要他
        反对,他也不习惯。
        「那我跟爹一起出去玩。」
        打起精神,虽然他还是很想很想睡。对小恒安来说,他宁愿跟爹出去玩很累也不要一
        个人待在家里。
        「爹,给我牙膏,我要刷牙。」
        ◎
        这个小家庭的第一次家族出游其实并没有非常成功。才要踏出家门,外头随即滴滴答
        答下起雨来。
        「啊,下雨了。」
        跟着朱宽和一起站在阳台上叹气。小恒安拉拉身旁的爹,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大人
        样地安慰着显然有些失望的宽和。
        「没关系,我们下星期出去玩。」
        「。。。。。。真是对不起啊安安。都是爹太任性了,害你都没睡饱。」
        蹲下身子,朱宽和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道歉。他太想要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有
        时候他会弄错他应该努力的方向,有时他会很急燥。。。。。。
        「爹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爹一大早把你吵起来,害你没睡饱。」
        「啊啊,那个没关系,我喜欢跟爹在一起。」
        小手拍拍朱宽和的头,然后推开玻璃门跑回客厅去。当人爹的看着小恒安在屋子里跑
        跑跳跳,多少都还是有一些释怀不下的。朱宽和一直都觉得,其实他可以为恒安做更多。
        如果,他们是一个『家』。。。。。。。
        「别太贪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阳台来。傅景直跟着朱宽和蹲下了,努力又笨拙地进行安慰的
        工作。
        「至少比我家的爸爸好。」
        「。。。。。。景直,你是一个笨蛋。」
        可以感觉,雨打在脸上的凉意。朱宽和瞧着眼前笼罩在一片水气当中的都市,多少带
        一些讥俏意味地,扯动嘴角的弧度。
        「好说、彼此彼此。」
        「是啊。。。。。。。彼此、彼此。」
        ◎
        「结果你是在跟我炫耀你们有多美满吗?」
        把杯盖打开,挖出里头的冰块咬得喀喀作响。姜顺才看起来是对眼前的餐点非常不满
        意;什么鬼?这点东西要他一百多元?
        「。。。。。。我是不是太急了?老顺。」
        搅拌着不甚香醇的咖啡,朱宽和多少是有些惆怅。他拥有与景直相同的家世背景,但
        与景直不甚相同的是,他努力想要构筑出一个家。他啊,非常非常地想要,一个家。
        「那个问我不准。当初我就跟你讲过,忍耐一下去娶一个小姐生一堆小孩你就会有家
        庭的感觉,你自己要装什么清高说不能把人家的幸福怎么样。。。。。。」
        喀喀喀,总算是把一杯子冰块啃了个七七八八。姜顺才抬眼,看起来是把老朋友的烦
        恼当作无病呻吟。
        「要说疼也要自己的孩子才疼得入骨吧?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不过不是牠的孩子牠就
        照吃不误啊。」
        「我不是老虎;我也从来不相信那种鬼话。。。。。。。至于安安,我不过是暂时帮景鹃照顾
        罢了。」
        没有加糖或是奶精。朱宽和慢慢地喝下逐渐变得酸苦的咖啡,慢慢地,把自己一直体
        认到的事实说出口。
        可以懂,与说出口毕竟有着相当程度的差别。他可以避着不去想,但一旦必须说出口
        ,那样的感觉瞬间就会变得无比的真实了。
        「不错嘛,你果然有点进步。不枉费那些社工人员在你身上花的那些心血。。。。。。。」
        很快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姜顺才耸耸肩,其实也不觉得那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
        嘛,偶尔被戳一下应该要可以笑笑带过去。不然男人活再世界上多没意思啊。
        「你老婆让你进房睡觉了吗?」
        当然还很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被找出来喝咖啡。朱宽和看着友人瞬间僵硬的侧脸,其实
        是有点好气又好笑。
        他与景直就从来没有真正吵起来过。。。。。。。每次看着景直紧紧绷起的脸,他就会不由得
        一阵心慌。他知道他一直都是害怕的;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害怕。
        「会啦,也不给我抱也不跟我讲话,每天早上五百元放在桌上等我拿。他妈的女人都
        是怪物,要不是她在怀孕我早就打下去了。。。。。。」
        「自己做不到就不要乱放狠话,你不是那种个性。」
        「。。。。。。不说了啦,我再喝一杯可乐就要回去了。你那边有没有两千?下个月还你。」
        「跟嫂子好好说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觉得那种事你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
        拿了三千给姜顺才。朱宽和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只能不言声地想。想他不再微笑,想
        他可以放下心。。。。。。。
        「你当然不会懂有什么意思,吵个架又不会死人;夫妻不吵架哪里叫夫妻啊,这个道
        理你哪里会懂。」
        把钱确实收进钱包。姜顺才长长地打了个汽水嗝,转头,笑嘻嘻地买一送一赠品无限
        。
        「──反正你又没有胆子。喂喂别瞪人,你没胆子怎么样也不是新闻了。我只是说实
        话而已啊,反正你能够说实话的朋友也没剩几个啦。」
        傅景直在整个插画的工作结束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找哪咤的资料。其实他也不
        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想这么做,不过如果每件事他都得追根究底到底动机是什么,光是花在
        上面的时间就够他把同一件事做过十遍以上。
        。。。。。。不过这次对哪咤的执念的确是相当莫名其妙啊。。。。。。
        封神演义、西游记。。。。。。。还有什么有哪咤的作品啊?抱着一大堆数据走下图书馆台阶
        ,傅景直一边翻阅一边注意脚下;不过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刚刚才在想走路要小心下一
        步就整个踏空。──
        「你在干什么啊!」
        回过神来,拉住他的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记者先生。傅景直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
        要说些什么。。。。。。。
        「您可以说一句谢谢吧?」
        啊啊果然被人家讨厌就是记者的宿命吗?真的是无语问天啊。。。。。。识相地在傅景直站稳
        之后双手放开,刘达远试图傻笑,还非常记得自己上次是被丢出咖啡厅没错。
        「。。。。。。谢谢。」
        ──如果不说什么,那就是他没教养;虽然他会比较愉快也没错。但是,说声谢谢看
        起来是比较合情理。说到底,他在心情好的时候也可以做出比较像正常人的反应。虽然他
        身边除了宽和之外没什么人会把它当成正常人看。。。。。。
        「不客气。。。。。。。您对这几本书有兴趣?唔唔。。。。。。」
        探头探脑地想要偷看傅景直手上的数据。瞪了身旁莫名其妙的男人一眼,傅景直并没
        有特别遮住手上的书册纸张;感觉上那只会令人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如果你没有其它的事,我要走了。」
        「呃呃?」
        手足无措。虽然这一次傅景直看起来是和善了许多,但是刘达远很清楚,如果会有『
        一言不合』这种情况发生,傅景直把他从这里扔下去都不能算是新闻。毕竟眼前的这个人
        是没有『另一个人』来得和蔼可亲。。。。。。。
        「傅先生!呃,你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我没有其它意思──就当作是给我的谢谢,
        可以吗?」
        ◎
        搞不好他只是想要坐下休息而已。所以听到请喝咖啡这种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何
        不可。那种感觉来得比他对眼前记者的抗拒感还快;在他来不及拒绝以前,他就感觉自己
        不置可否地点头了。
        ──猪啊!他狠狠地骂自己,白痴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原来您是要找哪咤的数据啊?像您这样敬业的插画真是越来越少了,我想您日后一
        定可以在这个领域上取得一定的地位以及成就。。。。。。」
        挖空心思想一些看起来像是称赞的语句。刘达远眼睛转啊转的,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
        应该说什么好。
        「。。。。。。你不是想喝咖啡吗?想喝就快点喝完。我赶着想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请问您;呃,我问一次就好,那个当年的那个案件在日后造
        成的影响,您可以讲个头尾给我听听看吗?」
        抱着会被再一次丢出咖啡厅的觉悟。刘达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傅
        景直的扑克脸打败。
        。。。。。。如果有神佛的话,至少要保佑他这一次不要被打脸啊。。。。。。
        「我从来没有搞清楚过你们这些记者到底是在想什么。那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但是
        你却可以追到现在。。。。。。」
        与其说傅景直是在对着刘达远抱怨的,还不如说傅景直是对着自己抱怨的。有关当年
        那个孩子的故事;他、宽和、姜顺才,他们努力地保持沉默。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是想
        保护当初的那个孩子。
        「傅先生,你知道哪咤的故事吗?」
        其实这样是有一点。。。。。。好吧。刘达远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趁人之危。他可以看见,傅
        景直的内心开了一个缺口。而从里头会流出什么呢?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另外一个
        拳头哪。。。。。。
        「。。。。。。如果你是说从这些数据里头可以看到的哪咤,那我的确掌握到七八成没有错。
        」
        「那么你知道吗?哪咤几乎是付出了一切的代价切断他与家族之间的联系。你看到的
        ,他连血缘都切断了。」
        拨开傅景直所找的数据,刘达远开始比手画脚,卯足力气想要博取傅景直的好感。

        「他的目的是什么?很简单。他只要不再与李家,他的家族有任何牵扯,他就自由了
        。永远,自由了。」
        ◎
        『你听着!我这就把我的骨肉还给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牵连李家!』
        『我非杀了李靖不可!我与他已非父子,我因何不能杀他!?』
        ◎
        等到傅景直回到家,晚餐时间刚刚好结束。朱宽和在厨房里头洗碗,他则是一声不吭
        地抱住朱宽和了,许久许久,不肯放手也不敢放手。
        「怎么啦。饿了吗?」
        「我不饿。」
        「那是被人欺负了?」
        用水洗去碗上的泡沫。与其说朱宽和是很认真在问,还不如说他其实是带着一些玩闹
        成分的。背对着,朱宽和没有看见,傅景直脸上的表情。
        「──宽和,我说了。」
        「说了?」
        「刘达远,我跟他说那个小孩的故事了。」
        ◎
        『。。。。。。小孩最后并没有交给他的外祖父母收养。最后他是经过社福单位安排,先后待
        过育幼院以及寄养家庭。虽然说他的人生有一个很差劲的开始,但是他很努力地想要把他
        之后的人生导回正轨。虽然他在他的少年时期发现自己只爱男人,但这完全没有办法让他
        放弃建立一个完整家庭的梦想。他努力地去爱人,努力地去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因为这个社会亏欠我,所以我要变成一个坏人。」──这样的思考是完全被这个
        孩子屏除在脑海之外。他太忙了;忙着要成为一个好人、一个正直的人。他忙着学习温柔
        、忙着学会原谅。他连去恨的时间都没有;对他而言,他不会去想恨不恨。他说过,恨过
        了又怎么样?』
        『他是恨极了没有错。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去看过那个曾经是他母亲的女人
        。他不忌讳任何人提她,但是没有人可以说服他去见她。这是他选择恨的方式;不恨,对
        死去的妹妹不是很不公平吗?』
        『你说矛盾?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可能不矛盾呢?那个孩子长大以后,妹妹的一点一
        滴他都还是记得相当清楚的。他常常笑着说,他长大了。但是他妹妹的时间却永远停止了
        ;现在,他都老的可以当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的爸爸了。』
        『所以,当他情人的妹妹,某一天,趁着拜访的时候把孩子丢给两个男人。她哭着说
        她养不起这个孩子,她还有美好的未来得打拼。』
        『。。。。。。最后,当年的孩子把小娃娃抱起来了。他苦笑着说,当初什么都学了一点。没
        去育婴班真是最大的错误哪。。。。。。』
        『他说,毕竟他不是孩子的谁。他告诉他的情人,强迫毕竟不是他的风格。但是孩子
        不能叫他爸爸;毕竟,现下那个当情人的才是孩子最亲的人。』
        『──于是,那个孩子有了一个非常爱他的爹。。。。。。。这么多年了。他知道,他眼前的
        幸福其实是很脆弱的。他耗费心力建造的家庭,太过易碎、太过虚幻。我知道,晚上他常
        常起床去看看安安。我知道我每一次翻身他会都醒来;他说他妹妹就是在他不小心睡着的
        时候死去的。他说他知道,我不会突然消失。』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
        么多。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也会怕吧。他一直都认定,只有他害怕。』
        ◎
        「是吗?你都说了吗。」
        精赤着上身,朱宽和端了两杯茶走回床头柜的位置。。。。。。。生气?其实也没有哪。。。。。。他
        不太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还是一样哪。。。。。。」
        接过茶杯,微微苦笑了。老宽真的爱你吗?他对你说过一句重话吗?姜顺才的那张肥
        脸出现在他面前。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被私下质问的一句话。
        真的有被爱吗?真的被爱了吗?看着朱宽和的微笑,傅景直从来都是心慌的。他知道
        ,宽和从来不发脾气。『从来』,不对『谁』发脾气。
        「你真的信老顺那些鬼话?一开始我就说过那家伙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你知道是谁告诉刘达远我们之中有一个是他的目标!?」
        「是景鹃吧。」
        很是平静地,与傅景直的暴躁刚好成了正比。朱宽和看着景直的怔然,也只是笑笑,
        没有多说什么。
        「你从来没说过。。。。。。」
        「那个并不重要。我不在乎刘达远会做什么,或是他要做什么。我只担心你会对景鹃
        生气;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太能够谅解她把安安托付给我们。」
        「那是因为她真的太过分了!当初要她打掉她不肯,丢给我们的时候说她养不起,那
        现在她要玩什么把戏!?她遗失四年的母性发作了?」
        ──他太知道他那个妹妹了!对她而言,他们都是他那对宝贝父母的化身。他们的包
        容与容忍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的理想她可以丢下她执意生下的孩子,向往家庭生活她
        就想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傅景直很明白,只要景鹃开口,宽和必定不会拒绝。
        但是宽和也同样爱孩子。。。。。。。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安安或是景鹃。不就是彼此彼此吗
        ?他只有宽和。眼里心里,他都只有宽和。
        「景鹃毕竟是一个母亲。」
        「她也只是把孩子生下来而已!」
        「这样就很够了。那是她的骨血分出来的孩子,她没有理由不爱他。」
        微笑。慢慢地喝茶,控制心神不要溢出到太过遥远的方向。朱宽和没有看傅景直。。。。
        。。。不是说敢不敢。
        只是,他知道景直心里会想着什么,不说出什么。
        ◎
        她啊,告诉他,她还是他的娘。她还是会抱抱他,一直跟他说话。可是,这样真的可
        以吗?
        师父说过了,他现下是莲花化身。与李靖不再是父子了。
        ◎
        小恒安其实知道家里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是因为爸爸一直绷着脸。爸爸一
        天到晚都绷着脸啊,会对他笑着说他好乖的,那可不是爸爸。
        好奇怪的,是爹哪。
        「爹、爹。」
        「怎么啦?」
        坐在恒安的小床边,朱宽和好不容易从书本里头分神出来。瞧着墙上的时钟,喀喀刚
        刚走过十一点。
        「安安今天是怎么啦,十一点啰。再不睡明天会迟到的。」
        放下书本,替他的小朋友拉整了薄毯。朱宽和在床边坐下,很是温和地看着眼前显然
        是有话要说的小小孩。
        「我想看爹嘛。」
        因为爹怪怪的。本来就很温柔了,可是爹这几天老是看着他,几乎是他说什么爹都会
        说好。
        。。。。。。怪怪的。爹很疼他,但是爹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呢。让他请假出去玩,带他去吃麦
        当劳还买玩具给他;他很乖,他还提醒爹说以前他们有讲好一个月买一样玩具呢。。。。。。
        「傻小孩,那你去学校怎么办?」
        笑着摸摸小恒安的头。朱宽和其实没有太把童言童语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能很快他连宠就都找不到名目了吧。他告诉自己,看在他会想念孩子的份上。。。。。。
        「就想爹啊。那爹呢?爹有没有想我?」
        ──他不太知道应不应该想爸爸;毕竟他是很喜欢爹哪。爹说,爸爸也是同样爱他的
        。但是他知道不是,他知道爸爸。。。。。。不喜欢他。
        他知道,他是妈妈丢给爹养的。他也知道爸爸很讨厌妈妈。。。。。。大人很奇怪,他们都以
        为他不记得了。可是当时他都五岁啦,他记得的,只是他都不敢说而已。
        「爹当然想你啦。。。。。。。哪,好好睡吧。爹在这里陪安安,。。。。。。或是安安要跟爹一起睡
        ?」
        其实他只是开玩笑而已。。。。。。。在看见安安把小小的身体挤到床铺边边以前。突然很感
        谢,这个小小的卧房里头只有开一盏小小的睡灯。朱宽和停下脚步,最终是坐回他原先打
        算离开的位置了。
        「傻安安,爹坐在这里就好了。快睡吧。」
        看见他的小朋友有一点点失望的躺回原处了。朱宽和看着小恒安闭上眼睛,鼻息逐渐
        缓和。看着小恒安皱眉,翻身。小小的身体翻出薄毯外,然后又自动自发翻回毯子里头去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朱宽和终于站起身,打开房门,熄灯。
        小恒安,晚安、晚安。
        ◎
        如果说有什么偶遇是会让傅景直焦躁异常的,那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碰到姜顺才了吧?
        他从来都不喜欢跟姜顺才在一块儿,当然如果说是独处的话,那还不如叫他去跟安安一起
        睡算了。好歹小鬼头还怕他。。。。。。。
        「喂,你这样装做没看到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被叫住了。。。。。。。
        「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当作不认识我。」
        「不好意思,你提醒得太晚了。」
        很快地把机车停在路边,熄火。姜顺才没有留什么商量余地的,指着路边的汉堡王,
        一边拔安全帽一边对着傅景直开口。
        「警民合作永保安康;麻烦你帮我点一杯大可乐,谢谢。」
        ◎
        「我当然想过要把你抓起来好好扁一顿啊。不过仔细想想你做得也没错,所以我暂时
        原谅你。」
        呼噜呼噜地吸着可乐。姜顺才一边第八百次发誓要戒掉这个鬼东西,一边满足地享受着那
        种清凉的快感。
        。。。。。。啊啊外头热到翻过来了。。。。。。
        「──那你之前恐吓我谁都不准说是怎么回事?」
        薯条咬咬咬。看着玻璃窗映出来的条形码脑袋,傅景直其实没有什么胆子生气。
        「因为老宽不想说。。。。。。。你不要去管他说什么,反正他说什么你都当放屁就对了。」
        喝可乐。事情其实很简单嘛。。。。。。反正就是让老宽闭嘴,然后其它乱七八糟一堆事情都
        他们说了算。人生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啊,姜顺才对于这一点的体悟可是很深刻的;反正
        就算是老宽真的怎么样了,情况也不会比差过的更差。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很不耐烦?」
        「我是很不耐烦啊。老宽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对你发脾气啊?再这样下去他永远都好
        不了。」
        戳戳杯子里头的冰块,让手上的吸管得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姜顺才皱着眉头,其实只是
        因为冰块太多而已。
        「更何况你妹妹那个事情不解决也不行。老宽那个人嘴上说的都不能相信。。。。。。。所以
        我认为小鬼头应该要留在你家。」
        花了一分钟才意会到姜顺才说了什么。傅景直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并不在乎
        那个。。。。。。
        「我知道比起我来,宽和更重视安安。」
        「你在耍什么白痴啊,你跟小鬼头根本不一样。所以我说老宽应该要赶快学会对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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