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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当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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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话,赵氏打得那一下,是真的用了力,到现在还隐隐痛呢。

六桔就瞪七朵,“傻丫头,自个儿的身体还没好结实,就去护八梨。幸好只是打在背上,要是打了脑袋,将你打傻了怎么办?”

她的性格相对泼辣直爽些,嘴皮子也利索。

二霞温柔的笑,缓缓道,“六桔,别骂七朵,她也是好心呢。”

七朵三姐妹长相随徐氏,都遗传了母亲优良的基因,个个生得模样周正,样子水灵。

特别是二霞,活脱脱就是母亲第二。

眉眼精致,笑容温婉,美得像朵刚出水的芙蓉,见过她的,没有一个不赞声‘好俊俏的姑娘’!

只是她性格十分温吞,就算火烧了眉毛,她也会慢慢的伸手将火灭了。

因此,赵氏不喜欢她,嫌她手脚不够麻利,不出活儿。

为此,没少挨骂。

六桔生着长长的瓜子小脸,乌黑的眸子水灵灵的,特别有神,虽然年纪小,但已经看出长大后定是个美人。

七朵五官虽未完全长开,但也能看到母亲的影子,小脸暂时有那么一点儿小婴儿肥,但是粉嘟嘟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捏一把。

“大姐说得对,八梨那样小,看着惹人心疼。”七朵笑眯眯的应。

徐氏在一旁微笑着摇头,轻搂了七朵,说道,“朵,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别再傻傻的往前凑了。正如你二姐说得那般,要是被失手打伤,那可怎办?”

七朵虽不完全赞同徐氏的说法,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可真好。

她四下瞧了瞧,没见到六郎,问谭德金,“爹,六郎呢?”

“在你四叔那儿玩呢。”谭德金微笑着应。

七朵想起了吃饭时谭老爷子说得话,抿了下唇瓣,建议道,“爹娘,听爷话中的意思,他可是很稀罕读书人,咱们也送六郎去读书吧。”

既然成了这家中的一份子,就得为这个家做打算。

爷奶不喜欢大房一家人,特别是奶奶,处处挑刺打压。

若六郎读书有了出息,定会让所有人高看一头。

提到六郎读书一事,谭德金和徐氏忍不住叹气。

眼睛里的笑意顿时淡了下去。

“唉,六郎身子骨弱,受不得累,没法读书。”徐氏叹气轻声说道。

六郎是早产儿,天生体弱,自出娘胎开始,就一直不停的生病吃药,并落下了爱咳嗽的病因。

只要稍微出些力气,就会剧烈咳嗽,咳得面色青紫,一口气接不上来的感觉。

平日里都不敢让他多走路,没事便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七朵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哮喘。

“爹娘,六郎身体不好,得给他认真治呀,难道就任由他一年四季缩在院子里不出门嘛。”

“唉!”徐氏和谭德金又是叹气。

谭德金垂了头,眸子里湿湿的。

徐氏轻抚了下七朵的头发,柔声道,“朵,六郎的病是胎里带出来的,十分难治。”

“哼,还不都是奶奶……”六桔不满的接话。

只是后面的话被徐氏给制止了,“六桔,不许在背后说编排长辈的不是!”

赵氏再不好,那也是家中最长辈。

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还不知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徐氏不想给人落下话柄。

二霞拉了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什么。

六桔将脑袋向二霞肩上靠了靠,不甘心的闭了嘴。

七朵在心底叹气,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要是大房自己有钱,六郎的病就不会拖成这样,读书的事儿也定能解决。

决定从明天开始,多给六郎饮用灵泉水,希望对他有帮助。

“爹娘,你们也别拦着二姐不让她说话,这些年我虽哑,可心里都明白着。

我知道爷奶不喜欢我们一家人,主要是嫌我们家不能像二叔那样挣钱。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去占那个便宜,分家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吧。”七朵看着父母,十分认真的提议着。

穿来之后,知道这一大家人都生活在一起时,她就脑袋疼。

人多事多是非多,大房又最不受待见,明明付出了劳动,却像在其他人碗里抢食一样,这日子过得多难受多憋屈啊。

七朵相信,分家出去后,一家人定能过上更好更温馨的小日子。

谭德金眉头一皱,正色道,“朵,父母在,不分家,这是我们谭家的祖训,身为谭家的子孙,岂能违了祖训。

朵,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再说这话。”

这大家庭要是温馨的,谁会想着分家啊!

七朵有些无语的摇头,什么破规矩!

“大嫂。”有人敲门,紧接着传来吴氏的声音。

二霞去开门,吴氏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

“三娘来了,快坐吧。”徐氏带着七朵三姐妹起身,给吴氏让了坐儿。

谭德金见吴氏来了,轻颔首,背着手出去。

吴氏看向七朵,笑了笑说道,“七朵,好孩子,先前多亏你护了八梨。”

这番话十分真诚,是发自己内心深处的谢意。

徐氏和七朵三姐妹,对吴氏的态度十分讶异,她可不是一个喜欢向人表示谢意或歉意的人。

你帮了她再多,她也不会表示感激的。

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三娘您客气了,八梨是我妹妹,护着她应该的。”七朵淡淡笑着说道。

吴氏也轻笑着点头,这个话题是尴尬的,因这是她带着孩子们偷吃引起的。

“朵,还是你懂事儿。”吴氏夸道,忽然话锋一转,“朵,你可还记得七年前那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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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疑点重重

吴氏语气迫不急待。

面上表情有点复杂,既有期许,又有黯然。

七年前,不正是七朵失音的那年吗?

这是七朵瞬间想到的。

但对于吴氏所说的什么那件事儿,七朵还真是迷糊。

“三娘,您说得是哪件事儿?”她蹙眉问道。

七朵不知,但徐氏却立马想起是哪件事,脸色沉下来。

“三娘,朵那时年纪还小,事情又过去这些年,她哪儿会记得这些。

再说朵这身子还没好透,你回头再来问吧。”徐氏说道。

但七朵却被勾起了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吴氏放低身段跑来道谢?

而且她也想知道当年七朵是因何失音。

“娘,我没事,三娘既然特意来了,您就让她问吧。”七朵亲昵的挽了徐氏的胳膊,柔声说道。

看着七朵亮晶晶的眼睛,徐氏不忍心去驳了她的面子。

“嗯。”徐氏轻颔首,对着吴氏叮嘱道,“三娘,若七朵不记得,你莫要再相逼,否则,休怪我到时生气。”

吴氏忙点头,“大娘,您就放心吧,这次定不会了。唉,当年还不是太伤心难过嘛。”

徐氏面色也黯了黯。

吴氏抹着眼角看向七朵问,“朵,七年前,你与五郎一起出得门,他怎么好好摔下了山崖?你们当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还是遇上了猛兽?”

五哥?摔下山崖?

这几个字眼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七朵尘封的记忆。

吴氏所说的五哥,是谭家五郎,吴氏的小儿子。

要不是经她提起,七朵一时还真忘了谭五郎已经殁了。

她的心情已由最初的好奇,转为凝重。

按吴氏所说,五郎和七朵一起出的门,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五郎没了,而七朵哑了。

只是太可惜,当年她只有四岁,现在根本记不起当年所发生的事儿。

面对吴氏充满期待的眼神,七朵黯然摇头,“三娘,我细致想了想,什么都记不起来。”

“怎么记不起来呢,七朵,你再好好想想?”吴氏十分失望的说道。

徐氏立马道,“三娘,你自个儿想想,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七朵不会撒谎,她要是记得,自然会说的。”

其实她也十分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儿。

那天是七朵二姑姑谭菊花出嫁的日子,一家人都在忙碌着,谁也没注意到五郎带着七朵去了后山。

直到天快黑了,一家人才发现他们俩不见了。

谭老爷子去找了保长,发动全村人一起去找。

最后在后山北面一断崖下发现血流满面的五郎,当时已没了气息,小手上还拿着两枝被血染红的映山红。

七朵则躺在后山南边山脚下晕迷不醒,后脑也有一些伤。

等她醒来后就不会说话。

郎中们都说七朵定是受到惊吓或脑后伤的影响,才失音。

当年吴氏多次来追问七朵发生了什么。

年幼的七朵当时刚失音,面对吴氏的紧紧相逼,竟然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病好后,人也变得呆呆傻傻,见到吴氏身子还会发抖。

前后差不多花了近两年功夫,七朵才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徐氏想想当年七朵看着吴氏那惊惧的眼神,这心就揪着痛。

因此,徐氏内心十分不喜欢吴氏。

吴氏重提此事,徐氏当心会重演当年的场景,故方才阻止她将话说出口。

吴氏神情一落,长叹一口气,半晌才道,“是啊,都七年过去了,别说是七朵,就算是我,有些事儿也忘了。”

这一瞬,她仿佛苍老了几岁。

声音有些黯哑。

七朵软声安慰道,“三娘,您放心吧,要是我想起什么来,随时会和您去说。”

吴氏轻颔道,“嗳,好孩子,我走了。”

她起身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伸手去推门时,忽又站住,转身说道,“大嫂,您可得多长个心眼儿,不能将七朵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给送走,提防有人在背地里使坏。”

徐氏眸子一凛,上前两步,紧紧拉了吴氏的手,低声问道,“三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氏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朵今儿帮了小梨子,我不愿见朵有事。大嫂,我走了。”

然后她忙挣开徐氏的手,快步离开了后院,怕徐氏再追问。

七朵黑眸眯了眯。

吴氏的提醒,感激之余并不意外,本就已经看出这事不单纯。

“娘,三娘也是的,话说半截子。”六桔低声埋怨着。

徐氏垂首在沉吟,想着吴氏话中的意思。

其实也不用想,就知道该提防谁,家中就这些人。

只不过,她十分想得到十分肯定的答案,而非这样猜测。

“娘,您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失音的吗?”七朵拉了徐氏坐下,问道。

徐氏也不隐瞒,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下。

“娘,当年我与五郎到底是一起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还有五郎莫名从山上摔下,我又受伤失音,难道就没报官让人去查吗?”七朵问,心中疑惑更浓

徐氏摸了摸七朵的头发,温声说道,“当年你爷找了保长,保长也着人四处查了。

你与五郎是趁我们在忙没注意,悄悄出得门,你们俩应该是不小心受得伤,并非他人所害,这事就这样算啦。”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未说,当年曾有人怀疑七朵与五郎起了冲突,七朵失手将五郎推了下去。

这也是吴氏当年为何天天相逼七朵的重要原因,她就是信了那话,甚至闹着要去衙门。

谭德金与徐氏据理力争。

五郎七岁的年纪,却抵得上九岁孩子的身量,又长得结实,七朵比他小上几岁不说,又生得十分瘦弱,哪儿有力气去推五郎。

当时谭德银夫妇也极力的维护着七朵,说外面传言是混账话,肯定是五郎失手将七朵打晕,五郎害怕想逃走时失足摔下了山崖。

众人想也极有这可能。

于是谭德金夫妇反过来找吴氏他们。

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都说要去衙门。

家丑不可外扬,要是闹去衙门,谭家的脸面何存?

谭老爷子想着这道理,发了话,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将这事给压了下去。

七朵眉毛拧了拧,还想打听一些什么时,房门再次被推开,谭德金带着六郎回来了。

瘦弱的六郎迈着虚步,走到七朵身旁,将一块乳白色的糖饼递向她,稚声道,“三姐,吃糖,四叔给的。”

“六郎乖,三姐不吃,你留着慢慢明儿吃吧。”七朵揉了揉六郎稀疏的黄发。

“不,三姐一定要吃。”六郎硬塞了给七朵。

谭德金则问徐氏,“三娘来做什么?”

“朵替八梨挡了下,她来谢声谢。”徐氏淡淡的应了,并不提其他。

往事并不令人愉悦,何必多说。

“哦,这倒难得。”谭德金轻轻颔首。

之前的话题只得就此搁下,一家人洗了之后歇下。

但七年前之事在七朵心中却疑点重重,却又不知该向谁去打听。

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七朵带着疑问睡了。

第二日卯初,徐氏先起了,而后唤了七朵三姐妹起床。

今儿轮到徐氏做饭,七朵她们要帮衬着。

所谓做饭,不仅仅只是做一日三餐,还包括喂鸡喂猪摘菜等一切杂务。

衣服是各房自己洗,谭老爷子和赵氏的衣裳则由几个媳妇轮流来洗。

七朵揉着眼睛,十分不舍的从暖和的被窝中坐起来。

这个点儿对她来说,真是早了些。

“娘,你让朵再睡会儿吧,她身子还没好透,活儿我们来做就成。”二霞一边慢悠悠的穿衣裳,一边缓缓提议着。

六桔则麻利的穿好了衣裳,将七朵向被窝里一按,将被子替她盖好,笑着接话道,“娘,大姐说得对,反正活儿不多,我们能成。”

徐氏见她们姐妹和睦,十分欣慰的笑了,“嗯,那你们俩就辛苦些,朵,睡吧,将精神养足点。”

二霞和六桔关心的话语,犹如潺潺的暖流,注入七朵的心田,浑身暖洋洋的。

七朵笑得温暖道,“娘,大姐,二姐,我没那么娇弱,如今已好透了。我得起来给奶奶熬药呢,也不知她好些了没?”

赵氏的病,可是眼下她最关心的事儿。

七朵本是随口一问,但徐氏倒认真想了想,“我这一大早起来,就觉着好像有哪儿不对,听朵这样一提,才想起昨夜你奶奶那儿没动静。”

听徐氏这样一说,二霞和六桔也同时点头,“对啊,从奶生病起,她夜里睡不着,也闹着也不让我们睡,昨夜倒安静。”

七朵立马从原主记忆中知晓,赵氏以前可是常整宿不睡。

她睡不着,其他人也休想安心的睡,就会嚷嚷乱叫着,喊媳妇孙女们去她面前伺候着。

等人过去后,她就会猫不是狗不是的挑刺。

闹得大家都烦不胜烦。

七朵心里一喜,这是好转的征兆吗?

但徐氏并不像七朵儿这般乐观,面有忧色道,“不行,我得瞧瞧去,看你奶病到底咋样了。”

她口中说着,人已经向门口走去。

二霞、六桔和七朵三人互相瞧了瞧,不免也有些担心起来。

PS【啊啊啊,更迟了,我这几天有些抽风,不停的写不停的删,这一章从昨天写到刚刚,唉!!泪奔,求安慰!!】

第16章:谭德银的本事

徐氏担忧的模样,让七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穿好衣服后就去为赵氏熬药。

拿了药罐子,就见徐氏匆匆从前院回来。

七朵忙迎过去,低声问,“娘,奶奶怎样?”

“问了你爷,你奶肚子还膨着,但昨夜倒睡得比较踏实,没闹腾。”徐氏微笑着回答。

“太好了,看来是药起了作用。”七朵眯眸笑着说道。

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徐氏笑颔,“你爷也是这般说得,朵,赶紧熬药,你奶还在等着药呢。”

“嗳,好。”七朵脆嘣嘣应了。

徐氏又进了屋子,安排好一家人要干的活儿,而后带着二霞匆匆去前院做饭。

谭德金也起了,他负责从井里打水和打扫院子。

七朵用水将瓦罐冲洗干净,向瓦罐中注入约一碗左右的空间水,点燃了小炉子。

拿扇子煽火。

炉中红色的火光将七朵的小脸镀上了温暖的光泽。

很快,瓦罐中的水‘咕噜噜’响了起来,这是沸了。

七朵忙用一块破布包了瓦罐的小耳子,将烧沸的水倒入一只蓝边碗中,这才将药材放进瓦罐,再次放进空间水熬药。

然后她小心的端着蓝边碗去了徐氏的屋子。

徐氏夫妇住得是一明一暗两间屋子。

明间做了小堂屋,一家人平日里说话或来人待客,暗间则是他们的卧房。

六郎本应另住一间,但因身体不好,父母不放心,就在房内另搭了一张小床给他,便于照顾。

此时六郎还在熟睡,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鼾声。

七朵将蓝边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轻轻去唤六郎,“六郎,醒醒。”

六郎眉头轻蹙了下,鼾声停止,咂巴两下小嘴,微眯开眼睛,“三姐,怎么了,天亮了嘛。”

七朵微笑着软声说道,“天还没大亮呢,我烧了些热水,你喝下去再睡啊。”

“哦。”六郎虽然不解七朵为什么会喊他起来喝水,但他温顺的性子让他没有多说,而是起身坐了起来。

七朵忙替他穿上厚实的袄子,端了碗过来,试了下温度,正好可以入口。

六郎端碗‘咕咚’喝了起来,眸子亮了亮。

“三姐,这是什么水呀,好甜。”六郎放下碗,抬头问七朵。

她笑着揉揉六郎软乎乎的头发,“噗,傻六郎,喝水都喝出甜味了,莫不是饿了吧。赶紧全喝了,再睡会儿,可别凉了。”

灵泉水与普通水味道不同。

单独烧沸后,泉水味道甘甜醇厚,似在喝牛奶一般,并不像普通开水味道淡而寡。

若是做菜,则会增鲜提味,且还不易腐败变质,就算是炎热的夏季,也像放在冰箱中一样。

六郎没喝过牛奶,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只知道有些甜。

其实泉水冷喝味道也一样醇厚绵柔。

可六郎易咳嗽,七朵不敢让他冷喝,特意烧沸。

只有家人都健康,才不会让居心不良之人拿来挑拔说事。

“嗯,真好喝。”六郎听话的点头,慢慢将水全部喝完。

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喝呀,快睡吧。”七朵替他脱了棉袄,让他再睡一会儿,掖好被子,忙小跑着去看药。

瓦罐中再次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药可就要漫出来。

六桔拿着扫帚走过来,蹲下身子,将手向炉火边凑了凑,暖着手。

“你刚与六郎在屋里说什么呢?”六桔好奇的问。

“我让他喝了碗热水,沈伯母说六郎体内有寒毒,每天清晨要喝杯温热的开水去毒。”七朵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六桔自然相信,立马道,“要是沈伯母也能治好六郎,那就好了。”

她的眸子亮了起来,有着期待。

“二姐,别担心,我相信六郎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七朵温声安慰着。

六桔轻叹一口气点头,希望归希望,可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姐妹俩人将屋里的事儿做好,去给赵氏送药。

谭老爷子坐在桌旁抽着旱烟喝茶。

“药熬好了?快送进去,你奶等着呢。”他见到七朵姐妹,倒先开了口打招呼。

谭老爷子对这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嗯。”七朵和六桔两人笑着点头,进了内室。

赵氏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嘴里哼哼唧唧的,似是不舒服。

“奶奶喝药。”七朵柔声说道。

“喝什么喝啊,我这都快要死了。”赵氏寒着脸骂。

无聊!

七朵心中暗暗腹诽,将药递了过去,“奶奶,您忘啦,您可是会长命百岁呢。”

赵氏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接过碗,将药喝了。

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她心中也有数,这药可能还真是有些作用。

反正之前已经吃了那些子药,也不在乎多这一两碗。

六桔接过药碗,七朵将一块八珍糕递向赵氏,“奶奶,甜甜嘴。”

沈楠给的几块点心,她本准备带回来给六郎吃。

没想到现在倒用在哄赵氏喝药上了。

赵氏看着香甜的八珍糕,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些,接过来慢慢吃了。

“这是你沈伯母给的吧,怎么不留着给六郎和你们自已吃。”赵氏十分难得的开口问道。

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六桔虽不喜欢赵氏,但听了这话,还是立马笑着道,“我们知道奶奶喝药苦,就特意留了给奶奶您吃,奶奶,甜不?”

看着七朵和六桔两张俏丽的小脸,听着贴心乖巧的话语,赵氏微笑着点点头,“嗯,甜,你们俩快去帮你娘干活吧,奶来歇会儿。”

不管七朵和六桔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能管住自己的嘴,将东西留下来特意给她喝药吃,这已是十分难得。

这些糕点要是三桃四枣五杏她们得了,早就迫不急待的张口吃了尝新鲜。

哪儿还记得她赵氏。

赵氏这一刻心是软的。

六桔面上滑过讶色。

这样的奶奶好少见啊!

七朵和六桔俩人应了是之后离开。

出了堂屋,六桔看着七朵甜甜一笑,低声道,“朵,原来奶也是要哄的。”

“噗,当然,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不愿意看见别人待自己好。”七朵笑着对她咬耳朵。

她之前十分担心赵氏是油盐不进的主儿。

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七朵这是太乐观了。

路过东厢时,只见抄手游廊下坐着好几位面生的人。

谭德银家住东厢,三大间屋子,十分开敞。

他将靠近南边的一间屋子隔成两间,一间做大郎和三郎的卧房。

另一间则设了神龛,供奉着一尊元始天尊神像,门头上还挂了个‘清莲居’的匾额。

谭德银道号清莲。

他很少做农活,就算是最忙的双抢,他也少帮忙,总有他的事情要忙。

每天起床后,洁面净衣后第一件事是去上香叩拜神像。

接下来就是在屋内坐等前来算命的乡民。

他每天只花一个时辰算命,卯时一刻始,辰时一刻止。

过时不侯!

当初谭德银定下这规矩时,家人多反对,说只要有人来,管它什么时辰。

但谭德银坚持如此。

说来也怪,那些算命批八字的,每天都早早的就跑来侯着,生怕过了时辰。

谭家天天都是客人盈门,很热闹。

眼前这些坐在抄手游廊下的人们,正是等着算命之人。

多是妇人。

其中不乏衣着光鲜。

当然,谭德银不仅仅是算命,还负责跳大神之类。

若有人被算到运程不好,自然会求他帮忙改运。

如此,这收入自然丰厚。

七朵撇嘴,对六桔低语,“二叔还真有些名气呢?”

要是没名气,谁来找他。

虽极不喜谭德银,但七朵还是禁不住有些佩服他。

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混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唉,要不爷奶怎么就偏着二叔他们呢,能挣钱呗。”六桔轻叹一口气,既无奈又羡慕。

挣钱肯定是挣的,只是这钱到底会不会全部进谭老爷子的荷包,这事可真说不好。

七朵暗暗想着,笑了笑,与六桔进了厨房。

铁锅中的山芋粥已经开始冒热气,徐氏坐在凳子上剁猪菜。

谭德金正将打上来的井水倒入水缸中。

“奶药喝了没?”二霞温声笑着问。

“嗯,喝了,还夸我们懂事呢。”七朵笑眯眯的应话。

六桔则拿了扁担和四只竹篮子,嗔笑道,“我怎么没听见奶说这话,走,摘菜去。”

“奶心里说得,嘻嘻。”七朵笑着逗六桔。

“你这丫头,越来越皮。”六桔用修长的手指点了下七朵的额头,笑骂。

二霞在灶下翘着嘴角无声笑。

笑容温婉美丽。

徐氏看着活泼开朗健康的七朵,心像被熨过一样,十分舒服,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

七朵和六桔俩人各挑了两只竹篮,出了厨房。

正巧有两位身着绸缎,头插金簪的妇人相携着从那清莲居中出来,下了台阶,向院门口走去。

俩人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看来谭德银说了不少好听说的话。

七朵与六桔挑着篮子跟在她们后面,隐隐有谈话声随风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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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异能

“黄夫人,清莲先生算得可真准啊。”

“那是,清莲先生可是远近闻名的赛神仙呢,不然,我哪儿敢带您来呀。”

“呵呵,可真是多亏了您啊。”

“客气了,您出手可真是大手笔,一下子就添了五两银子的香烛钱。”

“呵呵,只要能其儿平平安安的,这点儿银子算什么……”

五两银子!

六桔美丽的眸子顿时光彩闪烁。

七朵对银子的概念并不强。

原主以前是没见过世面的,对银子的了解不多。

两位妇人出院门,上了门外那辆精美的朱轮华盖马车,慢慢行远。

七朵这才问六桔,“二姐,一两银子多不多呀?”

六桔对她这样问也不讶异,柔声解释道,“傻朵,当然多呀,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枚铜板呢。

三文钱能买一个香喷喷的菜包子,一文钱能买一块糖果,一两银子得买多少包子和糖果呀。

朵,你说多不多?”

六桔并不能算出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个包子。

七朵却算出了。

而后六桔又告诉六朵,银子一般只有有钱人家才有,普通人家多是用铜板来进行买卖的。

对银子总算有了粗步的认识。

五两银子,这出手可真够阔绰的。

不过,七朵也坦然。

不说这相信迷信的古代,就算在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现代,同样有许多人信这些。

而且越是有钱人越信。

前些日子不是报道了很多这大师那大师嘛,许多知名明星都是他们的客人,个个赚得盆钵盂满。

六桔却万分感慨道,“可真想不到,竟有人算个命给二叔五两银子,爷奶要是晓得,定乐坏了。”

“怎么,以前没有吗?”七朵好奇的问。

六桔撅嘴摇头,“反正我没听奶奶说过,要是有人一下子给了五两,奶奶定要在我们面前絮叨半年。”

“噗,那我们这次岂不是要听奶说半年啦。”七朵笑。

“谁知道。”六桔做了个鬼脸。

姐妹俩人一路说说笑笑,沿着村里的土路下到塘埂上。

初春时节,寂寥了一冬的田野开始绽入着星星点点的绿色。

苜蓿草开始发奋的生长。

油菜已经抽苔开化,金光灿灿。

田野生机勃发,令人心情愉悦。

已有勤快的村民在自家田里挖田沟,再过些日子就该犁田播稻种。

迎面走过来一个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

不等七朵开口,六桔就上前笑眯眯的说,“五娘,您摘菜呀,七朵会说话啦。”

“啊?真的?”中年妇人无比惊讶的问。

“五娘好。”七朵笑着轻唤一声。

“呀,还真是会说话了,好,会说话就好,乖孩子。”中年妇人心中暗暗称奇,然后笑着温声道好。

六桔乐此不疲的向每个遇见的人说着相同的话。

七朵有些无语的道,“二姐,别对人家特意说啦,怪难为情的。”

“傻丫头,你可不知道,你会说话,我们心里有多高兴呢。

我要让以前那些笑话你瞧不起你的人看看,你如今也会说话了,哼。”六桔扬了扬秀气的眉毛,脆声道。

七朵能体会她的心情,只得笑着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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