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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五 黑夜降临(出书版)+番外 作者:拾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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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怨没有阳台不方便,韩耀廷就盖一个给他。
细心的呵护,不求回报的对待,槐愔简直怀疑韩耀廷将他当作情人宠爱了,可却为何那个人从不更近一步地碰触自己?
韩耀廷是春秋的客人,难道他是被当作春秋的替身了?
只要找到小宛的头,她就可以恢复正常,头也不会再掉下来了。
陆以洋决定要调查小宛的案子,并想办法找到小宛的头,可没想到小宛的背景竟如此麻烦,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洋能解决的……
来自黑夜的触手正悄悄降临,而逐渐偏离春秋的道路的小洋,终将面临选择。
楔子
她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多少次,只记得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幸福生活中,坠入地狱般的恐惧。
她曾经拥有过无数次幸福生活,却屡次被摧毁。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是等着这些事的发生。
六岁的时候,被最爱的父亲,用他拥抱自己的厚实双手,使尽全力的勒住自己的颈子直到断气。
八岁的时候,被最爱的母亲,用她哄自己入睡的手,从自家十楼阳台上把自己推下。
十二岁的时候,被最喜欢的哥哥,用他总是紧紧牵着自己回家的手,按在浴缸里直到无法挣扎为止。
十七岁的时候,初恋的男友,用他总是温柔吻着自己的唇,边说着我爱妳,一生都要在一起,边用自己买来做菜给他吃的菜刀,狠狠的、用力的穿过自己的心脏。
之后,数不清的每一次,父亲、母亲、兄姐、恋人,然浚再重复一次。
但她知道这次不一样,她第一次没有被最爱的人亲手了结生命。
那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她知道她理应死在男朋友手上,但这个陌生人却早了男友一步。
她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像往常一样的有人来接她,她只是漫无止境的等着,看着所爱的人的身影,跟着他走,直到自己找不到他为止,然后渐渐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等,自己又在等什么,然后意识到自己少了什么。
她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不完整的自己,直到遇见那个充满了柔和光芒,带着灿烂笑容的男孩为止。
第一章
他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
似乎已经能习惯这种安静,虽然他仍觉得厌恶,在这种宁静下总令他想起许多事。
一些不太想思考的事,自从他认清自己的天命之后,他就不想去想那些会牵绊自己的问题。
但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尤其在这样的宁静空间里,特别容易让人回忆。
他记得那一屋子的桧木香气,记得母亲的长相,记得她精疲力竭的模样和笑容。
因为母亲说不能说,所以在其它人同情的望着他说,可怜这孩子连母亲都没见过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有父亲,在他十岁那年突然的问了他一句。
你真的都没见过你妈?
……妈不是我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丁吗?
他不想跟父亲说谎,于是只能这么反问,于是父亲没再问过。
事实上他见过母亲三次,七岁、十一岁、十八岁的时候。
第一次母亲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已做功课,像一个普通母亲一样的,替自己改正错误的地方。
第二次母亲只是告诉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觉得该做的。
第三次,母亲交给他一个盒子,说那比生命还重要,要自己好好保管。
从他握住那个盒子开始,他突然确定了自己该做些什么,该保护些什么,于是他不惜违逆父亲也要离开那个家。
感情对他来说是个需要的,因为他迟早要丢弃这一切,一世对他来说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他不需要亲人、朋友、恋人,他不需要任何会让他流连的感情。
理应如此。
他侧头望去,昏暗的灯光下,韩耀廷躺在一边的躺椅上熟睡着。
他不知道韩耀廷想要什么,他的伤是不轻,但是他觉得没有重到不能碰,可是韩耀廷真的除了吻以外没有踫过他。
倒是对待他的方式就跟情人没两样,这让他觉得十分困扰。
他不想欠他什么,如果他想要这个身体,对自己来说是简单的事,但如果他要的是感情,这种东西他不知道怎么给。
他悄悄的起身,赤着脚走在冰凉的磁砖上觉得凉快许多,他慢慢地走出房间,他并不太喜欢这间过大的房子,密不透风的而且不用说阳台,连扇可以开的窗都没有。
整片落地的玻璃看夜景是十分美丽,只是厚重的防弹玻璃要想打开是不可能的,他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闭上眼睛想感应些东西,却什么都感应不到,除了正朝自己身边走来的人以外。他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房子就像一张强大的防护网,隔绝外面所有一切烦杂的东西,跟春秋所在的家一样,他知道这跟那座南海观音并不完全有关,问题出在此刻走近他,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怎么起来了?」
没有睁开眼就这么顺势躺进他怀里,温暖的怀抱相滑到自己腰上的手臂感觉有些熟悉,每当靠近他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透透气…你这房子真烂,连个阳台都没有。」
低声笑了起来,「阳台是吧?我盖一个给你。」
「……要大一点的。」他回答,翻了个身继续安稳的靠躺在他怀里,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常常这么做。
到底是多久以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想得起来,除非他过完这一世。
他不明白的只是,这个人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跟着自己重新进入轮回之道。
在母亲把盒子交给自已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需保护这个盒子,这是他跟母亲花了几百年的成果,而每过百年就要轮回三世是小夏告诉他的。
韩耀廷的修行绝不止几百年,进入轮回之道对他的修行早就没行帮助,而且正在耗损他得来不易的修行成果。
他这一世能为自己杀一个人,不知道前几次的轮回入世又为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又曾做过什么来回报他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但是相处的日子每多过一天,就越能感觉到对彼此的熟悉和亲昵感,慢慢的流回身边。
虽然这一世对他来说很短,但是他不太喜欢这种不属于这一世的回忆和情感却硬要塞进来的感觉。
理智上讨厌,但是实际上,才短短的十几日,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沉溺在这种感觉里了。
这样下去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尽管这么想,他却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继续让这种感觉包围着他。
「呼——」陆以洋长长的呼了口气,看着终于象样一点的房子,觉得还算满意,整个早上的努力打扫终于有点成果。
他用好不容易搬来的两大块厚木板遮住客厅那个大洞,试踩了几下似乎还可以,只要不要在这里奔跑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间题。
把带来的纸箱贴起来,预备将些损坏的小东西放进去,随手抓起一个木雕面具,奇怪得令人发笑的表情,被炸坏再烧掉大半之后,看起来特别可怕,「这个唔…当废弃物好了…」
『没礼貌!你才要被废弃!』
「哇啊——」陆以洋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上的面具摔到地上去。
抬头才看到一个有点年纪的中年男人,叉着腰瞪着他,『给我好好放好!』
「是、是是,马上……」陆以洋惊慌的看了半天,最后把面具好好的放在清理过的,已经没有玻璃门的玻璃柜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待在里面。」陆以洋有点尴尬的跟那位中年男人道歉。
那个中年男人只是哼了声,转头就回到他的面具里。
「吓我一跳…」陆以洋拍了拍胸口,刚刚还在惊讶槐愔收集物品的品味很奇怪,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槐愔收集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灵附在里面的。
「唔…要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呢?」陆以洋皱着眉,拿起镜面有着裂痕已轻停止走动的时钟,上下看了半天再摇晃了几下。
「…那只是个钟好不好…怎么摇也摇不出东西的啦。」高晓甜坐在陆以洋刚刚擦得干干净净的矮柜上看着他。
「看得出来就不用摇了呀…」陆以洋无奈的看了下时钟背后,大概足摔下来的时候把电池给摔出来了,他从包包里的MP3中拆了电池装上去,果然嗒嗒嗒的开蛤走动。
「耶~没坏耶。」陆以洋拿了胶带把钟面好好贴好,调正了时间,再去找个地方挂起来。
然后满意的继续把每个东西拿起来摇摇看看,一一分类好。
「槐愔什么时候回来呀?」
「至少等他伤好吧。」陆以洋看着一边的大型家具,望了下高晓甜然后叹了口气,认命的起身,?努力的把不能用了的家具全都拖到门外去,先拿块大塑料布盖住,打算等杜槐回来再决定要不要丢掉。
陆以洋看着他分类成废弃物的东西,确认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在,才放心把塑料布钉好,走回屋里。
「那他伤什么时候好呀?」高晓甜在整理得差不多的房子内走来走去。
「我怎么知道妳怎么不去看看他?」陆以洋疑惑的望了她一眼,从槐愔受伤后,他也没见到高晓甜去找他。
「进不去呀,你这个笨蛋,能去早就去了。」高晓甜瞪着他,「那屋里不晓得供了什么东西,我连电梯也走不进去。」
「是喔?找怎么没感觉?」收了一整个早上,陆以洋觉得有点累的坐在沙发上休息。
「你又不是鬼,当然没感觉。」
「哇啊!」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让陆以洋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连小夏都只能爬外墙上去你说晓甜要怎么进去?」红跟长发的男人止是上次教自己拿盒子,叫苏的男人。
「吓、吓我一跳。」陆以洋好好的坐回沙发上,看了苏半天才开口,「反正,等槐愔好点就会回来了吧。」
「不,他不会住回这间屋子了。」苏看着陆以洋笑了起来。
「为什么?」高晓甜怔了下也跳上沙发望着他。「那个姓韩的有问题对不对!」
「韩先生?」陆以洋偏头思考了下,「他是好人呀,除了有点像黑社会以外…」
不对,他根本就是黑社会吧……
「我只说他不会住回这间房子,没说他不会回来,反正这间房子也不能住人了。苏看了看这间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的房子。
「那我们怎么办?」高晓甜嘟起嘴,不满的看着苏。
「不用担心,槐愔会处理的,上次是这样,我想这次也差不多。」苏笑了笑,看向陆以洋。「那盒子你有好好放在身上吗?」
陆以洋点点头,知道他们会怕,也没有再没头没脑的把盒子拉出来,只拍拍胸口。「嗯,一直带在身上。」
苏点点头微笑着,「尽量别离身,放在靠心脏的地方越久,那东西会越听话,他会保护你,久了说不定你比槐愔还能指使他们也不一定。」
「指、指使?」陆以洋眨眨眼睛,摸着胸口。「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呀?」
「槐愔没告诉你吗?」苏侧头望着他。
「没有…」陆以洋摇摇头,他有时候的确可以感觉到这盒子里似乎是有生命的,跟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那…该告诉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苏笑了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欸?」陆以洋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才转向高晓甜,「妳知道苏藏在哪个东西里吗?我至少可以拿起来清一清。」
「你有看见我藏在哪个东西里吗?」高晓甜趴在沙发上,看着陆以洋愣愣的摇头,好笑的开口,「所以啰?又不是每个鬼都有藏在什么东西里,苏跟找一样只是待在这个房子里而已。」
「是喔……」陆以洋看了看刚刚那个面具,「可是附在某个东西上也很方便,带着走就好了……」
这样小宛就不用一直待在学校内了…
「又在想你那个无头妹妹了。」高晓甜望着他,没好气的开口。
「她叫小宛啦。」虽然不再是太没礼貌的语气,但陆以洋还是无奈的又提醒了她一次。
「是是是,你的小宛妹妹。」高晓甜不以为然的随口应着。
「小宛应该比我大吧…」陆以洋想了下,「啊啊~这不是重点啦,如果可以想办让她回家就好了,不然至少也希望她可以恢复正常…。」
「去找她的头呀。」
「吭?」陆以洋怔了下的望着高晓甜。
「找到她的头就可以了,只要尸骨有全,她的头就不会动不动就掉下来了。」高晓甜回答。
「真的吗?妳是说…真的头?」陆以洋跳了起来。
「头哪还有假的,你这个笨蛋。」高晓甜瞪着他。
陆以洋呆呆的想起,高怀天的确说过,她的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所以只要找到她的头…就可以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但是…头在哪里呢?
陆以洋回想着那天的可怕回忆,他记得凶手把小宛的头给带走了…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陆以洋皱起眉头,仔细的思考着,因为太过可怕,加上事后的尴尬回忆,他一直没有再去想那天看到的事情……
犯人的脸过于扭曲狰狞,就算再见到那个人,如果不是那种狰狞的样子,他没有自信可以再认得出来……
陆以洋想着他的衣着,是普通的西装白衬衫和领带……
「啊——!」脑中画面闪了一下,他想起来。
「徽章…」陆以洋想起那人的西装上别着一枚小型的银徽章,那大部份是日商公司才有。
「晓甜谢谢妳!我马上去查!」陆以洋抓起包包,高兴的冲了出去。
高晓甜看着他突然迅速起来的动作叹了口气,「真是个单纯的笨蛋…」
随着陆以洋的离开,这间屋子又恢复成原来阴暗寂寞的感觉,她默默的起身,穿进另一头黑暗的樯里。
走出电梯,陆以洋盘算着先做好午餐,然后等春秋冬海上来吃了饭,收拾好再到学校去,数据可以到学校再查。
「嗯,就这样。」陆以洋开开心心的,刷开了门在玄关看见一双陌生的高跟鞋。「咦?真难得,有客人吗?」
「我回来了……咦?」陆以洋开口囔着,走进客厅看到的景像有点不可思议。
一位…女士,正翻箱倒柜的在翻着每个柜子和抽屉,听见声音像是吓了跳的回头看了陆以洋一眼,松了口气又继续翻,「你是谁?」
「咦?我、我叫陆以洋,您好…」陆以洋想了下,觉得不太对,稍微提高了声调,「请问您是哪位?」
那位女士叹了口气,把正在翻的抽屉关了回去,起身看向陆以洋,「你说你住在这里?你是冬海的什么人吗?」
陆以洋看着那位女士,想着要怎么回答,看起来这位漂亮的阿姨也不像小偷,基本上能从大门进来应该就不是坏人,不过她的举止实在很奇陆,虽然那张漂亮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是…冬海的朋友,暂时借住在这里。」陆以洋眨眨眼,那位阿姨看起来有点年纪,却仍然非常漂亮,明亮的大眼睛和带着波浪的长发,粉亮的唇勾起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面熟。
「冬海的朋友?」她笑着看看陆以洋,「你住在这里很久了?」
「也不算很久……阿姨您是?」陆以洋小心的回答。
「她是小偷,别理她。」
「吭?」陆以洋愣了下,看着鬼婆婆…不对,是冬海的奶奶从佛坛边走过来。
漂亮阿姨无奈的望了奶奶一眼,扬了扬手上的磁卡,「天底下有哪个人会把白己的女儿说成贼的?我可是拿着妳给我的钥匙开门进来的。」
女、女儿?奶奶的女儿……
「啊!您、您是春秋的妈妈!」陆以洋指着她大叫了起来。
她怔了下,思考起来,「啊、这么一说,春秋那孩子也该二十多岁了吧…是二十几呢…」
「春秋才没这种不负责任的母亲。」奶奶坐在长椅上,指着对面,「过来坐下。」
「我才没空听妳说教,妳知道我回来做什么吧?」她叉起双臂瞪着她母亲。
「晤…阿、阿姨我倒杯茶给您吧。」陆以洋不太放心的看着她们。
「不用招呼这个小偷。」
「不用招呼我,我马上就走。」
回答倒是蛮一致,陆以洋不晓得该怎么反应。「我、我还是去煮茶吧…」
陆以洋要往厨房走的时候,那位阿姨又开了口。
「等下,我问你。」
「吭?」陆以洋回头,那位阿姨朝他走过来。
「你最近看过一个这样大小的盒子吗?绑了红线用金漆写满字的,你看春秋或冬海拿过吗?」
陆以洋愣了下马上摇摇头,也许是这愣头愣脑的样子让她没有怀疑,只笑了笑再开口,「你住在这儿的话,认得槐愔吗?」
这个阿姨要盒子做什么……?
陆以洋疑惑着,却还是点点头,「嗯,见过几次。」
「最近见过他吗?他在哪?」阿姨的神情看起来严厉了些。
陆以洋犹豫了下,还没回答,就听见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春秋他们回来了……」
「咦?他们中午不是不会回来的吗?「她惊慌起来,转头寻找沙发上的母亲,哪还有影子在。
「唔…我说要回来做午餐所以他们就回来了…」陆以洋这才发现,与其说春秋像她,不如说冬海的长相比较像,这位阿姨长得跟春秋一点也下相似。
也许,春秋像爸爸吧……?
「我们回来了…」先走进屋的叶冬海,抬头就看见她站在客厅中,他愣了半晌,再出口的声音微弱得像在自言自语。「…姑姑………」
她苦笑了起来,她本来没预计会碰到这孩子的,「好久不见了,冬海。」
「怎么了?冬海?」夏春秋见到叶冬海呆在原地,奇怪的推了推他,走进屋内看到她,怔了下朝她点点头。
「小洋,你朋友?」夏春秋并不认得这位女士,只又推了推叶冬海,「你在干嘛?」
「真是…长大了。」她笑着,看着夏春秋。
叶冬海从身后按着夏春秋的肩把他转向他母亲,「春秋…她是你妈…我姑姑。」
夏春秋愣了半天,眨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士。跟他唯一拥有的那张照片看起来不太一样,但从她的睑叮以看出几分奶奶的轮廓,她的笑容有冬海的样子。
他不是没幻想过见到母亲的状况,只是没想过会这么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张开了嘴,但那一句妈一直叫不出口,夏春秋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我去煮饭,你们先坐一下吧。」在几个人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陆以洋已经端了茶上桌。
「是呀,坐下再说吧。」叶冬海拉着夏春秋到长椅上坐下,边看着他姑姑。
「姑姑,今天不赶时间了吧。」叶冬海的口气透露着坚持。
「我确实有点赶,没预期会碰上你们呢。」她笑着,却还是坐了下来。
「姑姑到底在忙什么,连回来见春秋一面都没时间。」叶冬海抱怨似的口吻让她笑了起来。
「你不是答应帮姑姑好好照顾春秋吗?姑姑当然是信任你呀。」她笑着回答。
叶东海怔了下,才有些赌气的回答,「妳也没问过,我有没有照顾好他。」
「这么说是指你没照顾好春秋吗?」她偏头看着叶冬海,然后望向夏春秋,「你过得不快乐吗?」
夏春秋像是还没从震惊的状态回复过来,看了叶东海好一会才摇摇头,「我过得很好,我现在很快乐。」
「那就好。」她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摸摸夏春秋的头。「你长好大了,上回我看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夏春秋不记得自己半大不小时,什么时候见过他妈妈,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知道槐愔在哪里吗?」
夏春秋愣了下,抬头看着他母亲,「槐愔?」
「嗯,你的话,一定知道吧?」她很认真的望着夏春秋。
「…连妳都这么问的话,我跟槐愔真的是兄弟吗?」夏春秋望着他母亲的眉眼,试图找出和自己相像的地方。
她笑了起来,「像成这样不是兄弟会是什么?」
…就这么简单……?
太过简单的承认让夏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姑!」叶冬海惊慌的叫了起来,「妳在说什么!」
她倒是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哪里不对?谁看了都会知道他们是兄弟吧?」
「不是这个问题!妳…」话没说完夏春秋打断了叶冬海的话。「所以,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我不是妳生的?」
语气倒不特别难过或是哀伤,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他母亲却笑了出来,「你这孩子真有趣,怎么不问槐愔是不是我生的?」
叶冬海和夏春秋都一起愣住,对看了几眼,他们真的从来没想过,只想过春秋是不是杜家的孩子,没想过槐愔会不会是他们叶家的孩子。
「你还没回答我,槐愔在哪里?」她接着刚刚没得到回答的问题。
夏春秋的脑子还一片混乱,他想了想却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母亲,「他在…很安全的地方。」
她笑了起来,「是吗?那他有没有把什么东西托给你保管?
夏春秋怔了下摇摇头,「没有,他出事后我没见过他。」
「是吗…」她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连络上他,告诉他我想见他好吗?」
「嗯…」夏春秋点点头,停顿了下才又问出口,「那…他怎么找妳?」
她从桌上拿支笔,随手在一边的长条纸上写了个号码,「这是我的电话。」
她望着夏春秋笑,「你想找我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嗯。」夏春秋点点头,把长条纸折好抓在手心。「谢谢。」
「阿姨留下来吃饭吧?」陆以洋从厨房跑出来。「我做了妳的份。」
「唉呀,真是乖巧的孩子,不过我得走了。」她笑着摸摸陆以洋的头,起身就想走。「不快点的话我会走不掉。」
「咦?姑姑妳不留几天吗?」叶冬海急忙跟过去。
「不行不行,我留下来会很麻烦。」她笑着,伸手抱了抱夏春秋,「你要乖。」
夏春秋僵在原地,柔软的檀木香气,他记得这个味道,虽然他不知道他母亲要他怎么个乖法,他还是含糊的应了声。「嗯…」
她笑着挥挥手,把玄关大门打开,怔了下马上碰地一声关起来。
「姑姑…?」叶冬海愣住,看着他姑姑又冲进屋里。「家里有没有后门?」
「……家里当然没有后门…」叶冬海疑惑的跟过去,门钤随即响起。
夏春秋大概猜得到门外是谁,他把门打开,苦笑着。「杜伯伯。」
「嗯,你妈呢?」杜青以一种惊人的气势走进屋内。
「应该在里面吧…」
「叶依虹,妳还想躲到哪里去。」杜青看起来十分生气的瞪着眼前的人。
她叹了口气,「你不一直追着我跑,我干嘛要躲,你真烦人。」
「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不用再追着妳跑了。」杜青严厉的回答,「春秋跟槐愔是兄弟吧。」
夏春秋和叶冬海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陆以洋站在一边,想着这种时候问人要下要吃饭有点白目,侧头看见春秋摆在桌上的那张长条纸,他悄悄打开看那个号码,暗暗记在心底,想着见到槐愔的时候要告诉他。
「长得这么像,说不是也没人信吧。」她叹了口气坐回长椅上。
「既然妳承认了,今天我就要带春秋回去。」杜青转头看着夏春秋。
「等一下!杜伯伯,这太…」叶冬海忙把春秋拦住身后。
「笑话,孩子我生的凭什么要带回你家?」叶依虹冷笑了声。
「妳刚刚明明承认了春秋是我们家的孩子!他跟槐愔是兄弟的话当然是我和依洁的孩子,就因为妳的自私让我的孩子离开家那么多年!」杜青怒瞪着她。
「你怎么没想过槐愔和春秋是不是我生的?」叶依虹笑着,仅轻描淡写的开口。
「妳在说什么!当年是……」杜青几乎是吼回去的,只是话说一牛就停了下来。
「想起来了?」叶依虹笑盈盈的望着他。
「妳妳妳!妳明明说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杜青脸色发白,指着叶依虹几乎惊慌了起来。
叶冬梅和夏春秋从来没见过杜青惊慌的样子,而叶依虹像是随口讲出来的话,对他们来说却如同一颗炸弹一样爆开来。
「我骗你的,其实槐愔跟春秋都是我生的,我又没嫁给你,所以孩子是我叶家的,给你槐愔算我宽宏大量了。」叶依虹毫不在乎的开口。
「叶依虹!」杜青几乎气到脸色发青。
「杜伯伯,你冷静一下。」夏春秋赶忙穿进这二个人之间,他转头看着他母亲,非常认真的开口。「不管你们过去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妳到底介意不介意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妳可以…不要拿我的身世当玩笑。」
叶依虹看着夏春秋半晌,才长叹了口气,揉揉额角,「我知道了。」
她望向怒气未消的杜青,「你要把错怪在我身上也好,谁叫我是活着的那个,如果你真那么在意春秋的事,应该去问谁你自己最清楚,依洁不愿意告诉你的话,我也不会说出口。」
杜青没有回答,只望着她。
「我累了,反正也跑不掉,我在家住个两天好了,我的房间还在吧?」叶依虹起身朝房间走去。
「嗯,没有动过。」叶冬海回答着,望了夏春秋一眼,示意他安慰一下杜青,他赶忙去拿钥匙替他姑姑开门。
陆以洋悄悄的退到厨房去,苦恼着这顿饭到底该怎么办,也许自己还是溜出门的好……
「杜伯伯,您坐一下吧。」夏春秋扶着杜青的手臂。
「是我的错…」杜青突然开口,「我一直只顾着工作,忙到没时间跟妻子说话,婚后不到一年,她说她也想工作,我没有反对,等我注意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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