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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 + 番外 by傀儡偶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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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的刺痛,并非只是一点点了。 
那是一辈子的痛苦,那是他给予我的绝望的人生,那是我所背负的罪孽,是对他的愤恨和感受到的侮辱。 
我的心好痛,痛的我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痛的我的胸口翻滚不已。 
如同烙铁,让我火辣辣的,痛苦着。 
我大口大口喘息,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抬头,诅咒一般的尖叫:“我恨你!我恨你,赵晨曦!我恨你!” 
我好恨你…… 
这个字,在知道他灭我全家的时候,都没有说出来过啊。 
我好恨你,我恨你……我有多爱你,我就有多恨你! 
“我恨——咳咳咳……”我忘记我叫了多久,知道从胸口涌起的血腥填满喉咙,我开始咳嗽起来,血也涌了出来。 
“瑞雪?!”我听见他的惊叫,他的分身还在我的身体内昂扬着,他把我钳制在他身体下。然而我虚弱的眼前一片模糊。 
“瑞雪?!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在我的脑海里。 
“瑞雪——!” 



他把我安置在宫里一个偏僻的院落,我来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次恐怕实在也不能踏出这宫殿一步了。 
然而,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 
他很忙,他是天子,他是君主。 
现在想到这些,我就开始冷笑。 
我是昏了头。 
昏了这一辈子了。 
这院落因为偏僻,所以我过了半个月才知道和冷宫相距很进。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那些被皇上抛弃的不幸的女人疯言疯语,或者哭泣,或者咒骂着肮脏不能入耳的句子。 
也许,他也疯了。 
我也疯了。 
都疯了。 



那天雪停了,我挪着残破的身体,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走到院子就看到梅花树下,有一个女人在痴痴抬头看着梅花。 
她看的很入神,我学她的样子,却很快眩晕了。 
“夫人……”我叫她,看她的样子,虽然不太整齐,却分明是一个年老妇女,“您可好?” 
她不理我。 
我咳嗽了一声,又唤她了几次,她才缓缓低头看我,开始她的双眼无神,麻木的很。然而当她看清楚我的时候,眼睛却突然明亮了起来,整个人也立即有了神韵,虽然六十来岁,却依然风雅丰韵的美丽。 
她突然哭了起来,捂着脸叫我:“峰哥,峰哥,你还来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 
她突然又笑了,道:“峰哥,你等我,等我梳了头发,你给我描眉。……不对不对,峰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可是不美了?可是不好看了?我老了,峰哥,所以你不要我了对不对?”她低声又哭了起来。 
我心里一酸,知道她认错人了。 
以为我就是她以前的良人,然而终于进宫来了,那人是不要她了,还是抛弃她了? 
这样的疯癫,也无人照看,凄凉的很。 
“夫人……”我开口想安慰她,她却顿时哭得更加厉害。 
“你果然是不要我了。你好无情,好无情。你果然是不要我,不要我……”她絮絮叨叨重复着。 
我无奈,上前扶着她,进了屋内。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不容易安抚着,她也累了,才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我擦去脸上急出来的汗,轻轻咳嗽着,走出院子。 
化了一粒止咳的丸药喝了,咳嗽才好了点。 
妇人在屋内睡的还算安稳,我站在走廊透气,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喧闹。 
火把的火光冲天照着,听见人的吵杂声,兵器的撞击声。 
接着,有几个声音渐渐近了。 
“这里住的是谁?搜了没有?” 
“回殿下,此处皇上下令禁止入内,里面据说……据说住的是前将军单瑞雪。”那回话的是带刀四品侍卫,说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极其心虚。 
“哦?”之前那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只犹豫了一下,“开门。” 
“殿下?” 
“父皇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好了。开门。” 
那侍卫于是应了一声,上前拍门。 
“开门开门!开门!” 
我隐隐觉得和那妇人有关系,上前开门,顿时被外面的火把耀的睁不开眼睛。 
“你就是单瑞雪?”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问我。 
我眨了眨眼,渐渐适应了光亮,看到那声音的主人,是和安然、阿轩差不多年级的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气息冰冷沉稳的像二十几岁的成人。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问。 
“太后走失,赵烨奉旨搜查。”他抬手,让我看见他手里的圣旨,“你可曾见过太后?”竟然是曾经由我抱过的太子。已经这么大了…… 
安然,阿轩也那么大了。 
已经到了可以独自闯荡的年龄了。 
“太子问你话!”他身边的侍卫见我久久不回答,冲我厉声道。 
我回神,鞠躬。 
“今日收留一个六旬妇人,现在屋内就寝,请殿下随我来。” 



带他进院,掀开暖帘,那妇人已经醒了,听见她下地的声音,我快步走过去。 
“峰哥,是谁来了?”那样的语气让我心里一叹,她以为这是她和她的良人的家吧。一直活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害。 
我拿了衣服给她披上,道:“夫人……太后,是烨殿下寻您来了。”我已经想到的确就是她。 
“太后,请随皇孙回去。”赵烨跪下, 
她却依然迷茫,并不去接那衣服,也不去看赵烨,抬头看我,缓缓靠过来,握住我给她披衣服的手,轻声问我:“峰哥是要再次抛弃烛襄么?” 
我怔了怔。 
那峰哥是我的祖父,单秉峰? 
“你又要抛弃我了?”她问我,“你又要一个人走了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呢?” 
我看了赵烨一眼,他依然是冷冷的跪在那里,低着眼。 
我看着眼前太后的眼泪,干涩的开口:“你、那,并不适合你。我要走的路,太难,你随他走,等我。” 
她听了我的话,却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霍然一紧,“你又这么说话了。又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说什么等你。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没回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尖叫了起来,颤抖着,筋挛着扯住我的双手,“皇上发现了你的阴谋,知道你要造反,你要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哽了一下,她说的话,凌乱快速,让我有些模糊,然而头脑里那个原因渐渐清晰了起来。祖父当年妄想逆谋反君,被砍了头,只有父亲逃过,才让单家有一脉血缘。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她声音低了下来,却难受的要滴出血来,“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和你去死,也不愿意这般的独活啊……你可知道我多苦,多怒,多恨。你骗了我,你骗了我,骗了我……”她诅咒一般的说着,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抬起的脸,一脸泪水,“你知道么?我让儿子杀了你的后代,我要你永远不得安宁,我要你和我一般的痛,一般的苦,一般的后悔,后悔爱上你!!!” 
我浑身一颤,二十年前的旧事,又被提起了…… 
我亲眼所见。 
狄青死前的言语。 
赵晨曦冷漠的解释。 
太后的恨意和疯狂。 
那件事情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影响了这么多人的毒牙? 
那些死去的家人,我的阿爹、弟妹,是不是、是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仇? 
所有的人都得到了惩罚……包括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冷血的阿哥。是否都已经在二十年的煎熬中获得了应该的惩罚? 
“太后,请和皇孙回去。”赵烨冷冷的开口,插进话来,不顾太后疯狂的言语,召了侍卫,强行把她拉了出去。 
房间里还剩下他和我。 
他冰凉的目光注视着我,毫无生气的眼睛看我。 
“单瑞雪,是我最早知道的一个名字。”他冷冷开口,“每每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让我以为你是一个神话,一个可以让他视亲生儿子如陌路人、视万物如无物的神话。” 
“你说谁?”我低声问他,走了两步,坐下,顿时没有了力气。 
“你知道我说谁。”他依然是冷冷的说话,没有起伏,“你以为你伤的最深么?你以为天下人都没有你痛苦。你错了……”他说,“刚刚那个女人,比你伤的深,也痛苦的更加厉害。不……单瑞雪,我也说错了。”他顿了一下,看我,开口,“痛苦,是没有比较的。” 
我扶住额头,低下头。 
“你永远无法了解别人的痛苦和无奈。那个女人的我不了解,那个女人所爱的男人的痛苦我也不懂得,你的痛苦我也不懂。而你,也不曾想过杀死你全家的凶手是否有自己的痛苦,我是否也在痛苦,包括……他,是否也是痛苦的。” 
我一颤,抬头对上了他冰冷的眼睛。 
“狄青是痛苦的,你杀他的时候,你发泄了自己的仇恨,但是你忘记了他杀人是被迫的,他也有自己的爱人。你一定不知道,近墨在你离开后,服毒随狄青去了。” 
“你说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近墨、近墨死了么?我那天杀了仇人,可是……也杀死了一个人的爱人么? 
“我是痛苦的。亲生父亲把我当作空气一般的存在,没有施舍给我一点爱,我年幼的时候不懂。缠着他索取,他把我扔在地上,告诉我,他的爱都只给一个人,没有可以分给我的部分。那是因为你!”他的声音稍微颤抖了一下。 
“他也是痛苦的。”他轻声说,“那却并不是我应该告诉你的。” 
我思绪混乱了起来。 
他那样的说法,是我从来未曾想过的,是我极力逃避的谴责。 
我记得自己曾经也为了战场上死去的双方战士叹息,也知道自己有一天必定会为自己手中的血腥而忏悔。 
每一个人,都是另外一个人的联系。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悲伤。 
有寄托,有希望,有平凡的生活和安宁。 
没有人有权力去索取…… 
就算是用着仇恨的名义,也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我颤抖了一下,咳嗽了起来,他已经往外走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虚弱的问他。 
他没有回头,冷笑:“为什么?因为我恨你,剥夺了我正常的父爱。” 
我的眼睛刺痛了起来,低头捂住眼睛,我拼命大口呼吸着。这世界,我已经不懂了,看不透了,分不清是对是错是黑是白…… 
“你来了?”我听见远远赵烨冷冷的声音中间有一丝期待,接着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出去,赵烨捂住左脸倔强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滚。”赵晨曦没有在看眼前的儿子一眼,抬脚跨进门槛,我看到赵烨在他走过自己的一瞬间,有泪落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 
痛苦,是无法比较的…… 



赵晨曦关上门,在我对面坐下,静静地不说话,直到外面的火光消失,一切都恢复了夜晚的寂静。 
烛光爆裂着,偶然可以听见冷宫里传来的嘶嚎。 
他看着我。从随身的袖囊中拿出两样东西,缓缓放在我们之间的桌子上。 
一把匕首,是我常年随身携带的那柄,曾经用它第一次杀人,杀死了二皇子,也用它在新婚之夜割开过自己的手掌,还曾用它威胁赵晨曦。 
一壶酒,千秋醉。 
热血沸腾的少年,我和他一起喝过。与他离别的时候,我也喝过。喜庆的婚礼上也曾喝过。彻底对他绝望,灌下肚子的还是它…… 
“匕首,毒酒。”他说,推到我的面前,“任君选择。”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轻微的笑了笑,“只是让你自己选择方式,杀了我。” 
我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 
他却并不是开玩笑。 
“杀了我。”他说。 
“二十五年前你没有杀了我,是你太善良;十年前你没有杀我,是因为你爱我;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可以动手么…… 
我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刀,还有那壶毒酒,那是穿肠的酒。 
杀了他。 
我的心却在颤抖。 
“不敢下手?”他略微嘲讽的问我,“你不是叫嚷着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吗?杀了我,就能给你死去的亲人报仇,杀了我你这么多年的怨恨都可消除,你不知道么?赵烨没告诉你?狄青是近墨的爱人,我借你之手杀了他们一对。我这么冷血,你还不杀我,你——” 
他一字一句都冷酷的让我怒火沸腾。 
他每说一个字都让我的仇恨加深一分。 
我扫手拿起桌上的匕首,顺间抵上他的喉咙,一用力就画出了一条血迹。 
“你不信我敢杀你!”我厉声说。 
他抬眼看我,古怪的笑了:“你是不敢。” 
我捏紧匕首,却怎么也不能用力刺下去,颤抖了几次。 
他笑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身体晃了晃,缓缓抬头看我,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敢,我替你结果自己吧。”他抬手缓缓抓住我的手臂,靠了上来,丝毫不顾匕首就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吓得手一松,扶助他,匕首掉在了地上。 
“赵晨曦,你怎么了?”我摇摇他瘫软的身体。 
他缓缓抬头,看我:“没什么,只是,我过来之前,喝了慢性毒药。”说着,从鼻子中流出一线黑血,他抬手擦去。 
“发作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无力笑着的脸,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帮助你完成自己的愿望啊。”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焦急的喊了出来,他的眼角有血滴落下,他到底在干什么?在干什么?那样的人,突然跑来告诉我他要死,然后真的喝了毒药。 
“你想听我解释?”他低声问我。 
“我听、听,你等我去叫御医,等你好了告诉我!等你好了——”我站起来,我终于知道他并不是在欺骗我,我心慌意乱。不久前的不在乎、愤恨都抛到天边了。 
“不用了。”他拉住我,“我时间不多。听我说完。” 
“我在听……”我的眼里有泪不由自主地落下,被他笑着擦去。 
“瑞雪还是那么多愁善感。”他的血,渐渐流出的频繁了,在脸上恐怖的交织着,被我擦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笑笑,“我爱你,瑞雪。” 
我呼吸顿了一下,“那有什么用。已经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再爱上你。” 
“我那日从宫廷内出来,远远的,就爱上了你。”她重复着重复过多次的回忆,那遥远的褪色的回忆。“可惜,我不能爱上你的,瑞雪。我听从母亲的话,看到母亲的痛苦,所以我杀了你的全家。痛苦是不能比较的,瑞雪,所以我第一步就错了,错的离谱。我以为自己是冷血的人,但是,当我让你痛苦的时候,伤害了你也伤害了自己。” 
他低声说着。 
“那并不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他咳嗽了一声,涌出了大量黑血,“我是君,你是臣啊,我的瑞雪。”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苦笑着摇头,“我当时打定主意要做皇帝,我要让所有迫害过母亲和我,歧视过我们的,嘲笑过我们的人都臣服在自己脚下。所以,我当了皇帝,我成了一个君主。不只是你的君主,也是天下的君主。君主是什么?”他问我,却又自问自答,“那是天下人的神,是保持这泱泱大国安定祥和的象征和最终的筹码。当我成为君主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是君。我拥有天下,天下何尝不是拥有了我?当我做事情的时候,我的杀人如麻,我的果断冷酷,只是天下人给我的理所当然而已。”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回答我: 
我是臣,而你是君。 
“我只能被天下这个担子推着,做那些有利于天下的事情。瑞雪,包括你,包括你……”他突然抱住我,哭了,落下的泪,也是血泪,“包括你都是这个叫做赵晨曦的皇帝皇位下的牺牲品。” 
“我爱你,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爱你。我拥一个拥有天下的君主的手段一次一次推离你。我让你遍体鳞伤,我也让自己痛苦反侧。我看到你的眼睛时,我就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再也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了。” 
我不可能在那么多的仇恨和屈辱之后,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解释,只是解释而已。 
“你或许会想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当时不明白。我做的是天经地义的君王的事情。我想推开你,瑞雪。却推不开,想要重新找回你,也不见了曾经。” 
他说完,常常舒了口气。 
靠在我的肩膀上,他轻声说:“瑞雪……” 
“什么?” 
我也轻声回答他。 
“我站在那里的时候,告诉过你,我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一切。我才明白,你就是我的一切。” 
“是吗?”我的泪水默默的流出来。 
“瑞雪。” 
“嗯?” 
“我们来世再见面,好不好?我再爱你。”他握住我的手,他有着刀伤的右手握住我留着刀疤的左手。 
“对不起……”我听见他说,他的手,无力的垂下。 
静静的,不再有一丝生气。 
我咳嗽了一声,看他在我的身边睡得如同孩子。 
端起那壶毒酒。 
我突然想起了他的眼睛。 
闪烁着不明含义的眼睛。 
那是什么呢? 
是爱情吧。 
我苦笑,抬头对着壶嘴喝光了壶里的酒,火辣恶毒的让我立即开始咳嗽。 
我拼命咳着,捂住胸口,不胜痛苦。 
咳出来的空气,都是血腥的气息。 
抱着他,渐渐感觉无力,抱着他慢慢的躺在床上,把他放好,睡在他的身边,吻了一下他开始苍白的唇。 
我哭着笑了。 
那便,让我们的来世,早一刻来临吧。 
眼前一片黑暗,我只有手中握住的他的手。 
我依稀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 
我爱你,瑞雪。 
我爱你…… 
没有谁会像他,在爱情里夹杂了那么多的痛苦。 
他的,我的,别人的。 
还有残忍。 
他的,我的,别人的。 
以及疯狂。 
因为他是我的君,而我是他唯一的臣…… 



尾声 
“阿雪……” 
嗯? 
“阿雪啊。醒醒,船头风大,你在这里睡觉可是要着凉的呦。” 
迷糊中,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了我。 
我张开眼睛,眼前温柔笑着的人,稍微有些苍老,却是我最安全的港湾,我缩着身体抱住他,在他的怀里呜咽着。 
“怎么了,哭了?做了什么悲伤的梦么?”他抬起我的头,笑着问我,轻轻擦去我的泪。 
“我、我做了噩梦……”我想到刚才的梦境,更加紧的抱住他,听见他无奈的叹息。 
“都三十多岁四十岁的人了,你这样抱着我,羞也不羞。” 
“小伍,小伍……”我却不管,只是抱着他颤抖,“你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谁要死了啊?” 
“梦里,你死了。”我咆嚎大哭起来,“我、我也死了。你说、你说你对不起我……” 
“什么话。”他哄着我,“你每天抱着我不肯放手,你才对不起我吧。” 
“你!我说梦里呀!” 
“现在,我们不是都好好的活着么?”他拍拍我的背,让我转头去看江面。 
风鼓鼓的吹动着锦旗,航船,顺着长江飞流之下。 
夕阳在江面最远处,拖出了一条绚烂的火焰,倒影中有成群的卢鱼跳跃。远处的渔舟遂江浪翻腾。 
延绵的江岸被秋冬的枫叶装饰的分外妖娆。 
江边,有唢呐吹打的声音响来,分明是办喜事,却在红布上缠了黑带子。 
我不解。 
他说:“先帝刚刚仙逝,新皇上任,命天下红白喜事一律从简。倒也说明了新皇的孝心。” 
我按着被风吹起的头发,微微笑了。 
再去看那夕阳万景。 
“可美?”他低头在我耳边问,看着我因为他的接近而带上红晕的脸,“却没有你美。”他轻轻吻着我的眼睛,“锦绣江山,也没有你诱人。” 
我吃吃笑着,由他嘻闹。 



“去哪里呢?” 
“去江南?” 
“不要。” 
“扬州不错……” 
“去广州。” 
“你身体……” 
“我没事情的。” 
“不行。” 
“要去。” 
“不行。” 
“要去要去!” 
“就是不行。” 
…… 
江水声,远远吞没了声音。 
只有江边唢呐,辽远的听起来,似乎有了一丝锦瑟的韵律。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二○○四年十月十五日星期五 

后记 
好极了,搞定了,完结了,解放了!!! 
《君臣》啊,笑,终于还是被我写完了。 
八月十一号完结了一个十三万字的言情小说,迫不及待的上马,开始写长篇耽美,拖拖拉拉两个月,用了六十天,写完了这个文章。 
我第一个完结了的长篇耽美。 
其实8月17号开始写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的人看。 
也很难想象,在经过两次打断,间隔时间长达一个月的日子里,会让我写完这文章。 
现在,好高兴,也好累。 
是否成功呢? 
这个故事会让你感动,还是让你鄙视。 
还是觉得我写得不好,又或者,情节老套? 
呼……无论如何,我做到了自己的突破。 
我所想说的话,都由小五在最后说出来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没有完美也没有残缺。 
瑞雪是我喜欢的,有一颗善良的心。 
小五是我宠溺的,是狡猾的人。 
最后他们是否死去? 
这已经不重要了。 
阿雪和小伍又是谁? 
那也不需要说了。 
庄周梦蝶,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蝴蝶,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不要一梦醒后,才悔恨过去。 
重要的,是这个故事给你的感觉。 
是好,是坏,是快乐,是悲伤…… 
都是,由你来评定啊。 
请继续支持傀儡。 
一只怪胎,傀儡偶师上。 




———————————————— 
回贴 
长评 
我自己写到他们死的时候 
从来没有过的 
很想哭。。。。。。。 
舍不得他们两个啊 
哎 
写番外 
番外 
想看谁的 




淡墨痕(《君臣》人物传之近墨) 


“你叫……近墨?”面前躺着的少年咳着血,笑着说。 
他低头看他,退开了一步。 
少年浑身泥土的躺在路边,几乎要死去了,和那些快要死去的乞儿没什么分别。 
他开始有些后悔一时的怜悯,和冲动了。 
“你快死了。”他说,然而那少年依然笑着,就算在咳血,就算血从破碎的胸膛里飞涌而出。少年咯咯笑着,仰面躺在地上,身后的黄土飞扬起来。 
“你笑什么?” 
“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死了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血从喉咙里冒出来,沾染上黄土。让阿平无名火起,他冷冷的从少年的身边走过去:“那你死好了。” 
少年躺在那里,笑着,脸色惨白:“……好啊。”他无所谓的说。 
阿平越走越远,少年却依然躺在那里。 
他再走远几步。 
又几步。 
更几步…… 
捏紧拳头,猛回头。 
远处黄沙中依然可以看到一个黑点,躺在道路边,一动不动。 
“喂——!”他叫了起来,“在那里会中暑的。喂?!”一路小跑过去,气喘吁吁的看着躺在地下的人,少年睁着大眼睛正在好奇的看他。 
大眼。 
对大眼。 
一脚踹上他胸前的伤,听见黄沙中传来怒吼:“你要死啊?吓死了我了!” 
然后可以听到,另外一个声音的哀号。 

“这雪映红梅味道刚好,不甜不腻,你尝尝?” 
“这桂花酒温的热透了,喝一口,避避风寒?” 
“阿墨阿墨,你这瓷碗竟然是景德镇青瓷?!” 
“哇……阿墨,是八大山人的真迹???” 
“看你衣着,花费,肯定是贵族子弟——” 
阿平扭紧了眉毛,很想把他立即从马车上扔下去。 
“你烦不烦?我是不是贵族子弟和你什么关系?”他冲冲的顶回去。 
少年愣了一下,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我没见过官家子弟嘛。你细皮嫩肉的,和我好不一样。”他摸过额头上淡淡的刀痕,有些羡慕的说。 
刀痕,从额头上划下来,沿着鼻梁一直到左颧骨处消失,犹如淡淡的墨迹,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却在少年笑的时候,添加了一种奇异的活力。 
“会不会很害怕?”阿平问,他看到那样的伤痕,心里都在发颤。 
“那算什么?”少年挺起胸拍了拍包扎好的伤口,骄傲的回答,“比起这次来,那算好的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你老是在冒险?” 
“嘿嘿……”少年咧开嘴笑着,然而这次的笑容有点落寞,“我的行当不太一般嘛。” 
“什么行当?” 
“说出来吓死你。不说不说。”少年摇头。 
“那可不一定。”阿平哼了哼。 
“好好,我说了,你别吓得尿裤子。” 
“你才尿裤子!我都十九了,你说自己还差不多。” 
“……那我说了!” 
“说。” 
“我是……”少年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一个杀手……” 
阿平愣了一下,嗤笑:“你少扯了,我才不信。说真话,你到底做什么的?” 
“这样都被你看出来?”少年喊叫起来,“我以前说十个九个都信呀。” 
“我聪明。”他笑,“快说快说。” 
“好好。我实话说了,家里欠人钱,被打了一顿而已。” 
阿平真的笑了起来,咯咯笑着,掏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汗,抬头见少年正看着他发怔,奇怪道:“怎么了?” 
“给我摸摸……”少年笑嘻嘻的摸上阿平的衣服,丝绸的,相当华丽精美,“好漂亮的料子。我咋没见过呢。梦里面都没见过啊。阿墨,你家有多少钱?这马车……陶瓷,衣服……啊?”阿平猛推开他,吓了他一跳,“咋了?” 
他看了少年很久,有些愤怒,还有苦恼,终于摇头:“没有。你别碰我……我、我讨厌别人碰我。尤其是你这种。”他说完,心虚的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唔……”少年困惑的挠头,最后笑了起来,大大咧咧的,“那是,我的手脏,摸坏了就不好了。那要多少钱吧。” 
阿平捂了捂灌风的领口,没有回答。 

“阿公,麻烦问一下……” 
少年在养伤的时候,坐在车上,看着阿平端着手里一封发黄的纸张,偶尔跳下马车去问路边或者附近的住家。 
往往对方摇头之后,他带着失望的表情回来。 
“又没问到?” 
阿平失魂落魄的摇头。 
“阿墨……” 
“阿平。” 
“嘎?” 
“我叫平近墨。叫我阿平。” 
“哦。”少年嘿嘿笑起来,“我叫狄青,你叫我……狄青好了。” 
“你们家就是和我不一样,起名字都要起什么墨啊什么的。”少年停了一下,又开始说话。黝黑的皮肤在阿平眼前晃动,让他心里沉淀了几分。 
“你让我睡一会儿吧。”他开口,语气焦躁不安,“中午太热了。” 
“好……”少年笑着,“那我下车透透气。” 
他点点头,闭着眼睛靠在车上。夏日柳树的阴影在车外闪烁,一片知了的吵闹,让寂静压抑的中午更加烦躁不安。 
“清凉村,平家?” 
声音突然插入了这样寂静而喧闹的一片,清凉的顿时洗去了他所有的焦躁困惑和压抑。 
睁开眼睛,少年站在车外,看着手里发黄的纸张。 
“你知道这里吗?”他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让他立即嘲笑起自己来。怎么可能—— 
“知道啊。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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