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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凝脂寒+篇外(虐心+经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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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为这一句,断肠也无怨。 

   

  紊乱的呼吸愈渐急促,火热的身体彼此纠缠不清。 

  我温顺地接受他的爱抚,和每一下流连在我身体里炽热的温度。 

  然而,除了那种温度的真实外,我的心却还是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即使紧紧地拥抱住彼此,却依旧不能心灵相通呢? 

  我们明明如此近地粘在一起,近到以为是地老天荒也不会再分开,近到能够听到对方的每一声心跳,却还是无法看到那跳动的心,是否也是如此刻般火热?真实地也在叫嚣着永不分离。 

  如果此刻你说爱我,我又该不该相信呢? 

   

  莫烨台轻柔的吻落在我的身上,就像曾经的每一个夜晚,与那个人相拥而眠时一样。 

  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什么甜言蜜语,什么缠颈相交。真的能够告诉对方,我是如此地爱着你,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你是真的爱着这个名为宁酒词的人,还是说,不管是谁,此时此刻,你都能对他说出永久不变的承诺来? 

  “宁……” 

  他的声音沙哑地传来。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对他一笑, 

  “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背着温柔的阳光,我看到他清澈的眸子晶莹地闪烁着。 

  他叫着“酒词”,一遍一遍,连带着激烈地交吻。 

  微凉的山风吹着裸露的皮肤,我却并不觉得寒冷。 

  只要在这个人的怀里,可以暂时忘掉一切。 

  高兴的、痛苦的、酸涩的、悲哀的…… 

  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寂静无声。 

  天地之间,我只感觉到这人的呼吸,令我如此这般安心。 

  也许,也许,我是爱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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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光着双脚坐在院中的大树上,看见下面的小人儿已经急红了一双眼睛。 

  “少爷!不要再作弄我了!你快出来吧!” 

  我看着他,心里一直笑个不停,心想绝对不出来,直到有人找到我。 

  树下的人紧咬住下唇,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少爷!求你了,我会被老爷骂死的!” 

  我看了突然不忍,想要下去让他找到,不想他却在这时跑开了。 

  该死!没有毅力的家伙,叫你找的天黑吧!看你到时候哭着回来。 

  我气得在心里骂他,此时树下又走来一人。 

  他穿着一身简单整洁的长衫,干净利落的靛紫色刺绣,绣着五蟒盘枝。 

  我按住怦怦狂喜的心,等着那人发现我。 

  终于,他抬起头,看见树上的我,俊逸的脸上化出柔和的笑意。 

  我撑起身子向他怀里跳去,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接住我。 

  “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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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梦惊醒,发现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冰凉地贴在背上。 

  外面的何柱闻声,披了件外衣走了进来。 

  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中,轻轻地拍抚我的后背。 

  “我就在外面守着,别怕!” 

  他的声音极为轻柔,使我渐渐平静下来。 

  喝下了水,把茶杯递给他。 

  何柱放下杯子,转去点了一根蜡烛,好叫它可以燃到天亮。 

  我冲他摇摇头, 

  “把灯息了吧。何柱,你过来这边睡。” 

  我向床里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 

  他沉吟片刻,吹了蜡烛,也上床来。 

   

  “桃花汛眼看将至,皇上虽已委派了那个姓王的大人作好防范准备,但那个是草包,成不了事的。” 

  “我已经写好了章程,你明日叫他们送去湖南,交给那儿的郡守。有我的手谕,不管是调粮还是筹款,都方便些。” 

  “这些事下面的官员未必来找我商量,大概会自行办事。不过如果没有我的批印,他们也拿不到实权。你且记下了,凡是关于赈济灾民、修渠建坝的事,都给批了,不要为难他们。” 

  何柱点头记了,我看着帐幔接着对他说道, 

  “西北战事要是一起,赈灾的粮食就有一半要充军饷。国库如今空虚得紧,还是叫他们从各省调粮,这事我也会跟‘他’说。 

  “皇上要嫁宝月公主,能不能成还不好说。就算成了,这送亲的人派谁去,也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在京……” 

  我沉吟片刻,岔开这段话题, 

  “萧大概还在长京,我想他没得到我的回复一定不会死心。他决不是会甘心当年那个‘二十年’的条约,这个时候最危险的,不单他,我此时担心的,还是张宪。” 

  何柱看着我,黑暗中,他的眼睛幽幽地在闪烁。 

  “大人你是担心‘他’吗?” 

  我点头,“如今内忧外患,对他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不会的,在这个时候,他忙着西北战况还来不及呢。” 

  我笑何柱想得过于简单,他若是在意这个国家的存亡,当初又怎会要我千方百计地去陷害七王爷? 

  “我把莫烨台调至御前,为的就是防着他将张宪安排在帝侧。你且想一想,如果叫他知道了姐姐的事,他会怎样?” 

  何柱不说话,依旧定定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接着道, 

  “我虽然封锁了消息,可你又怎能保证‘他’不会给我来个釜底抽薪?” 

  “你是说……他会利用眼前张宪这把刀……” 

  何柱咬住嘴唇不敢说下去,我只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如今连七王爷这个障碍都被铲除,他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区区一个莫烨台,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大人,你会不会帮他?” 

  何柱突然问道,我闭嘴不答,看着无尽的黑夜,仿佛又听见了那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酒词,我们一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辛苦,好不好? 

  我拼命地点头,不知在梦中,点了多少次,却不见他的手,拉我一起离开。 

  梦里,他一个人消失不见,余下我,兀自对着黑暗傻傻地等。 

  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根本不会来接我了。 

  当年吴州的风月湖,当年院中参天的梧桐树,他都忘了,只有我,还死死地抱着从前,不肯醒来。 

   

  “少爷……” 

  黑暗中,何柱的声音瑟瑟的、低低的,让我响起了当年那个总是哭红了眼的小书伴,每天都被我作弄地很惨。 

  转眼间,他已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左右手了。 

  我没有回答何柱,望着床幔的顶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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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他正呆呆地看着我,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 

  我放下笔,用手指捏着宣纸轻轻提起来,慢慢抖干。 

  他一笑,走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你写字了。” 

  “是好久了,都生疏了许多。” 

  “静夜思往,观月无常;其物犹在,变已人心。” 

  他的声音明显一抖,我回头看他,笑道, 

  “如何?” 

  世事无常,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场颠覆性的巨变,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就会幸福。还是说,依然如今天一样。 

  他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来人!” 

  何柱应声进来,我把那副字给他。 

  “你把它送去给七王爷。” 

  “送给七王爷?” 

  何柱不解地拧起了眉。身旁的苏恒显也是大吃一惊。 

  “对,就是给他。而且要亲自递到他手上。” 

  何柱不再多问,拿了字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恒显扳过我的肩膀,有些愠怒地看着我。 

  我一笑,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也清闲,不如一同来品味一下世态炎凉。” 

  他沉声不语。良久,才低低地开口。 

  “酒词,你总是拿过去来当作借口。” 

  借口?我不可置信地笑着看他。我把过去拿来当作什么借口? 

  “那么恒显,你来告诉我,如果我不去想,不去回忆。我又该用什么措辞,来给这满身的罪行累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将来吗?你就不能为将来打算吗?” 

  他也是笑,那种无奈,那种强烈抑制的崩溃,在他的眼底一点一点地化开。 

  从前是他的阴影,是他厌恶的,拼命想要去摆脱掉的累赘。 

  然而我却只能在那片黑暗中,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我对他摇摇头,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有将来可言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有辞官还家的那一天,再次回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吧? 

  恒显,好难啊。 

  我不断地去作践自己,你不断地去逃避。 

  然而你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到一个再也见不到宁酒词的世外桃源?你可放得下这满身权势? 

  “为什么每一次,我们都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 

  他自嘲地一笑,坐了下来。 

  那是因为,我不会叫你忘记。 

  不管那伤痕你掩盖得多深,不管它是否已经开始痊愈。我都要把它挖出来,在你面前狠狠地撕掉那层保护。 

  报复你,也,反过来,伤了我自己。 

   

  “那就不要谈这个了。……关于宝月公主和亲的事,是不是你的提议?” 

  他看着我,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我叹了口气,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苏恒显冷笑, 

  “我为什么要故意?和亲之事,也是为了两国着想。” 

  “……那也可选王公们的郡主,大可不必委屈她如此尊贵的人。” 

  “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的诚意。” 

  诚意?我在心里冷笑。你会希望边关和平? 

  笑话!你巴不得天下大乱,好让你拥兵自立。 

  不然,你为何要除掉七王那个眼中钉?为何要我陷害所有文臣忠良? 

  恒显,我太了解你了。 

  比如你要嫁了宝月。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倾慕于我。 

   

   

  第九章 

  酒词,你看得比谁都要透彻,只是你自己不愿去承认罢了。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姐姐曾说过的话。 

  她总是说我太过贪婪,无法满足。 

  我看着苏恒显,想起从前那嬉戏的庭院,夕照空山的浮云,落满山谷,恍如隔世。 

  碎了,一切,都,碎了。 

   

  “在想什么?” 

  他的手伸过来,覆上我的眼睛。于是这世界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和, 

  他的气息。 

  “恒显,你可会为了我而做一件令你后悔的事?” 

  我的声音散落在风中,空荡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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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幽静的山谷,那山谷中,名为风月的碧湖清澈。 

  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我指使着张宪爬上树去,为姐姐摘那个断了线的风筝。我的姐姐一直在笑,那样地温柔。 

  苏大哥!你快来帮我啊!你快来啊! 

  我的声音落下,没有人回应。 

  回头看去,姐姐哭着执起我的手, 

  酒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不要!姐姐,不要离开我! 

  我哭着求她,她却只是摇头。 

  张宪呢?他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去找他,我叫他带你走! 

  我慌忙地看去那棵树,可是树已经不在,只留下了一地的落叶。 

  张宪选择不去看我,他头也不回,踏着满地的落叶而去。凭我不断地哭喊,追上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你回来啊!你说过爱她一辈子的!你说过一辈子守着她,永不分离的! 

  感君之怀,永世不忘。此中有意,两心皆知。金钿已碎,各飞东西。至此一别,当无再见。若有来生,愿续前缘。 

  我听见姐姐幽幽的声音传来,压抑着呜咽。 

  若有来生,愿续前缘…… 

  愿续前缘…… 

  今生若然无法相守,还要来生做什么? 

  来生,来生的你还是你吗?来生的我,还依旧记得那许相思无奈,遗憾终生的痛吗? 

  全都是谎话,全都是骗人的! 

  说什么海枯石烂、致死不渝…… 

  你根本就做不到!根本就…… 

  我拼命地跑,发疯似的跑。哭不出来,喊不出来。世界的一切已成空白,只有斜阳胜血。 

  恒显,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当我一个人对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呼喊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在哪里? 

  发誓与我生死与共,永不分离的你,又在哪里? 

  原来,一切不过都是我们欺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不过是朝生暮死的爱情,我却相信了它会永远。多么可笑! 

  我笑了,对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笑得凄惨,笑得绝望。 

  施主—— 

  我的手被人拉住,回头看去,那个衣衫褴褛的疯癫道士看着我。他在叹气。 

  施主,你注定了是这天下王道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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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显,” 

  黑暗中,我寻着那熟悉的温度,伸手抱住他。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那天,我想回去,再回去吴州。” 

  再回去看一看那个我们发誓永不分离的地方,曾经你在我的手心写下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奉旨进宫,远远看去御花园,皇子们各个低垂着头。除了大皇子面对那人的提问对答如流,其余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排在后面的洛儿已是满头大汗。我猜想他一定是没有好好听课了。 

  我悄悄走过去,那人发现了我,原本紧绷的脸立时柔和下来。 

  “酒词,你来了。” 

  大皇子看了看我,脸上波澜不起,令人难以猜测他此刻的心思。 

  我暗自吃惊不小,不想大皇子何时已有了这般修养,内敛而不露。 

  是啊,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当年我初进皇宫时,那个在我身后骂我狐媚的孩子了。 

  不过才短短的四年而已,一个孩子竟能成长地如此迅速,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恒显,这个人,你要如何对付?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尚还稚嫩的少年,假以时日,他一定不可小看。 

   

  “皇上是在考试诸位皇子吗?” 

  我走上前去,站在那人身边。 

  他点了点头,面上掩不住的高兴。 

  “大皇子学识大有长进,朕今天还要看看其他皇子如何。” 

  他说着瞥见了角落里的洛儿。 

  “洛儿,你来。” 

  “是” 

  恭敬地行了一礼,那个小小的身影走上前来。 

  “最近先生教了什么?” 

  “回父皇,先生教的……教的是……” 

  他眼珠子转动,低头斜睨向原本站的位置,一个长他许岁的少年张合着嘴,与他对着口型。 

  我在旁看着,见那口型的意思,大概说的是“《道经》的三十三篇。” 

  洛儿不喜读书,一定是经常跳课玩耍去的,如今要考他,确实是要了他的命。 

  这点,究竟像谁啊? 

  宁月华四岁起习字,十三岁时已是江南有名的才女。 

  可那眉目,虽然稚气,却俨然是姐姐那对勾了英气的眉。 

  女子带有英气,并不常见。所以那个相命的才会说她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会母仪天下。 

  多么可笑的话,可笑的是,我那饱读圣贤之书的父亲,当真信了。 

  也许,正是这句疯话,害了她的一生吧。 

   

  这一出神,回觉过来的时候,已听到洛儿正断断续续地背着, 

  “……不失其所者,久也。死、死……而不忘者,……寿也。” 

  待那少年一字一字地说,洛儿一字一字念了,也算蒙混过去。 

  身旁的人点了点头, 

  “你把这意思说说。” 

  洛儿的脸上立刻露出难色,他再看去那少年,少年也着急,拼命地给他使眼色,或者比手话脚,或者无声言语。 

  也算洛儿夹听夹编地蒙混了过去,那人虽不甚满意,也倒是对他没有过多的苛责。毕竟,洛儿还是个孩子。 

  我看在眼里笑了起来,落儿看着我,气呼呼地鼓着小脸,好象不满我一直是在旁看热闹而没有帮他。 

  我招他过来,许久不见,好生地看了看。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只高了一些,也没多大改变,气色倒还过得去。 

  此时我突然想到刚才的那个少年。本来皇子考试,带着枪手也不是什么稀奇。 

  倒是这少年的样貌,看去怎么有几分眼熟。 

   

  “你过来。” 

  我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近。 

  少年收起了原先的玲珑相,极为从容地上前行礼,站在了洛儿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姚,姚匀天。” 

  他笑得自然,丝毫不畏惧于我。 

  姚匀天?我一呆,神情有些恍惚。 

  “姚光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我微微眯起眼睛,会意地笑了笑。 

  难怪觉得面熟,原来是那个姚光的儿子。 

  想来更是觉得好笑。当年与我正面顶撞,被贬去偏远的地方做知县的太子舍人姚光。没想到事隔不过几年光景,竟又回到了朝中。而且还把自己的儿子安插在了洛儿的身边。 

  我在心里冷笑,姚光,看来你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当然,这背后也要有人给他这个权利才行。 

  我看着眼前名为姚匀天的少年,心里已然明了。 

  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七王爷,你这一步棋,下得当真是绝妙。 

  不但保全了姚光,还牵制住我,无法轻举妄动。 

  不过…… 

   

  我一笑,起手示意姚匀天站起来,转身对着那九五之尊说道, 

  “难得今日天气明媚,皇上何必置在此处考试诸位皇子,不如大家一起赏园游戏岂不更好?” 

  说话间我无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皇子,他的脸上瞬间闪过嫌恶的表情。 

  我心里极为满意,继续撒娇,向面前的人百般讨好。 

  他奈不住我,自然是答应了。 

   

  时值三月,春色正浓。 

  御花园扫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白,纷纷舞在风中的花瓣,看去像是白雪一样。 

  是梨花——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执起我的手,在掌中抚摩。 

  “喜欢吗?” 

  我无奈地一笑, 

  “喜欢。” 

  纵然是洁白,洁白到毁目,也只到清明的凉风,吹散在空中罢了。 

  “酒词,” 

  他扳过我的肩膀,用那双温柔的凝眸更深地看着我, 

  “百年之后,我们就葬在这梨花之下。千年,万年,看着花开花落,永不分开。可好?” 

  他的唇轻吻着我的指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滴落在心中,隐隐地刺痛。 

  那一刻,白花翩然的尽头,我笑得妩媚,绝尘了一切的繁华。 

  不管你是真是假,此时此刻,宁酒词愿意相信,也愿意与你生死相随。 

  我太需要一个令我安心的怀抱,不管你是谁都好。 

  他张开双臂,我自觉投进他的怀抱。 

  百年之后…… 

  我看着那梨园深处,丛丛白花,一笑一叹,几世风雨,转眼成空。 

  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百年之后…… 

  百年之后,我们又是身在何处? 

  人生如梦,梦醒之后,你我各分东西,哪还有天长地久,生死相随的道理? 

  百年之后,黄土为伴。到那时,你又还记得什么? 

  陪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的姐姐,而不是我,我也不会。 

  宁酒词此生只给一个人,无论生死,只愿陪在他一人身边。 

   

   

  第十章 

  “皇上,御使王大人求见。” 

  宦官小步跑来禀报,那人听闻大为扫兴。 

  不多时就见回廊的另一端,那个王大人满头大汗地跑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旁人的脚边。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河南延水道决堤了!” 

  他像是天塌下来压断了腿,声嘶竭底地大叫着。在场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我身旁的人更是已煞白了脸色。 

  那王大人流的冷汗更多,缩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 

  一脚把地上的人跺翻了,盛怒至极, 

  “朕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这样来交差?” 

  “皇上饶命!臣有罪,皇上饶命!” 

  王大人跪地求饶,头磕着青石板铿铿有声。 

  “你当然有罪!” 

  那人怒极反笑,说不出的狰狞。 

  “延水道两堤架在千里平原,一旦水患,又岂止是河南一省糟灾?!你说!你说该怎么办?朕是怎么跟你说的?……朕把这事交给了你,出了事,第一个就办你!……如今可好,你却跑来跟朕说延水道决堤!” 

  句句带着满腹的怒气,这个平日里斯文惯了的人,发起脾气来也一样不输于谁。 

  毕竟他是九五之尊,就算不是温文尔雅,就算他是以杀人为乐的暴君。在场之人,又有谁敢说他的不是? 

  何况今日他怒得着情在理,那王大人看去不再好过。 

  他确实也好过不了,哆嗦着身子不停的谢罪求饶。 

  自古文臣怕死,武将愁平。 

  那些文官,即便错得天理难容,也还要在菜市口大呼一声“冤枉”才肯死去。 

  岂不可笑? 

  我冷笑一声,更引来他的怨毒目光。 

  他咬牙切齿,用手指着我,句句咒骂, 

  “皇上!是他,就是他在臣调拨灾粮,酬款修堤的时候处处为难,所以臣才会……” 

  我听后哭笑不得,当真是会推卸责任,自己无能也罢,反要怪别人没有帮助自己。 

  你可来向我讨过批文?也不知是谁成天奏折上说的是一派天下太平,真真是出了门连河南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 

  若不是何柱叫人送去了急报,你又怎会在此刻及时赶到? 

  我只在一旁冷眼看他,无须多言。 

  “皇上!就是因为有他惑乱朝纲,蒙蔽了您的圣听,以至天怒人怨才会有今天这局面,” 

  他说着已是伏地而泣,当真感人肺腑,可歌可泣。 

  “皇上您一定要铲除这个妖孽,救万民于水火啊!” 

  我闻言直要大笑出来,若此刻身旁的不是这人而是苏恒显,一定是与我笑到要把酒畅欢了。 

  他以为他是谁?有通天本领的擒妖道士?一眼就识破了我的真身,原来是派来亡他殷家江山的妖魅吗? 

  他又以为我是谁?只要杀了我黄河就可从此细水长流,万事太平了吗? 

  可笑! 

  身旁的人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任谁看了都要为那王大人捏把冷汗。 

  我见时机恰当好处,于是忽然落下泪来,哭得甚是伤心。 

  “皇上,没想到臣竟然如此为天下所不容,” 

  周围的人见了立时呆住,不明白我演的又是哪出戏本。 

  “王大人既然这么怨恨我,就请皇上把我杀了吧,也免得叫大人见了心烦。” 

  闻我此言那王大人瞪大了双眼,面色几近死灰。他抖着手指向我,不可置信。 

  “你……你好歹毒。” 

  “住口!” 

  身旁的人彻底震怒,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他头偏去一边,脸上红肿翻出血肉。 

  “你再敢糊言乱语朕就杀了你!” 

  龙霆发威,闻者色变。 

  他自然是乖乖地收了口,必定脑袋是重要。 

  那人转头吩咐在旁, 

  “拟旨下去,王炎办事不利,致使黄河水患再度发生。为应民心,革去他的官职,抄了他的家赈灾。……把他发配到边关去押送粮草。” 

  我听后这个处置还算满意,于是止住哭涕。 

  王大人啊王大人,所谓的“不欺宠士,不附能臣”。枉费你为官了半辈子,竟连这其中的意思都弄不明白,也无怨今日田地了。 

  不过宁酒词甚为佩服敢于在那人面前指骂我的人,毕竟继姚光以后你还是第一个。 

  官场之上,大家各倾其能,各显其计。只为博得龙颜所顾,也不虚此生饱学了诗书,十年寒窗辛苦。 

  既然大家皆是贪着一个主子的施舍,又何必如此急于杀个你死我活?他日宁酒词的下场,也不会比今日的你要好去多少。 

  我天地不容,人神共愤。只仗着尚还年轻,坏事做绝。不管善恶,违我者一律除之。早已不在乎将来下了地狱,生死簿上多添那么一笔罪状。 

   

  待那个碍眼的人被拖走,旁边的随同官员已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黄河决堤非同小可,如今赈灾之事迫在眉睫。还需快点想到办法才是。” 

  他也不看那人,点了点头,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 

  发话的人听了麻了脸色,为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我朝当真是没了人才,连一个小小的黄河也都奈何不住。” 

  我极为轻蔑地开口,引来众人不满。却都因为碍于前车之鉴而不敢做声,只得把火往肚里吞了。 

  “父皇!” 

  清澈的声音适时响起,一人走出,来至身前跪了。 

  “儿臣愿意接此重任,为父皇分忧。”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大皇子。 

  “你?” 

  那人显然还带着先前的余愠,冷冷扯起嘴角, 

  “你尚未入官场历练,没有办过任何差事,怎么去赈灾?” 

  “儿臣可以,” 

  大皇子说得极为坚定,抬起头时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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